第 1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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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老爸, 你真要和婉姑姑去外地查案子了？”
大壯見老張如期地收拾上行李了，還笑得特開心，這次終於不是虛晃一槍, 是來真的。
“工作上的事你老爸哪有鬧著玩的，火車票都買好了, 明天十點的。”
“真去工作？”
大壯一屁股坐在老張的旅行袋上，像是他爹似的囑咐出門在外的註意事項，隨後不忘強調最重要的一句，“老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千萬別再掉鏈子了，好好表現。”
“表現啥？”
一開始老張還沒太聽懂大壯話裏的意圖，仔細琢磨一下, 合計過味了，這臭小子原來還沒死心呢？
“你又瞎想，我和你婉姑姑可是去辦正經事。”
大壯小腦袋瓜子可活絡著呢，想騙他，不容易。
這分明是老張給自己找的機會，想單獨相處嘛，查案子是他的工作，又關段婉什麽事。
老張雖然解釋了很多遍, 段婉一同去的理由，但大壯就沒上心，也沒把問題想那麽覆雜。
這次老張的表現，大壯很滿意,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老爸，你可別老古板, 工作是工作，也不耽誤促進感情嘛。你要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讓婉姑姑欣賞你才行。適當出點小伎倆，沒困難創造困難，拿出你的男子漢魅力。”
老張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頭觀察了大壯半天，一個初中生，腦子裏哪裏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怪不得學習不好，精力都沒用在正地方，竟然開始指導起他老子追女生的技巧了。
“你經驗挺豐富啊，有女朋友了？”老張臉上帶著笑，問起兒子敏感問題來不急不躁的，像是閑聊天。
“又來了？”大壯思忖，心裏明鏡似的，這是老張的欲擒故縱。
笑容更是讓大壯心裏發毛，明明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嘛。他避開老張五米遠處的安全距離，搖著頭連忙否定。
“想騙我是不？”
老張撿去地上的拖鞋朝大壯扔過去，大壯一跳三尺高，順利避開，得虧知己知彼，提前防範。
“老爸，政府規定不許暴力執法。”大壯一邊向門外跑去一邊合理申訴。
“臭小子，政府管不了家務事。你不許早戀啊，要被我發現了，扒你的皮啊。”
“誰早戀了，說你的事，少往我頭上扯。”
老張另一只拖鞋甩過去，大壯身手敏捷，早就跳離事發現場，拖鞋只招呼到房間大門上了。
老張笑著搖頭，一轉眼，兒子長大了，個頭快趕上他了，懂事了，也貼心了。
可這心啊，總是貼不到正地方，亂點鴛鴦譜。
每次被這臭小子一點撥，老張就煩毛病，忍不住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還好沒老糊塗，趁著小火苗還沒點燃，老張靠理智掐沒。
別等著老房子真著了火了，消防隊都不上忙。
這次安排的二人行，老張真的沒多餘的想法。一是為幫助段婉早點解開心疑，二是面對這宗陳年舊案，老張的興趣也很大。
當年匆匆給李大鵬和趙玲玲的案子定了性，心裏一直都存有隱患。
雖然沒證據，但總是掛著心，潛意識裏就覺得案子太套路化，偵破的太合情合理，太快，順利的讓人不安。
早九點，老張到候車大廳時，段婉已經來了。
段婉怕老張沒吃飯，帶了早點，小籠包，蝦餃和熱豆漿，都是她親手做的。
段婉好多年不親自下廚了，但手藝沒丟，面食也做的像模像樣的，廚藝好像還見長了。
其實老張吃過早飯了，但看見軟乎乎的小籠包和蝦餃，餡大皮薄，裏面粉撲撲的整蝦肉若隱若現地出現在晶瑩剔透的外皮包裹下，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亂叫。
老張偷偷地咽了口水，違心地說幸好沒吃飯，風卷殘雲地吃下十個小籠包，十個蝦餃，一大保溫桶的豆漿，撐得他連續打了五個飽嗝。
肚子雖漲的滿滿的，但心裏卻是十二分滿足。
老張暗忖，也難怪大壯還是不死心讓段婉當他媽媽，不說別的，能把飯做這麽好吃的女人，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
老張真是遺憾，如果他能再年輕個七八歲，事業上再多些成就，工資再多點，這麽好的老婆，他死都不放棄追求。
正想入非非時，檢票口已經開始檢票了，老張猛地站起身，才發現肚子撐得像是五個月的孕婦，圓滾起來。
撐多了，橫膈肌也開始抗議，段婉每說一句話，老張就忍不住打個嗝，壓都壓不住。
老張難堪，臉臊得通紅，大壯還真是預言成真，鏈子太松，每次見面總是要掉。
火車車程近二十小時，老張打嗝打得驚天動地，就沒停過。
喝水，喝醋，憋氣，頭上套塑料袋，所有方法都試過了，就是止不住。
老張的打嗝頻率成功變成整節車廂裏的打點器，隔聲均勻又整齊，哪一聲隔聲突然慢了，總有乘客探出頭來，尋找聲音哪去了？
段婉見老張打嗝打得辛苦，即便被老張的尤為整齊的隔聲“震撼”，也只能全程憋笑。
火車到達目的地時，嗝終於算是止住了，大壯所謂的露臉機會就別指望了，印象分沒被扣成負的，就燒高香了。
一整晚因為打嗝，老張沒怎麽睡好覺，段婉提議讓他先休息。
但調休假期只有三天，除去趕火車的路程，剩下的時間本就不多。
老張不想搞得太匆忙，與家屬聊得越深入，情況才能越了解。旅館放下行李，老張和段婉買了見人的禮物，直奔蘇虹的老家。
兩人提前商量好了，為避免蘇虹家屬有戒心，不能透露他們倆真實身份，段婉就當成蘇虹打工處新交的朋友，路過到此，來看看她的父母。
蘇虹老家是個小縣城，老張搞得她家地址只記錄到單元口，當地派出所沒寫她家的門牌號，老張也沒細問。
沒有門牌號，老張不覺得是個問題，小縣城人口少，街坊鄰居又都居住多年，一說到名字，不可能找不到人。
可惜，老張把問題想簡單了，他帶著段婉在樓宇附近轉了四五圈，詢問了很多附近的鄰居，卻沒一人認識蘇虹。
“是不是我們找錯地方了？”段婉反覆查看筆記本上的記錄，對比著街道位置。
調查出外勤，找人找地是老張的基本工作，輕車熟路。即便不在他的管轄區域，照著地址去找人，這麽簡單的事絕對不會出錯。
老張又看了一遍地址，蘇虹老家絕對是在附近，不會有問題。
本想著趕早不趕晚，但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家還沒找到。
老張想著找個電話亭問問當地派出所的同事再給查查門牌號，正巧見一個送大米的男人從蘇虹家單元口出來了。
送大米的男人自行車後座上還綁著兩袋大米沒送，老張思忖，若是他常年給這一帶居民送米，沒準會認識蘇虹家。
順嘴問一句的事，比打電話找人幫忙省時間。
送米男人扛起一袋米正準備送下一家，被老張攔住了，“小夥子，這棟樓是不是有戶姓蘇的？”
一百斤大米扛在肩上壓得生疼，扛著它聊天除非腦子進水。
老張一聽就是外地口音，也不會是他的主顧，浪費時間，男人連頭都沒擡就繼續向前走。
搭訕不管用，就只能幫著出力了，老張把男人的米袋子的一半重量壓在自t己肩頭，男人的負重輕了。
老張熱情幫男人的忙，“小夥子，我要去樓上找人。你去幾樓，我幫你扛一段。”
受人恩惠，男人也不繼續裝酷了，他道了謝，又主動告訴老張，不認識蘇虹，但五樓有個姓蘇的老太太，總在他這裏買米，不知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老張幫男人扛米上三樓，在他的指引下，又和段婉直奔五樓。
一層四家，男人告知了蘇老太太住二門，可敲了半天也沒人來開，老張和段婉都要放棄了，難道就這麽不湊巧，家裏一個人都不在？
正沮喪著轉身想走時，門裏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鐵盆落地的聲音。
“裏面有人！”老張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緩慢挪步的聲音正向門口傳來。
“誰啊？”裏面傳來略顯蒼老的女人聲音。
“我是蘇虹的朋友。”段婉回答了老人的提問，女人的聲音能消除陌生人的警惕。
裏面先是一陣沈默，隨後是開鎖的聲音，老張和段婉相互對視，沒問題，找對了。
門開得很緩慢，像是被定格住了，等了快一分鐘，大門才被拉開一條縫。
“你認識我的女兒？”
段婉仔細地觀察到眼前的老人，看清她的五官時，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老人翻著白眼，只見白眼仁不見黑眼珠，她細致地聆聽著周圍的響動，眼睛看不見，是個盲人。
因為沒有防備，段婉被她特殊的眼睛嚇了一跳，差一點失禮叫出聲。
段婉斜睨身邊的老張，他臉上卻毫無驚訝，像是見到了老熟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蘇虹的母親。
段婉不得不承認，老張不愧是刑警，見多識廣，姜還是老的辣。
若是沒有老張做後盾，她不知要花費多少周折，出多少亂子。
在老張的影響下，段婉快速地進入她所扮演的角色，拉住蘇虹母親的手，親切地叫了聲“阿姨”，向她解釋突然到訪的原因。
蘇虹母親聽明白了兩人的來意，毫不避諱，熱情地請他們倆進屋坐。
蘇虹的母親是一個人住，段婉本以為盲人的家一定會很淩亂的，可屋裏的狀態，也讓她大開了眼界了。
家裏雖然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居擺設，可卻幹凈整潔，東西都規規矩矩地整齊排列，地板革也被擦得發著亮光。
若不是看到屋主，怎麽都不會相信這能是一個有視力障礙人的家。
蘇虹母親閉著眼睛熟練地找到沙發的位置，請客人坐下，摸索出茶杯，茶葉，熱水壺，給兩人都泡了茶。
待客禮節一樣不少，麻煩她做這做那，段婉和老張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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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的事你老爸哪有鬧著玩的，火車票都買好了, 明天十點的。”
“真去工作？”
大壯一屁股坐在老張的旅行袋上，像是他爹似的囑咐出門在外的註意事項，隨後不忘強調最重要的一句，“老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千萬別再掉鏈子了，好好表現。”
“表現啥？”
一開始老張還沒太聽懂大壯話裏的意圖，仔細琢磨一下, 合計過味了，這臭小子原來還沒死心呢？
“你又瞎想，我和你婉姑姑可是去辦正經事。”
大壯小腦袋瓜子可活絡著呢，想騙他，不容易。
這分明是老張給自己找的機會，想單獨相處嘛，查案子是他的工作，又關段婉什麽事。
老張雖然解釋了很多遍, 段婉一同去的理由，但大壯就沒上心，也沒把問題想那麽覆雜。
這次老張的表現，大壯很滿意,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老爸，你可別老古板, 工作是工作，也不耽誤促進感情嘛。你要把看家本事都拿出來，讓婉姑姑欣賞你才行。適當出點小伎倆，沒困難創造困難，拿出你的男子漢魅力。”
老張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頭觀察了大壯半天，一個初中生，腦子裏哪裏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怪不得學習不好，精力都沒用在正地方，竟然開始指導起他老子追女生的技巧了。
“你經驗挺豐富啊，有女朋友了？”老張臉上帶著笑，問起兒子敏感問題來不急不躁的，像是閑聊天。
“又來了？”大壯思忖，心裏明鏡似的，這是老張的欲擒故縱。
笑容更是讓大壯心裏發毛，明明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嘛。他避開老張五米遠處的安全距離，搖著頭連忙否定。
“想騙我是不？”
老張撿去地上的拖鞋朝大壯扔過去，大壯一跳三尺高，順利避開，得虧知己知彼，提前防範。
“老爸，政府規定不許暴力執法。”大壯一邊向門外跑去一邊合理申訴。
“臭小子，政府管不了家務事。你不許早戀啊，要被我發現了，扒你的皮啊。”
“誰早戀了，說你的事，少往我頭上扯。”
老張另一只拖鞋甩過去，大壯身手敏捷，早就跳離事發現場，拖鞋只招呼到房間大門上了。
老張笑著搖頭，一轉眼，兒子長大了，個頭快趕上他了，懂事了，也貼心了。
可這心啊，總是貼不到正地方，亂點鴛鴦譜。
每次被這臭小子一點撥，老張就煩毛病，忍不住心猿意馬，胡思亂想。
還好沒老糊塗，趁著小火苗還沒點燃，老張靠理智掐沒。
別等著老房子真著了火了，消防隊都不上忙。
這次安排的二人行，老張真的沒多餘的想法。一是為幫助段婉早點解開心疑，二是面對這宗陳年舊案，老張的興趣也很大。
當年匆匆給李大鵬和趙玲玲的案子定了性，心裏一直都存有隱患。
雖然沒證據，但總是掛著心，潛意識裏就覺得案子太套路化，偵破的太合情合理，太快，順利的讓人不安。
早九點，老張到候車大廳時，段婉已經來了。
段婉怕老張沒吃飯，帶了早點，小籠包，蝦餃和熱豆漿，都是她親手做的。
段婉好多年不親自下廚了，但手藝沒丟，面食也做的像模像樣的，廚藝好像還見長了。
其實老張吃過早飯了，但看見軟乎乎的小籠包和蝦餃，餡大皮薄，裏面粉撲撲的整蝦肉若隱若現地出現在晶瑩剔透的外皮包裹下，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亂叫。
老張偷偷地咽了口水，違心地說幸好沒吃飯，風卷殘雲地吃下十個小籠包，十個蝦餃，一大保溫桶的豆漿，撐得他連續打了五個飽嗝。
肚子雖漲的滿滿的，但心裏卻是十二分滿足。
老張暗忖，也難怪大壯還是不死心讓段婉當他媽媽，不說別的，能把飯做這麽好吃的女人，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
老張真是遺憾，如果他能再年輕個七八歲，事業上再多些成就，工資再多點，這麽好的老婆，他死都不放棄追求。
正想入非非時，檢票口已經開始檢票了，老張猛地站起身，才發現肚子撐得像是五個月的孕婦，圓滾起來。
撐多了，橫膈肌也開始抗議，段婉每說一句話，老張就忍不住打個嗝，壓都壓不住。
老張難堪，臉臊得通紅，大壯還真是預言成真，鏈子太松，每次見面總是要掉。
火車車程近二十小時，老張打嗝打得驚天動地，就沒停過。
喝水，喝醋，憋氣，頭上套塑料袋，所有方法都試過了，就是止不住。
老張的打嗝頻率成功變成整節車廂裏的打點器，隔聲均勻又整齊，哪一聲隔聲突然慢了，總有乘客探出頭來，尋找聲音哪去了？
段婉見老張打嗝打得辛苦，即便被老張的尤為整齊的隔聲“震撼”，也只能全程憋笑。
火車到達目的地時，嗝終於算是止住了，大壯所謂的露臉機會就別指望了，印象分沒被扣成負的，就燒高香了。
一整晚因為打嗝，老張沒怎麽睡好覺，段婉提議讓他先休息。
但調休假期只有三天，除去趕火車的路程，剩下的時間本就不多。
老張不想搞得太匆忙，與家屬聊得越深入，情況才能越了解。旅館放下行李，老張和段婉買了見人的禮物，直奔蘇虹的老家。
兩人提前商量好了，為避免蘇虹家屬有戒心，不能透露他們倆真實身份，段婉就當成蘇虹打工處新交的朋友，路過到此，來看看她的父母。
蘇虹老家是個小縣城，老張搞得她家地址只記錄到單元口，當地派出所沒寫她家的門牌號，老張也沒細問。
沒有門牌號，老張不覺得是個問題，小縣城人口少，街坊鄰居又都居住多年，一說到名字，不可能找不到人。
可惜，老張把問題想簡單了，他帶著段婉在樓宇附近轉了四五圈，詢問了很多附近的鄰居，卻沒一人認識蘇虹。
“是不是我們找錯地方了？”段婉反覆查看筆記本上的記錄，對比著街道位置。
調查出外勤，找人找地是老張的基本工作，輕車熟路。即便不在他的管轄區域，照著地址去找人，這麽簡單的事絕對不會出錯。
老張又看了一遍地址，蘇虹老家絕對是在附近，不會有問題。
本想著趕早不趕晚，但耽擱了一個多小時，家還沒找到。
老張想著找個電話亭問問當地派出所的同事再給查查門牌號，正巧見一個送大米的男人從蘇虹家單元口出來了。
送大米的男人自行車後座上還綁著兩袋大米沒送，老張思忖，若是他常年給這一帶居民送米，沒準會認識蘇虹家。
順嘴問一句的事，比打電話找人幫忙省時間。
送米男人扛起一袋米正準備送下一家，被老張攔住了，“小夥子，這棟樓是不是有戶姓蘇的？”
一百斤大米扛在肩上壓得生疼，扛著它聊天除非腦子進水。
老張一聽就是外地口音，也不會是他的主顧，浪費時間，男人連頭都沒擡就繼續向前走。
搭訕不管用，就只能幫著出力了，老張把男人的米袋子的一半重量壓在自t己肩頭，男人的負重輕了。
老張熱情幫男人的忙，“小夥子，我要去樓上找人。你去幾樓，我幫你扛一段。”
受人恩惠，男人也不繼續裝酷了，他道了謝，又主動告訴老張，不認識蘇虹，但五樓有個姓蘇的老太太，總在他這裏買米，不知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老張幫男人扛米上三樓，在他的指引下，又和段婉直奔五樓。
一層四家，男人告知了蘇老太太住二門，可敲了半天也沒人來開，老張和段婉都要放棄了，難道就這麽不湊巧，家裏一個人都不在？
正沮喪著轉身想走時，門裏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鐵盆落地的聲音。
“裏面有人！”老張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緩慢挪步的聲音正向門口傳來。
“誰啊？”裏面傳來略顯蒼老的女人聲音。
“我是蘇虹的朋友。”段婉回答了老人的提問，女人的聲音能消除陌生人的警惕。
裏面先是一陣沈默，隨後是開鎖的聲音，老張和段婉相互對視，沒問題，找對了。
門開得很緩慢，像是被定格住了，等了快一分鐘，大門才被拉開一條縫。
“你認識我的女兒？”
段婉仔細地觀察到眼前的老人，看清她的五官時，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老人翻著白眼，只見白眼仁不見黑眼珠，她細致地聆聽著周圍的響動，眼睛看不見，是個盲人。
因為沒有防備，段婉被她特殊的眼睛嚇了一跳，差一點失禮叫出聲。
段婉斜睨身邊的老張，他臉上卻毫無驚訝，像是見到了老熟人，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蘇虹的母親。
段婉不得不承認，老張不愧是刑警，見多識廣，姜還是老的辣。
若是沒有老張做後盾，她不知要花費多少周折，出多少亂子。
在老張的影響下，段婉快速地進入她所扮演的角色，拉住蘇虹母親的手，親切地叫了聲“阿姨”，向她解釋突然到訪的原因。
蘇虹母親聽明白了兩人的來意，毫不避諱，熱情地請他們倆進屋坐。
蘇虹的母親是一個人住，段婉本以為盲人的家一定會很淩亂的，可屋裏的狀態，也讓她大開了眼界了。
家裏雖然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居擺設，可卻幹凈整潔，東西都規規矩矩地整齊排列，地板革也被擦得發著亮光。
若不是看到屋主，怎麽都不會相信這能是一個有視力障礙人的家。
蘇虹母親閉著眼睛熟練地找到沙發的位置，請客人坐下，摸索出茶杯，茶葉，熱水壺，給兩人都泡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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