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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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離開段婉後, 趙玲玲沒忍住流淚了。
再見面後，曾經對段婉的怨恨和妒忌都不見了，只剩下對曾經情誼的眷戀。
趙玲玲和段婉本就沒有“深仇大恨”, 選擇逃避，只是她因為自卑。
她無法真心地祝福好朋友的絢麗人生, 而她卻只能在旁觀看。也不能像媽媽一樣，在別人同情的目光下生活，未來的日子，她想活得有尊嚴。
目前的生活並非趙玲玲想要的，但改變又需要花費精力與時間, 渾渾噩噩混下去，也覺得過得下去。
回到工廠女生宿舍樓下，趙玲玲就被一直等著她的谷紅堵住, 對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跟我過來！”
“趙玲玲，你逗我玩呢是不？今天你為什麽和‘小妖精’先走了？t”谷紅大喊大叫，聲音趕上廠子廣播室的大喇叭，惹得周圍人都忍不住向她倆這邊瞧一眼，完全不顧及趙玲玲在單位的面子。
若是一年多前，趙玲玲還是學生時，遇上谷紅這蠻不講理的, 她一定會嚇得直哆嗦。
可現在，經歷了各種不順心的事後，很多事也就無所謂了。
趙玲玲不急不慌地向谷紅解釋，“谷姐, 其實我和……”
“‘小妖精’是不是給你好處了？”谷紅搶著幫她回答了。
趙玲玲蹙眉，對段婉這個“新稱呼”聽著相當不順耳, “她叫段婉，有名字的。”
“呦呵，你們聊得挺好啊!連她叫什麽都知道了？”
“段婉是我同學，我們早就認識。”
谷紅被趙玲玲的解釋噎得連吞了幾口口水。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找個“幫兇”，還遇上了“自己人”了，她這命啊！
你，你，你早不說呢？”
“你又沒早告訴我，人是誰？叫什麽？我怎麽能提前知道？”
“那還是我的錯了唄？”
趙玲玲沒回答，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這批小孩還真難搞！”谷紅小聲嘟囔著，對趙玲玲伸出手掌，“既然事沒辦成，還我吧？”
虧本的買賣谷紅不做，她一向摳門，給趙玲玲買卷煙花了她兩塊多，心疼好幾天。錢要回來，夠她買好幾瓶指甲油了。
“給！”
趙玲玲大方，沒猶豫就從衣兜裏拿出一團東西，交到谷紅手中。谷紅一層層揭開，裏面放著的是一只死蟑螂，黑乎乎的，身上還帶著不明液體。
“我的媽啊，這啥啊……”谷紅嚇得甩開手裏的東西，一陣犯惡心。
“趙玲玲，你純心找別扭是不？”谷紅氣得臉漲成豬肝色。
“是你要我還給你的啊！”趙玲玲繼續裝傻充楞。
“錢，錢，錢！買煙的錢還給我。”
“哦！”趙玲玲拿出三毛錢，交給谷紅。
“這麽點，不夠，我給你買的可是好牌子的卷煙！”
“等我開工資還你。”
這是明擺著耍無賴，又不能為了兩塊錢天天跟在趙玲玲後屁股要債，只能先收著，自認倒黴。
谷紅把要來的三毛錢收好，惡狠狠地對趙玲玲說了一句，“剩下的，算我給要飯花子了！”
“等我開資，第一時間捐給要飯花子，姐，你就放心吧！”
“你，你，你……”谷紅氣得又口吃，再聊下去她要氣炸肺。
回去的路上，谷紅越想越氣，錢花了，事沒辦成，還被小丫頭氣得肝疼。
趙玲玲和段婉不虧曾經是同學，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段婉留在這一天，谷紅就一天不能安心。計劃失敗，她得另想辦法才是。
段婉和趙玲玲分別後，就萌生了退意，不想在趙淑梅的鋪子做下去了。
一是上大學的備用金已經足夠花了，二是她也不想惹麻煩。
就算趙玲玲不提醒，段婉也清楚，谷紅對她的敵意不是一天兩天。谷紅和趙淑梅將來可能成為一家人，她摻和進去，損人不利己。
想好了借口，第二天段婉就向趙淑梅提出離開。
段婉不會做長久，趙淑梅早有準備，可這麽匆忙，讓趙淑梅措手不及。
這麽能幹的人難找不說，趙淑梅還有個人私心。
段婉和他兒子白涵八字還沒一撇，谷紅又總在中間攪和，就這麽放段婉走了，白涵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再回到以前，白涵娶了谷紅或是和她同類型的女孩，趙淑梅怎麽想都不甘心，任誰都是“由奢入儉”太難了。
“小段，生意最近這麽好，你叔叔又不肯來上竈。你給阿姨時間找到接替的人，你給教教，好吧？”
“好吧！”
給時間找人替班，段婉拒絕不得。
風平浪靜地又過了三周多，高考結束了，學生們都放了暑假，班裏的同學們約了段婉好幾次出去玩，可鋪子裏卻遲遲不見新人過來試崗。
白涵背著谷紅總是有意無意向地向段婉獻殷勤，連趙淑梅都幫著他，暗示兩人看起來特別般配。
段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這娘倆是準備“套牢”她，留下做他們家兒媳婦兒嗎？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能再拖下去了，趁著客人不多，段婉再次提出離開。
“阿姨，我做到下周就不來了。”
“你不是九月才開學嗎？現在才七月啊！”
“需要準備的東西多。”段婉不再給趙淑梅留下她的機會。
“這……”趙淑梅和身邊的白涵快速對視一眼，“小段，你得給阿姨找人的時間啊！”
又是這個理由？
“阿姨，我早晚要走的。生意這麽好，你求叔叔過來幫幾天忙，都是一家人，他不會拒絕的。”
白涵曾誇下海口，一周搞定段婉。可兩人朝夕相處一個多月了，他連送段婉回家的機會都沒要到。
眼看著這塊難啃的“骨頭”要走人，白涵急得抓耳撓腮，緊著給趙淑梅使眼色留下段婉。
趙淑梅一個借口用了幾次，再也開不了口，用同一個理由了。
她比白涵著急，這麽好的姑娘放走了就找不到了。可又不能太露骨強迫她，緩兵之計，只能先答應她。
“媽，您怎麽能答應讓段婉走？您兒子的終身大事，就不管了？”白涵把趙淑梅拉到沒人處，一臉的責備。
“能怎麽辦？又不能強迫人家，你不是很會處朋友，這次怎麽就搞不定了？”
白涵撓撓頭，自覺傷他自尊，慌忙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段婉不是愛學習嘛，好學生都不會談戀愛的。這不是才相處一個月嘛，給我時間，她會開竅的。我不管啊，您一定要留下段婉。”
距段婉確定離開的時間還有四天，趙淑梅也傷腦筋。
時光飛逝，到了段婉最後一天來鋪子上班的日子，還是沒有新人來接替她的班。
段婉早早就收拾好個人物品，不能心軟，靠這一招再留下她，不可能了。
也許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趙淑梅和白涵這幾日都無精打采的，見到段婉愁容滿面，欲言又止。
可谷紅正相反，熱情很高，心情雀躍。
知道段婉要走，她也與段婉套起了近乎，客人少了，就拉著她聊天。
最後幾天了，段婉也不想得罪她了，應付她幾句，就忙著摘菜備菜。
趙淑梅也沒再提讓段婉多留幾天，熬走了最後一天班的最後一個客人，趙淑梅要請大家一起去吃飯。
段婉本是拒絕的，可白涵和谷紅都拉著她去，拗不過，只好同意。
出發前，趙淑梅把收款的箱子拿出來準備多帶些錢，打開箱子，卻發現裏面是空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
趙淑梅在屋子裏喊叫，引得在外口等著的三人都沖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趙淑梅臉色蒼白地抱著空的錢箱子，對著門口站著的三個人，嘴唇哆嗦著說，“錢……錢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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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段婉後, 趙玲玲沒忍住流淚了。
再見面後，曾經對段婉的怨恨和妒忌都不見了，只剩下對曾經情誼的眷戀。
趙玲玲和段婉本就沒有“深仇大恨”, 選擇逃避，只是她因為自卑。
她無法真心地祝福好朋友的絢麗人生, 而她卻只能在旁觀看。也不能像媽媽一樣，在別人同情的目光下生活，未來的日子，她想活得有尊嚴。
目前的生活並非趙玲玲想要的，但改變又需要花費精力與時間, 渾渾噩噩混下去，也覺得過得下去。
回到工廠女生宿舍樓下，趙玲玲就被一直等著她的谷紅堵住, 對方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跟我過來！”
“趙玲玲，你逗我玩呢是不？今天你為什麽和‘小妖精’先走了？t”谷紅大喊大叫，聲音趕上廠子廣播室的大喇叭，惹得周圍人都忍不住向她倆這邊瞧一眼，完全不顧及趙玲玲在單位的面子。
若是一年多前，趙玲玲還是學生時，遇上谷紅這蠻不講理的, 她一定會嚇得直哆嗦。
可現在，經歷了各種不順心的事後，很多事也就無所謂了。
趙玲玲不急不慌地向谷紅解釋，“谷姐, 其實我和……”
“‘小妖精’是不是給你好處了？”谷紅搶著幫她回答了。
趙玲玲蹙眉，對段婉這個“新稱呼”聽著相當不順耳, “她叫段婉，有名字的。”
“呦呵，你們聊得挺好啊!連她叫什麽都知道了？”
“段婉是我同學，我們早就認識。”
谷紅被趙玲玲的解釋噎得連吞了幾口口水。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找個“幫兇”，還遇上了“自己人”了，她這命啊！
你，你，你早不說呢？”
“你又沒早告訴我，人是誰？叫什麽？我怎麽能提前知道？”
“那還是我的錯了唄？”
趙玲玲沒回答，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這批小孩還真難搞！”谷紅小聲嘟囔著，對趙玲玲伸出手掌，“既然事沒辦成，還我吧？”
虧本的買賣谷紅不做，她一向摳門，給趙玲玲買卷煙花了她兩塊多，心疼好幾天。錢要回來，夠她買好幾瓶指甲油了。
“給！”
趙玲玲大方，沒猶豫就從衣兜裏拿出一團東西，交到谷紅手中。谷紅一層層揭開，裏面放著的是一只死蟑螂，黑乎乎的，身上還帶著不明液體。
“我的媽啊，這啥啊……”谷紅嚇得甩開手裏的東西，一陣犯惡心。
“趙玲玲，你純心找別扭是不？”谷紅氣得臉漲成豬肝色。
“是你要我還給你的啊！”趙玲玲繼續裝傻充楞。
“錢，錢，錢！買煙的錢還給我。”
“哦！”趙玲玲拿出三毛錢，交給谷紅。
“這麽點，不夠，我給你買的可是好牌子的卷煙！”
“等我開工資還你。”
這是明擺著耍無賴，又不能為了兩塊錢天天跟在趙玲玲後屁股要債，只能先收著，自認倒黴。
谷紅把要來的三毛錢收好，惡狠狠地對趙玲玲說了一句，“剩下的，算我給要飯花子了！”
“等我開資，第一時間捐給要飯花子，姐，你就放心吧！”
“你，你，你……”谷紅氣得又口吃，再聊下去她要氣炸肺。
回去的路上，谷紅越想越氣，錢花了，事沒辦成，還被小丫頭氣得肝疼。
趙玲玲和段婉不虧曾經是同學，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段婉留在這一天，谷紅就一天不能安心。計劃失敗，她得另想辦法才是。
段婉和趙玲玲分別後，就萌生了退意，不想在趙淑梅的鋪子做下去了。
一是上大學的備用金已經足夠花了，二是她也不想惹麻煩。
就算趙玲玲不提醒，段婉也清楚，谷紅對她的敵意不是一天兩天。谷紅和趙淑梅將來可能成為一家人，她摻和進去，損人不利己。
想好了借口，第二天段婉就向趙淑梅提出離開。
段婉不會做長久，趙淑梅早有準備，可這麽匆忙，讓趙淑梅措手不及。
這麽能幹的人難找不說，趙淑梅還有個人私心。
段婉和他兒子白涵八字還沒一撇，谷紅又總在中間攪和，就這麽放段婉走了，白涵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再回到以前，白涵娶了谷紅或是和她同類型的女孩，趙淑梅怎麽想都不甘心，任誰都是“由奢入儉”太難了。
“小段，生意最近這麽好，你叔叔又不肯來上竈。你給阿姨時間找到接替的人，你給教教，好吧？”
“好吧！”
給時間找人替班，段婉拒絕不得。
風平浪靜地又過了三周多，高考結束了，學生們都放了暑假，班裏的同學們約了段婉好幾次出去玩，可鋪子裏卻遲遲不見新人過來試崗。
白涵背著谷紅總是有意無意向地向段婉獻殷勤，連趙淑梅都幫著他，暗示兩人看起來特別般配。
段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這娘倆是準備“套牢”她，留下做他們家兒媳婦兒嗎？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能再拖下去了，趁著客人不多，段婉再次提出離開。
“阿姨，我做到下周就不來了。”
“你不是九月才開學嗎？現在才七月啊！”
“需要準備的東西多。”段婉不再給趙淑梅留下她的機會。
“這……”趙淑梅和身邊的白涵快速對視一眼，“小段，你得給阿姨找人的時間啊！”
又是這個理由？
“阿姨，我早晚要走的。生意這麽好，你求叔叔過來幫幾天忙，都是一家人，他不會拒絕的。”
白涵曾誇下海口，一周搞定段婉。可兩人朝夕相處一個多月了，他連送段婉回家的機會都沒要到。
眼看著這塊難啃的“骨頭”要走人，白涵急得抓耳撓腮，緊著給趙淑梅使眼色留下段婉。
趙淑梅一個借口用了幾次，再也開不了口，用同一個理由了。
她比白涵著急，這麽好的姑娘放走了就找不到了。可又不能太露骨強迫她，緩兵之計，只能先答應她。
“媽，您怎麽能答應讓段婉走？您兒子的終身大事，就不管了？”白涵把趙淑梅拉到沒人處，一臉的責備。
“能怎麽辦？又不能強迫人家，你不是很會處朋友，這次怎麽就搞不定了？”
白涵撓撓頭，自覺傷他自尊，慌忙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段婉不是愛學習嘛，好學生都不會談戀愛的。這不是才相處一個月嘛，給我時間，她會開竅的。我不管啊，您一定要留下段婉。”
距段婉確定離開的時間還有四天，趙淑梅也傷腦筋。
時光飛逝，到了段婉最後一天來鋪子上班的日子，還是沒有新人來接替她的班。
段婉早早就收拾好個人物品，不能心軟，靠這一招再留下她，不可能了。
也許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趙淑梅和白涵這幾日都無精打采的，見到段婉愁容滿面，欲言又止。
可谷紅正相反，熱情很高，心情雀躍。
知道段婉要走，她也與段婉套起了近乎，客人少了，就拉著她聊天。
最後幾天了，段婉也不想得罪她了，應付她幾句，就忙著摘菜備菜。
趙淑梅也沒再提讓段婉多留幾天，熬走了最後一天班的最後一個客人，趙淑梅要請大家一起去吃飯。
段婉本是拒絕的，可白涵和谷紅都拉著她去，拗不過，只好同意。
出發前，趙淑梅把收款的箱子拿出來準備多帶些錢，打開箱子，卻發現裏面是空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
趙淑梅在屋子裏喊叫，引得在外口等著的三人都沖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趙淑梅臉色蒼白地抱著空的錢箱子，對著門口站著的三個人，嘴唇哆嗦著說，“錢……錢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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