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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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姜智明住的醫院恰好是趙玲玲媽媽以前工作的地方。什麽時間護士會做什麽？過了探視時間從哪兒溜進去, 趙玲玲都門清。
她帶著段婉從員工通到的小門直溜進住院處，這時候的值班的護士們不是在打瞌睡就是看書，沒人會特別留意走廊的動靜。
趙玲玲讓段婉在安全通道等她, 她先去和姜智明談談。
可剛和段婉分開，趙玲玲就膽怯了。
一時沖動, 要幫助段婉的“雄心壯志”消失後，現在她緊張得就差全身發抖了。
其實，她每次見到姜智明都緊張，怕見他，又希望可以隨時看見他, 整個一個矛盾體。
在學校裏，姜智明是班長，有學習又好, 同學們都崇拜他！
她不過是不起眼的班級一員，長得不算出眾，學習又是平平。
姜智明像是閃閃發光的太陽，而她只是地上的一粒小石子。
她不敢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和姜智明走得太近，同窗快一年，還是第一次主動去找他說話。
他會不會對他發脾氣？會不會埋怨她多管閑事？如果姜智明真的生氣了，會不會從此就再不理她？
所有不好的念頭全都往腦子裏擠，趙玲玲真後悔, 打了退堂鼓。
可她和段婉十幾年好朋友，從小玩到大，她又不想段婉為了陳韜的事不開心。
上一次，段婉為了幫她媽媽出氣, 也費了不少心思，不能這麽重色輕友。
思想激烈鬥爭了幾分鐘, 趙玲玲還是推開了姜智明的病房門。
此刻姜智明也沒入睡，肋骨骨裂的疼加上心事，一點困意都沒有，身邊陪護的媽媽卻鼾聲四起，睡得特別踏實。
趙玲玲大半夜突然出現在病房裏，迎著月光站在那裏束手束腳，連句招呼都忘記打了。
姜智明像是預感到趙玲玲會來似的，沒有意外，示意她不要出聲，悄悄地下了床，跟著趙玲玲出來。
“你找我？”姜智明對著口型，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跟了出來。
趙玲玲點點頭，眼睛偷偷瞄向不遠處的護士站，指了指另一邊的安全出口，同樣打著口型，“我們去那邊。”
走廊東西兩側共有兩個安全出口，現在這個時間段都暫時不會有人，兩人總算可以正常說話。
“班長，你踩著我的鞋。”
姜智明一出來，趙玲玲就發現他沒穿鞋子，到了沒人處，連忙就脫下自己腳上的鞋。
“不用，我不冷！你穿著，女孩不能著涼。”姜智明斷然拒絕了趙玲玲，並跳出幾米遠。
第一次被姜智明關心，原來他也會這麽細心？
趙玲玲低下頭，臉頰湧上熱血，心跳亂了套，又不會說話了。
“你一個人來的？”姜智明惦著腳四處張望，期待他想見的人，心跳也不自然。
“不是，是！”趙玲玲一緊張差點沒說露，她不太會說謊，眼睛只向外面飄。
看來段婉不準備出面，姜智明失落，語氣消沈，“是為了那個男孩吧？段婉叫你來的”
“沒有，不是，是，是我自己來的。”趙玲玲緊張得語無倫次，不知怎麽表達。
“陳韜也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如果真的因為這事，他……就沒前途了。班長，我知道他打人不對，我替他道歉，這次你就原諒他吧，好嗎？”
如果是為自己出口惡氣，姜智明絕對不會放過陳韜。他長這麽大，從沒挨過打，連父母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他從小就崇拜英雄，想當大人物，可英雄還沒當成吶，就差一點被打成滿地找牙變成狗熊，這麽丟臉的事，他連回憶都不願意回憶。t
但他也知道，如果繼續對陳韜糾纏下去，段婉會很難過。
她沒出現，但趙玲玲這個說客一來，他就知道幕後主事人是誰了。
姜智明一屁股坐在樓梯石階上，眼睛看向頭頂的墻壁，聲音極小地嘟囔著，像是對趙玲玲說更像是自言自語，“你說段婉才多大啊，她父母怎麽想的？這麽早就把結婚的事給定下來了？封不封建啊，什麽時代了，還講父母包辦婚姻啊？”
趙玲玲沒聽出姜智明話語裏的含義，還特認真地向他解釋著：“婉兒和陳韜從小就要好，青梅竹馬，將來結婚是早晚的事，和他們的父母沒關系。”
“是嗎？”姜智明苦笑。
趙玲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錘子似的敲擊著姜智明的心臟，受傷的仿佛不是肋骨，心臟明明比肋骨還要痛。
姜智明不甘心，他比那個楞頭青差哪兒了？論外貌、論本事、論家世，他都不遜色於任何人。
只是遇上的時間晚了嗎？這多不公平。
可這世上有絕對公平的事嗎？
姜智明神情恍惚地想著心事，趙玲玲後面說了什麽，他都沒心思聽，直到喚起他的名字才回過神來。
“如果那小子出了事，段婉會很傷心嗎？”姜智明沒頭沒腦地又問了一句。
“那當然了！”
姜智明再次笑了，若有所思地瞪著天棚。
所有的不甘心、委屈、醋勁兒，傷勢的疼痛加起來都比不上段婉的傷心更重要。
姜智明心裏有了答案，他下定決心，許諾趙玲玲會幫忙，“我會勸服父母撤案的，你回去吧！”
“就這麽容易？”趙玲玲心裏充斥著幾千幾萬個問號快要塞不下了。
趙玲玲來之前在心裏編了好幾套的說詞。姜智明的性格，班裏同學誰不了解，自負自尊心又極強，犟勁兒上來了，誰的面子都不給。
“他就這麽痛痛快快答應她了？”趙玲玲連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班長，你真肯幫忙？”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再確認一遍。
“我像是說謊話嗎？”姜智明淺笑著，沒被問煩了，態度還出奇得好，“你告訴……算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姜智明惦著赤腳，悄悄地溜回了病房。
趙玲玲跟著出來，站在遠處擺手目送，怔在原地，整個人都不太真實的感覺。
段婉等久了不放心，悄悄探出頭看。發現趙玲玲像個顯眼的探照燈站在走廊的正中間，值班護士正在她身邊說什麽。
“難道被抓包了？”段婉預感不妙，連忙沖出去幫趙玲玲解圍。
“玲玲，你媽呢？好久不見了，她現在做什麽呢？”值班的護士正好是李慧的舊同事，她不知道趙玲玲是偷偷進來的，以為李慧也一同來了醫院。
“李阿姨正在等我們，我們就先走了。”段婉借著臺階，拉走了發楞的趙玲玲。
多說幾句免不了要露餡，段婉不想再惹麻煩了。
離開醫院很遠，趙玲玲還像置身在夢裏，段婉問她什麽也只是“嗯哈”地應付。
“你沒見到姜智明？”
聽到班長的名字，趙玲玲總算“清醒”了，她抿著嘴偷笑著。
趙玲玲性格一向膽小又敏感，段婉真後悔讓她一個人去見姜智明。
看她著神不守舍的樣子，段婉猜也猜到了，姜智明一定說了不中聽的話，給她難堪了。
“他是不是難為你了？我找他去！”
段婉也不問青紅皂白，折回向著醫院走，被趙玲玲一把拉了回來。
“婉兒，班長答應我了！”
“答應你什麽了？”
“勸他父母撤案，不告陳韜了。”
“條件呢？”
“無條件！”
“他會這麽好心嗎？”
趙玲玲拉起段婉的雙手，興奮地原地蹦蹦跳跳，“他真好，是不是？”
段婉沒好打擊趙玲玲的積極性，她倒是希望姜智明開點什麽條件來交換。莫名其妙的好意，反而讓她更擔心。
折騰了整一宿，天都要亮起來了，段婉讓趙玲玲快回家睡上兩個小時，今天還要上課。
路上，趙玲玲又恢覆到心不在焉的狀態，不知是不是沒睡覺，精神恍惚不夠用。
走了一段路，趙玲玲突然停在原地，她咬著大拇指偷偷地傻笑。
段婉蹙蹙眉，她的笑容讓人看著心裏直發毛，像是發了癔癥。
“玲玲，姜智明他是真的沒為難你？”段婉不放心，不知趙玲玲是不是報喜不報憂，刺激過度。
“婉兒！”趙玲玲突然摟住段婉的胳膊，眼睛裏閃現出異樣的光芒，“不是我敏感，我感覺班長好像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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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智明住的醫院恰好是趙玲玲媽媽以前工作的地方。什麽時間護士會做什麽？過了探視時間從哪兒溜進去, 趙玲玲都門清。
她帶著段婉從員工通到的小門直溜進住院處，這時候的值班的護士們不是在打瞌睡就是看書，沒人會特別留意走廊的動靜。
趙玲玲讓段婉在安全通道等她, 她先去和姜智明談談。
可剛和段婉分開，趙玲玲就膽怯了。
一時沖動, 要幫助段婉的“雄心壯志”消失後，現在她緊張得就差全身發抖了。
其實，她每次見到姜智明都緊張，怕見他，又希望可以隨時看見他, 整個一個矛盾體。
在學校裏，姜智明是班長，有學習又好, 同學們都崇拜他！
她不過是不起眼的班級一員，長得不算出眾，學習又是平平。
姜智明像是閃閃發光的太陽，而她只是地上的一粒小石子。
她不敢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和姜智明走得太近，同窗快一年，還是第一次主動去找他說話。
他會不會對他發脾氣？會不會埋怨她多管閑事？如果姜智明真的生氣了，會不會從此就再不理她？
所有不好的念頭全都往腦子裏擠，趙玲玲真後悔, 打了退堂鼓。
可她和段婉十幾年好朋友，從小玩到大，她又不想段婉為了陳韜的事不開心。
上一次，段婉為了幫她媽媽出氣, 也費了不少心思，不能這麽重色輕友。
思想激烈鬥爭了幾分鐘, 趙玲玲還是推開了姜智明的病房門。
此刻姜智明也沒入睡，肋骨骨裂的疼加上心事，一點困意都沒有，身邊陪護的媽媽卻鼾聲四起，睡得特別踏實。
趙玲玲大半夜突然出現在病房裏，迎著月光站在那裏束手束腳，連句招呼都忘記打了。
姜智明像是預感到趙玲玲會來似的，沒有意外，示意她不要出聲，悄悄地下了床，跟著趙玲玲出來。
“你找我？”姜智明對著口型，連鞋都沒穿，光著腳跟了出來。
趙玲玲點點頭，眼睛偷偷瞄向不遠處的護士站，指了指另一邊的安全出口，同樣打著口型，“我們去那邊。”
走廊東西兩側共有兩個安全出口，現在這個時間段都暫時不會有人，兩人總算可以正常說話。
“班長，你踩著我的鞋。”
姜智明一出來，趙玲玲就發現他沒穿鞋子，到了沒人處，連忙就脫下自己腳上的鞋。
“不用，我不冷！你穿著，女孩不能著涼。”姜智明斷然拒絕了趙玲玲，並跳出幾米遠。
第一次被姜智明關心，原來他也會這麽細心？
趙玲玲低下頭，臉頰湧上熱血，心跳亂了套，又不會說話了。
“你一個人來的？”姜智明惦著腳四處張望，期待他想見的人，心跳也不自然。
“不是，是！”趙玲玲一緊張差點沒說露，她不太會說謊，眼睛只向外面飄。
看來段婉不準備出面，姜智明失落，語氣消沈，“是為了那個男孩吧？段婉叫你來的”
“沒有，不是，是，是我自己來的。”趙玲玲緊張得語無倫次，不知怎麽表達。
“陳韜也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如果真的因為這事，他……就沒前途了。班長，我知道他打人不對，我替他道歉，這次你就原諒他吧，好嗎？”
如果是為自己出口惡氣，姜智明絕對不會放過陳韜。他長這麽大，從沒挨過打，連父母都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他從小就崇拜英雄，想當大人物，可英雄還沒當成吶，就差一點被打成滿地找牙變成狗熊，這麽丟臉的事，他連回憶都不願意回憶。t
但他也知道，如果繼續對陳韜糾纏下去，段婉會很難過。
她沒出現，但趙玲玲這個說客一來，他就知道幕後主事人是誰了。
姜智明一屁股坐在樓梯石階上，眼睛看向頭頂的墻壁，聲音極小地嘟囔著，像是對趙玲玲說更像是自言自語，“你說段婉才多大啊，她父母怎麽想的？這麽早就把結婚的事給定下來了？封不封建啊，什麽時代了，還講父母包辦婚姻啊？”
趙玲玲沒聽出姜智明話語裏的含義，還特認真地向他解釋著：“婉兒和陳韜從小就要好，青梅竹馬，將來結婚是早晚的事，和他們的父母沒關系。”
“是嗎？”姜智明苦笑。
趙玲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錘子似的敲擊著姜智明的心臟，受傷的仿佛不是肋骨，心臟明明比肋骨還要痛。
姜智明不甘心，他比那個楞頭青差哪兒了？論外貌、論本事、論家世，他都不遜色於任何人。
只是遇上的時間晚了嗎？這多不公平。
可這世上有絕對公平的事嗎？
姜智明神情恍惚地想著心事，趙玲玲後面說了什麽，他都沒心思聽，直到喚起他的名字才回過神來。
“如果那小子出了事，段婉會很傷心嗎？”姜智明沒頭沒腦地又問了一句。
“那當然了！”
姜智明再次笑了，若有所思地瞪著天棚。
所有的不甘心、委屈、醋勁兒，傷勢的疼痛加起來都比不上段婉的傷心更重要。
姜智明心裏有了答案，他下定決心，許諾趙玲玲會幫忙，“我會勸服父母撤案的，你回去吧！”
“就這麽容易？”趙玲玲心裏充斥著幾千幾萬個問號快要塞不下了。
趙玲玲來之前在心裏編了好幾套的說詞。姜智明的性格，班裏同學誰不了解，自負自尊心又極強，犟勁兒上來了，誰的面子都不給。
“他就這麽痛痛快快答應她了？”趙玲玲連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班長，你真肯幫忙？”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再確認一遍。
“我像是說謊話嗎？”姜智明淺笑著，沒被問煩了，態度還出奇得好，“你告訴……算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姜智明惦著赤腳，悄悄地溜回了病房。
趙玲玲跟著出來，站在遠處擺手目送，怔在原地，整個人都不太真實的感覺。
段婉等久了不放心，悄悄探出頭看。發現趙玲玲像個顯眼的探照燈站在走廊的正中間，值班護士正在她身邊說什麽。
“難道被抓包了？”段婉預感不妙，連忙沖出去幫趙玲玲解圍。
“玲玲，你媽呢？好久不見了，她現在做什麽呢？”值班的護士正好是李慧的舊同事，她不知道趙玲玲是偷偷進來的，以為李慧也一同來了醫院。
“李阿姨正在等我們，我們就先走了。”段婉借著臺階，拉走了發楞的趙玲玲。
多說幾句免不了要露餡，段婉不想再惹麻煩了。
離開醫院很遠，趙玲玲還像置身在夢裏，段婉問她什麽也只是“嗯哈”地應付。
“你沒見到姜智明？”
聽到班長的名字，趙玲玲總算“清醒”了，她抿著嘴偷笑著。
趙玲玲性格一向膽小又敏感，段婉真後悔讓她一個人去見姜智明。
看她著神不守舍的樣子，段婉猜也猜到了，姜智明一定說了不中聽的話，給她難堪了。
“他是不是難為你了？我找他去！”
段婉也不問青紅皂白，折回向著醫院走，被趙玲玲一把拉了回來。
“婉兒，班長答應我了！”
“答應你什麽了？”
“勸他父母撤案，不告陳韜了。”
“條件呢？”
“無條件！”
“他會這麽好心嗎？”
趙玲玲拉起段婉的雙手，興奮地原地蹦蹦跳跳，“他真好，是不是？”
段婉沒好打擊趙玲玲的積極性，她倒是希望姜智明開點什麽條件來交換。莫名其妙的好意，反而讓她更擔心。
折騰了整一宿，天都要亮起來了，段婉讓趙玲玲快回家睡上兩個小時，今天還要上課。
路上，趙玲玲又恢覆到心不在焉的狀態，不知是不是沒睡覺，精神恍惚不夠用。
走了一段路，趙玲玲突然停在原地，她咬著大拇指偷偷地傻笑。
段婉蹙蹙眉，她的笑容讓人看著心裏直發毛，像是發了癔癥。
“玲玲，姜智明他是真的沒為難你？”段婉不放心，不知趙玲玲是不是報喜不報憂，刺激過度。
“婉兒！”趙玲玲突然摟住段婉的胳膊，眼睛裏閃現出異樣的光芒，“不是我敏感，我感覺班長好像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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