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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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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蘊舟車勞頓又和江遲禮折騰到半夜, 早上睡到十點還沒睜眼,而江遲禮也是難得徹底放松,懷裏圈著時蘊睡的酣甜。

只有和時蘊呆在一起, 他才可以徹底的放松,渾身再次充滿能量,覺得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什麽處理不好的事情。

十點半,時蘊聽到敲門聲, 她迷迷糊糊睜眼, 嘟囔了句“不需要客房服務”,但敲門聲還在繼續。她翻了個身, 看到江遲禮疲憊地樣子不忍心叫醒他, 於是自己起身下床。

她沒有穿鞋, 睡眼惺忪, 哈欠連天地瞇著眼打開門, 沒看清門口的人就開口:“不需要客房服務謝謝。”

說完準備再次關門, 門外人語氣錯愕:“小時蘊你怎麽在老江房間裏?”

沈似退出去看了看門牌號,哦確實走錯了。

沈似幹笑:“哦沒事, 走錯了。”

說著他走了兩步,但又覺得不對, 立馬退回來:“不對, 你怎麽在這裏, 你什麽時候來的?”

時蘊靠在門框, 腦子根本不轉,敷衍著開口:“昨天啊。”

“過來玩?老江知道嗎?你怎麽不跟我說, 房間你自己定的?”他正問著, 房間裏傳來甕聲甕氣男人的聲音,“暈暈。”

沈似嚇一跳:“我去, 你房間裏怎麽有男人,你戀愛了?你哥知道嗎,老江知道嗎,我知道嗎你就談。”

等等……

這聲音……

江遲禮從床上起來,朝門口過來,和沈似視線撞個滿懷,脖子上的草莓一覽無餘,沈似錯愕地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轉,然後腦袋一片空白,指著二人說不出來一句話。

沈似作勢要暈倒,被及時趕來的安宜扶住,安宜和她交換眼神,抱歉地笑了下:“抱歉,他就是有點……你知道的。”

時蘊點頭,然後和跟著安宜過來的李昭四目相對。

-

沈似接受不了自己身邊最親的兩個人在一起,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沖擊,嘴裏一直喊著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安宜捂住他的嘴,讓他安靜點。

沈似掰開她的手難以置信:“寶貝,你為什麽不震驚,你不覺得荒唐嗎?”

安宜安撫:“其實還好,愛情本來就是理不清楚的爛賬。”

沈似眼神機警,打量:“你不會是早就知道吧!”

安宜心虛抿唇。

沈似看向同樣淡定的李昭:“李老師你呢,你不會也知道吧,所以為了避嫌換男伴。”

沈似說對了一半,避嫌的不是她,而是江遲禮。

李昭不說話,沈似眼前發暈,又要暈。

他坐在沙發上,掙紮著要去摸手機給程舫昔打電話,想要尋找盟友,但電話接通,程舫昔聽後楞了一下,然後說:“恭喜。”

沈似此刻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遺棄,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並且坦然接受,自己的兄弟突然之間變妹夫?

沈似嘴角抽動,還是不願意相信。

時蘊看了安宜一眼,又和江遲禮對視,覺得現在軟著來根本不行,兇巴巴地朝沈似開口:“行了沈老師,我老哥什麽都沒說,而且什麽妹夫,我和你又沒關系,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小心安宜姐不要你。”

時蘊嚇唬,和安宜交換眼神,安宜嚴肅開腔:“人家的事情,你就少摻和,管好你自己。”

沈似孤立無援,自己女朋友也t不站自己,於是作罷。

撂了電話,程舫昔突然不說話,對面的宋詔螢一臉不爽,問他今天和自己見面到底是為了什麽。

程舫昔左顧而言他,說時蘊和江遲禮在一起了。

宋詔螢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說:“我知道,但沒在一起吧,江老師到現在都沒表白,稀裏糊塗開始就會跟我們現在一樣稀裏糊塗結束,這段感情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哦不過我們沒有感情,只有性|交易。”

程舫昔被她刺痛到,皺著眉:“你講話能不能不要……”

“不要這麽難聽是嗎,我本身就是這樣啊,你第一天認識我,我現在不是你員工,少教訓我,姐樂意聽的時候,你還算個菜,不樂意聽的時候,你什麽都不是,男人那麽多,性生活合拍的多了去了,姐不差你一個。”

宋詔螢的話吸引了餐廳裏不少人的註視,但她才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嗆回去:“看什麽看,沒見過別人吵架。”

周圍客人悻悻收了視線,宋詔螢站起來,拎起包要走,但胸口還是堵著氣沒發洩出來,惡狠狠地罵一句:“程舫昔,你就是狗,你跟著你的卷宗過一輩子去吧!”

然後氣沖沖地揚長而去。

-

程舫昔郁悶,第二天江遲禮剛回來,就被他扯去喝酒。

在江遲禮的印象裏,程舫昔責任心重,惜時如金,滿腦子都是工作,他的工作性質又需要他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所以你很少看到他喝酒,飯桌上勸酒也會被他毫不留情情面的拒絕。

他是一個果決、理性到極致的一個人。很少有這樣失控的時候。

他一杯杯喝著,也不和江遲禮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江遲禮也不問,他要是想說自己就說了。

桌子上空酒瓶擺了數個,都是程舫昔自己喝的,江遲禮有提過要陪,但被他拒絕,理由是,對他身體不好。

江遲禮沒堅持,他自己清楚這點,所以每次只在逼不得已的應酬上才喝。

程舫昔拿起最後一瓶酒仰脖灌下去,酒精順著脖子往下流,打濕了他的襯衣。空瓶被他隨手丟在桌子上,然後潦倒地靠在沙發上。

因為喝得急,他大口喘著氣,江遲禮默不作聲地抽了張紙遞過去。

程舫昔接下,心口的郁結未解,卻他的理智只允許他發洩至此。他坐直身子,用紙蹭著自己的衣領,濕掉的地方貼著胸膛,他覺得不舒服,於是解開扣子,領口敞開著。

程舫昔看了眼江遲禮,全然跟沒事人一樣詢問:“聽說,你沒和蘊蘊正式表白?”

這話像是來問責,但江遲禮坦蕩地應了聲:“是。”

“蘊蘊怎麽說?”

“沒說。”

“老江,我就蘊蘊這一個妹妹,你不要因為她比你小,她又是先喜歡的你,你就這樣不重視,或者覺得和她沒有好結果,這樣拖著不清不楚。”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明確知道江遲禮不是這樣的人,但主觀判斷和事實相比,他更傾向於後者。

程舫昔頗有如果他給不了滿意的答覆,就當下和他割席的意思。

江遲禮從沒這樣想過這段關系:“我比你還要重視,但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我比你還要著急給她自己的一切,也沒有因為她先喜歡我而輕視她的感情,反而覺得更珍貴。”

他需要慎之又慎,慎的是時蘊,不是愛情也不是他自己。

最後,“老程,你信我。”

江遲禮眼神篤定地看著程舫昔,程舫昔眉頭皺著,最揚起酒杯灌了一口,玻璃碰的桌子叮當響,程舫昔說我信你。

這酒陪到後半夜,時蘊沒有入睡,在家裏等他回來。

去旅行的行李一直沒人收拾,在房間的角落裏放著,時蘊去櫃子裏去翻找白色背心,卻被行李箱絆了一腳。

時蘊差點摔倒,擡腳輕輕踢了行李箱一下。

櫃子被她翻了個頂朝天,但還是沒有找到那件白色背心。她累的出了汗,坐在床上以手作扇扇動了兩下,視線落在行李箱上。

時蘊過去打開自己箱子,好一頓翻騰,但沒有看到。於是註意力落在江遲禮的行李箱,她準備去打開,但搖搖頭覺得不可能。

江遲禮做事井井有條,再忙也不會出錯,不可能錯拿自己衣服。

但眼下衣服確實不見,就一件背心,也不可能有人來家裏偷。

時蘊猶豫了下,最後還是起身過去。

行李箱打開,最上面規整地放著江遲禮的衣服,時蘊小心翼翼翻動,在他行李箱的最底層看到了自己一直找不到的背心。

時蘊拎出來,疑惑地盯著看,就在這時,江遲禮突然出聲。

“我去出差帶的。”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正倚著門框,外套被他脫下丟在客廳沙發上,身上的酒味消散的差不多,“因為我也在你身上找到了特別的味道,就像你找到我一樣。”

“我聞到這個味道,就像你在我身邊。”

時蘊為這番話怔楞,不作聲地盯著他,下一秒突然想起來宋詔螢的話,笑的不懷好意:“詔螢一直說我心理變態,對你占有欲強,現在我發現,變態的另有其人。”

時蘊說著晃悠了兩下手裏的背心,耀武揚威地挑釁:“你完蛋了江遲禮,你要一輩子離不開我了。”

江遲禮不反駁,雙手抱臂,聳肩認栽:“為你如此,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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