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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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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日

時蘊直播結束, 主持人單獨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祝她生日快樂。

她前去化妝室卸妝,化妝室那幾個小姑娘也捧著花要送給她。本淺淺交集的人卻因為這場直播無聲之中搭上了最緊密的連接。

她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壤裏, 有著無須多言的共鳴。

她將那些禮物收下,還在思考怎麽帶回家,卻收到了警局電話,那邊需要她現在過去做一下筆錄。

時蘊怔楞, 然後詢問原因。

對面告訴她:“申旸因涉嫌故意傷害和影響社會治安被抓捕, 你作為受害者之一,現在需要過來做一下筆錄。”

時蘊應聲, 之後不解:“故意傷害?”

“是。”

時蘊一路上都沒琢磨出來另一個受害者是誰, 等到那裏, 看到桌子來往人員簽到表上江遲禮的名字, 更加疑惑。

警察見時蘊盯著名字發楞, 遲遲不落筆:“申旸下午打了你哥哥, 他剛做了筆錄離開不久。”

時蘊還沒反應過來,冉姐已經著急問警方能不能發布公文, 澄清網絡輿論,還時蘊清白。警方答應, 並且這件事惡劣, 同時也會發布事件發生的時間軸。

冉姐說了句那太好了, 然後拉著時蘊向警察道謝。

時蘊還在消化那句話, 被冉姐按著頷首道謝,失神讓她差點沒站穩摔倒在地, 還好冉姐穩穩地抓著她的胳膊。

時蘊做完筆錄剛到家, 就接到程舫昔的電話。

電話裏只有兩個字:開門。

時蘊起身過去開門,程舫昔站在門口, 衣領敞開著,臉上帶著怒氣,渾身氣壓低得讓橘白在門口轉來轉去,都不敢靠近他。

時蘊要去給他倒水,他制止,讓她過來坐下,要和她聊聊。

時蘊有預料到程舫昔要說什麽,申旸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申旸兩個字從他口中出來,但被時蘊打斷:“老哥,有些問題需要我來解決,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永遠活在你的庇佑之下,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程舫昔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麽又將話咽了回去。

他的怒氣此刻被撲滅,最終化為無限感慨:“你是我妹妹,不管多大都是,我保護你是應該的。”

時蘊笑了下,然後挨著程舫昔坐下,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所以時存鶴,你能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嗎,我的程大律師。”

年份已久,毫無證據,這不過是時蘊撒嬌的一句玩笑話,但沒多久,時存鶴因為賭博被抓,警察過去抓人時,他被人裝在麻袋裏,鼻青臉腫,時蘊問程舫昔是不是他做的,他不承認。

程舫昔將她轟出房間:“我整天工作忙死了,哪裏有時間去澳門。”

但不知道為什麽,時蘊覺得就是程舫昔做的,宋詔螢也是這樣認為。

後來宋詔螢多次拿這件事酸程舫昔,他對時蘊太好了,好到人生順序在無聲中發生改變他都沒有意識到。

警方發布公告,還了時蘊清白,時蘊第一反應是將這件事情告訴江遲禮,但江遲禮已經好幾天沒有理過她。

江遲禮臉上的傷未痊愈,此刻大方正在給他上藥。

他脫了上衣躺在床上,大方手裏拿著消腫的噴霧:“有點痛,您忍一下。”

大方的手覆上去摩擦,他不敢使勁,江遲禮不滿:“不使勁兒這藥怎麽吸收,使勁兒。”

得到指令,大方這才用力按壓,江遲禮吃痛地眉頭緊皺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大方搓揉著後怕:“還好沒打到您眼睛,不然這後果不堪設想。”

江遲禮沒回應,讓他專心塗藥。

江遲禮手機響,他伸手摸向床頭櫃上的手機,劃開屏幕,是時蘊發來的短信。

「時蘊」:你為什麽給家裏換鎖,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自從上次時蘊過來坐在他的腿上,他就給家裏的大門換了鎖。

隔著屏幕,江遲禮都感覺到時蘊的怒氣,但他眼皮掀了下,摁滅屏幕,把手機放回原位。

門外的時蘊等不到江遲禮的消息,知道他故意不回,在門口氣得跺腳。

她在原地踱來踱去,然後看到地上的磚石,心一橫,撿起一塊就砸向了客廳的落地窗。

“砰——”

屋內人軀體一震,大方連忙出去看,發現落地窗的裂痕如蜘蛛網一般,再往外看去,時蘊正站在門口,胸脯起伏著,看樣子氣得不輕。

時蘊一直在想憑什麽,憑什麽她什麽都沒做錯,江遲禮卻不見她。

時蘊面無表情地跟大方說話:“大方哥,你幫我開下門,我要見他。”

大方為難,沒有江遲禮點頭,沒人敢開這個門。

大方看了眼時蘊,又朝江遲禮在的方向看了眼:“這……我……”

大方正想著措辭,誰知道江遲禮已經穿好衣服下來。

房間內溫度被江遲禮調到最低,他穿戴整齊,似乎要將藥膏味道蓋過去,但味道過濃,還是若有若無地飄散出來。

江遲禮讓大方把家裏香薰點上,大方照做,然後江遲禮才過去,給時蘊開了門。

時蘊剛進門,就聞到香薰和藥膏混合的味道,她一瞬間楞神,然後望向江遲禮。

他每步都走的穩當,一點點朝沙發過去,讓人看不出有和異樣,直到他靠在沙發上時腰稍稍塌陷,不似往日那般儀態端正。

時蘊這才真的意識到,她為自己受了傷。

她心裏悶悶的,火氣再次竄上來,朝江遲禮過去,站在他眼前,和他四目相對。

江遲禮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大方,大方識趣,說送車去保養。

大方離開,江遲禮看了眼被時蘊砸碎的玻璃,之後再次看向時蘊。

對視的幾秒裏,他眼神覆雜,時蘊現在就像水凍成冰,她自己將自己打磨成錐,一字一頓地質問:“你為什麽,不見我?為什麽瞞著我去找申旸?”

時蘊一直隱瞞就是想自己解決這件事,卻沒想到江遲禮會為她出頭,更是以犧牲自己的方式出頭。

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再等等,她不想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到一丁t點的傷害。

生氣之下又是漫長的委屈,委屈為什麽不見自己。

“你呢,我之前反覆問你申旸到底有沒有找你,你都說沒有,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江遲禮皺眉,語氣比平時嚴肅苛責。

“如果,如果你沒有等到開誠布公的這一天,他在跟蹤你的時候就完全失控,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江遲禮胸口起伏著,他向來很少這麽嚴肅,眼下是真的氣了:“把那些事情在生日當天說出來,就是你反擊的辦法嗎,這行怎麽樣你比我清楚,你的事業都還沒有起步。”

說及此,江遲禮腰椎發痛,他不動聲色地死死按著沙發:“時蘊,所以好好長大就是讓你喪失求助的本能嗎?過剛則斷,過柔則糜,如果是為了徹底而徹底,那你其實和小時候沒什麽區別,我已經看到了你的眼睛,你還要用你的整個人生來驗證這句話嗎?你簡直在胡鬧。”

“胡鬧”二字出口,時蘊難以置信。

原來在他眼裏,她還是那個沒有長大的小孩。

她自嘲地笑了下,嗓子裏像被人塞了團棉花,她覺得呼吸不暢,但還是梗著脖子同他爭論。

“那不是我的人生,江遲禮,我現在正在創造我的人生,完全屬於我的人生。”只是修覆創傷就可以重新開始嗎,不是的,她要自己長出來自己的人生。

她如此倔強、堅定,讓江遲禮回想起多年前,橘白受傷在校醫室奄奄一息,求助於他。

別的老師說它性子不好,讓江遲禮最好不要收留它,但他不忍又覺得有趣。

橘白太溫順親人,讓他常常忘記這句提醒,又或許是好與不好,他都全盤接受,珍之愛之。

命運的紐帶將他們綁在一起,他便如遇使命,不願撒手,將這緣分延續了一年又一年。他不願有任何變動。

“還有,我今年22歲,所以請你正確的看待我,我坐在你腿上你明明可以將我推開,我摔倒在地也無所謂,如果是李昭,你其實會這樣的是嗎,所以請你不要、把我、當作、取鬧需要保護的小孩,我是一個人格健全、有著獨立思考的成年人,我清楚我所做的一切。”

不必小心呵護我,不必不忍地望向我,不必有枷鎖,就讓欲望飛吧,我們本來就是俗人一個。

對了,她驀地想起,突然笑了一下,時蘊覺得自己已經被氣瘋了,從砸玻璃開始她就無法冷靜,既然已經這樣,不如就徹底點。

她破罐子破摔:“我還是一個看到你就會有生理反應,想要和你做|愛的女人。”

“胡鬧。”

“好,胡鬧是吧,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真的胡鬧。”時蘊將手裏的包丟下,然後手摸向衣服下擺,將上衣脫掉,漏出來內衣。

然後她欺身過去,這次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至高純潔的白色蕾內衣,卻帶著濃重的情欲。她怕傷到他的腰,未碰他分毫,只是手摸向他的褲子邊緣,作勢要去解他的皮帶。

江遲禮按住她的手:“夠了。”

二人靠的極近,呼吸纏繞在一起,暧昧不明。

又是這個時間、又是這張沙發,命運般的。

房間裏交替響著二人重重的喘息聲,時蘊渾身冰冷,碰到他的手指讓他渾身發麻。

這香薰點的太多,味道太濃太烈,他被一點點的侵略、開拓,理智蕩然無存。

她盯著他的眼睛,再一次強調:“江遲禮,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她靈魂赤裸,眸光微漾:“我甚至和你做|愛都不犯法的。”

“道德審判不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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