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日
關燈
小
中
大
見日
事實證明, 沈似的眼光頗得鄭婕妤這種心智不全的小女孩歡心。
於是他擺手：“喜歡就是你的。”
鄭婕妤興高采烈，回去將床上未拆封的床單拆開，看到上面粉色的hellokitty滿眼喜歡, 又隔著老遠，毫不吝嗇地向江遲禮表達心意。
其實她們的本質都一樣，直接坦率，只不過是他多想。
江遲禮繼續手上的工作, 不是每個在手術臺上縫針手法嫻熟的醫生都會做飯, 黃瓜切片，厚度不均, 他拿了一根新的, 重新開始練習。
一旁的鳶姐看著厚度差不多的黃瓜片, 也沒攔著他, 覺得一點不像自己, 吹毛求疵, 執拗認真的要死，心裏盤算著, 早晚得找個人磨磨他的性子。
大學比高中放假早，時蘊沒什麽東西要收拾, 唯一壓在心頭的是先前房子裏剩的東西, 還有時建國打電話催了多次, 喊她回家過年。
其實事情不多, 但都不知道做什麽決定，她就一直推著, 直到那邊中介打來電話, 說要交下一個季度的房租。
她不得不告訴對方決定退租。
宋詔螢覺得兩個女生過去太不安全，萬一碰到那個混蛋, 即使是白天，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麽混蛋事。
宋詔螢讓時蘊喊江遲禮陪同，時蘊拒絕。她知道沈似回國，於是讓她喊沈老師過來幫忙。
時蘊也不行。
沈似大嘴巴，看到指不定到處問，這要一問，當事人不就知道了。
於是時蘊想了想，最終還是給程舫昔打了電話。
程舫昔站在客廳，看著似曾相識的窗紗緘默，時蘊就站在他身側，他偏頭看了時蘊一眼。
時蘊坦蕩地迎上他的視線，程舫昔在想什麽，時蘊全都知道。
所以她沒有解釋，只是從冰箱裏拿出來AD鈣奶，提前犒勞自家哥哥：“辛苦老哥咯。”
取紗窗任務完工，時蘊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幾個搬家公司的大哥過來將其裝車，然後一行人去了新家。
程舫昔要將取下來的紗窗給新家掛上，但被時蘊攔住：“先別掛了老哥，就這樣吧。”
心思一目了然。
他怕二人的冷戰重新上演，於是將東西重新收好，叮囑她得空將東西拿出來曬曬太陽，免得冬天捂得發黴。
時蘊應下。
程舫昔還沒走，時建國電話又打過來，想要時蘊今年回家過年，時蘊拒絕，仍舊在電話裏再三勸說。
隔著電話，程舫昔還是聽到幾個關鍵字眼“爸爸上年紀了”“事情都這麽久了人要向前看”“手心手背都是肉”。
時蘊面無表情，一旁的程舫昔直接從她手裏拿過電話：“姑父，我是程舫昔，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如果蘊蘊不想回去過年，我們還是要尊重她的想法，她現在已經大了，不想做什麽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或許是職業習慣，程舫昔每次說一大串話的時候眉頭總是蹙著，咬字清楚，讓人覺得他心情很不好。
他單手叉著腰，手撩起衣擺一角，語氣不容人質疑，時蘊一時間幻視高中，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維護自己。
她不清楚程舫昔這番話說完時建國又說了什麽，總之最後電話遞過來，時建國妥協，說了句那你去程家過年吧。
這件事就這樣草草結了尾，程舫昔讓她趕快收拾東西和自己回去。
回去住不了多久，時蘊就只帶了一個大的行李箱，她剛坐上副駕駛，就看到後座放著一大袋零食，還有她喜歡喝的酸奶。
時蘊扣安全帶的動作慢了下，程舫昔直接身子後探，從袋子裏抽出來一包薯片，和一個瓶酸奶，紮開後遞給時蘊：“吃完睡會兒。”
時蘊點頭，座椅調整，選了個舒服的姿勢。
開夜車操心，時蘊根本沒有睡，他怕程舫昔犯困，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閑聊。
“詔螢馬上大四實習，能不能去你們律所實習？”
程舫昔回憶了大半天，才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裏冒出來一個看著咋乎，張嘴就是“靠”的女生。
“五院四系？”
“不是。”一個普通一本。
“那她成績怎麽樣？”
“死刑判無期，無期判賠償五百萬。”這是每次時蘊問她成績時，她的原話。
程舫昔瞥了她一眼：“改行吧。”
“……”時蘊再爭取：“可以給個面試機會，萬一她和你們律所八字合。”
“那你把她的簡歷發我，我給人事。”
這已經是程舫昔最大的寬容，看著還是公事公辦走流程那套，但資料他遞過去，和外面投進來是完全不一樣。
時蘊得了便宜賣乖，於是：“為了感謝你，我可以滿足一個心願，限額五千。”
時蘊伸出五指，程舫昔掃見輕笑一下。
程舫昔不需要她滿足願望，只好奇一個：“你跟我說實話，你和你那個撿來的哥，還有你爸，到底怎麽了？”
薯片在嘴裏發出哢嚓的聲音，時蘊低頭看了眼包裝，青檸味道，是她喜歡的。
她將薯片遞過去程舫昔面前，晃了晃：“要吃點嗎？”
程舫昔看她一眼。
時蘊將薯片收回，然後將抽了張濕巾擦手，濕巾是嗆鼻的酒精味，她猜測是江遲禮拿給他的。
“你了解我性格，你不說，我肯定會去查。”
時蘊將AD鈣奶一口飲盡，然後打t了個嗝：“我可沒說我不說，只是在想高速上說這個不安全。”
然後時蘊明顯感覺到程舫昔加了速，身側的樹影快速往後倒，她看到高速下面星星點點，他們說是種的大棚水果。
時蘊想，有空一定要和江遲禮去果園裏摘草莓。
車到服務站停下，剛熄火，程舫昔就追問：“好了，可以說了嗎？”
頭頂昏黃的燈光打在時蘊臉上，時蘊覺得暖暖的，她眼睛直勾勾地和程舫昔對視，然後語氣平靜：“他猥褻我。”
程舫昔這一輩子只有兩個夜晚難忘，一個是時蘊平靜地跟他說自己曾被猥褻，並且時建國選擇睜一只眼閉一眼，一個是宋詔螢甩掉他的那個夜晚。
這兩個事情都是臨近過年，窗外的風呼嘯著。
快要淩晨，服務站很多人，大家都在趕夜路回家和家人團聚。程舫昔要和自己爸媽團聚，沈似和宋詔螢此刻也在回家的路上。
江遲禮在學搟餃子皮，和鳶姐江老師視頻聊著家常，鄭婕妤拿著象征圓滿的窗花站在凳子上，正往窗戶上貼。
只有時蘊，她在去往另一個地方。
十六歲的時蘊覺得恥辱，連時存鶴和時建國這兩個名字都不想提起，甚至在申旸身上聞到似曾相識的味道就開始應激。她唯一抗爭的方法就是逃避，於是她讓時建國把自己送到程家。
她迫切希望自己忘掉這些東西，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但身體總會露出馬腳，疾病在她心裏最潮濕處生根發芽。
但她現在二十二歲，深谙成長奧義，她與過往周旋，長出新的自我，於是將其全盤托出。
時蘊神情自然，程舫昔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眉頭再次蹙著。
重擔化為浮毛，落在時蘊肩上，她輕輕拂去。讓程舫昔難受不是她本意，關於這段過往，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為她露出難過的神情。
她笑著提醒失神的程舫昔：“好了喔，我們的程大律師可不能這個表情，一點都不威嚴。”然後她手指前方，發號施令：“老哥，快點重新出發！”
-
方韻茹看到遠處白光，白光越來越靠近自己，然後拍著程稼胳膊，讓他看是不是自己兒子。
程稼瞇著眼，分辨不出車牌，最後說了句，是不是都盡管等著，還能進去不成。
黑車在二人面前停下，二人一貓從車裏下來，方韻茹喜笑顏開，過去捧著時蘊小臉就端詳是不是瘦了。
末了湊在時蘊耳邊，小聲八卦詢問：“你先前演的那部劇，男主角現實裏是不是喜歡女主角啊？”
時蘊沖她擠眉弄眼，比了個手指，然後彎了下，方韻茹兩眼一黑：“這群小年輕啊，真是管不了了。”
身後程稼和程舫昔正在後備箱拿東西，聽到方韻茹略生氣的話，於是問：“怎麽了這是，孩子回來怎麽還罵人。”
“你別管。”
程舫昔笑。
方韻茹看了一眼程舫昔，然後提醒：“笑什麽笑，你再給我帶不回來女朋友就別回來過年了。”
二人平白挨了罵，程舫昔疑惑，時蘊發來消息：再不戀愛，舅媽估計會以為你是彎的。
程舫昔啪地關了手機，路過她時提醒：“少給她講你們這行亂七八糟的事情。”
時蘊做了個鬼臉，飯桌上兩個女人依舊我行我素地聊八卦，另外倆人插不上嘴。
像是傳統，今年過年回來又是一人一個玉石，讓他們打磨成自己喜歡的首飾。
只不過恰逢過年，其餘人不在，方韻茹將江遲禮的玉石遞給程舫昔，讓他見了把這個給他。
程舫昔卻把玉石遞給時蘊：“我最近忙，蘊蘊給吧。”
“也行。”
時蘊看了程舫昔一眼，接過玉石。
舟車勞頓，吃完飯洗漱完已經淩晨四點，時蘊困得睜不開眼，一進門就癱在床上，直接昏睡過去。
等再醒來是早上十一點，她聽到門外叮叮當當的聲音，方韻茹罵程稼小點聲，蘊蘊還在睡覺。
她喊了一聲：“舅媽我已經醒啦。”
方韻茹接話：“醒了快些出來吃飯哦，給你煮了鹹粥，再熱的話要鹹了。”
時蘊應下，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摸出來手機看到三個小時前江遲禮給了短信，跟她說除夕快樂。
時蘊回覆：你也除夕快樂喔！
她關了手機，換好衣服出門，坐在飯桌上突然想起玉石，於是又給江遲禮發了短信：舅媽給你準備了禮物，改天見面帶給你。
隔了很久，對面才回覆：好。
時蘊想起程舫昔說江遲禮一個人在那裏過年，於是發消息邀請：你今年會回來過年嗎？我聽我哥說你一個人在那裏。
這次又是過了很久。
時蘊以為江遲禮在忙工作，於是跟他說不打擾了，改天再聊。
這次江遲禮發來消息：沒有在工作，在給客房選化妝桌，沒有粉色，在猶豫白色還是黃色。
時蘊抿了下唇，嘴角的笑不言而喻，還說不把客房留給自己，現在都選起了化妝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事實證明, 沈似的眼光頗得鄭婕妤這種心智不全的小女孩歡心。
於是他擺手：“喜歡就是你的。”
鄭婕妤興高采烈，回去將床上未拆封的床單拆開，看到上面粉色的hellokitty滿眼喜歡, 又隔著老遠，毫不吝嗇地向江遲禮表達心意。
其實她們的本質都一樣，直接坦率，只不過是他多想。
江遲禮繼續手上的工作, 不是每個在手術臺上縫針手法嫻熟的醫生都會做飯, 黃瓜切片，厚度不均, 他拿了一根新的, 重新開始練習。
一旁的鳶姐看著厚度差不多的黃瓜片, 也沒攔著他, 覺得一點不像自己, 吹毛求疵, 執拗認真的要死，心裏盤算著, 早晚得找個人磨磨他的性子。
大學比高中放假早，時蘊沒什麽東西要收拾, 唯一壓在心頭的是先前房子裏剩的東西, 還有時建國打電話催了多次, 喊她回家過年。
其實事情不多, 但都不知道做什麽決定，她就一直推著, 直到那邊中介打來電話, 說要交下一個季度的房租。
她不得不告訴對方決定退租。
宋詔螢覺得兩個女生過去太不安全，萬一碰到那個混蛋, 即使是白天，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麽混蛋事。
宋詔螢讓時蘊喊江遲禮陪同，時蘊拒絕。她知道沈似回國，於是讓她喊沈老師過來幫忙。
時蘊也不行。
沈似大嘴巴，看到指不定到處問，這要一問，當事人不就知道了。
於是時蘊想了想，最終還是給程舫昔打了電話。
程舫昔站在客廳，看著似曾相識的窗紗緘默，時蘊就站在他身側，他偏頭看了時蘊一眼。
時蘊坦蕩地迎上他的視線，程舫昔在想什麽，時蘊全都知道。
所以她沒有解釋，只是從冰箱裏拿出來AD鈣奶，提前犒勞自家哥哥：“辛苦老哥咯。”
取紗窗任務完工，時蘊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幾個搬家公司的大哥過來將其裝車，然後一行人去了新家。
程舫昔要將取下來的紗窗給新家掛上，但被時蘊攔住：“先別掛了老哥，就這樣吧。”
心思一目了然。
他怕二人的冷戰重新上演，於是將東西重新收好，叮囑她得空將東西拿出來曬曬太陽，免得冬天捂得發黴。
時蘊應下。
程舫昔還沒走，時建國電話又打過來，想要時蘊今年回家過年，時蘊拒絕，仍舊在電話裏再三勸說。
隔著電話，程舫昔還是聽到幾個關鍵字眼“爸爸上年紀了”“事情都這麽久了人要向前看”“手心手背都是肉”。
時蘊面無表情，一旁的程舫昔直接從她手裏拿過電話：“姑父，我是程舫昔，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如果蘊蘊不想回去過年，我們還是要尊重她的想法，她現在已經大了，不想做什麽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或許是職業習慣，程舫昔每次說一大串話的時候眉頭總是蹙著，咬字清楚，讓人覺得他心情很不好。
他單手叉著腰，手撩起衣擺一角，語氣不容人質疑，時蘊一時間幻視高中，那時候他也是這樣維護自己。
她不清楚程舫昔這番話說完時建國又說了什麽，總之最後電話遞過來，時建國妥協，說了句那你去程家過年吧。
這件事就這樣草草結了尾，程舫昔讓她趕快收拾東西和自己回去。
回去住不了多久，時蘊就只帶了一個大的行李箱，她剛坐上副駕駛，就看到後座放著一大袋零食，還有她喜歡喝的酸奶。
時蘊扣安全帶的動作慢了下，程舫昔直接身子後探，從袋子裏抽出來一包薯片，和一個瓶酸奶，紮開後遞給時蘊：“吃完睡會兒。”
時蘊點頭，座椅調整，選了個舒服的姿勢。
開夜車操心，時蘊根本沒有睡，他怕程舫昔犯困，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閑聊。
“詔螢馬上大四實習，能不能去你們律所實習？”
程舫昔回憶了大半天，才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裏冒出來一個看著咋乎，張嘴就是“靠”的女生。
“五院四系？”
“不是。”一個普通一本。
“那她成績怎麽樣？”
“死刑判無期，無期判賠償五百萬。”這是每次時蘊問她成績時，她的原話。
程舫昔瞥了她一眼：“改行吧。”
“……”時蘊再爭取：“可以給個面試機會，萬一她和你們律所八字合。”
“那你把她的簡歷發我，我給人事。”
這已經是程舫昔最大的寬容，看著還是公事公辦走流程那套，但資料他遞過去，和外面投進來是完全不一樣。
時蘊得了便宜賣乖，於是：“為了感謝你，我可以滿足一個心願，限額五千。”
時蘊伸出五指，程舫昔掃見輕笑一下。
程舫昔不需要她滿足願望，只好奇一個：“你跟我說實話，你和你那個撿來的哥，還有你爸，到底怎麽了？”
薯片在嘴裏發出哢嚓的聲音，時蘊低頭看了眼包裝，青檸味道，是她喜歡的。
她將薯片遞過去程舫昔面前，晃了晃：“要吃點嗎？”
程舫昔看她一眼。
時蘊將薯片收回，然後將抽了張濕巾擦手，濕巾是嗆鼻的酒精味，她猜測是江遲禮拿給他的。
“你了解我性格，你不說，我肯定會去查。”
時蘊將AD鈣奶一口飲盡，然後打t了個嗝：“我可沒說我不說，只是在想高速上說這個不安全。”
然後時蘊明顯感覺到程舫昔加了速，身側的樹影快速往後倒，她看到高速下面星星點點，他們說是種的大棚水果。
時蘊想，有空一定要和江遲禮去果園裏摘草莓。
車到服務站停下，剛熄火，程舫昔就追問：“好了，可以說了嗎？”
頭頂昏黃的燈光打在時蘊臉上，時蘊覺得暖暖的，她眼睛直勾勾地和程舫昔對視，然後語氣平靜：“他猥褻我。”
程舫昔這一輩子只有兩個夜晚難忘，一個是時蘊平靜地跟他說自己曾被猥褻，並且時建國選擇睜一只眼閉一眼，一個是宋詔螢甩掉他的那個夜晚。
這兩個事情都是臨近過年，窗外的風呼嘯著。
快要淩晨，服務站很多人，大家都在趕夜路回家和家人團聚。程舫昔要和自己爸媽團聚，沈似和宋詔螢此刻也在回家的路上。
江遲禮在學搟餃子皮，和鳶姐江老師視頻聊著家常，鄭婕妤拿著象征圓滿的窗花站在凳子上，正往窗戶上貼。
只有時蘊，她在去往另一個地方。
十六歲的時蘊覺得恥辱，連時存鶴和時建國這兩個名字都不想提起，甚至在申旸身上聞到似曾相識的味道就開始應激。她唯一抗爭的方法就是逃避，於是她讓時建國把自己送到程家。
她迫切希望自己忘掉這些東西，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但身體總會露出馬腳，疾病在她心裏最潮濕處生根發芽。
但她現在二十二歲，深谙成長奧義，她與過往周旋，長出新的自我，於是將其全盤托出。
時蘊神情自然，程舫昔的手緊緊攥著方向盤，眉頭再次蹙著。
重擔化為浮毛，落在時蘊肩上，她輕輕拂去。讓程舫昔難受不是她本意，關於這段過往，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為她露出難過的神情。
她笑著提醒失神的程舫昔：“好了喔，我們的程大律師可不能這個表情，一點都不威嚴。”然後她手指前方，發號施令：“老哥，快點重新出發！”
-
方韻茹看到遠處白光，白光越來越靠近自己，然後拍著程稼胳膊，讓他看是不是自己兒子。
程稼瞇著眼，分辨不出車牌，最後說了句，是不是都盡管等著，還能進去不成。
黑車在二人面前停下，二人一貓從車裏下來，方韻茹喜笑顏開，過去捧著時蘊小臉就端詳是不是瘦了。
末了湊在時蘊耳邊，小聲八卦詢問：“你先前演的那部劇，男主角現實裏是不是喜歡女主角啊？”
時蘊沖她擠眉弄眼，比了個手指，然後彎了下，方韻茹兩眼一黑：“這群小年輕啊，真是管不了了。”
身後程稼和程舫昔正在後備箱拿東西，聽到方韻茹略生氣的話，於是問：“怎麽了這是，孩子回來怎麽還罵人。”
“你別管。”
程舫昔笑。
方韻茹看了一眼程舫昔，然後提醒：“笑什麽笑，你再給我帶不回來女朋友就別回來過年了。”
二人平白挨了罵，程舫昔疑惑，時蘊發來消息：再不戀愛，舅媽估計會以為你是彎的。
程舫昔啪地關了手機，路過她時提醒：“少給她講你們這行亂七八糟的事情。”
時蘊做了個鬼臉，飯桌上兩個女人依舊我行我素地聊八卦，另外倆人插不上嘴。
像是傳統，今年過年回來又是一人一個玉石，讓他們打磨成自己喜歡的首飾。
只不過恰逢過年，其餘人不在，方韻茹將江遲禮的玉石遞給程舫昔，讓他見了把這個給他。
程舫昔卻把玉石遞給時蘊：“我最近忙，蘊蘊給吧。”
“也行。”
時蘊看了程舫昔一眼，接過玉石。
舟車勞頓，吃完飯洗漱完已經淩晨四點，時蘊困得睜不開眼，一進門就癱在床上，直接昏睡過去。
等再醒來是早上十一點，她聽到門外叮叮當當的聲音，方韻茹罵程稼小點聲，蘊蘊還在睡覺。
她喊了一聲：“舅媽我已經醒啦。”
方韻茹接話：“醒了快些出來吃飯哦，給你煮了鹹粥，再熱的話要鹹了。”
時蘊應下，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摸出來手機看到三個小時前江遲禮給了短信，跟她說除夕快樂。
時蘊回覆：你也除夕快樂喔！
她關了手機，換好衣服出門，坐在飯桌上突然想起玉石，於是又給江遲禮發了短信：舅媽給你準備了禮物，改天見面帶給你。
隔了很久，對面才回覆：好。
時蘊想起程舫昔說江遲禮一個人在那裏過年，於是發消息邀請：你今年會回來過年嗎？我聽我哥說你一個人在那裏。
這次又是過了很久。
時蘊以為江遲禮在忙工作，於是跟他說不打擾了，改天再聊。
這次江遲禮發來消息：沒有在工作，在給客房選化妝桌，沒有粉色，在猶豫白色還是黃色。
時蘊抿了下唇，嘴角的笑不言而喻，還說不把客房留給自己，現在都選起了化妝桌。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