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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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動
敏銳如江嶼, 自然察覺到了宋明舒由緊張戒備到放松的姿態變化。
下午兩人離開前，女孩抿著唇，信誓旦旦向周浩川表示自己一個人在家沒問題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思及此, 少年下頜微擡, 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宋明舒顯然也意識到了，她張了張嘴, 視線無意識的落在地板上, 話到嘴邊被打了個折扣：“有一點……”
想了想, 又自己找補了一句：“而且我剛才在客廳看電視了……”
所以才開的燈。
她不想讓江嶼覺得自己是個多麽嬌氣又膽小的女孩。
宋明舒安靜的垂著眸子, 並沒有註意到江嶼上挑的硬朗眉骨。只聽見對面少年喉間發出一聲很沈的低笑，聲音悶悶的，稍縱即逝。
卻不是那種看破了她謊言的嘲笑。
一時間，宋明舒也沒明白他為什麽發笑。
她站在原地，指尖蜷在掌心, 有點垂頭喪氣的懊悔起來。
她剛剛都說的什麽啊，
還不如不說後邊那一句, 真是越描越黑。
江嶼的目光掃過漆黑的電視屏幕，突然問她：“還看電視嗎？”
宋明舒楞了一下, 既而搖頭。
江嶼又問：“晚飯呢？”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吃過了。”
“那現在呢？還要幹什麽？”
宋明舒抿唇, 如實道：“準備上樓。”
江嶼輕點了下頭，長腿一邁，將客廳的燈給關了, 然後隨手將外套搭在肩上, 大步上了樓，指尖勾著機車鑰匙, 隨著他的腳步蕩出漫不經心的弧度。
走到一半，見宋明舒還站在原地不動, 少年回頭，屈臂搭在樓梯扶手上，垂眸看她：“還不走？”
他的嗓音懶倦，如同中古店裏的老舊磁帶，混著低啞的磁性落下來：“真想一個人關完所有燈再自己上樓？”
宋明舒猝不及防的擡頭，江嶼深邃的眉眼直直的映入眼簾。
樓梯上的燈光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氤氳出一片溫柔又朦朧的光感。
江嶼就站在燈下，冷而硬的面部輪廓隱在陰影裏看不真切，可宋明舒獨獨在那雙向來漫不經心的黑眸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站在樓梯上俯視她，她也在樓梯下仰望著他。
仿佛過了很久，但也好像只有一秒，宋明舒倏然回神。
她按耐住不知何時已經加速的心跳，率先移開視線，故作鎮定的把廚房和餐廳的燈一一關掉，
江嶼側身靠在欄桿上，視線饒有興趣的追隨著她，最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樓梯，站在自己面前。
本就比他矮，宋明舒又低著頭不敢直視他，沒有眼神交流，更沒有語言交流的兩人就這麽僵在了原地。
許是剛才吃飯時頭靠在沙發上的緣故，她原本紮好的低馬尾被蹭的有點亂，頭頂和後腦勺炸了些毛，看起來毛絨絨的。
江嶼喉結微動，指尖無意識的撚動著手中的鑰匙圈，看到女孩兒低著頭安靜至極的模樣，終究還是把手背到了身後。
“早點休息。”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在樓梯口無聲的分別。
回到房間後，宋明舒揉了揉臉頰定下心神，然後坐到書桌前，翻開日記本寫到：
每當在他面前的時候，我都像個喪失語言功能的啞巴，不會說話，不敢說話，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
可他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束光，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就像剛才那樣，他站在高處，而我卻永遠是那躲在人潮陰影中偷偷看他的人。
合上日記本，宋明舒小心翼翼的把本子放進抽屜的最深處，連帶著內心的悸動和酸澀，一並關在了抽屜裏，永遠窺不見天光。
-
周一對於學生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一天，剛度過輕松愉悅了周末，就又要踏進學校這個枯燥的牢籠，每個同學進入班級時臉上都是一副沒精打采模樣。
林璐更是一來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太困了太困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盡情的睡懶覺啊……”
宋明舒一邊從書包裏掏出早讀要用的課本，一邊道：“等放寒假就好了，保證讓你每天都睡個夠。”
來的早的課代表正站在講臺上提醒各組組長收作業，林璐猛的一個激靈，立馬坐直身子開始翻找習題本和水筆：
“差點忘了，我還有一科作業沒寫，都怪我爸給我找的那個數學家教講課跟念經似的，聽的我頭疼，都忘了還有物理作業要寫了……明舒，你的借我看看！”
“哪一科？”
林璐抖抖書包，從最底下翻出來那本被她忘在腦後的物理練習冊，可憐巴巴的看向宋明舒。
宋明舒眨了眨眼，遞書的動t作開始遲疑：“可是我物理很差的……寫的不一定對啊……”
“哎呀沒事！”
習題冊“唰”的一聲被抽走，林璐毫不在意：“咱倆的水平差不多，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再說了，作業交上去老師也沒空細看，頂多看看你寫沒寫。”
說話間，劉語嬌和其他兩個女生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班裏，也不著急回座位，就湊在一堆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麽八卦。
宋明舒的位置離她比較遠，只聽見了句什麽“一起進學校……”
她本來沒在意，可偏偏這句話吸引了班裏其他女生的註意力，當即有離得近的女生驚呼著重覆了一遍：“江嶼和一個女生一起進的學校？”
無論是什麽話題，一旦涉及到江嶼這個名字，都會瞬間成為人們議論的中心和焦點。
“誰啊？”
“對啊對啊，你有沒有看清那個女生是誰啊？”
周圍湧出不少女生好奇的聲音。
宋明舒翻書的動作慢了下來，此刻也屏住呼吸，看似正低頭認真看書，實際上註意力已經飄到了那邊。
劉語嬌有些不情不願的吐出一個名字：“餘芷萱。”
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宋明舒原本慢吞吞翻頁的手指停了下來。
這個名字，和昨天下午周浩川同江嶼打電話時說的那個名字，一模一樣。
“是學姐啊……”
“是她呀，那太正常不過了。”
女生們的聲音低落了下來，有些艷羨的說道。
畢竟整個一中，要說和江嶼關系好的男生，能拎出來一長溜名字，但能和江嶼有的近的女生，大約也只有餘芷萱一個人了。
人不僅漂亮，家世還好，溫柔優雅，和江嶼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了，是旁人比不了的情分。
“聽說她這幾周沒來上課，就是去意大利參加鋼琴比賽了。”
“好像這次又是第一名吧……”
“這不昨天剛回來，江嶼他們一群人就過去給她慶祝了呢！”
劉語嬌皺著眉，打量著說話的女生，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真的假的？”
女生撇了下嘴，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當然是真的。”
說著點開手機相冊劃出一張朋友圈截屏：“我同學的哥哥就是江嶼他們班的，這是昨天晚上他們班的人發的朋友圈。”
照片是抓拍的，拿著手機的女孩只露了半張臉在邊上，餘下的畫面則被剩下的聚會成員給占滿。
也許是拍照的人特意選的角度，江嶼在照片中間靠右的位置，姿態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長腿肆意的敞開著，手搭在膝上。旁邊的周浩川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只懶懶的掀起眸子，看起來聽的並不認真。
同為女生，大家都知道這張照片裏面隱藏著拍照者什麽樣的小心思。
截屏上顯示，這個女孩的朋友圈一共發了兩張照片，第二張就是幾個女孩和餘芷萱的合影。
一樣的背景，一樣的人。
充分證明了女生方才所言的真實性。
劉語嬌頓時沒了繼續八卦的興致，冷冷的“嘁”了一聲，徑直回到座位上坐下，單方面結束了這場討論。
聚在一起的女生們也三三兩兩的散開，宋明舒收回心神，課本上的文字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女生們交談的語氣，和夾雜在其中的隱隱嫉妒羨慕，讓宋明舒意識到，餘芷萱這個名字和江嶼的親近程度。
即便那些女生們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餘芷萱是江嶼圈子能和他走的最近的女生。
郎才女貌用在他們兩個身上，就是最貼合的形容詞。
宋明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仿佛心口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沈甸甸的，壓的人心臟疼。
直到林璐抄完作業，見她楞神推了推她的胳膊，宋明舒這才徹底回過神來。
林璐擔憂的看著她：“怎麽了明舒？沒事吧？”
宋明舒輕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指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扯出一個笑來：“沒事，我就是發個呆而已。”
交完各科作業，班長開始催促同學們下樓集合，參加周一的升旗儀式。
林璐挽著宋明舒的手，順著人流湧向操場，路過高三教學樓時，宋明舒還是控制不住的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直到高一高二所有班級都在操場上站好隊，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才姍姍來遲。
長長的隊伍不緊不慢的繞過操場，高三一班的隊伍末端，就是那個無數女生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也要去看的人。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向來獨自一人的江嶼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高挑纖細的身形，普通的藍白校服都掩蓋不住女生出眾的容貌和氣質，矜持又優雅得體。
兩人肩並肩走著，女孩不知跟江嶼說了些什麽，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看起來自然又不失親昵。
宋明舒終於見到了餘芷萱的真人。
身後是同班同學的竊竊私語：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餘芷萱學姐和江嶼學長站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搭哎……”
許是剛剛升起的太陽有些刺眼，不知怎的眼睛有些幹澀，宋明舒很快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
高三升旗的位置在高二所有班級的正後方。國旗臺上，教導主任一臉嚴肅的拿著話筒催促著還沒到位站好的班級，班主任們也三三兩兩的入場，站在自己班的後方。
高三一班的班長也開始催促：“再往前走兩個班，現在咱們還在高二三班的後邊呢，還沒到位置呢，別停啊同學們！”
高二三班？
一路上始終狀態散漫，幾乎沒怎麽和餘芷萱搭腔的江嶼終於有了點反應，撩起了薄薄的眼皮。
大致掃了一眼高二三班的隊伍，然後在某個角落裏瞟到了女孩兒的身影。
站的筆直，但微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似乎只是隨意的一撇，他很快收回視線。
餘芷萱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被迫聽了一路的江嶼早就不耐煩了，他掏了掏耳朵，最終還是沒把話說的太過於難聽：“你不回你們班站隊嗎？”
少年聲音淡淡，示意了一下臺上的教導主任和正在往後排走的班主任們。
“老師們要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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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離開前，女孩抿著唇，信誓旦旦向周浩川表示自己一個人在家沒問題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思及此, 少年下頜微擡, 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宋明舒顯然也意識到了，她張了張嘴, 視線無意識的落在地板上, 話到嘴邊被打了個折扣：“有一點……”
想了想, 又自己找補了一句：“而且我剛才在客廳看電視了……”
所以才開的燈。
她不想讓江嶼覺得自己是個多麽嬌氣又膽小的女孩。
宋明舒安靜的垂著眸子, 並沒有註意到江嶼上挑的硬朗眉骨。只聽見對面少年喉間發出一聲很沈的低笑，聲音悶悶的，稍縱即逝。
卻不是那種看破了她謊言的嘲笑。
一時間，宋明舒也沒明白他為什麽發笑。
她站在原地，指尖蜷在掌心, 有點垂頭喪氣的懊悔起來。
她剛剛都說的什麽啊，
還不如不說後邊那一句, 真是越描越黑。
江嶼的目光掃過漆黑的電視屏幕，突然問她：“還看電視嗎？”
宋明舒楞了一下, 既而搖頭。
江嶼又問：“晚飯呢？”
她一板一眼的回答：“吃過了。”
“那現在呢？還要幹什麽？”
宋明舒抿唇, 如實道：“準備上樓。”
江嶼輕點了下頭，長腿一邁，將客廳的燈給關了, 然後隨手將外套搭在肩上, 大步上了樓，指尖勾著機車鑰匙, 隨著他的腳步蕩出漫不經心的弧度。
走到一半，見宋明舒還站在原地不動, 少年回頭，屈臂搭在樓梯扶手上，垂眸看她：“還不走？”
他的嗓音懶倦，如同中古店裏的老舊磁帶，混著低啞的磁性落下來：“真想一個人關完所有燈再自己上樓？”
宋明舒猝不及防的擡頭，江嶼深邃的眉眼直直的映入眼簾。
樓梯上的燈光散發著暖黃色的光芒，氤氳出一片溫柔又朦朧的光感。
江嶼就站在燈下，冷而硬的面部輪廓隱在陰影裏看不真切，可宋明舒獨獨在那雙向來漫不經心的黑眸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站在樓梯上俯視她，她也在樓梯下仰望著他。
仿佛過了很久，但也好像只有一秒，宋明舒倏然回神。
她按耐住不知何時已經加速的心跳，率先移開視線，故作鎮定的把廚房和餐廳的燈一一關掉，
江嶼側身靠在欄桿上，視線饒有興趣的追隨著她，最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樓梯，站在自己面前。
本就比他矮，宋明舒又低著頭不敢直視他，沒有眼神交流，更沒有語言交流的兩人就這麽僵在了原地。
許是剛才吃飯時頭靠在沙發上的緣故，她原本紮好的低馬尾被蹭的有點亂，頭頂和後腦勺炸了些毛，看起來毛絨絨的。
江嶼喉結微動，指尖無意識的撚動著手中的鑰匙圈，看到女孩兒低著頭安靜至極的模樣，終究還是把手背到了身後。
“早點休息。”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樓，在樓梯口無聲的分別。
回到房間後，宋明舒揉了揉臉頰定下心神，然後坐到書桌前，翻開日記本寫到：
每當在他面前的時候，我都像個喪失語言功能的啞巴，不會說話，不敢說話，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
可他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束光，讓我忍不住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就像剛才那樣，他站在高處，而我卻永遠是那躲在人潮陰影中偷偷看他的人。
合上日記本，宋明舒小心翼翼的把本子放進抽屜的最深處，連帶著內心的悸動和酸澀，一並關在了抽屜裏，永遠窺不見天光。
-
周一對於學生來說，無疑是最難熬的一天，剛度過輕松愉悅了周末，就又要踏進學校這個枯燥的牢籠，每個同學進入班級時臉上都是一副沒精打采模樣。
林璐更是一來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太困了太困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盡情的睡懶覺啊……”
宋明舒一邊從書包裏掏出早讀要用的課本，一邊道：“等放寒假就好了，保證讓你每天都睡個夠。”
來的早的課代表正站在講臺上提醒各組組長收作業，林璐猛的一個激靈，立馬坐直身子開始翻找習題本和水筆：
“差點忘了，我還有一科作業沒寫，都怪我爸給我找的那個數學家教講課跟念經似的，聽的我頭疼，都忘了還有物理作業要寫了……明舒，你的借我看看！”
“哪一科？”
林璐抖抖書包，從最底下翻出來那本被她忘在腦後的物理練習冊，可憐巴巴的看向宋明舒。
宋明舒眨了眨眼，遞書的動t作開始遲疑：“可是我物理很差的……寫的不一定對啊……”
“哎呀沒事！”
習題冊“唰”的一聲被抽走，林璐毫不在意：“咱倆的水平差不多，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再說了，作業交上去老師也沒空細看，頂多看看你寫沒寫。”
說話間，劉語嬌和其他兩個女生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班裏，也不著急回座位，就湊在一堆嘰嘰喳喳的說著些什麽八卦。
宋明舒的位置離她比較遠，只聽見了句什麽“一起進學校……”
她本來沒在意，可偏偏這句話吸引了班裏其他女生的註意力，當即有離得近的女生驚呼著重覆了一遍：“江嶼和一個女生一起進的學校？”
無論是什麽話題，一旦涉及到江嶼這個名字，都會瞬間成為人們議論的中心和焦點。
“誰啊？”
“對啊對啊，你有沒有看清那個女生是誰啊？”
周圍湧出不少女生好奇的聲音。
宋明舒翻書的動作慢了下來，此刻也屏住呼吸，看似正低頭認真看書，實際上註意力已經飄到了那邊。
劉語嬌有些不情不願的吐出一個名字：“餘芷萱。”
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宋明舒原本慢吞吞翻頁的手指停了下來。
這個名字，和昨天下午周浩川同江嶼打電話時說的那個名字，一模一樣。
“是學姐啊……”
“是她呀，那太正常不過了。”
女生們的聲音低落了下來，有些艷羨的說道。
畢竟整個一中，要說和江嶼關系好的男生，能拎出來一長溜名字，但能和江嶼有的近的女生，大約也只有餘芷萱一個人了。
人不僅漂亮，家世還好，溫柔優雅，和江嶼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了，是旁人比不了的情分。
“聽說她這幾周沒來上課，就是去意大利參加鋼琴比賽了。”
“好像這次又是第一名吧……”
“這不昨天剛回來，江嶼他們一群人就過去給她慶祝了呢！”
劉語嬌皺著眉，打量著說話的女生，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真的假的？”
女生撇了下嘴，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當然是真的。”
說著點開手機相冊劃出一張朋友圈截屏：“我同學的哥哥就是江嶼他們班的，這是昨天晚上他們班的人發的朋友圈。”
照片是抓拍的，拿著手機的女孩只露了半張臉在邊上，餘下的畫面則被剩下的聚會成員給占滿。
也許是拍照的人特意選的角度，江嶼在照片中間靠右的位置，姿態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長腿肆意的敞開著，手搭在膝上。旁邊的周浩川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只懶懶的掀起眸子，看起來聽的並不認真。
同為女生，大家都知道這張照片裏面隱藏著拍照者什麽樣的小心思。
截屏上顯示，這個女孩的朋友圈一共發了兩張照片，第二張就是幾個女孩和餘芷萱的合影。
一樣的背景，一樣的人。
充分證明了女生方才所言的真實性。
劉語嬌頓時沒了繼續八卦的興致，冷冷的“嘁”了一聲，徑直回到座位上坐下，單方面結束了這場討論。
聚在一起的女生們也三三兩兩的散開，宋明舒收回心神，課本上的文字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女生們交談的語氣，和夾雜在其中的隱隱嫉妒羨慕，讓宋明舒意識到，餘芷萱這個名字和江嶼的親近程度。
即便那些女生們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餘芷萱是江嶼圈子能和他走的最近的女生。
郎才女貌用在他們兩個身上，就是最貼合的形容詞。
宋明舒只覺得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仿佛心口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沈甸甸的，壓的人心臟疼。
直到林璐抄完作業，見她楞神推了推她的胳膊，宋明舒這才徹底回過神來。
林璐擔憂的看著她：“怎麽了明舒？沒事吧？”
宋明舒輕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指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扯出一個笑來：“沒事，我就是發個呆而已。”
交完各科作業，班長開始催促同學們下樓集合，參加周一的升旗儀式。
林璐挽著宋明舒的手，順著人流湧向操場，路過高三教學樓時，宋明舒還是控制不住的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直到高一高二所有班級都在操場上站好隊，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才姍姍來遲。
長長的隊伍不緊不慢的繞過操場，高三一班的隊伍末端，就是那個無數女生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也要去看的人。
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向來獨自一人的江嶼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高挑纖細的身形，普通的藍白校服都掩蓋不住女生出眾的容貌和氣質，矜持又優雅得體。
兩人肩並肩走著，女孩不知跟江嶼說了些什麽，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看起來自然又不失親昵。
宋明舒終於見到了餘芷萱的真人。
身後是同班同學的竊竊私語：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餘芷萱學姐和江嶼學長站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搭哎……”
許是剛剛升起的太陽有些刺眼，不知怎的眼睛有些幹澀，宋明舒很快收回了視線，不再去看。
高三升旗的位置在高二所有班級的正後方。國旗臺上，教導主任一臉嚴肅的拿著話筒催促著還沒到位站好的班級，班主任們也三三兩兩的入場，站在自己班的後方。
高三一班的班長也開始催促：“再往前走兩個班，現在咱們還在高二三班的後邊呢，還沒到位置呢，別停啊同學們！”
高二三班？
一路上始終狀態散漫，幾乎沒怎麽和餘芷萱搭腔的江嶼終於有了點反應，撩起了薄薄的眼皮。
大致掃了一眼高二三班的隊伍，然後在某個角落裏瞟到了女孩兒的身影。
站的筆直，但微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似乎只是隨意的一撇，他很快收回視線。
餘芷萱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被迫聽了一路的江嶼早就不耐煩了，他掏了掏耳朵，最終還是沒把話說的太過於難聽：“你不回你們班站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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