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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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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衛夏煙不明其意, 只是覺得景元白此刻的目光裏仿若有火光在跳動,少年興味甚濃,唇畔的笑意也加深了些。

“煙煙, 請。”

景元白撐著下巴看她, 衛夏煙就在對方盯視中,將茶喝了個幹凈。

喝過之後, 便覺鼻端那股異香似乎更濃了些,就好像飲下的不是一杯粗淡的茶水, 而是花的種子, 種子隨血脈在體內四處游走, 最後落地生根,發芽開花。

這種奇妙的體驗讓衛夏煙怔然, 直到聽見屋外的雞鳴, 她才知道不可繼續耽擱下去。

衛夏煙站起身, 輕輕拭掉唇畔水珠,“景公子, 該睡覺了。”

景元白始終坐在那,見她起身, 視線也跟著追了過來。

少年灼熱的視線裏同樣多了幾分期盼, 不過和衛夏煙期盼他“快點睡著”不同, 景元白剛剛捏碎顆珠子, 把新的情人香下進了茶杯。

景元白目光悠悠,盯了她好一會兒。

可面龐白皙的少女除了表情多出些驚訝,舉手投足卻正常得很。

難不成, 是他高估了情人香的效用?

景元白不喜歡一切太過正常的東西, 又看了會兒,見衛夏煙還是沒有半分變化, 他心道“無趣”,就起身準備回榻上去。

景元白背對燭火兩步來到榻邊,正要轉過身讓開路,讓衛夏煙先進去,一雙手就在身後抱住了他。

少年眉頭微蹙,低頭去看抱在自己腰上那雙細嫩的小手。

“煙煙?”

景元白轉身,衛夏煙卻並沒放松姿勢,而是等他轉過來後,又往前貼了半步。

衛夏煙背對燈影,火光照不到她面龐的異常,景元白只覺得靠過來的少女身體柔軟,周身異香漂浮,體溫也熱的像裹了碳一樣。

景元白還沒想明白t,衛夏煙這反應到底是不是和情人香有關,人就被推倒在榻上。

少年眉一挑,倒下去時,雙手剛好撐在身側。

而緊抱著他的衛夏煙也隨著一同倒來,結結實實撲到了他身上。

景元白染了血一般的唇微動,他的唇比尋常人薄些,唇形也並不那麽飽滿,細看總有種森冷徹骨之感,尤其離得近了,便能嗅到些淡淡的薄荷香。

他盯著眼前越靠越近的衛夏煙,被對方灼熱滾燙的氣息所感染,思緒好似忽然間變得空白了。

起初給衛夏煙用情人香不過一時興起,也想看看改良之後的香,到底有哪些樂趣。

反正這東西是他親手研制,對身體非但無害,還可強壯體質,所以他放心的很。

可眼下這一出——

少年露出一副嫌少見到的迷惑神情,事情的走向似乎不受控制了。

景元白看著眼前少女,決定還是先把人叫醒。

他張了張口,不自覺的嗓音幹啞起來,“煙——”

一個字都沒說全,就被忽然貼來的唇給堵住了,突如其來的冰冷與炙熱,兩種異樣的香味頓時纏繞在一起,這感覺令少年的心口窩猛然一揪,整個眸光裏都是讀不懂的震撼。

和上次被衛夏煙偷吻不同,這一次屋中燈火未熄,他看得分明。

景元白能清晰感受到衛夏煙的溫度,環繞在少女周身的茶香,哪怕他們只是唇貼著唇,尚未有下一步的動作。

時間仿若靜止下來,一切喧鬧被推遠,耳畔只能聽到心臟劇烈的跳動聲。

衛夏煙緊閉著眼,睫毛翕動,刮在景元白面龐有些癢,這姿勢沒維持多久,她便像突然失了力氣,從少年肩側慢慢滑下,倒在了榻邊。

-

睡醒時衛夏煙已經躺在裏側,可能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導致她有點落枕。

衛夏煙表情迷蒙,坐起身時腦子還是亂的。

回憶之後,她心想,昨晚似乎睡得不錯,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可她的副作用是怎麽解除的?

衛夏煙想了很久,也沒記起喝過茶水之後的事情。

景元白推門進來,她揉著眼睛問:“景公子,幾時了?”

“午時剛過。”

景元白將新煮的茶放在桌邊,一撩衣擺坐下來,偏頭看她。

衛夏煙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麽久,不過昨晚回來就已經快要天亮,她馬上下榻去梳洗,再回來時,景元白還坐在那裏看她。

“景公子?”

“煙煙。”景元白應了一聲,笑意依舊。

衛夏煙有點心虛的錯開視線,該不會昨晚自己真做了什麽不記得的事情吧?可她又沒喝酒,不至於記不得。

見景元白終於不再盯她,衛夏煙才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這次副作用消失的莫名其妙,但能避過一時是一時,她也沒那麽較真,又問了句“年大哥是不是也起來了”,二人就一起去了院子。

君思年昨晚回到柴房就睡得死豬一樣,沒像他們那麽折騰,再加上君思年睡眠質量一向不錯,今個一醒來,又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

雖然那一堆一堆的風幹心臟看著詭異,但事情總歸有進展,君思年還是挺欣慰的。

他從不抹殺旁人功勞,這一次的大發現,全歸功於衛夏煙和景元白。

見他們出來,君思年馬上殷勤的朝他們招手,“來來來,煙煙妹子,小景弟弟,你們還沒用膳吧?快來吃些補充一下體力。”

二人坐下,王大娘正端著一鍋饃饃走過來。

“小年,幫我把粥盛一下。”

君思年笑著起身:“您不說我也正要去呢。”

沒一會兒,他端著兩碗清粥回來,放到二人桌旁,朝他們擠眉弄眼了下。

景元白沒搭理他,只是百無聊賴的喝了兩口,就沒打算再動。

衛夏煙知道他一直吃的不多,自己拿起塊饃饃咬了一口,就聽君思年開始和王大娘搭話:“大娘,有件事……我們想問問您。”

王大娘現在已經知道他們在調查百草村的事,見狀,立刻警惕的去把院門關上,然後才重新坐下。她嘆了口氣,也知阻止不了他們,就無奈道:“你們問吧。”

君思年把要說的話醞釀一番,然後開門見山道:“我們想知道,關於義莊鬧鬼之事。”

不過提到這個,王大娘表情似乎迷茫了下,並疑惑道:“這個,和那鬥篷人的七日詛咒有關系嗎?”

因為之前坦言這件事時,王大娘說到過那鬥篷人每七天就要帶走兩個小孩,所以為了方便,君思年就給這件事起了個“七日詛咒”的名,王大娘也就順便記住了。

君思年聽後揚了下眉:“您覺得無關?”

王大娘詫異:“應該沒關系吧?我們村人口不多,村民的身體向來都不錯,很少會死人,而且有的人家喜歡把家中去世老人安葬在山上,所以那個義莊,即便不說是廢棄,也差不太多了。”

“然後呢?”

衛夏煙也被調動了好奇心。

“然後就是,有一戶人家,家中就剩他一個,前些日子得了傷寒病死在屋子裏,不過他幾天不出門都是常事,大家就沒發現。”王大娘唏噓:“某一天,村長路過聞到味兒了,這才叫了周家的倆小子幫忙,把人送去了義莊。”

君思年眨眨眼,追問:“為什麽不埋山上?”

王大娘失笑:“埋山上其實還挺麻煩的,他們又不是家屬,自然嫌麻煩,就找了個平板車推義莊去了。”

說罷,王大娘又道:“對了,就是那天晚上,他們才發現義莊有動靜。反正那聲音是沒法形容的,村長說像野獸,但又好像不是,他們才把屍體推進入口就聽到了,還在墻上看到些不成人樣的影子,結果就是連長生屋都沒送到,人就都嚇回來了。”

三人聽過默不作聲,都知道村長和周家兄弟看到的東西,就是活屍。

王大娘沒想太多,只是憑著感覺說:“那停死人的地方本就邪氣,誰知道裏面都有什麽,又沒個道士、和尚去瞧瞧,搞不好就是什麽傳說中的屍變呢。”

衛夏煙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她放下粥碗,問道:“那到底是先有活——先開始鬧鬼的?還是先出現七日詛咒的?”

聽她這麽問,王大娘倒是猛然沈思起來:“應該……是先開始鬧鬼的吧?哦對了,我們村壯勞力失蹤的事,你們知道不?”

三人聞言,同時看了過來。

“其實我支持祝秦離開百草村,也有這方面的顧慮。你們想想,我們村子就這麽大點,七天就帶走兩個娃,上哪去找那麽多孩子,後來村裏孩子越發少了,年輕人就開始接二連三的失蹤。”

“失蹤?什麽意思?”

君思年驚訝。

“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人就在村裏消失了啊。”

王大娘長籲短嘆,“不過要說鬧鬼和七日詛咒有關,好像也有這個可能性!或許是那鬥篷人得不到孩子,就開始想法偷大人,失蹤的年輕人裏,哪個不是血氣方剛,年輕氣盛的!”

說到“年輕氣盛”,王大娘的目光在他們身上轉悠了下。

君思年立刻捂住自己,“真的假的啊?!”

衛夏煙和景元白倒是沒他那麽大的反應,景元白默默聽了很久,見王大娘說的差不多了,才悠悠問道:“大娘,所以您的意思,是義莊鬧鬼,鬼要吃人,才導致百草村的這場災禍?”

王大娘理了理思緒,嘆了聲:“我估摸是,之前你們沒問的時候,我也沒往別處想,你們問了,我還特意去村長家又打聽了下,村長當時也做過這個猜測。”

老人家刀刻一樣的褶皺顯出滿面滄桑,可那份滄桑裏,除了有對被害村民的憐憫,也有丁點慶幸。

“好在我家秦兒出去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就徹底放心了。”

話說完,飯也吃完了。

景元白有事要做,衛夏煙就留下來洗碗,因為王大娘今天要去周二山家幫忙,說是那新婦有針線活請教她。

無所事事的君思年就跟在衛夏煙身邊幫忙,君思年小眼睛轉了轉,不知想到什麽嘿嘿一笑,“煙煙妹子,我發現小景弟弟可真是個假正經!”

“什麽?”

衛夏煙沒懂他的意思。

君思年摸摸鼻尖,眼中升起一抹壞笑:“別裝啦,本公子都看見了!”說著,他舉起手做發誓狀,“事先聲明啊t,我可沒偷聽墻角,是起夜解手時看到的。”

衛夏煙更懵:“看到、什麽?”

君思年俏皮的伸出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碰了碰:“你倆那麽親密的抱在一起,他還跟我裝純情,哼哼,這世間,什麽都瞞不過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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