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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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當然希望你能交到好朋友。”——
本來應該是這麽說的。
但是鄔佳的手被聶玠包在手心, 他略高的掌心溫度，讓她忽然有些不安。
她抽回手，試圖自然地說道：“你最近體寒的毛病改善不少嘛, 手很熱誒。”
聶玠：“……是嗎？”
他模棱兩可地反問了這一句, 又垂下眼看鄔佳的腿，“還疼嗎？”
鄔佳今天穿著米黃色的長裙，收腰的款式襯得身材很好，配上精致的妝容就好像真的是成熟的事業女性。
完全不像平常在家裏那樣隨心所欲的素顏睡裙。
又解鎖了她新的一面，聶玠伸手握住她的腳踝, 問道：“不是說這雙新鞋磨腳嗎？”
這雙鞋買來不過一禮拜，試穿當天鄔佳還喜滋滋地在屋裏走了兩三圈。
結果第二天下班就哀嚎著後腳跟都磨破了, 簡直是美麗刑具。
“我想著就走那幾步路也沒事的……”
不是錯覺, 他的掌心溫度還真是高，鄔佳別扭地又想要抽回腳, “你快幫我拿下後座放著的軟底鞋, 別抓著我、的腳了。”
聶玠擡眼，神色很平靜, “你還能開車回去？”
“……我坐一會兒, 等你下晚自習了就不會這麽疼了，再一起回去。”
“好。”
這會兒, 聶玠才起身打開後座的門拿鞋，抓著鞋兩側重新站到鄔佳面前。
鄔佳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見他又蹲下了。
“等等、你小子不是有潔癖嗎？我自己來。”
聶玠奇怪地看了眼她慌張的表情, “你這高度彎腰都費勁吧。”
鄔佳此刻已經落座主駕駛位了，腿還在車外, 要想換鞋難免需要把腳擡上來。
但是鄔佳瞪大了眼睛，說：“沒事的！我自己來吧。”
看她閃躲的視線, 聶玠沒作他想，只是說：“行，那你自己來。我去醫務室給你拿藥膏。”
他總算放過了鄔佳的腳。
腳踝那一圈突然少了桎梏，皮膚重獲空氣，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殘留觸感。
鄔佳彎腰摸了摸自己的腳踝，想要覆蓋掉他留下的餘溫。
快速換完鞋後，才擡頭看向聶玠離去的方向。
他真的長高了很多……
不再像最開始那樣，總讓她有種照顧弟弟的憐愛感，經常會心軟。
本來以為按照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她已經能很自然地和“弟弟”相處。
可是聶玠一旦靠近，她都會產生些不自在。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
毫無疑問，讓無關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尤其是黃卷卷這種家夥。
夏天明明已經過去了，身邊卻還有嗡嗡叫的存在。
黃卷卷：“聶哥，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在小說裏會是哪種存在啊？”
在聶玠的脅迫下，黃卷卷總算改掉了忍不住喊他“大大”的習慣，莫名認了他做大哥。
連帶著那些同學甲乙丙都開始圍在聶玠座位旁邊。
聶玠：“= =”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你是夏天的蚊子。”
黃卷卷：“啊？這麽頑強的存在嗎？”
聶玠：“。”
看著他們清澈而愚蠢的眼睛，聶玠深感頭痛的同時，想起鄔佳說的“當然希望你能交到好朋友”。
雖然被聶玠警告不能透露他的作者身份，但黃卷卷畢竟還只是個熱血笨蛋高中生。
他之前就總喜歡和朋友們討論《梼杌樓》的劇情，這會兒當著作者本人的面更是來勁。
從第一章開始recation，一副死忠粉的樣子。
同學甲：“卷卷你真的是，反覆講都講不厭的嗎？我這聽得都快把劇情倒背如流了。”
同學乙：“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骨灰級書粉，畢竟卷卷是從剛開始連載就追了。”
這話一出，原本趴在聶玠桌子上的黃卷卷猛地站起，叉著腰，“那可不，我可是陪著《梼杌樓》一路走來的老粉了。”
“……”聶玠默默把桌面的書重新擺放整齊。
同學乙和同學丙對視一眼，“他又要講他當年評論區大戰黑子的事跡了。”
“黑子？”聽到陌生的詞匯，聶玠難得出聲，跟著重覆了一遍。
他前期都是靠鄔佳書寫稿轉電子稿，根本沒看過前期連載時候的評論區。
聽鄔佳說前期看得人少，沒什麽反饋，零星幾條評論都是說好。
他難得露出好奇心，同學乙剛想解釋一下，反而是黃卷卷先捂住了他的嘴。
黃卷卷著急忙慌的，“沒有！哪裏可能有黑子啊，評論區都是誇誇，咱們《梼杌樓》怎麽可能有黑子嘛！”
同學甲吐槽：“你是毒唯嗎？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不挨罵的東西？安妮·海瑟薇還因為太完美天天被美利堅人批判呢。”
很有道理，無法反駁，黃卷卷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看他這個樣子，聶玠更想知道真實情況了。
他看向黃卷卷的眼睛，問道：“所以，你當年評論區大戰黑子的事跡，到底是什麽樣的？”
黃卷卷汗流浹背，“也、也沒有很多黑子啦……”
最開始的評論區其實確實沒什麽人，偶爾有幾個人誇寫得還行，但是隨著被關註量增加，就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有那麽幾匹聞著味兒而來的瘋狗，在評論區亂咬。
以至於前期有段時間評論區烏煙瘴氣，用黃卷卷的話形容就是“滿朝文武支支吾吾，竟無一人敢言，還是我臨危受命、挺身而出”……
聶玠聽著黃卷卷細數的那t些，再去翻作家助手。
到現在為止，他收獲了太多太多的好評，對劇情的有效討論早就把最開始的內容壓了下去。
要找到當年的惡評得往下翻往下刨，但是聶玠沒去找那些。
他垂著眼，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
夜幕降臨，鄔佳的車載香薰味道終於淡了許多。
她放著流行音樂刷手機等聶玠放學。
晚自習的鈴一響，就有不少學生沖出了校門。
大概五分鐘後，聶玠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串男生。
黃卷卷跟得最近，甚至還過來和鄔佳打了個招呼：“姐姐好！”
鄔佳揚起笑臉，“晚上好。”
下一秒，上了車的聶玠直接從副駕駛探過身來，借著手長的優勢按下車窗，“別跟他閑聊了，回家。”
學校裏依舊是吵吵鬧鬧的，還有大波學生往宿舍的方向走。
直到車子駛離這片區域，聶玠才感覺自己的耳根子清凈了點。
“沒想到，小聶還真的交上朋友了啊。”鄔佳敲著方向盤打趣道。
聶玠：“如果這也能算的話……”
鄔佳點點頭，“算啊，怎麽不算，說起來，我們的另一個朋友常欣最近也要入學了。”
“？”
“對啊，之前知道你要上學之後，常欣不是也鬧著要讀書嗎？說是不想比你矮一頭。”
聶玠嗤笑，“在梼杌樓都學不好的家夥，在地球難道就會變成天才嗎？還鬧著要讀書，自討苦吃。”
沒有空閑的手打他，鄔佳等到紅燈停車了，才習慣性地伸手揪他的臉，“你這嘴巴真是不饒人，我看她朋友圈發的學習內容都挺好啊，人又很乖，比你剛開始好多了。”
這一掐臉，手感不太對。
鄔佳瞥他一眼，正好對上聶玠看過來的視線。
她後知後覺地飛速收回手，有些結巴地找補道：“哈哈，小聶你好像又瘦了誒，臉上都沒有肉了。”
聶玠剛來的時候哪怕連日逃亡，瘦得竹竿一樣，臉上都帶著一點嬰兒肥。
現在身上壯了，臉上的肉卻減掉了。
聶玠：“你很喜歡刷別人的朋友圈嘛。”
鄔佳：“嗯，與其說喜歡刷朋友圈，不如說是喜歡看別人的生活。”
“為什麽？”
“大概因為我是一個很註重分享欲的人吧。”
“哦……”
看他若有所思，鄔佳稀奇道：“怎麽？最近交了新朋友，所以也想到要關註我的興趣愛好了嗎？”
聶玠回覆道：“你的興趣愛好那麽多，我也不知道今天輪到哪個執行“三分鐘熱度”。”
“畢竟好玩的事情很多嘛，”鄔佳撇撇嘴，為自己叫屈，“那你這兩天有給自己找到興趣愛好嗎？”
“……從來沒有。”
聶玠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今天倒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鄔佳好奇地問：“什麽事情？”
“原來《梼杌樓》前期連載的評論裏，幾乎全是惡評啊。”
……？
他怎麽突然提起這一茬了？
鄔佳一臉茫然，“啊？怎麽忽然說這個？”
“我記得有人給我念過好幾次別人的好評，可我今天一條也沒找到呢。”
“……可能你看漏了。”
“那你還記得有哪些你給我念過的嗎？隨便說兩條你覺得好的。”
“……”
此刻鄔佳的大腦高速運轉了起來。
當時那些好評都是她編的，但也確實是她看完之後絞盡腦汁寫出來的。
憑著記憶念出了一些關鍵點，鄔佳說：“你看我和當時說的一樣吧，估計就是你漏看了，評論那麽多怎麽可能一條一條看得過來嘛。”
“可我就是一條一條看的。”
鄔佳咽了咽口水，決定還是坦白從寬，“……那個，小聶，其實我也不是故意、”
聶玠：“我知道。”
城西的路燈，隔了一年多依舊沒有更換款式，還是那種樸素的白。
每每路過車窗，卻會留下一道流星般閃耀的長線，仿佛平凡、普通的生活中，誕生出來的亮點。
十字路口跳轉為紅燈，鄔佳踩下剎車，轉過臉來和聶玠對視。
夜幕把一切鮮明的顏色模糊成像素色塊，光影交疊在各自的面容上——
猶如暧昧不清的思緒一般。
聶玠聽到自己又說了一遍：“我知道。”
他知道他最開始得到的肯定來自鄔佳，從頭到尾一直是鄔佳。
他也知道能像今天這樣，安靜地坐在車裏感受另一個世界的夜景，從陌生到熟悉的陪伴也來自於鄔佳。
他更知道——
所有的不安、煩躁、自我厭惡、期待、心動、想要靠近……
都是鄔佳。
“我喜歡你，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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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是這麽說的。
但是鄔佳的手被聶玠包在手心, 他略高的掌心溫度，讓她忽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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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玠：“……是嗎？”
他模棱兩可地反問了這一句, 又垂下眼看鄔佳的腿，“還疼嗎？”
鄔佳今天穿著米黃色的長裙，收腰的款式襯得身材很好，配上精致的妝容就好像真的是成熟的事業女性。
完全不像平常在家裏那樣隨心所欲的素顏睡裙。
又解鎖了她新的一面，聶玠伸手握住她的腳踝, 問道：“不是說這雙新鞋磨腳嗎？”
這雙鞋買來不過一禮拜，試穿當天鄔佳還喜滋滋地在屋裏走了兩三圈。
結果第二天下班就哀嚎著後腳跟都磨破了, 簡直是美麗刑具。
“我想著就走那幾步路也沒事的……”
不是錯覺, 他的掌心溫度還真是高，鄔佳別扭地又想要抽回腳, “你快幫我拿下後座放著的軟底鞋, 別抓著我、的腳了。”
聶玠擡眼，神色很平靜, “你還能開車回去？”
“……我坐一會兒, 等你下晚自習了就不會這麽疼了，再一起回去。”
“好。”
這會兒, 聶玠才起身打開後座的門拿鞋，抓著鞋兩側重新站到鄔佳面前。
鄔佳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見他又蹲下了。
“等等、你小子不是有潔癖嗎？我自己來。”
聶玠奇怪地看了眼她慌張的表情, “你這高度彎腰都費勁吧。”
鄔佳此刻已經落座主駕駛位了，腿還在車外, 要想換鞋難免需要把腳擡上來。
但是鄔佳瞪大了眼睛，說：“沒事的！我自己來吧。”
看她閃躲的視線, 聶玠沒作他想，只是說：“行，那你自己來。我去醫務室給你拿藥膏。”
他總算放過了鄔佳的腳。
腳踝那一圈突然少了桎梏，皮膚重獲空氣，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殘留觸感。
鄔佳彎腰摸了摸自己的腳踝，想要覆蓋掉他留下的餘溫。
快速換完鞋後，才擡頭看向聶玠離去的方向。
他真的長高了很多……
不再像最開始那樣，總讓她有種照顧弟弟的憐愛感，經常會心軟。
本來以為按照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她已經能很自然地和“弟弟”相處。
可是聶玠一旦靠近，她都會產生些不自在。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
毫無疑問，讓無關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尤其是黃卷卷這種家夥。
夏天明明已經過去了，身邊卻還有嗡嗡叫的存在。
黃卷卷：“聶哥，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在小說裏會是哪種存在啊？”
在聶玠的脅迫下，黃卷卷總算改掉了忍不住喊他“大大”的習慣，莫名認了他做大哥。
連帶著那些同學甲乙丙都開始圍在聶玠座位旁邊。
聶玠：“= =”
他面無表情地回答：“你是夏天的蚊子。”
黃卷卷：“啊？這麽頑強的存在嗎？”
聶玠：“。”
看著他們清澈而愚蠢的眼睛，聶玠深感頭痛的同時，想起鄔佳說的“當然希望你能交到好朋友”。
雖然被聶玠警告不能透露他的作者身份，但黃卷卷畢竟還只是個熱血笨蛋高中生。
他之前就總喜歡和朋友們討論《梼杌樓》的劇情，這會兒當著作者本人的面更是來勁。
從第一章開始recation，一副死忠粉的樣子。
同學甲：“卷卷你真的是，反覆講都講不厭的嗎？我這聽得都快把劇情倒背如流了。”
同學乙：“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骨灰級書粉，畢竟卷卷是從剛開始連載就追了。”
這話一出，原本趴在聶玠桌子上的黃卷卷猛地站起，叉著腰，“那可不，我可是陪著《梼杌樓》一路走來的老粉了。”
“……”聶玠默默把桌面的書重新擺放整齊。
同學乙和同學丙對視一眼，“他又要講他當年評論區大戰黑子的事跡了。”
“黑子？”聽到陌生的詞匯，聶玠難得出聲，跟著重覆了一遍。
他前期都是靠鄔佳書寫稿轉電子稿，根本沒看過前期連載時候的評論區。
聽鄔佳說前期看得人少，沒什麽反饋，零星幾條評論都是說好。
他難得露出好奇心，同學乙剛想解釋一下，反而是黃卷卷先捂住了他的嘴。
黃卷卷著急忙慌的，“沒有！哪裏可能有黑子啊，評論區都是誇誇，咱們《梼杌樓》怎麽可能有黑子嘛！”
同學甲吐槽：“你是毒唯嗎？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不挨罵的東西？安妮·海瑟薇還因為太完美天天被美利堅人批判呢。”
很有道理，無法反駁，黃卷卷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看他這個樣子，聶玠更想知道真實情況了。
他看向黃卷卷的眼睛，問道：“所以，你當年評論區大戰黑子的事跡，到底是什麽樣的？”
黃卷卷汗流浹背，“也、也沒有很多黑子啦……”
最開始的評論區其實確實沒什麽人，偶爾有幾個人誇寫得還行，但是隨著被關註量增加，就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有那麽幾匹聞著味兒而來的瘋狗，在評論區亂咬。
以至於前期有段時間評論區烏煙瘴氣，用黃卷卷的話形容就是“滿朝文武支支吾吾，竟無一人敢言，還是我臨危受命、挺身而出”……
聶玠聽著黃卷卷細數的那t些，再去翻作家助手。
到現在為止，他收獲了太多太多的好評，對劇情的有效討論早就把最開始的內容壓了下去。
要找到當年的惡評得往下翻往下刨，但是聶玠沒去找那些。
他垂著眼，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
夜幕降臨，鄔佳的車載香薰味道終於淡了許多。
她放著流行音樂刷手機等聶玠放學。
晚自習的鈴一響，就有不少學生沖出了校門。
大概五分鐘後，聶玠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串男生。
黃卷卷跟得最近，甚至還過來和鄔佳打了個招呼：“姐姐好！”
鄔佳揚起笑臉，“晚上好。”
下一秒，上了車的聶玠直接從副駕駛探過身來，借著手長的優勢按下車窗，“別跟他閑聊了，回家。”
學校裏依舊是吵吵鬧鬧的，還有大波學生往宿舍的方向走。
直到車子駛離這片區域，聶玠才感覺自己的耳根子清凈了點。
“沒想到，小聶還真的交上朋友了啊。”鄔佳敲著方向盤打趣道。
聶玠：“如果這也能算的話……”
鄔佳點點頭，“算啊，怎麽不算，說起來，我們的另一個朋友常欣最近也要入學了。”
“？”
“對啊，之前知道你要上學之後，常欣不是也鬧著要讀書嗎？說是不想比你矮一頭。”
聶玠嗤笑，“在梼杌樓都學不好的家夥，在地球難道就會變成天才嗎？還鬧著要讀書，自討苦吃。”
沒有空閑的手打他，鄔佳等到紅燈停車了，才習慣性地伸手揪他的臉，“你這嘴巴真是不饒人，我看她朋友圈發的學習內容都挺好啊，人又很乖，比你剛開始好多了。”
這一掐臉，手感不太對。
鄔佳瞥他一眼，正好對上聶玠看過來的視線。
她後知後覺地飛速收回手，有些結巴地找補道：“哈哈，小聶你好像又瘦了誒，臉上都沒有肉了。”
聶玠剛來的時候哪怕連日逃亡，瘦得竹竿一樣，臉上都帶著一點嬰兒肥。
現在身上壯了，臉上的肉卻減掉了。
聶玠：“你很喜歡刷別人的朋友圈嘛。”
鄔佳：“嗯，與其說喜歡刷朋友圈，不如說是喜歡看別人的生活。”
“為什麽？”
“大概因為我是一個很註重分享欲的人吧。”
“哦……”
看他若有所思，鄔佳稀奇道：“怎麽？最近交了新朋友，所以也想到要關註我的興趣愛好了嗎？”
聶玠回覆道：“你的興趣愛好那麽多，我也不知道今天輪到哪個執行“三分鐘熱度”。”
“畢竟好玩的事情很多嘛，”鄔佳撇撇嘴，為自己叫屈，“那你這兩天有給自己找到興趣愛好嗎？”
“……從來沒有。”
聶玠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今天倒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鄔佳好奇地問：“什麽事情？”
“原來《梼杌樓》前期連載的評論裏，幾乎全是惡評啊。”
……？
他怎麽突然提起這一茬了？
鄔佳一臉茫然，“啊？怎麽忽然說這個？”
“我記得有人給我念過好幾次別人的好評，可我今天一條也沒找到呢。”
“……可能你看漏了。”
“那你還記得有哪些你給我念過的嗎？隨便說兩條你覺得好的。”
“……”
此刻鄔佳的大腦高速運轉了起來。
當時那些好評都是她編的，但也確實是她看完之後絞盡腦汁寫出來的。
憑著記憶念出了一些關鍵點，鄔佳說：“你看我和當時說的一樣吧，估計就是你漏看了，評論那麽多怎麽可能一條一條看得過來嘛。”
“可我就是一條一條看的。”
鄔佳咽了咽口水，決定還是坦白從寬，“……那個，小聶，其實我也不是故意、”
聶玠：“我知道。”
城西的路燈，隔了一年多依舊沒有更換款式，還是那種樸素的白。
每每路過車窗，卻會留下一道流星般閃耀的長線，仿佛平凡、普通的生活中，誕生出來的亮點。
十字路口跳轉為紅燈，鄔佳踩下剎車，轉過臉來和聶玠對視。
夜幕把一切鮮明的顏色模糊成像素色塊，光影交疊在各自的面容上——
猶如暧昧不清的思緒一般。
聶玠聽到自己又說了一遍：“我知道。”
他知道他最開始得到的肯定來自鄔佳，從頭到尾一直是鄔佳。
他也知道能像今天這樣，安靜地坐在車裏感受另一個世界的夜景，從陌生到熟悉的陪伴也來自於鄔佳。
他更知道——
所有的不安、煩躁、自我厭惡、期待、心動、想要靠近……
都是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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