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71 章
收到長樂王造反的消息時, 秦燁是懵的。
桓帝四子，除了他之外的三人全部都出自太後，然而桓帝看重自幼好學的建元帝、太後偏愛相貌出眾的陽平王, 同為被長輩忽視的一員, 長樂王說是被秦燁帶大的也不為過, 兄弟兩人感情不可謂不深厚。
正因為深知長樂王易沖動的性格，秦燁才一直忍著沒有給長樂王通信，可現在長樂王居然造反了！
造反就算了, 還是跟著高祖一脈的諸王造反, 擁立的也是高祖的子嗣，他圖什麽？
深覺幾年不見弟弟就性情大變的秦燁越發不敢給長樂王送信，他如今身在敵營，一旦洩露了身份, 便會招致殺身之禍。
匆匆書就一封信送往高陽, 秦燁便收到了虞侃的傳召。
他現在是虞侃的心腹幕僚，除了這種大事, 虞侃自然要詢問他的意見。
秦燁去的路上已經在思考如果虞侃提出趁亂進攻周國, 他該如何糊弄過去，但虞侃的內鬥精神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問的問題居然是：“今周國生變, 吳王與瀛陽王皆欲圖周以建功，承光以為如何？”
吳王自不必提, 燕國輔政大臣之首虞敬臨終前舉薦的繼任者, 卻被虞侃排擠，目前只在地方任州牧。瀛陽王則是繼承了虞敬爵位的嫡長子, 目前任洛州刺史一職，與長樂王是相距不遠的鄰居。
他們兩個提議借機攻周, 顯然不是為自己圖謀軍功，而是正經為了燕國的將來，但虞侃並不這麽想。
秦燁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試探著提議：“昔年瀛陽宣王在時，常總帥六師，親履戰陣，國中無人不服。明公卻坐鎮中央，雖有佐命之功，卻為國人所輕，所不及者，唯軍功而已，何不效法瀛陽宣王自為之。”
虞侃早年一事軍功卓著，否則不會從燕國宗室裏脫穎而出，被任命為輔政大臣。
但自從景昭皇帝逝世，國中戰事多由虞敬主持，虞侃疏於戰陣髀肉覆生，如何肯再去前線吃沙子。
何況他還有別的顧慮：“承光誤矣！如今陛下年幼，景昭皇帝托付之人唯餘我一個，我若擅離京師，又能將陛下托付給誰呢？”
皇帝都十七了，孩子都有了兩個，怎麽就不能理政，虞侃這話倒像是皇帝才三歲。
試探出虞侃的態度，秦燁徹底放下心，面上誠惶誠恐地給虞敬道歉，又重新吹捧了虞侃一通，方才繼續給虞侃出謀劃策。
“周國是大國，若不能一戰而勝，恐使宋國坐收黃雀之利。何況燕周兩國世為鄰好，我燕國又居於中州，教化之盛天下仰望，豈有鄰國有難卻趁火打劫的道理，這不合信義。”
秦燁此話一出，虞侃便來了精神：“得卿一言，我再無顧慮。”說著便讓人取絹帛來賞給秦燁，自己則急匆匆入宮面聖。
因此秦燁只得再次寫了一封信送往高陽。
這便是秦琬此刻拿的兩封信。
安頓好高陽內政，又與秦萌達成了一致，秦琬便將辦公地點搬到了晉王府上，這兩封封得嚴嚴實實的信，自然也沒有瞞過晉王，晉王沒有探究的意思，秦琬卻不肯放過他，拉著他問起了從前的舊事。
“那日叔父言辭間直指四叔是此番主謀，不知有何內情？”
“算不得內情，這一筆寫得重了，得這樣。”
晉王借著指點佛奴練字避免將視線落在秦琬手中的信紙上，無奈道：“這些事遲早瞞不過去，告訴你也無妨。當初四兄聯絡諸王‘共謀大事’，給我也寄了信件，我雖推拒了卻看在阿父的面上未曾奏明陛下。誰知道長樂王居然會同意這麽離譜的建議？”
“叔父那些都是小節，若陛下覺得我那日信中所言有理，便不會聲張。”秦琬慢條斯理地將兩封信掛起來重新晾幹，安慰晉王，“叔父只管放寬心就是，只是將來再想位及三公怕是難了。”
晉王倒不生氣，反而覺著懸著的心落了一半，只是道：“你都不知道情況，就敢和陛下說我知情不報？”
“叔父那日表現的那般明顯，難道很難猜？”秦琬從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個中痛心之處，陛下自有一番體會。再者以叔父如今的選擇，誰親誰疏還不是一看便知。陛下將心比心，自然不會因此為難叔父。”
晉王挑眉：“你倒是有信任他。”
秦琬點頭：“陛下是個好人。”
晉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嚇了佛奴一跳，晉王急忙拍著佛奴的背安撫他，臉上的笑意卻始終不減：“陛下自幼受寵，哪怕是高祖，也寵愛陛下勝過一般子嗣。若你父親尚在，陛下怕不是這輩子就這麽長輩愛護兄弟友愛臣屬敬重的過去了。後來雖有三兄與獻王的事，但陛下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難免天真爛漫些。”
天真爛漫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詞，秦琬卻不奇怪晉王會給出這樣的評價，只是又重覆了一遍：“陛下是個好人，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這於我們而言難道不是幸事？叔父為何發笑？”
“只是想到了昔年舊事而已。”晉王沒有細說的意思，而是指了指重新變回白紙的密信問她，“你這信不需要回信？”
秦琬搖頭嘆氣：“需要回，只是不知怎麽回。”她給晉王透露了一點信息，點著信紙道，“問我長樂王為何造反，我還能去邵城問長樂王為甚？”
“我有個猜測，真假難定，要不要說你可以斟酌著來。”
見秦琬露出好奇的表情，晉王索性將憑幾挪到身前趴在上面一手支頤，輕聲道：“我這幾日琢磨著，長樂王雖與陛下感情一般，但遠不至於要將自家到手的帝位往外推的地步。能使他怨恨陛下至此的，唯有獻王。只是兄弟情誼與身家性命孰輕孰重，個人感悟皆不相同。我是個俗人，興許長樂王願意為了長兄搭上身家性命呢？”
秦琬下意識瞪大眼睛，這要是真的，秦燁不得愧疚死！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水壓驚：“叔父覺得，一個人造反失敗了，能活下來嗎？”
“想什麽呢？”晉王白了她一眼，“能不牽連女兒及幼年子嗣都算寬宏大量，不殺造反之人，如何警示他人？”
“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呢？”秦琬不死心地問。
晉王正經起來：“你要給長樂王求t情？！”
秦琬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可能。”
這和承認有什麽區別？！
晉王幹脆起身摸了摸秦琬額頭：“大白天的也沒發熱，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他不理解：“也沒見你對你三個親叔父這般盡心，長樂王自取滅亡，又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下的手，你摻和什麽？”
秦琬閃爍其詞的回答了晉王：“我年幼時因一時沖動救了個人，這人的身份有些麻煩，如今雖避居燕國，卻始終心向大周，暗中為我傳遞消息，從前又助我良多，算下來反倒是我欠他多些。他與長樂王感情不錯，如果長樂王真是為了給兄長才喪命，我與他都會在心裏過意不去。”秦琬希冀地看向晉王，儼然病急亂投醫，“叔父真的沒法子？”
晉王嗤笑一聲：“我還要靠你替我周全，哪管得了長樂王。要是獻王現在從墓裏爬出來，說不定能勸動長樂王罷兵，給陛下一個臺階下，太後再求陛下幾句，陛下便能以孝道的名義免長樂王一死。這可能嗎？”
這怎麽不可能呢？
秦琬當即扯過信紙開始寫信，晉王被她說幹就幹的架勢弄懵了，下意識道：“可這都是我的猜測，怎麽能作準？就算我推測的是實情，獻王不在，你要如何說服長樂王罷兵？他可是只聽……”
晉王的話戛然而止，他仔細梳理了自己與秦琬對話的邏輯，然後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漏洞。
“你救得那人？”晉王語氣遲疑，“不會是……”
秦琬抽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神秘秘道：“不可說不可說。”
“所以你那年偷偷摸摸進邵西就是為了救他？！”
晉王下意識擡高聲調，旋即又意識到不對，強行將聲音壓了下來，但依舊難掩震驚，他掐指算著日子：“你到的時候，他已經下葬了吧？！你盜！”他將墓字咽下去，低聲怒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琬將信封好，解釋道：“我曾意外得了一味藥，吃了可以解毒，缺點是會陷入假死，如果不及時不服用解藥喚醒，假死就會變成真死。當年一時沖動，送給了承光先生，然後就徹底被他們兄弟兩個套牢了。”
“這種神物，你不留著自己用，給他作甚。”晉王替秦琬惋惜了一句，開口指點她，“你只將我的猜測說了便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去。你是救了他命，不是當了他阿娘，事事都要你操心，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救了誰？你是高祖的子孫，別學東海王一脈爛好心。”
秦琬點頭表示受教，按照晉王的說法斟酌著重新寫了一封信，又問晉王：“我當年回京的事是哪裏漏了行蹤？叔父何時知道的？”
“就你當初的潛行技巧，要不是湊巧下了大雪替你遮掩，早就讓人發現了。”晉王點了下她的額頭，“葦津是大周門戶，防務外松內緊，要不是我暗中替你調開了渡口守衛，你怕不是剛到渡口就被抓住了。”
秦琬連連向晉王道謝，卻聽晉王哼了一聲：“我那時見你一身素服，還當你是進京祭拜你父親，誰知你是為了旁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收到長樂王造反的消息時, 秦燁是懵的。
桓帝四子，除了他之外的三人全部都出自太後，然而桓帝看重自幼好學的建元帝、太後偏愛相貌出眾的陽平王, 同為被長輩忽視的一員, 長樂王說是被秦燁帶大的也不為過, 兄弟兩人感情不可謂不深厚。
正因為深知長樂王易沖動的性格，秦燁才一直忍著沒有給長樂王通信，可現在長樂王居然造反了！
造反就算了, 還是跟著高祖一脈的諸王造反, 擁立的也是高祖的子嗣，他圖什麽？
深覺幾年不見弟弟就性情大變的秦燁越發不敢給長樂王送信，他如今身在敵營，一旦洩露了身份, 便會招致殺身之禍。
匆匆書就一封信送往高陽, 秦燁便收到了虞侃的傳召。
他現在是虞侃的心腹幕僚，除了這種大事, 虞侃自然要詢問他的意見。
秦燁去的路上已經在思考如果虞侃提出趁亂進攻周國, 他該如何糊弄過去，但虞侃的內鬥精神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問的問題居然是：“今周國生變, 吳王與瀛陽王皆欲圖周以建功，承光以為如何？”
吳王自不必提, 燕國輔政大臣之首虞敬臨終前舉薦的繼任者, 卻被虞侃排擠，目前只在地方任州牧。瀛陽王則是繼承了虞敬爵位的嫡長子, 目前任洛州刺史一職，與長樂王是相距不遠的鄰居。
他們兩個提議借機攻周, 顯然不是為自己圖謀軍功，而是正經為了燕國的將來，但虞侃並不這麽想。
秦燁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試探著提議：“昔年瀛陽宣王在時，常總帥六師，親履戰陣，國中無人不服。明公卻坐鎮中央，雖有佐命之功，卻為國人所輕，所不及者，唯軍功而已，何不效法瀛陽宣王自為之。”
虞侃早年一事軍功卓著，否則不會從燕國宗室裏脫穎而出，被任命為輔政大臣。
但自從景昭皇帝逝世，國中戰事多由虞敬主持，虞侃疏於戰陣髀肉覆生，如何肯再去前線吃沙子。
何況他還有別的顧慮：“承光誤矣！如今陛下年幼，景昭皇帝托付之人唯餘我一個，我若擅離京師，又能將陛下托付給誰呢？”
皇帝都十七了，孩子都有了兩個，怎麽就不能理政，虞侃這話倒像是皇帝才三歲。
試探出虞侃的態度，秦燁徹底放下心，面上誠惶誠恐地給虞敬道歉，又重新吹捧了虞侃一通，方才繼續給虞侃出謀劃策。
“周國是大國，若不能一戰而勝，恐使宋國坐收黃雀之利。何況燕周兩國世為鄰好，我燕國又居於中州，教化之盛天下仰望，豈有鄰國有難卻趁火打劫的道理，這不合信義。”
秦燁此話一出，虞侃便來了精神：“得卿一言，我再無顧慮。”說著便讓人取絹帛來賞給秦燁，自己則急匆匆入宮面聖。
因此秦燁只得再次寫了一封信送往高陽。
這便是秦琬此刻拿的兩封信。
安頓好高陽內政，又與秦萌達成了一致，秦琬便將辦公地點搬到了晉王府上，這兩封封得嚴嚴實實的信，自然也沒有瞞過晉王，晉王沒有探究的意思，秦琬卻不肯放過他，拉著他問起了從前的舊事。
“那日叔父言辭間直指四叔是此番主謀，不知有何內情？”
“算不得內情，這一筆寫得重了，得這樣。”
晉王借著指點佛奴練字避免將視線落在秦琬手中的信紙上，無奈道：“這些事遲早瞞不過去，告訴你也無妨。當初四兄聯絡諸王‘共謀大事’，給我也寄了信件，我雖推拒了卻看在阿父的面上未曾奏明陛下。誰知道長樂王居然會同意這麽離譜的建議？”
“叔父那些都是小節，若陛下覺得我那日信中所言有理，便不會聲張。”秦琬慢條斯理地將兩封信掛起來重新晾幹，安慰晉王，“叔父只管放寬心就是，只是將來再想位及三公怕是難了。”
晉王倒不生氣，反而覺著懸著的心落了一半，只是道：“你都不知道情況，就敢和陛下說我知情不報？”
“叔父那日表現的那般明顯，難道很難猜？”秦琬從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個中痛心之處，陛下自有一番體會。再者以叔父如今的選擇，誰親誰疏還不是一看便知。陛下將心比心，自然不會因此為難叔父。”
晉王挑眉：“你倒是有信任他。”
秦琬點頭：“陛下是個好人。”
晉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嚇了佛奴一跳，晉王急忙拍著佛奴的背安撫他，臉上的笑意卻始終不減：“陛下自幼受寵，哪怕是高祖，也寵愛陛下勝過一般子嗣。若你父親尚在，陛下怕不是這輩子就這麽長輩愛護兄弟友愛臣屬敬重的過去了。後來雖有三兄與獻王的事，但陛下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難免天真爛漫些。”
天真爛漫對於一個皇帝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詞，秦琬卻不奇怪晉王會給出這樣的評價，只是又重覆了一遍：“陛下是個好人，讓自己活，也讓別人活，這於我們而言難道不是幸事？叔父為何發笑？”
“只是想到了昔年舊事而已。”晉王沒有細說的意思，而是指了指重新變回白紙的密信問她，“你這信不需要回信？”
秦琬搖頭嘆氣：“需要回，只是不知怎麽回。”她給晉王透露了一點信息，點著信紙道，“問我長樂王為何造反，我還能去邵城問長樂王為甚？”
“我有個猜測，真假難定，要不要說你可以斟酌著來。”
見秦琬露出好奇的表情，晉王索性將憑幾挪到身前趴在上面一手支頤，輕聲道：“我這幾日琢磨著，長樂王雖與陛下感情一般，但遠不至於要將自家到手的帝位往外推的地步。能使他怨恨陛下至此的，唯有獻王。只是兄弟情誼與身家性命孰輕孰重，個人感悟皆不相同。我是個俗人，興許長樂王願意為了長兄搭上身家性命呢？”
秦琬下意識瞪大眼睛，這要是真的，秦燁不得愧疚死！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水壓驚：“叔父覺得，一個人造反失敗了，能活下來嗎？”
“想什麽呢？”晉王白了她一眼，“能不牽連女兒及幼年子嗣都算寬宏大量，不殺造反之人，如何警示他人？”
“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呢？”秦琬不死心地問。
晉王正經起來：“你要給長樂王求t情？！”
秦琬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可能。”
這和承認有什麽區別？！
晉王幹脆起身摸了摸秦琬額頭：“大白天的也沒發熱，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他不理解：“也沒見你對你三個親叔父這般盡心，長樂王自取滅亡，又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下的手，你摻和什麽？”
秦琬閃爍其詞的回答了晉王：“我年幼時因一時沖動救了個人，這人的身份有些麻煩，如今雖避居燕國，卻始終心向大周，暗中為我傳遞消息，從前又助我良多，算下來反倒是我欠他多些。他與長樂王感情不錯，如果長樂王真是為了給兄長才喪命，我與他都會在心裏過意不去。”秦琬希冀地看向晉王，儼然病急亂投醫，“叔父真的沒法子？”
晉王嗤笑一聲：“我還要靠你替我周全，哪管得了長樂王。要是獻王現在從墓裏爬出來，說不定能勸動長樂王罷兵，給陛下一個臺階下，太後再求陛下幾句，陛下便能以孝道的名義免長樂王一死。這可能嗎？”
這怎麽不可能呢？
秦琬當即扯過信紙開始寫信，晉王被她說幹就幹的架勢弄懵了，下意識道：“可這都是我的猜測，怎麽能作準？就算我推測的是實情，獻王不在，你要如何說服長樂王罷兵？他可是只聽……”
晉王的話戛然而止，他仔細梳理了自己與秦琬對話的邏輯，然後發現了一個驚人的漏洞。
“你救得那人？”晉王語氣遲疑，“不會是……”
秦琬抽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神神秘秘道：“不可說不可說。”
“所以你那年偷偷摸摸進邵西就是為了救他？！”
晉王下意識擡高聲調，旋即又意識到不對，強行將聲音壓了下來，但依舊難掩震驚，他掐指算著日子：“你到的時候，他已經下葬了吧？！你盜！”他將墓字咽下去，低聲怒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琬將信封好，解釋道：“我曾意外得了一味藥，吃了可以解毒，缺點是會陷入假死，如果不及時不服用解藥喚醒，假死就會變成真死。當年一時沖動，送給了承光先生，然後就徹底被他們兄弟兩個套牢了。”
“這種神物，你不留著自己用，給他作甚。”晉王替秦琬惋惜了一句，開口指點她，“你只將我的猜測說了便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去。你是救了他命，不是當了他阿娘，事事都要你操心，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救了誰？你是高祖的子孫，別學東海王一脈爛好心。”
秦琬點頭表示受教，按照晉王的說法斟酌著重新寫了一封信，又問晉王：“我當年回京的事是哪裏漏了行蹤？叔父何時知道的？”
“就你當初的潛行技巧，要不是湊巧下了大雪替你遮掩，早就讓人發現了。”晉王點了下她的額頭，“葦津是大周門戶，防務外松內緊，要不是我暗中替你調開了渡口守衛，你怕不是剛到渡口就被抓住了。”
秦琬連連向晉王道謝，卻聽晉王哼了一聲：“我那時見你一身素服，還當你是進京祭拜你父親，誰知你是為了旁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