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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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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頓不歡而散的飯局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何皖都處於萎靡狀態,像一朵盛時的花,一夜之間忽然就蔫了。

接到林治帆電話的我頗感意外。那日中午下班我們幾個同事湊在一起去吃飯,輪到我點菜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我習慣性不看來電顯示直接按下接聽鍵:“餵?”

“張晴對吧,何皖蔫了!”

我有點發懵,把手機從耳朵旁移開,看下手機來電顯示,陌生號碼。

心想這誰呀,怎麽上來就何皖蔫了!

詐騙電話,綁票?

這所有的問題應該打電話找何皖她爸呀!再一想也不對呀,若真是壞人應該說,你朋友在我手上,快點準備好錢,而不是說蔫了,這蔫了是什麽意思?

“你誰呀,蔫了是什麽意思?”

“我林治帆,蔫了就是沒精神,做什麽事情都垂頭喪氣,問她什麽她也不說,就和行屍走肉似的。”

找了個位子,接過老板娘送上來的飯菜,不急不慢的對著話筒說:“女人嘛,總有那麽幾天不正常,過幾天就好了。”

電話那邊好一陣沈默,我不確定的問了句:“你還在聽嗎?”

只聽那邊低聲嘟囔說:“她生理期還沒到呀,這都蔫了快一個月了,在過一周就到她那幾天了。”

我翻了個白眼,想,靠!連何皖的生理期都知道,這男朋友做的到位,那死女人可算撿到寶貝。

“你說一下她癥狀,什麽時候開始犯病,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導致她犯病?”怕他聽不懂我洛裏啰嗦的話又解釋補充一句,“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什麽事情,導致她現在的具體什麽癥狀。”

對面的幾個同事吃飯不時擡頭聽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貌似是你們那晚聚餐回來後就這反應,做什麽事情都沒精打采,有時候還會無緣無故發脾氣,動不動就問我是不是覺得她特沒用,特讓人討厭。”

我仔細聽著林治帆的描述,想起那日聚餐林孟瑤對何皖說過的話,也許她還在這句話上糾結,卻無法把林孟瑤對何皖說過的話轉述給林治帆,怕一句話再增加彼此的誤會,只會越搞越亂。

我想了一會對林治帆說:“沒事,就是她發神經,今下午我怕去幫你給她治治病,明天你面前就會出現往日那個高傲漂亮的何皖了。”

林治帆沒有說再見就直接掛斷電話,再掛斷電話之前我聽見了一聲他的嘆氣聲,這一聲嘆氣感覺一瞬間由遠及近,從電話那頭直接鉆進了我心頭肉,只感覺難受。

回到辦公室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最終決定把這個令我頭疼的問題托給老大涵冰。

雖說我們四人感情都很好,我內心還是喜歡老大多一點,雖然她總是不分場合的罵我,數落我令我很難看,但是,她處事果斷,為人剛直,為朋友真的是兩肋插刀(她認為算得上朋友的人)。

我發了條短信給老大涵冰:老大,何皖好似頹靡已久,懷疑受吃飯那晚林孟瑤口急說的話所影響,小妹實在無力無法,這等大事就交由你全權處理。

發完短信我也沒有急著問事情進展,因為這種事情急不得,再說涵冰整天也被她的工作纏的要命,用年輕的身體換錢說的就是她現在狀態。

她總是說這個年代沒有錢就沒有發言權,有的只能是白眼。

大約兩天後我收到涵冰發來的短信,簡短的兩個字:好了。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總是直接以行動和結果,來說明辦事能力,一慣是老大的作風。

以前老大在校時是我們院系學生會主席,辦事能力強,深受老師喜愛,只是她辦什麽事情都太過鐵面無私,因此得罪很多學生會那些小心眼的人。

後來上大二,系裏面空降一位老師,好像官職還不小,為人笑裏藏刀,老奸巨猾,凈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今天把某位同學應得獎學金給偷梁換柱給另一位,只因另一位同學請那長了張非常哈巴狗一樣臉的老師吃了頓飯,承諾拿到那筆錢後他倆平分等種種劣跡。

這等敗類接下來染指了學生會,老大實在受不了在這種人手下幹活,在一次院系學生會例會上,老大當著全體學生會的成員,對著那位差勁的老師說:我不幹了,愛找誰幹誰幹。

很快這件事情在學校間傳的沸沸揚揚,和老大為人一樣的人會佩服老大的膽量和行為,那些從心裏記恨老大的人則會說老大是什麽東西,不知天高地厚,給老師甩臉色。

無非讚譽和詆毀參半。

後來我們在宿舍問老大,老大只是簡單的說:我當初真想說,操他媽的,老娘不幹了,但是考慮形象還是把前面那些不太好聽的詞去掉。

某周末,我自己一人出來散心,中午餓的時候去了附近的小吃街芙蓉街,找了家看上去還算幹凈的面館。

排隊等飯時,我隨意的瞟著四周,前面不遠處背對著我的人好像是老大涵冰,如果只看背影的話即使化成灰我也敢肯定那必定是涵冰,但此時我猶豫不確定著,因為她的對面坐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若不是非常熟悉關系親密的人,老大肯定不會帶人到這種便宜隨性的地方吃飯,必定去那些渾金如土講究排場的地方。

不一會面上來,我吃一口面,看一眼前方正和老大談笑的男人,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麽,只能偶爾聽見幾個簡單的字、詞,不過那男人聲音很有磁性,我始終覺得一個臉長得好看的男人,遠沒有有一副磁性嗓音的男人有吸引力,老大面前的男人是優等貨,臉蛋、聲音艱巨。

貌似那人發現我一直時不時盯著他看,擡起頭對著我一笑,這一笑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忙底下頭吃自己的面,從那一笑開始我就一直沒敢擡起頭再望涵冰的方向看一眼。

吃完面準備起身走人時,才註意我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一個人,老大涵冰。

老大對著我笑笑,接著是一只皮包骨頭力道卻堪比熊掌的魔爪,拍了一下我的背:“死孩子,看見我也不打招呼,你找死呀!”

好吧,“死孩子”是她除流氓晴外對我的另一個“愛稱”,不過現在這個吃飯人多的點,她今天喊我死孩子要比喊我流氓晴讓我舒服的多。

我嘻嘻笑笑說:“難的看見你和一個公的,還是優等貨的公的一起吃飯,總不能壞你的好事,妹妹還等著吃你的喜糖。”

其實我打心底希望他倆是在處對象,我真的不想老大再堅持她的不婚主意,我想讓她幸福。

“壞好事,什麽好事也早讓你給壞了,吃到一半的時候,人家對我說後面一個女人貌似看上他了,那雙色迷迷的眼盯著他渾身發怵,我一回頭,就看見你這死孩子那一副低頭猛吃的熊樣,和三百年沒吃飯餓死鬼托生的一樣,丟人。”

聽完涵冰的話,我回想剛才的吃相,雖然急了點,但也不至於是她描述的那副死相吧。

完了,給這位姐夫的第一印象原來就是吃貨,想想就心生悲哀。

跟著涵冰來到一家在J市算是非常不錯的商廈,雖然我經常跟著何皖還有涵冰進出這樣的高消費群的商廈已經好多次,說實話,我從心底還是有點不自在,因為站在商廈裏面感覺自己就像突然闖進來的小醜,任何一件東西都與自己無關,每到一個地方就像木頭一樣矗在那裏。

電梯直奔六樓男裝區,拐角的休息區坐著和老大一起吃飯的男人,很顯然是在等老大,果然他們在處對象,我現在變成了電燈泡,就是不確定我是不是高瓦數電燈泡。

那男士看見我們立即站起身,雙手自然的插在西服褲裏面,我心底嘖嘖,真是優等貨,個高,身材好。不當模特明顯真是可惜了。

待到他跟前我笑容甜美的喊了一句:“姐夫好!”

“姐夫你個頭呀!瞎說什麽。”涵冰用手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我假裝很痛的齜著牙。

他對著我笑了一下,不是之前吃飯時那種微笑,而是痞痞的笑,這笑容好像在哪裏見過,想起來了,狂暈。

那日我在林志帆學校撞見陳譯遠相親跑到男生宿舍樓下哭時,一個好看男生遞給我紙巾時也是這種痞痞笑。

我用眼角又偷偷瞄了他一眼,最後確定一下是否是同一個人,卻偏巧被他眼神逮個正著,他笑著故意彎下腰把臉湊到我面前說:“看夠了沒有,要不這樣讓你看個夠。”

我後退一步,因偷看被他逮個正著有點不好意思,故意生氣的對著走在面前的涵冰喊:“老大,管好你的男人,你在前面幫她看衣服,她在後面到處沾花惹草。”

老大回頭白了一眼說:“他不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哥們。”

“哥們,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又多出一個哥們。”

老大涵冰沒有理我,很顯然她決定徹底無視我。我一時越發覺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拉著臉,步履也快很多。

那該死的男人拉了我一下衣角,笑著說:“我這樣的人還用得著到處沾花惹草,都是那些花草過來惹我。”

剛才我還有點懷疑眼前的這個人和之前的那人是否是同一人,通過這句超級自戀的話,我現在可以百分百得出答案:此禍就是彼禍!

我沒好氣的說:“自戀男,和上次一樣超級臭屁,空有一張好皮,肚子裏面全是爛草。”

“我可比不上賈寶玉。”他回。

我看了他沒說話,和這種人沒有什麽好說的,無非是越說越生氣,我何必給自己找氣受。

涵冰站在一個衣櫃品牌前笑著對我說:“人家宋帥可不是草莽,人長的好,掙的錢也不少。”

我切了一聲,聲音不高不低都能聽得見,他也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我心想,宋帥,她媽怎麽給他起這個名字,俗,什麽徐帥,高帥,高富帥。不過平心而論確實長的帥。

我以後的兒子要是叫陳帥,是不是也會長的很帥,剛想笑,突然想起陳譯遠背著我相親的事情,我就笑不出來。雖然我一直自己藏著憋著,心底畢竟存有疙瘩不好受,臉就面無表情的目在那裏。

涵冰見冷了場,拿了件藏藍色襯衣對著我說:“死孩子,這件給你旁邊的宋帥穿怎麽樣?”

我撇撇嘴沒說話,不得不說涵冰眼光就是好,這件雖然顏色平常,但是他的袖口和衣角設計的不同,雖然只是小小的差異確實極好。

心想這件穿在陳譯遠身上也不錯,趁宋帥去試衣間,我偷偷去翻看了另一件襯衣的價格,一萬多塊,嚇得我忙抽回手。

服務人員和涵冰看到我這個動作都輕微的笑了笑,從她們笑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因買不起而看不起的嘲笑,而是朋友間那種無需說明的笑。

宋帥從試衣間出來,涵冰對著他點點頭,他卻轉過臉問我:“你覺得怎麽樣?”

我沒好氣的回答:“果然長了一副好皮囊。”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誇他,不過他穿著確實好看,襯托的他不僅英俊而且沈穩。

宋帥笑笑重新走進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把衣服遞給服務員微笑著說:“就這一件。”

那微笑絕對的紳士,服務員小姐被迷的都有點手足無措。我理解服務員小姐此時的感受,因為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只要有超級帥的帥哥上來向我問個路,我都會臉發紅,說話毫無倫次的緊張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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