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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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手指似乎很疼, 可似乎又毫無感覺，許素此時的感官十分覆雜，很像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讓自己躲進去, 至少能有個可以喘息的空間，這個環境太讓人窒息了。
下一秒，被煙頭燙到的手指被溫熱的小手包裹了起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小浮生很心疼, 但她是出來玩的, 身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處理傷口, 只能匆忙拿出一個應急的創可貼貼上去，吹了吹，“不痛，一會兒浮生給你上藥。”
緊接著牢牢擋在了許素面前。
她聽到了，那就是媽媽的聲音, 許素阿姨就是媽媽之一，她剛才一直不肯說話, 是害怕被聽出來嗎？
可現在的小浮生也顧不得這個, 她還要把這個人趕走呢。
那些人被保鏢們都隔了出去，也算是給了中間這幾個人一個喘息的空間，但原來的那個男人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 他是真心實意喜歡過許素的。
小浮生看到他耳朵上夾著還沒有來得及點燃的煙：“這位叔叔，你不是也抽煙嗎？”
“我抽跟她抽當然不同。”
“為什麽不同？”小浮生問, “這裏是吸煙室，那進去吸煙就是正確的。”
“你這小孩在, 長得好看眼神卻不好？是不是也被許素帶壞了。”
“我是小孩，但我被許素阿姨教得很好。”小浮生嚴肅地說, “她教我要一直努力一直善良，但從來沒教過我無理取鬧，見風使舵。”
男人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小孩罵了：“你說誰無理取鬧？！”
“說叔叔無理取鬧！”小浮生絲毫不膽怯，“你們可以喜歡，可以不喜歡，但你們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把自己的失意歸錯給別人。”
“叔叔喜歡許素阿姨買她代言的產品，不懂得盡力而行，自己的傾家蕩產t也是你自己不懂得經營，跟阿姨有什麽關系。”
“阿姨以前優秀是她努力的結果，雖然後來拍出來的東西不盡人意，但並不代表她沒有努力，也不代表阿姨的品行出錯，是叔叔自己臆想把事情結合在一起，給阿姨安上了罪名，這也是叔叔的錯。”
“到底是誰教你這麽說的！”男人被踩中了同腳，“是不是許素！我就說她會帶壞小孩子！”
小浮生皺眉：“我是一個被善良的人帶大的孩子，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認知，跟別人沒有關系，叔叔你又開始胡亂編排別人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這樣，都喜歡沒有證據把其他人說得一文不值。
“現在你要給許素阿姨道歉。”
“我憑什麽道歉！”
“因為叔叔造謠。”小浮生指著旁邊那些偷偷拿出手機出來拍照或者開直播看這場鬧劇的人，“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了，如果叔叔不道歉，謠言傳播，我是可以找律師告你的。”
“你……”那個男人氣急攻心，剛要說什麽就被旁邊一個趕緊收起手機的人拉住了。
那人小聲說：“別跟她硬來，你看這些保鏢全是她的，後面站在的那個女人是盛氏總裁，你跟她能剛？而且她跟普通孩子不一樣，聰明得很，說告你一定知道你犯了什麽法，你絕對贏不了她的官司。”
雖然對後半句話存疑，可北城沒有人不知道盛氏集團。
男人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得地低下頭：“對不起。”
小浮生：“對不起什麽？”
看著幾個保鏢圍了上來，男人後背冒起冷汗：“之前那些是我胡說八道，對不起許素。”
游樂場的保安們走過來，禮貌將那個男人給請了出去。
周圍圍觀的人也都被遣散了，現場頓時只剩下了一群當事人。
可這唱鬧劇還是被剛開始拍到的那些人給傳到了網上，有了那個男人最後的道歉，倒也不算是散播造謠。
【許素這模樣看得人有些心疼，所以說紅氣養人，不紅了以後就變得泯然眾人了。】
【可那個男人跟私生有什麽區別？自己傾家蕩產也要怪在許素身上？】
【可能覺得許素是他曾經的寄托，現在許素不紅了，他心裏也不平衡吧。】
【浮生說得對，有的人是追星追魔怔了。】
【笑死，你們現在知道給許素說話了，過去都幹嘛去了？】
【我家崽崽真的好帥，維護別人的樣子簡直不要太颯好吧，簡直是翻版的盛寧啊。】
【我只關心現在許素跟小浮生都扯上關系了，按照我的個人經驗，許素可能會翻紅，你們看看過去那幾個人是不是都紅了？】
被人這麽一提醒，網友們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不管是闞祁還是駱遙，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小浮生，緊接著原本看不到他們的人紛紛都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光芒，兩個人現在事業蒸蒸日上。
就連許素現在都被小浮生發現了。
很快，有關於#浮生，掌管糊咖的神#詞條一點點往上爬，網友們細數了一下最近這些人的改變，都發現了這些人在接觸到小浮生以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會改變。
【好像被人奪走的主角光環忽然就回來了。】
【你們知道闞祁以前的作品，隨便拿出一部都是教科書級別的，可後來莫名其妙接了一部爛劇，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被群嘲一下角色，可闞祁不一樣，角色直接上升到本人，直到現在他那部電影彈幕上的評論簡直不堪入目，是我我都要陰郁了。】
【駱遙不也是嗎？原本寫的歌都很強，特別有靈氣，忽然之間就不行了。】
【那你們再看看許素呢？】
【不得不說，小浮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雖然他們在事業上的成就是有下滑，但人品應該沒出過什麽大問題。】
【那就坐等看看唄，看看許素是不是真的翻紅，最近演員不是才官宣了她作為學員要去參加嗎？】
【令人唏噓，誰會知道當初的視後現在居然要去做學員了。】
同樣在看著網絡狂歡的喬格此時此刻牙都要咬碎了，在家裏來回踱步，心急如焚：“這都能被她們遇到？”
“只差一點。”系統說，“如果不是小浮生出現，今天結束許素就該自殺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會巧到讓人覺得並不是湊巧。
這時候的喬格不信都得信了：“我馬上就要跟她上同一個節目，那我該怎麽辦？”
原本他以為這個節目會隨著許素的離世結束的。
按照系統所說，許素早該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自殺了，但由於田子晉的倒臺，或許她的氣運也回去了一點，所以才會振作起來嘗試接工作。
得到這個消息，喬格根本就坐不住。
那幾個已經站起來的人暫時沒有辦法就算了，許素跟那個浮生現在還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被她再站起來那就更難辦了。
所以趁著浮生跟許素還不認識，他們就找人監視著許素的行動了。
知道今天許素要去游樂場，所以特意安排人去做了那根壓死許素的最後稻草，只是口頭上說幾句話，誰讓她承受能力那麽差呢，這又沒有犯罪，到時候誰都不會有責任。
沒想到，又是浮生。
全程喬格都在關註著，明明就是最後臨門一腳了，他都看到許素快破防了！甚至能感受到許素身上的能量正在一點點被吸到自己身上。
到最後那一刻卻又全都被反吸了回去。
系統能從普通人那裏把喬格拉出來，卻沒有辦法對浮生下手，她簡直是銅墻鐵壁，什麽都探查不到，更別說在系統眼裏她一點氣運都沒有。
“她去參加節目是早就定好的事情，跟浮生沒有關系，你一定要避免跟浮生正面遇上。”系統說，“先在節目裏把許素弄下去再說，按理來說她再也承受不了打擊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也只能暫時這樣了。
另外一頭，在人群散完以後，所有人再次回到了包間，這一次的包間比之前要安靜得多。
小浮生也沒有再吃東西了，依舊坐在遠遠的位置，視線輕輕放在許素阿姨身上。
她聽到了阿姨跟自己說對不起，所以阿姨一定知道她是誰的，只是不能認她。
小浮生很懂事，既然不認，那她就不會去打擾的。
最後還是許父最先開口：“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
作為一個大人，其實這種場合是該他開口的，只不過當時他更關心女兒的情況，而小浮生說話也有條有理，其他大人都沒插話，他也就沒插進去。
沒想到那個男人還真被一個小孩給嚇唬住了。
“浮生啊，爺爺替阿姨感謝你。”
“不用客氣。”
正好保鏢去把處理傷口的藥買回來了，小浮生從椅子上跳下去拿過袋子，走到許素阿姨面前：“阿姨，浮生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噢。”
燙得還挺嚴重的。
“對對對。”許父也說，“小浮生懂得多，她會這個。”
處理傷口不是什麽大事，許素垂眸看了很久，看小孩子的反應，是不是沒認出來自己是誰？
認不出來，其實也好。
她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溫熱的小手貼上來，小浮生把剛才臨時用的創可貼一點點揭下來，在傷口上清理著，又說：“抽煙對身體不好，阿姨以後要少抽一些，如果壓力大的話，可以找其他事情做。”
她也沒擡頭，就是小嘴自顧自地說著：“那些人的話都是為了自己開心，阿姨也不要放在心上，浮生知道，阿姨是個很努力很優秀的人，只要你堅持下去，一定會好的。”
她會幫阿姨把那個壞系統趕走。
聽到這裏許素也察覺了不對，小孩是知道了。
可她還是一口一個阿姨的喊著，或許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抗拒，她那麽聰明，哪裏會有不懂的事情呢。
【崽崽在為了媽媽擔心，崽崽會讓自己保護好媽媽的。】
小浮生動作很麻利，還沒等許素從那些系統的聲音裏回過神來，她已經收回手了，揚起小臉：“好啦，註意不要碰到水哦。”
又拿出自己的攻略小本子：“浮生聽說，今晚還有煙花秀哦，一起去看吧~”
反正t飯也吃完了，剛才經歷了那麽讓人不開心的事，去放松一下也好。
所以大家又來到了場外，這次都是保鏢們明目張膽在周圍保護著，加上路人都知道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不會上前自討沒趣，所以這場煙花秀倒是看得十分舒心。
在煙花在黑暗天空亮起來的那一刻，小浮生心也被填得滿滿的。
她現在知道了，自己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每一個爸爸媽媽其實原本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納她的。
她現在擁有的已經很多了，如果其他爸爸媽媽不需要自己，那她也不會去打擾啦。
現在有那麽多人知道浮生，或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爸爸媽媽也能知道，她會等，如果他們願意，她還是會把爸爸媽媽們接到自己身邊。
如果不願意，那她誠心誠意祝福每一個爸爸媽媽，都能開心生活。
這個世界的煙花其實沒有城堡裏的好看，可她卻更喜歡，因為身邊有人，很熱鬧。
哪怕她見過再美麗的東西，在一個人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會變得十分讓人討厭了。
但現在不一樣，她很高興，因為她有爸爸媽媽，還能保護她們！
“看煙花是可以許願的。”小浮生站在最前面，回頭跟大家說，“我們都要許願！一定會實現的。”
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大人們當然不會太上心，可或許是小孩的目光太憧憬，又或許是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所願，所以竟然都忍不住心裏默默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小疏哥哥。”小浮生幫身旁的哥哥合上手，“你像浮生這樣。”
席疏雙手合十：“願望要說出來嗎？”
“說出來就不靈了吧。”
“不說出來，能幫我實現願望的人，又怎麽能知道呢？”
小浮生沒聽明白：“嗯？”
“我是說……”席疏轉過頭，依舊是許願的動作，只不過目光卻是看著小浮生的，“希望下一次，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一起玩。”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沒有那些無關的人。
“啊……”小浮生感到有些抱歉，“哥哥，今天我……”
“不是你的錯。”席疏說，“我能料到。”
料到兩人都是孩子，所以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還不足以到來，等他長大，足夠強大，他就能把小孩帶在自己身邊了，不用再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那時候他說的話會有人聽，對很多事情也能有自己的話語權，而不是只能在旁邊看著。
只要她願意就好。
席疏問：“我的願望，你聽到了嗎？”
小浮生：“嗯嗯！”
她一定會再找一個時間跟小疏哥哥一起出去玩的！
席疏放下手：“好，那我許完了。”
小疏哥哥怎麽可以這麽隨便！
小浮生指望不上別人，但是能指望自己，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希望爸爸媽媽們，舅舅姨姨，外公，哥哥，都能開開心心每一天，其他的浮生會幫他們實現的！”
她很有信心。
盛棟不是知情人，在旁邊都聽樂了：“你惦念的人還挺多。”
“那當然啦。”小浮生得意地說，“浮生身邊有好多人呢。”
緊接著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不能認許素媽媽，萬一實現願望的神仙不知道這個媽媽呢！
“還有許素阿姨和許爺爺！” 小浮生趕緊又合上手說，“他們也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盛大燦爛的煙花在半個小時後就只剩下了漫天的白煙，一點點往上升，像是帶著大家的願望一點點上升一樣。
“時間不早了，小孩也該玩累了。”盛棟轉頭對許父說，“我們就先帶她們回去。”
說著也遞出一張名片：“有什麽事是需要我的，可以聯系。”
他欣賞許父這樣的人，有責任心，而且對自己的孩子很上心。
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不曾擁有的美德。
許父將名片接過來，自然也清楚自己跟這些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就算再有什麽事也不能麻煩人家，但如果有時候真的萬不得已了，這可能也會成為他跟女兒的最後救命稻草。
“小家夥。”盛棟伸出手，“跟外公回家。”
“好的。”
小浮生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而是走到了許素阿姨面前：“阿姨，你要相信事情會一點點好起來的，加油。”
她拉住阿姨的手輕輕摸了摸，又很快放開，跑去牽著外公說再見了。
許素的手有那麽一瞬間想擡起來，最終卻還是垂在了身側。
在大家都轉過身後，盛寧才走到許素面前：“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回家以後我會跟你聯系。”
許素有些驚訝：“聯系什麽？”
“關於小孩的事。”
“我……”
“你想的事我大概清楚。”盛寧淡淡說，“但事實是事實，我不會否認。”
許素是真的驚訝，以盛寧這樣的家庭，她既然認定了浮生，自然不會希望有人會跟她搶，當然也搶不過。
但主動要聊孩子的事，她想做什麽？
“我沒有其他意思。”許素說。
“那麽多人都有了，我還在意多一個麽。”盛寧彎了下唇，“我勸你現在不要做什麽決定，晚上聊了再說。”
說完後她也幹脆利落走了。
並不是真的大度到主動要給小孩找媽媽，但盛寧清楚知道這些人對小孩的在意，如果不在意就不會在鬼屋前巴巴站那麽久，也不會忍了那麽久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不可以認下小孩，那也太荒謬了。
在回家路上，許父依舊不太理解，這盛家老小怎麽都那麽熱情？
“小素，你跟那個盛總認識嗎？你們要做什麽決定？工作上的事嗎？”
許素也拿不準主意，她懷裏還抱著之前小浮生送的那束花，心不在焉道：“可能吧。”
“挺好看。”許父想到盛棟牽著小孩離開，小孩叫外公的模樣，羨慕道，“要是我也有像小浮生那樣的一個外孫女就好了。”
聰明漂亮又乖巧，討人喜歡。
許素輕輕嗯了一聲，她也想要。
睡覺前，小浮生又開始了跟媽媽的夜聊談心環節。
“媽媽，浮生不想騙你。”她低下頭說，“但浮生能認出來，許素阿姨也是媽媽。”
盛寧心裏有些發熱：“我知道。”
她對於小孩的坦誠十分感動，如果小孩什麽都知道卻不告訴她，她才會胡思亂想。
“你會失望嗎？”她問，“她今天對你的冷落。”
小浮生搖搖頭：“不會。”
又說：“阿姨沒有冷落我，她應該很喜歡浮生的。”
她不是笨蛋，她能感覺得出來，許素阿姨牽她手的時候牽得可緊了，總喜歡盯著她看，而且還會跟她道歉。
“那你想要她認回你嗎？”
小浮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都可以。”
“為什麽？”
“只要爸爸媽媽開心就好了。”小浮生認真說，“那我也會開心的，如果因為要認下浮生，有很多壓力，那就不要認好啦，反正浮生會一直喜歡爸爸媽媽的。”
“媽媽，許素阿姨真的很努力。”她把自己記憶裏那個許素阿姨說給盛寧媽媽聽，“她一定是因為那個壞系統。”
“嗯。”盛寧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我會跟你一起處理，睡吧。”
把小孩哄睡著後，盛寧才走出房間給許素打去了電話。
那邊應該是一直在等著，所以電話才撥出去就通了。
許素問：“你想跟我說小孩的什麽事？”
“她知道了你跟她的關系。”盛寧簡單直接道。
好幾秒後許素才嗯了一聲：“她在你們身邊，我很放心。”
“你想認回她。”盛寧一針見血。
可許素卻否認得很快：“不想。”
“你知道嗎？小孩睡前跟我說，她印象裏的許素阿姨是個特別堅強勇敢努力的人。”
電話另一頭的許素微微睜大眼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素的頭一陣一陣發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
“我知道。”盛寧說，“這就是我要個你說的事，如果我沒猜錯，你在見到小孩後應該也能聽到不一樣的聲音。”
那個系統？
兩個成年人交流自然也不能毫不保留，許素也懂，所以主動說出了這個秘密籌碼：“系統？”
“嗯。t”盛寧聲音更冷了些，“你有，我們也有，當然也會有其他人有。”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這跟她的狀態有什麽關系？
盛寧又問：“你跟田子晉有過合作嗎？”
“有。”這個許素印象倒是很深刻，“合作過一部電視劇。”
後來她的事業就一直往下走了。
“闞祁也有過，不僅闞祁，還有駱遙。”盛寧緩緩道，“除開田子晉抄襲駱遙的事，跟他合作後，闞祁的劇本選擇能力變了，觀眾緣也變得尤其差，駱遙再也寫不出歌，而你……也該知道自己的變化。”
又說：“我剛回國時曾經遇到過田子晉故意買通我的司機在路邊等我，你覺得是為什麽？”
許素的心跳莫名變得很快，她不由得站起身來：“這是什麽意思？他能影響我們嗎？”
“小孩說她聽到過田子晉腦海裏也有系統的聲音。”盛寧涼聲說，“那個聲音自稱氣運系統，可以吸取到很多人身上的氣運，以此來成就那個人。”
氣運……
聯想到自己這些年來越努力越不幸，許素後背一陣陣發涼，又發現了哪裏不太對勁：“可是，田子晉已經沒消息了。”
“當然了。”盛寧道，“因為自從小孩出現以後，他曾經吸取過氣運的人都好轉起來，以那人的腦子，根本就做不好什麽事情，被那個系統拋棄也是正常的事。”
許素忽然聯想到，在這之前的某一段時間，她在喝了父親從小孩藥方那裏開來的後，狀態的確好了很多。
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試圖找一份工作改善自己現在的情況，也願意跟父親在外面走一走。
可今天差一點……就差一點。
在被那個人指著脊梁骨指責的時候，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很想讓自己的生命到此終止，直到小孩出現的那一瞬間，她才像是找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從深淵裏被拉了出來。
“如果不是田子晉。”許素找到了關鍵點，“那那個人是……”
“喬格。”盛寧說，“那個系統的新宿主。”
喬格？！
接下來馬上就要跟自己上同一個節目的導師。
許素身上瞬間就冒起了雞皮疙瘩，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差一點就要再次走向萬劫不覆了。
聽到電話那邊逐漸沈重的呼吸聲，盛寧才說：“作為一個母親，哪怕不是親生的，我也希望小孩只有我一個親人，但作為一個也跟你有過同樣遭遇的人，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知情，小孩在意你，她並不在乎你是不是真能認回她，對她來說你只要過得好就行，但對於你來說，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選擇，也是你的權利。”
許素問：“你告訴我了，不擔心我把她搶走嗎？”
“曾經我也問過其他人這個問題，在你之前我也有過這個念頭。”盛寧笑了笑，“以後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以後，還能見到嗎？
許素忽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的意思是，只要小孩在我身邊，我就可以不受到那些人的影響是嗎？”
“目前來說，應該是。”盛寧道，“至少小孩能聽得到他們在商量什麽。”
許素心裏很難受。
明明想好了不再讓小孩接觸到自己，可現在卻要讓小孩跟自己綁定在一起。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盛寧緩聲說：“如果你不說，小孩也會去找你的，在這之前，哪怕還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她有關系的人，她都已經跟決定要幫你了。”
“許素。”她說，“我們還沒有一個小孩勇敢無畏。”
-
還沒等許素想好，原本參加的綜藝節目《演員》卻先把主意打到了小浮生身上，這一切還是要源於在鬼屋裏的那個故事。
那四個小時的視頻，還真的有人願意耐著性子看完了，看完不要緊，更是驚嘆於整個故事的完整性和精彩性，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鬼屋視頻又再一次火了。
【四個小時，沒有快進，誰知道我看了多少遍！】
【全程看下來無尿點，要不是因為背景環境太過於覆雜，我都要以為自己看了個電影。】
【這個鬼屋的完整故事線居然是這樣的？我玩過啊，不是這樣啊！】
【經理：謝邀，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故事完整是這樣的。】
【冷知識，這個鬼屋常年都是電影學院的大學生在裏面兼職，跟小浮生一起編故事的那幾個正好就是，他們都是專業的。】
【有沒有老板把這個版權買下來，拍成電影啊，五歲小偵探的故事，我真的可以買爆。】
《演員》節目組會選擇很多劇本，或許是翻拍或許是原創，讓參加節目的演員們在節目裏自由發揮，雖然劇本已經征集得差不多了，但多不嫌多，少不嫌少。
而且這四個小時的視頻就相當於把劇本給你原原本本地寫了下來，故事性這麽強，又有熱度，一定很有爆點。
只不過這是很多學生在一起跟小浮生一起聯合創作的劇本，除了要買鬼屋的故事版權，還要從這幾個人手裏買下原創版權。
小浮生在接到節目組那邊的邀請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錢也需要，這個機會也需要。
所以她主動問：“那你們應該也需要小演員的叭？浮生可以嗎？”
節目組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呢：“寶貝你年紀太小了，暫時不可以哦。”
“浮生可以的！浮生也會演戲。”怕導演組不信，小浮生還把自己跟大爸爸在劇組裏一起拍的那部電影的部分發了過去。
那部電影還在制作中，暫時還沒上映，這是導演組之前留給她作紀念的。
主動給自己爭取工作機會的小浮生很熟悉試鏡環節，爸爸以前都是這麽試鏡的，她還給爸爸看過試鏡片段呢。
而節目組在看到那個為剪輯過的原片後更是震驚到無以覆加。
這是浮生？她的演技居然能接下闞祁這種好多年老戲骨的戲？！
明明是五歲的年紀，可她的表演方式，眼神處理卻精妙到讓人驚嘆。
這還等什麽，有故事有演員有熱度，趕緊邀請上來啊！
所以在《演員》開錄前，節目組再次發出了新嘉賓的宣傳，還神秘兮兮弄了個神秘嘉賓——你一定想不到的她，來見證奇跡的誕生吧！
有了野外生活節目組的前車之鑒，要是放個小孩的人物剪影上去都顯得沒那麽神秘了，現在的網友一猜就能猜中。
所以節目組什麽都沒放，就等著節目開錄當天每個人的表情變化。
而許素也親自上了盛家的門，並不是來認回浮生，而是想跟她多待一些時間。
自從她退縮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照顧好一個小孩的時候，更是知道小浮生對自己人生有多重要後，她就更沒有辦法讓浮生叫自己媽媽了。
她不配。
可她還是不想認命，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就毀在了一個所謂的系統手裏，哪怕真的要輸，也要讓她體體面面地輸。
所以她還是需要小浮生的幫忙。
“阿姨放心。”小浮生神采飛揚地說，“浮生會跟你一起去節目的，那個節目也邀請我啦。”
浮生上的那些演技課其中也有許素的手筆，她當然知道這孩子有多厲害。
初次之外，在節目組拍攝的那段時間，那她豈不是就能跟小浮生時時刻刻在一起了？
“我會……”許素話沒說完，小孩就抓住了她的手，“浮生會照顧好阿姨的。”
“……”
倒反天罡了屬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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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開錄當天，現場堪比選秀。
很多人要麽是圈外人想要進軍演藝圈來這裏學習經驗的，要麽就是一直不火的來找機會，要麽就是許素這種火過，但已經沒有了機會的人，給自己一個絕境求生的機會。
所以素人也有，明星也有。
來參加比賽的選手跟導師不會在一個休息室，更不會在一個化妝間，喬格也根本不知道有誰會來。
小浮生和許素是最後才到的，這是節目組的安排，畢竟小浮生作為神秘選手可不能一開始就被其他人知道。
化完妝兩人也在同一個休息室待著。
在等待別人自我介紹表演的時候，她們都要通過休息室裏的電視看到外面的情況，直到鏡頭掃t到導師席上的喬格。
許素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她已經知道了在求生節目裏發生的事情，哪怕喬格心思那麽不幹凈，那麽狠毒，在那個系統的幫助下，他卻也還是能夠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臺上的選手上去都要稱呼他一句導師。
小浮生察覺到許素阿姨的情緒，抱住她的手臂：“阿姨別害怕。”
“我沒有害怕。”許素深吸一口氣，將小孩輕輕摟住。
除了生氣，其實她心裏也有些沒底。
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表演過了，整個人昏昏沈沈，已經自我懷疑過了千遍萬遍，也不知道上臺能不能表演好。
“浮生。”她輕聲說，“你能給，阿姨一點鼓勵嗎？”
話一說完，她就被小孩抱住了。
小孩的手比較短，都不能把她抱全，小小的一只都撲在她的懷裏，手心輕輕在她側腰上拍打：“浮生一直都知道，阿姨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啦。”
這是阿姨跟她說過很多次的話。
以前她也會被很多人質疑，哪怕已經有了成就，哪怕也拿到了不少獎項，卻依舊有很多水軍說她的獎項都是虛的。
可那時候她一點都不會為了這些事情生氣。
小浮生都替她不平的時候，她會輕聲安慰：“如果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那麽我問心無愧，別人說的話都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你以後也要這樣。”
所以在游樂場時，小浮生才能自信地說自己是被一群很好的爸爸媽媽撫養長大的，爸爸媽媽都很善良，所以她也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她特別特別幸運。
聽了小浮生的話，許素有那麽一瞬間的楞神。
是啊，她曾經那麽自信，可後來怎麽把這些事情和道理都忘了呢，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裏，怎麽都走不出來。
目光再次看到臺上的喬格，許素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她按照原本的軌跡走下去，沒有那個所謂的系統，或許此刻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會是她。
在遇到小浮生時，她會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抱住她，說“我也是你的媽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膽小如鼠，做任何事情都畏手畏腳。
“謝謝。”許素輕聲說，“我好像的確找到勇氣了。”
很快，工作人員就來說輪到她上場。
許素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呼了一口氣，在小孩臉上摸了摸：“我會盡力的。”
“阿姨加油！”
許素腳步微微一頓，點了點頭。
重新走到聚光燈下，她被那些燈光刺得下意識瞇了瞇眼，視線再次清明時就看到了臺下座無虛席，也看到了坐在臺前高座的幾個導師，最旁邊那個就是喬格。
兩人視線對上，後者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展現自己最基本的善意。
可許素卻冷靜移開了視線。
見到這一幕，喬格微微一楞，有些疑惑：“我覺得她狀態不對勁。”
系統：“可能是因為前幾天接觸過浮生，先不要急，這個節目錄制很久，這個時間足夠了。”
喬格一想，也是。
臺上的許素將話筒舉到嘴邊，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許素，是個演員。”
她算是節目裏最後噱頭的一個選手，因為以前是做過視後的，跟她一起做當年視帝的還坐在評委席上呢，所以主持人抓緊問：“我以前也看過許老師的電視劇，很厲害，也是拿過很多獎項的人了，怎麽會想到來參加我們節目呢？”
許素微微擡眸，早在來節目之前她就能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過去的輝煌會成為其他人的談資，在她拿出下一個作品之前。
所以她平靜地說：“都是表演，都是舞臺，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既然我是選手，叫我許素就好了。”
主持人點頭：“那許素還記得我們的喬格老師嗎，以前你們可是合作過，雙雙拿下了當年的視後和視帝，如今也是老熟人見面了。”
“當然記得。”評委席上的喬格先開口，“我對許老師印象很深刻，當初很優秀，後來沒有再遇到過，我也覺得很可惜，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繼續合作，也希望你能回到當初的頂峰狀態。”
他說這話時一直都在盯著許素看，想要看到她的破防，看到她被這些話打擊到自卑和不堪。
可這些表情他卻都沒看到，而是看到一直平平靜靜的許素。
“借你吉言。”許素笑了下，“我會繼續努力，回到頂峰，也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失望。”
喬格表情僵了下：“我失望什麽？當然是高興還來不急，不過來看你很有自信？”
“上臺之前，有個人跟我說，我一直很優秀，也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不知道為什麽過去這幾年我好像忘了這件事，可現在我想起來了。”許素慢慢說，“既然我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問心無愧，並且全力努力過，那為什麽不能為了這樣的自己自信一點呢？”
現場有觀眾鼓起了掌，喬格壓下心裏的不安：“說得真好，不知道說這話的那個人是誰？”
許素卻微微一笑：“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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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似乎很疼, 可似乎又毫無感覺，許素此時的感官十分覆雜，很像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讓自己躲進去, 至少能有個可以喘息的空間，這個環境太讓人窒息了。
下一秒，被煙頭燙到的手指被溫熱的小手包裹了起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小浮生很心疼, 但她是出來玩的, 身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處理傷口, 只能匆忙拿出一個應急的創可貼貼上去，吹了吹，“不痛，一會兒浮生給你上藥。”
緊接著牢牢擋在了許素面前。
她聽到了，那就是媽媽的聲音, 許素阿姨就是媽媽之一，她剛才一直不肯說話, 是害怕被聽出來嗎？
可現在的小浮生也顧不得這個, 她還要把這個人趕走呢。
那些人被保鏢們都隔了出去，也算是給了中間這幾個人一個喘息的空間，但原來的那個男人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 他是真心實意喜歡過許素的。
小浮生看到他耳朵上夾著還沒有來得及點燃的煙：“這位叔叔，你不是也抽煙嗎？”
“我抽跟她抽當然不同。”
“為什麽不同？”小浮生問, “這裏是吸煙室，那進去吸煙就是正確的。”
“你這小孩在, 長得好看眼神卻不好？是不是也被許素帶壞了。”
“我是小孩，但我被許素阿姨教得很好。”小浮生嚴肅地說, “她教我要一直努力一直善良，但從來沒教過我無理取鬧，見風使舵。”
男人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個小孩罵了：“你說誰無理取鬧？！”
“說叔叔無理取鬧！”小浮生絲毫不膽怯，“你們可以喜歡，可以不喜歡，但你們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把自己的失意歸錯給別人。”
“叔叔喜歡許素阿姨買她代言的產品，不懂得盡力而行，自己的傾家蕩產t也是你自己不懂得經營，跟阿姨有什麽關系。”
“阿姨以前優秀是她努力的結果，雖然後來拍出來的東西不盡人意，但並不代表她沒有努力，也不代表阿姨的品行出錯，是叔叔自己臆想把事情結合在一起，給阿姨安上了罪名，這也是叔叔的錯。”
“到底是誰教你這麽說的！”男人被踩中了同腳，“是不是許素！我就說她會帶壞小孩子！”
小浮生皺眉：“我是一個被善良的人帶大的孩子，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認知，跟別人沒有關系，叔叔你又開始胡亂編排別人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這樣，都喜歡沒有證據把其他人說得一文不值。
“現在你要給許素阿姨道歉。”
“我憑什麽道歉！”
“因為叔叔造謠。”小浮生指著旁邊那些偷偷拿出手機出來拍照或者開直播看這場鬧劇的人，“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看到了，如果叔叔不道歉，謠言傳播，我是可以找律師告你的。”
“你……”那個男人氣急攻心，剛要說什麽就被旁邊一個趕緊收起手機的人拉住了。
那人小聲說：“別跟她硬來，你看這些保鏢全是她的，後面站在的那個女人是盛氏總裁，你跟她能剛？而且她跟普通孩子不一樣，聰明得很，說告你一定知道你犯了什麽法，你絕對贏不了她的官司。”
雖然對後半句話存疑，可北城沒有人不知道盛氏集團。
男人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得地低下頭：“對不起。”
小浮生：“對不起什麽？”
看著幾個保鏢圍了上來，男人後背冒起冷汗：“之前那些是我胡說八道，對不起許素。”
游樂場的保安們走過來，禮貌將那個男人給請了出去。
周圍圍觀的人也都被遣散了，現場頓時只剩下了一群當事人。
可這唱鬧劇還是被剛開始拍到的那些人給傳到了網上，有了那個男人最後的道歉，倒也不算是散播造謠。
【許素這模樣看得人有些心疼，所以說紅氣養人，不紅了以後就變得泯然眾人了。】
【可那個男人跟私生有什麽區別？自己傾家蕩產也要怪在許素身上？】
【可能覺得許素是他曾經的寄托，現在許素不紅了，他心裏也不平衡吧。】
【浮生說得對，有的人是追星追魔怔了。】
【笑死，你們現在知道給許素說話了，過去都幹嘛去了？】
【我家崽崽真的好帥，維護別人的樣子簡直不要太颯好吧，簡直是翻版的盛寧啊。】
【我只關心現在許素跟小浮生都扯上關系了，按照我的個人經驗，許素可能會翻紅，你們看看過去那幾個人是不是都紅了？】
被人這麽一提醒，網友們頓時反應過來。
是啊，不管是闞祁還是駱遙，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小浮生，緊接著原本看不到他們的人紛紛都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光芒，兩個人現在事業蒸蒸日上。
就連許素現在都被小浮生發現了。
很快，有關於#浮生，掌管糊咖的神#詞條一點點往上爬，網友們細數了一下最近這些人的改變，都發現了這些人在接觸到小浮生以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會改變。
【好像被人奪走的主角光環忽然就回來了。】
【你們知道闞祁以前的作品，隨便拿出一部都是教科書級別的，可後來莫名其妙接了一部爛劇，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被群嘲一下角色，可闞祁不一樣，角色直接上升到本人，直到現在他那部電影彈幕上的評論簡直不堪入目，是我我都要陰郁了。】
【駱遙不也是嗎？原本寫的歌都很強，特別有靈氣，忽然之間就不行了。】
【那你們再看看許素呢？】
【不得不說，小浮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雖然他們在事業上的成就是有下滑，但人品應該沒出過什麽大問題。】
【那就坐等看看唄，看看許素是不是真的翻紅，最近演員不是才官宣了她作為學員要去參加嗎？】
【令人唏噓，誰會知道當初的視後現在居然要去做學員了。】
同樣在看著網絡狂歡的喬格此時此刻牙都要咬碎了，在家裏來回踱步，心急如焚：“這都能被她們遇到？”
“只差一點。”系統說，“如果不是小浮生出現，今天結束許素就該自殺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會巧到讓人覺得並不是湊巧。
這時候的喬格不信都得信了：“我馬上就要跟她上同一個節目，那我該怎麽辦？”
原本他以為這個節目會隨著許素的離世結束的。
按照系統所說，許素早該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自殺了，但由於田子晉的倒臺，或許她的氣運也回去了一點，所以才會振作起來嘗試接工作。
得到這個消息，喬格根本就坐不住。
那幾個已經站起來的人暫時沒有辦法就算了，許素跟那個浮生現在還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被她再站起來那就更難辦了。
所以趁著浮生跟許素還不認識，他們就找人監視著許素的行動了。
知道今天許素要去游樂場，所以特意安排人去做了那根壓死許素的最後稻草，只是口頭上說幾句話，誰讓她承受能力那麽差呢，這又沒有犯罪，到時候誰都不會有責任。
沒想到，又是浮生。
全程喬格都在關註著，明明就是最後臨門一腳了，他都看到許素快破防了！甚至能感受到許素身上的能量正在一點點被吸到自己身上。
到最後那一刻卻又全都被反吸了回去。
系統能從普通人那裏把喬格拉出來，卻沒有辦法對浮生下手，她簡直是銅墻鐵壁，什麽都探查不到，更別說在系統眼裏她一點氣運都沒有。
“她去參加節目是早就定好的事情，跟浮生沒有關系，你一定要避免跟浮生正面遇上。”系統說，“先在節目裏把許素弄下去再說，按理來說她再也承受不了打擊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也只能暫時這樣了。
另外一頭，在人群散完以後，所有人再次回到了包間，這一次的包間比之前要安靜得多。
小浮生也沒有再吃東西了，依舊坐在遠遠的位置，視線輕輕放在許素阿姨身上。
她聽到了阿姨跟自己說對不起，所以阿姨一定知道她是誰的，只是不能認她。
小浮生很懂事，既然不認，那她就不會去打擾的。
最後還是許父最先開口：“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
作為一個大人，其實這種場合是該他開口的，只不過當時他更關心女兒的情況，而小浮生說話也有條有理，其他大人都沒插話，他也就沒插進去。
沒想到那個男人還真被一個小孩給嚇唬住了。
“浮生啊，爺爺替阿姨感謝你。”
“不用客氣。”
正好保鏢去把處理傷口的藥買回來了，小浮生從椅子上跳下去拿過袋子，走到許素阿姨面前：“阿姨，浮生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噢。”
燙得還挺嚴重的。
“對對對。”許父也說，“小浮生懂得多，她會這個。”
處理傷口不是什麽大事，許素垂眸看了很久，看小孩子的反應，是不是沒認出來自己是誰？
認不出來，其實也好。
她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溫熱的小手貼上來，小浮生把剛才臨時用的創可貼一點點揭下來，在傷口上清理著，又說：“抽煙對身體不好，阿姨以後要少抽一些，如果壓力大的話，可以找其他事情做。”
她也沒擡頭，就是小嘴自顧自地說著：“那些人的話都是為了自己開心，阿姨也不要放在心上，浮生知道，阿姨是個很努力很優秀的人，只要你堅持下去，一定會好的。”
她會幫阿姨把那個壞系統趕走。
聽到這裏許素也察覺了不對，小孩是知道了。
可她還是一口一個阿姨的喊著，或許也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抗拒，她那麽聰明，哪裏會有不懂的事情呢。
【崽崽在為了媽媽擔心，崽崽會讓自己保護好媽媽的。】
小浮生動作很麻利，還沒等許素從那些系統的聲音裏回過神來，她已經收回手了，揚起小臉：“好啦，註意不要碰到水哦。”
又拿出自己的攻略小本子：“浮生聽說，今晚還有煙花秀哦，一起去看吧~”
反正t飯也吃完了，剛才經歷了那麽讓人不開心的事，去放松一下也好。
所以大家又來到了場外，這次都是保鏢們明目張膽在周圍保護著，加上路人都知道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不會上前自討沒趣，所以這場煙花秀倒是看得十分舒心。
在煙花在黑暗天空亮起來的那一刻，小浮生心也被填得滿滿的。
她現在知道了，自己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每一個爸爸媽媽其實原本都有他們自己的生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納她的。
她現在擁有的已經很多了，如果其他爸爸媽媽不需要自己，那她也不會去打擾啦。
現在有那麽多人知道浮生，或許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爸爸媽媽也能知道，她會等，如果他們願意，她還是會把爸爸媽媽們接到自己身邊。
如果不願意，那她誠心誠意祝福每一個爸爸媽媽，都能開心生活。
這個世界的煙花其實沒有城堡裏的好看，可她卻更喜歡，因為身邊有人，很熱鬧。
哪怕她見過再美麗的東西，在一個人的時候那些東西都會變得十分讓人討厭了。
但現在不一樣，她很高興，因為她有爸爸媽媽，還能保護她們！
“看煙花是可以許願的。”小浮生站在最前面，回頭跟大家說，“我們都要許願！一定會實現的。”
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大人們當然不會太上心，可或許是小孩的目光太憧憬，又或許是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所願，所以竟然都忍不住心裏默默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小疏哥哥。”小浮生幫身旁的哥哥合上手，“你像浮生這樣。”
席疏雙手合十：“願望要說出來嗎？”
“說出來就不靈了吧。”
“不說出來，能幫我實現願望的人，又怎麽能知道呢？”
小浮生沒聽明白：“嗯？”
“我是說……”席疏轉過頭，依舊是許願的動作，只不過目光卻是看著小浮生的，“希望下一次，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一起玩。”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沒有那些無關的人。
“啊……”小浮生感到有些抱歉，“哥哥，今天我……”
“不是你的錯。”席疏說，“我能料到。”
料到兩人都是孩子，所以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還不足以到來，等他長大，足夠強大，他就能把小孩帶在自己身邊了，不用再征得任何人的同意。
那時候他說的話會有人聽，對很多事情也能有自己的話語權，而不是只能在旁邊看著。
只要她願意就好。
席疏問：“我的願望，你聽到了嗎？”
小浮生：“嗯嗯！”
她一定會再找一個時間跟小疏哥哥一起出去玩的！
席疏放下手：“好，那我許完了。”
小疏哥哥怎麽可以這麽隨便！
小浮生指望不上別人，但是能指望自己，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希望爸爸媽媽們，舅舅姨姨，外公，哥哥，都能開開心心每一天，其他的浮生會幫他們實現的！”
她很有信心。
盛棟不是知情人，在旁邊都聽樂了：“你惦念的人還挺多。”
“那當然啦。”小浮生得意地說，“浮生身邊有好多人呢。”
緊接著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不能認許素媽媽，萬一實現願望的神仙不知道這個媽媽呢！
“還有許素阿姨和許爺爺！” 小浮生趕緊又合上手說，“他們也要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盛大燦爛的煙花在半個小時後就只剩下了漫天的白煙，一點點往上升，像是帶著大家的願望一點點上升一樣。
“時間不早了，小孩也該玩累了。”盛棟轉頭對許父說，“我們就先帶她們回去。”
說著也遞出一張名片：“有什麽事是需要我的，可以聯系。”
他欣賞許父這樣的人，有責任心，而且對自己的孩子很上心。
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不曾擁有的美德。
許父將名片接過來，自然也清楚自己跟這些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就算再有什麽事也不能麻煩人家，但如果有時候真的萬不得已了，這可能也會成為他跟女兒的最後救命稻草。
“小家夥。”盛棟伸出手，“跟外公回家。”
“好的。”
小浮生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而是走到了許素阿姨面前：“阿姨，你要相信事情會一點點好起來的，加油。”
她拉住阿姨的手輕輕摸了摸，又很快放開，跑去牽著外公說再見了。
許素的手有那麽一瞬間想擡起來，最終卻還是垂在了身側。
在大家都轉過身後，盛寧才走到許素面前：“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回家以後我會跟你聯系。”
許素有些驚訝：“聯系什麽？”
“關於小孩的事。”
“我……”
“你想的事我大概清楚。”盛寧淡淡說，“但事實是事實，我不會否認。”
許素是真的驚訝，以盛寧這樣的家庭，她既然認定了浮生，自然不會希望有人會跟她搶，當然也搶不過。
但主動要聊孩子的事，她想做什麽？
“我沒有其他意思。”許素說。
“那麽多人都有了，我還在意多一個麽。”盛寧彎了下唇，“我勸你現在不要做什麽決定，晚上聊了再說。”
說完後她也幹脆利落走了。
並不是真的大度到主動要給小孩找媽媽，但盛寧清楚知道這些人對小孩的在意，如果不在意就不會在鬼屋前巴巴站那麽久，也不會忍了那麽久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不可以認下小孩，那也太荒謬了。
在回家路上，許父依舊不太理解，這盛家老小怎麽都那麽熱情？
“小素，你跟那個盛總認識嗎？你們要做什麽決定？工作上的事嗎？”
許素也拿不準主意，她懷裏還抱著之前小浮生送的那束花，心不在焉道：“可能吧。”
“挺好看。”許父想到盛棟牽著小孩離開，小孩叫外公的模樣，羨慕道，“要是我也有像小浮生那樣的一個外孫女就好了。”
聰明漂亮又乖巧，討人喜歡。
許素輕輕嗯了一聲，她也想要。
睡覺前，小浮生又開始了跟媽媽的夜聊談心環節。
“媽媽，浮生不想騙你。”她低下頭說，“但浮生能認出來，許素阿姨也是媽媽。”
盛寧心裏有些發熱：“我知道。”
她對於小孩的坦誠十分感動，如果小孩什麽都知道卻不告訴她，她才會胡思亂想。
“你會失望嗎？”她問，“她今天對你的冷落。”
小浮生搖搖頭：“不會。”
又說：“阿姨沒有冷落我，她應該很喜歡浮生的。”
她不是笨蛋，她能感覺得出來，許素阿姨牽她手的時候牽得可緊了，總喜歡盯著她看，而且還會跟她道歉。
“那你想要她認回你嗎？”
小浮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都可以。”
“為什麽？”
“只要爸爸媽媽開心就好了。”小浮生認真說，“那我也會開心的，如果因為要認下浮生，有很多壓力，那就不要認好啦，反正浮生會一直喜歡爸爸媽媽的。”
“媽媽，許素阿姨真的很努力。”她把自己記憶裏那個許素阿姨說給盛寧媽媽聽，“她一定是因為那個壞系統。”
“嗯。”盛寧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我會跟你一起處理，睡吧。”
把小孩哄睡著後，盛寧才走出房間給許素打去了電話。
那邊應該是一直在等著，所以電話才撥出去就通了。
許素問：“你想跟我說小孩的什麽事？”
“她知道了你跟她的關系。”盛寧簡單直接道。
好幾秒後許素才嗯了一聲：“她在你們身邊，我很放心。”
“你想認回她。”盛寧一針見血。
可許素卻否認得很快：“不想。”
“你知道嗎？小孩睡前跟我說，她印象裏的許素阿姨是個特別堅強勇敢努力的人。”
電話另一頭的許素微微睜大眼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許素的頭一陣一陣發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知道。”
“我知道。”盛寧說，“這就是我要個你說的事，如果我沒猜錯，你在見到小孩後應該也能聽到不一樣的聲音。”
那個系統？
兩個成年人交流自然也不能毫不保留，許素也懂，所以主動說出了這個秘密籌碼：“系統？”
“嗯。t”盛寧聲音更冷了些，“你有，我們也有，當然也會有其他人有。”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這跟她的狀態有什麽關系？
盛寧又問：“你跟田子晉有過合作嗎？”
“有。”這個許素印象倒是很深刻，“合作過一部電視劇。”
後來她的事業就一直往下走了。
“闞祁也有過，不僅闞祁，還有駱遙。”盛寧緩緩道，“除開田子晉抄襲駱遙的事，跟他合作後，闞祁的劇本選擇能力變了，觀眾緣也變得尤其差，駱遙再也寫不出歌，而你……也該知道自己的變化。”
又說：“我剛回國時曾經遇到過田子晉故意買通我的司機在路邊等我，你覺得是為什麽？”
許素的心跳莫名變得很快，她不由得站起身來：“這是什麽意思？他能影響我們嗎？”
“小孩說她聽到過田子晉腦海裏也有系統的聲音。”盛寧涼聲說，“那個聲音自稱氣運系統，可以吸取到很多人身上的氣運，以此來成就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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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盛寧道，“因為自從小孩出現以後，他曾經吸取過氣運的人都好轉起來，以那人的腦子，根本就做不好什麽事情，被那個系統拋棄也是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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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素忽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的意思是，只要小孩在我身邊，我就可以不受到那些人的影響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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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好了不再讓小孩接觸到自己，可現在卻要讓小孩跟自己綁定在一起。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盛寧緩聲說：“如果你不說，小孩也會去找你的，在這之前，哪怕還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她有關系的人，她都已經跟決定要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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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許素想好，原本參加的綜藝節目《演員》卻先把主意打到了小浮生身上，這一切還是要源於在鬼屋裏的那個故事。
那四個小時的視頻，還真的有人願意耐著性子看完了，看完不要緊，更是驚嘆於整個故事的完整性和精彩性，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鬼屋視頻又再一次火了。
【四個小時，沒有快進，誰知道我看了多少遍！】
【全程看下來無尿點，要不是因為背景環境太過於覆雜，我都要以為自己看了個電影。】
【這個鬼屋的完整故事線居然是這樣的？我玩過啊，不是這樣啊！】
【經理：謝邀，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故事完整是這樣的。】
【冷知識，這個鬼屋常年都是電影學院的大學生在裏面兼職，跟小浮生一起編故事的那幾個正好就是，他們都是專業的。】
【有沒有老板把這個版權買下來，拍成電影啊，五歲小偵探的故事，我真的可以買爆。】
《演員》節目組會選擇很多劇本，或許是翻拍或許是原創，讓參加節目的演員們在節目裏自由發揮，雖然劇本已經征集得差不多了，但多不嫌多，少不嫌少。
而且這四個小時的視頻就相當於把劇本給你原原本本地寫了下來，故事性這麽強，又有熱度，一定很有爆點。
只不過這是很多學生在一起跟小浮生一起聯合創作的劇本，除了要買鬼屋的故事版權，還要從這幾個人手裏買下原創版權。
小浮生在接到節目組那邊的邀請後，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錢也需要，這個機會也需要。
所以她主動問：“那你們應該也需要小演員的叭？浮生可以嗎？”
節目組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呢：“寶貝你年紀太小了，暫時不可以哦。”
“浮生可以的！浮生也會演戲。”怕導演組不信，小浮生還把自己跟大爸爸在劇組裏一起拍的那部電影的部分發了過去。
那部電影還在制作中，暫時還沒上映，這是導演組之前留給她作紀念的。
主動給自己爭取工作機會的小浮生很熟悉試鏡環節，爸爸以前都是這麽試鏡的，她還給爸爸看過試鏡片段呢。
而節目組在看到那個為剪輯過的原片後更是震驚到無以覆加。
這是浮生？她的演技居然能接下闞祁這種好多年老戲骨的戲？！
明明是五歲的年紀，可她的表演方式，眼神處理卻精妙到讓人驚嘆。
這還等什麽，有故事有演員有熱度，趕緊邀請上來啊！
所以在《演員》開錄前，節目組再次發出了新嘉賓的宣傳，還神秘兮兮弄了個神秘嘉賓——你一定想不到的她，來見證奇跡的誕生吧！
有了野外生活節目組的前車之鑒，要是放個小孩的人物剪影上去都顯得沒那麽神秘了，現在的網友一猜就能猜中。
所以節目組什麽都沒放，就等著節目開錄當天每個人的表情變化。
而許素也親自上了盛家的門，並不是來認回浮生，而是想跟她多待一些時間。
自從她退縮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照顧好一個小孩的時候，更是知道小浮生對自己人生有多重要後，她就更沒有辦法讓浮生叫自己媽媽了。
她不配。
可她還是不想認命，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就毀在了一個所謂的系統手裏，哪怕真的要輸，也要讓她體體面面地輸。
所以她還是需要小浮生的幫忙。
“阿姨放心。”小浮生神采飛揚地說，“浮生會跟你一起去節目的，那個節目也邀請我啦。”
浮生上的那些演技課其中也有許素的手筆，她當然知道這孩子有多厲害。
初次之外，在節目組拍攝的那段時間，那她豈不是就能跟小浮生時時刻刻在一起了？
“我會……”許素話沒說完，小孩就抓住了她的手，“浮生會照顧好阿姨的。”
“……”
倒反天罡了屬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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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開錄當天，現場堪比選秀。
很多人要麽是圈外人想要進軍演藝圈來這裏學習經驗的，要麽就是一直不火的來找機會，要麽就是許素這種火過，但已經沒有了機會的人，給自己一個絕境求生的機會。
所以素人也有，明星也有。
來參加比賽的選手跟導師不會在一個休息室，更不會在一個化妝間，喬格也根本不知道有誰會來。
小浮生和許素是最後才到的，這是節目組的安排，畢竟小浮生作為神秘選手可不能一開始就被其他人知道。
化完妝兩人也在同一個休息室待著。
在等待別人自我介紹表演的時候，她們都要通過休息室裏的電視看到外面的情況，直到鏡頭掃t到導師席上的喬格。
許素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她已經知道了在求生節目裏發生的事情，哪怕喬格心思那麽不幹凈，那麽狠毒，在那個系統的幫助下，他卻也還是能夠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臺上的選手上去都要稱呼他一句導師。
小浮生察覺到許素阿姨的情緒，抱住她的手臂：“阿姨別害怕。”
“我沒有害怕。”許素深吸一口氣，將小孩輕輕摟住。
除了生氣，其實她心裏也有些沒底。
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表演過了，整個人昏昏沈沈，已經自我懷疑過了千遍萬遍，也不知道上臺能不能表演好。
“浮生。”她輕聲說，“你能給，阿姨一點鼓勵嗎？”
話一說完，她就被小孩抱住了。
小孩的手比較短，都不能把她抱全，小小的一只都撲在她的懷裏，手心輕輕在她側腰上拍打：“浮生一直都知道，阿姨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啦。”
這是阿姨跟她說過很多次的話。
以前她也會被很多人質疑，哪怕已經有了成就，哪怕也拿到了不少獎項，卻依舊有很多水軍說她的獎項都是虛的。
可那時候她一點都不會為了這些事情生氣。
小浮生都替她不平的時候，她會輕聲安慰：“如果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做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那麽我問心無愧，別人說的話都不會對我有什麽影響，你以後也要這樣。”
所以在游樂場時，小浮生才能自信地說自己是被一群很好的爸爸媽媽撫養長大的，爸爸媽媽都很善良，所以她也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她特別特別幸運。
聽了小浮生的話，許素有那麽一瞬間的楞神。
是啊，她曾經那麽自信，可後來怎麽把這些事情和道理都忘了呢，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一團迷霧裏，怎麽都走不出來。
目光再次看到臺上的喬格，許素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她按照原本的軌跡走下去，沒有那個所謂的系統，或許此刻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會是她。
在遇到小浮生時，她會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抱住她，說“我也是你的媽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膽小如鼠，做任何事情都畏手畏腳。
“謝謝。”許素輕聲說，“我好像的確找到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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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素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呼了一口氣，在小孩臉上摸了摸：“我會盡力的。”
“阿姨加油！”
許素腳步微微一頓，點了點頭。
重新走到聚光燈下，她被那些燈光刺得下意識瞇了瞇眼，視線再次清明時就看到了臺下座無虛席，也看到了坐在臺前高座的幾個導師，最旁邊那個就是喬格。
兩人視線對上，後者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展現自己最基本的善意。
可許素卻冷靜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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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許素將話筒舉到嘴邊，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許素，是個演員。”
她算是節目裏最後噱頭的一個選手，因為以前是做過視後的，跟她一起做當年視帝的還坐在評委席上呢，所以主持人抓緊問：“我以前也看過許老師的電視劇，很厲害，也是拿過很多獎項的人了，怎麽會想到來參加我們節目呢？”
許素微微擡眸，早在來節目之前她就能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過去的輝煌會成為其他人的談資，在她拿出下一個作品之前。
所以她平靜地說：“都是表演，都是舞臺，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既然我是選手，叫我許素就好了。”
主持人點頭：“那許素還記得我們的喬格老師嗎，以前你們可是合作過，雙雙拿下了當年的視後和視帝，如今也是老熟人見面了。”
“當然記得。”評委席上的喬格先開口，“我對許老師印象很深刻，當初很優秀，後來沒有再遇到過，我也覺得很可惜，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繼續合作，也希望你能回到當初的頂峰狀態。”
他說這話時一直都在盯著許素看，想要看到她的破防，看到她被這些話打擊到自卑和不堪。
可這些表情他卻都沒看到，而是看到一直平平靜靜的許素。
“借你吉言。”許素笑了下，“我會繼續努力，回到頂峰，也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失望。”
喬格表情僵了下：“我失望什麽？當然是高興還來不急，不過來看你很有自信？”
“上臺之前，有個人跟我說，我一直很優秀，也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不知道為什麽過去這幾年我好像忘了這件事，可現在我想起來了。”許素慢慢說，“既然我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問心無愧，並且全力努力過，那為什麽不能為了這樣的自己自信一點呢？”
現場有觀眾鼓起了掌，喬格壓下心裏的不安：“說得真好，不知道說這話的那個人是誰？”
許素卻微微一笑：“你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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