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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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盛杭：是哪裏說錯了嗎？國內好像都這麽歡迎人。
盛識：我就說你們這套行不通。
盛懷予：雖然不是很好看, 但這些表情應該都很喜慶，國內不都喜歡這樣嗎？
盛知：快撤回，丟臉死了。
“……”
原來這是在弄歡迎儀式？
盛寧是真的有些無語, 但讓她十分意外的是這些哥哥姐姐們對她似乎都沒有一點陌生, 熟稔得跟認識了很多年一樣，話語間也不會讓她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自然是沒有的，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精，人際關系只有不想維護, 一旦想要維護哪裏會讓你看得出來呢。
所以哪怕每個人心裏多少會因為之前盛懷深掏心撓肺說的那些心肝話別扭, 在這一刻誰也不會表現出來, 那不就是露了怯麽。
他們可是哥哥姐姐啊。
盛知：盛昭呢，平時吵得天翻地覆，現在居然不在了。
盛識：她這兩天幾乎一直熬著，這個t時間點估計是睡覺去了。
盛懷予：@盛寧，你要是不認識, 我們把備註都改了。
沒一會兒，盛寧就看到每個人的群聊備註後面都加上了小括號, 跟那個群名一樣。
她哧哧發笑。
說得像對上是哪一房她就能知道他們是誰一樣。
盛寧：好。
盛懷予：節目我們都看了, 話也都讓盛懷深說完了，意思你也都明白，不過還是跟你說一聲, 過去的事情很抱歉。
作為一個盛家的孩子，這聲抱歉他可以不說。
但作為一個兄長, 這是他們欠她的。
有了盛懷予開這個頭，其他幾人也紛紛在後面發了句抱歉。
有幾分真幾分假, 盛寧分不太清，但對於她來說也足夠了。
這種為數不多的溫情時刻讓她不太能應付, 看到洗完澡坐在床上玩娃娃的小孩，她拿著手機走過去，打開語音：“這些都是舅舅和姨姨。”
欸？
小浮生看到上面那些同樣姓盛的名字，明白原來媽媽是有這麽多親人的。
“我記得。”她說，“他們在直播裏刷了很多很多錢。”
比她現在的存款都要多。
媽媽的家人這麽有錢啊！
不用媽媽提醒，小浮生抓住手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舅舅姨姨們好~我叫浮生！”
“媽媽，是這樣嗎？”
不知怎麽，盛寧在這一刻忽然有了種帶自己孩子回娘家看的隱秘滿足感，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每一個在意的人看到，也希望他們能喜歡。
可在小浮生發出這句話以後群裏就安靜下來了。
小浮生抱著娃娃探頭看手機：“媽媽，手機壞了嗎？”
收不到消息呢。
盛寧抿抿唇。
有點得意忘形，差點忘了盛家是不接受非親生的孩子的，這些人……
她剛要找個借口，下一秒群裏就七七八八的炸了出來。
盛識：這麽突然？我還沒準備好，等一下等一下啊，那什麽，我那個野侄女……你再叫一聲！
盛識：[轉賬給盛寧]
盛知：[轉賬給盛寧]
盛懷予：[轉賬給盛寧]
盛杭：你直接把賬戶給我把，這裏有限額。
……
長這麽大，盛寧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於哥哥姐姐們的紅包，明顯這份紅包都是給小孩的。
她眼睛微亮。
小時候她膽子小，雖然不在祖宅過年，可她會時常回到國內。
過年的那段時間總是能看到很多國內的小孩得到長輩給的紅包，壓歲錢，那些視頻對她而言是十分遙遠的。
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落在自己頭上。
這些錢在盛寧眼裏也算不上很多，但從另一種意義來說也很多了，她全都收下來轉給小孩：“這是舅舅姨姨們給你的見面紅包。”
“可是我還沒跟他們見面呢。”
小浮生從床上爬起來：“媽媽，你把浮生拍給他們看吧！”
這個世界的人都說她長得好看，跟小公主一樣。
於是兩分鐘後，群裏緊張等待的幾個人都收到了同一個視頻。
視頻裏的小孩子頭發軟軟，跟國內過年的那些小年娃娃一樣雙手抱拳，端端正正給他們鞠躬：“浮生給舅舅姨姨們先拜個早年叭~謝謝紅包！”
盛識：哎喲，真的跟盛寧小時候一模一樣。
盛懷予：以前沒給你媽媽的，現在都給你了！
大家都這麽說，卻是還沒能深刻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小孩。
小浮生看到那些話後，立刻就不同意了，按下語音鍵：“媽媽的是媽媽的，浮生的是浮生的，不能代替。”
“好了。”
盛寧將手機拿過來點了撤回，“他們不需要給媽媽什麽，知道嗎？”
小浮生只是似懂非懂。
雖然撤回及時，可一直蹲守在屏幕前的幾人還是聽了個完全。
出於虧欠，他們都想把以前沒能給出去的情感和金錢都放在小浮生身上，但那是小孩子需要的，並不是盛寧需要的啊。
這一次有盛懷予帶頭，群裏再一次發出了紅包。
這不過這次都是給盛寧的。
盛懷予：給小盛寧的見面禮。
盛知：好久不見。
……
屏幕外的盛寧怔了好一會兒，才跟他們一樣發了個紅包出去，最後將那些紅包都收了，幹巴巴地說：“我沒有見面視頻。”
一次短暫的線上認親大會到此結束，一頭是作息不太規律的熬夜黨，一邊是要養精蓄銳等著下一次錄制的工作黨，大家都默契地睡覺休息了。
原本小浮生還能休息兩天，可才剛躺下沒多久她就接到了之前那個劇組姐姐的電話：“浮生老師！我明天就要開始考試了，聽闞祁老師說你就在這邊錄節目，我媽媽說想請你吃頓飯！”
考試？
人類的高考嘛！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小浮生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的邀請呢。
她征求了媽媽的意見：“有個大朋友邀請我去做客~”
“你想去？”
“浮生還沒去過呢。”小浮生說，“聽說高考特別重要，那是不是證明我也很重要呀。”
實在是過於謙虛了，她可不僅僅重要，在最後那段時間她給人家的輔導遠遠超過了那些名校老師，因為從小就是童星，又學了藝術表演，工作需要曾柔行程很滿，通常都需要兩頭跑，輔導老師更是換了又換。
意外在劇組遇到小浮生後想起她做過高三的題，一時好奇問了一下，沒想到小浮生的思維邏輯強得讓人驚嘆。
她的輔導方式面面俱到，不管是什麽樣的問題，什麽樣的錯題習慣她都能一瞬間抓到關鍵點，精準解決。
所以在後面這些覆習的日子曾柔才能那麽順利。
“你要問問人家喜歡什麽。”曾媽媽也很感激這位小老師，“小孩子不是都挺挑嘴的嗎？”
曾柔：“她一點都不挑嘴，劇組盒飯也吃得很香。”
但還是問了一下。
這可觸及到小浮生的知識盲區了：“好吃的。”
她能吃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過了兩天的野人生活，給她一個幹面包她都能狼吞虎咽地啃完，所以她對吃現在沒什麽追求。
倒是有一個，她期待地問：“我可以多點一些辣條和冰淇淋嗎？”
那是她在劇組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曾柔：“……”
有點滑稽，她忍不住笑：“好，給你安排全辣條宴。”
因為第二天就要考試了，曾柔還真有些緊張得睡不著覺，跟其他大人說話對方也會關心她的精神狀態和覆習進度，只有跟小浮生說話才能放松一點，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哪怕已經說完了事情她暫時也不想掛，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我們第一科考的是語文。”
小浮生老師的身份做得很到位，哪怕已經很困了還是打起精神：“姐姐還有哪裏不太懂的嗎？”
“沒有。”語文又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的，曾柔忽然問，“小浮生，你要不要也給我猜一猜明天的作文題目會是什麽？”
以前小浮生會精準給她找到一些萬能素材，哪怕是針對性很強的都能完美運用。
猜題啊。
小浮生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但大腦已經在非常快速地運轉了，她的腦袋裏上下五千年的東西都裝著，憑著超強的記憶力每天沖浪都能將時事政治全都記在腦袋裏。
或許是因為困到了極致，她聲若蚊音：“數據分析中……”
曾柔：“？”
什麽數據分析！你真的是機器人嗎？
當然要分析，把看過的所有的作文題目整合在一起，分析命題人每一次的出題意圖和邏輯，再結合現在的所有熱點，大數據整合在一起才能將題目猜測出來。
“分析完畢。”小浮生閉上眼睛，“科技與人文，沖突與和諧，命題可能，百分之八十，勇敢爭端……”
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給她一一分析完了，曾柔卻更加精神。
她還真的能分析出來啊！
雖然不知道真假，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曾柔一個咕嚕爬起來，開始去翻找相關命題的作文素材。
直到聽到對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手機好像被拿走了，一道陌生卻十分低的聲音傳過來：“她太累，睡著了，還有什麽事嗎？”
這應該就是浮生那個超酷的媽媽了！
意識到自己今天有點無禮，曾柔當即道：“沒事沒事，辛苦阿……姐姐，到時候您能跟浮生一起來吃飯嗎？”
原本是要邀請闞祁老師的，但現在他還沒拍完戲。
邀請媽媽也是一樣的。
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才傳來一聲：“好。”
-
次日，全t國高考開考，第一天早上熱搜上掛著的都是各套試卷裏的語文作文題。
記者們照常守在每個考點外，等著做隨即采訪。
作為今年考試備受矚目的小童星，曾柔一走出大門就被記者們精準逮了個正著，圍得水洩不通，話筒都懟到她嘴邊：“感覺怎麽樣？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多年來在鏡頭下以及各種大型活動中，曾柔已經練出了各種場面都臨危不亂的性格，更何況她學習成績本身也不算太差。
她笑著點頭：“屬於正常發揮。”
“剛才聽很多人都說了今年的作文題，怎麽樣，之前有想過是這方面嗎？”
提到這個，曾柔眼睛就亮了：“這要多虧我的老師。”
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謝謝自己的班主任或者語文老師什麽的，又聽她說：“昨晚睡不著給她打電話，隨口問了一句今年的作文題目，她迷迷糊糊給我推，居然推中了！”
“你是說，你的老師預測中了今年的作文命題？”
“對。”曾柔把昨晚小浮生說的幾個作文題都說了出來，“本來也睡不著，所以我都準備了，沒想到今天還真撞對一個！”
說完後看到記者們一副被雷劈了表情：“有什麽不對嗎？”
她的話術都是練過的，不會被人抓到把柄啊。
“對，太對了。”其中一個記者目瞪口呆，“你的老師是何方神聖，不僅你這套卷的作文題猜中了，其他題目也是另外幾套卷的作文命題。”
甚至把人家一些省的單獨卷都給說對了。
曾柔雙眸微微睜大：“都對了？”
“對了。”記者說，“沒有一個是多餘的。”
這下連旁邊那些圍觀的家長們都開始好奇起來，這位老師神成這樣，這個學校一定也很厲害吧！趕緊聽聽是哪個學校的名師。
“是你們科任老師嗎？”記者問。
曾柔楞楞搖頭：“不是。”
是她的補習老師。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無端想起昨晚小浮生碎碎念的那句：數據分析中。
合著她真的在分析數據了？不然不會有這麽誇張的巧合，這小孩不會真是個機器人吧！
已經有人忍不住追問了：“那是誰？”
“是……”曾柔遲疑了一下，“浮生老師。”
每天掌握時事的記者們：“？？？”
一臉茫然的家長們：“浮生老師是哪位老師啊？哪個中學的？”
第一次在直播裏出現了記者都把控不了的局面，主要是因為這是預想也預想不到的答案。
全國各地蹲在家裏看直播的觀眾們也很震驚。
【浮生老師，是我想的那個浮生老師嗎？會做高三題的那位？】
【我只認識一個唱歌的浮生老師。】
【巧了，我認識一個會跳舞的。】
【我認識一個會演戲的。】
【我認識一個野外求生專家也叫浮生，你們說巧不巧？】
【…】
【……】
【6】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的不知道的呢，浮生老師？
剛從野外生活的直播裏出來，就給人精準預測了高考作文題！
如果可以，真有人想把她腦子給挖出來好好看一看，這怎麽可能啊，直接秒殺全國各地各大名師，人家也能預測中高考題，可沒有一個能把每一套試卷的命題都說得出來。
【我想起來了，曾柔前段時間是跟闞祁在一起拍電影來著，是不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浮生啊？】
【那段時間小浮生的確一直跟闞祁在劇組裏，劇組發了好多她做小助理的視頻花絮！】
【人家去拍戲，她還給自己找到副業了。】
【請問多少錢能請這位老師來給我家孩子輔導一下，我家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
【醒醒，以浮生現在這麽多爸爸媽媽的背景，還真說不準多少錢能請得動她。】
眾人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浮生老師還在呼呼大睡。
這兩天是她純粹的休息時間，在媽媽身邊也很安心，也是因為前兩天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她幹脆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還是被媽媽叫起來吃飯的。
“盛總。”謝雲一直都在關註著熱搜上的情況，“小小姐已經在上面掛了一天了。”
就連當初陳歡給小浮生申請的一個微博賬號，此時粉絲也暴漲，除了那些追趕熱度過來的，多的是一群群考生在下面膜拜。
就等著浮神保佑，以後的每一次考試都能順順利利。
別人可能最這種熱度求之不得，可小浮生風頭實在太盛了，謝雲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給撤下。
盛寧看了認真吃飯的小孩一眼：“這麽多人關註你，會討厭嗎？”
“人越多越好呀。”小浮生說，“我喜歡看到人。”
別人喜歡她她還會更高興。
盛寧隨意翻看了眼底下的一些實時話題，眉心輕皺：“這些都是什麽？”
熱度帶來的也不全是好事，還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哪怕小孩什麽都沒做，在一些黑子眼裏也全都是戲，他們能編排出一個子虛烏有的故事，並且無限放大。
小浮生伸長了腦袋，屏幕卻被媽媽轉走了。
“我看到啦。”她說。
“不用擔心。”盛寧道，“我會處理。”
可這次小浮生卻搖搖頭：“不用處理。”
兩個大人都不解地看向她，以為她是不懂這些留言的嚴重性。
小浮生抱著碗，扒拉了幾口飯後才說：“大爸爸也是這樣過來的。”
闞祁？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小浮生對於網絡這件事只看到好的一面，因為在她的認知裏，這是為了方便人類可以快捷得到消息的渠道，也是分享的渠道。
娛樂圈也是這樣，她以為像爸爸媽媽這樣的人做的工作，那一定也是很好的，因為他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了這些人看。
直到她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接觸到網絡以後才知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然跟想象裏的那樣。
原來歡歡姨姨說大爸爸是嗓子生病了才不會說話的，可小浮生懂醫術。
她知道爸爸嗓子跟自己一樣沒有多大的毛病，也在後來的接觸中發現了網上那些人是怎麽說大爸爸的。
劇組的叔叔阿姨也都很好，可有時候的表現和言語中也能察覺到端倪。
後來她就在網上查到了關於大爸爸和小爹他們的報道，知道了這些人是怎麽激烈地詆毀別人，在那個陰暗的網絡世界裏，烏煙瘴氣。
原來她的大爸爸眾星捧月，後來他的星星親手把他拽了下來，分解在浩瀚漆黑的宇宙裏了，永遠黯淡無光。
關於闞祁，盛寧也能查到一些，但她跟這個人沒有怎麽交流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你大爸爸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啦。”小浮生說，“大爸爸是為了我，才好好工作的，但大爸爸已經很久不看手機了。”
除了工作，他不會關註網絡上的那些事。
所以小浮生知道大爸爸生病，是病在這裏。
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很好，可心裏還是難過的。
畢竟她要給大爸爸種滿一花園的花呢，現在那株花開得很好，可花園還空了一大片等著她種滿。
她希望大爸爸坐在花叢裏，跟以前一樣那麽溫柔。
“所以浮生想要證明給大爸爸看。”小浮生堅定地說，“有些人是不用在意的，浮生也能走過來。”
那麽多人現在可能喜歡她，再後來的有一天不喜歡了，再回頭將她罵得一無是處，她想讓大爸爸知道，這些人都無關緊要。
兩個大人哪裏知道小孩現在就有這樣的心思了。
也不知道這麽小讓她接觸到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面，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不是每一個人都那樣。”盛寧說。
“對呀。”小浮生點點頭，“我很聰明的，不會難過，這是媽媽教的。”
媽媽教會了她，不要對不重要的人上心，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會過得快樂。
盛寧看了她許久，終是笑了笑。
還是小看她了，她比任何人都能分得清利弊，不是還來開解自己了麽。
“對了媽媽。”小浮生想起來人類高考結束的時候，好像是要有什麽儀式感的，“明天去找姐姐，是不是要準備禮物呀？”
“嗯。”盛寧熟悉這種表面功夫，“我會給你準備好。”
第二天，小浮生抱著一束花等在了考場外。
雖然曾柔姐姐說在車裏等等她就好，可小浮生看到t其他家長都是抱著花等在外面的。
曾柔姐姐也算是她的好朋友了，分給她好多零食，她也想跟其他人一樣給姐姐一個大驚喜！
現場多的都是家長，最近都忙著孩子高考，當然沒時間去看什麽野外生活的直播，而小浮生除了在少兒頻道錄過幾次臉，還有音樂節的事，也並沒有怎麽上過其他鏡頭。
盛寧本就不是娛樂圈的人，所以周圍認識她們的並沒有多少。
唯一就是覺得這母女兩長得也太好看了，要不是周圍沒有鏡頭都該覺得這是來拍電視劇的。
曾父曾母也一直等在外面，更是早就知道了浮生的樣子，所以很快就摸到了她們身邊：“浮生你好呀，我們是曾柔的爸爸媽媽。”
“叔叔阿姨好。”人群裏的小浮生實在是太矮了，要不是有便衣保鏢不動聲色擋住了一部分人，她都要被人給擠來擠去。
“這是我媽媽，盛寧。”
介紹起人來的時候好像她才是那個需要維護體面的大人。
盛寧微微頷首：“你們好。”
“我們一起叫您盛總吧？”曾父曾母大概是知道一點盛寧的背景的，畢竟盛懷深的名字全國都有人知道。
“都行。”
“我們原本說接了孩子去找你們的。”曾母道，“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小浮生仰著頭：“浮生要給姐姐驚喜的！”
“你已經給了她很大的驚喜了。”曾父說，“前段時間還多虧了你在劇組裏給她補習，真厲害啊小老師。”
雖然知道這是個小孩子，可兩個大人一點派頭都沒有，也很有禮貌。
浮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等在外場的記者們一直都對曾柔的父母很關註，所以一路跟著擠啊擠，擠到跟前才發現這裏還有更大的流量。
“居然是浮生？！”記者很是驚喜，“你好小浮生，不知道可不可以采訪一下你呀？”
幾個保鏢牢牢隔出一道人墻，等著老板們發話。
“我？”小浮生搖搖頭，“浮生還沒上學呢，這次沒有考試。”
記者們心想，你可別考試了，你那水平還用得著考試？
“我們是好奇昨天你預測的那些作文題，不知道你是怎麽預測得那麽準的呢？”
由於她實在是太矮了，這裏人又多，見小孩有要回答的打算，沒辦法盛寧只好把孩子抱了起來。
小浮生對著話筒：“把所有的高考題都記下來，結合時事分析概率，很難嗎？”
她也沒說百分之百呀。
“可能是運氣吧。”她眨眨眼。
所有人：“……”
小孩姐，你知道古往今來沒有誰有你這樣的運氣嗎？
旁邊有個家長震驚出聲：“她就是猜中所有高考作文題的那個浮生老師？！”
“開什麽玩笑？”有人也開始懷疑了，“這才多大的孩子！”
“又是記者，又是明星。”有些家長不滿，“高考這麽大的事，你們娛樂圈能不能不要來摻和了，會誤導其他小孩的。”
這小孩長得那麽好看，一定不是普通人，她媽媽也是。
要是這些明星利用高考來給自己博眼球，那也太可惡了。
一時之間討伐聲越來越多。
盛寧給保鏢們使了個顏色，幾個大漢厲呵：“安靜！”
家長們被吼得一楞，盛寧這才淡淡道：“是誰在胡亂摻和？不知道考場外不能大聲喧嘩麽。”
汽車都不能鳴笛，口口聲聲說不打擾孩子的家長們倒是情緒憤慨。
小浮生在媽媽懷裏一直沒吭聲，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她才拍拍媽媽的手：“媽媽換保鏢叔叔抱我叭，高一點。”
而且自己也不輕，媽媽抱這麽久該累了。
很快她就被更高更壯的叔叔抱起來了，視野也更加開闊，小浮生看著這一圈圈給孩子們鳴不平的家長們，說：“我就是浮生。”
說完後又問：“請問叔叔阿姨們，浮生有說不是自己猜的題了嗎？”
大人們都不知道她要說什麽，下意識搖頭。
小浮生又問：“那浮生又誤導了什麽呢？”
有人說：“讓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個小孩猜出來的題！”
“可那的確是我猜出來的題呀。”小浮生說，“浮生的確長得好看，媽媽也好看，不僅這樣，我的爸爸們也很好看，這也是錯嗎？”
“從浮生來到這裏開始，除了回答記者阿姨的話，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哦。”小浮生情緒十分穩定，“所以你們說的誤導、浮生和媽媽博眼球，都是你們自己的主觀臆測，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那些聲討她的家長被她話裏的清晰邏輯打得戳手不及。
“你們用自己沒有得到任何人證實的臆測來懷疑和攻擊我，這是一個合格的大人該做的嗎？”小浮生反問，“你們平時也要這麽教自己孩子嗎？”
有家長面子上過不去了，憋紅了臉：“你胡說！”
“沒有胡說。”小浮生說，“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哦，記者阿姨也拍到了，相反，胡說的是你們呢。”
她拍拍小手：“下次記得拿到證據再來質疑別人，不然是會讓人討厭的。”
“我說完啦，叔叔放我下來吧，謝謝。”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都沒有生氣的模樣，有條不紊，字字句句都戳到了關鍵點上，讓一些稍微欺軟怕硬的家長啞口無言，更別提人家身後還跟著這麽多又高又壯的保鏢。
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人說：“這麽小的孩子懂什麽，一看就是大人教你你才說的，還猜題呢，我看你連小學都沒上過，我家孩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十來句連貫的話都說不清。”
盛寧微微擡眸：“你很自豪？”
那家長懵了一下：“什麽？”
“都快六歲了，話都說不清。”盛寧淡淡道，“把孩子教成這樣，很自豪麽。”
“我……”
“明明已經給你上過一課了。”盛寧說，“但還是一定要通過否認和懷疑別人的優秀突顯自己，只有廢物才會有這種心思。”
【我丟，沒想到還能看到高考的連續劇，這母女兩的嘴好厲害。】
【其實我剛開始也在懷疑小浮生是不是真的能做出這些事來的，但現在我都老實了，幸好當初我沒有嘴炮。】
【小浮生的確也沒有說錯，你可以懷疑，但誰質疑誰舉證吧，人家都親口說這是自己做的了，你們還得硬剛，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懷疑就懷疑，別老用話中傷人家啊。】
【廢物這個詞爽到我了，姐姐你缺不缺人跟你一起養孩子呀，我可以。】
【別做夢。】
這時，也陸續有考生從考場裏走出來，被懟得面子上過不去的家長們頓時找到機會散開。
記者們見情況被自己搞砸了，也想趕緊拉開話題，開始采訪出來的學生。
曾父曾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遠遠揮著手：“小柔！”
曾柔快步走過來，先是看到了父母再看到的盛寧，她在直播裏看到過：“浮生媽媽！浮生呢！”
一道小小的聲音從人群裏擠出來：“浮生在這兒呢！”
保鏢們將隔開一點縫隙，才露出那個被護在中間的小孩，小浮生腦袋探出來，小心翼翼護著懷裏的花，再把身體從叔叔們身體的縫隙裏擠過來。
“姐姐，送給你噠！”
“謝謝~”沒想到還有花，曾柔十分高興在她臉上揉了一把，“一會兒帶你去吃辣條宴！”
“好欸！”小浮生伸出五根手指，“我還要吃五個口味的冰淇淋。”
“沒問題！”
周圍都是興高采烈護著自家小孩的家長，有些考得順利，有些考得差了垂頭喪氣的，還有些出來遇到認識的同學就開始對答案的。
“我寫的是2，你的是1？”
“我一步步跟著算出來的，是不是公式套錯了？”
“小雨啊，可能是你錯了呢。”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我們淩淩的成績一直都比你的好啊。”
小浮生扭頭看過去，就是剛才一直在反駁自己的那個家長。
聽到媽媽這麽支持自己，那個叫淩淩的也自信起來了：“對啊，我不可能錯的，公式和題型都做了很多遍了。”
小雨開始緊張起來，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這道題，各種條件都擺出來了。
就是這道題一直在他心裏梗著過不去，淩淩也跟他一直在掰扯，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看著母子兩這麽自信，他心裏也拿不準，低下頭：“那我……”
小浮生擠過去：“你沒錯！”
那幾t人一楞，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小不點。
“你是……浮生？！”小雨看過之前那個生活綜藝，也知道小浮生做過高三的題。
“是呀。”小浮生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拿出常備的紙筆，當場就在上面把剛才這個哥哥說的各種條件都記了下來，“是這樣嗎？”
曾柔低頭一看，好家夥，她不僅寫的是條件，幾乎把整個題型一字不差地都給還原了，幾乎跟打印出來的試卷沒什麽區別：“是這個，我也考了。”
小浮生點點頭，大家只看到她埋頭寫得認真，下筆刷刷刷，幾乎沒有猶豫。
沒兩分鐘就把所有的解題步驟都給算了出來，細節都十分清楚，想要說自己的看不清看不懂的，那幹凈整齊的筆記根本讓人找不到任何借口。
而答案算出來，明顯就是小雨說的2。
旁邊也有來等學生們考試的老師，見這裏有熱鬧就湊過來看了看，十分意外：“這份答案很標準啊，這麽快就能覆刻出來了？”
這話一出，那個淩淩和淩淩媽臉色就變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這個小孩下了面子，自己兒子好像還考差了，淩淩媽氣得臉色漲紅。
“阿姨。”小浮生收好自己的本子，“今天浮生老師給你上了兩堂課啦，包括你的孩子，在自己還不知道準確的正確答案之前，希望你以後都不要隨便否認別人，阿姨再見。”
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又像給人家火辣辣打了一巴掌。
曾柔忍著笑：“我們走吧，一會兒堵車吃不上好吃的了。”
【我開始替這個家長尷尬了。】
【不是，我一個大一學生到現在都不敢說會做高中的題，我還以為這個媽媽是老師很懂呢，沒想到純粹是覺得自家孩子成績好？】
【真替她兒子感到寒心，明顯已經被帶歪了好多。】
【高考完的好心情全被敗光，怪誰？】
眼看著那幾人光鮮亮麗地走了，淩淩媽直接氣得牙癢癢，沒好氣地抓著自己的兒子回家：“那個小孩真有那麽聰明？”
淩淩正為了自己做錯了一道題難過呢，明明他成績比小雨好，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小雨做對了，他心裏十分不平衡，一切都是那個浮生搞的。
“不知道啊。”淩淩不耐煩地說，“她在網上特別火，什麽都會，跟個智能機器人似的。”
“機器人？”
“是啊。”淩淩沒好氣道，“不然怎麽可能學都沒上過的人就會做高三的題，你看她寫的字，不像是打印出來的嗎？”
又說：“可能是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聽說她那個媽媽很有錢，肯定是資本做出來測試的，想要賺流量。”
淩淩媽頓時喜笑顏開：“不愧是我的兒子，懂得真多，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是機器人麽……
“我一會兒要跟同學們出去玩。”淩淩說，“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行。”淩淩媽給他轉了賬，“一吃完飯我去接你。”
這一頭小浮生已經跟姐姐來到了一個商場，曾柔的確沒有食言，雖然沒有真的準備全辣條宴，可還是先去給她買了一大袋辣條，各種牌子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你拿回去存著慢慢吃。”曾柔說，“都是我自己的片酬買的，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買！”
“謝謝姐姐！”
小浮生滿足地將所有零食抱在懷裏不撒手：“姐姐以後需要輔導還可以找我。”
“我以後可不用再高考了，我要成為大學生了！”曾柔還是挺有自信的，畢竟她的藝考成績是第一。
小浮生咬著一根辣條：“大學生我也可以教。”
曾柔：“？”
“我是學表演的。”
“表演呀。”小浮生點點頭，“我也會呀。”
她是專業的。
曾柔震驚地問：“那你還有什麽不會的？”
“不會做辣條。”
“……”
曾柔覺得十分神奇：“也不知道你這年紀的小孩能不能高考，說不準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成為同學了。”
想想大學裏有個六歲的小孩是同學，那真刺激啊。
“不行。”小浮生搖頭，“大爸爸說了，浮生不能去上大學，浮生要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長大的。”
所以什麽流程都不能缺。
這也在盛寧的打算裏，她並不打算讓孩子跳級，一步一步跟著普通小孩往上走，這樣才是完整的人生呢。
這時她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盛寧，過來接我。”
盛寧：“？”
她想也不想就刪掉了短信。
沒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了。
吃了太多辣條的小浮生也喝了太多水，肚子十分不舒服：“媽媽，我想去廁所。”
“我帶你去！”曾柔主動請纓。
盛寧只好示意保鏢們跟上去，自己走到另一邊接電話。
來都來了，曾柔也進了旁邊的隔間：“小浮生，你好了就在洗手臺等我，先不要出去哦。”
小浮生乖乖道：“好的！”
外面傳來一陣水聲，應該是有人在洗手，小浮生沖完廁所穿好衣服準備打開門出去，這時卻看到自己的隔間外面多了一雙腳。
她動作頓了頓：“柔柔姐姐？”
“在呢。”旁邊傳來曾柔的聲音。
不是姐姐，小浮生立刻待在原地沒有動，打算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可電話才撥出去就聽到咚的一聲，門被撞了一下，隨即一大盆水從她頭上澆了下來。
如果不是她閃得快，那個盆也會砸在她頭上。
曾柔嚇了一跳：“浮生？！”
“沒事，姐姐別開門。”小浮生踩著馬桶就爬了上去，隨即看到了外面站著的人。
那個淩淩的媽媽？！
小浮生居高臨下，趴在隔間上面生氣地問：“你為什麽潑我？”
淩淩媽媽沒想到她還有這種身手，嚇了一跳：“你沒事？”
不是機器人嗎？淋了水不是該報廢了？！她還打開了攝像頭準備拍下來呢。
已經看到她身上沒有其他東西的小浮生從上面跳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去找警察叔叔。”
淩淩媽媽有點慌了，不僅沒潑短路，這個小孩居然還這麽有力氣：“你放手啊！”
小浮生是打算把她拖出女廁所再讓保鏢進來的，可她剛被水潑了，腳底有點滑。
被這個阿姨一拽，差點摔在地上。
她也很生氣，拽著阿姨想把她摔出去，就在這時，一聲驚叫從頭頂傳來。
壞阿姨被人拎著衣領直接抵在了廁所的瓷磚上，腳底懸空。
小浮生扒拉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看到面前站了一個很高的阿姨，金色的長卷發。
正好那個阿姨也轉過頭來，很白也很漂亮，臉的輪廓似乎跟媽媽有幾分相像，手臂線條十分勻稱，似乎還有薄薄的肌肉，還能看到明顯的馬甲線。
看到被盛寧抱起來的小浮生那狼狽的可憐樣，盛昭一巴掌扇得那個女人眼冒金星。
“欺負我野侄女，你膽大包青天！”
盛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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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杭：是哪裏說錯了嗎？國內好像都這麽歡迎人。
盛識：我就說你們這套行不通。
盛懷予：雖然不是很好看, 但這些表情應該都很喜慶，國內不都喜歡這樣嗎？
盛知：快撤回，丟臉死了。
“……”
原來這是在弄歡迎儀式？
盛寧是真的有些無語, 但讓她十分意外的是這些哥哥姐姐們對她似乎都沒有一點陌生, 熟稔得跟認識了很多年一樣，話語間也不會讓她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自然是沒有的，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人精，人際關系只有不想維護, 一旦想要維護哪裏會讓你看得出來呢。
所以哪怕每個人心裏多少會因為之前盛懷深掏心撓肺說的那些心肝話別扭, 在這一刻誰也不會表現出來, 那不就是露了怯麽。
他們可是哥哥姐姐啊。
盛知：盛昭呢，平時吵得天翻地覆，現在居然不在了。
盛識：她這兩天幾乎一直熬著，這個t時間點估計是睡覺去了。
盛懷予：@盛寧，你要是不認識, 我們把備註都改了。
沒一會兒，盛寧就看到每個人的群聊備註後面都加上了小括號, 跟那個群名一樣。
她哧哧發笑。
說得像對上是哪一房她就能知道他們是誰一樣。
盛寧：好。
盛懷予：節目我們都看了, 話也都讓盛懷深說完了，意思你也都明白，不過還是跟你說一聲, 過去的事情很抱歉。
作為一個盛家的孩子，這聲抱歉他可以不說。
但作為一個兄長, 這是他們欠她的。
有了盛懷予開這個頭，其他幾人也紛紛在後面發了句抱歉。
有幾分真幾分假, 盛寧分不太清，但對於她來說也足夠了。
這種為數不多的溫情時刻讓她不太能應付, 看到洗完澡坐在床上玩娃娃的小孩，她拿著手機走過去，打開語音：“這些都是舅舅和姨姨。”
欸？
小浮生看到上面那些同樣姓盛的名字，明白原來媽媽是有這麽多親人的。
“我記得。”她說，“他們在直播裏刷了很多很多錢。”
比她現在的存款都要多。
媽媽的家人這麽有錢啊！
不用媽媽提醒，小浮生抓住手機，發了一條語音過去：“舅舅姨姨們好~我叫浮生！”
“媽媽，是這樣嗎？”
不知怎麽，盛寧在這一刻忽然有了種帶自己孩子回娘家看的隱秘滿足感，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每一個在意的人看到，也希望他們能喜歡。
可在小浮生發出這句話以後群裏就安靜下來了。
小浮生抱著娃娃探頭看手機：“媽媽，手機壞了嗎？”
收不到消息呢。
盛寧抿抿唇。
有點得意忘形，差點忘了盛家是不接受非親生的孩子的，這些人……
她剛要找個借口，下一秒群裏就七七八八的炸了出來。
盛識：這麽突然？我還沒準備好，等一下等一下啊，那什麽，我那個野侄女……你再叫一聲！
盛識：[轉賬給盛寧]
盛知：[轉賬給盛寧]
盛懷予：[轉賬給盛寧]
盛杭：你直接把賬戶給我把，這裏有限額。
……
長這麽大，盛寧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於哥哥姐姐們的紅包，明顯這份紅包都是給小孩的。
她眼睛微亮。
小時候她膽子小，雖然不在祖宅過年，可她會時常回到國內。
過年的那段時間總是能看到很多國內的小孩得到長輩給的紅包，壓歲錢，那些視頻對她而言是十分遙遠的。
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落在自己頭上。
這些錢在盛寧眼裏也算不上很多，但從另一種意義來說也很多了，她全都收下來轉給小孩：“這是舅舅姨姨們給你的見面紅包。”
“可是我還沒跟他們見面呢。”
小浮生從床上爬起來：“媽媽，你把浮生拍給他們看吧！”
這個世界的人都說她長得好看，跟小公主一樣。
於是兩分鐘後，群裏緊張等待的幾個人都收到了同一個視頻。
視頻裏的小孩子頭發軟軟，跟國內過年的那些小年娃娃一樣雙手抱拳，端端正正給他們鞠躬：“浮生給舅舅姨姨們先拜個早年叭~謝謝紅包！”
盛識：哎喲，真的跟盛寧小時候一模一樣。
盛懷予：以前沒給你媽媽的，現在都給你了！
大家都這麽說，卻是還沒能深刻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同於普通孩子的小孩。
小浮生看到那些話後，立刻就不同意了，按下語音鍵：“媽媽的是媽媽的，浮生的是浮生的，不能代替。”
“好了。”
盛寧將手機拿過來點了撤回，“他們不需要給媽媽什麽，知道嗎？”
小浮生只是似懂非懂。
雖然撤回及時，可一直蹲守在屏幕前的幾人還是聽了個完全。
出於虧欠，他們都想把以前沒能給出去的情感和金錢都放在小浮生身上，但那是小孩子需要的，並不是盛寧需要的啊。
這一次有盛懷予帶頭，群裏再一次發出了紅包。
這不過這次都是給盛寧的。
盛懷予：給小盛寧的見面禮。
盛知：好久不見。
……
屏幕外的盛寧怔了好一會兒，才跟他們一樣發了個紅包出去，最後將那些紅包都收了，幹巴巴地說：“我沒有見面視頻。”
一次短暫的線上認親大會到此結束，一頭是作息不太規律的熬夜黨，一邊是要養精蓄銳等著下一次錄制的工作黨，大家都默契地睡覺休息了。
原本小浮生還能休息兩天，可才剛躺下沒多久她就接到了之前那個劇組姐姐的電話：“浮生老師！我明天就要開始考試了，聽闞祁老師說你就在這邊錄節目，我媽媽說想請你吃頓飯！”
考試？
人類的高考嘛！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小浮生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的邀請呢。
她征求了媽媽的意見：“有個大朋友邀請我去做客~”
“你想去？”
“浮生還沒去過呢。”小浮生說，“聽說高考特別重要，那是不是證明我也很重要呀。”
實在是過於謙虛了，她可不僅僅重要，在最後那段時間她給人家的輔導遠遠超過了那些名校老師，因為從小就是童星，又學了藝術表演，工作需要曾柔行程很滿，通常都需要兩頭跑，輔導老師更是換了又換。
意外在劇組遇到小浮生後想起她做過高三的題，一時好奇問了一下，沒想到小浮生的思維邏輯強得讓人驚嘆。
她的輔導方式面面俱到，不管是什麽樣的問題，什麽樣的錯題習慣她都能一瞬間抓到關鍵點，精準解決。
所以在後面這些覆習的日子曾柔才能那麽順利。
“你要問問人家喜歡什麽。”曾媽媽也很感激這位小老師，“小孩子不是都挺挑嘴的嗎？”
曾柔：“她一點都不挑嘴，劇組盒飯也吃得很香。”
但還是問了一下。
這可觸及到小浮生的知識盲區了：“好吃的。”
她能吃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過了兩天的野人生活，給她一個幹面包她都能狼吞虎咽地啃完，所以她對吃現在沒什麽追求。
倒是有一個，她期待地問：“我可以多點一些辣條和冰淇淋嗎？”
那是她在劇組吃到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曾柔：“……”
有點滑稽，她忍不住笑：“好，給你安排全辣條宴。”
因為第二天就要考試了，曾柔還真有些緊張得睡不著覺，跟其他大人說話對方也會關心她的精神狀態和覆習進度，只有跟小浮生說話才能放松一點，不然也不會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哪怕已經說完了事情她暫時也不想掛，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我們第一科考的是語文。”
小浮生老師的身份做得很到位，哪怕已經很困了還是打起精神：“姐姐還有哪裏不太懂的嗎？”
“沒有。”語文又不是一句兩句就說得清的，曾柔忽然問，“小浮生，你要不要也給我猜一猜明天的作文題目會是什麽？”
以前小浮生會精準給她找到一些萬能素材，哪怕是針對性很強的都能完美運用。
猜題啊。
小浮生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但大腦已經在非常快速地運轉了，她的腦袋裏上下五千年的東西都裝著，憑著超強的記憶力每天沖浪都能將時事政治全都記在腦袋裏。
或許是因為困到了極致，她聲若蚊音：“數據分析中……”
曾柔：“？”
什麽數據分析！你真的是機器人嗎？
當然要分析，把看過的所有的作文題目整合在一起，分析命題人每一次的出題意圖和邏輯，再結合現在的所有熱點，大數據整合在一起才能將題目猜測出來。
“分析完畢。”小浮生閉上眼睛，“科技與人文，沖突與和諧，命題可能，百分之八十，勇敢爭端……”
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給她一一分析完了，曾柔卻更加精神。
她還真的能分析出來啊！
雖然不知道真假，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曾柔一個咕嚕爬起來，開始去翻找相關命題的作文素材。
直到聽到對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手機好像被拿走了，一道陌生卻十分低的聲音傳過來：“她太累，睡著了，還有什麽事嗎？”
這應該就是浮生那個超酷的媽媽了！
意識到自己今天有點無禮，曾柔當即道：“沒事沒事，辛苦阿……姐姐，到時候您能跟浮生一起來吃飯嗎？”
原本是要邀請闞祁老師的，但現在他還沒拍完戲。
邀請媽媽也是一樣的。
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才傳來一聲：“好。”
-
次日，全t國高考開考，第一天早上熱搜上掛著的都是各套試卷裏的語文作文題。
記者們照常守在每個考點外，等著做隨即采訪。
作為今年考試備受矚目的小童星，曾柔一走出大門就被記者們精準逮了個正著，圍得水洩不通，話筒都懟到她嘴邊：“感覺怎麽樣？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多年來在鏡頭下以及各種大型活動中，曾柔已經練出了各種場面都臨危不亂的性格，更何況她學習成績本身也不算太差。
她笑著點頭：“屬於正常發揮。”
“剛才聽很多人都說了今年的作文題，怎麽樣，之前有想過是這方面嗎？”
提到這個，曾柔眼睛就亮了：“這要多虧我的老師。”
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謝謝自己的班主任或者語文老師什麽的，又聽她說：“昨晚睡不著給她打電話，隨口問了一句今年的作文題目，她迷迷糊糊給我推，居然推中了！”
“你是說，你的老師預測中了今年的作文命題？”
“對。”曾柔把昨晚小浮生說的幾個作文題都說了出來，“本來也睡不著，所以我都準備了，沒想到今天還真撞對一個！”
說完後看到記者們一副被雷劈了表情：“有什麽不對嗎？”
她的話術都是練過的，不會被人抓到把柄啊。
“對，太對了。”其中一個記者目瞪口呆，“你的老師是何方神聖，不僅你這套卷的作文題猜中了，其他題目也是另外幾套卷的作文命題。”
甚至把人家一些省的單獨卷都給說對了。
曾柔雙眸微微睜大：“都對了？”
“對了。”記者說，“沒有一個是多餘的。”
這下連旁邊那些圍觀的家長們都開始好奇起來，這位老師神成這樣，這個學校一定也很厲害吧！趕緊聽聽是哪個學校的名師。
“是你們科任老師嗎？”記者問。
曾柔楞楞搖頭：“不是。”
是她的補習老師。
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無端想起昨晚小浮生碎碎念的那句：數據分析中。
合著她真的在分析數據了？不然不會有這麽誇張的巧合，這小孩不會真是個機器人吧！
已經有人忍不住追問了：“那是誰？”
“是……”曾柔遲疑了一下，“浮生老師。”
每天掌握時事的記者們：“？？？”
一臉茫然的家長們：“浮生老師是哪位老師啊？哪個中學的？”
第一次在直播裏出現了記者都把控不了的局面，主要是因為這是預想也預想不到的答案。
全國各地蹲在家裏看直播的觀眾們也很震驚。
【浮生老師，是我想的那個浮生老師嗎？會做高三題的那位？】
【我只認識一個唱歌的浮生老師。】
【巧了，我認識一個會跳舞的。】
【我認識一個會演戲的。】
【我認識一個野外求生專家也叫浮生，你們說巧不巧？】
【…】
【……】
【6】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的不知道的呢，浮生老師？
剛從野外生活的直播裏出來，就給人精準預測了高考作文題！
如果可以，真有人想把她腦子給挖出來好好看一看，這怎麽可能啊，直接秒殺全國各地各大名師，人家也能預測中高考題，可沒有一個能把每一套試卷的命題都說得出來。
【我想起來了，曾柔前段時間是跟闞祁在一起拍電影來著，是不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浮生啊？】
【那段時間小浮生的確一直跟闞祁在劇組裏，劇組發了好多她做小助理的視頻花絮！】
【人家去拍戲，她還給自己找到副業了。】
【請問多少錢能請這位老師來給我家孩子輔導一下，我家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
【醒醒，以浮生現在這麽多爸爸媽媽的背景，還真說不準多少錢能請得動她。】
眾人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浮生老師還在呼呼大睡。
這兩天是她純粹的休息時間，在媽媽身邊也很安心，也是因為前兩天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她幹脆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還是被媽媽叫起來吃飯的。
“盛總。”謝雲一直都在關註著熱搜上的情況，“小小姐已經在上面掛了一天了。”
就連當初陳歡給小浮生申請的一個微博賬號，此時粉絲也暴漲，除了那些追趕熱度過來的，多的是一群群考生在下面膜拜。
就等著浮神保佑，以後的每一次考試都能順順利利。
別人可能最這種熱度求之不得，可小浮生風頭實在太盛了，謝雲也拿不準主意要不要給撤下。
盛寧看了認真吃飯的小孩一眼：“這麽多人關註你，會討厭嗎？”
“人越多越好呀。”小浮生說，“我喜歡看到人。”
別人喜歡她她還會更高興。
盛寧隨意翻看了眼底下的一些實時話題，眉心輕皺：“這些都是什麽？”
熱度帶來的也不全是好事，還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哪怕小孩什麽都沒做，在一些黑子眼裏也全都是戲，他們能編排出一個子虛烏有的故事，並且無限放大。
小浮生伸長了腦袋，屏幕卻被媽媽轉走了。
“我看到啦。”她說。
“不用擔心。”盛寧道，“我會處理。”
可這次小浮生卻搖搖頭：“不用處理。”
兩個大人都不解地看向她，以為她是不懂這些留言的嚴重性。
小浮生抱著碗，扒拉了幾口飯後才說：“大爸爸也是這樣過來的。”
闞祁？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小浮生對於網絡這件事只看到好的一面，因為在她的認知裏，這是為了方便人類可以快捷得到消息的渠道，也是分享的渠道。
娛樂圈也是這樣，她以為像爸爸媽媽這樣的人做的工作，那一定也是很好的，因為他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了這些人看。
直到她來到這個世界，真正接觸到網絡以後才知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全然跟想象裏的那樣。
原來歡歡姨姨說大爸爸是嗓子生病了才不會說話的，可小浮生懂醫術。
她知道爸爸嗓子跟自己一樣沒有多大的毛病，也在後來的接觸中發現了網上那些人是怎麽說大爸爸的。
劇組的叔叔阿姨也都很好，可有時候的表現和言語中也能察覺到端倪。
後來她就在網上查到了關於大爸爸和小爹他們的報道，知道了這些人是怎麽激烈地詆毀別人，在那個陰暗的網絡世界裏，烏煙瘴氣。
原來她的大爸爸眾星捧月，後來他的星星親手把他拽了下來，分解在浩瀚漆黑的宇宙裏了，永遠黯淡無光。
關於闞祁，盛寧也能查到一些，但她跟這個人沒有怎麽交流過，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你大爸爸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啦。”小浮生說，“大爸爸是為了我，才好好工作的，但大爸爸已經很久不看手機了。”
除了工作，他不會關註網絡上的那些事。
所以小浮生知道大爸爸生病，是病在這裏。
哪怕他現在看起來很好，可心裏還是難過的。
畢竟她要給大爸爸種滿一花園的花呢，現在那株花開得很好，可花園還空了一大片等著她種滿。
她希望大爸爸坐在花叢裏，跟以前一樣那麽溫柔。
“所以浮生想要證明給大爸爸看。”小浮生堅定地說，“有些人是不用在意的，浮生也能走過來。”
那麽多人現在可能喜歡她，再後來的有一天不喜歡了，再回頭將她罵得一無是處，她想讓大爸爸知道，這些人都無關緊要。
兩個大人哪裏知道小孩現在就有這樣的心思了。
也不知道這麽小讓她接觸到這個世界真實的一面，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
“不是每一個人都那樣。”盛寧說。
“對呀。”小浮生點點頭，“我很聰明的，不會難過，這是媽媽教的。”
媽媽教會了她，不要對不重要的人上心，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會過得快樂。
盛寧看了她許久，終是笑了笑。
還是小看她了，她比任何人都能分得清利弊，不是還來開解自己了麽。
“對了媽媽。”小浮生想起來人類高考結束的時候，好像是要有什麽儀式感的，“明天去找姐姐，是不是要準備禮物呀？”
“嗯。”盛寧熟悉這種表面功夫，“我會給你準備好。”
第二天，小浮生抱著一束花等在了考場外。
雖然曾柔姐姐說在車裏等等她就好，可小浮生看到t其他家長都是抱著花等在外面的。
曾柔姐姐也算是她的好朋友了，分給她好多零食，她也想跟其他人一樣給姐姐一個大驚喜！
現場多的都是家長，最近都忙著孩子高考，當然沒時間去看什麽野外生活的直播，而小浮生除了在少兒頻道錄過幾次臉，還有音樂節的事，也並沒有怎麽上過其他鏡頭。
盛寧本就不是娛樂圈的人，所以周圍認識她們的並沒有多少。
唯一就是覺得這母女兩長得也太好看了，要不是周圍沒有鏡頭都該覺得這是來拍電視劇的。
曾父曾母也一直等在外面，更是早就知道了浮生的樣子，所以很快就摸到了她們身邊：“浮生你好呀，我們是曾柔的爸爸媽媽。”
“叔叔阿姨好。”人群裏的小浮生實在是太矮了，要不是有便衣保鏢不動聲色擋住了一部分人，她都要被人給擠來擠去。
“這是我媽媽，盛寧。”
介紹起人來的時候好像她才是那個需要維護體面的大人。
盛寧微微頷首：“你們好。”
“我們一起叫您盛總吧？”曾父曾母大概是知道一點盛寧的背景的，畢竟盛懷深的名字全國都有人知道。
“都行。”
“我們原本說接了孩子去找你們的。”曾母道，“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小浮生仰著頭：“浮生要給姐姐驚喜的！”
“你已經給了她很大的驚喜了。”曾父說，“前段時間還多虧了你在劇組裏給她補習，真厲害啊小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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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等在外場的記者們一直都對曾柔的父母很關註，所以一路跟著擠啊擠，擠到跟前才發現這裏還有更大的流量。
“居然是浮生？！”記者很是驚喜，“你好小浮生，不知道可不可以采訪一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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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浮生搖搖頭，“浮生還沒上學呢，這次沒有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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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好奇昨天你預測的那些作文題，不知道你是怎麽預測得那麽準的呢？”
由於她實在是太矮了，這裏人又多，見小孩有要回答的打算，沒辦法盛寧只好把孩子抱了起來。
小浮生對著話筒：“把所有的高考題都記下來，結合時事分析概率，很難嗎？”
她也沒說百分之百呀。
“可能是運氣吧。”她眨眨眼。
所有人：“……”
小孩姐，你知道古往今來沒有誰有你這樣的運氣嗎？
旁邊有個家長震驚出聲：“她就是猜中所有高考作文題的那個浮生老師？！”
“開什麽玩笑？”有人也開始懷疑了，“這才多大的孩子！”
“又是記者，又是明星。”有些家長不滿，“高考這麽大的事，你們娛樂圈能不能不要來摻和了，會誤導其他小孩的。”
這小孩長得那麽好看，一定不是普通人，她媽媽也是。
要是這些明星利用高考來給自己博眼球，那也太可惡了。
一時之間討伐聲越來越多。
盛寧給保鏢們使了個顏色，幾個大漢厲呵：“安靜！”
家長們被吼得一楞，盛寧這才淡淡道：“是誰在胡亂摻和？不知道考場外不能大聲喧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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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浮生在媽媽懷裏一直沒吭聲，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後她才拍拍媽媽的手：“媽媽換保鏢叔叔抱我叭，高一點。”
而且自己也不輕，媽媽抱這麽久該累了。
很快她就被更高更壯的叔叔抱起來了，視野也更加開闊，小浮生看著這一圈圈給孩子們鳴不平的家長們，說：“我就是浮生。”
說完後又問：“請問叔叔阿姨們，浮生有說不是自己猜的題了嗎？”
大人們都不知道她要說什麽，下意識搖頭。
小浮生又問：“那浮生又誤導了什麽呢？”
有人說：“讓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一個小孩猜出來的題！”
“可那的確是我猜出來的題呀。”小浮生說，“浮生的確長得好看，媽媽也好看，不僅這樣，我的爸爸們也很好看，這也是錯嗎？”
“從浮生來到這裏開始，除了回答記者阿姨的話，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哦。”小浮生情緒十分穩定，“所以你們說的誤導、浮生和媽媽博眼球，都是你們自己的主觀臆測，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那些聲討她的家長被她話裏的清晰邏輯打得戳手不及。
“你們用自己沒有得到任何人證實的臆測來懷疑和攻擊我，這是一個合格的大人該做的嗎？”小浮生反問，“你們平時也要這麽教自己孩子嗎？”
有家長面子上過不去了，憋紅了臉：“你胡說！”
“沒有胡說。”小浮生說，“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哦，記者阿姨也拍到了，相反，胡說的是你們呢。”
她拍拍小手：“下次記得拿到證據再來質疑別人，不然是會讓人討厭的。”
“我說完啦，叔叔放我下來吧，謝謝。”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都沒有生氣的模樣，有條不紊，字字句句都戳到了關鍵點上，讓一些稍微欺軟怕硬的家長啞口無言，更別提人家身後還跟著這麽多又高又壯的保鏢。
但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人說：“這麽小的孩子懂什麽，一看就是大人教你你才說的，還猜題呢，我看你連小學都沒上過，我家孩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十來句連貫的話都說不清。”
盛寧微微擡眸：“你很自豪？”
那家長懵了一下：“什麽？”
“都快六歲了，話都說不清。”盛寧淡淡道，“把孩子教成這樣，很自豪麽。”
“我……”
“明明已經給你上過一課了。”盛寧說，“但還是一定要通過否認和懷疑別人的優秀突顯自己，只有廢物才會有這種心思。”
【我丟，沒想到還能看到高考的連續劇，這母女兩的嘴好厲害。】
【其實我剛開始也在懷疑小浮生是不是真的能做出這些事來的，但現在我都老實了，幸好當初我沒有嘴炮。】
【小浮生的確也沒有說錯，你可以懷疑，但誰質疑誰舉證吧，人家都親口說這是自己做的了，你們還得硬剛，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懷疑就懷疑，別老用話中傷人家啊。】
【廢物這個詞爽到我了，姐姐你缺不缺人跟你一起養孩子呀，我可以。】
【別做夢。】
這時，也陸續有考生從考場裏走出來，被懟得面子上過不去的家長們頓時找到機會散開。
記者們見情況被自己搞砸了，也想趕緊拉開話題，開始采訪出來的學生。
曾父曾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遠遠揮著手：“小柔！”
曾柔快步走過來，先是看到了父母再看到的盛寧，她在直播裏看到過：“浮生媽媽！浮生呢！”
一道小小的聲音從人群裏擠出來：“浮生在這兒呢！”
保鏢們將隔開一點縫隙，才露出那個被護在中間的小孩，小浮生腦袋探出來，小心翼翼護著懷裏的花，再把身體從叔叔們身體的縫隙裏擠過來。
“姐姐，送給你噠！”
“謝謝~”沒想到還有花，曾柔十分高興在她臉上揉了一把，“一會兒帶你去吃辣條宴！”
“好欸！”小浮生伸出五根手指，“我還要吃五個口味的冰淇淋。”
“沒問題！”
周圍都是興高采烈護著自家小孩的家長，有些考得順利，有些考得差了垂頭喪氣的，還有些出來遇到認識的同學就開始對答案的。
“我寫的是2，你的是1？”
“我一步步跟著算出來的，是不是公式套錯了？”
“小雨啊，可能是你錯了呢。”熟悉的聲音傳過來，“我們淩淩的成績一直都比你的好啊。”
小浮生扭頭看過去，就是剛才一直在反駁自己的那個家長。
聽到媽媽這麽支持自己，那個叫淩淩的也自信起來了：“對啊，我不可能錯的，公式和題型都做了很多遍了。”
小雨開始緊張起來，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這道題，各種條件都擺出來了。
就是這道題一直在他心裏梗著過不去，淩淩也跟他一直在掰扯，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看著母子兩這麽自信，他心裏也拿不準，低下頭：“那我……”
小浮生擠過去：“你沒錯！”
那幾t人一楞，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小不點。
“你是……浮生？！”小雨看過之前那個生活綜藝，也知道小浮生做過高三的題。
“是呀。”小浮生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拿出常備的紙筆，當場就在上面把剛才這個哥哥說的各種條件都記了下來，“是這樣嗎？”
曾柔低頭一看，好家夥，她不僅寫的是條件，幾乎把整個題型一字不差地都給還原了，幾乎跟打印出來的試卷沒什麽區別：“是這個，我也考了。”
小浮生點點頭，大家只看到她埋頭寫得認真，下筆刷刷刷，幾乎沒有猶豫。
沒兩分鐘就把所有的解題步驟都給算了出來，細節都十分清楚，想要說自己的看不清看不懂的，那幹凈整齊的筆記根本讓人找不到任何借口。
而答案算出來，明顯就是小雨說的2。
旁邊也有來等學生們考試的老師，見這裏有熱鬧就湊過來看了看，十分意外：“這份答案很標準啊，這麽快就能覆刻出來了？”
這話一出，那個淩淩和淩淩媽臉色就變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這個小孩下了面子，自己兒子好像還考差了，淩淩媽氣得臉色漲紅。
“阿姨。”小浮生收好自己的本子，“今天浮生老師給你上了兩堂課啦，包括你的孩子，在自己還不知道準確的正確答案之前，希望你以後都不要隨便否認別人，阿姨再見。”
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又像給人家火辣辣打了一巴掌。
曾柔忍著笑：“我們走吧，一會兒堵車吃不上好吃的了。”
【我開始替這個家長尷尬了。】
【不是，我一個大一學生到現在都不敢說會做高中的題，我還以為這個媽媽是老師很懂呢，沒想到純粹是覺得自家孩子成績好？】
【真替她兒子感到寒心，明顯已經被帶歪了好多。】
【高考完的好心情全被敗光，怪誰？】
眼看著那幾人光鮮亮麗地走了，淩淩媽直接氣得牙癢癢，沒好氣地抓著自己的兒子回家：“那個小孩真有那麽聰明？”
淩淩正為了自己做錯了一道題難過呢，明明他成績比小雨好，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小雨做對了，他心裏十分不平衡，一切都是那個浮生搞的。
“不知道啊。”淩淩不耐煩地說，“她在網上特別火，什麽都會，跟個智能機器人似的。”
“機器人？”
“是啊。”淩淩沒好氣道，“不然怎麽可能學都沒上過的人就會做高三的題，你看她寫的字，不像是打印出來的嗎？”
又說：“可能是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聽說她那個媽媽很有錢，肯定是資本做出來測試的，想要賺流量。”
淩淩媽頓時喜笑顏開：“不愧是我的兒子，懂得真多，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但是機器人麽……
“我一會兒要跟同學們出去玩。”淩淩說，“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行。”淩淩媽給他轉了賬，“一吃完飯我去接你。”
這一頭小浮生已經跟姐姐來到了一個商場，曾柔的確沒有食言，雖然沒有真的準備全辣條宴，可還是先去給她買了一大袋辣條，各種牌子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你拿回去存著慢慢吃。”曾柔說，“都是我自己的片酬買的，等你吃完了我再給你買！”
“謝謝姐姐！”
小浮生滿足地將所有零食抱在懷裏不撒手：“姐姐以後需要輔導還可以找我。”
“我以後可不用再高考了，我要成為大學生了！”曾柔還是挺有自信的，畢竟她的藝考成績是第一。
小浮生咬著一根辣條：“大學生我也可以教。”
曾柔：“？”
“我是學表演的。”
“表演呀。”小浮生點點頭，“我也會呀。”
她是專業的。
曾柔震驚地問：“那你還有什麽不會的？”
“不會做辣條。”
“……”
曾柔覺得十分神奇：“也不知道你這年紀的小孩能不能高考，說不準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成為同學了。”
想想大學裏有個六歲的小孩是同學，那真刺激啊。
“不行。”小浮生搖頭，“大爸爸說了，浮生不能去上大學，浮生要跟其他小朋友一樣長大的。”
所以什麽流程都不能缺。
這也在盛寧的打算裏，她並不打算讓孩子跳級，一步一步跟著普通小孩往上走，這樣才是完整的人生呢。
這時她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是個陌生號碼：“盛寧，過來接我。”
盛寧：“？”
她想也不想就刪掉了短信。
沒一會兒手機又響起來了。
吃了太多辣條的小浮生也喝了太多水，肚子十分不舒服：“媽媽，我想去廁所。”
“我帶你去！”曾柔主動請纓。
盛寧只好示意保鏢們跟上去，自己走到另一邊接電話。
來都來了，曾柔也進了旁邊的隔間：“小浮生，你好了就在洗手臺等我，先不要出去哦。”
小浮生乖乖道：“好的！”
外面傳來一陣水聲，應該是有人在洗手，小浮生沖完廁所穿好衣服準備打開門出去，這時卻看到自己的隔間外面多了一雙腳。
她動作頓了頓：“柔柔姐姐？”
“在呢。”旁邊傳來曾柔的聲音。
不是姐姐，小浮生立刻待在原地沒有動，打算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可電話才撥出去就聽到咚的一聲，門被撞了一下，隨即一大盆水從她頭上澆了下來。
如果不是她閃得快，那個盆也會砸在她頭上。
曾柔嚇了一跳：“浮生？！”
“沒事，姐姐別開門。”小浮生踩著馬桶就爬了上去，隨即看到了外面站著的人。
那個淩淩的媽媽？！
小浮生居高臨下，趴在隔間上面生氣地問：“你為什麽潑我？”
淩淩媽媽沒想到她還有這種身手，嚇了一跳：“你沒事？”
不是機器人嗎？淋了水不是該報廢了？！她還打開了攝像頭準備拍下來呢。
已經看到她身上沒有其他東西的小浮生從上面跳了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去找警察叔叔。”
淩淩媽媽有點慌了，不僅沒潑短路，這個小孩居然還這麽有力氣：“你放手啊！”
小浮生是打算把她拖出女廁所再讓保鏢進來的，可她剛被水潑了，腳底有點滑。
被這個阿姨一拽，差點摔在地上。
她也很生氣，拽著阿姨想把她摔出去，就在這時，一聲驚叫從頭頂傳來。
壞阿姨被人拎著衣領直接抵在了廁所的瓷磚上，腳底懸空。
小浮生扒拉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看到面前站了一個很高的阿姨，金色的長卷發。
正好那個阿姨也轉過頭來，很白也很漂亮，臉的輪廓似乎跟媽媽有幾分相像，手臂線條十分勻稱，似乎還有薄薄的肌肉，還能看到明顯的馬甲線。
看到被盛寧抱起來的小浮生那狼狽的可憐樣，盛昭一巴掌扇得那個女人眼冒金星。
“欺負我野侄女，你膽大包青天！”
盛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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