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關燈
小
中
大
夏日重返
張橙心猛地回過頭。
歹徒已被許檸初雙手反剪在後, 一腳踹翻到了地上，狼狽不堪如一灘爛泥，還口齒不清骯臟謾罵著。
反觀其後。
少年身影瘦削, 棱角分明, 黑發冷沈，看不清神情，西裝繃的緊緊的, 皮鞋狠狠踩在歹徒背上, 下了死勁, 制住歹徒的那雙手, 甚至暴起了青筋，張力十足，在清淩淩的月色下，渾身散發著與平時不相符的陰郁與戾氣。
張橙心腦子裏瞬間蹦出了一個詞。
——西裝暴徒。
驀然想起小時候。
有次放學, 許檸初被幾個壞小孩堵在校門口, 她剛撿了塊紅磚要沖過去幫忙。
結果那穿著純白小熊POLO衫看起來純良無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少年，轉眼一人撂倒了三個。
事後她震驚的不得了，咬著許檸初收買她的冰淇淋，奶油直往下流, 小小少年只是彎身在水池邊上掬了捧水洗凈臉, 摸著腦袋眉眼彎彎靦腆道：“我外公略通一點正骨。”
遠處門崗亭的保安大叔被驚動, 迅速提著警棍趕來。
打了110，警車很快趕到，將歹徒帶走。
許檸初拉著張橙心去了小區樓下奶茶店，給買了個冰淇淋壓壓驚。
兩人在外面花壇邊上坐著, 夜涼如水。
“在書店怎麽不等我。”許檸初拿著她的冰奶茶，微微苦笑著, 聲音溫和，再想起來，還是驚險非常，如果他沒有及時發現，又沒能及時趕到……真不敢想，會出現什麽會讓他永遠後悔的後果。
張橙心垂著腦袋，慢慢舔著冰淇淋，聲音悶悶的：“不想等。”
許檸初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感覺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奶貓，有點好笑，勾起眼：“誰又招你了？”
張橙心下意識就小聲答：“那麽多女生都喜歡你。”
到這兒，許檸初才終於隱隱知道了張橙心不高興的點在哪裏，怪不得下午藝術節那會兒就不對勁，原來是這樣。
少年看著朗朗天上月，感覺心情也暢快了不少，不由輕輕揚起笑，清晰明澈的聲音飄在無邊夜色裏。
“我只喜歡你。”
猝不及防。
張橙心瞬間心跳慢了兩拍，楞了片刻，才偏頭去看許檸初。
冰淇淋都流了滿手。
許檸初連忙拿紙給她擦，眼中噙著明明的笑意。
“如果你不確定，覺得不夠明顯，那我可以再確定一點，再明顯一點。”
“我只喜歡你。”少年定定看著她，眸中映著她的影子，“沒有別的女生。”
她心如擂鼓，仿佛看見了人海茫茫人聲鼎沸中一切都模糊只有一個她，只有她。
“從我還不叫許檸初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一直一直。”少年勾著那雙琥珀眼，水波瀲灩，很亮很亮，意氣風發，又帶著點無可奈何，微微垂下眸，細細擦拭著她的手指，“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麽就你不知道。”
還不叫許檸初的時候……那就是小時候，他們青梅竹馬的時光。
張橙心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沸騰，被觸碰的指尖要被點燃了，臉滾燙，蔓延到全身，整個人就要被燒為灰燼，呆了很久很久，才稍稍回過神，怔怔看著眼前的少年，磕磕絆絆問：“為……為什麽？”
“嗯……”少年揚起眼，沈吟片刻，接著眸光一亮，笑意非常，“大概從你註意到我的那一刻，我就會喜歡你。”
張橙心腦子還混亂著。
許檸初又笑著說：“你可能天生，就會被我喜歡。”
張橙心自認很有自知之明，聽到這話，眉一挑，眸光立馬就清明了不少：“我……我有這麽好？”
怎麽搞得我天上有地下無的，還被你惦記這麽多年。
“很小的時候，我媽告訴我，你是妹妹，我比你大，要照顧你。”許檸初睫微垂，輕笑著，“可後來，我才發現，你才是那個女英雄。”
“你才是會主動照顧別人的那個t，從前是，現在也是。”許檸初看著她，眸輕彎，“所以再次見到你，我又開始無可抑制地喜歡你。”
“可我很壞。”張橙心聽了這許多，頓時低頭小聲糾結了起來，“我打小就欺負你，脾氣差，還總是給你找麻煩。”
“可我喜歡啊，喜歡你給我找麻煩。”許檸初拉著她的雙手，笑著柔聲說，“這才是你可愛的一切。”
張橙心的一整顆心都被許檸初這奇奇怪怪的邏輯給攪亂了，怎麽會有人喜歡一個打小就逮著人當爹，讓人給她抄作業，還驕橫任性到爆的女孩子，混混亂亂著小聲嘀咕：“可她們都比我好。”
“可這麽多年，我喜歡就喜歡了。”許檸初勾著眼尾，明明亮亮，很撩人，聲音也是，倦懶散漫，“你說怎麽辦呢？”
！
什麽怎麽辦？能怎麽辦？這是要她負責嗎？
所……所以……她這是被表白了？可……
張橙心立馬就警覺了起來，神色不定看著許檸初，又支支吾吾：“學……學校不讓早戀。”
許檸初立馬就被她這蹩腳的理由逗笑了，但也知道她不是真的拒絕，而是現階段不需要。
少年仍舊彎著眼眸，溫柔著聲音。
“我喜歡你，並不是想要你現在和我談戀愛。”
張橙心神色一凜：“？”
“當然，只是暫時。”許檸初急忙打了個補丁，“咳，暫時以學習為重。”
張橙心覺得許檸初一直穩得一批忽然急急忙忙的樣子很搞笑，但面上不動，神色淡淡：“哦。”
許檸初微彎起眼，眸色深情，語氣認真。
“我喜歡你，是想讓你知道，張橙心小朋友，在這人生的十幾年中，從小到大，一直都閃閃發光。”
“即使暫時遇到了艱難險阻，也不要灰心，請你回頭看，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
直到回到家，張橙心還感覺一整顆心充盈盈的。
抱著許檸初在書店給她挑的數學題，走到書桌前，一下就寫到深夜。
還幹勁滿滿，元氣十足，興奮得睡不著覺，又從書包深處取出那個記錄著她考試成績和日常感想的黑色封皮小筆記本。
窗外燈火零星，窗內，她坐在書桌前，臺燈光線暖黃，溫柔疏淺地打在她側臉，她垂睫，提起筆，在筆記本上寫。
——“如果在你眼裏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麽我就是，我可以做到我想要達成的任何事，只要我想。”
日子兩點一線的過著。
張橙心感覺自己心態平穩了不少，對寫題也更有耐心和耐力，像是朝著一個目標日覆一日地努力，堅定不移，永不懷疑，只期待著有朝一日得到想要的結果。
可能是因為，心底有了一塊地方，落到實處，得到支撐，並由此汲取力量，源源不斷。
她喜歡的少年，可是全校第一，他說她可以，她就一定可以。
只是有一天，有同學在窗外喊：“張橙心，許檸初，班主任叫你們去一下！”
去到老章辦公室，張橙心和許檸初還不知道是什麽事。
兩人站在老章辦公桌前。
老章扶了扶方框眼鏡，開門見山：“聽說你們在談戀愛？”
張橙心神色一訝：“？”
許檸初冷冷站那兒，神色沒什麽變化，很淡，很平靜，從容自若。
老章接著說：“有同學看見，你們放學在一塊，舉止親密。”
張橙心很想罵人：哪個天殺的！小學生呢！還告狀！
許檸初眼眸微動，想到那天跟著他出書店的陳師羽，心底很快有了答案。
“還有十幾天，就要高考了，還以為是高二？馬上就高三了，算算日子，也就一年時間了。”老章語重心長，說著她都聽了八百年的那一套話，“別說我打擊你們，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現在是以學習為重……”
等老章絮叨完，張橙心終於忍不住為自己申辯：“老師，我們沒談戀愛。”
老章眉一凜：“哦？”
許檸初也開口了：“老師，我跟張橙心是同桌，以前也認識，關系一直很好，有時候放學她有不會的題，我會給她講一下，被誤會也正常。”
這是大辦公室，各科老師混在一起。
張橙心忽然就見程麗戴著擴音器拎著課本一手粉筆灰進來，立馬賣乖：“真的，老師，這誤會可大了，不信你問我媽！”
程麗正在邊上洗手，也不能裝個沒聽見的，無奈，擦幹手過來：“什麽事啊？”
老章很快說了原委。
程麗猜也能猜到，她閨女跟許檸初一起來辦公室，能是什麽好事，無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兩人打小一塊玩&住對門的交情。
有了程麗作保，老章也就沒說什麽了。
只是，老章終究起了顧忌，最後對許檸初說：“你回去跟姚三思換個位置。”
接著張橙心在程麗冷冷的目光中，跟著許檸初出了辦公室。
一回去，許檸初就敲了兩下姚三思的桌子：“換個位置。”
姚三思擡頭：“啊？”
“班主任說的。”許檸初冷冷答。內心想著，以後估計是很難坐一塊了。
無奈，很快換完桌子，姚三思看了眼左邊的許檸初，又看了眼右邊的張橙心：得，當電燈泡是我的宿命，我懂得。
這件事似乎傳開了。
地理課，地理老師講題講到一半，看到睡倒一大片，開始講閑話：“哎呀，聽說我們班有談戀愛的，現在不好好學習，到時候考不到一個學校，怎麽辦啊。”
全班人瞬間就精神了，左瞄瞄，右瞅瞅，最後聚焦到中間第五排，許檸初正在通過姚·信鴿·三思給張橙心傳紙條：“……”
這能蛐蛐啥呀，包考不到一個學校的，要人人都能top2……算了，這概率還不如火星撞地球。
英語課，程麗也來添火加柴。
“來，我們看到48題，找個同學回答一下。”
“Volunteer？”
“來，張橙心。”
張橙心正偷著寫作業呢，根本沒在聽，站起來草草掃了一眼姚三思的卷子：“C。”
程麗帶著無框眼鏡，淡淡看著她，沒說對也沒說錯，接著目光一轉。
“來，許檸初。”
許檸初也站了起來，以為C是錯的：“D。”
張橙心反覆看了幾遍，其實答案就是C。
程麗故意的。
這個問題其實是無解的，怎麽回答都是錯的。
在那個大人認為錯的時候，你就是錯的。
果不其然。
程麗在辦公室丟了面子，一回家就刺她：“你要能跟許檸初一樣考個A大，別說談戀愛，結婚我都沒意見。”
張橙心也是少有的覺得冤枉，回房把門一甩：“行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張橙心猛地回過頭。
歹徒已被許檸初雙手反剪在後, 一腳踹翻到了地上，狼狽不堪如一灘爛泥，還口齒不清骯臟謾罵著。
反觀其後。
少年身影瘦削, 棱角分明, 黑發冷沈，看不清神情，西裝繃的緊緊的, 皮鞋狠狠踩在歹徒背上, 下了死勁, 制住歹徒的那雙手, 甚至暴起了青筋，張力十足，在清淩淩的月色下，渾身散發著與平時不相符的陰郁與戾氣。
張橙心腦子裏瞬間蹦出了一個詞。
——西裝暴徒。
驀然想起小時候。
有次放學, 許檸初被幾個壞小孩堵在校門口, 她剛撿了塊紅磚要沖過去幫忙。
結果那穿著純白小熊POLO衫看起來純良無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少年，轉眼一人撂倒了三個。
事後她震驚的不得了，咬著許檸初收買她的冰淇淋，奶油直往下流, 小小少年只是彎身在水池邊上掬了捧水洗凈臉, 摸著腦袋眉眼彎彎靦腆道：“我外公略通一點正骨。”
遠處門崗亭的保安大叔被驚動, 迅速提著警棍趕來。
打了110，警車很快趕到，將歹徒帶走。
許檸初拉著張橙心去了小區樓下奶茶店，給買了個冰淇淋壓壓驚。
兩人在外面花壇邊上坐著, 夜涼如水。
“在書店怎麽不等我。”許檸初拿著她的冰奶茶，微微苦笑著, 聲音溫和，再想起來，還是驚險非常，如果他沒有及時發現，又沒能及時趕到……真不敢想，會出現什麽會讓他永遠後悔的後果。
張橙心垂著腦袋，慢慢舔著冰淇淋，聲音悶悶的：“不想等。”
許檸初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感覺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奶貓，有點好笑，勾起眼：“誰又招你了？”
張橙心下意識就小聲答：“那麽多女生都喜歡你。”
到這兒，許檸初才終於隱隱知道了張橙心不高興的點在哪裏，怪不得下午藝術節那會兒就不對勁，原來是這樣。
少年看著朗朗天上月，感覺心情也暢快了不少，不由輕輕揚起笑，清晰明澈的聲音飄在無邊夜色裏。
“我只喜歡你。”
猝不及防。
張橙心瞬間心跳慢了兩拍，楞了片刻，才偏頭去看許檸初。
冰淇淋都流了滿手。
許檸初連忙拿紙給她擦，眼中噙著明明的笑意。
“如果你不確定，覺得不夠明顯，那我可以再確定一點，再明顯一點。”
“我只喜歡你。”少年定定看著她，眸中映著她的影子，“沒有別的女生。”
她心如擂鼓，仿佛看見了人海茫茫人聲鼎沸中一切都模糊只有一個她，只有她。
“從我還不叫許檸初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一直一直。”少年勾著那雙琥珀眼，水波瀲灩，很亮很亮，意氣風發，又帶著點無可奈何，微微垂下眸，細細擦拭著她的手指，“所有人都知道，為什麽就你不知道。”
還不叫許檸初的時候……那就是小時候，他們青梅竹馬的時光。
張橙心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沸騰，被觸碰的指尖要被點燃了，臉滾燙，蔓延到全身，整個人就要被燒為灰燼，呆了很久很久，才稍稍回過神，怔怔看著眼前的少年，磕磕絆絆問：“為……為什麽？”
“嗯……”少年揚起眼，沈吟片刻，接著眸光一亮，笑意非常，“大概從你註意到我的那一刻，我就會喜歡你。”
張橙心腦子還混亂著。
許檸初又笑著說：“你可能天生，就會被我喜歡。”
張橙心自認很有自知之明，聽到這話，眉一挑，眸光立馬就清明了不少：“我……我有這麽好？”
怎麽搞得我天上有地下無的，還被你惦記這麽多年。
“很小的時候，我媽告訴我，你是妹妹，我比你大，要照顧你。”許檸初睫微垂，輕笑著，“可後來，我才發現，你才是那個女英雄。”
“你才是會主動照顧別人的那個t，從前是，現在也是。”許檸初看著她，眸輕彎，“所以再次見到你，我又開始無可抑制地喜歡你。”
“可我很壞。”張橙心聽了這許多，頓時低頭小聲糾結了起來，“我打小就欺負你，脾氣差，還總是給你找麻煩。”
“可我喜歡啊，喜歡你給我找麻煩。”許檸初拉著她的雙手，笑著柔聲說，“這才是你可愛的一切。”
張橙心的一整顆心都被許檸初這奇奇怪怪的邏輯給攪亂了，怎麽會有人喜歡一個打小就逮著人當爹，讓人給她抄作業，還驕橫任性到爆的女孩子，混混亂亂著小聲嘀咕：“可她們都比我好。”
“可這麽多年，我喜歡就喜歡了。”許檸初勾著眼尾，明明亮亮，很撩人，聲音也是，倦懶散漫，“你說怎麽辦呢？”
！
什麽怎麽辦？能怎麽辦？這是要她負責嗎？
所……所以……她這是被表白了？可……
張橙心立馬就警覺了起來，神色不定看著許檸初，又支支吾吾：“學……學校不讓早戀。”
許檸初立馬就被她這蹩腳的理由逗笑了，但也知道她不是真的拒絕，而是現階段不需要。
少年仍舊彎著眼眸，溫柔著聲音。
“我喜歡你，並不是想要你現在和我談戀愛。”
張橙心神色一凜：“？”
“當然，只是暫時。”許檸初急忙打了個補丁，“咳，暫時以學習為重。”
張橙心覺得許檸初一直穩得一批忽然急急忙忙的樣子很搞笑，但面上不動，神色淡淡：“哦。”
許檸初微彎起眼，眸色深情，語氣認真。
“我喜歡你，是想讓你知道，張橙心小朋友，在這人生的十幾年中，從小到大，一直都閃閃發光。”
“即使暫時遇到了艱難險阻，也不要灰心，請你回頭看，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
直到回到家，張橙心還感覺一整顆心充盈盈的。
抱著許檸初在書店給她挑的數學題，走到書桌前，一下就寫到深夜。
還幹勁滿滿，元氣十足，興奮得睡不著覺，又從書包深處取出那個記錄著她考試成績和日常感想的黑色封皮小筆記本。
窗外燈火零星，窗內，她坐在書桌前，臺燈光線暖黃，溫柔疏淺地打在她側臉，她垂睫，提起筆，在筆記本上寫。
——“如果在你眼裏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麽我就是，我可以做到我想要達成的任何事，只要我想。”
日子兩點一線的過著。
張橙心感覺自己心態平穩了不少，對寫題也更有耐心和耐力，像是朝著一個目標日覆一日地努力，堅定不移，永不懷疑，只期待著有朝一日得到想要的結果。
可能是因為，心底有了一塊地方，落到實處，得到支撐，並由此汲取力量，源源不斷。
她喜歡的少年，可是全校第一，他說她可以，她就一定可以。
只是有一天，有同學在窗外喊：“張橙心，許檸初，班主任叫你們去一下！”
去到老章辦公室，張橙心和許檸初還不知道是什麽事。
兩人站在老章辦公桌前。
老章扶了扶方框眼鏡，開門見山：“聽說你們在談戀愛？”
張橙心神色一訝：“？”
許檸初冷冷站那兒，神色沒什麽變化，很淡，很平靜，從容自若。
老章接著說：“有同學看見，你們放學在一塊，舉止親密。”
張橙心很想罵人：哪個天殺的！小學生呢！還告狀！
許檸初眼眸微動，想到那天跟著他出書店的陳師羽，心底很快有了答案。
“還有十幾天，就要高考了，還以為是高二？馬上就高三了，算算日子，也就一年時間了。”老章語重心長，說著她都聽了八百年的那一套話，“別說我打擊你們，學生就要有個學生的樣子，現在是以學習為重……”
等老章絮叨完，張橙心終於忍不住為自己申辯：“老師，我們沒談戀愛。”
老章眉一凜：“哦？”
許檸初也開口了：“老師，我跟張橙心是同桌，以前也認識，關系一直很好，有時候放學她有不會的題，我會給她講一下，被誤會也正常。”
這是大辦公室，各科老師混在一起。
張橙心忽然就見程麗戴著擴音器拎著課本一手粉筆灰進來，立馬賣乖：“真的，老師，這誤會可大了，不信你問我媽！”
程麗正在邊上洗手，也不能裝個沒聽見的，無奈，擦幹手過來：“什麽事啊？”
老章很快說了原委。
程麗猜也能猜到，她閨女跟許檸初一起來辦公室，能是什麽好事，無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兩人打小一塊玩&住對門的交情。
有了程麗作保，老章也就沒說什麽了。
只是，老章終究起了顧忌，最後對許檸初說：“你回去跟姚三思換個位置。”
接著張橙心在程麗冷冷的目光中，跟著許檸初出了辦公室。
一回去，許檸初就敲了兩下姚三思的桌子：“換個位置。”
姚三思擡頭：“啊？”
“班主任說的。”許檸初冷冷答。內心想著，以後估計是很難坐一塊了。
無奈，很快換完桌子，姚三思看了眼左邊的許檸初，又看了眼右邊的張橙心：得，當電燈泡是我的宿命，我懂得。
這件事似乎傳開了。
地理課，地理老師講題講到一半，看到睡倒一大片，開始講閑話：“哎呀，聽說我們班有談戀愛的，現在不好好學習，到時候考不到一個學校，怎麽辦啊。”
全班人瞬間就精神了，左瞄瞄，右瞅瞅，最後聚焦到中間第五排，許檸初正在通過姚·信鴿·三思給張橙心傳紙條：“……”
這能蛐蛐啥呀，包考不到一個學校的，要人人都能top2……算了，這概率還不如火星撞地球。
英語課，程麗也來添火加柴。
“來，我們看到48題，找個同學回答一下。”
“Volunteer？”
“來，張橙心。”
張橙心正偷著寫作業呢，根本沒在聽，站起來草草掃了一眼姚三思的卷子：“C。”
程麗帶著無框眼鏡，淡淡看著她，沒說對也沒說錯，接著目光一轉。
“來，許檸初。”
許檸初也站了起來，以為C是錯的：“D。”
張橙心反覆看了幾遍，其實答案就是C。
程麗故意的。
這個問題其實是無解的，怎麽回答都是錯的。
在那個大人認為錯的時候，你就是錯的。
果不其然。
程麗在辦公室丟了面子，一回家就刺她：“你要能跟許檸初一樣考個A大，別說談戀愛，結婚我都沒意見。”
張橙心也是少有的覺得冤枉，回房把門一甩：“行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