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關燈
小
中
大
夏日重返
十六樓的電梯再漫長, 也不過一瞬。
許檸初微偏過頭，白皙細長的手指捏著校服袖子，小心翼翼給張橙心擦眼淚。又幫她整整頭發, 沒一會兒, 幹凈整齊。
他就像一只鳥，把她當成幼崽，舔舐羽毛。
張橙心張著楚楚的睫, 看著眼前的少年, 臉頰微燙, 一整顆心熱烈不止。
年少心動, 莫過於此。
電梯門打開，兩人又肩並肩背著書包，轉身各自回家。
許檸初剛打開家門，又聽到腳步聲, 回過頭。
張橙心背著書包呆呆從對門走過來, 看著他：“我沒帶鑰匙。”
“……”
只好跟許檸初一起回家。
張橙心換著鞋，貓著腰往客廳裏探：“你家沒人吧？”
許檸初把張橙心的鞋和自己的擺在一起：“外婆下午會出門打麻將，應該還沒回。”
國慶過後，許檸初外婆便來陪讀了, 洗衣做飯。
進門過後。
張橙心捧著杯熱水, 站客廳裏等。
沒一會兒, 許檸初就從房間裏出來了：“外婆不在。”
張橙心松了口氣，把杯子往一旁桌上放下。
許檸初又把她往浴室裏領，將手上的一大堆東西往架子上擱：“衣服是我的，其他是新的, 你先洗澡。”
張橙心看了眼，兩件衣物疊的平平整整, 毛巾吊著吊牌，組合裝沐浴露洗發水包裝還沒拆。
就是……感覺少了什麽。
許檸初又一手取下花灑，打開開關給她示範：“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
張橙心點頭：“嗯。”
“好。”許檸初調到合適的，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又把花灑放回原處，接著轉身出去，“有事叫我。”
張橙心也確實該洗個澡了，渾身濕漉漉的，她低下頭，伸手扯了下繃身上的濕褲子，電光火石之間，終於想到少了什麽！一楞，連忙轉頭：“誒——”
“哐——”
浴室門已經被關上了。
張橙心：“……”
少了……內褲啊。
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
但許檸初又不是女的，許檸初怎麽可能有新內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叫人怎麽開得了口……不如鯊了她。
“……”
算了，先洗澡。
洗到一半。
浴室門突然開了條小縫，長虹玻璃門後映出一道頎長的側影，接著，一個購物袋被遞進來，擱到了門邊洗漱臺上。
等門輕輕被關上，張橙心走過去，拿起來一看。
樓下超市的購物袋，打開，一盒新內褲。
雖然被大雨淋濕，但心裏暖暖的。
因為有一個人，體貼又周到。
-
許檸初從外面回來，送完貼身衣物，拎著衣服和毛巾去了主臥衛生間。
迅速沖完澡，又收拾起了他和張橙心丟客t廳的書包。
兩人書包都打濕了。
許檸初將兩個書包裏的書取出來，還好沒被泡壞，只邊角有些濕軟，微微卷起，於是一一攤桌上晾開。
他又要將自己書包丟進洗衣機，看到張橙心的書包。
粉色的，掛著些花裏胡哨的徽章和娃娃，可可愛愛的小玩意兒，跟她的人一樣。
最引人註目的是一個金發炸毛丸子頭棉花娃娃，張橙心還給娃娃畫了腮紅，別了小發卡，就是淋了雨，腮紅被暈畫，發卡也歪了，慘兮兮的。
許檸初不自覺微微彎起眼，目光柔和的不得了，伸手捏了捏棉花娃娃的可愛臉頰。
接著，他就將張橙心書包上的掛件一個個小心翼翼卸了下來，又抖摟了幾下，仔仔細細檢查過沒有東西了，跟他的書包一起放進了洗衣機。
關上洗衣機門，加好洗衣液，按下啟動鍵，洗衣機轉動，黑色書包和粉色書包卷在一起。
許檸初又去處理張橙心的小玩意兒們，徽章擦幹凈整整齊齊擺進收納盒，至於棉花娃娃，許檸初將小發卡取下擦幹包進餐巾紙裏，又拿著娃娃走去陽臺洗衣臺。
沖水，打肥皂，娃娃吐出泡泡。
他想做的太多了。
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養育照顧，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
可能是本能。
一見到她，他一整個人，就止不住柔軟了起來。
許檸初站在洗衣臺前，手指細細揉搓著棉花娃娃的臉蛋，正出著神，忽然聽到開門聲。
他轉頭。
姥姥挎著菜籃子從玄關出現，看到他：“回來啦，晚上喝排骨藕湯。”
-
張橙心洗完澡，換上幹凈的衣服，站在洗漱臺前照鏡子。
許檸初的衣服太大了，卡其色條紋襯衣，衣擺長長的，袖子也長長的。
張橙心雙手提了提衣服，布料挺括，湊近，還能嗅到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是許檸初的味道。
許檸初買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好像都是一樣的，她剛剛用過的就是，跟許檸初身上的一樣。
她對他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
張橙心覺得心情還不錯，隨手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又彎腰挽了挽長長的褲腿，開門出去。
一開門，就見到陽臺上掛著她的棉花娃娃，兩條短乎乎的小腿夾在晾衣架上，倒掛著，圓圓的臉蛋上洋溢著可愛的微笑，金色的頭發火焰般垂下來。
一旁，還晾著一粉一黑兩只書包。
向右，墨黑茶幾上，放著她壞掉的粉色蕾絲花邊小傘，好像被洗過，幹幹凈凈。
忽然闖進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傘拿起湊近手機。
許檸初微濕著頭發，容顏如畫，穿著淺藍睡衣，映著冷白的皮膚，鎖骨若隱若現，更顯溫潤柔和，慵懶靠在沙發上，淡淡看著手機拍照識圖裏的粉色蕾絲花邊小傘。
聽到動靜，許檸初擡起眸。
張橙心站在浴室門口，穿著拖鞋，腳踝光裸，他的衣服都太長了，不得不卷起褲腳和袖口，被她這樣穿著，不知怎的，莫名可愛，襯衣領口映出一段細白的脖頸，黑長發濕漉漉地披散著，少女嘴唇微粉，眼睛明明亮亮。
張橙心正要朝沙發走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呼喊。
“哎喲！你這孩子，頭發怎麽沒擦幹！等下該感冒了！”
許檸初外婆端著兩碗雞蛋姜湯從廚房出來，帶著她，笑著往沙發方向走：“來，喝了驅寒。”
等把兩碗湯擱茶幾上，外婆又趕許檸初：“快快，去我房裏把吹風機拿來。”
許檸初剛端起湯要喝，又放下，笑著起身。
外婆接著招待她：“坐下，快喝。”
張橙心只能乖乖聽話，坐下端起碗，抿著熱氣騰騰的雞蛋姜湯，偷偷掀起眼去看許檸初往房間走的背影。
老一輩的人總是空不住，外婆知道她洗過澡，又去浴室，抱出來一堆她的臟衣服，往陽臺走：“正好，我要洗他衣服，幫你一塊兒洗了。”
張橙心連忙上前阻攔：“別別，姥姥你給我就好了，我裝著回去洗。”
外婆自然不幹，笑著別過手：“你別不好意思，我就往洗衣機一丟，順手的事。”
“這多麻煩啊。”張橙心試圖勸阻，“衣服一時半會也幹不了，還得你忙活來忙活去。”
“不麻煩不麻煩！”外婆熱情，“你許阿姨買了個烘幹機，我都沒舍得用，正好今兒給你把衣服洗了烘了，你再舒舒服服穿上，省得你還要穿他這一身醜衣服回去。”
“……”張橙心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什麽理由，只能跟著外婆往陽臺走。
外婆將她的臟衣服連同許檸初的堆到臺子上，打開水龍頭，一件件簡單盥洗，垂著蒼老的眸子，細說往事：“記不記得小時候，有回你跟他放學回來，玩水弄濕了衣裳，不敢回去，怕你姥姥罵，還是來我家，我幫你洗頭洗澡……你們今天放學又玩水了？”
“……”張橙心跟著幫忙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心想，差不多。
很快。
窗外下著大雨，洗衣機運轉，外婆在廚房焯排骨，張橙心坐沙發上喝著雞蛋姜湯，許檸初拿著毯子和吹風機出來。
許檸初將吹風機插上電，站沙發邊上，看向她：“來，我幫你吹頭發。”
張橙心抱著碗，楞了兩秒，乖乖挪過去。
許檸初將米色流蘇毯子披到她身上，蓋住腳踝。
吹風機打開，呼呼的暖風在她耳邊流轉，許檸初細長的手指輕輕撥著她的長發，不經意觸碰到她的頭皮。
洗發水的馨香中，張橙心垂著眸，想到從前。
小學，趴課桌上午睡起來，頭發總是會亂。
她臭美，扯下小橡皮筋，自己又不會紮，任性地遞給許檸初：“檸檸，幫我紮頭發。”
小許檸初捏著她圓圓的粉色發圈，楞住：“我不會。”
“這都不會，”她說，“我爸爸都會！”
“……”小許檸初沒法，只能湊近，試著幫女孩子紮頭發。
旁人下手總沒個輕重，更何況是第一次的許檸初，她皺眉喊：“好痛！”
“好好好，我輕點。”小許檸初立馬就慌了，蹙著清秀的眉眼，小手緊張得出汗，一下下，輕輕地，小心翼翼，攏著她的頭發，手指不經意觸到她的頭皮。
就像現在。
似在撩撥著人的心弦。
可能是太安靜。
許檸初出聲：“書包幫你洗了。”
“嗯。”張橙心點頭，又擡頭看向陽臺，“娃娃你也幫我洗了？”
“嗯。”
“你手洗的？”張橙心笑著，故意問。
“……”許檸初默了一會兒，“洗衣機。”
“哦？”張橙心揚眉，轉頭看向許檸初。
許檸初神色不動：“怎麽了？”
張橙心眼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你家洗衣機質量還挺好，毛居然沒給洗禿。”
“……”許檸初，“嗯。”
“不過我看你家洗衣機質量也不怎麽好。”張橙心又撩起眼。
許檸初：“？”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十六樓的電梯再漫長, 也不過一瞬。
許檸初微偏過頭，白皙細長的手指捏著校服袖子，小心翼翼給張橙心擦眼淚。又幫她整整頭發, 沒一會兒, 幹凈整齊。
他就像一只鳥，把她當成幼崽，舔舐羽毛。
張橙心張著楚楚的睫, 看著眼前的少年, 臉頰微燙, 一整顆心熱烈不止。
年少心動, 莫過於此。
電梯門打開，兩人又肩並肩背著書包，轉身各自回家。
許檸初剛打開家門，又聽到腳步聲, 回過頭。
張橙心背著書包呆呆從對門走過來, 看著他：“我沒帶鑰匙。”
“……”
只好跟許檸初一起回家。
張橙心換著鞋，貓著腰往客廳裏探：“你家沒人吧？”
許檸初把張橙心的鞋和自己的擺在一起：“外婆下午會出門打麻將，應該還沒回。”
國慶過後，許檸初外婆便來陪讀了, 洗衣做飯。
進門過後。
張橙心捧著杯熱水, 站客廳裏等。
沒一會兒, 許檸初就從房間裏出來了：“外婆不在。”
張橙心松了口氣，把杯子往一旁桌上放下。
許檸初又把她往浴室裏領，將手上的一大堆東西往架子上擱：“衣服是我的，其他是新的, 你先洗澡。”
張橙心看了眼，兩件衣物疊的平平整整, 毛巾吊著吊牌，組合裝沐浴露洗發水包裝還沒拆。
就是……感覺少了什麽。
許檸初又一手取下花灑，打開開關給她示範：“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
張橙心點頭：“嗯。”
“好。”許檸初調到合適的，用手試了一下水溫，又把花灑放回原處，接著轉身出去，“有事叫我。”
張橙心也確實該洗個澡了，渾身濕漉漉的，她低下頭，伸手扯了下繃身上的濕褲子，電光火石之間，終於想到少了什麽！一楞，連忙轉頭：“誒——”
“哐——”
浴室門已經被關上了。
張橙心：“……”
少了……內褲啊。
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內褲啊！！！！！
但許檸初又不是女的，許檸初怎麽可能有新內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叫人怎麽開得了口……不如鯊了她。
“……”
算了，先洗澡。
洗到一半。
浴室門突然開了條小縫，長虹玻璃門後映出一道頎長的側影，接著，一個購物袋被遞進來，擱到了門邊洗漱臺上。
等門輕輕被關上，張橙心走過去，拿起來一看。
樓下超市的購物袋，打開，一盒新內褲。
雖然被大雨淋濕，但心裏暖暖的。
因為有一個人，體貼又周到。
-
許檸初從外面回來，送完貼身衣物，拎著衣服和毛巾去了主臥衛生間。
迅速沖完澡，又收拾起了他和張橙心丟客t廳的書包。
兩人書包都打濕了。
許檸初將兩個書包裏的書取出來，還好沒被泡壞，只邊角有些濕軟，微微卷起，於是一一攤桌上晾開。
他又要將自己書包丟進洗衣機，看到張橙心的書包。
粉色的，掛著些花裏胡哨的徽章和娃娃，可可愛愛的小玩意兒，跟她的人一樣。
最引人註目的是一個金發炸毛丸子頭棉花娃娃，張橙心還給娃娃畫了腮紅，別了小發卡，就是淋了雨，腮紅被暈畫，發卡也歪了，慘兮兮的。
許檸初不自覺微微彎起眼，目光柔和的不得了，伸手捏了捏棉花娃娃的可愛臉頰。
接著，他就將張橙心書包上的掛件一個個小心翼翼卸了下來，又抖摟了幾下，仔仔細細檢查過沒有東西了，跟他的書包一起放進了洗衣機。
關上洗衣機門，加好洗衣液，按下啟動鍵，洗衣機轉動，黑色書包和粉色書包卷在一起。
許檸初又去處理張橙心的小玩意兒們，徽章擦幹凈整整齊齊擺進收納盒，至於棉花娃娃，許檸初將小發卡取下擦幹包進餐巾紙裏，又拿著娃娃走去陽臺洗衣臺。
沖水，打肥皂，娃娃吐出泡泡。
他想做的太多了。
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養育照顧，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
可能是本能。
一見到她，他一整個人，就止不住柔軟了起來。
許檸初站在洗衣臺前，手指細細揉搓著棉花娃娃的臉蛋，正出著神，忽然聽到開門聲。
他轉頭。
姥姥挎著菜籃子從玄關出現，看到他：“回來啦，晚上喝排骨藕湯。”
-
張橙心洗完澡，換上幹凈的衣服，站在洗漱臺前照鏡子。
許檸初的衣服太大了，卡其色條紋襯衣，衣擺長長的，袖子也長長的。
張橙心雙手提了提衣服，布料挺括，湊近，還能嗅到熟悉的洗衣液清香，是許檸初的味道。
許檸初買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好像都是一樣的，她剛剛用過的就是，跟許檸初身上的一樣。
她對他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
張橙心覺得心情還不錯，隨手撥了撥濕漉漉的頭發，又彎腰挽了挽長長的褲腿，開門出去。
一開門，就見到陽臺上掛著她的棉花娃娃，兩條短乎乎的小腿夾在晾衣架上，倒掛著，圓圓的臉蛋上洋溢著可愛的微笑，金色的頭發火焰般垂下來。
一旁，還晾著一粉一黑兩只書包。
向右，墨黑茶幾上，放著她壞掉的粉色蕾絲花邊小傘，好像被洗過，幹幹凈凈。
忽然闖進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傘拿起湊近手機。
許檸初微濕著頭發，容顏如畫，穿著淺藍睡衣，映著冷白的皮膚，鎖骨若隱若現，更顯溫潤柔和，慵懶靠在沙發上，淡淡看著手機拍照識圖裏的粉色蕾絲花邊小傘。
聽到動靜，許檸初擡起眸。
張橙心站在浴室門口，穿著拖鞋，腳踝光裸，他的衣服都太長了，不得不卷起褲腳和袖口，被她這樣穿著，不知怎的，莫名可愛，襯衣領口映出一段細白的脖頸，黑長發濕漉漉地披散著，少女嘴唇微粉，眼睛明明亮亮。
張橙心正要朝沙發走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呼喊。
“哎喲！你這孩子，頭發怎麽沒擦幹！等下該感冒了！”
許檸初外婆端著兩碗雞蛋姜湯從廚房出來，帶著她，笑著往沙發方向走：“來，喝了驅寒。”
等把兩碗湯擱茶幾上，外婆又趕許檸初：“快快，去我房裏把吹風機拿來。”
許檸初剛端起湯要喝，又放下，笑著起身。
外婆接著招待她：“坐下，快喝。”
張橙心只能乖乖聽話，坐下端起碗，抿著熱氣騰騰的雞蛋姜湯，偷偷掀起眼去看許檸初往房間走的背影。
老一輩的人總是空不住，外婆知道她洗過澡，又去浴室，抱出來一堆她的臟衣服，往陽臺走：“正好，我要洗他衣服，幫你一塊兒洗了。”
張橙心連忙上前阻攔：“別別，姥姥你給我就好了，我裝著回去洗。”
外婆自然不幹，笑著別過手：“你別不好意思，我就往洗衣機一丟，順手的事。”
“這多麻煩啊。”張橙心試圖勸阻，“衣服一時半會也幹不了，還得你忙活來忙活去。”
“不麻煩不麻煩！”外婆熱情，“你許阿姨買了個烘幹機，我都沒舍得用，正好今兒給你把衣服洗了烘了，你再舒舒服服穿上，省得你還要穿他這一身醜衣服回去。”
“……”張橙心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什麽理由，只能跟著外婆往陽臺走。
外婆將她的臟衣服連同許檸初的堆到臺子上，打開水龍頭，一件件簡單盥洗，垂著蒼老的眸子，細說往事：“記不記得小時候，有回你跟他放學回來，玩水弄濕了衣裳，不敢回去，怕你姥姥罵，還是來我家，我幫你洗頭洗澡……你們今天放學又玩水了？”
“……”張橙心跟著幫忙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心想，差不多。
很快。
窗外下著大雨，洗衣機運轉，外婆在廚房焯排骨，張橙心坐沙發上喝著雞蛋姜湯，許檸初拿著毯子和吹風機出來。
許檸初將吹風機插上電，站沙發邊上，看向她：“來，我幫你吹頭發。”
張橙心抱著碗，楞了兩秒，乖乖挪過去。
許檸初將米色流蘇毯子披到她身上，蓋住腳踝。
吹風機打開，呼呼的暖風在她耳邊流轉，許檸初細長的手指輕輕撥著她的長發，不經意觸碰到她的頭皮。
洗發水的馨香中，張橙心垂著眸，想到從前。
小學，趴課桌上午睡起來，頭發總是會亂。
她臭美，扯下小橡皮筋，自己又不會紮，任性地遞給許檸初：“檸檸，幫我紮頭發。”
小許檸初捏著她圓圓的粉色發圈，楞住：“我不會。”
“這都不會，”她說，“我爸爸都會！”
“……”小許檸初沒法，只能湊近，試著幫女孩子紮頭發。
旁人下手總沒個輕重，更何況是第一次的許檸初，她皺眉喊：“好痛！”
“好好好，我輕點。”小許檸初立馬就慌了，蹙著清秀的眉眼，小手緊張得出汗，一下下，輕輕地，小心翼翼，攏著她的頭發，手指不經意觸到她的頭皮。
就像現在。
似在撩撥著人的心弦。
可能是太安靜。
許檸初出聲：“書包幫你洗了。”
“嗯。”張橙心點頭，又擡頭看向陽臺，“娃娃你也幫我洗了？”
“嗯。”
“你手洗的？”張橙心笑著，故意問。
“……”許檸初默了一會兒，“洗衣機。”
“哦？”張橙心揚眉，轉頭看向許檸初。
許檸初神色不動：“怎麽了？”
張橙心眼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你家洗衣機質量還挺好，毛居然沒給洗禿。”
“……”許檸初，“嗯。”
“不過我看你家洗衣機質量也不怎麽好。”張橙心又撩起眼。
許檸初：“？”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