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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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重返
十月的第一場秋雨落下, 冷空氣來襲，早起變得更加困難。
張橙心拖著步子晃晃悠悠飄進教室時，教室裏只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一些補作業, 一些吃早餐，許檸初還沒來，顧茜和姚三思正在小學雞互啄。
顧茜斜坐撐臉生無可戀：“食堂早餐好難吃啊。”
姚三思掏出許檸初桌子裏的茉莉花茶往杯子裏倒入致死率：“誰說不是呢, 我昨兒千辛萬苦排隊搶了碗三鮮面, 沒煮熟不說, 還有鋼絲球……”
顧茜打了個哈欠：“起不來, 真起不來，早起十分鐘，去買飯，我靈魂裏所有美好的品質都會喪失掉……”
“你是仙女啊？”姚三思笑, “吃點五谷就不美好了？”
“對, 我是仙女。”顧茜眼睛迷迷蒙蒙，困的像下一秒就要睡過去，說胡話，“明天要不要幫仙女帶早餐, 說。”
“你要吃什麽？”姚三思擡眼問。
“餛飩吧, 校門口推小車賣那個。”顧茜十分精通, “再來根油條，泡餛飩，別提多美了。”
“得，我得起五更去給你買。”姚三思笑。
顧茜哪裏沒聽出諷刺意味, 挑眉：“怎麽，不樂意啊？”
“倒也不是。”姚三思說, “餛飩湯多，帶教室來都得灑了。”
顧茜：“那你走慢點，鍛煉一下身體平衡。”
姚三思：“……”
“熱幹面帶來都坨了，報吃。”顧茜嫌棄，又說，“要不你多帶幾份，咱四個輪換，鮮奶茶怎麽還沒來啊，問問橙子要吃啥。”
“人橙子肯定比你懂事多了。”姚三思說，“橙子你要吃什麽？”
張橙心剛松松垮垮背著書包坐位置上閉眼醒了會兒神，就被拖進論戰，下意識答：“空心粉。”
顧茜：“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校門口推小車就是墜香的！”
空心粉跟餛飩是一個小攤上賣的。
姚三思：“……”
這位更是重量級了，空心粉也是一大碗湯就不說了，餛飩至少熟得快，空心粉煮著老費勁了得等好半天。
哦，忘了，這兩姑娘是一路人。
張橙心惺忪著眼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拿出冷硬的吐司，腦子裏還心心念念著空心粉，剛剛過馬路匆匆路過，小攤上圍了一圈人，真香啊……紫菜蝦皮蔥花。
嗚，她是不是睡著了，要不然，那香味怎麽又飄到了眼前……
張橙心猛然睜開眼。
“磕——”一碗紫菜蝦皮蔥花空心粉放到了她面前。
“趁熱吃。”少年聲音清澈如山泉。
視線往上。
許檸初背著書包，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黑發覆著晨間的瑩光，眉眼如畫，笑容幹凈。
窗外高聳的青松有鳥叫，張橙心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許檸初不止帶了一碗，雙手幾乎提滿了。
顧茜在看到擱桌上的空心粉時：“謝謝謝謝謝謝謝！”又朝姚三思得意揚腦袋：“看吧！”
姚三思：“……”
姚三思起身讓許檸初進去，笑嘿嘿望著許檸初手上的早餐，滿眼期待：“二柱，我的呢？”
“……”許檸初無語了一陣，進去坐下冷冷問，“你沒吃啊？”
說的不是他沒吃，而是他連早起都辦不到，嘲諷拉滿。
大壯委屈：“不是所有人都能兩點睡五點起還有精力帶早餐的OK？”
同是卷王。
某些人的作息，恐怖如斯。
“……”許檸初默了兩秒，把空心粉給姚三思，一小碗豆皮留給自己，“下自習去食堂幫我帶碗粥。”
男生吃的多。
許檸初又去給張橙心倒水，一堆人把杯子遞過去，挽了一手。
等許檸初回來，把倒滿的水杯放張橙心桌上，張橙心吸溜著空心粉，又擡起眼來看他，說：“伸手。”
“啊？”
許檸初眉一揚，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伸出手心。
比她大很多的手，修長的五指，由於過於白皙，被水杯燙的微微發紅的手心。
竟有些可愛。
張橙心笑嘻嘻看著他，往他手心貼了一張便利貼。
許檸初垂眸一看，耳根立馬紅了，忙不疊手一藏轉身回座位上。
張橙心樂的不行，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姚三思聞著動靜就來了，又見許檸初眼神躲躲閃閃，右手藏在身後，這哪行啊，立馬就奔走在了吃瓜第一線。
“你幹啥了？”
“張橙心在笑啥？”
“二柱你說句話呀！”
許檸初臉色冷的要命，低聲威脅：“空心粉還吃不吃了？”
也就姚三思不怕死，攤手無所謂：“吃完了。”
許檸初：“……”
無語到家了。
許檸初不欲再理，進去坐下。
姚三思眼尖，立馬就看到是一張黃色便利貼：“快看看快看看！你家張橙心給你寫的什麽情書！”
許檸初皺眉冷聲辯駁：“不是情書。”
“不是情書藏這麽t嚴實！”姚三思纏過來要去搶，“快看看快看看！”
“姚三思。”
“看一眼看一眼！”
“……”
“真的你小子就招了吧。”
“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權。”
“不能。”
“……”
經過多輪搶奪和躲避。
許檸初本來有一百種辦法不讓姚三思看到，但實在不想把便利貼弄破弄皺，一直平平整整貼在手心，手指都舍不得攏一下，無奈，貼書上。
姚三思勝利。
姚三思賊浮誇，雙手捧起書，觀摩一般腦袋湊上去，看清了便利貼上的那幾個字，又忍俊不禁用充滿感情的聲音念出來。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顧茜剛連湯帶空心粉一勺子送嘴裏，差點嗆到。
姚三思放下書，欠的要命：“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顧茜笑得要死，跟風覆制：“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然後一大早，許檸初耳邊一直在循環播放。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
麻了。
張橙心吃完熱氣騰騰的空心粉，又用暖呼呼的水杯窩著手，安安心心早讀。
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早起上學的一天也是幸福的。
所以她和許檸初先絕交一陣子大概就是這樣，她上學放學可以不用再等許檸初，來去自如，許檸初偶爾能在電梯間碰到她，放學會等她寫完題一起走，會幫她帶飯倒水。
很少說話，默契十足。
田螺姑娘，她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能做的遠不止這些。
許田螺趁著下早自習的時間，從姚三思收的數學作業裏，抽出了張橙心的習題集，一面面仔細翻看，跟著在紙上記錄錯題和錯點。
姚三思看了：“怎麽，當田螺姑娘當上癮了？”
許檸初埋頭幹活，只低低應了聲：“嗯。”
田螺姑娘都當不了，算什麽青梅竹馬。
姚三思搖頭。
自習課時。
許檸初又將一張張寫著詳細解題步驟的草稿紙遞給姚三思，姚三思傳給張橙心。
張橙心收到後，有時是五分鐘，有時是十分鐘，有時是半小時，等忙完手頭上的題，才打開紙條，批閱奏折般，寫出疑問，通過姚三思傳來傳去，得到許檸初的全部解答後，回上一張便利貼——“謝謝。”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姚三思忍不住問：“你幹嘛不當面給她講啊？”
許檸初：“我們暫時絕交了，不合適。”
“？？？”姚三思滿頭問號，“絕交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許檸初：“……”
許檸初倒是想當面講，只是張橙心厲害的很。
不主動來問他不說。
下課也一個勁在那寫題，走火入魔一樣，插都插不進去空給她講。
一放學寫完題又背書包走人了，趕都還來不及。
自從沈迷學習後，手機也不怎麽玩了，有次周一發的微信到周末才回，是真的狠。
雖然現在這樣零零散散講也不是辦法，但總比沒有好，先這麽著吧。
姚三思看著一張張Q&A過程堪比1+1=2的草稿紙，真不知張橙心基礎怎麽會這麽差，更不知許檸初怎麽有耐心教下去的，無比震驚：“不是，你真打算教會她啊？”
沒說的話是，照這樣下去，不得累死，你自個還天天熬著學呢，又拖著一個。
許檸初當時正垂眸劃拉語文作業，神色淡淡的，或許詩興大發，或許真有所感，隨口說出了一句在後來許多年看來都讓姚三思覺得無比敬畏的一句話：“高高瞻仰的是星，為人引路的才是火。”
我不願高高在上，只願為你抱薪明火。
姚三思沒話說了，繼續埋頭寫作業。
得，許先生高義。
普羅米修斯下凡普度眾生來了。
只不過，眾生從來只有張橙心一個人。
-
很快期中考試。
第一天下午數學考完，張橙心垂頭喪氣從考場出來，拎著的書包帶子拖到地上，書包上金色的棉花娃娃也垂頭喪氣。
她考砸了。
她已經很盡力在寫了，但最後兩道大題還是沒寫完，主要是因為不會，前面選擇和填空也有好幾個蒙的。
她已經很努力了。
成績出來那天，是周六，要上學。
哀鴻遍野。
本次教改聯盟題目往死難的出，分數普遍偏低。
尤其數學，一個班及格的都少。
但也有例外，比如許檸初。
許檸初數學依舊滿分，雖然沒有進步，但由於大家分數普遍下降，反而拉開了差距，總分比詹韞姝高出不少，斷層第一。
英語能考145+的比比皆是，但數學能穩定150的只有許檸初一個。
放學時，外面大雨傾盆，天陰沈的像要塌下來。
張橙心站在階上，背著書包，拿著傘，許檸初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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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橙心拖著步子晃晃悠悠飄進教室時，教室裏只有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一些補作業, 一些吃早餐，許檸初還沒來，顧茜和姚三思正在小學雞互啄。
顧茜斜坐撐臉生無可戀：“食堂早餐好難吃啊。”
姚三思掏出許檸初桌子裏的茉莉花茶往杯子裏倒入致死率：“誰說不是呢, 我昨兒千辛萬苦排隊搶了碗三鮮面, 沒煮熟不說, 還有鋼絲球……”
顧茜打了個哈欠：“起不來, 真起不來，早起十分鐘，去買飯，我靈魂裏所有美好的品質都會喪失掉……”
“你是仙女啊？”姚三思笑, “吃點五谷就不美好了？”
“對, 我是仙女。”顧茜眼睛迷迷蒙蒙，困的像下一秒就要睡過去，說胡話，“明天要不要幫仙女帶早餐, 說。”
“你要吃什麽？”姚三思擡眼問。
“餛飩吧, 校門口推小車賣那個。”顧茜十分精通, “再來根油條，泡餛飩，別提多美了。”
“得，我得起五更去給你買。”姚三思笑。
顧茜哪裏沒聽出諷刺意味, 挑眉：“怎麽，不樂意啊？”
“倒也不是。”姚三思說, “餛飩湯多，帶教室來都得灑了。”
顧茜：“那你走慢點，鍛煉一下身體平衡。”
姚三思：“……”
“熱幹面帶來都坨了，報吃。”顧茜嫌棄，又說，“要不你多帶幾份，咱四個輪換，鮮奶茶怎麽還沒來啊，問問橙子要吃啥。”
“人橙子肯定比你懂事多了。”姚三思說，“橙子你要吃什麽？”
張橙心剛松松垮垮背著書包坐位置上閉眼醒了會兒神，就被拖進論戰，下意識答：“空心粉。”
顧茜：“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校門口推小車就是墜香的！”
空心粉跟餛飩是一個小攤上賣的。
姚三思：“……”
這位更是重量級了，空心粉也是一大碗湯就不說了，餛飩至少熟得快，空心粉煮著老費勁了得等好半天。
哦，忘了，這兩姑娘是一路人。
張橙心惺忪著眼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拿出冷硬的吐司，腦子裏還心心念念著空心粉，剛剛過馬路匆匆路過，小攤上圍了一圈人，真香啊……紫菜蝦皮蔥花。
嗚，她是不是睡著了，要不然，那香味怎麽又飄到了眼前……
張橙心猛然睜開眼。
“磕——”一碗紫菜蝦皮蔥花空心粉放到了她面前。
“趁熱吃。”少年聲音清澈如山泉。
視線往上。
許檸初背著書包，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黑發覆著晨間的瑩光，眉眼如畫，笑容幹凈。
窗外高聳的青松有鳥叫，張橙心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許檸初不止帶了一碗，雙手幾乎提滿了。
顧茜在看到擱桌上的空心粉時：“謝謝謝謝謝謝謝！”又朝姚三思得意揚腦袋：“看吧！”
姚三思：“……”
姚三思起身讓許檸初進去，笑嘿嘿望著許檸初手上的早餐，滿眼期待：“二柱，我的呢？”
“……”許檸初無語了一陣，進去坐下冷冷問，“你沒吃啊？”
說的不是他沒吃，而是他連早起都辦不到，嘲諷拉滿。
大壯委屈：“不是所有人都能兩點睡五點起還有精力帶早餐的OK？”
同是卷王。
某些人的作息，恐怖如斯。
“……”許檸初默了兩秒，把空心粉給姚三思，一小碗豆皮留給自己，“下自習去食堂幫我帶碗粥。”
男生吃的多。
許檸初又去給張橙心倒水，一堆人把杯子遞過去，挽了一手。
等許檸初回來，把倒滿的水杯放張橙心桌上，張橙心吸溜著空心粉，又擡起眼來看他，說：“伸手。”
“啊？”
許檸初眉一揚，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伸出手心。
比她大很多的手，修長的五指，由於過於白皙，被水杯燙的微微發紅的手心。
竟有些可愛。
張橙心笑嘻嘻看著他，往他手心貼了一張便利貼。
許檸初垂眸一看，耳根立馬紅了，忙不疊手一藏轉身回座位上。
張橙心樂的不行，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姚三思聞著動靜就來了，又見許檸初眼神躲躲閃閃，右手藏在身後，這哪行啊，立馬就奔走在了吃瓜第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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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檸初臉色冷的要命，低聲威脅：“空心粉還吃不吃了？”
也就姚三思不怕死，攤手無所謂：“吃完了。”
許檸初：“……”
無語到家了。
許檸初不欲再理，進去坐下。
姚三思眼尖，立馬就看到是一張黃色便利貼：“快看看快看看！你家張橙心給你寫的什麽情書！”
許檸初皺眉冷聲辯駁：“不是情書。”
“不是情書藏這麽t嚴實！”姚三思纏過來要去搶，“快看看快看看！”
“姚三思。”
“看一眼看一眼！”
“……”
“真的你小子就招了吧。”
“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權。”
“不能。”
“……”
經過多輪搶奪和躲避。
許檸初本來有一百種辦法不讓姚三思看到，但實在不想把便利貼弄破弄皺，一直平平整整貼在手心，手指都舍不得攏一下，無奈，貼書上。
姚三思勝利。
姚三思賊浮誇，雙手捧起書，觀摩一般腦袋湊上去，看清了便利貼上的那幾個字，又忍俊不禁用充滿感情的聲音念出來。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顧茜剛連湯帶空心粉一勺子送嘴裏，差點嗆到。
姚三思放下書，欠的要命：“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顧茜笑得要死，跟風覆制：“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然後一大早，許檸初耳邊一直在循環播放。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謝謝你的早餐，田螺姑娘！”
“……”
麻了。
張橙心吃完熱氣騰騰的空心粉，又用暖呼呼的水杯窩著手，安安心心早讀。
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早起上學的一天也是幸福的。
所以她和許檸初先絕交一陣子大概就是這樣，她上學放學可以不用再等許檸初，來去自如，許檸初偶爾能在電梯間碰到她，放學會等她寫完題一起走，會幫她帶飯倒水。
很少說話，默契十足。
田螺姑娘，她的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能做的遠不止這些。
許田螺趁著下早自習的時間，從姚三思收的數學作業裏，抽出了張橙心的習題集，一面面仔細翻看，跟著在紙上記錄錯題和錯點。
姚三思看了：“怎麽，當田螺姑娘當上癮了？”
許檸初埋頭幹活，只低低應了聲：“嗯。”
田螺姑娘都當不了，算什麽青梅竹馬。
姚三思搖頭。
自習課時。
許檸初又將一張張寫著詳細解題步驟的草稿紙遞給姚三思，姚三思傳給張橙心。
張橙心收到後，有時是五分鐘，有時是十分鐘，有時是半小時，等忙完手頭上的題，才打開紙條，批閱奏折般，寫出疑問，通過姚三思傳來傳去，得到許檸初的全部解答後，回上一張便利貼——“謝謝。”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姚三思忍不住問：“你幹嘛不當面給她講啊？”
許檸初：“我們暫時絕交了，不合適。”
“？？？”姚三思滿頭問號，“絕交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許檸初：“……”
許檸初倒是想當面講，只是張橙心厲害的很。
不主動來問他不說。
下課也一個勁在那寫題，走火入魔一樣，插都插不進去空給她講。
一放學寫完題又背書包走人了，趕都還來不及。
自從沈迷學習後，手機也不怎麽玩了，有次周一發的微信到周末才回，是真的狠。
雖然現在這樣零零散散講也不是辦法，但總比沒有好，先這麽著吧。
姚三思看著一張張Q&A過程堪比1+1=2的草稿紙，真不知張橙心基礎怎麽會這麽差，更不知許檸初怎麽有耐心教下去的，無比震驚：“不是，你真打算教會她啊？”
沒說的話是，照這樣下去，不得累死，你自個還天天熬著學呢，又拖著一個。
許檸初當時正垂眸劃拉語文作業，神色淡淡的，或許詩興大發，或許真有所感，隨口說出了一句在後來許多年看來都讓姚三思覺得無比敬畏的一句話：“高高瞻仰的是星，為人引路的才是火。”
我不願高高在上，只願為你抱薪明火。
姚三思沒話說了，繼續埋頭寫作業。
得，許先生高義。
普羅米修斯下凡普度眾生來了。
只不過，眾生從來只有張橙心一個人。
-
很快期中考試。
第一天下午數學考完，張橙心垂頭喪氣從考場出來，拎著的書包帶子拖到地上，書包上金色的棉花娃娃也垂頭喪氣。
她考砸了。
她已經很盡力在寫了，但最後兩道大題還是沒寫完，主要是因為不會，前面選擇和填空也有好幾個蒙的。
她已經很努力了。
成績出來那天，是周六，要上學。
哀鴻遍野。
本次教改聯盟題目往死難的出，分數普遍偏低。
尤其數學，一個班及格的都少。
但也有例外，比如許檸初。
許檸初數學依舊滿分，雖然沒有進步，但由於大家分數普遍下降，反而拉開了差距，總分比詹韞姝高出不少，斷層第一。
英語能考145+的比比皆是，但數學能穩定150的只有許檸初一個。
放學時，外面大雨傾盆，天陰沈的像要塌下來。
張橙心站在階上，背著書包，拿著傘，許檸初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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