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關燈
小
中
大
夏日重返
出了程許村, 走到大路上，向右是回城裏的路，向左就是月鄉小學。
程佳佳說的沒錯, 月鄉小學對面是有家燒烤店。
可她的記憶也沒錯。
記憶中, 月鄉小學校門正對著的是一大片農田。
春來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夏天能看到有人在田裏插秧，秋風一吹滿田的稻谷便金黃如浪, 冬天下雪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呢, 因為當時班上有一個女同學, 一入夏中午上學就老遲到。
幾次被檢查紀律的數到午休人數不對, 導致班級流動紅旗丟失，一天被老師逮個正著，老師很生氣地問為什麽總遲到，小同學哭著說是因為家裏大人忙著插秧, 每每中午都忘記到點回家做飯, 以至於吃飯特別晚，這才遲到。
進入秋季新學期，班上就有無聊的女生到處傳見到那位同學暑假在地裏摘棉花，渾身臟兮兮的, 讓大家不要跟那位同學玩, 班上男生女生議論紛紛, 讓本就有著那個年紀敏感自卑的女孩雪上加霜。
當時那位同學坐許檸初前桌，經常會找許檸初借筆記問題目，許檸初不以為然，照舊借人筆記給人說題, 甚至見那位同學獨來獨往，體育課還主動邀人來跟他們一起玩。
她當時屬於中立, 不去隨眾孤立人家，但也不會主動做什麽。
她在沙地上跳著房子，看著那位小同學跑去體育器材室還球的興奮背影，問許檸初為什麽，許檸初在一旁拿著樹枝畫畫說：“徐聞慧成績很好，幫家裏摘棉花是好事，我總覺得好人不該這樣被對待。”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認識到，許檸初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理性。
真正建立起革命友誼是在一個星期後。
那天她們一起掃女廁所，帶頭孤立的女生沒完沒了，竟然故意潑水害徐聞慧滑倒。
她當時在掃裏面隔間，處於視野盲區，聽到那幫女生一陣鬼笑，連忙跑出去看，結果一腳踏下去，就滑了一跤，衣服都濕了。
雖然天氣很熱，還在穿短袖，但地板很硬，屁股很痛，廁所又臭臭的，跟好端端走路邊被狗咬了一樣，任誰心情都不會好，她簡直火冒三丈。
她忍著火氣，起來去扶徐聞慧，結果又聽到那幾個女生在外面大聲議論。
“你們知不知道棉花裏面有蟲啊，就那種肉色的，還會扭來扭去。”
“咦，那她用手摘棉花不是……啊好惡心啊！”
“哈哈哈她這種惡心的女的就該待在裏面，裏面臭死了。”
她氣的想殺人，徐聞慧拉了拉她衣服但拉不住。
她提著掃把沖出去，一把拎起那人領子。
“你才惡心你全家都惡心你家戶口本上就沒一個好東西！沒文化真可怕！不知道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棉花做的吧，每一根線都被蟲子爬過，嫌惡心你有本事別穿啊！”
“一天天的就知道背後嚼人舌根，我們村老太太見了都要啐你兩口痰，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汙染土地，真不知道你讀的什麽書。”
接著轉身把幾個小跟班也罵了一遍。
“還有你！你！你！”
“她是你們爹啊，這麽聽她的！”
“在學校幹這種惡心事，你們娘老子知不知道啊！”
最後把掃把往地上一丟。
“潑那麽多水你們掃啊！都他媽的給老子掃幹凈！別逼我扇你們！”
一群小太妹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火，都被嚇到了。
她直接瀟灑轉身拉著徐聞慧走了。
最後是許檸初領著她和徐聞慧去的老師辦公室。
許檸初常年考第一，深受老師喜愛，背書能力極強，好一頓令人聲淚俱下義憤填膺的鋪陳渲染。
新賬舊賬一起算。
班主任召開了班會，使壞的幾個女生被叫了家長。
徐聞慧跟她成為了好朋友。
她與檸檸所向無敵。
完勝。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歲月如歌。
她可以選擇站出來或不站出來，但有些事不做一定會後悔。而很幸運，她從未後悔，甚至每每想起，可以驕傲一世。
只是當時通信落後，經年日久，小同學也只留下了畢業照上的一個模糊人像。
徐聞慧。
說回農田。
或許她打小走路就不老實，小時候有次放學一不小心撞到小石頭還滑進了溝裏。
躺在軟軟的油菜花上，黃的綠的迷人眼，小蜜蜂嗡嗡嗡縈繞，滿滿都是大自然的感覺，耀眼的白日就在眼前，藍藍的天空像搪瓷盆裏的水。
當時程佳佳還沒上初中，要不是程佳佳說她破壞莊稼，許檸初下坡來拉她起來，她還真不想起來了，就在那兒躺到天黑。
她腳扭了，許檸初和程佳佳一人攙著她一只胳膊，小小的三個人啊，背著小書包，磕磕絆絆回去。
就這麽磕磕絆絆走到如今。
眼前就是月鄉小學了，重建的教學樓堅固，以前的沙地已經鋪上了彩磚和塑膠跑道，大門和圍欄嶄新，將長大的他們攔在外面。
對面，舊日的農田已經建起了一排商鋪，給附近的居民帶來便利，在一堆文具店糧油行早餐鋪中間夾著一家徐記燒烤。
招牌上已經亮起了土味七彩燈帶，老板工字背心站燒烤架前煙熏火燎，折疊板桌大紅塑料椅。
昏晝晝的天掛著一輪圓月，像旺旺雪餅。
桂花香膩膩的，近中秋。
許檸初是有潔癖，不是有少爺架子，將桌子椅子全部擦了幾遍就讓她們坐下了。
桌上就有塑封菜單和點菜本，程佳佳讓她點，許檸初也讓她點。
三人都吃過飯，張橙心就淺點了烤魷魚烤肉串烤火腿腸烤面筋烤金針菇烤土豆烤茄子烤青椒烤韭菜……反正一大堆！
程佳佳看了嫌太素，又加了烤生蠔和烤蝦。
半個小時後，程佳佳後悔了。
因為，許檸初繼表演完剝螃蟹後，開始剝蝦……
一大桌子現成的烤串都吃不完，許檸初也不動筷子，就在那剝蝦……
別的不知道，她這個小表妹她還是清楚的，張橙心從小就愛吃蝦啊蟹啊之類的海鮮。
甚至張橙心看著最後一串烤魷魚，就點了十五塊錢三串，一人一串的，許檸初直接把不銹鋼盤子一推：“你吃。”
張橙心當然是一頓誇就美滋滋笑納了。
程佳佳：“……”
真的，兄弟，夠了。
燒烤是你的謊言，趁機表現才是真的。
程佳佳最後忍不住打趣張橙心：“感覺許檸初好像你的仆人啊~”
張橙心作勢要端走程佳佳面前剝好的蝦：“那你別吃許檸初剝的蝦！”
程佳佳：“……”
是的，雖然她也吃了許檸初剝的蝦。
但是，吃也堵不住她的嘴，該說還是要說的。
程佳佳揚眼幽幽轉向許檸初：“你還挺護著他的。”
許檸初靜靜坐對面，散散靠椅子上喝著礦泉水，背後昏黃的燈光落不到他臉上，旁人也無從知曉他的神色。漆黑的發襯著冷白皮，在夜色裏只讓人覺得清寂無邊。
張橙心也得意地看向許檸初，笑容明媚：“當然護著他啊！他又擦桌子又剝蝦的，哪像你，吃了什麽也不幹！”
許檸初聽了，微微偏過頭，去看張橙心，側臉終於染上燈火，微微彎著眼，漆黑的眸子也似一瞬間被點上光亮，蘊藏著一整個宇宙的奧秘。
少年的愛意不為人知，只是不由想著，一輩子也願意。
程佳佳看透了，“嘖”了兩聲：“吃我的還說我什麽也不幹。”
接著程佳佳就朝燒烤架旁的老板招了下手：“老板，結賬！”
老板朝他們這邊看了眼，朝店裏喊：“聞慧，出來把這桌帳結了！”
“？！”
聽到這名字，張橙心就是一驚。
轉頭去看許檸初，許檸初卻沒什麽反應，神情淡漠的很。
很快就見店裏出來個跟他們年齡相仿的女生，臉蛋俏生生的，bm上衣鯊魚夾，闊腿長褲人字拖，幹練又利落。
女生並沒有看他們，從桌上拿起點菜單，三下五除二就算好了帳：“一共168，微信還是支付寶？”
張橙心一直看著她，直到她擡起眼的那一瞬。
“徐聞慧？”
徐聞慧神情一楞，定定看了幾秒張橙心，又註意到了一旁的許檸初。
許檸初對她微笑，徐聞慧終於眸光一亮，視線轉向張橙心：“張橙心！”
徐聞慧不光給她們打了八折，還跟張橙心加上了微信，總算了卻一樁憾事。
本來許檸初已經掃上了付款碼，被程佳佳一把子按下：“要讓我媽知道是你倆結的賬，得把我頭擰下來！”
回去的路上，空氣有t點冷。
張橙心穿著短袖，冷的搓了搓胳膊。
許檸初又將拎手上的襯衫遞過去，聲音淡淡：“穿上。”
程佳佳在一旁看著：嘖。
你小子就心機吧，這襯衫就沒怎麽見你穿過，剝螃蟹的時候就脫下拎手上了，搞不好就是知道晚上冷特意帶的……
許檸初送她們到院門口，張橙心和程佳佳一起進屋。
張橙心本來是要在外婆家睡的，張越吃完晚飯開車回去了，她正好跟程麗睡一張床。
但中午聽程麗說，英語試卷已經全部改完了，各科成績應該也差不多了，月考成績這一兩天就能出來。
“……”
她真的不想大半夜考試成績出來，她又正好跟她家程老師躺一個被窩裏，好不容易放個假就想著好好睡個覺，還要被迫徹夜暢談，談人生談理想，接受教育的洗禮。
所以她晚飯就跟二舅媽說晚上來她家跟程佳佳一起睡。
睡衣什麽的穿程佳佳的就完了，毛巾牙刷也有新的。
總算洗漱完。
張橙心上床蓋上被子關了燈。
程佳佳轉了個身，又轉了個身，輾轉反側，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你跟許檸初是不是在偷偷談戀愛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出了程許村, 走到大路上，向右是回城裏的路，向左就是月鄉小學。
程佳佳說的沒錯, 月鄉小學對面是有家燒烤店。
可她的記憶也沒錯。
記憶中, 月鄉小學校門正對著的是一大片農田。
春來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夏天能看到有人在田裏插秧，秋風一吹滿田的稻谷便金黃如浪, 冬天下雪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呢, 因為當時班上有一個女同學, 一入夏中午上學就老遲到。
幾次被檢查紀律的數到午休人數不對, 導致班級流動紅旗丟失，一天被老師逮個正著，老師很生氣地問為什麽總遲到，小同學哭著說是因為家裏大人忙著插秧, 每每中午都忘記到點回家做飯, 以至於吃飯特別晚，這才遲到。
進入秋季新學期，班上就有無聊的女生到處傳見到那位同學暑假在地裏摘棉花，渾身臟兮兮的, 讓大家不要跟那位同學玩, 班上男生女生議論紛紛, 讓本就有著那個年紀敏感自卑的女孩雪上加霜。
當時那位同學坐許檸初前桌，經常會找許檸初借筆記問題目，許檸初不以為然，照舊借人筆記給人說題, 甚至見那位同學獨來獨往，體育課還主動邀人來跟他們一起玩。
她當時屬於中立, 不去隨眾孤立人家，但也不會主動做什麽。
她在沙地上跳著房子，看著那位小同學跑去體育器材室還球的興奮背影，問許檸初為什麽，許檸初在一旁拿著樹枝畫畫說：“徐聞慧成績很好，幫家裏摘棉花是好事，我總覺得好人不該這樣被對待。”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認識到，許檸初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理性。
真正建立起革命友誼是在一個星期後。
那天她們一起掃女廁所，帶頭孤立的女生沒完沒了，竟然故意潑水害徐聞慧滑倒。
她當時在掃裏面隔間，處於視野盲區，聽到那幫女生一陣鬼笑，連忙跑出去看，結果一腳踏下去，就滑了一跤，衣服都濕了。
雖然天氣很熱，還在穿短袖，但地板很硬，屁股很痛，廁所又臭臭的，跟好端端走路邊被狗咬了一樣，任誰心情都不會好，她簡直火冒三丈。
她忍著火氣，起來去扶徐聞慧，結果又聽到那幾個女生在外面大聲議論。
“你們知不知道棉花裏面有蟲啊，就那種肉色的，還會扭來扭去。”
“咦，那她用手摘棉花不是……啊好惡心啊！”
“哈哈哈她這種惡心的女的就該待在裏面，裏面臭死了。”
她氣的想殺人，徐聞慧拉了拉她衣服但拉不住。
她提著掃把沖出去，一把拎起那人領子。
“你才惡心你全家都惡心你家戶口本上就沒一個好東西！沒文化真可怕！不知道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棉花做的吧，每一根線都被蟲子爬過，嫌惡心你有本事別穿啊！”
“一天天的就知道背後嚼人舌根，我們村老太太見了都要啐你兩口痰，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汙染土地，真不知道你讀的什麽書。”
接著轉身把幾個小跟班也罵了一遍。
“還有你！你！你！”
“她是你們爹啊，這麽聽她的！”
“在學校幹這種惡心事，你們娘老子知不知道啊！”
最後把掃把往地上一丟。
“潑那麽多水你們掃啊！都他媽的給老子掃幹凈！別逼我扇你們！”
一群小太妹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火，都被嚇到了。
她直接瀟灑轉身拉著徐聞慧走了。
最後是許檸初領著她和徐聞慧去的老師辦公室。
許檸初常年考第一，深受老師喜愛，背書能力極強，好一頓令人聲淚俱下義憤填膺的鋪陳渲染。
新賬舊賬一起算。
班主任召開了班會，使壞的幾個女生被叫了家長。
徐聞慧跟她成為了好朋友。
她與檸檸所向無敵。
完勝。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歲月如歌。
她可以選擇站出來或不站出來，但有些事不做一定會後悔。而很幸運，她從未後悔，甚至每每想起，可以驕傲一世。
只是當時通信落後，經年日久，小同學也只留下了畢業照上的一個模糊人像。
徐聞慧。
說回農田。
或許她打小走路就不老實，小時候有次放學一不小心撞到小石頭還滑進了溝裏。
躺在軟軟的油菜花上，黃的綠的迷人眼，小蜜蜂嗡嗡嗡縈繞，滿滿都是大自然的感覺，耀眼的白日就在眼前，藍藍的天空像搪瓷盆裏的水。
當時程佳佳還沒上初中，要不是程佳佳說她破壞莊稼，許檸初下坡來拉她起來，她還真不想起來了，就在那兒躺到天黑。
她腳扭了，許檸初和程佳佳一人攙著她一只胳膊，小小的三個人啊，背著小書包，磕磕絆絆回去。
就這麽磕磕絆絆走到如今。
眼前就是月鄉小學了，重建的教學樓堅固，以前的沙地已經鋪上了彩磚和塑膠跑道，大門和圍欄嶄新，將長大的他們攔在外面。
對面，舊日的農田已經建起了一排商鋪，給附近的居民帶來便利，在一堆文具店糧油行早餐鋪中間夾著一家徐記燒烤。
招牌上已經亮起了土味七彩燈帶，老板工字背心站燒烤架前煙熏火燎，折疊板桌大紅塑料椅。
昏晝晝的天掛著一輪圓月，像旺旺雪餅。
桂花香膩膩的，近中秋。
許檸初是有潔癖，不是有少爺架子，將桌子椅子全部擦了幾遍就讓她們坐下了。
桌上就有塑封菜單和點菜本，程佳佳讓她點，許檸初也讓她點。
三人都吃過飯，張橙心就淺點了烤魷魚烤肉串烤火腿腸烤面筋烤金針菇烤土豆烤茄子烤青椒烤韭菜……反正一大堆！
程佳佳看了嫌太素，又加了烤生蠔和烤蝦。
半個小時後，程佳佳後悔了。
因為，許檸初繼表演完剝螃蟹後，開始剝蝦……
一大桌子現成的烤串都吃不完，許檸初也不動筷子，就在那剝蝦……
別的不知道，她這個小表妹她還是清楚的，張橙心從小就愛吃蝦啊蟹啊之類的海鮮。
甚至張橙心看著最後一串烤魷魚，就點了十五塊錢三串，一人一串的，許檸初直接把不銹鋼盤子一推：“你吃。”
張橙心當然是一頓誇就美滋滋笑納了。
程佳佳：“……”
真的，兄弟，夠了。
燒烤是你的謊言，趁機表現才是真的。
程佳佳最後忍不住打趣張橙心：“感覺許檸初好像你的仆人啊~”
張橙心作勢要端走程佳佳面前剝好的蝦：“那你別吃許檸初剝的蝦！”
程佳佳：“……”
是的，雖然她也吃了許檸初剝的蝦。
但是，吃也堵不住她的嘴，該說還是要說的。
程佳佳揚眼幽幽轉向許檸初：“你還挺護著他的。”
許檸初靜靜坐對面，散散靠椅子上喝著礦泉水，背後昏黃的燈光落不到他臉上，旁人也無從知曉他的神色。漆黑的發襯著冷白皮，在夜色裏只讓人覺得清寂無邊。
張橙心也得意地看向許檸初，笑容明媚：“當然護著他啊！他又擦桌子又剝蝦的，哪像你，吃了什麽也不幹！”
許檸初聽了，微微偏過頭，去看張橙心，側臉終於染上燈火，微微彎著眼，漆黑的眸子也似一瞬間被點上光亮，蘊藏著一整個宇宙的奧秘。
少年的愛意不為人知，只是不由想著，一輩子也願意。
程佳佳看透了，“嘖”了兩聲：“吃我的還說我什麽也不幹。”
接著程佳佳就朝燒烤架旁的老板招了下手：“老板，結賬！”
老板朝他們這邊看了眼，朝店裏喊：“聞慧，出來把這桌帳結了！”
“？！”
聽到這名字，張橙心就是一驚。
轉頭去看許檸初，許檸初卻沒什麽反應，神情淡漠的很。
很快就見店裏出來個跟他們年齡相仿的女生，臉蛋俏生生的，bm上衣鯊魚夾，闊腿長褲人字拖，幹練又利落。
女生並沒有看他們，從桌上拿起點菜單，三下五除二就算好了帳：“一共168，微信還是支付寶？”
張橙心一直看著她，直到她擡起眼的那一瞬。
“徐聞慧？”
徐聞慧神情一楞，定定看了幾秒張橙心，又註意到了一旁的許檸初。
許檸初對她微笑，徐聞慧終於眸光一亮，視線轉向張橙心：“張橙心！”
徐聞慧不光給她們打了八折，還跟張橙心加上了微信，總算了卻一樁憾事。
本來許檸初已經掃上了付款碼，被程佳佳一把子按下：“要讓我媽知道是你倆結的賬，得把我頭擰下來！”
回去的路上，空氣有t點冷。
張橙心穿著短袖，冷的搓了搓胳膊。
許檸初又將拎手上的襯衫遞過去，聲音淡淡：“穿上。”
程佳佳在一旁看著：嘖。
你小子就心機吧，這襯衫就沒怎麽見你穿過，剝螃蟹的時候就脫下拎手上了，搞不好就是知道晚上冷特意帶的……
許檸初送她們到院門口，張橙心和程佳佳一起進屋。
張橙心本來是要在外婆家睡的，張越吃完晚飯開車回去了，她正好跟程麗睡一張床。
但中午聽程麗說，英語試卷已經全部改完了，各科成績應該也差不多了，月考成績這一兩天就能出來。
“……”
她真的不想大半夜考試成績出來，她又正好跟她家程老師躺一個被窩裏，好不容易放個假就想著好好睡個覺，還要被迫徹夜暢談，談人生談理想，接受教育的洗禮。
所以她晚飯就跟二舅媽說晚上來她家跟程佳佳一起睡。
睡衣什麽的穿程佳佳的就完了，毛巾牙刷也有新的。
總算洗漱完。
張橙心上床蓋上被子關了燈。
程佳佳轉了個身，又轉了個身，輾轉反側，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問：“你跟許檸初是不是在偷偷談戀愛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