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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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女朋友
“等我……”莫習習楞楞地重覆。
酒吧聲音嘈雜, 她有些不敢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麽。
想再問一遍，周寧軒已經收回視線，低著頭重新玩起了游戲。
卡座另一頭, 一群人興致正濃，搖著骰子比大小, 起哄給輸的人灌酒。
莫習習沈吟兩秒, 選擇在周寧軒旁邊的空位坐下。
周寧軒沒有說話的意思, 她也暫時想不出來要聊什麽，索性幹坐著發呆。
腦子還是懵的。
她攥著手機, 面上鎮定自若, 實際上滿腦子都是——
周寧軒為什麽會玩《仙旅》？
周寧軒為什麽會出現在Z&M的內部慶功宴上？剛才在劇院也是他嗎？
周寧軒是不是說了在等她？
周寧軒真的等的是她嗎？
那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花邊新聞？
周寧軒為什麽這麽奇怪？一會兒像個濫情渣男，一會兒又表現得情深似海, 仿佛等了她很久的模樣？
莫習習怎麽也思索不出答案。
她皺著眉, 遲疑了十來秒，忍不住開口道：“我刷到你在醫院的八卦了。”
“上面說你兩次去三院都是陪某個明星產檢。”
她頓了頓，補充：“就是我們在醫院碰見的那兩次。”
周寧軒擡眼：“你信了？”
莫習習下意識反駁：“當然沒有！”
她楞了下, 意識到自己情緒太激動了，又壓低聲音：“我知道都是狗仔在胡編亂造, 但多的是人拿謠言當真相。”
周寧軒沒說話，眼神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莫習習佯裝沒看見，深吸一口氣, 故作鎮定地繼續：“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澄清。”
周寧軒依舊沈默。
莫習習側過身看著他，跟他對視了幾秒鐘。
周寧軒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盯著她。
莫習習：“……”
她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視線, 正想說“不需要就算了”，卻聽見周寧軒問：“你畢業後準備做什麽？”
她有些懵：“啊？”
我們在聊這個嗎？話題是不是轉得有點快？
莫習習眨了眨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問這個，還是老實答了：“在接洽國內的創作團隊，準備回國開工作室。”
她已經達到畢業標準，最近都是在給導師的項目打下手，順便四處看看，積累素材，尋找想拍的主題。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淡聲問:“不讀博了？”
莫習習點點頭：“這幾年沒有計劃，想先回國試試。”
她的計劃一直都是融會貫通國內和國外影視體系，本來研究生就該回國，後來對拉斐爾教授在媒體實驗室的課題感興趣，才繼續留下來。
周寧軒扯扯唇，似乎是笑了聲。
莫習習聽不太清，她糾結了半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澄清嗎？”
“明明是假的，為什麽要放任這些謠言擴散？”
“葉阿姨她們難道沒意見嗎？”
她頓了頓，腦子裏嗡的一聲，又想到一種可能。
以周寧軒時間管理大師的技法，也不是沒可能在找楊可艾的同時，陪另一個人去產檢。
她怔楞幾秒，咬了咬唇，艱難地開口：“還是說，這不是謠言？你真的要當爸爸了？”
胡思亂想間，她聽見一聲低笑。
周寧軒眉梢微擡：“你這算是興師問罪嗎？”
莫習習一楞：“啊？”
周寧軒輕嘖了聲：“可惜我沒有現在就當爸爸的福氣，能等到你問這麽一句，都算我這五年行善積德。”
莫習習：“？”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楞楞地看著他。
周寧軒眉梢微揚，眼裏噙著清晰可見的笑意：“緋聞我會處理，以後不會再有。”
他頓了下，又笑了聲：“不需要了。”
莫習習更迷茫了。
他到底在說什麽啊？！
她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莫習習懵懵地看著周寧軒，想讓他說清楚一點。
又有點不想問。
周寧軒已經重新玩起了游戲，嘴角噙著一抹笑，整個人好像都放松了下來，顯然心情極好。
莫習習怔楞一瞬，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兩人分別以來，周寧軒第一次表現得這麽開心。
她之前刷到過很多次周寧軒的新聞，有時會附上照片。
無論是偷拍還是正規的新聞報道，周寧軒都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冷淡又疏離。
要不是報道裏那些極盡誇張之能事的文字渲染，她有時都覺得周寧軒是在敷衍社交。
後來幾年，莫習習在一些社交場合也遇見過幾次周寧軒。
他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太好，壓抑又克制。
一次是家族合作夥伴的游輪婚宴，有人找他敬酒，他微微擡眼，視線落在遠處，連敷衍都懶得，轉而點了根煙。
莫習習識趣地沒有湊過去，一整場宴會下來，都在刻意回避與他的接觸。
偶爾瞥見他一個人站在旋轉樓梯的一側，望著海岸燈火發呆。
舞臺上，吉他手自彈自唱著《Mondo Bongo》，嗓音低啞，緩慢又慵懶。
莫習習從回憶中抽離，看著身旁人明顯上揚的唇角，有些舍不得打斷。
打破沈默的是韓亦可那一串嬌俏又刻意的笑聲。
“學長你要幫我打嗎？太好啦，我游戲機帶過來了，就放在酒店。”她聽見韓亦可嬌憨的嗓音。
陸予之笑著說：“那明天吃飯的時候學妹記得帶上。”
韓亦可又掐著嗓子應了聲：“好~我一定不會忘的，學長你對我真好。”
“學長學妹”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到了卡座。
接著又是一聲驚喜的嬌憨：“周寧軒？你怎麽在這裏，好巧哦。”
韓亦可將檸檬水遞給莫習習，轉而看向陸予之：“學長原來你和周寧軒也認識啊。”
陸予之嗯了聲：“我們高中都是三中，我大他一屆。”
韓亦可掐著嗓子說：“好巧啊，我當年其實也差點考上三中，不然就能早點認識學長了。”
後面還說了什麽，莫習習聽不清了。
她只聽見腦子裏嗡了一聲。
還沒梳理出周寧軒那些似是而非的疑點，又被接踵而來的信息砸暈了頭。
陸予之高中就認識周寧軒；Z&M是陸予之和國內的兩名好友共同創立；周寧軒在TGA頒獎典禮現場；《仙旅》每一次版本更新都在10月21日，更新後的第一句都是生日快樂……
一團亂麻，找不出頭緒。
韓亦可已經自來熟地加入了Z&M團隊的骰子游戲，莫習習喝了口檸檬水，壓下因大腦因混亂帶來的脹痛，而後站起身，徑直往外走。
“習習你去哪，一起玩啊？”韓亦可在後面叫她。
莫習習沒回頭，低聲道：“有點悶，我出去吹吹風。”
.
已經是淩晨1點多。
馬路燈火通明，沒什麽行人。
莫習習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最後在路邊的長椅坐下。
12月的加州天氣依舊溫和，風吹得棕櫚樹葉簌簌作響。莫習習穿了件薄開衫，隨意挽了個丸子頭，仰頭t靠著椅背，望著天際的彎月發呆。
不一會兒，一道挺拔的身影籠罩下來。
周寧軒坐在她身旁，單手搭著膝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同樣地眺望天際。
莫習習沒什麽反應，依舊沈默著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開口：“玩游戲嗎？”
周寧軒微微挑起眉：“玩什麽？”
莫習習：“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不能有任何欺騙、誤導或隱瞞。”
她頓了下，轉過頭直直地看著他：“玩嗎？我出剪刀。”
伴隨話音落下，她伸出兩根手指。
周寧軒沈默地跟她對視了幾秒，攤開右手遞過來，眼底全是溫柔：“我輸了，問吧。”
莫習習抿了抿唇，目光灼灼望著他：“你以前的那些緋聞，跟這次一樣嗎？”
周寧軒眉梢微挑，似乎有些驚喜：“一樣。”
莫習習怔楞了一秒，心跳驟然加快。
周寧軒又問：“還玩嗎？”
她收回目光，低聲道：“玩，我還是剪刀。”
周寧軒頓了頓，輕笑了聲：“那我也一樣。”
莫習習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你放任這些緋聞的目的是什麽？”
然後在棕櫚樹的簌簌聲裏，聽見了對方的回答：“被你看見，等你興師問罪。”
嗓音裏帶著些沙啞，還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喟嘆。
莫習習心跳驀地一停，很快又怦怦亂跳。
她終於，聽懂了他的嘆息。
從五年前她選擇逃離的那個雷雨夜，到20歲開始在《仙旅》收到的每一句生日快樂，到今天，她選擇將矛盾和疑點攤開，問清一直橫亙在心裏的疑問。
答案揭曉。她和周寧軒之間，唯一的矛盾，只在於她的落荒而逃。
周寧軒啞聲問：“還問嗎？”
莫習習沈默了。
她擡起手，壓下心口的酸澀，顫聲道：“那，你還想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嗡嗡振動起來。
莫習習拿出來看了眼，是韓亦可打來的。
她沒接，摁斷電話，正要發消息過去。
“莫習習，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自己。”周寧軒沈聲開口，打斷了她的回覆。
莫習習愕然擡眼。
周寧軒直直盯著她，赤誠又溫柔：“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也會陪你承擔所有結果。”
莫習習一滯，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承諾。
他的心意從未遮掩，就這樣袒露在她面前，誠懇而直白。
莫習習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遠處傳來一道呼喊聲：“習習！”
韓亦可和Z&M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正朝這邊走來。
見莫習習看過來，韓亦可遠遠地朝她招手：“我們去海灘看日出吧！”
.
比弗利離海灘有一定距離。
一行人走走停停，聊天、喝酒、玩游戲，也不覺得累。
韓亦可不忘初衷，一直在陸予之身旁，不時嗲聲撒句嬌。
莫習習慢吞吞地墜在後邊，不時用餘光覷一眼旁邊的提拔身影。
慢慢地，落後了一大截。
周寧軒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她旁邊，偶爾點開手機回幾條消息。
莫習習偷偷瞟了眼他垂在腿邊的右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探性地，伸手過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周寧軒腳步微頓，似乎僵了一瞬。
莫習習跟著呼吸一緊，有些猶豫要不要縮回手。
下一秒，便感覺小拇指被輕柔地捏了捏。
周寧軒摩挲著她虎口因手持攝像機磨出的薄繭，與她十指交扣。
萬籟俱寂，彎月墜入雲海。兩人牽著手，走過破曉前的黎明。
前方傳來韓亦可的大喊：“我們到了！”
黑暗的天際線邊隱隱出現了第一縷光。
沒過多久，太陽沖破雲層，金色的光芒從遠處海面慢慢升起，將天際的海岸線染成淡金色的綢緞。
莫習習迎著晨曦的柔光，看向身側的周寧軒。
撞進他眼底。
她笑了笑，晃晃兩人交纏的雙手：“我們算在一起了吧？”
周寧軒沒說話，看著他沐浴在暖色晨曦下的小青梅。
他俯下身，在她額間落下那個暌違了五年之久的吻：“早上好，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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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莫習習楞楞地重覆。
酒吧聲音嘈雜, 她有些不敢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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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座另一頭, 一群人興致正濃，搖著骰子比大小, 起哄給輸的人灌酒。
莫習習沈吟兩秒, 選擇在周寧軒旁邊的空位坐下。
周寧軒沒有說話的意思, 她也暫時想不出來要聊什麽，索性幹坐著發呆。
腦子還是懵的。
她攥著手機, 面上鎮定自若, 實際上滿腦子都是——
周寧軒為什麽會玩《仙旅》？
周寧軒為什麽會出現在Z&M的內部慶功宴上？剛才在劇院也是他嗎？
周寧軒是不是說了在等她？
周寧軒真的等的是她嗎？
那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花邊新聞？
周寧軒為什麽這麽奇怪？一會兒像個濫情渣男，一會兒又表現得情深似海, 仿佛等了她很久的模樣？
莫習習怎麽也思索不出答案。
她皺著眉, 遲疑了十來秒，忍不住開口道：“我刷到你在醫院的八卦了。”
“上面說你兩次去三院都是陪某個明星產檢。”
她頓了頓，補充：“就是我們在醫院碰見的那兩次。”
周寧軒擡眼：“你信了？”
莫習習下意識反駁：“當然沒有！”
她楞了下, 意識到自己情緒太激動了，又壓低聲音：“我知道都是狗仔在胡編亂造, 但多的是人拿謠言當真相。”
周寧軒沒說話，眼神卻一直落在她身上。
莫習習佯裝沒看見，深吸一口氣, 故作鎮定地繼續：“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澄清。”
周寧軒依舊沈默。
莫習習側過身看著他，跟他對視了幾秒鐘。
周寧軒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盯著她。
莫習習：“……”
她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視線, 正想說“不需要就算了”，卻聽見周寧軒問：“你畢業後準備做什麽？”
她有些懵：“啊？”
我們在聊這個嗎？話題是不是轉得有點快？
莫習習眨了眨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問這個，還是老實答了：“在接洽國內的創作團隊，準備回國開工作室。”
她已經達到畢業標準，最近都是在給導師的項目打下手，順便四處看看，積累素材，尋找想拍的主題。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淡聲問:“不讀博了？”
莫習習點點頭：“這幾年沒有計劃，想先回國試試。”
她的計劃一直都是融會貫通國內和國外影視體系，本來研究生就該回國，後來對拉斐爾教授在媒體實驗室的課題感興趣，才繼續留下來。
周寧軒扯扯唇，似乎是笑了聲。
莫習習聽不太清，她糾結了半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澄清嗎？”
“明明是假的，為什麽要放任這些謠言擴散？”
“葉阿姨她們難道沒意見嗎？”
她頓了頓，腦子裏嗡的一聲，又想到一種可能。
以周寧軒時間管理大師的技法，也不是沒可能在找楊可艾的同時，陪另一個人去產檢。
她怔楞幾秒，咬了咬唇，艱難地開口：“還是說，這不是謠言？你真的要當爸爸了？”
胡思亂想間，她聽見一聲低笑。
周寧軒眉梢微擡：“你這算是興師問罪嗎？”
莫習習一楞：“啊？”
周寧軒輕嘖了聲：“可惜我沒有現在就當爸爸的福氣，能等到你問這麽一句，都算我這五年行善積德。”
莫習習：“？”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楞楞地看著他。
周寧軒眉梢微揚，眼裏噙著清晰可見的笑意：“緋聞我會處理，以後不會再有。”
他頓了下，又笑了聲：“不需要了。”
莫習習更迷茫了。
他到底在說什麽啊？！
她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莫習習懵懵地看著周寧軒，想讓他說清楚一點。
又有點不想問。
周寧軒已經重新玩起了游戲，嘴角噙著一抹笑，整個人好像都放松了下來，顯然心情極好。
莫習習怔楞一瞬，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是兩人分別以來，周寧軒第一次表現得這麽開心。
她之前刷到過很多次周寧軒的新聞，有時會附上照片。
無論是偷拍還是正規的新聞報道，周寧軒都沒什麽表情，看起來冷淡又疏離。
要不是報道裏那些極盡誇張之能事的文字渲染，她有時都覺得周寧軒是在敷衍社交。
後來幾年，莫習習在一些社交場合也遇見過幾次周寧軒。
他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太好，壓抑又克制。
一次是家族合作夥伴的游輪婚宴，有人找他敬酒，他微微擡眼，視線落在遠處，連敷衍都懶得，轉而點了根煙。
莫習習識趣地沒有湊過去，一整場宴會下來，都在刻意回避與他的接觸。
偶爾瞥見他一個人站在旋轉樓梯的一側，望著海岸燈火發呆。
舞臺上，吉他手自彈自唱著《Mondo Bongo》，嗓音低啞，緩慢又慵懶。
莫習習從回憶中抽離，看著身旁人明顯上揚的唇角，有些舍不得打斷。
打破沈默的是韓亦可那一串嬌俏又刻意的笑聲。
“學長你要幫我打嗎？太好啦，我游戲機帶過來了，就放在酒店。”她聽見韓亦可嬌憨的嗓音。
陸予之笑著說：“那明天吃飯的時候學妹記得帶上。”
韓亦可又掐著嗓子應了聲：“好~我一定不會忘的，學長你對我真好。”
“學長學妹”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到了卡座。
接著又是一聲驚喜的嬌憨：“周寧軒？你怎麽在這裏，好巧哦。”
韓亦可將檸檬水遞給莫習習，轉而看向陸予之：“學長原來你和周寧軒也認識啊。”
陸予之嗯了聲：“我們高中都是三中，我大他一屆。”
韓亦可掐著嗓子說：“好巧啊，我當年其實也差點考上三中，不然就能早點認識學長了。”
後面還說了什麽，莫習習聽不清了。
她只聽見腦子裏嗡了一聲。
還沒梳理出周寧軒那些似是而非的疑點，又被接踵而來的信息砸暈了頭。
陸予之高中就認識周寧軒；Z&M是陸予之和國內的兩名好友共同創立；周寧軒在TGA頒獎典禮現場；《仙旅》每一次版本更新都在10月21日，更新後的第一句都是生日快樂……
一團亂麻，找不出頭緒。
韓亦可已經自來熟地加入了Z&M團隊的骰子游戲，莫習習喝了口檸檬水，壓下因大腦因混亂帶來的脹痛，而後站起身，徑直往外走。
“習習你去哪，一起玩啊？”韓亦可在後面叫她。
莫習習沒回頭，低聲道：“有點悶，我出去吹吹風。”
.
已經是淩晨1點多。
馬路燈火通明，沒什麽行人。
莫習習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最後在路邊的長椅坐下。
12月的加州天氣依舊溫和，風吹得棕櫚樹葉簌簌作響。莫習習穿了件薄開衫，隨意挽了個丸子頭，仰頭t靠著椅背，望著天際的彎月發呆。
不一會兒，一道挺拔的身影籠罩下來。
周寧軒坐在她身旁，單手搭著膝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同樣地眺望天際。
莫習習沒什麽反應，依舊沈默著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開口：“玩游戲嗎？”
周寧軒微微挑起眉：“玩什麽？”
莫習習：“剪刀石頭布，誰輸了就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
“不能有任何欺騙、誤導或隱瞞。”
她頓了下，轉過頭直直地看著他：“玩嗎？我出剪刀。”
伴隨話音落下，她伸出兩根手指。
周寧軒沈默地跟她對視了幾秒，攤開右手遞過來，眼底全是溫柔：“我輸了，問吧。”
莫習習抿了抿唇，目光灼灼望著他：“你以前的那些緋聞，跟這次一樣嗎？”
周寧軒眉梢微挑，似乎有些驚喜：“一樣。”
莫習習怔楞了一秒，心跳驟然加快。
周寧軒又問：“還玩嗎？”
她收回目光，低聲道：“玩，我還是剪刀。”
周寧軒頓了頓，輕笑了聲：“那我也一樣。”
莫習習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你放任這些緋聞的目的是什麽？”
然後在棕櫚樹的簌簌聲裏，聽見了對方的回答：“被你看見，等你興師問罪。”
嗓音裏帶著些沙啞，還有一聲幾不可聞的喟嘆。
莫習習心跳驀地一停，很快又怦怦亂跳。
她終於，聽懂了他的嘆息。
從五年前她選擇逃離的那個雷雨夜，到20歲開始在《仙旅》收到的每一句生日快樂，到今天，她選擇將矛盾和疑點攤開，問清一直橫亙在心裏的疑問。
答案揭曉。她和周寧軒之間，唯一的矛盾，只在於她的落荒而逃。
周寧軒啞聲問：“還問嗎？”
莫習習沈默了。
她擡起手，壓下心口的酸澀，顫聲道：“那，你還想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話音剛落，口袋裏的手機嗡嗡振動起來。
莫習習拿出來看了眼，是韓亦可打來的。
她沒接，摁斷電話，正要發消息過去。
“莫習習，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自己。”周寧軒沈聲開口，打斷了她的回覆。
莫習習愕然擡眼。
周寧軒直直盯著她，赤誠又溫柔：“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也會陪你承擔所有結果。”
莫習習一滯，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承諾。
他的心意從未遮掩，就這樣袒露在她面前，誠懇而直白。
莫習習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遠處傳來一道呼喊聲：“習習！”
韓亦可和Z&M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了，正朝這邊走來。
見莫習習看過來，韓亦可遠遠地朝她招手：“我們去海灘看日出吧！”
.
比弗利離海灘有一定距離。
一行人走走停停，聊天、喝酒、玩游戲，也不覺得累。
韓亦可不忘初衷，一直在陸予之身旁，不時嗲聲撒句嬌。
莫習習慢吞吞地墜在後邊，不時用餘光覷一眼旁邊的提拔身影。
慢慢地，落後了一大截。
周寧軒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她旁邊，偶爾點開手機回幾條消息。
莫習習偷偷瞟了眼他垂在腿邊的右手。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探性地，伸手過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周寧軒腳步微頓，似乎僵了一瞬。
莫習習跟著呼吸一緊，有些猶豫要不要縮回手。
下一秒，便感覺小拇指被輕柔地捏了捏。
周寧軒摩挲著她虎口因手持攝像機磨出的薄繭，與她十指交扣。
萬籟俱寂，彎月墜入雲海。兩人牽著手，走過破曉前的黎明。
前方傳來韓亦可的大喊：“我們到了！”
黑暗的天際線邊隱隱出現了第一縷光。
沒過多久，太陽沖破雲層，金色的光芒從遠處海面慢慢升起，將天際的海岸線染成淡金色的綢緞。
莫習習迎著晨曦的柔光，看向身側的周寧軒。
撞進他眼底。
她笑了笑，晃晃兩人交纏的雙手：“我們算在一起了吧？”
周寧軒沒說話，看著他沐浴在暖色晨曦下的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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