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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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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嫣然和北堂墨染開始了冷戰,時間之長,氣氛之冷,直到了讓眾星主都咋舌的地步。大家也都不是沒有想著要幫忙讓兩個人和好,但是努力的結果卻始終不盡人意。

“他以為自己是誰,”謝嫣然屋子裏生悶氣,“還真覺得十三自己可以管天管地了。”

身心俱疲的洛菲菲點了點頭:“對,你說的都對。嫣然啊,其實王爺也是――”

謝嫣然一個眼刀飛了過來,洛菲菲識趣地閉上了嘴。

“墨染,你還不打算去低個頭?”

“我為什麽要低頭?”北堂墨染聲音冰冷地翻書,“我又沒有做錯什麽。”

蘇尋仙挑了挑眉:“其實準確來講呢,謝嫣然也沒說錯――”

蘇尋仙一轉眼正好對上北堂墨染殺人般的視線,只能把沒說出口的話都咽回肚子裏:“咳,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就在兩人這樣的不配合態度下,縱然十一星主個個身懷絕技,卻也是無計可施。

轉眼又到了黃道國的金星吉日,廣大的懷春少女與思春少男又開始蠢蠢欲動。而名列黃道國單身鉆石王老五前列的北堂墨染依舊是偱照往年慣例,老老實實呆在了宸王府裏,半步都不敢踏出去。

原因其實倒也簡單,在金星吉日這一天,就算是以往最內斂含蓄的女子也是能做出強塞荷包的事情的。

在北堂墨染十五、六歲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些恨嫁女青年和那些自己的鐵桿粉絲的厲害之處,所以對於蘇尋仙意有所指的提醒,他很是不以為意。但是等到他施施然地走到了街上以後,他才發現,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那一天,北堂墨染被數十位女子追了兩條街,最後的僥幸逃脫是因為她們一言不合起了內訌。而當北堂墨染一身狼狽地癱坐在宸王府裏以後,他默默下定了決心,再也不要在金星吉日出門了。

北堂墨染正站在窗前默默回憶那些年的血與淚,小荷卻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王爺。”

北堂墨染轉身看著愁容滿面的小荷,一股不好的預感緩緩升起:“怎麽了?”

“小姐,”小荷簡直要哭出來,“小姐不見了……”

“又不見了?!”

“是……”

“可在府裏找過了?”

“找過了――”

“讓所有人都去找!”

“都找過了!可是,沒找到……”

“王爺,”小荷鼓起勇氣,“小姐可能是跑出去了,跟著皇後她們。”

北堂墨染轉眼看了一眼小荷,手中折扇一合,帶著一股氣地踏出了房門,朝著大門走去,卻又在門口遇見了蘇尋仙。

“喲,王爺。”蘇尋仙很是新奇,“怎麽了這是?破戒了?”

北堂墨染撇了他一眼:“嫣然又跑出去了。”

“金星吉日跑出去?”蘇尋仙笑起來,“怕不是跑出去給人送荷包去了吧?”

“你胡說什麽呢!”北堂墨染瞪了蘇尋仙一眼,往外走去。

“唉,”蘇尋仙在身後悠悠搖扇:“這別扭著不肯理人家的是你,腆著臉去管人家閑事的還是你。”

走在街上的北堂墨染理所當然的吸引了一大票熱烈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下,北堂墨染不自覺的扯了扯衣服領子,下意識地想把自己捂的更嚴實一點。

遠處的謝嫣然和洛菲菲正從繡樓裏走出來,恰恰好看到了正在橋上四處張望的北堂墨染。

“嘖嘖嘖,”洛菲菲感嘆,“王爺還是這麽受歡迎。”

“有麽?”

“那是,你看那些女的,簡直和要把王爺吃了似的,嘖,嚇人。”

謝嫣然聽完轉頭再去看北堂墨染,心裏突然像被針紮似的疼:“……就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洛菲菲扭頭看謝嫣然:“你說啥?”

謝嫣然有些怔楞地看著遠處的北堂墨染:“……就好像……我一直都在看著他,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我。”

“嫣然,”洛菲菲激動起來,“你想起來了?”

謝嫣然楞楞的轉頭看洛菲菲,大腦緩慢地運轉著,她怔怔地開口想問洛菲菲想起什麽,卻在下一秒合上了雙眼,在無盡的黑暗裏,她只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

他說:“嫣然。”

謝嫣然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洛菲菲伏在她的床邊睡了過去,謝嫣然使勁搖了搖頭,想要清醒一點。

“菲菲,”謝嫣然用手輕輕推了推洛菲菲,“菲菲。”

但洛菲菲睡得很熟,只是皺了皺眉,就又沈沈睡去。謝嫣然啞然失笑,決定不再打擾洛菲菲,躡手躡腳地從她身邊溜下床去,走到了屋外。

小荷正在屋外憂心忡忡,看到謝嫣然立刻激動起來:“小姐,你醒了!你沒事了吧?”

謝嫣然安撫的笑了笑:“我沒事兒。”

“小姐,你以後可別亂跑了,嚇死我了。”

“小荷,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記得我明明是和菲菲呆在外面的呀,怎麽會在宸王府裏……”

“小姐,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謝嫣然搖了搖頭:“我只記得和菲菲從繡樓裏出來,然後看到了墨染,再然後……不記得了。”

“小姐,再然後你暈倒了。”

“暈倒了?”

“嗯。多虧了王爺在那兒,把你給抱了回來。小姐,你不知道,王爺抱你回來的時候可緊張了,一下找了十幾個大夫到府裏來呢。”

“那大夫說什麽了嗎?”

“不知道,他們只去見了王爺。”

“哦,”謝嫣然點點頭,若有所思,“這樣啊。”

小荷上前扶著謝嫣然要往屋裏走:“小姐,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了,”謝嫣然掙開小荷的手,“我已經休息的夠多了。我想到處走走,透透風。”

“可是……”

“好啦,你快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那好吧……”

謝嫣然看著小荷一步三回頭的回了房間,又回頭看了一眼在房裏睡得正香的洛菲菲,搖頭笑了笑,提起提燈,往院外走去。

今夜的天空沒有星星,孤零零一盞圓月掛在天上,月光清冷,看的謝嫣然心裏發澀。

謝嫣然垂下頭,慢吞吞地走著,心裏不知怎麽就是有些不舒服,走到花園裏的小亭子前,一擡頭,正好看到一個人坐在小亭子裏的北堂墨染。

“你在這兒做什麽呢?”

北堂墨染轉過頭來,眉頭微皺:“你怎麽不在屋裏好好休息?”

“我已經休息很久了。”謝嫣然走進亭子,自顧自的坐下,一眼掃到地上的酒瓶,“你喝酒了?”

北堂墨染沒有回答,謝嫣然也不追問,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半響,北堂墨染才喃喃開口。

“大夫說,你突然暈倒是因為先前心脈受損的原因。”

“我還以為我已經痊愈了。”

北堂墨染擡眼看她:“記憶都沒恢覆,怎麽可能算痊愈。”

謝嫣然卻不看北堂墨染,只盯著地面:“我以前,和你……發生過什麽嗎?”

北堂墨染心一揪:“怎麽這麽問?”

“就,突然好奇。”謝嫣然擡頭對著北堂墨染笑,“看來是沒什麽啊。”

北堂墨染看著謝嫣然,目光深邃覆雜,謝嫣然對上他的眼神,臉上的笑漸漸隱去。兩人對視許久,謝嫣然才起身拿起提燈:“有點冷,我回去了。”

北堂墨染垂下眼,輕聲囑咐:“早些休息。”

“嗯。”

“啊,”謝嫣然在走出亭子時停住了腳步,“菲菲約我到宮裏暫住,我明日就去。”

北堂墨染驚訝地看向謝嫣然的背影:“住到宮裏?”

“是啊。”

“多久?”

“那誰知道。”

謝嫣然微側過身子,朝著北堂墨染福了個禮:“早些休息,墨染。”

謝嫣然走在回屋的路上,夜色深沈,晚風也變得冷冽,她停住腳步,打了個冷顫,回想起她昏迷時那些在眼前一一閃過的畫面。最後的畫面是一輪孤零零的月亮,伴隨著兩句話。

“你還是喜歡菲菲,即使她心裏已經有了別人?”

“是。”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謝嫣然提著提燈的手不住的發顫,曾經的事情她並沒有全部想起來,但是她的心卻在重新體會曾經的痛苦。那些破碎的畫面、不連貫的語句並不能說明一切,但是現在的她好像可以猜測到記憶裏的她為何那樣痛苦,也可以猜測到她之前恢覆記憶時,記憶中那些莫名的不甘來自於何處。

“原來,是我喜歡你嗎?”

在這世上沒有人是完全不自私的,也沒有人會完全不懂得嫉妒是何物。

我曾以為我是不自私的,我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嫉妒。

但是,在大熊國的太子端著□□一步一步逼近我的時候,在我在一片絕望中掙紮和求救的時候,我突然體會到了嫉妒的感覺。

因為如果是她,那麽此時,你一定會出現在這裏。

你總是能做到很及時,但卻只會為了你愛的人。

所以我很痛苦,那種痛苦是比十年無望還要來的深的,稍有不慎就可以把人折磨瘋的痛苦。

因為既然你可以愛一個人,既然你願意愛一個人,那麽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

――謝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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