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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本朝女子最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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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本朝女子最大的羞辱

陳浩被幾個禦林軍士卒拖到了查拉塞尼的“皇宮”外的空地上的時候, 一群士卒正在搭建簡陋的高臺。

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商人驚訝地看著高臺,指指點點。

一個商人微笑著道:“這高臺是閱兵臺嗎?”聽說黃國在羅馬帝國打了大勝仗呢。

另一個商人笑道:“閱兵也要在羅馬帝國閱兵,在查拉塞尼閱什麽兵?我猜啊,這是大宗商品拍賣臺。”

“戰爭哪有不耗費資源的, 黃國此刻一定迫切需要大量的物資, 因此幹脆在這裏公開招商。”

又一個商人大笑:“依我說啊, 這是拋繡球公開招親呢。”

一群商人大笑, 黃國的故事傳說中多有拋繡球招親,能夠親眼一見也是有趣。

一個商人仔細看著那高臺, 不明白為什麽高臺邊緣會有一排突起的柱子。

他皺眉問道:“那些柱子是幹什麽的?”

其餘商人紛紛搖頭, 這些柱子並列一排,不可能是代建亭子什麽的, 可怎麽都猜不出這些破壞高臺整體美觀的柱子的作用是什麽。

陳浩渾身發抖,視線明明掠過了商品銷售衙署的各個同僚, 卻仿若未見, 只是盯著高臺上那一排醜陋的柱子。

那些醜陋的、破壞高臺整體美觀的柱子的作用只有一個。

陳浩全身沒有力氣,死死地盯著那些柱子,每一根柱子上仿佛都綁著一個“他”。

有的在被切開肚子;有的在被切割腸子;有的在慘嚎;有的在求饒;有的肚子已經空了, 雪白的肋骨明晃晃的刺眼;有的只剩下一個骷髏頭,猶自在大聲慘叫……

陳浩眼睛凸出眼眶,面孔扭曲,屎尿齊流,全無他平日英俊瀟灑, 自信無比,風流倜儻的模樣。

他喉嚨裏荷荷作響, 所有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湧到了眼睛裏。

幾個禦林軍士卒冷冷地看著臉和眼睛血紅的陳浩, 不屑一顧,多少人平日裏人模人樣,到了淩遲的時候幾乎都成了一灘爛泥。

一個禦林軍士卒一絲一毫都不同情這些即將被淩遲的人渣,冷冷地道:“這是你應得的。”

陳浩什麽都沒有聽見,只是任由幾個禦林軍士卒拖著上了高臺,然後逐漸靠近那些柱子。

他用盡全身力氣掙紮和怒吼:“不!不!不!”

但陳浩自以為的“用盡全身力氣的掙紮和怒吼”,其實微弱到無法察覺。

幾個禦林軍士卒和無數圍觀的百姓以及商人絲毫不知道陳浩“掙紮和怒吼”過。

高臺下,無數百姓和商人見一群商品銷售衙署的“老爺”被綁在了高臺的柱子上,恍然大悟。

有百姓興奮地大聲叫著:“這是要公開鞭刑!”

無數百姓熱切地點頭,沒錯,這是捆綁人執行鞭刑的柱子。

一個商人笑著道:“這些王八蛋收了老子多少好處,活該挨鞭子。”

另一個商人對曾經被他無底線的諂媚的商品銷售衙署的“老爺們”毫無敬意,大聲道:“我坐莊,有下註他們挨幾鞭子的嗎?”

一群商人大聲應著,公開鞭刑後的“老爺們”肯定要下臺,何必對他們客氣和尊重?

一個商人大聲道:“我下註一百文,賭十鞭子!”

另一個商人搖頭:“花這麽大力氣搭建高臺怎麽可能只是十鞭子?我下註五十文,賭二十鞭子!”

一群商人踴躍下註:“我下註三文錢,賭一百鞭子!”

“我賭兩百鞭子!”

“我賭五十鞭子!”

一群商人興奮地胡亂叫著,大部分數字是絕不可能出現的,若要下死手,二十鞭子就能打死人了,哪有一百鞭子,兩百鞭子的道理?

純粹就是發洩心中對這些“吃卡拿要”的垃圾的不滿和鄙視。

幾個鄰近高臺的百姓看著高臺上的熟悉的黃國老爺們,肆無忌憚地道:“唉,老爺也要公開被鞭打,這輩子都沒聽說過。”

一群百姓用力點頭,不論是以前的小國查拉塞尼,還是鄰國安息帝國等等,從來沒有聽說老爺會被公開處刑的,這不是讓所有老爺顏面掃地嗎?

一個百姓看著臺上屎尿齊流的老爺們,綠眼睛中滿是笑意,道:“也就只有都是女老爺的黃國才這麽不把老爺們當人。”

這句充滿了對女性的不滿和歧視的言語得到了附近一群商人和查拉塞尼的百姓的認同,女人狠起來真沒男人什麽事情。

高臺上,渾渾噩噩,渾身發抖,屎尿流淌了一次又一次的陳浩竟然聽到了這句話,然後陡然清醒了。

因為驚恐和絕望充滿了血的眼睛中陡然冒出了一縷縷精光。

陳浩的腿也不軟了,腰板也硬了,臉上露出了絕處逢生以及充滿自信的笑容。

他開心極了,大聲叫道:“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哈哈哈哈!”

附近的木柱子上好幾個閉目待死的商品銷售衙署的人驚愕地看陳浩,悲從中來,陳浩這次徹底瘋了?

商品銷售衙署其餘人都有可能免死,就是陳浩不可能,因為衙署收取“誠意”的源頭就是陳浩。

陳浩帶著幸福的笑容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多年的布局終於可以看到效果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號角聲響起,無數禦林軍入場。

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看著龍旗,尖叫道:“那是黃國的皇帝陛下來了嗎?”

高臺下的查拉塞尼百姓紛紛跪下,大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一群將領和官員的簇擁中,胡輕侯慢悠悠地走上了高臺,冷冷地俯視興高采烈的查拉塞尼城的百姓們。

這裏已經歸屬黃國已經七八年了,可這些膚色、眼睛、頭發與華夏人完全不同的人嘴裏說著流利的漢語,心裏卻沒有把自己當做黃國人。

胡輕侯淡淡地道:“來人,現場傳聲。”

數百大嗓門士卒準備妥當,高臺下無數人興奮地看著,人生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大國皇帝,一定要記t住每一秒鐘,然後吹噓一輩子。

胡輕侯慢慢地道:“朕知道你們心中沒把自己當黃國人。”

數百大嗓門士卒傳聲:“朕知道……”

無數跪在地上的查拉塞尼百姓恭敬地笑,心裏對這句話認同極了。

就這時代,弱國小國的普通人有P個國家認同,別說“黃國人”了,就是“查拉塞尼人”都缺乏認同。

今日查拉塞尼被黃國吞並,他日被安息帝國或者羅馬帝國吞並,誰還不是立馬笑瞇瞇地迎接新的皇帝和官老爺?

胡輕侯冷冷地道:“朕不在乎。”

“你們越是沒把自己當做黃國人,朕殺你們的時候越是沒有壓力。”

無數跪在地上的查拉塞尼百姓絲毫不在意胡輕侯言語中的殺氣,哪個權貴在意百姓的死活了?哪個權貴殺百姓的時候有壓力了?

胡輕侯淡淡一笑,與這些查拉塞尼的人說得再多都毫無意義。

感謝偉大的始皇帝陛下統一了華夏,讓所有華夏人有了深入骨髓的大一統的觀念。

不論是平民還是權貴,不論是不識字還是學富五車,都認為不論天下如何分裂,最終都將統一,所有華夏百姓都是自己人。

而到了西方,有幾個國家和地區的百姓有大統一的觀念?

哪怕是統一了千百年的羅馬帝國還不是分分鐘就分裂且無法覆合了。

想要這些查拉塞尼人吃得飽,吃得好,就能在幾年時間內認為自己是華夏的一份子純屬做夢。

胡輕侯冷冷地笑,多殺一些人,多殺幾年,徹底廢除查拉塞尼的語言、文字、文明,這些人在幾十年後就會認為自己是黃國人了。

她不再糾纏查拉塞尼人口口聲聲“黃國的皇帝陛下”,淡淡地道:“商品銷售衙署的人利用職權從商人手中索要珠寶、美人、美食等等……”

高臺下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了然的微笑,果然是因為這些人所皆知的事情要處罰那些“老爺們”。

胡輕侯繼續道:“……按照黃國律法,淩遲。”

高臺下無數查拉塞尼百姓和外國商人臉上能夠看到“老爺們”挨鞭子的興奮陡然凝固。

一個商人顫抖著道:“淩遲?為什麽是淩遲?”

“淩遲”這個詞語是最早學會的黃國言語之一,也看過黃國官員對一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執行淩遲,可是怎麽都想不到一群老爺收“誠意”竟然會淩遲。

另一個商人驚呆了,雖然那些“老爺們”強迫收取“誠意”極其的過分,但是這些“誠意”的大部分是美色、美食和滋補品。

這些與金錢無關的東西放在羅馬帝國或者安息帝國很難用“犯法”二字去定義。

不論是安排美女侍寢,還是安排美食和滋補品,在羅馬帝國和安息帝國實在是太普通的“待客之道”了。

安息帝國的有錢人誰不曾安排“波斯舞娘”為客人侍寢?

更不用說以(淫)亂聞名的羅馬帝國了。

一群查拉塞尼的百姓低聲議論,沒收錢也犯法?也要淩遲?黃國的律法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

高臺上,捆綁在柱子上的犯人們有的慘叫,有的怒吼,有的嚎啕大哭。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當親耳聽到卻依然無比絕望和震撼。

一個犯人看著士卒們拿著刀子向他靠近,身上每一滴鮮血都在哀嚎,他大聲叫著:“你不能殺我!我沒有收錢,我沒有貪汙,我沒有(強)奸!”

高臺下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用力點頭,這個淩遲太不講理。

一個士卒一掌打在那犯人的臉上,冷冷地道:“閉嘴!”

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大驚,竟然都不解釋律法嗎?太野蠻了。

另一個犯人大聲叫道:“我爺爺是本土縣衙的官員!我爺爺為了黃國奮鬥了一輩子!你們不能隨便殺了我!我爺爺對本朝有功!”

一個士卒冷冷地看著他,拿著刀子不斷地在那犯人身上比劃。

高臺下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驚訝極了,官員子弟都沒用?

一個犯人大聲叫嚷:“你不能殺我!我不是黃國人!我不是黃國人!黃國的律法與我無關!”

那犯人奮力掙紮,大聲道:“我是在查拉塞尼的安息人!我沒有加入黃國國籍!我是以雇員的身份在商品銷售衙署幹活的!你們不能以黃國的律法審判我!”

胡輕侯淡淡地道:“誰告訴你黃國對外國人必須網開一面的?”

“誰告訴你外國人在黃國可以無視法律的?”

“查拉塞尼是黃國的土地,黃國的律法不是針對黃國人,而是在黃國土地上的每一個人。”

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無奈極了,黃國人竟然不知道外交無小事,對外國友人必須極其友好,讓外國友人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真是太垃圾了。

陳浩看著一個個求饒的同僚陸續失敗,絲毫不覺得氣餒或受到了影響。

他深呼吸,大聲叫道:“陛下!你不能殺我。”

“因為我尊重女性!我將女人放在第一位!我將男人踩在腳底!”

他傲然看著四周的同僚們,一群蠢貨,沒有掌握黃國的財富密碼,不,黃國的保命秘法。

陳浩大聲道:“五年前,我剛到查拉塞尼,被借調到衙門臨時擔任衙役。”

“一個查拉塞尼的女子尋找分手半年的男友覆合,被男友拒之門外,不願見面,不願說話。”

“那查拉塞尼的女子在門外大哭,男友卻依然置之不理。”

“我命令那男友開門,那男友拒不開門。”

陳浩眼睛放光,大聲道:“是我!是我一腳踢開了那男友家的門,沖進了房間將他抓了起來。”

“那男友竟然敢問我他犯了什麽罪。”

“我當場大聲地、清楚的告訴他!”

“他一個男人,女的往外面一倒,你就不管了,無論從法律,就是我的職業標準出發,還是從我的情感出發,我都想要進這個門!”【註1】

陳浩熱切地看著胡輕侯,大聲道:“我尊重女性!我為女性伸張正義!”

“只有我最符合本朝的核心理念!”

陳浩心中充滿了自豪,黃國幾千萬人個個都是蠢貨,只有他一個人最聰明。

黃國的皇帝是女人,黃國的六個皇位繼承者中三個是女人,黃國的四大將有兩個女人,黃國的州牧中女性超過男性,黃國有一大堆女官員女管事……

黃國的法律無限度地偏向女人:

計劃生育,男女平等,女子也能科舉當官,強(奸)調(戲)女子要切小JJ,“洗女”要淩遲全家,女子成親年齡延後,產房的衛生條件比皇宮要求還要高……

黃國一切的律法的核心都是改變原本被踩在腳底的“賠錢貨”、“賤人”的地位。

這麽多證據放在眼前,還不能看清黃國的真相嗎?

不要管黃國“男女平等”的口號有多響亮,要看現實行動!

黃國就是徹頭徹尾、標標準準的女尊世界!

在黃國不論有理無理,合法違法,只要討好女性,將男性踩在腳底,一定會得到朝廷的欣賞!

陳浩傲然看著胡輕侯,從官場而言,有些事情可以做卻不能說,但是此時此刻不說明白,萬一胡輕侯腦子有屎沒有想清楚,他豈不是白白死了?

所以他必須將一切隱晦的、臺面下的、臺面上的、愚弄百姓的、朝廷真相、潛規則等等盡數說出來。

陳浩大聲道:“尊重女性,仇恨男性,無條件偏袒女性,就是我的護身符,就是我的標簽。”

“至於我是不是每天享受兩個波斯舞女的侍寢,完全不重要。”

“我必須成為黃國的標桿。”

“在黃國只要發自內心的討好女性,尊重女性,推崇女性,就會擁有不死金身!”

“這足夠整個黃國對女性的尊重上七八個臺階了。”

陳浩熱切地看著胡輕侯,道:“陛下,殺我一個人事小,斷了整個黃國千萬男性尊重女性的心才是大事。”

都說得這麽直白了,胡輕侯和一群官員不可能聽不懂吧?

胡輕侯盯著陳浩,聲音中滿是欣喜:“我等你這樣的人很久了。”

陳浩發自靈魂深處的微笑,就知道他的眼光是獨一無二的,他將成為黃國的標桿,扶搖直上九萬裏!

胡輕侯身邊一群女將女官死死地盯著陳浩。

祂迷身上殺氣彌漫,冷冷地道:“自從跟隨陛下以來,我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羞辱。”

連今滿臉通紅,心中太過憤怒,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可t就是想要殺人。

石喻言大聲道:“陛下,讓我來啊!我來動手!”

一群女將女官怒視石喻言,憑什麽你來動手?必須我來!

祂迷瞅瞅一群在胡輕侯面前請纓的女官女將,一轉身走到了陳浩面前。

陳浩微笑,他對女性的尊重和推崇打動了本朝大名鼎鼎的安東將軍祂迷。

他看著身高快一丈的巨人,柔聲道:“祂迷將軍,我對女性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世上再也沒有比我尊重女性的人了。”

“為了女性,我都公然違法了,還有更尊重女性的男人嗎?”

“我必須成為黃國的榜樣,我的地位越高,女性越安全,男性越知道尊重女性的重要。”

“我就是……啊啊啊啊!”

祂迷一刀就切下了陳浩身上的一片血肉。

陳浩震驚地看著祂迷,忍住劇痛,厲聲叫道:“你在幹什麽?”

“你是在違抗聖旨!”

“你是在與黃國幾千萬女性做對!”

“你是在摧毀黃國的根基!”

“你在毀滅黃國無數英烈犧牲性命換來的美好世界!”

“我若是死了,黃國的女性的地位將會徹底倒退,萬劫不覆!”

祂迷冷冷地看著陳浩,又是一刀。

血肉四濺中,陳浩淒厲慘叫,想不明白為何胡輕侯和其餘女官女將任由祂迷淩遲他。

胡輕侯和一群女官女將耳朵聾了,不知道他的重要性嗎?

祂迷手裏染血的匕首輕輕地拍著陳浩的臉,認真地道:“本朝的核心是公平!公平!公平!”

“本朝男女平等、計劃生育、女子可以科舉,可以當官可以從軍都是公平的具體體現。”

“本朝的女皇帝、女將領、女官員、女管事要的不是特權,而是公平!”

“本朝無數女子流血犧牲為的是告訴天下所有人……”

“女子不是需要被男人照顧和憐憫的弱者;”

“女子不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文盲;”

“女子不是只會宅鬥的蠢貨;”

“女子不是被男人踩在腳下的賤人;”

“只要有公平的環境,女子在任何一方面都不輸給男子。”

祂迷惡狠狠盯著陳浩:“你無視律法和真相,肆意偏袒女子,自以為尊重和照顧女性,其實內心充滿了歧視女性。”

“若是男女平等,你為何要違法照顧女性?”

“你只是利用女性墊高你的臺階,染紅你的帽子。”

“本朝若是允許你這麽做,就是摧毀本朝的核心價值!”

“就是抹殺無數女將女官女管事的功績!”

“就是將所有女性再次定義為男性的附庸、寵物、玩物、賤人!”

“就是羞辱所有為公平拋頭顱灑熱血的女子!”

“本朝怎麽可能允許用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女子因為你的卑鄙無恥再次被貼上弱者和玩物的標簽?”

祂迷殺氣四溢:“就為了這一點,你就該被淩遲!”

陳浩淒厲慘叫,不明白如此尊重女性,踩著男性的行為怎麽也會被指責,這群女人瘋了嗎?

祂迷繼續怒喝:“你知法犯法……”

一只手從她的身邊伸出來,輕輕巧巧地在陳浩身上割下一片血肉。

祂迷和陳浩一齊慘叫,祂迷的慘叫聲比陳浩還要大了一倍。

她怒視那只手的主人:“連今!你幹什麽!”

連今眨巴眼睛:“只許你偷跑,不許我偷跑?憑什麽?”

祂迷怒視連今,不等她反駁,又是一只手切下了陳浩身上的一片血肉。

祂迷再次慘叫,怒視一大群女將女官:“你們個個都是壞人,搶我的東西!”

一大群女將女官堅決反對:“老大又沒有同意你動手,憑什麽就是你的了,我還說是我的呢。”

血肉飛濺中,石喻言淡定地站在幾步外,絲毫沒有搶上去切片的沖動。

她對陳浩嘴裏說著尊重女性,照顧女性,其實歧視女性的行為憤怒無比,卻不像祂迷、連今等人恨不得吃了陳浩。

石喻言很清楚這種差距由何而生。

排灣族只是一個小小的山民族落,放在幾千萬人中毫不起眼,沒有強大的軍事力量,沒有巨大的地盤,沒有成為一個王朝,沒有在朝廷中的大官,沒有偉大的思想家……

排灣族只是一個人口基數不大的,普普通通的民族。

但排灣族卻有一個其他民族沒有的巨大優點,那就是長嗣繼位制。

排灣族的長嗣不論男女,都將繼承家庭的財產和責任,照顧弟弟妹妹一輩子。

石喻言傲然看著四周的人,黃國努力廝殺多年依然沒有真正深入人心的男女平等在排灣族內早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祂迷開了頭,高臺上其餘人犯也被一一淩遲,慘叫聲震耳欲聾。

高臺下,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和外國商人看著無數鮮血漸漸匯聚流淌而下,如雨簾般點點滴滴落在地上。

眾人心中期盼看到鮮血,聽見慘叫的心理盡數消失,唯有發自靈魂深處的惶恐。

一群老爺被毫無理由地直接淩遲了,黃國的律法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自己會不會不小心觸犯了律法,然後被淩……遲……

無數查拉塞尼的百姓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胡輕侯平靜地看著被淩遲的人犯,道:“是朕幼稚了。”

“朕還以為金錢是一切貪念的起源,只要沒有了金錢,那麽貪(腐)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沒想到人性的惡劣超出朕的想象。”

“朕以為金錢是萬惡的,其實金錢只是一般等價物。”

“人性追求的不是金錢,而是通過金錢能夠獲得的各種資源。”

“人只要還活著,只要還想有一口氣,貪念就不會結束。朕的刀子再鋒利也殺不盡貪念。”

胡輕侯笑了笑,笑自己的愚蠢和單純。

她下令道:“來人,傳旨!”

“命令曹仁接管查拉塞尼地區;徐榮接管恒河流域。”

一群官員點頭,曹仁是商賈出身,對商人的套路以及其中的各種潛規則了如指掌,定然可以堵住各種漏洞。

……

當日下午。

查拉塞尼城外某個集體農莊。

農莊管事正在四面敞開的辦公亭內收拾物品,準備去檢查養豬場的工作,一個查拉塞尼社員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走近。

“管事老爺,我有事詢問,沒有耽誤老爺的大事吧?”

農莊管事從那諂媚的笑容和卑微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什麽,問道:“何事?”

那社員陪著笑,小心翼翼地道:“我想知道黃國的律法……”

農莊管事聽著“黃國”二字就心生嫌棄,但他知道這些查拉塞尼人並不是針對黃國,查拉塞尼人的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國家。

他平靜地道:“哦,你想知道本朝律法……為什麽?”

遠處一個聲音大聲道:“我也想知道黃國律法!”

更遠處好幾個人叫道:“什麽?管事老爺公布律法?我也要聽!”

農莊管事轉頭,只見無數查拉塞尼社員小跑著靠近辦事亭,熱切地看著他。

他怔怔地看著社員們,平日他費心費力地教他們本朝律法,這些查拉塞尼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如今卻主動找上門了?

農莊管事想到上午的淩遲,笑了,意味深長地道:“本朝的律法可是很嚴厲的,一旦觸犯了律法,不論是誰,都會被切成碎片,屍體餵狗。”

一群查拉塞尼社員用力點頭,就是因為知道黃國人不講道理,說淩遲就淩遲,這才想要知道黃國的律法究竟什麽樣,自己千萬不能也觸犯了律法。

一個查拉塞尼社員恭敬地道:“管事老爺,高臺上的那些老爺為什麽會被淩遲?”

農莊管事看著一張張渴望知道,卻又驚恐無比的眼睛,道:“這要從頭開始講……”

……

查拉塞尼城中。

一群外國商人聚集在一起互相詢問:“你知道黃國的律法嗎?”

“你知道為什麽玩了幾個波斯舞娘就會被淩遲嗎?”

身為商人個個都是人精,很清楚那些商品銷售衙署的老爺們被淩遲一定是符合黃國律法的。

不然那些“老爺們”為何只是尋找不被淩遲的理由,而不是主張無罪?

但一群商人一直不曾關心黃國的律法,哪裏知道黃國的律法究竟是什麽樣的?

一個外國商人嘆氣道:“這年頭想要找個知道黃國律法的人都這麽難嗎?”

其實大可以直接去黃國的官府衙門詢問的。

但是與眾人打交道的商品銷售衙署的老爺們剛被淩遲,自己的“誠意”雖然是迫於無奈,但是多少擔t了關系,只怕不適合出現在其他官員面前。

一群外國商人長籲短嘆,對黃國的律法好奇極了。

忽然,街上有人敲響了鑼鼓,大聲叫道:“本店新到本朝律法羊皮卷,數量有限,欲購者從速!”

一群外國商人嗖的就躥了出去:“我要買!”

“給我來十份!”

當日晚間,查拉塞尼的所有外國商人人手一份黃國律法簡化版,細細研究律法,唯恐一不小心就被淩遲了。

……

涼州,酒泉。

從飛艇上俯視酒泉,沙漠中有一段長長的鐵軌,鐵軌的盡頭是一個守衛森嚴的軍事基地。

這裏是黃國最先進的武器“火炮”的實驗和研究基地。

十夜從飛艇上下來,立刻有百十個黃國士卒圍住了他,檢查身份證明。

許久,一群黃國士卒這才放下了刀劍(弩)矢,恭敬地行禮道:“折沖將軍,請恕我等無禮……”

十夜認真道:“你們就該嚴格執行基地的規定,這是你們的責任。”

一群黃國士卒重重點頭。

十夜進了基地,心中猜測著“火炮”的研發進度。

點亮了火(藥),又有一群穿越者從一堆天馬行空的主張中選擇正確的道路,規避了走彎路的風險,熱武器的研發其實快得驚人。

十夜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左輪手(槍)了。

幾個從基地內趕出來迎接他的工部官員一邊帶路去研發部門,一邊飛快匯報著情況:“……我們已經搞清楚了□□……”

十夜打斷道:“這些機密不能在路上說。”

他看著一臉緊張的工部官員們,心中充滿了《潛伏》或者《007》的興奮,這就是保密部門的感覺啊。

咦,不對,《潛伏》或者《007》都是破壞保密部門的,他是正義的一方,必須換個片子。

十夜心裏胡思亂想,嘴裏隨口扯家常,道:“天氣太熱了,酒泉的氣溫更不是人待的……”

一群工部官員重重點頭,若不是貪圖這裏可以肆無忌憚地實驗各種破壞性(爆)炸,誰腦子有病跑到沙漠建立實驗基地。

十夜繼續道:“……最近的新款抹茶冰淇淋味道很不錯……土豆和玉米也好吃……土豆絲的爽脆感簡直無敵了……”

一群工部官員尷尬地看著十夜。

十夜心裏不快,直接道:“大家聊天,你們哪怕不滿意我聊的內容,好歹附和幾聲給點面子啊,為何眼神這麽古怪?”

一群工部官員神情更尷尬了。

一個工部官員道:“這個……十將軍,其實我們沒有吃過新款抹茶冰淇淋,所以不知道怎麽回答……”

另一個工部官員也道:“我們也沒有吃過土豆和玉米,所以……”

一群工部官員尷尬地看著十夜,都不知道味道,怎麽回答?

十夜一怔,停住了腳步,看著四周尷尬地工部官員,慢慢地問道:“你們沒有吃過新款的抹茶冰淇淋,沒有吃過土豆和玉米?”

一群工部官員認真地點頭:“十將軍,真的不是我們怠慢了你,我們真的不知道新款的抹茶冰淇淋的味……”

十夜打斷道:“不可能!你們怎麽會沒有吃過抹茶冰淇淋?本朝本土所有地方都提供了抹茶冰淇淋!”

“我哪怕在查拉塞尼也吃到了抹茶冰淇淋!”

一群工部官員見十夜提高了嗓門,急忙道:“我等豈敢欺騙十將軍?這些將士可以作證,我們從來沒有吃過抹茶冰淇淋、土豆和玉米。”

十夜的目光從一張張臉上掠過,不論是工部官員,還是基地的士卒都一臉的坦然。

十夜的臉色越來越差,厲聲道:“來人,叫行政部門的人過來見我!”

一群行政部門的官吏匆匆趕到,不明白十夜為何怒氣沖沖。

十夜厲聲問道:“基地有沒有收到抹茶冰淇淋、土豆和玉米?”

一群行政部門的官吏頓時松了口氣。

一個官員帶著微笑,道:“啟稟將軍,收到了。”

一群官員點頭,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原來是查詢物資是不是到了基地啊。

眾人笑道:“十夜將軍請放心,我們確實收到了抹茶冰淇淋、土豆和玉米,運輸部門沒有偷懶。”

有官員笑著道:“將軍若是不信,我等有簽收的文書。”

一群官員微笑著點頭,運輸部門沒有出了差池,切勿冤枉了好人。

十夜怔怔地看著一群雲淡風輕的官員們,慢慢地問道:“那麽,抹茶冰淇淋、土豆、玉米呢?”

一群行政官員笑了:“自然是吃了啊。”

十夜淡淡地道:“吃了?”

一群行政官員微笑點頭,在沙漠中的基地幹活是苦差,所有工部官員、行政官員、士卒都能夠攜帶家屬,以免兩地相思之苦。

那些抹茶冰淇淋、土豆和玉米自然是優先分給了家屬們了。

十夜轉頭看一群工部官員和士卒。

眾人一齊搖頭,他們的家屬從來沒有吃到過那些東西。

十夜淡淡地對一群行政官員道:“是優先分給了你們和你們的家屬吧。”

一群行政官員絲毫沒有抵賴,只是笑道:“物資太少,自然只能優先滿足部分人。”

十夜輕輕地笑,漸漸大笑,笑得眼中冒出了淚水,笑得渾身毛發盡數豎立。

另一個時空的某段不知道是真相,還是謠傳的故事湧入了他的心頭。

某沙漠中的基地中,一群後勤行政人員將原本分配給科研人員的糧食、肉、油、衣物等等盡數分給了後勤行政人員及其家屬們。

某個元帥得知後大驚失色,卻又無法處理,只能親自坐鎮該基地,這才讓科研人員得到了該有的待遇。

十夜一邊抹著眼中的淚水,一邊笑著道:“無法處理?控制不住?只能親自坐鎮?”

他猛然對著虛空中模糊身影,厲聲道:“你也配稱為公平的馬列主義者?”

“你敢面對無數英烈的鮮血嗎?”

十夜惡狠狠地看著一群愕然的行政官員,厲聲道:“來人!將所有行政官員以及家屬盡數抓起來嚴查!”

“但凡有貪汙物資,挪用物資,不管他挪用了貪汙了多少,不管他背後是誰,不管他曾經有什麽功勞……”

十夜的眼中閃爍著決然和光芒:“全部淩遲了,築京觀!”

一群行政官員死死地盯著十夜,有人厲聲道:“十夜!你不是基地的負責人,憑什麽殺我們,你想謀反嗎?”

有人怒吼:“十夜,別以為那是本朝大將就了不起,知道我爹爹的表哥是誰嗎?”

有人冷冷地道:“殺了我們?你的腦袋很快也會在京觀上的。”

有人滿臉笑容勸著:“都不要激動,大家各自退一步,匯報洛陽,待洛陽決定,如何?”

十夜眼神中光芒四射,平靜地道:“你們在基地貪汙,基地的負責人是參與了,還是不敢管?”

“別人怕殺人,怕得罪人,怕名聲不好,怕朝廷忌諱,怕背黑鍋,怕被暗算……”

“但是,我不怕。”

十夜傲然看著眾人,道:“一個真正的革命者怎麽會怕這些?”

“本朝開國英烈的鮮血不能白流!本朝決不能江山變色。”

酒泉郡沙漠中的基地築起了一座血淋淋的京觀,基地行政部門官員和家屬一千兩百五十一人不論男女老幼盡數被淩遲,屍體成為了京觀的一部分。

洛陽收到了緊急報告,蹇碩乘坐飛艇親自趕到了酒泉。

剛下飛艇,蹇碩就指著十夜的鼻子怒罵:“就只是淩遲了貪汙挪用物資的人?”

“你為何不把守衛基地的將士十抽一殺了?”

“為何不把食堂的人全部殺了?”

“本朝執行檢舉制度,這些將士一定看到了物資進入基地,食堂的人一定親手制作了食物,他們為什麽不檢舉?”

“不檢舉就是不忠心,就是同罪!”

十夜急忙勸著蹇碩:“不要太激動……冷靜……牽連過大不太好……”

蹇碩堅決不理,所有食堂的人盡數殺了築京觀,所有知道物資進入基地卻不曾舉報的人盡數發配挖礦一年。

他大聲地道:“本朝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是有史以來獨一無二的!”

“本朝能夠走到今天,有無數的英烈流血犧牲乃至死了九族!”

“本朝決不能松懈一彈指時間,更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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