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列人沒有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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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列人沒有國界
瓦朗蒂娜出現在運輸船的船頭的時候, 雅典碼頭上爆發出了巨大的叫聲，至少有百餘人向瓦朗蒂娜揮手。
那些人有的是瓦朗蒂娜的老朋友，有的曾經在一個茶會中打發過時間，有的一起討論過如何向羅馬帝國爭取女公民的權力。
更多的人只是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瓦朗蒂娜微笑著, 聞著大海的腥臭, 對著眾人用力揮手, 大聲叫著：“我回來了！”
她輕快的第一個下了船，立刻有十幾只手抓住了她的臂膀。
老實說, 不論是按照羅馬帝國的禮儀, 還是按照儒學的禮儀，這個舉動都是極其不合適的。
但不等瓦朗蒂娜驚訝, 那十幾個抓住她臂膀的親友用焦急地聲音道：“出事了！”
“你不該回來！”
“我們上當了！”
“快回去，立刻離開希臘, 去哪裏都好, 不要回來！”
那十幾個聲音又低又快，瓦朗蒂娜差點沒有聽清楚。
她心中一驚，瞬間想到了無數潛伏在人民中的間諜、細作、反對勢力等等, 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對身後的運輸船乘客道：“不好意思，你們先走，我遇到了一些好久未見的朋友。”
其餘乘客微笑著擠過擁擠的人群，有人微笑道：“大名鼎鼎的瓦朗蒂娜哪裏都有朋友。”
有人轉頭叫著：“瓦朗蒂娜，不要耽誤太久了, 我們在市政廳等你。”
瓦朗蒂娜大聲應著，臉上掛著見到老朋友的笑容, 然後壓低聲音飛快問道：“出了什麽事？”
迎接瓦朗蒂娜的人一邊謹慎地盯著擦肩而過的其餘乘客，一邊抓住每一個空檔, 飛快地道：“……草原蠻族唱黃國歌曲……”
“……草原蠻族可能是黃國人指使的……”
“……黃國人殺光了羅馬帝國的貴族……”
“……黃國人對羅馬帝國不安好心……”
“……埃及行省失去了消息……”
“……黃國人逼迫所有人上戰場，好些人都死了……”
“……黃國人奪取了所有人的財富……”
“……我們被騙了，黃國人不是好人……”
瓦朗蒂娜的臉色從微笑中帶著警惕，慢慢地變得驚訝，然後又變得堅定。
她大聲地道：“你們說黃國人設置了圈套，陰謀坑害羅馬帝國？”
百餘迎接者看瓦朗蒂娜的眼神覆雜極了，你怎麽這麽沈不住氣？
好幾個迎接者眼圈都紅了，不要命了？
瓦朗蒂娜大聲道：“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她環顧四周緊張的臉，堅定地道：“我為了理想而加入黃國，假如黃國不是我認為的那樣偉大，那我就離開黃國，誰也不能阻止我！”
四周的人深深地註視著瓦朗蒂娜，不愧是最著名的羅馬裔黃國人，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那份氣魄真不錯。
瓦朗蒂娜環顧四周眾人，繼續大聲道：“我向無數人介紹過黃國的思想，鼓勵過無數人去黃國尋找夢想，更安排過無數人離開羅馬帝國到了查拉塞尼。”
“我必須親自搞清楚黃國是不是值得我效忠！”
瓦朗蒂娜大聲道：“跟我走，去見皇帝陛下，我們去搞清楚真相。”
四周百餘人看著瓦朗蒂娜，她都不怕，自己為什麽要怕？唯死而已！
百餘人大聲叫嚷：“搞清楚真相！”
某個田埂邊，百餘個羅馬社員正在勞作，見百餘人吵吵鬧鬧的前進，有人忍不住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去哪裏？”
跟隨瓦朗蒂娜的百餘人齊聲叫嚷：“我們去皇宮，我們去問皇帝陛下，草t原蠻族是不是黃國人指使的！”
那百餘羅馬社員中有人瞬間激動了，大聲道：“沒錯！去問皇帝陛下，草原蠻族是不是黃國人指使的！”
有人叫道：“我們也去！”
什麽集體農莊的工作進度，什麽脫離崗位會不會受到懲罰，此刻完全不重要。
眾人一路向雅典前進，不時有人問清楚了原因加入隊伍。
有人大聲道：“謠言說草原蠻族就是黃國人，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好些人附和點頭，關於草原蠻族是黃國人，或者是黃國人指使的等等謠言滿天飛，他們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有人左顧右盼，大聲叫著：“假如是黃國人指使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我就殺了黃國人！”
一群年輕人大聲附和：“殺草原蠻族我捐全部財產，殺黃國人我願意捐一條命！”
有人惡狠狠地詛咒著：“黃國人都該死！逼我種地！黃國人都該死！”
有人看著手上的泥土和新磨出來的老繭，心中苦澀無比：“黃國人為什麽要毀滅羅馬帝國……”
好幾個羅馬女公民眼中都是淚水。
一個羅馬女公民大聲哭著：“我這麽喜歡黃國，我買了這麽多黃國的羊皮卷，我買了黃國的所有新款衣服，為什麽黃國要毀滅羅馬帝國？”
另一個羅馬女公民淚水長流，深深地感受到了背叛，哭泣道：“偉大的黃國怎麽可以這樣……”
數千人向皇宮靠近，胡輕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王敬厲聲道：“想要造反？那就殺光了他們！”沒有屠刀不能解決的問題，任何質疑黃國的人都必須殺了。
連今搖頭：“殺光了他們，搶占這片空地有什麽用？依我看，只要我們不承認，那些人又能怎麽樣？”
情況不利的時候第一步就是裝死，第二步就是不承認，第三步就是承認部分對自己不算太糟糕的，但指責對方的責任更大，第四步就是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世界。
有此四步，無往而不利。
一群人用力點頭，有大批士卒在，數千人跑到皇宮鬧事有個P用，很快就會散了的，此刻羅馬帝國有無數大事，誰有空處理區區幾千人的小事情。
胡輕侯歪著腦袋想了許久，道：“長痛不如短痛，幹脆徹底解決它。”
王敬用力點頭，這是要殺人了？築京觀！
……
皇宮前，瓦朗蒂娜舉起了手臂，身後喧囂的隊伍立刻安靜了。
她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請出來見我們。”
有人聽著“黃國皇帝”四個字，以為瓦朗蒂娜在強調她也是黃國人；
有人滿是歡笑，這是決定將黃國與羅馬帝國分割嗎？
有人暗暗嘆息，曾經當做導師的“黃國皇帝”就這麽隕落了，世上果然沒有一個偶像不是黑的。
無數人跟著怒吼：“偉大的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請出來見我們！”
餘音未歇，胡輕侯大步走出了皇宮。
在無數人以為獲得了重大勝利的歡呼聲中，胡輕侯冷冷環顧四周，道：“誰要見朕？”
冰冷的目光中，無數羅馬公民手腳冰涼，歡呼聲，叫嚷聲，咒罵聲，立刻消失不見。
皇宮外偌大的空地上安靜無比，落針可聞。
天空中，幾艘齊柏林飛艇緩緩靠近，懸浮在數千人的頭頂。
皇宮內湧出無數全副武裝的士卒，飛快守住了幾個要地。
數千羅馬公民興奮地神情飛快消失，眾人不斷地向別人靠攏，龐大的隊伍越來越密集，最後所有人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好些外圍的人想要向內層擠去，可內層連根針都插不進。
瓦朗蒂娜望著胡輕侯，恭敬地跪下行禮，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千羅馬公民急急忙忙跪下行禮，密集的隊伍瞬間亂成了一團，你擠著我，我擠著你。
瓦朗蒂娜擡起頭，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有謠言草原蠻族是受到黃國指使才進攻羅馬帝國的，是真的嗎？”
數千羅馬公民對瓦朗蒂娜的簡單明確佩服極了，果然是做大事的，一點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數千羅馬公民一齊看著胡輕侯，就等一個答案。
胡輕侯笑了，大聲道：“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不是黃國指使的。”
“但是……”
胡輕侯嘴角帶著笑，認真地道：“……但是，草原蠻族是在東方被黃國擊敗，逃到了羅馬帝國的。”
一角，連今暗暗嘆氣，胡輕侯的作風太實誠了，一點點都不懂外交手段。
數千羅馬公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有人哭泣：“真的不是黃國指使的……”
有人大聲道：“草原蠻族是被黃國擊敗的，這不可能，黃國不可能這麽強大……”
有人叫著：“這是耍賴不承認！大家不要相信她！”
有人將石頭用力扔向胡輕侯：“敢做不敢認！垃圾！”
混亂中，胡輕侯舉手。
“噗！”一支弩（矢）射穿了那扔石頭的羅馬公民的胸膛。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啊啊啊啊啊！”
“皇帝陛下殺人了！”
“救命啊！”
有人推著身邊的羅馬公民：“你快去殺了黃國皇帝！”
那被推的人憤怒反駁：“憑什麽我要去殺了黃國皇帝，你為什麽不去？”
人群中，幾個喊著“殺黃國皇帝我願意捐一條命”的羅馬公民極力縮成一團，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胡輕侯又一次舉起了手臂，數千羅馬公民驚恐極了，瞬間安靜無比，臉上的憤怒和驚恐盡數切換成了諂媚和畏懼。
胡輕侯冷冷地道：“朕是至高無上的皇帝，朕隨時可以殺光了你們。”
“朕沒有一絲理由需要欺騙你們。”
她平靜地看著驚恐的羅馬公民們，大聲道：“你們之中有人就在溫泉關；”
“有人親眼目睹了朕斬殺草原蠻族；”
“有人跟在朕的身後斬殺草原蠻族。”
“你們應該很清楚朕、黃國、黃國人與草原蠻族無關。”
“朕聽說有不少羅馬公民向你們解釋，會說黃國話與是黃國人，與受到了黃國的指使毫無關系。”
“為什麽你們卻視而不見，一心一意想要認定黃國毀滅了羅馬帝國？”
胡輕侯微笑著道：“這一點很有趣，朕待會在解釋。”
“且讓我們瞧瞧，到底黃國帶給了羅馬帝國什麽？”
她道：“三四百年前，東方的漢朝給羅馬帝國帶來了絲綢和陶瓷；”
“幾年前，黃國給羅馬帝國帶來了香料、冰淇淋、冰塊、集體舞、羊毛衫、棉布、糖、火柴……”
“羅馬帝國為什麽沒有人覺得黃國毀滅了羅馬帝國？”
胡輕侯冷冷地道：“因為黃國的產品讓羅馬帝國的公民的生活過的更好。”
“沒有香料，如何吃下腥臭的肉類？”
“沒有棉布，就只能穿帶著刺疼的麻布；”
“沒有冰塊，怎麽熬過炎熱的夏天？”
“沒有羊毛衫，冬天是不是要冷得發抖？”
胡輕侯看著數千羅馬公民，淡淡地道：“黃國還為羅馬帝國帶來了儒學，‘只有儒學可以救羅馬帝國’。”
她冷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道：“朕可以明白告訴你們所有人，儒學在黃國是被淘汰的東西。”
無數安靜的羅馬公民再次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黃國皇帝親口承認儒學是黃國淘汰的垃圾，這就是黃國毀滅羅馬帝國的鐵證！
好幾個羅馬公民眼中滿是淚水，曾經堅信的東西瞬間崩塌。
好幾個羅馬公民握緊了拳頭，在自己成為社員，不，成為農奴的那一刻就知道黃國沒安好心，今日只是驗證了真相。
胡輕侯看著眾人神情各異，淡淡地道：“淘汰的東西就是不好的嗎？羅馬帝國執行被黃國淘汰的儒學就是要毀滅了嗎？”
她大聲道：“你們是不是都沒有腦子啊！”
“你們是不是都是沒進化完整的猴子啊！”
胡輕侯厲聲道：“羅馬公民喜歡的集體舞早就被黃國淘汰了，所以羅馬公民喜歡集體舞就是要被毀滅了嗎？”
“羅馬公民喜歡的黃國衣衫的款式早就被淘汰了，所以羅馬公民的喜歡就是假的嗎？”
胡輕侯鄙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大聲道：“朕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們。”
“羅馬帝國的產品、武器、習俗、文明、政治體系、信念統統都是遠遠落後於黃國的。”
“哪怕黃國淘汰的儒學也比羅馬帝國的思想要更好。”
她冷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大聲道：“不然為什麽羅馬帝國全盤儒化之後，無數人堅決擁護？”
“沒有儒學就沒有科舉，沒有科舉，羅馬帝國依然是貴族的子子孫孫永遠是貴族，平民的子子孫t孫永遠是平民，奴隸的子子孫孫永遠是奴隸。”
“黃國產品真的毀滅了羅馬帝國嗎？”
“黃國的儒學真的毀滅了羅馬帝國嗎？”
“為什麽羅馬帝國有這麽多人堅決支持儒學，支持羅馬帝國全盤儒化，支持只有儒學可以拯救羅馬帝國？”
胡輕侯冷哼一聲，道：“因為羅馬帝國的一切都腐朽了。”
“因為黃國的一切都比羅馬帝國更好。”
胡輕侯看著沈默的羅馬公民們，大聲道：“強大的羅馬帝國落到今日淒慘的地步，與我黃國有什麽關系？”
“是朕或者黃國讓羅馬帝國的村長都自稱國王嗎？”
“是朕或者黃國讓北部的羅馬軍團人員不足，作戰力低下，建造軍事設施羅馬長城竟然也敢貪腐橫行，然後被草原蠻族暴打嗎？”
胡輕侯笑了：“強大的羅馬帝國的毀滅來自於你們自己！”
“羅馬帝國的貴族們爭奪權力，生活奢靡墮落，羅馬公民喜歡舉辦各種（淫）亂不堪的聚會，想要找一些武勇的羅馬公民都艱難無比。”
“羅馬帝國在百餘年前就很難從羅馬公民中征召勇士了，到塞維魯皇帝的時候，大量軍隊的士卒來自蠻族和奴隸。”
“強大的羅馬帝國早就走上了毀滅的道路，羅馬帝國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差，每一天都有人失業、破產。”
“只是你們卻依然想著（淫）亂的宴會，想著如何奪取更多的權力，想著拍賣皇位。”
胡輕侯冷冷地道：“羅馬帝國的毀滅是你們自己幹的，是你們毀滅了羅馬帝國，不要推到朕或者黃國身上。”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沈默不語，有人心中堅決不信胡輕侯的言語，但是誰敢吭聲說不定就會被胡輕侯殺了，傻瓜才站出來呢。
有人羞愧無比，皇帝陛下說的每一個字都仿佛紮在自己的心裏，劇痛無比，偏偏無法反駁一個字。
胡輕侯繼續道：“現在，讓朕再來看那有趣的問題。”
“為什麽你們個個都知道朕和黃國士卒打敗了草原蠻族，拯救了羅馬帝國，你們卻依然想要將朕和黃國與草原蠻族扯上關系，與毀滅羅馬帝國扯上關系。”
胡輕侯看著無數羅馬公民，大聲道：“因為你們想要朕免費提供給你們食物、衣服、房子、馬車！”
“誰都知道羅馬帝國已經沒有糧食了。”
“誰都知道羅馬帝國好些城池成了廢墟。”
“想要在大戰之後活下去，唯有依靠黃國的集體農莊。”
胡輕侯嘲笑道：“一群卑鄙、貪婪、懶惰、邪惡的醜陋人類啊！”
“你們不願意付出勞動，用自己的雙手得到食物，只想白吃白喝！”
“你們為了自己不能白吃白喝而憤怒，刻意詆毀朕和黃國！”
“羅馬帝國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爬蟲而毀滅！”
“草原蠻族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爬蟲而殺入羅馬帝國！”
無數羅馬公民滿面通紅，無數羅馬公民淡定無比，作為羅馬公民在羅馬帝國白吃白喝有什麽錯？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你說得都對！”
“羅馬帝國的毀滅與黃國沒有關系。”
“但是，你為什麽要違反法律，強行征召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女從軍作戰？”
那個羅馬公民眼中滿是淚水，大聲道：“我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從來沒有打過仗，他們都戰死了！”
“假如不是你的命令，他們怎麽會死？”
“神靈啊，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死在了溫泉關，還是死在了皮德納……”
附近好些羅馬公民淚流滿面，他們其實也不信黃國指使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就因為草原蠻族會唱黃國歌曲就下結論實在是太笑了。
但是，他們也有親人死在了溫泉關，或者希臘的某個崇山峻嶺中。
正是這份恨才讓他們站在了這裏。
胡輕侯平靜地看著那哭泣指責她的羅馬公民，道：“你覺得的誰該去送死？”
那哭泣指責胡輕侯的羅馬公民一怔，道：“當然是軍隊……”
胡輕侯道：“所有的軍隊已經都在戰鬥了。”
“幾十萬草原蠻族已經將區區一兩萬羅馬士卒中的大部分撕成了碎片。”
胡輕侯冷冷地道：“沒有幾十萬羅馬士卒，怎麽擋得住幾十萬草原蠻族？”
“色雷斯、皮德納都被草原蠻族屠城了，難道你以為幾十萬草原蠻族殺入了雅典，會與你們和聲細語地討論怎麽搶光你們的錢，怎麽搶光羅馬帝國的女人？”
無數羅馬公民沈默，當然不可能……
胡輕侯厲聲道：“你也不肯打仗，他也不肯打仗，你說打仗是送死是違法的，他也說打仗是送死是違法的……”
“……結果沒人肯去打仗，所有人都死在雅典，然後你們就開心了，對不對？”
胡輕侯大聲道：“朕怎麽可能允許雅典因為你們這些懦夫而毀滅？”
“朕怎麽可能允許羅馬帝國因為你們的懦弱、無恥、卑鄙而毀滅？”
胡輕侯的眼神中是濃濃的蔑視，以及高高在上。
她淡淡地道：“所以，朕強行征召一群懦夫從軍有錯嗎？”
無數羅馬公民痛哭失聲，仿佛誰都沒錯，可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胡輕侯平靜地道：“這就是戰爭啊。”
……
數千羅馬公民漸漸散去，百餘人簇擁著瓦朗蒂娜無聲無息地離開。
到了一個僻靜處，一個人扯住瓦朗蒂娜，顫抖著問道：“你是故意去找皇帝陛下的，對不對？”
只要仔細想想瓦朗蒂娜的言行就能發覺問題。
為什麽一向堅決擁護黃國的瓦朗蒂娜會毫不猶豫且聲勢浩大地公然質問黃國皇帝？
為什麽高貴的、平民根本見不到的皇帝在瓦朗蒂娜的質問下會輕易出現？
為什麽瓦朗蒂娜只是問了第一句話，然後再無聲息，任由黃國皇帝陛下一個人說話？
這一切的一切的真相就是瓦朗蒂娜是故意的！
瓦朗蒂娜轉頭看著百餘熟人，道：“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猜對了。”
她看著一群臉色微變的朋友，著：“羅馬帝國發生的一切都不曾隱瞞黃國百姓。”
“我在查拉塞尼早就知道了草原蠻族會唱黃國歌曲，查拉塞尼的原羅馬公民們也仔細討論過了會不會是黃國在背後搞鬼。”
瓦朗蒂娜大聲地道：“結論是……我們不在乎！”
百餘熟人驚愕地看著瓦朗蒂娜，還以為會得到一些內（幕）消息，沒想到竟然是毫無人性的“不在乎”。
瓦朗蒂娜帶著驕傲看著眾人，道：“我們向往黃國，加入黃國，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我們明明與其他人是一樣的人，在羅馬帝國卻得不到公平和尊重；”
“是因為我們明明堅信善念，在羅馬帝國卻只能看到善念成為弱點，被人利用和傷害；”
“是因為我們想要看到更美好的世界！”
瓦朗蒂娜傲然看著眾人，在這些人的心中，她一定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拋棄了羅馬帝國的賣國賊和人渣。
但是，其實不是的。
她與無數早早就加入黃國的羅馬公民的心中渴望地是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只有黃國才能實現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瓦朗蒂娜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一群朋友，道：“在黃國人的心中，理想高於一切！”
什麽羅馬帝國，什麽黃國，什麽皇帝，什麽榮華富貴，都是實現理想的過程中可以拋棄的東西。
她帶著遺憾看著這些其實不算很熟的朋友，此時此刻留在羅馬帝國的人連真正崇拜黃國都算不上。
瓦朗蒂娜在心中對自己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是個善良的人啊。”
她還以為找出了這麽多心存怨懟的反賊，哪怕沒有都殺了，也要全部去挖礦的。
瓦朗蒂娜認真地對一群朋友道：“記住，任何時刻都要擁有拋棄羅馬帝國，保衛黃國的決心。”
說這麽多，算是回報這些人在碼頭的提醒，以後好自為之。
……
雅典皇宮中，胡輕侯飛快下令：“將今天的會談傳到所有集體農莊去。”
“但凡不論發生什麽事，哪怕朕毀滅了羅馬帝國都擁護朕的，以後就讓他們當農莊管事，進一步發展成嘛噶；”
“但凡有一絲不滿的，讓他們一輩子種地；”
“但凡敢鬧事的，殺了築京觀。”
“殺光了也無所謂，朕可以用沙漠裔黃國人填充羅馬帝國的。”
連今憂傷地看著胡輕侯，對羅馬帝國的態度怎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是要硬啃羅馬帝國嗎？果然是血戰之後就會產生感情，怎麽都t舍不得放手啊。
……
埃及。
一群埃及人在尼羅河兩岸收割小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一個埃及奴隸直起腰，敲著背，道：“老爺們真是好人啊。”
一群埃及奴隸點頭，大家都是奴隸，想不出什麽優美的語言讚揚仁慈的老爺，“好人”幾乎是他們唯一知道的誇人的詞語。
另一個埃及奴隸樂呵呵地道：“老爺們竟然讓我們吃飽，真是大好人！”
一群埃及奴隸用力點頭，祖祖輩輩都在尼羅河兩岸種地，冬天辛苦種小麥，夏天看著河水泛濫，尼羅河兩岸的每一粒泥土下都有他們的汗水。
但直到如今他們才知道什麽是吃飽。
遠處，覃文靜策馬經過。
無數埃及奴隸大聲叫嚷：“老爺好！”
漢語不太好學，但這三個字說得字正腔圓，且字字真心。
覃文靜隨意揮手，心裏想著蘇伊士運河。
蘇伊士運河作為消耗羅馬帝國的元氣，以及打擊羅馬帝國皇帝的等等的手段，一度讓覃文靜嘲笑羅馬人的愚蠢和貪婪。
但當她接管埃及之後才發現蘇伊士運河對黃國具有無法估量的戰略價值。
假如黃國的戰船能夠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那麽整個地中海地區的國家都將在黃國的鐵甲船的打擊下。
羅馬帝國可以利用地中海征服附近的國家，建立一個語言、文明、人種都不同的國家，黃國擁有更先進的鐵甲船，為什麽不能同樣統一地中海地區？
覃文靜仔細看了從南部蘇伊士港到北面塞得港的土地，真是該死的長啊。
她認真思索，調集幾百臺拖拉機、召集十萬以上的埃及勞工，能夠在十年內完成嗎？
一騎飛快向覃文靜靠近。
馬上的騎士大聲道：“高盧地區最新戰報！”
覃文靜伸手接過。
高盧地區距離埃及極其得遠，但是羅馬合眾國與埃及土地接壤，誰知道羅馬合眾國失去了產糧區高盧地區之後會不會進攻埃及。
覃文靜又一次深深嘆氣。
埃及人的耕種方式簡直是垃圾，但是她沒有能力做到嚴格封鎖埃及，不讓黃國的耕種方式外流，只能看著尼羅河兩岸的小麥天生天養了。
“來人，命令沙漠地區再調遣一些軍隊過來。”
覃文靜皺眉，再這麽抽調下去，沙漠地區的人口都要抽空了。
她仰天長嘆：“怪不得胡老大一直覺得人口不夠！”
……
草原蠻族的進攻速度快得嚇人，高盧地區各地的官員和貴族根本來不及組織軍隊就淪陷了大片地區，無數高盧難民的破爛馬車擠滿了南下的道路。
某個高盧城池內，一個羅馬貴族皺眉看著蜷縮在街道各個角落的難民，憤怒地道：“總督，不，州長就不知道采取相應的措施嗎？”
這麽多難民進入城市是極其影響市容和交通的，他的馬車都被堵在了路上，赴宴會遲到的。
馬車內另一個羅馬貴族嘆氣道：“州長正在調集軍隊，恐怕沒有時間管這些難民。”
他看到一個難民向馬車伸出了乞討食物的手，嫌棄地向後縮了一下，大聲道：“車夫！加快速度，我們要遲到了。”
車夫大聲應著，手裏的皮鞭揮得劈啪作響，大聲吆喝著：“賤人們，不想死就趕緊讓開！不要擋著尊貴的老爺的馬車！”
在驚呼聲和慘叫聲中，馬車終於通過了擁擠的街道，到了某一個路口。
路口有一隊羅馬士卒設置了路障阻擋難民，見馬車靠近，急忙讓開了道路。
馬車上的兩個貴族對羅馬士卒的迅速反應讚嘆極了，這才是羅馬好士卒。
一個貴族看著路障後沒有難民的寬敞街道，道：“能夠在如此寬敞的街道上行駛，竟然是如此賞心悅目。”
另一個貴族抱怨著道：“我就說我應該香榭大道購買房子，你卻看中安頓大街，現在知道安頓大街與香榭大街的差距了吧？”
馬車很快在一幢豪宅前停下，幾個仆役恭敬地打開了馬車的大門。
兩個貴族匆匆進了豪宅的宴會廳，抱歉地道：“親愛的朋友們，我很遺憾我遲到了。”
“我沒有抱怨安頓大街的羅馬士卒的意思，但是看到了香榭大街的羅馬士卒，我不得不說巴黎最負責的羅馬士卒都在香榭大街了。”
宴會廳內的其餘貴族微笑著，話題因為兩人的加入自然而然地切換到了街上的難民身上。
一個貴族帶著憂慮，道：“我不懷疑總督閣下，嗯，州長閣下能夠擊敗草原蠻族。”
“畢竟我們的尊敬的州長閣下曾經跟隨塞維魯皇帝擊敗過反賊阿爾拜努斯。”
一群貴族微笑舉杯，道：“我們的尊敬的州長閣下是個勇敢的將軍。”
根據州長的最新戰報，草原蠻族主力被偉大的高盧軍團擊潰，高盧軍團正在到處抓草原蠻族俘虜，很快就能凱旋。
那貴族繼續道：“可是，我很擔心會有更多的難民進入巴黎。”
他嘆了口氣，道：“神靈知道，那些難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面包了。”
一群貴族皺眉，一群饑餓的難民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另一個貴族無所謂地道：“難民沒有面包，為什麽不吃蛋糕呢？”【註1】
一群貴族微笑點頭，飛快思索該怎麽解釋這個該死的問題。
宴會廳四周恭敬站著的仆役神情不變，這個狗屎的世界只有兩種人，貴族和韭菜。
自己投胎技術不好，下輩子一定要努力，假如不能成為貴族，那幹脆去做一棵沒用的野草好了。
數日後，草原蠻族大軍到達了巴黎城外三十公裏。
巴黎城內一片驚恐，普通百姓再次向南方奔逃。
巴黎市政廳內，無數羅馬貴族憤怒地指責州長是個廢物。
一個羅馬貴族厲聲道：“精銳的高盧軍團竟然全軍覆沒了？你是怎麽打仗的？”
另一個羅馬貴族怒吼：“哪怕是一萬頭豬都不可能這麽快被消滅了！”
眾人的指責聲中，高盧州長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水，他無助地擦拭著，昂貴的絲綢手絹很快被汗水濕透。
他艱難地道：“諸位……”
“我們現在只有三個選擇。”
“要麽，就在巴黎與草原蠻族決戰；要麽，就立刻離開巴黎；要麽……”
高盧州長看著眾人，道：“……要麽，就與草原蠻族商量投降。”
一群貴族惡狠狠地盯著高盧州長，身為高盧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竟然只會說這種話？要你何用？
高盧州長大聲道：“不管決定是什麽，必須盡快。不，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做出決定。”
“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一群貴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高盧州長，幾天前說大敗草原蠻族主力，昨天說前線只有一點點小挫折，今天忽然就變成了大敗特敗，唯有投降了。
這個王八蛋怎麽不去死？
一個貴族飛快盤算自己能夠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逃走的可能性，認為自己的騎術還算不錯，轉身就走；
一個貴族想到家裏的大批錢財、糧食以及美麗的女仆，一萬分地舍不得；
一個貴族嘴裏大聲怒罵著，心裏飛快迅速，只覺投降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麽損失，草原蠻族沒道理不需要高盧貴族帶路的。
只是片刻間，所有人都做出了決定。
一個貴族嚴肅地道：“投降吧，當然不能用這個詞語。”
一群貴族點頭，用“不設防城池”比較文雅。
……
巴黎街上，無數難民緩緩向城南前進。
每個難民都心急如焚，但是這狗屎的人群就是被擠得不能動，只能慢慢地一步步地挪動。
人群中，一個難民大聲罵著：“高盧總督就是個廢物！”
“州長”一詞太過新鮮，遠不如“總督”一詞深入人心。
無數難民大聲附和：“竟然打不過草原蠻族，吃屎去吧！”
“廢物都能當總督，羅馬帝國是完了。”
有人嘲笑道：“羅馬帝國早就完了，如今是羅馬合眾國！”
人群中又是一陣咒罵聲。
另一個角落，幾個巴黎人悄悄打開了地面上一扇隱藏的門。
一個巴黎人低聲道：“都進去，不要出聲！”
幾個人飛快爬進了地窖，地窖內有一些食物，角落還有一壇清水。
最後一個進入地窖的人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這個地窖的入口處在院子的某個骯臟的角落，從來不清掃的地面上塵土、糞便堆積如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地上有一扇地窖的門。
地窖內的人又緊張又安心。
這個地窖有悠久的歷史，t在凱撒時期就有了，每次戰亂的時候，這一家人就躲入地窖，然後安然避過了一切戰亂。
一個人低聲祈禱：“神靈保佑，我們一定要安然度過這一次危機。”
一天後，草原蠻族進入巴黎。
一群羅馬貴族以及來不及或者不願意逃走的羅馬公民恭敬地跪在街道兩邊，迎接征服者的到來。
一個蠻族頭領看著巴黎城內的高盧人，淡淡地道：“女人和孩子作為奴隸分了，高過車輪的男人全部編入軍隊，進攻下一個城池。”
沒人知道這裏是不是“天堂烏克蘭”，但是哪怕最挑剔的草原人都會覺得這片土地極其不錯。
平坦，有充足的水源，陽光和氣溫都非常好。
假如這片土地能夠作為草原人的牧場，簡直就是天堂。
那蠻族頭領大聲道：“我們要一直殺到有高山擋路為止！”
無數草原勇士大聲歡呼，這裏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有草原勇士大聲歌唱：“……遙遠的西方有片草原，名字叫做烏克蘭……”
“……有人在傳說它的土地四季長滿了牧草……”
無數草原勇士驕傲又幸福地合唱。
巴黎街道上，無數高盧人臉上滿是諂媚地笑，心裏憤怒極了，一群草原蠻族也敢在高貴的高盧人面前囂張跋扈？
幾個羅馬貴族臉上滿是笑容，努力跟著草原蠻族一齊唱歌。
我們都跟著你們一起唱歌了，總是自己人了吧？
但這首歌怎麽是用漢語發音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會說漢語就能和草原蠻族溝通？
果然學漢語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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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朗蒂娜出現在運輸船的船頭的時候, 雅典碼頭上爆發出了巨大的叫聲，至少有百餘人向瓦朗蒂娜揮手。
那些人有的是瓦朗蒂娜的老朋友，有的曾經在一個茶會中打發過時間，有的一起討論過如何向羅馬帝國爭取女公民的權力。
更多的人只是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瓦朗蒂娜微笑著, 聞著大海的腥臭, 對著眾人用力揮手, 大聲叫著：“我回來了！”
她輕快的第一個下了船，立刻有十幾只手抓住了她的臂膀。
老實說, 不論是按照羅馬帝國的禮儀, 還是按照儒學的禮儀，這個舉動都是極其不合適的。
但不等瓦朗蒂娜驚訝, 那十幾個抓住她臂膀的親友用焦急地聲音道：“出事了！”
“你不該回來！”
“我們上當了！”
“快回去，立刻離開希臘, 去哪裏都好, 不要回來！”
那十幾個聲音又低又快，瓦朗蒂娜差點沒有聽清楚。
她心中一驚，瞬間想到了無數潛伏在人民中的間諜、細作、反對勢力等等, 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對身後的運輸船乘客道：“不好意思，你們先走，我遇到了一些好久未見的朋友。”
其餘乘客微笑著擠過擁擠的人群，有人微笑道：“大名鼎鼎的瓦朗蒂娜哪裏都有朋友。”
有人轉頭叫著：“瓦朗蒂娜，不要耽誤太久了, 我們在市政廳等你。”
瓦朗蒂娜大聲應著，臉上掛著見到老朋友的笑容, 然後壓低聲音飛快問道：“出了什麽事？”
迎接瓦朗蒂娜的人一邊謹慎地盯著擦肩而過的其餘乘客，一邊抓住每一個空檔, 飛快地道：“……草原蠻族唱黃國歌曲……”
“……草原蠻族可能是黃國人指使的……”
“……黃國人殺光了羅馬帝國的貴族……”
“……黃國人對羅馬帝國不安好心……”
“……埃及行省失去了消息……”
“……黃國人逼迫所有人上戰場，好些人都死了……”
“……黃國人奪取了所有人的財富……”
“……我們被騙了，黃國人不是好人……”
瓦朗蒂娜的臉色從微笑中帶著警惕，慢慢地變得驚訝，然後又變得堅定。
她大聲地道：“你們說黃國人設置了圈套，陰謀坑害羅馬帝國？”
百餘迎接者看瓦朗蒂娜的眼神覆雜極了，你怎麽這麽沈不住氣？
好幾個迎接者眼圈都紅了，不要命了？
瓦朗蒂娜大聲道：“沒有什麽好遮掩的！”
她環顧四周緊張的臉，堅定地道：“我為了理想而加入黃國，假如黃國不是我認為的那樣偉大，那我就離開黃國，誰也不能阻止我！”
四周的人深深地註視著瓦朗蒂娜，不愧是最著名的羅馬裔黃國人，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那份氣魄真不錯。
瓦朗蒂娜環顧四周眾人，繼續大聲道：“我向無數人介紹過黃國的思想，鼓勵過無數人去黃國尋找夢想，更安排過無數人離開羅馬帝國到了查拉塞尼。”
“我必須親自搞清楚黃國是不是值得我效忠！”
瓦朗蒂娜大聲道：“跟我走，去見皇帝陛下，我們去搞清楚真相。”
四周百餘人看著瓦朗蒂娜，她都不怕，自己為什麽要怕？唯死而已！
百餘人大聲叫嚷：“搞清楚真相！”
某個田埂邊，百餘個羅馬社員正在勞作，見百餘人吵吵鬧鬧的前進，有人忍不住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去哪裏？”
跟隨瓦朗蒂娜的百餘人齊聲叫嚷：“我們去皇宮，我們去問皇帝陛下，草t原蠻族是不是黃國人指使的！”
那百餘羅馬社員中有人瞬間激動了，大聲道：“沒錯！去問皇帝陛下，草原蠻族是不是黃國人指使的！”
有人叫道：“我們也去！”
什麽集體農莊的工作進度，什麽脫離崗位會不會受到懲罰，此刻完全不重要。
眾人一路向雅典前進，不時有人問清楚了原因加入隊伍。
有人大聲道：“謠言說草原蠻族就是黃國人，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好些人附和點頭，關於草原蠻族是黃國人，或者是黃國人指使的等等謠言滿天飛，他們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有人左顧右盼，大聲叫著：“假如是黃國人指使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我就殺了黃國人！”
一群年輕人大聲附和：“殺草原蠻族我捐全部財產，殺黃國人我願意捐一條命！”
有人惡狠狠地詛咒著：“黃國人都該死！逼我種地！黃國人都該死！”
有人看著手上的泥土和新磨出來的老繭，心中苦澀無比：“黃國人為什麽要毀滅羅馬帝國……”
好幾個羅馬女公民眼中都是淚水。
一個羅馬女公民大聲哭著：“我這麽喜歡黃國，我買了這麽多黃國的羊皮卷，我買了黃國的所有新款衣服，為什麽黃國要毀滅羅馬帝國？”
另一個羅馬女公民淚水長流，深深地感受到了背叛，哭泣道：“偉大的黃國怎麽可以這樣……”
數千人向皇宮靠近，胡輕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王敬厲聲道：“想要造反？那就殺光了他們！”沒有屠刀不能解決的問題，任何質疑黃國的人都必須殺了。
連今搖頭：“殺光了他們，搶占這片空地有什麽用？依我看，只要我們不承認，那些人又能怎麽樣？”
情況不利的時候第一步就是裝死，第二步就是不承認，第三步就是承認部分對自己不算太糟糕的，但指責對方的責任更大，第四步就是用發展的眼光看待世界。
有此四步，無往而不利。
一群人用力點頭，有大批士卒在，數千人跑到皇宮鬧事有個P用，很快就會散了的，此刻羅馬帝國有無數大事，誰有空處理區區幾千人的小事情。
胡輕侯歪著腦袋想了許久，道：“長痛不如短痛，幹脆徹底解決它。”
王敬用力點頭，這是要殺人了？築京觀！
……
皇宮前，瓦朗蒂娜舉起了手臂，身後喧囂的隊伍立刻安靜了。
她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請出來見我們。”
有人聽著“黃國皇帝”四個字，以為瓦朗蒂娜在強調她也是黃國人；
有人滿是歡笑，這是決定將黃國與羅馬帝國分割嗎？
有人暗暗嘆息，曾經當做導師的“黃國皇帝”就這麽隕落了，世上果然沒有一個偶像不是黑的。
無數人跟著怒吼：“偉大的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請出來見我們！”
餘音未歇，胡輕侯大步走出了皇宮。
在無數人以為獲得了重大勝利的歡呼聲中，胡輕侯冷冷環顧四周，道：“誰要見朕？”
冰冷的目光中，無數羅馬公民手腳冰涼，歡呼聲，叫嚷聲，咒罵聲，立刻消失不見。
皇宮外偌大的空地上安靜無比，落針可聞。
天空中，幾艘齊柏林飛艇緩緩靠近，懸浮在數千人的頭頂。
皇宮內湧出無數全副武裝的士卒，飛快守住了幾個要地。
數千羅馬公民興奮地神情飛快消失，眾人不斷地向別人靠攏，龐大的隊伍越來越密集，最後所有人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好些外圍的人想要向內層擠去，可內層連根針都插不進。
瓦朗蒂娜望著胡輕侯，恭敬地跪下行禮，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千羅馬公民急急忙忙跪下行禮，密集的隊伍瞬間亂成了一團，你擠著我，我擠著你。
瓦朗蒂娜擡起頭，大聲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有謠言草原蠻族是受到黃國指使才進攻羅馬帝國的，是真的嗎？”
數千羅馬公民對瓦朗蒂娜的簡單明確佩服極了，果然是做大事的，一點點拖泥帶水都沒有。
數千羅馬公民一齊看著胡輕侯，就等一個答案。
胡輕侯笑了，大聲道：“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不是黃國指使的。”
“但是……”
胡輕侯嘴角帶著笑，認真地道：“……但是，草原蠻族是在東方被黃國擊敗，逃到了羅馬帝國的。”
一角，連今暗暗嘆氣，胡輕侯的作風太實誠了，一點點都不懂外交手段。
數千羅馬公民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有人哭泣：“真的不是黃國指使的……”
有人大聲道：“草原蠻族是被黃國擊敗的，這不可能，黃國不可能這麽強大……”
有人叫著：“這是耍賴不承認！大家不要相信她！”
有人將石頭用力扔向胡輕侯：“敢做不敢認！垃圾！”
混亂中，胡輕侯舉手。
“噗！”一支弩（矢）射穿了那扔石頭的羅馬公民的胸膛。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啊啊啊啊啊！”
“皇帝陛下殺人了！”
“救命啊！”
有人推著身邊的羅馬公民：“你快去殺了黃國皇帝！”
那被推的人憤怒反駁：“憑什麽我要去殺了黃國皇帝，你為什麽不去？”
人群中，幾個喊著“殺黃國皇帝我願意捐一條命”的羅馬公民極力縮成一團，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胡輕侯又一次舉起了手臂，數千羅馬公民驚恐極了，瞬間安靜無比，臉上的憤怒和驚恐盡數切換成了諂媚和畏懼。
胡輕侯冷冷地道：“朕是至高無上的皇帝，朕隨時可以殺光了你們。”
“朕沒有一絲理由需要欺騙你們。”
她平靜地看著驚恐的羅馬公民們，大聲道：“你們之中有人就在溫泉關；”
“有人親眼目睹了朕斬殺草原蠻族；”
“有人跟在朕的身後斬殺草原蠻族。”
“你們應該很清楚朕、黃國、黃國人與草原蠻族無關。”
“朕聽說有不少羅馬公民向你們解釋，會說黃國話與是黃國人，與受到了黃國的指使毫無關系。”
“為什麽你們卻視而不見，一心一意想要認定黃國毀滅了羅馬帝國？”
胡輕侯微笑著道：“這一點很有趣，朕待會在解釋。”
“且讓我們瞧瞧，到底黃國帶給了羅馬帝國什麽？”
她道：“三四百年前，東方的漢朝給羅馬帝國帶來了絲綢和陶瓷；”
“幾年前，黃國給羅馬帝國帶來了香料、冰淇淋、冰塊、集體舞、羊毛衫、棉布、糖、火柴……”
“羅馬帝國為什麽沒有人覺得黃國毀滅了羅馬帝國？”
胡輕侯冷冷地道：“因為黃國的產品讓羅馬帝國的公民的生活過的更好。”
“沒有香料，如何吃下腥臭的肉類？”
“沒有棉布，就只能穿帶著刺疼的麻布；”
“沒有冰塊，怎麽熬過炎熱的夏天？”
“沒有羊毛衫，冬天是不是要冷得發抖？”
胡輕侯看著數千羅馬公民，淡淡地道：“黃國還為羅馬帝國帶來了儒學，‘只有儒學可以救羅馬帝國’。”
她冷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道：“朕可以明白告訴你們所有人，儒學在黃國是被淘汰的東西。”
無數安靜的羅馬公民再次爆發出了巨大的尖叫聲，黃國皇帝親口承認儒學是黃國淘汰的垃圾，這就是黃國毀滅羅馬帝國的鐵證！
好幾個羅馬公民眼中滿是淚水，曾經堅信的東西瞬間崩塌。
好幾個羅馬公民握緊了拳頭，在自己成為社員，不，成為農奴的那一刻就知道黃國沒安好心，今日只是驗證了真相。
胡輕侯看著眾人神情各異，淡淡地道：“淘汰的東西就是不好的嗎？羅馬帝國執行被黃國淘汰的儒學就是要毀滅了嗎？”
她大聲道：“你們是不是都沒有腦子啊！”
“你們是不是都是沒進化完整的猴子啊！”
胡輕侯厲聲道：“羅馬公民喜歡的集體舞早就被黃國淘汰了，所以羅馬公民喜歡集體舞就是要被毀滅了嗎？”
“羅馬公民喜歡的黃國衣衫的款式早就被淘汰了，所以羅馬公民的喜歡就是假的嗎？”
胡輕侯鄙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大聲道：“朕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們。”
“羅馬帝國的產品、武器、習俗、文明、政治體系、信念統統都是遠遠落後於黃國的。”
“哪怕黃國淘汰的儒學也比羅馬帝國的思想要更好。”
她冷冷地看著數千羅馬公民，大聲道：“不然為什麽羅馬帝國全盤儒化之後，無數人堅決擁護？”
“沒有儒學就沒有科舉，沒有科舉，羅馬帝國依然是貴族的子子孫孫永遠是貴族，平民的子子孫t孫永遠是平民，奴隸的子子孫孫永遠是奴隸。”
“黃國產品真的毀滅了羅馬帝國嗎？”
“黃國的儒學真的毀滅了羅馬帝國嗎？”
“為什麽羅馬帝國有這麽多人堅決支持儒學，支持羅馬帝國全盤儒化，支持只有儒學可以拯救羅馬帝國？”
胡輕侯冷哼一聲，道：“因為羅馬帝國的一切都腐朽了。”
“因為黃國的一切都比羅馬帝國更好。”
胡輕侯看著沈默的羅馬公民們，大聲道：“強大的羅馬帝國落到今日淒慘的地步，與我黃國有什麽關系？”
“是朕或者黃國讓羅馬帝國的村長都自稱國王嗎？”
“是朕或者黃國讓北部的羅馬軍團人員不足，作戰力低下，建造軍事設施羅馬長城竟然也敢貪腐橫行，然後被草原蠻族暴打嗎？”
胡輕侯笑了：“強大的羅馬帝國的毀滅來自於你們自己！”
“羅馬帝國的貴族們爭奪權力，生活奢靡墮落，羅馬公民喜歡舉辦各種（淫）亂不堪的聚會，想要找一些武勇的羅馬公民都艱難無比。”
“羅馬帝國在百餘年前就很難從羅馬公民中征召勇士了，到塞維魯皇帝的時候，大量軍隊的士卒來自蠻族和奴隸。”
“強大的羅馬帝國早就走上了毀滅的道路，羅馬帝國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差，每一天都有人失業、破產。”
“只是你們卻依然想著（淫）亂的宴會，想著如何奪取更多的權力，想著拍賣皇位。”
胡輕侯冷冷地道：“羅馬帝國的毀滅是你們自己幹的，是你們毀滅了羅馬帝國，不要推到朕或者黃國身上。”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沈默不語，有人心中堅決不信胡輕侯的言語，但是誰敢吭聲說不定就會被胡輕侯殺了，傻瓜才站出來呢。
有人羞愧無比，皇帝陛下說的每一個字都仿佛紮在自己的心裏，劇痛無比，偏偏無法反駁一個字。
胡輕侯繼續道：“現在，讓朕再來看那有趣的問題。”
“為什麽你們個個都知道朕和黃國士卒打敗了草原蠻族，拯救了羅馬帝國，你們卻依然想要將朕和黃國與草原蠻族扯上關系，與毀滅羅馬帝國扯上關系。”
胡輕侯看著無數羅馬公民，大聲道：“因為你們想要朕免費提供給你們食物、衣服、房子、馬車！”
“誰都知道羅馬帝國已經沒有糧食了。”
“誰都知道羅馬帝國好些城池成了廢墟。”
“想要在大戰之後活下去，唯有依靠黃國的集體農莊。”
胡輕侯嘲笑道：“一群卑鄙、貪婪、懶惰、邪惡的醜陋人類啊！”
“你們不願意付出勞動，用自己的雙手得到食物，只想白吃白喝！”
“你們為了自己不能白吃白喝而憤怒，刻意詆毀朕和黃國！”
“羅馬帝國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爬蟲而毀滅！”
“草原蠻族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爬蟲而殺入羅馬帝國！”
無數羅馬公民滿面通紅，無數羅馬公民淡定無比，作為羅馬公民在羅馬帝國白吃白喝有什麽錯？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你說得都對！”
“羅馬帝國的毀滅與黃國沒有關系。”
“但是，你為什麽要違反法律，強行征召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女從軍作戰？”
那個羅馬公民眼中滿是淚水，大聲道：“我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從來沒有打過仗，他們都戰死了！”
“假如不是你的命令，他們怎麽會死？”
“神靈啊，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死在了溫泉關，還是死在了皮德納……”
附近好些羅馬公民淚流滿面，他們其實也不信黃國指使草原蠻族進攻羅馬帝國，就因為草原蠻族會唱黃國歌曲就下結論實在是太笑了。
但是，他們也有親人死在了溫泉關，或者希臘的某個崇山峻嶺中。
正是這份恨才讓他們站在了這裏。
胡輕侯平靜地看著那哭泣指責她的羅馬公民，道：“你覺得的誰該去送死？”
那哭泣指責胡輕侯的羅馬公民一怔，道：“當然是軍隊……”
胡輕侯道：“所有的軍隊已經都在戰鬥了。”
“幾十萬草原蠻族已經將區區一兩萬羅馬士卒中的大部分撕成了碎片。”
胡輕侯冷冷地道：“沒有幾十萬羅馬士卒，怎麽擋得住幾十萬草原蠻族？”
“色雷斯、皮德納都被草原蠻族屠城了，難道你以為幾十萬草原蠻族殺入了雅典，會與你們和聲細語地討論怎麽搶光你們的錢，怎麽搶光羅馬帝國的女人？”
無數羅馬公民沈默，當然不可能……
胡輕侯厲聲道：“你也不肯打仗，他也不肯打仗，你說打仗是送死是違法的，他也說打仗是送死是違法的……”
“……結果沒人肯去打仗，所有人都死在雅典，然後你們就開心了，對不對？”
胡輕侯大聲道：“朕怎麽可能允許雅典因為你們這些懦夫而毀滅？”
“朕怎麽可能允許羅馬帝國因為你們的懦弱、無恥、卑鄙而毀滅？”
胡輕侯的眼神中是濃濃的蔑視，以及高高在上。
她淡淡地道：“所以，朕強行征召一群懦夫從軍有錯嗎？”
無數羅馬公民痛哭失聲，仿佛誰都沒錯，可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胡輕侯平靜地道：“這就是戰爭啊。”
……
數千羅馬公民漸漸散去，百餘人簇擁著瓦朗蒂娜無聲無息地離開。
到了一個僻靜處，一個人扯住瓦朗蒂娜，顫抖著問道：“你是故意去找皇帝陛下的，對不對？”
只要仔細想想瓦朗蒂娜的言行就能發覺問題。
為什麽一向堅決擁護黃國的瓦朗蒂娜會毫不猶豫且聲勢浩大地公然質問黃國皇帝？
為什麽高貴的、平民根本見不到的皇帝在瓦朗蒂娜的質問下會輕易出現？
為什麽瓦朗蒂娜只是問了第一句話，然後再無聲息，任由黃國皇帝陛下一個人說話？
這一切的一切的真相就是瓦朗蒂娜是故意的！
瓦朗蒂娜轉頭看著百餘熟人，道：“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猜對了。”
她看著一群臉色微變的朋友，著：“羅馬帝國發生的一切都不曾隱瞞黃國百姓。”
“我在查拉塞尼早就知道了草原蠻族會唱黃國歌曲，查拉塞尼的原羅馬公民們也仔細討論過了會不會是黃國在背後搞鬼。”
瓦朗蒂娜大聲地道：“結論是……我們不在乎！”
百餘熟人驚愕地看著瓦朗蒂娜，還以為會得到一些內（幕）消息，沒想到竟然是毫無人性的“不在乎”。
瓦朗蒂娜帶著驕傲看著眾人，道：“我們向往黃國，加入黃國，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我們明明與其他人是一樣的人，在羅馬帝國卻得不到公平和尊重；”
“是因為我們明明堅信善念，在羅馬帝國卻只能看到善念成為弱點，被人利用和傷害；”
“是因為我們想要看到更美好的世界！”
瓦朗蒂娜傲然看著眾人，在這些人的心中，她一定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拋棄了羅馬帝國的賣國賊和人渣。
但是，其實不是的。
她與無數早早就加入黃國的羅馬公民的心中渴望地是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只有黃國才能實現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瓦朗蒂娜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一群朋友，道：“在黃國人的心中，理想高於一切！”
什麽羅馬帝國，什麽黃國，什麽皇帝，什麽榮華富貴，都是實現理想的過程中可以拋棄的東西。
她帶著遺憾看著這些其實不算很熟的朋友，此時此刻留在羅馬帝國的人連真正崇拜黃國都算不上。
瓦朗蒂娜在心中對自己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是個善良的人啊。”
她還以為找出了這麽多心存怨懟的反賊，哪怕沒有都殺了，也要全部去挖礦的。
瓦朗蒂娜認真地對一群朋友道：“記住，任何時刻都要擁有拋棄羅馬帝國，保衛黃國的決心。”
說這麽多，算是回報這些人在碼頭的提醒，以後好自為之。
……
雅典皇宮中，胡輕侯飛快下令：“將今天的會談傳到所有集體農莊去。”
“但凡不論發生什麽事，哪怕朕毀滅了羅馬帝國都擁護朕的，以後就讓他們當農莊管事，進一步發展成嘛噶；”
“但凡有一絲不滿的，讓他們一輩子種地；”
“但凡敢鬧事的，殺了築京觀。”
“殺光了也無所謂，朕可以用沙漠裔黃國人填充羅馬帝國的。”
連今憂傷地看著胡輕侯，對羅馬帝國的態度怎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是要硬啃羅馬帝國嗎？果然是血戰之後就會產生感情，怎麽都t舍不得放手啊。
……
埃及。
一群埃及人在尼羅河兩岸收割小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一個埃及奴隸直起腰，敲著背，道：“老爺們真是好人啊。”
一群埃及奴隸點頭，大家都是奴隸，想不出什麽優美的語言讚揚仁慈的老爺，“好人”幾乎是他們唯一知道的誇人的詞語。
另一個埃及奴隸樂呵呵地道：“老爺們竟然讓我們吃飽，真是大好人！”
一群埃及奴隸用力點頭，祖祖輩輩都在尼羅河兩岸種地，冬天辛苦種小麥，夏天看著河水泛濫，尼羅河兩岸的每一粒泥土下都有他們的汗水。
但直到如今他們才知道什麽是吃飽。
遠處，覃文靜策馬經過。
無數埃及奴隸大聲叫嚷：“老爺好！”
漢語不太好學，但這三個字說得字正腔圓，且字字真心。
覃文靜隨意揮手，心裏想著蘇伊士運河。
蘇伊士運河作為消耗羅馬帝國的元氣，以及打擊羅馬帝國皇帝的等等的手段，一度讓覃文靜嘲笑羅馬人的愚蠢和貪婪。
但當她接管埃及之後才發現蘇伊士運河對黃國具有無法估量的戰略價值。
假如黃國的戰船能夠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那麽整個地中海地區的國家都將在黃國的鐵甲船的打擊下。
羅馬帝國可以利用地中海征服附近的國家，建立一個語言、文明、人種都不同的國家，黃國擁有更先進的鐵甲船，為什麽不能同樣統一地中海地區？
覃文靜仔細看了從南部蘇伊士港到北面塞得港的土地，真是該死的長啊。
她認真思索，調集幾百臺拖拉機、召集十萬以上的埃及勞工，能夠在十年內完成嗎？
一騎飛快向覃文靜靠近。
馬上的騎士大聲道：“高盧地區最新戰報！”
覃文靜伸手接過。
高盧地區距離埃及極其得遠，但是羅馬合眾國與埃及土地接壤，誰知道羅馬合眾國失去了產糧區高盧地區之後會不會進攻埃及。
覃文靜又一次深深嘆氣。
埃及人的耕種方式簡直是垃圾，但是她沒有能力做到嚴格封鎖埃及，不讓黃國的耕種方式外流，只能看著尼羅河兩岸的小麥天生天養了。
“來人，命令沙漠地區再調遣一些軍隊過來。”
覃文靜皺眉，再這麽抽調下去，沙漠地區的人口都要抽空了。
她仰天長嘆：“怪不得胡老大一直覺得人口不夠！”
……
草原蠻族的進攻速度快得嚇人，高盧地區各地的官員和貴族根本來不及組織軍隊就淪陷了大片地區，無數高盧難民的破爛馬車擠滿了南下的道路。
某個高盧城池內，一個羅馬貴族皺眉看著蜷縮在街道各個角落的難民，憤怒地道：“總督，不，州長就不知道采取相應的措施嗎？”
這麽多難民進入城市是極其影響市容和交通的，他的馬車都被堵在了路上，赴宴會遲到的。
馬車內另一個羅馬貴族嘆氣道：“州長正在調集軍隊，恐怕沒有時間管這些難民。”
他看到一個難民向馬車伸出了乞討食物的手，嫌棄地向後縮了一下，大聲道：“車夫！加快速度，我們要遲到了。”
車夫大聲應著，手裏的皮鞭揮得劈啪作響，大聲吆喝著：“賤人們，不想死就趕緊讓開！不要擋著尊貴的老爺的馬車！”
在驚呼聲和慘叫聲中，馬車終於通過了擁擠的街道，到了某一個路口。
路口有一隊羅馬士卒設置了路障阻擋難民，見馬車靠近，急忙讓開了道路。
馬車上的兩個貴族對羅馬士卒的迅速反應讚嘆極了，這才是羅馬好士卒。
一個貴族看著路障後沒有難民的寬敞街道，道：“能夠在如此寬敞的街道上行駛，竟然是如此賞心悅目。”
另一個貴族抱怨著道：“我就說我應該香榭大道購買房子，你卻看中安頓大街，現在知道安頓大街與香榭大街的差距了吧？”
馬車很快在一幢豪宅前停下，幾個仆役恭敬地打開了馬車的大門。
兩個貴族匆匆進了豪宅的宴會廳，抱歉地道：“親愛的朋友們，我很遺憾我遲到了。”
“我沒有抱怨安頓大街的羅馬士卒的意思，但是看到了香榭大街的羅馬士卒，我不得不說巴黎最負責的羅馬士卒都在香榭大街了。”
宴會廳內的其餘貴族微笑著，話題因為兩人的加入自然而然地切換到了街上的難民身上。
一個貴族帶著憂慮，道：“我不懷疑總督閣下，嗯，州長閣下能夠擊敗草原蠻族。”
“畢竟我們的尊敬的州長閣下曾經跟隨塞維魯皇帝擊敗過反賊阿爾拜努斯。”
一群貴族微笑舉杯，道：“我們的尊敬的州長閣下是個勇敢的將軍。”
根據州長的最新戰報，草原蠻族主力被偉大的高盧軍團擊潰，高盧軍團正在到處抓草原蠻族俘虜，很快就能凱旋。
那貴族繼續道：“可是，我很擔心會有更多的難民進入巴黎。”
他嘆了口氣，道：“神靈知道，那些難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面包了。”
一群貴族皺眉，一群饑餓的難民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另一個貴族無所謂地道：“難民沒有面包，為什麽不吃蛋糕呢？”【註1】
一群貴族微笑點頭，飛快思索該怎麽解釋這個該死的問題。
宴會廳四周恭敬站著的仆役神情不變，這個狗屎的世界只有兩種人，貴族和韭菜。
自己投胎技術不好，下輩子一定要努力，假如不能成為貴族，那幹脆去做一棵沒用的野草好了。
數日後，草原蠻族大軍到達了巴黎城外三十公裏。
巴黎城內一片驚恐，普通百姓再次向南方奔逃。
巴黎市政廳內，無數羅馬貴族憤怒地指責州長是個廢物。
一個羅馬貴族厲聲道：“精銳的高盧軍團竟然全軍覆沒了？你是怎麽打仗的？”
另一個羅馬貴族怒吼：“哪怕是一萬頭豬都不可能這麽快被消滅了！”
眾人的指責聲中，高盧州長額頭不斷地滲出汗水，他無助地擦拭著，昂貴的絲綢手絹很快被汗水濕透。
他艱難地道：“諸位……”
“我們現在只有三個選擇。”
“要麽，就在巴黎與草原蠻族決戰；要麽，就立刻離開巴黎；要麽……”
高盧州長看著眾人，道：“……要麽，就與草原蠻族商量投降。”
一群貴族惡狠狠地盯著高盧州長，身為高盧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竟然只會說這種話？要你何用？
高盧州長大聲道：“不管決定是什麽，必須盡快。不，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做出決定。”
“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一群貴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高盧州長，幾天前說大敗草原蠻族主力，昨天說前線只有一點點小挫折，今天忽然就變成了大敗特敗，唯有投降了。
這個王八蛋怎麽不去死？
一個貴族飛快盤算自己能夠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逃走的可能性，認為自己的騎術還算不錯，轉身就走；
一個貴族想到家裏的大批錢財、糧食以及美麗的女仆，一萬分地舍不得；
一個貴族嘴裏大聲怒罵著，心裏飛快迅速，只覺投降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麽損失，草原蠻族沒道理不需要高盧貴族帶路的。
只是片刻間，所有人都做出了決定。
一個貴族嚴肅地道：“投降吧，當然不能用這個詞語。”
一群貴族點頭，用“不設防城池”比較文雅。
……
巴黎街上，無數難民緩緩向城南前進。
每個難民都心急如焚，但是這狗屎的人群就是被擠得不能動，只能慢慢地一步步地挪動。
人群中，一個難民大聲罵著：“高盧總督就是個廢物！”
“州長”一詞太過新鮮，遠不如“總督”一詞深入人心。
無數難民大聲附和：“竟然打不過草原蠻族，吃屎去吧！”
“廢物都能當總督，羅馬帝國是完了。”
有人嘲笑道：“羅馬帝國早就完了，如今是羅馬合眾國！”
人群中又是一陣咒罵聲。
另一個角落，幾個巴黎人悄悄打開了地面上一扇隱藏的門。
一個巴黎人低聲道：“都進去，不要出聲！”
幾個人飛快爬進了地窖，地窖內有一些食物，角落還有一壇清水。
最後一個進入地窖的人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
這個地窖的入口處在院子的某個骯臟的角落，從來不清掃的地面上塵土、糞便堆積如山，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地上有一扇地窖的門。
地窖內的人又緊張又安心。
這個地窖有悠久的歷史，t在凱撒時期就有了，每次戰亂的時候，這一家人就躲入地窖，然後安然避過了一切戰亂。
一個人低聲祈禱：“神靈保佑，我們一定要安然度過這一次危機。”
一天後，草原蠻族進入巴黎。
一群羅馬貴族以及來不及或者不願意逃走的羅馬公民恭敬地跪在街道兩邊，迎接征服者的到來。
一個蠻族頭領看著巴黎城內的高盧人，淡淡地道：“女人和孩子作為奴隸分了，高過車輪的男人全部編入軍隊，進攻下一個城池。”
沒人知道這裏是不是“天堂烏克蘭”，但是哪怕最挑剔的草原人都會覺得這片土地極其不錯。
平坦，有充足的水源，陽光和氣溫都非常好。
假如這片土地能夠作為草原人的牧場，簡直就是天堂。
那蠻族頭領大聲道：“我們要一直殺到有高山擋路為止！”
無數草原勇士大聲歡呼，這裏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天堂。
有草原勇士大聲歌唱：“……遙遠的西方有片草原，名字叫做烏克蘭……”
“……有人在傳說它的土地四季長滿了牧草……”
無數草原勇士驕傲又幸福地合唱。
巴黎街道上，無數高盧人臉上滿是諂媚地笑，心裏憤怒極了，一群草原蠻族也敢在高貴的高盧人面前囂張跋扈？
幾個羅馬貴族臉上滿是笑容，努力跟著草原蠻族一齊唱歌。
我們都跟著你們一起唱歌了，總是自己人了吧？
但這首歌怎麽是用漢語發音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會說漢語就能和草原蠻族溝通？
果然學漢語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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