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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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羅馬！
幾十顆不規則的巨石在天空掠過。
有的劃著詭異的弧線, 完全不知道落點在哪裏；有的只射出了一半距離就旋轉著向下方落去；有的越飛越高，眼睛幾乎看不到它的位置。
最後一道泥土高墻已經塌了一半，有幾處泥土高墻前的草原蠻族的屍體堆積得幾乎與泥土高墻齊平。
無數草原蠻族大聲嘶吼著踩著同伴的屍體沖上泥土高墻，奮力斬殺, 被一群羅馬公民死死擋住。
命令羅馬軍隊撤退的號角聲早已吹響, 但某段泥土高墻坍塌的太快, 大量草原蠻族沖進了缺口, 反身殺上了泥土高墻。
泥土高墻上的羅馬公民根本沒有辦法撤下來。
某一處泥土高墻上，一個羅馬公民惡狠狠地將長矛刺向身前的三個草原蠻族, 嘴裏大聲呼叫援兵：“來一個人！來一個人啊！”
一個草原蠻族嚎叫著沖過來, 那羅馬公民敏捷地躲開t那蠻族的刀子，一矛刺在那草原蠻族的身上, 然後又向另兩個草原蠻族沖去。
三人瞬間廝殺在一起，不時鮮血四濺。
那中了一矛的草原蠻族從地上爬起來, 一刀砍在那羅馬公民的背上, 那羅馬公民淒厲慘叫，反手抓住了那草原蠻族的刀子，右手的長矛死命地刺向那草原蠻族。
那草原蠻族根本不躲, 只是獰笑著。
另兩個草原蠻族也是幾刀砍在那羅馬公民的身上，那羅馬公民再次慘叫，身體向後仰起，眼中滿是淚水，大聲叫道：
“來個人啊！只要來一個人我就能殺光了蠻族！來一個人啊……”
他緩緩倒下, 至死都不知道第一個從他背後砍他的草原蠻族就是被他刺了一矛的那個；
也不知道那個挨了他一矛的草原蠻族能夠站起來砍他一刀，是因為他的長矛的矛尖在一炷香之前就折斷了；
更不知道附近的羅馬公民早已盡數戰死。
百餘步外, 一個草原蠻族一刀砍在一個羅馬女公民的肩膀上，鮮血四濺。
那羅馬女平民吃疼, 陡然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那草原蠻族獰笑著：“去死！”用力拔刀。
那羅馬女公民猛然扔下手裏的長矛，合身撲到了那草原蠻族的身上。
那身高體壯的草原蠻族立足不穩向後倒下，兩個人糾纏著一齊滾下了泥土高墻。
那羅馬女公民死死抱住那草原蠻族，一張嘴咬住了他的咽喉。
那草原蠻族又是疼痛，又是驚恐，大聲慘叫，手裏的刀子奮力砍那羅馬女公民的背，可那羅馬女公民怎麽都不松口，只是用力地咬。
片刻後，那草原蠻族咽喉稀爛，血如泉湧，揮舞刀子砍那羅馬女公民的手漸漸停止了動作。
而那羅馬女公民一動不動，早已沒了呼吸。
另一段泥土高墻上，三個羅馬公民面對五個草原蠻族，奮力廝殺，鮮血四濺，然後互相對峙。
一個羅馬公民眼睛血紅，顫抖著道：“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
他扔下短劍轉身就逃，另兩個羅馬公民手中的短劍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的身體。
那懦夫逃兵淒厲地慘叫：“不！”
一個羅馬公民厲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揪住那懦夫逃兵的頭發，從後方一刀割喉。
那懦夫逃兵捂著瘋狂湧出鮮血的咽喉，渾身激烈扭動，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五個草原蠻族冷冷地看著兩個羅馬公民殺死懦夫逃兵，絲毫沒有乘機攻擊的意思。
兩個羅馬公民死死盯著五個草原蠻族，其中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二對五，不用怕，我們能贏！”
另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殺！”
下一秒，兩個羅馬公民與五個草原蠻族奮力廝殺在一起，不時有人倒下。
某個垮塌的缺口處，幾個羅馬公民站在屍堆上，看著前方不斷湧進來的草原蠻族，明知道是死，卻絲毫不退，大聲怒吼：“擋住！擋住！”
一道人影陡然從那幾個羅馬公民身後殺入缺口，一口氣連砍數人，傲然看著退後幾步的草原蠻族，持劍而立，盔甲上頭發上臉上手上都滴著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了。
她厲聲道：“我是劉星，過來受死！”
下一秒，劉星身形一晃，又殺入了不斷湧入的草原蠻族中。
幾個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奮力跟在劉星身後殺入缺口，厲聲叫嚷：“殺！”
後方的溫泉關上，無數羅馬公民望著如海水般的草原蠻族不斷沖上泥土高墻，臉色鐵青，那些草原蠻族個個不要命，那一支軍隊是撤不回來了……
一個羅馬公民望著泥土高墻上的廝殺，大聲道：“將軍，快把他們救回來！”
無數羅馬公民期盼地看著幾個羅馬將領。
一個羅馬將領慢慢地道：“他們已經沒救了，救他們的人也會死……”
最後一道泥土高墻已經淪陷，唯有依靠溫泉關的石頭城墻擋住草原蠻族，任何小規模地挽救或者接應泥土高墻上的羅馬軍隊都會被海水般的草原蠻族淹沒。
一群羅馬公民悲傷地看著幾個羅馬將領，道：“難道就看著他們戰死？”
一個羅馬將領神情冷漠，道：“每一個人在戰局中都是一顆可以舍棄的棋子，只要為了大局，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舍棄。”
一群羅馬公民眼神覆雜極了。
一個羅馬公民握緊了拳頭，道：“這就是炮灰……”
雖然早就知道打仗的時候有人必須犧牲，有人必須成為誘餌，有人必須舍棄，但當這殘酷的現實到了眼前，卻怎麽都無法接受。
另一個羅馬公民閉上了眼睛，理智告訴他羅馬將領們的言語沒錯，為了救一群必死的人而犧牲其餘人是極其不對的，但情感卻完全不是這麽想。
一個羅馬女公民渾身發抖，看戰報或者歷史資料的時候為羅馬帝國不斷開疆拓土而歡呼，可身處戰爭第一線才知道戰爭是多麽的殘酷和沒有人性。
一個羅馬士卒緊緊握著劍柄，這就是戰爭……
溫泉關內靜悄悄的，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殘酷而無情的戰爭。
眾人的悲傷與無奈中，一個女子的聲音大聲道：“來三百個人，跟隨朕將他們救回來！”
無數羅馬公民愕然轉頭看著胡輕侯。
一個羅馬將領急忙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萬萬不可，太危險了！”
胡輕侯冷冷地看他，厲聲道：“閉嘴！”
她拔劍舉過頭頂，厲聲道：“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朕絕不拋棄任何一個為朕流血的勇士！”
一群黃國士卒大聲叫著：“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胡輕侯厲聲道：“殺！”帶著一群黃國士卒出了溫泉關，沖向到處都是草原蠻族的最後一道泥土高墻。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親自率軍接應深陷重圍的羅馬公民，一股莫名的東西堵在了胸口。
一個羅馬公民眼中帶著淚，咧嘴笑道：“我喜歡這個女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拎著長矛出了溫泉關。
一個羅馬少年抹掉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等等我！”大步追了上去。
一個羅馬老頭仰天大笑：“這才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奮力向泥土高墻跑去。
一個羅馬女公民拎著一把缺了口子的刀子，大聲道：“羅馬男人都死光了也沒事，我們羅馬女人在這裏！讓開！讓我出去！”
前面的羅馬公民憤怒回頭：“吼什麽！老子也是羅馬人！老子還沒死！”奮力向前擠。
忽然，溫泉關內爆發出了亂糟糟的叫嚷聲。
“把他們救回來！”
“皇帝陛下都不怕死，老子為什麽要怕死！”
“我也是羅馬人！我也絕不拋棄同伴！”
“殺！殺光草原蠻族！”
“老子一直退退退，老子不退了！”
無數羅馬公民蜂擁著出了溫泉關，什麽守住溫泉關，什麽泥土高墻防線已經突破了，什麽最佳戰術，統統滾一邊去！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著沖向泥土高墻：“殺光草原蠻族！”
“羅馬帝國萬歲！”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溫泉關上，一群羅馬將領驚愕地看著四周瘋狂沖向泥土高墻的羅馬公民。
就是這群人一直畏畏縮縮，懷著憤怒和不甘與草原蠻族廝殺；
就是這群人時不時要逃跑，需要督戰隊殺人立威……
怎麽忽然就瘋狂了？
一個羅馬士卒大聲對一個羅馬將領道：“將軍！你再不出城救援，我就只能砍死你了！”
一群羅馬士卒用力點頭，大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附近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幾個羅馬將領只能跟隨著眾人出城，什麽兵法，什麽戰略，什麽戰術要地，在此刻都沒有性命重要。
一個羅馬將領被眾人裹挾著前進，臉上滿是絕望：“完了……完了……全完了……”
放棄了堅固的溫泉關的城墻消耗草原蠻族的兵力，白癡般在曠野與草原蠻族廝殺，傷亡一定會巨大無比，溫泉關一定會失守！
然後就是草原蠻族的大軍殺入雅典！
另一個羅馬將領眼中滿是憤怒，這群垃圾平民就知道沖動，就只會看著眼前幾個人的死活，知道溫泉關失守，羅馬帝國就會滅亡嗎？
一群王八蛋！
一個羅馬將領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只想找到胡輕侯然後吐她一臉口水！
身為皇帝，在一些場合t不得不假裝仁慈、善良或者勇敢什麽的，大家都理解的。
但是身為皇帝要做“假聖母”！
喊喊口號，淚流滿面，然後命令某個將領率軍前去接應前線被圍困的軍隊，用他人的性命刷自己的善良不好嗎？
為什麽要真的身先士卒？
“溫泉關守衛戰”明明打得非常好，就是被這個不懂兵法，不懂偽裝聖母的白癡破壞了。
泥土高墻上，幾個羅馬公民被十幾個草原蠻族圍住。
一個羅馬公民紅著眼睛罵道：“我要是有一把好一點的短劍和盾牌，這些草原蠻族我一個人就能殺光了！”
另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殺蠻族！”奮力沖向一個草原蠻族。
下一秒，數支長矛一齊刺向了那羅馬公民。
那羅馬公民無力招架，絕望地嚎叫。
一道劍光掠過，十幾個草原蠻族盡數人頭飛起。
那幾個羅馬公民呆呆地看著一道人影沖進了前方的草原蠻族中，無數鮮血斷肢隨著慘叫聲飛起，完全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麽事。
幾十步外，無數黃國士卒和羅馬公民大聲叫嚷：“殺蠻族！”
那幾個羅馬公民看著無數援軍到來，腿腳發軟，慢慢坐在地上，心中沒有劫後餘生的歡喜，唯有一片空白。
一個羅馬公民慢慢地道：“我們沒有死……我們活下來了……”
忽然淚水長流。
泥土高墻另一處，一個羅馬公民眼看就要被草原蠻族的長刀痛死，他整個身體陡然一輕向後飛起。
那羅馬公民只看到那拿著刀子，差點殺了他的草原蠻族的人頭飛到了空中，鮮血從脖頸處狂噴而出，以及一個帶著閃亮的帽子的人影向前方飛奔。
“嘭！”那羅馬公民重重地摔在地上，心裏還在思索，那閃亮的帽子有些眼熟，咦，那是皇冠！那是羅馬皇帝的皇冠！
那羅馬公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緊緊盯著遠處的人群，鮮血飛濺中那醒目的閃亮的帽子果然是羅馬皇帝的皇冠。
竟然是羅馬皇帝親自來救他了！
他忍不住大聲叫嚷：“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我是你永遠的奴仆！”
“噗！”劉星再一次砍下一顆人頭，手裏的長劍不爭氣的斷折了。
她一腳踢飛了一個沖向她的草原蠻族，腳下又一挑，一把粗糙的草原蠻族的骨矛落在了手裏。
“殺！”劉星厲聲叫著，身上的鮮血不斷地滴落在腳下。
密密麻麻的草原蠻族瘋狂地沖向她。
一道劍光掠過，沖在最前方的草原蠻族人頭飛起。
胡輕侯停下腳步，轉頭看劉星，問道：“還能堅持得住嗎？”手中長劍看也不看刺出一劍，正中一個草原蠻族的咽喉。
劉星用力點頭，大聲道：“沒有問題！劉某是天下名將，還會怕了這些爬蟲嗎？”奮力殺入草原蠻族之中。
片刻間，無數羅馬公民趕到了泥土高墻，將泥土高墻上的草原蠻族或殺了，或驅趕下了泥土高墻。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大批草原蠻族倉惶撤退，心中的自豪無以覆加，大聲歡呼：“羅馬帝國萬歲！”
“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遠處，草原蠻族開始整頓兵馬，準備再次進攻。
幾個羅馬將領急匆匆擠到了胡輕侯身邊，低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趁這個機會，我們退回溫泉關。”
幾個羅馬將領眼神熱切又誠懇，能夠發動整個溫泉關的羅馬人反擊奪回泥土高墻幾乎就是奇跡。
瞅瞅這道塌陷了無數處，屍體堆都要高出泥土高墻的防線，想要守住它必須再創造幾百個奇跡。
假如神靈不是親爹，老老實實回溫泉關才是最好的戰術。
胡輕侯看著那幾個羅馬將領，大聲道：“撤退？”
“不！”
胡輕侯眼神中精光四射，指著前方正在調集兵力的草原蠻族，大聲道：“朕要反擊奪回前面的所有防線！”
“奪回色薩利！”
“奪回戈尼城！”
“奪回皮德納！”
“奪回色雷斯！”
“奪回羅馬帝國！”
無數羅馬公民聞聲歡呼：“奪回羅馬帝國！”
幾個羅馬將領死死地盯著胡輕侯，脫口而出：“這是徹頭徹尾的發瘋！”
胡輕侯神采飛揚，大聲道：“這裏是羅馬！”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這裏是羅馬！”
自從被草原蠻族殺入希臘受到的屈辱、驚恐、絕望、憤怒，以及短短二十年內羅馬帝國的各種委屈、荒謬、衰敗、悲傷、痛苦、震驚、無奈……
盡數在短短的幾個字中爆發出來。
無數羅馬公民再次怒吼：“這裏是羅馬！”
胡輕侯很清楚退守堅固的溫泉關，以及冒然在平原與草原蠻族廝殺的差別以及後果。
但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瘋狂如烈火般燃燒著她的心。
她舉起滴著鮮血，有十七八個缺口，鋸齒般的長劍，在陽光下高高舉起：“反擊！奪回羅馬！”
大步沖向前方的草原蠻族。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怒吼：“反擊！奪回羅馬！”
然後嗷嗷叫著跟在胡輕侯身後沖向了前方的草原蠻族。
遠處，一個草原蠻族的頭領冷笑著：“這些人是不是瘋了，竟然用步兵對著騎兵蠻幹？”
他舉起了手臂，大聲叫道：“草原的雄鷹們，殺光那些惡魔的奴仆，奪取天堂！”
無數草原蠻族騎兵大聲歡呼：“殺光惡魔的奴仆！”縱馬沖向羅馬軍隊。
胡輕侯毫不退讓，厲聲叫道：“殺！”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殺！”迎著草原騎兵沖鋒。
悠長的號角聲劃破長空。
幾十顆巨石出現在了天空，然後變成了火球，重重地落在了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中。
戰馬嘶吼，火焰升騰，蠻族騎兵慘叫，被巨石濺起的泥土飛起老高。
沖鋒的草原蠻族騎兵隊伍頓時一陣混亂，戰馬在原地打轉，沖鋒的陣勢再不存在。
胡輕侯舉起長劍，轉身對著身後的羅馬公民，幾十顆火球掠過她的頭頂落在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中。
她厲聲叫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呼喊，無視前方的火焰，奮力沖向蠻族騎兵，瞬間廝殺在一起。
一個草原蠻族頭領不可思議地看著戰局，騎兵的戰線不斷地後退，敵人的步兵不斷地靠近。
他惡狠狠地道：“騎兵怎麽可能會輸給步兵？”
那草原蠻族頭領盯著一個蠻族勇士縱馬向幾個羅馬公民沖去，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那些輸給步兵的人死得活該！
草原雄鷹一個騎兵可以殺十個步兵，怎麽可能會輸？
“轟！”一顆火球就在那蠻族勇士身後落下，雖然不曾擊中了那蠻族勇士一絲一毫，但蠻族勇士的戰馬陡然人立，長聲嘶鳴。
那蠻族勇士措不及防，墜下了戰馬，數個羅馬公民一擁而上亂刀砍下。
雖然距離遠了，那草原蠻族頭領根本聽不到那蠻族勇士的慘叫，看不見那蠻族勇士的鮮血四濺。
但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捏得緊緊地，幾乎不會跳動。
那蠻族頭領慢慢地道：“瘋了！瘋了！”竟然有人頂著己方發射的火球沖鋒！這些人就沒想過自己會被誤殺嗎？
一個蠻族將領驚呼道：“頭領，看！惡魔來了！”
隨著他的手指望去，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幾個黑點，顯然是那黑夜中無敵的惡魔。
那蠻族頭領臉色鐵青，厲聲道：“那些惡魔的奴仆不怕死，我們就怕死嗎？”
“與那些惡魔的奴仆糾纏在一起，一步都不退！”
那蠻族頭領神情猙獰，厲聲道：“假如惡魔施展火焰魔法，那就一起燒死好了！”
“為了封印惡魔，為了奪取天堂，我們草原人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一群蠻族將領眼神悲壯，為了封印惡魔，多大的犧牲都在所不惜。
糾纏廝殺的戰場中，一個羅馬公民偶然轉頭，看到了後方的天空中出現了黃國神靈，大聲歡呼：“神靈來了！神靈來了！”
無數羅馬公民轉頭，看著天空中的黃國神靈，齊聲歡呼：“神靈來了！神靈來了！”
一個羅馬公民只覺身上的力量、勇氣陡然翻倍，仰天怒吼：“這裏是羅馬！”
另一個羅馬公民躍起身，一刀砍下，硬生生將馬背上的草原蠻族砍飛了出去，大聲叫道：“這裏是羅馬！”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這裏是羅馬！”
草原蠻族的戰線再次後退，一群草原蠻族驚呆了：“這些人瘋了！”
一個草原蠻族驚恐地道：“不，這是惡魔的力量！惡魔賜予了他們力量！”
另一個草原蠻族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心縱馬沖過去，可騎兵怎麽可能沖擊厚實的幾萬人的陣型？
他t只能騎在馬上不斷地射箭，並且不時擡頭看著天空，唯恐惡魔到了他的頭頂。
數萬羅馬公民身後忽然傳來了悠長的號角聲。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是我們的騎兵！”
“前面快讓開了道路！”
擠在狹窄的平原中的密密麻麻的羅馬公民神奇的退讓到了兩邊，露出足夠幾十騎並排疾馳的道路。
水胡帶著千餘黃國重甲騎兵出現在道路的另一端。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那整整齊齊並排沖鋒的騎兵，再一次大聲歡呼。
一群蠻族騎兵看著黃國重甲騎兵幾乎腳碰腳的嚴密陣型幾乎驚呆了，騎兵還能列方陣嗎？
水胡帶著千餘黃國重甲騎兵小步奔跑，很快越過了戰場中擠成一團廝殺的數萬人，面對遠處的草原蠻族。
那草原蠻族頭領冷笑：“惡魔的騎兵？草原雄鷹會怕了騎兵？沒有惡魔的火焰，我們草原雄鷹是無敵的！”
數千草原蠻族騎兵開始組隊，呼嘯著沖向水胡的騎兵隊伍。
水胡舉起手臂，密集的腳碰腳的騎兵隊伍如扇子般飛快展開，千餘騎列成了整齊的兩排，縱然每個騎兵之間的距離再也不是腳碰腳了，然而那整齊的感覺卻絲毫不曾少了一分。
數千草原蠻族在馬背上大聲呼嘯，有人舉起了弓箭，有人握緊了長矛，有人高舉長劍。
曠野中，黃國重甲騎兵逐漸加速，所有人拔劍舉過頭頂，然後一齊指著前方，宛如一堵帶著刺的墻壁逼近草原蠻族的隊伍。
水胡厲聲叫道：“殺！”
千餘黃國重甲騎兵發動沖鋒，猛然撞入了陣型淩亂的草原蠻族隊伍中，瞬間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
只見一個個草原蠻族騎兵被黃國重甲騎兵輕易斬殺，黃國重甲騎兵隊伍一直向前奮進，只是片刻間就殺穿了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
陽光之下，千餘黃國重甲騎兵身上盡數都是鮮血，但隊形依然整整齊齊，竟然沒有一個人落馬或戰死。
身後，卻是數千草原蠻族的騎兵倒在血泊中，有人痛苦慘叫，有人毫無聲息，唯有百餘騎僥幸得免，驚恐地在原地徘徊。
百餘匹無主的戰馬在血泊中看著主人的屍體，悲聲長嘶。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幹得漂亮！
無數草原蠻族臉色慘白。
一個草原蠻族喃喃地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哪有兩支騎兵對沖，一方毫發無傷的道理？
另一個草原蠻族顫抖著道：“這是魔法啊！這是惡魔的魔法啊！”
無數草原蠻族悲傷點頭，草原人最驕傲的騎兵在無數人親眼目睹下公平廝殺，結果輸得一塌糊塗，而對手卻毫發無傷，除了魔法，還能是什麽？
水胡勒馬人立，舉起長劍厲聲叫道：“必勝！必勝！必勝！”
數萬羅馬公民齊聲歡呼：“必勝！必勝！必勝！”
胡輕侯厲聲道：“進攻！奪回羅馬！”
數萬羅馬公民大叫：“進攻！奪回羅馬！”奮力向前廝殺。
無數草原蠻族轉身就逃。
一個草原蠻族哭喊著：“我們打不過惡魔的，我們輸了！”看那奔跑和哭泣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前一刻是舍生忘死廝殺的勇士。
另一個草原蠻族手腳無力，淒厲叫嚷：“長生天啊，救救我！”
那草原蠻族頭領看著蠻族勇士崩潰逃跑，手腳冰涼，慢慢地道：“這就是惡魔的力量……”
馬蹄聲中，水胡再次帶領重甲騎兵沖鋒，無數草原蠻族淒厲慘叫，根本不敢反擊，只是拼命向來路奔逃。
更遠處，一支草原蠻族騎兵緩緩前進，一路上到處是燒焦的屍體，這些都是在黑夜被惡魔的魔法殺死的草原人的屍骨。
有蠻族發抖，有蠻族輕輕嘆息：“黑夜是惡魔的主場。”
看看滿地的焦炭般的屍體就知道以後晚上一定不能睡著，不然分分鐘變成屍體。
有蠻族看著滿地的屍體，輕輕顫抖，這一路進攻天堂，何時見過草原人死得這麽慘，死得這麽多？
他低聲問道：“為什麽我越往南邊走，越覺得恐懼了？”
立刻有蠻族回答道：“因為越靠近惡魔的巢穴，惡魔的魔法就越強大。”
無數蠻族用力點頭，一定是這樣，然後無數蠻族一齊發抖，腳步更加慢了。
忽然，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大群騎兵，看模樣是草原人。
那些騎兵飛開靠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惶恐，更有不少人身上染著鮮血。
新來的草原蠻族大聲問道：“你們怎麽向後撤退？發生了什麽事？”
撤退的草原蠻族悲聲道：“輸了！我們輸了！幾十萬人都死了！”
另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著道：“惡魔的魔法強大無比！惡魔的奴仆刀槍不入！”
又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淚流滿面嚎哭道：“惡魔的奴仆像小山一個高大，拳頭比馬還要大，一拳就能將十個人打成肉醬，一口就能吞下二十頭羊！”
無數新來的草原蠻族大聲尖叫，只覺驚恐無比，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惡魔就該如此。
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喊著道：“都是草原人，我不會騙你的，不想死就快逃！幾十萬人都死在了惡魔的火焰下。”
“惡魔已經不僅有頭了，還有身體和手，就差腳了！”
“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惡魔了！”
“我們快逃，才能活下來回到碧綠的草原。”
一群新來的草原蠻族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草原同胞，再看看四周燒焦的屍體，憤怒無比。
原本惡魔只有一個腦袋的，就因為大家夥兒進攻天堂，惡魔得到了大量的血祭，現在竟然有身體有手了！
這還怎麽打？
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喊著：“我們上當了，這裏不是天堂，天堂在更西面，這裏是惡魔的祭壇，我們就是祭品。”
一群新來的草原蠻族恍然大悟，自從順利南下以來的無數疑問盡數解開了。
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喃喃地道：“怪不得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抵擋。”
另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面紅耳赤：“我就說天堂哪有這麽容易找到的！一定在更西面！”
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呵斥道：“還廢話什麽，快撤退啊！”看見己方的潰逃勇士了，再不逃，是活膩了嗎？
新來的草原蠻族隊伍毫不猶豫地調頭撤退。
一群撤退的草原蠻族大聲哭喊：“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做惡魔的奴仆也要活下去！草原的雄鷹不能死絕了！”
然後看著新來的草原蠻族隊伍消失不見，臉上的悲傷表情立刻不見了。
一個人低聲道：“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立刻向西進山。”
其餘人重重點頭，接下來是魏延將軍的任務了。
……
溫泉關內，精疲力盡的劉星坐在城墻上，一邊用沾著鮮血的手掌拿著饢餅緩緩咀嚼，一邊仔細盯著遠處的戰局。
看著遠處的大勝，她松了口氣，轉頭叫道：“來人，給我裹傷！”
另一個角落，一群羅馬老弱婦孺匆忙煮著幹凈的白布。
一個羅馬老人費力地清洗著一堆染血的白布，嘴裏罵罵咧咧地道：“我是正統羅馬公民，我祖上在五百年前就是羅馬公民了，我額頭有通天紋的，我為什麽要為一群賤人做事？”
四周的老弱婦孺早就習慣了那羅馬老人的臭嘴，懶得理睬他。
有人忙著給跟隨劉星退下來的傷兵裹傷，有人忙著搬運幹凈的白布。
那羅馬老人繼續罵著：“狗屎般的羅馬帝國！老子為什麽要在這裏？黃國人憑什麽做羅馬帝國的皇帝？只有羅馬人才配治理羅馬帝國……”
一個渾身是血的羅馬公民陡然站了起來，差點將為他包裹傷口的羅馬婦孺撞倒在地。
他看著那羅馬老人厲聲大喝：“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附近無數羅馬公民一齊看了過來。
那羅馬老人見那羅馬公民全身是血，兇神惡煞的模樣，心中本來有些畏懼，但是見四周的人都看了過來，陡然膽氣壯了。
他大聲道：“怎麽了？沒聽見？”
“我再說一遍給你聽，聽好了！”
“狗屎般的羅馬帝國！老子為什麽要在這裏？黃國人憑什麽做羅馬帝國的皇帝？只有羅馬人才配治理羅馬帝國！”
那羅馬公民臉色鐵青，瘸著腿緩緩向那羅馬老人逼近。
那羅馬老人一點都不在意，環顧四周，大聲道：“怎麽？想要打我？”
“看清楚了！”
“我是正統羅馬公民！”
“我祖上在五百年前就是羅馬公民了，我額頭有通天紋的，你打我試試！”
那羅馬公民一劍刺入了那羅馬老人t的胸膛。
那羅馬老人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羅馬公民：“你敢殺我……我是正統羅馬公民！”
那羅馬公民抓住那羅馬老人的頭發，厲聲道：“誰敢侮（辱）羅馬帝國，誰敢侮（辱）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誰敢侮（辱）黃國人……”
“我就殺了誰！”
四周無數從戰場退下來的羅馬公民重重點頭，冷冷看著那羅馬公民將那羅馬老人的人頭緩緩割下。
有人叫道：“將這惡臭的地獄來的罪人的屍體燒了，唯有火焰可以凈化他的靈魂。”
一群人用力點頭，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與黃國人與他們並肩作戰，敢羞辱他們的垃圾必須燒成了灰，然後拿起建造豬圈。
劉星聞聲感到，問清了原因，淡淡一笑。
黃國花了偌大的心思，終於可以將希臘變成黃國了。
……
戈尼城。
夕陽如血。
城頭，魏延斬殺了最後一個草原蠻族，傲然看著向遠方不敢前進的其餘草原蠻族，大聲道：“我是黃國游擊將軍魏延魏文長！”
無數黃國士卒、摩羯陀奴隸、羅馬公民大聲呼喊：“魏延魏文長！魏延魏文長！”
血戰數日，戈尼城下的屍體堆積如山，可是曾經輕易擊破了戈尼城的草原蠻族就是無法再次擊破已經變成了廢墟的戈尼城。
遠處的草原蠻族中，幾個蠻族將領臉色鐵青。
戈尼城在兩個山脈之間，完美的擋住了前進的道路，可騎兵想要攻陷有城墻有準備的城池簡直是瞎扯淡。
曠野中，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傳了過來。
魏延大笑：“陛下已經擊敗了草原胡人的主力！潰兵很快就要到這裏了。”
他大聲道：“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無數黃國士卒大聲歡呼。
一群羅馬公民恭敬地看著魏延，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將軍，陛下真的擊敗了草原胡人的主力？”
魏延大聲道：“當然！”
“陛下百戰百勝，從來不曾失敗。一群小小的草原胡人算老幾？”
他微笑著看著一群羅馬公民，忍住沒有說出真相。
這群令羅馬帝國聞風喪膽的草原胡人不過是被黃國的遠征軍驅趕而來的殘兵敗將。
若是胡輕侯打不過這些殘兵敗將，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魏延又轉身催促著一群黃國工匠：“再多建一些發石車。”
兵法有雲，“歸師勿遏”。
誰知道一群被擊敗潰逃卻被堵住了退路的草原胡人會有多麽瘋狂？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一群黃國工匠用力點頭，自從進了戈尼城後就不停地制作發石車以及準備石彈，不曾消耗一顆在東邊企圖進入色薩利地區的草原胡人身上，就不信擋不住潰逃的草原胡人。
魏延仔細看地形，惡狠狠地笑：“魏某不只會進攻，更會防守！”
數日後。
一支草原蠻族的潰兵到了戈尼城。
眼看原本是廢墟的戈尼城墻已經盡數修覆，只有無數雜草堆和木頭淩亂的堆在地面上，無數草原蠻族勇士渾身發抖。
有人激動地慘叫：“看！我就說這裏是惡魔的祭壇，惡魔不會讓我們順利離開的！”
有人渾身發抖，道：“惡魔也需要奴仆，我們投降……可以嗎……”
更多的草原蠻族看著遠處的戈尼城，惡狠狠地笑：“草原有句諺語，曾經吃掉的野草會再長出來。”
“這座城池就是我們曾經吃掉的野草，又長出來了，我們再吃一次好了！”
一群草原蠻族大聲應著：“沒錯，殺了他們，攻陷城池！”
魏延看著數千草原蠻族瘋狂地攀爬城墻，冷冷地道：“放火！”
無數火把從城墻上扔了下去，片刻間，城墻下大火沖天，數千草原蠻族至少有一半人葬身火海。
魏延冷冷地看著僥幸逃脫的草原蠻族，缺乏攻城經驗是草原蠻族的致命弱點，連城墻下有引火之物都看不懂。
他淡淡地道：“成王敗寇，豈可有勇無謀？”【註1】
微風吹過，魏延的衣衫隨風飄動。
他一手拄著長矛，一手奮力張開，傲然仰天咆哮：“我自橫掃天下，蔑視群雄又如何？”【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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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顆不規則的巨石在天空掠過。
有的劃著詭異的弧線, 完全不知道落點在哪裏；有的只射出了一半距離就旋轉著向下方落去；有的越飛越高，眼睛幾乎看不到它的位置。
最後一道泥土高墻已經塌了一半，有幾處泥土高墻前的草原蠻族的屍體堆積得幾乎與泥土高墻齊平。
無數草原蠻族大聲嘶吼著踩著同伴的屍體沖上泥土高墻，奮力斬殺, 被一群羅馬公民死死擋住。
命令羅馬軍隊撤退的號角聲早已吹響, 但某段泥土高墻坍塌的太快, 大量草原蠻族沖進了缺口, 反身殺上了泥土高墻。
泥土高墻上的羅馬公民根本沒有辦法撤下來。
某一處泥土高墻上，一個羅馬公民惡狠狠地將長矛刺向身前的三個草原蠻族, 嘴裏大聲呼叫援兵：“來一個人！來一個人啊！”
一個草原蠻族嚎叫著沖過來, 那羅馬公民敏捷地躲開t那蠻族的刀子，一矛刺在那草原蠻族的身上, 然後又向另兩個草原蠻族沖去。
三人瞬間廝殺在一起，不時鮮血四濺。
那中了一矛的草原蠻族從地上爬起來, 一刀砍在那羅馬公民的背上, 那羅馬公民淒厲慘叫，反手抓住了那草原蠻族的刀子，右手的長矛死命地刺向那草原蠻族。
那草原蠻族根本不躲, 只是獰笑著。
另兩個草原蠻族也是幾刀砍在那羅馬公民的身上，那羅馬公民再次慘叫，身體向後仰起，眼中滿是淚水，大聲叫道：
“來個人啊！只要來一個人我就能殺光了蠻族！來一個人啊……”
他緩緩倒下, 至死都不知道第一個從他背後砍他的草原蠻族就是被他刺了一矛的那個；
也不知道那個挨了他一矛的草原蠻族能夠站起來砍他一刀，是因為他的長矛的矛尖在一炷香之前就折斷了；
更不知道附近的羅馬公民早已盡數戰死。
百餘步外, 一個草原蠻族一刀砍在一個羅馬女公民的肩膀上，鮮血四濺。
那羅馬女平民吃疼, 陡然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那草原蠻族獰笑著：“去死！”用力拔刀。
那羅馬女公民猛然扔下手裏的長矛，合身撲到了那草原蠻族的身上。
那身高體壯的草原蠻族立足不穩向後倒下，兩個人糾纏著一齊滾下了泥土高墻。
那羅馬女公民死死抱住那草原蠻族，一張嘴咬住了他的咽喉。
那草原蠻族又是疼痛，又是驚恐，大聲慘叫，手裏的刀子奮力砍那羅馬女公民的背，可那羅馬女公民怎麽都不松口，只是用力地咬。
片刻後，那草原蠻族咽喉稀爛，血如泉湧，揮舞刀子砍那羅馬女公民的手漸漸停止了動作。
而那羅馬女公民一動不動，早已沒了呼吸。
另一段泥土高墻上，三個羅馬公民面對五個草原蠻族，奮力廝殺，鮮血四濺，然後互相對峙。
一個羅馬公民眼睛血紅，顫抖著道：“不……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
他扔下短劍轉身就逃，另兩個羅馬公民手中的短劍毫不猶豫地刺入他的身體。
那懦夫逃兵淒厲地慘叫：“不！”
一個羅馬公民厲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揪住那懦夫逃兵的頭發，從後方一刀割喉。
那懦夫逃兵捂著瘋狂湧出鮮血的咽喉，渾身激烈扭動，雙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五個草原蠻族冷冷地看著兩個羅馬公民殺死懦夫逃兵，絲毫沒有乘機攻擊的意思。
兩個羅馬公民死死盯著五個草原蠻族，其中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二對五，不用怕，我們能贏！”
另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殺！”
下一秒，兩個羅馬公民與五個草原蠻族奮力廝殺在一起，不時有人倒下。
某個垮塌的缺口處，幾個羅馬公民站在屍堆上，看著前方不斷湧進來的草原蠻族，明知道是死，卻絲毫不退，大聲怒吼：“擋住！擋住！”
一道人影陡然從那幾個羅馬公民身後殺入缺口，一口氣連砍數人，傲然看著退後幾步的草原蠻族，持劍而立，盔甲上頭發上臉上手上都滴著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了。
她厲聲道：“我是劉星，過來受死！”
下一秒，劉星身形一晃，又殺入了不斷湧入的草原蠻族中。
幾個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奮力跟在劉星身後殺入缺口，厲聲叫嚷：“殺！”
後方的溫泉關上，無數羅馬公民望著如海水般的草原蠻族不斷沖上泥土高墻，臉色鐵青，那些草原蠻族個個不要命，那一支軍隊是撤不回來了……
一個羅馬公民望著泥土高墻上的廝殺，大聲道：“將軍，快把他們救回來！”
無數羅馬公民期盼地看著幾個羅馬將領。
一個羅馬將領慢慢地道：“他們已經沒救了，救他們的人也會死……”
最後一道泥土高墻已經淪陷，唯有依靠溫泉關的石頭城墻擋住草原蠻族，任何小規模地挽救或者接應泥土高墻上的羅馬軍隊都會被海水般的草原蠻族淹沒。
一群羅馬公民悲傷地看著幾個羅馬將領，道：“難道就看著他們戰死？”
一個羅馬將領神情冷漠，道：“每一個人在戰局中都是一顆可以舍棄的棋子，只要為了大局，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舍棄。”
一群羅馬公民眼神覆雜極了。
一個羅馬公民握緊了拳頭，道：“這就是炮灰……”
雖然早就知道打仗的時候有人必須犧牲，有人必須成為誘餌，有人必須舍棄，但當這殘酷的現實到了眼前，卻怎麽都無法接受。
另一個羅馬公民閉上了眼睛，理智告訴他羅馬將領們的言語沒錯，為了救一群必死的人而犧牲其餘人是極其不對的，但情感卻完全不是這麽想。
一個羅馬女公民渾身發抖，看戰報或者歷史資料的時候為羅馬帝國不斷開疆拓土而歡呼，可身處戰爭第一線才知道戰爭是多麽的殘酷和沒有人性。
一個羅馬士卒緊緊握著劍柄，這就是戰爭……
溫泉關內靜悄悄的，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殘酷而無情的戰爭。
眾人的悲傷與無奈中，一個女子的聲音大聲道：“來三百個人，跟隨朕將他們救回來！”
無數羅馬公民愕然轉頭看著胡輕侯。
一個羅馬將領急忙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萬萬不可，太危險了！”
胡輕侯冷冷地看他，厲聲道：“閉嘴！”
她拔劍舉過頭頂，厲聲道：“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朕絕不拋棄任何一個為朕流血的勇士！”
一群黃國士卒大聲叫著：“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胡輕侯厲聲道：“殺！”帶著一群黃國士卒出了溫泉關，沖向到處都是草原蠻族的最後一道泥土高墻。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親自率軍接應深陷重圍的羅馬公民，一股莫名的東西堵在了胸口。
一個羅馬公民眼中帶著淚，咧嘴笑道：“我喜歡這個女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拎著長矛出了溫泉關。
一個羅馬少年抹掉臉上的血跡，大聲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等等我！”大步追了上去。
一個羅馬老頭仰天大笑：“這才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奮力向泥土高墻跑去。
一個羅馬女公民拎著一把缺了口子的刀子，大聲道：“羅馬男人都死光了也沒事，我們羅馬女人在這裏！讓開！讓我出去！”
前面的羅馬公民憤怒回頭：“吼什麽！老子也是羅馬人！老子還沒死！”奮力向前擠。
忽然，溫泉關內爆發出了亂糟糟的叫嚷聲。
“把他們救回來！”
“皇帝陛下都不怕死，老子為什麽要怕死！”
“我也是羅馬人！我也絕不拋棄同伴！”
“殺！殺光草原蠻族！”
“老子一直退退退，老子不退了！”
無數羅馬公民蜂擁著出了溫泉關，什麽守住溫泉關，什麽泥土高墻防線已經突破了，什麽最佳戰術，統統滾一邊去！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著沖向泥土高墻：“殺光草原蠻族！”
“羅馬帝國萬歲！”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溫泉關上，一群羅馬將領驚愕地看著四周瘋狂沖向泥土高墻的羅馬公民。
就是這群人一直畏畏縮縮，懷著憤怒和不甘與草原蠻族廝殺；
就是這群人時不時要逃跑，需要督戰隊殺人立威……
怎麽忽然就瘋狂了？
一個羅馬士卒大聲對一個羅馬將領道：“將軍！你再不出城救援，我就只能砍死你了！”
一群羅馬士卒用力點頭，大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附近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幾個羅馬將領只能跟隨著眾人出城，什麽兵法，什麽戰略，什麽戰術要地，在此刻都沒有性命重要。
一個羅馬將領被眾人裹挾著前進，臉上滿是絕望：“完了……完了……全完了……”
放棄了堅固的溫泉關的城墻消耗草原蠻族的兵力，白癡般在曠野與草原蠻族廝殺，傷亡一定會巨大無比，溫泉關一定會失守！
然後就是草原蠻族的大軍殺入雅典！
另一個羅馬將領眼中滿是憤怒，這群垃圾平民就知道沖動，就只會看著眼前幾個人的死活，知道溫泉關失守，羅馬帝國就會滅亡嗎？
一群王八蛋！
一個羅馬將領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只想找到胡輕侯然後吐她一臉口水！
身為皇帝，在一些場合t不得不假裝仁慈、善良或者勇敢什麽的，大家都理解的。
但是身為皇帝要做“假聖母”！
喊喊口號，淚流滿面，然後命令某個將領率軍前去接應前線被圍困的軍隊，用他人的性命刷自己的善良不好嗎？
為什麽要真的身先士卒？
“溫泉關守衛戰”明明打得非常好，就是被這個不懂兵法，不懂偽裝聖母的白癡破壞了。
泥土高墻上，幾個羅馬公民被十幾個草原蠻族圍住。
一個羅馬公民紅著眼睛罵道：“我要是有一把好一點的短劍和盾牌，這些草原蠻族我一個人就能殺光了！”
另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殺蠻族！”奮力沖向一個草原蠻族。
下一秒，數支長矛一齊刺向了那羅馬公民。
那羅馬公民無力招架，絕望地嚎叫。
一道劍光掠過，十幾個草原蠻族盡數人頭飛起。
那幾個羅馬公民呆呆地看著一道人影沖進了前方的草原蠻族中，無數鮮血斷肢隨著慘叫聲飛起，完全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麽事。
幾十步外，無數黃國士卒和羅馬公民大聲叫嚷：“殺蠻族！”
那幾個羅馬公民看著無數援軍到來，腿腳發軟，慢慢坐在地上，心中沒有劫後餘生的歡喜，唯有一片空白。
一個羅馬公民慢慢地道：“我們沒有死……我們活下來了……”
忽然淚水長流。
泥土高墻另一處，一個羅馬公民眼看就要被草原蠻族的長刀痛死，他整個身體陡然一輕向後飛起。
那羅馬公民只看到那拿著刀子，差點殺了他的草原蠻族的人頭飛到了空中，鮮血從脖頸處狂噴而出，以及一個帶著閃亮的帽子的人影向前方飛奔。
“嘭！”那羅馬公民重重地摔在地上，心裏還在思索，那閃亮的帽子有些眼熟，咦，那是皇冠！那是羅馬皇帝的皇冠！
那羅馬公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緊緊盯著遠處的人群，鮮血飛濺中那醒目的閃亮的帽子果然是羅馬皇帝的皇冠。
竟然是羅馬皇帝親自來救他了！
他忍不住大聲叫嚷：“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我是你永遠的奴仆！”
“噗！”劉星再一次砍下一顆人頭，手裏的長劍不爭氣的斷折了。
她一腳踢飛了一個沖向她的草原蠻族，腳下又一挑，一把粗糙的草原蠻族的骨矛落在了手裏。
“殺！”劉星厲聲叫著，身上的鮮血不斷地滴落在腳下。
密密麻麻的草原蠻族瘋狂地沖向她。
一道劍光掠過，沖在最前方的草原蠻族人頭飛起。
胡輕侯停下腳步，轉頭看劉星，問道：“還能堅持得住嗎？”手中長劍看也不看刺出一劍，正中一個草原蠻族的咽喉。
劉星用力點頭，大聲道：“沒有問題！劉某是天下名將，還會怕了這些爬蟲嗎？”奮力殺入草原蠻族之中。
片刻間，無數羅馬公民趕到了泥土高墻，將泥土高墻上的草原蠻族或殺了，或驅趕下了泥土高墻。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大批草原蠻族倉惶撤退，心中的自豪無以覆加，大聲歡呼：“羅馬帝國萬歲！”
“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遠處，草原蠻族開始整頓兵馬，準備再次進攻。
幾個羅馬將領急匆匆擠到了胡輕侯身邊，低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趁這個機會，我們退回溫泉關。”
幾個羅馬將領眼神熱切又誠懇，能夠發動整個溫泉關的羅馬人反擊奪回泥土高墻幾乎就是奇跡。
瞅瞅這道塌陷了無數處，屍體堆都要高出泥土高墻的防線，想要守住它必須再創造幾百個奇跡。
假如神靈不是親爹，老老實實回溫泉關才是最好的戰術。
胡輕侯看著那幾個羅馬將領，大聲道：“撤退？”
“不！”
胡輕侯眼神中精光四射，指著前方正在調集兵力的草原蠻族，大聲道：“朕要反擊奪回前面的所有防線！”
“奪回色薩利！”
“奪回戈尼城！”
“奪回皮德納！”
“奪回色雷斯！”
“奪回羅馬帝國！”
無數羅馬公民聞聲歡呼：“奪回羅馬帝國！”
幾個羅馬將領死死地盯著胡輕侯，脫口而出：“這是徹頭徹尾的發瘋！”
胡輕侯神采飛揚，大聲道：“這裏是羅馬！”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這裏是羅馬！”
自從被草原蠻族殺入希臘受到的屈辱、驚恐、絕望、憤怒，以及短短二十年內羅馬帝國的各種委屈、荒謬、衰敗、悲傷、痛苦、震驚、無奈……
盡數在短短的幾個字中爆發出來。
無數羅馬公民再次怒吼：“這裏是羅馬！”
胡輕侯很清楚退守堅固的溫泉關，以及冒然在平原與草原蠻族廝殺的差別以及後果。
但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瘋狂如烈火般燃燒著她的心。
她舉起滴著鮮血，有十七八個缺口，鋸齒般的長劍，在陽光下高高舉起：“反擊！奪回羅馬！”
大步沖向前方的草原蠻族。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怒吼：“反擊！奪回羅馬！”
然後嗷嗷叫著跟在胡輕侯身後沖向了前方的草原蠻族。
遠處，一個草原蠻族的頭領冷笑著：“這些人是不是瘋了，竟然用步兵對著騎兵蠻幹？”
他舉起了手臂，大聲叫道：“草原的雄鷹們，殺光那些惡魔的奴仆，奪取天堂！”
無數草原蠻族騎兵大聲歡呼：“殺光惡魔的奴仆！”縱馬沖向羅馬軍隊。
胡輕侯毫不退讓，厲聲叫道：“殺！”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殺！”迎著草原騎兵沖鋒。
悠長的號角聲劃破長空。
幾十顆巨石出現在了天空，然後變成了火球，重重地落在了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中。
戰馬嘶吼，火焰升騰，蠻族騎兵慘叫，被巨石濺起的泥土飛起老高。
沖鋒的草原蠻族騎兵隊伍頓時一陣混亂，戰馬在原地打轉，沖鋒的陣勢再不存在。
胡輕侯舉起長劍，轉身對著身後的羅馬公民，幾十顆火球掠過她的頭頂落在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中。
她厲聲叫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呼喊，無視前方的火焰，奮力沖向蠻族騎兵，瞬間廝殺在一起。
一個草原蠻族頭領不可思議地看著戰局，騎兵的戰線不斷地後退，敵人的步兵不斷地靠近。
他惡狠狠地道：“騎兵怎麽可能會輸給步兵？”
那草原蠻族頭領盯著一個蠻族勇士縱馬向幾個羅馬公民沖去，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那些輸給步兵的人死得活該！
草原雄鷹一個騎兵可以殺十個步兵，怎麽可能會輸？
“轟！”一顆火球就在那蠻族勇士身後落下，雖然不曾擊中了那蠻族勇士一絲一毫，但蠻族勇士的戰馬陡然人立，長聲嘶鳴。
那蠻族勇士措不及防，墜下了戰馬，數個羅馬公民一擁而上亂刀砍下。
雖然距離遠了，那草原蠻族頭領根本聽不到那蠻族勇士的慘叫，看不見那蠻族勇士的鮮血四濺。
但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捏得緊緊地，幾乎不會跳動。
那蠻族頭領慢慢地道：“瘋了！瘋了！”竟然有人頂著己方發射的火球沖鋒！這些人就沒想過自己會被誤殺嗎？
一個蠻族將領驚呼道：“頭領，看！惡魔來了！”
隨著他的手指望去，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幾個黑點，顯然是那黑夜中無敵的惡魔。
那蠻族頭領臉色鐵青，厲聲道：“那些惡魔的奴仆不怕死，我們就怕死嗎？”
“與那些惡魔的奴仆糾纏在一起，一步都不退！”
那蠻族頭領神情猙獰，厲聲道：“假如惡魔施展火焰魔法，那就一起燒死好了！”
“為了封印惡魔，為了奪取天堂，我們草原人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一群蠻族將領眼神悲壯，為了封印惡魔，多大的犧牲都在所不惜。
糾纏廝殺的戰場中，一個羅馬公民偶然轉頭，看到了後方的天空中出現了黃國神靈，大聲歡呼：“神靈來了！神靈來了！”
無數羅馬公民轉頭，看著天空中的黃國神靈，齊聲歡呼：“神靈來了！神靈來了！”
一個羅馬公民只覺身上的力量、勇氣陡然翻倍，仰天怒吼：“這裏是羅馬！”
另一個羅馬公民躍起身，一刀砍下，硬生生將馬背上的草原蠻族砍飛了出去，大聲叫道：“這裏是羅馬！”
無數羅馬公民怒吼：“這裏是羅馬！”
草原蠻族的戰線再次後退，一群草原蠻族驚呆了：“這些人瘋了！”
一個草原蠻族驚恐地道：“不，這是惡魔的力量！惡魔賜予了他們力量！”
另一個草原蠻族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心縱馬沖過去，可騎兵怎麽可能沖擊厚實的幾萬人的陣型？
他t只能騎在馬上不斷地射箭，並且不時擡頭看著天空，唯恐惡魔到了他的頭頂。
數萬羅馬公民身後忽然傳來了悠長的號角聲。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是我們的騎兵！”
“前面快讓開了道路！”
擠在狹窄的平原中的密密麻麻的羅馬公民神奇的退讓到了兩邊，露出足夠幾十騎並排疾馳的道路。
水胡帶著千餘黃國重甲騎兵出現在道路的另一端。
無數羅馬公民看著那整整齊齊並排沖鋒的騎兵，再一次大聲歡呼。
一群蠻族騎兵看著黃國重甲騎兵幾乎腳碰腳的嚴密陣型幾乎驚呆了，騎兵還能列方陣嗎？
水胡帶著千餘黃國重甲騎兵小步奔跑，很快越過了戰場中擠成一團廝殺的數萬人，面對遠處的草原蠻族。
那草原蠻族頭領冷笑：“惡魔的騎兵？草原雄鷹會怕了騎兵？沒有惡魔的火焰，我們草原雄鷹是無敵的！”
數千草原蠻族騎兵開始組隊，呼嘯著沖向水胡的騎兵隊伍。
水胡舉起手臂，密集的腳碰腳的騎兵隊伍如扇子般飛快展開，千餘騎列成了整齊的兩排，縱然每個騎兵之間的距離再也不是腳碰腳了，然而那整齊的感覺卻絲毫不曾少了一分。
數千草原蠻族在馬背上大聲呼嘯，有人舉起了弓箭，有人握緊了長矛，有人高舉長劍。
曠野中，黃國重甲騎兵逐漸加速，所有人拔劍舉過頭頂，然後一齊指著前方，宛如一堵帶著刺的墻壁逼近草原蠻族的隊伍。
水胡厲聲叫道：“殺！”
千餘黃國重甲騎兵發動沖鋒，猛然撞入了陣型淩亂的草原蠻族隊伍中，瞬間鮮血四濺，慘叫聲不絕。
只見一個個草原蠻族騎兵被黃國重甲騎兵輕易斬殺，黃國重甲騎兵隊伍一直向前奮進，只是片刻間就殺穿了草原蠻族的騎兵隊伍。
陽光之下，千餘黃國重甲騎兵身上盡數都是鮮血，但隊形依然整整齊齊，竟然沒有一個人落馬或戰死。
身後，卻是數千草原蠻族的騎兵倒在血泊中，有人痛苦慘叫，有人毫無聲息，唯有百餘騎僥幸得免，驚恐地在原地徘徊。
百餘匹無主的戰馬在血泊中看著主人的屍體，悲聲長嘶。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幹得漂亮！
無數草原蠻族臉色慘白。
一個草原蠻族喃喃地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哪有兩支騎兵對沖，一方毫發無傷的道理？
另一個草原蠻族顫抖著道：“這是魔法啊！這是惡魔的魔法啊！”
無數草原蠻族悲傷點頭，草原人最驕傲的騎兵在無數人親眼目睹下公平廝殺，結果輸得一塌糊塗，而對手卻毫發無傷，除了魔法，還能是什麽？
水胡勒馬人立，舉起長劍厲聲叫道：“必勝！必勝！必勝！”
數萬羅馬公民齊聲歡呼：“必勝！必勝！必勝！”
胡輕侯厲聲道：“進攻！奪回羅馬！”
數萬羅馬公民大叫：“進攻！奪回羅馬！”奮力向前廝殺。
無數草原蠻族轉身就逃。
一個草原蠻族哭喊著：“我們打不過惡魔的，我們輸了！”看那奔跑和哭泣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前一刻是舍生忘死廝殺的勇士。
另一個草原蠻族手腳無力，淒厲叫嚷：“長生天啊，救救我！”
那草原蠻族頭領看著蠻族勇士崩潰逃跑，手腳冰涼，慢慢地道：“這就是惡魔的力量……”
馬蹄聲中，水胡再次帶領重甲騎兵沖鋒，無數草原蠻族淒厲慘叫，根本不敢反擊，只是拼命向來路奔逃。
更遠處，一支草原蠻族騎兵緩緩前進，一路上到處是燒焦的屍體，這些都是在黑夜被惡魔的魔法殺死的草原人的屍骨。
有蠻族發抖，有蠻族輕輕嘆息：“黑夜是惡魔的主場。”
看看滿地的焦炭般的屍體就知道以後晚上一定不能睡著，不然分分鐘變成屍體。
有蠻族看著滿地的屍體，輕輕顫抖，這一路進攻天堂，何時見過草原人死得這麽慘，死得這麽多？
他低聲問道：“為什麽我越往南邊走，越覺得恐懼了？”
立刻有蠻族回答道：“因為越靠近惡魔的巢穴，惡魔的魔法就越強大。”
無數蠻族用力點頭，一定是這樣，然後無數蠻族一齊發抖，腳步更加慢了。
忽然，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大群騎兵，看模樣是草原人。
那些騎兵飛開靠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惶恐，更有不少人身上染著鮮血。
新來的草原蠻族大聲問道：“你們怎麽向後撤退？發生了什麽事？”
撤退的草原蠻族悲聲道：“輸了！我們輸了！幾十萬人都死了！”
另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著道：“惡魔的魔法強大無比！惡魔的奴仆刀槍不入！”
又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淚流滿面嚎哭道：“惡魔的奴仆像小山一個高大，拳頭比馬還要大，一拳就能將十個人打成肉醬，一口就能吞下二十頭羊！”
無數新來的草原蠻族大聲尖叫，只覺驚恐無比，卻又覺得理所當然，惡魔就該如此。
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喊著道：“都是草原人，我不會騙你的，不想死就快逃！幾十萬人都死在了惡魔的火焰下。”
“惡魔已經不僅有頭了，還有身體和手，就差腳了！”
“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惡魔了！”
“我們快逃，才能活下來回到碧綠的草原。”
一群新來的草原蠻族看著哭得稀裏嘩啦的草原同胞，再看看四周燒焦的屍體，憤怒無比。
原本惡魔只有一個腦袋的，就因為大家夥兒進攻天堂，惡魔得到了大量的血祭，現在竟然有身體有手了！
這還怎麽打？
一個撤退的草原蠻族哭喊著：“我們上當了，這裏不是天堂，天堂在更西面，這裏是惡魔的祭壇，我們就是祭品。”
一群新來的草原蠻族恍然大悟，自從順利南下以來的無數疑問盡數解開了。
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喃喃地道：“怪不得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抵擋。”
另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面紅耳赤：“我就說天堂哪有這麽容易找到的！一定在更西面！”
一個新來的草原蠻族呵斥道：“還廢話什麽，快撤退啊！”看見己方的潰逃勇士了，再不逃，是活膩了嗎？
新來的草原蠻族隊伍毫不猶豫地調頭撤退。
一群撤退的草原蠻族大聲哭喊：“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做惡魔的奴仆也要活下去！草原的雄鷹不能死絕了！”
然後看著新來的草原蠻族隊伍消失不見，臉上的悲傷表情立刻不見了。
一個人低聲道：“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立刻向西進山。”
其餘人重重點頭，接下來是魏延將軍的任務了。
……
溫泉關內，精疲力盡的劉星坐在城墻上，一邊用沾著鮮血的手掌拿著饢餅緩緩咀嚼，一邊仔細盯著遠處的戰局。
看著遠處的大勝，她松了口氣，轉頭叫道：“來人，給我裹傷！”
另一個角落，一群羅馬老弱婦孺匆忙煮著幹凈的白布。
一個羅馬老人費力地清洗著一堆染血的白布，嘴裏罵罵咧咧地道：“我是正統羅馬公民，我祖上在五百年前就是羅馬公民了，我額頭有通天紋的，我為什麽要為一群賤人做事？”
四周的老弱婦孺早就習慣了那羅馬老人的臭嘴，懶得理睬他。
有人忙著給跟隨劉星退下來的傷兵裹傷，有人忙著搬運幹凈的白布。
那羅馬老人繼續罵著：“狗屎般的羅馬帝國！老子為什麽要在這裏？黃國人憑什麽做羅馬帝國的皇帝？只有羅馬人才配治理羅馬帝國……”
一個渾身是血的羅馬公民陡然站了起來，差點將為他包裹傷口的羅馬婦孺撞倒在地。
他看著那羅馬老人厲聲大喝：“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附近無數羅馬公民一齊看了過來。
那羅馬老人見那羅馬公民全身是血，兇神惡煞的模樣，心中本來有些畏懼，但是見四周的人都看了過來，陡然膽氣壯了。
他大聲道：“怎麽了？沒聽見？”
“我再說一遍給你聽，聽好了！”
“狗屎般的羅馬帝國！老子為什麽要在這裏？黃國人憑什麽做羅馬帝國的皇帝？只有羅馬人才配治理羅馬帝國！”
那羅馬公民臉色鐵青，瘸著腿緩緩向那羅馬老人逼近。
那羅馬老人一點都不在意，環顧四周，大聲道：“怎麽？想要打我？”
“看清楚了！”
“我是正統羅馬公民！”
“我祖上在五百年前就是羅馬公民了，我額頭有通天紋的，你打我試試！”
那羅馬公民一劍刺入了那羅馬老人t的胸膛。
那羅馬老人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羅馬公民：“你敢殺我……我是正統羅馬公民！”
那羅馬公民抓住那羅馬老人的頭發，厲聲道：“誰敢侮（辱）羅馬帝國，誰敢侮（辱）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誰敢侮（辱）黃國人……”
“我就殺了誰！”
四周無數從戰場退下來的羅馬公民重重點頭，冷冷看著那羅馬公民將那羅馬老人的人頭緩緩割下。
有人叫道：“將這惡臭的地獄來的罪人的屍體燒了，唯有火焰可以凈化他的靈魂。”
一群人用力點頭，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與黃國人與他們並肩作戰，敢羞辱他們的垃圾必須燒成了灰，然後拿起建造豬圈。
劉星聞聲感到，問清了原因，淡淡一笑。
黃國花了偌大的心思，終於可以將希臘變成黃國了。
……
戈尼城。
夕陽如血。
城頭，魏延斬殺了最後一個草原蠻族，傲然看著向遠方不敢前進的其餘草原蠻族，大聲道：“我是黃國游擊將軍魏延魏文長！”
無數黃國士卒、摩羯陀奴隸、羅馬公民大聲呼喊：“魏延魏文長！魏延魏文長！”
血戰數日，戈尼城下的屍體堆積如山，可是曾經輕易擊破了戈尼城的草原蠻族就是無法再次擊破已經變成了廢墟的戈尼城。
遠處的草原蠻族中，幾個蠻族將領臉色鐵青。
戈尼城在兩個山脈之間，完美的擋住了前進的道路，可騎兵想要攻陷有城墻有準備的城池簡直是瞎扯淡。
曠野中，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傳了過來。
魏延大笑：“陛下已經擊敗了草原胡人的主力！潰兵很快就要到這裏了。”
他大聲道：“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
無數黃國士卒大聲歡呼。
一群羅馬公民恭敬地看著魏延，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將軍，陛下真的擊敗了草原胡人的主力？”
魏延大聲道：“當然！”
“陛下百戰百勝，從來不曾失敗。一群小小的草原胡人算老幾？”
他微笑著看著一群羅馬公民，忍住沒有說出真相。
這群令羅馬帝國聞風喪膽的草原胡人不過是被黃國的遠征軍驅趕而來的殘兵敗將。
若是胡輕侯打不過這些殘兵敗將，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魏延又轉身催促著一群黃國工匠：“再多建一些發石車。”
兵法有雲，“歸師勿遏”。
誰知道一群被擊敗潰逃卻被堵住了退路的草原胡人會有多麽瘋狂？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一群黃國工匠用力點頭，自從進了戈尼城後就不停地制作發石車以及準備石彈，不曾消耗一顆在東邊企圖進入色薩利地區的草原胡人身上，就不信擋不住潰逃的草原胡人。
魏延仔細看地形，惡狠狠地笑：“魏某不只會進攻，更會防守！”
數日後。
一支草原蠻族的潰兵到了戈尼城。
眼看原本是廢墟的戈尼城墻已經盡數修覆，只有無數雜草堆和木頭淩亂的堆在地面上，無數草原蠻族勇士渾身發抖。
有人激動地慘叫：“看！我就說這裏是惡魔的祭壇，惡魔不會讓我們順利離開的！”
有人渾身發抖，道：“惡魔也需要奴仆，我們投降……可以嗎……”
更多的草原蠻族看著遠處的戈尼城，惡狠狠地笑：“草原有句諺語，曾經吃掉的野草會再長出來。”
“這座城池就是我們曾經吃掉的野草，又長出來了，我們再吃一次好了！”
一群草原蠻族大聲應著：“沒錯，殺了他們，攻陷城池！”
魏延看著數千草原蠻族瘋狂地攀爬城墻，冷冷地道：“放火！”
無數火把從城墻上扔了下去，片刻間，城墻下大火沖天，數千草原蠻族至少有一半人葬身火海。
魏延冷冷地看著僥幸逃脫的草原蠻族，缺乏攻城經驗是草原蠻族的致命弱點，連城墻下有引火之物都看不懂。
他淡淡地道：“成王敗寇，豈可有勇無謀？”【註1】
微風吹過，魏延的衣衫隨風飄動。
他一手拄著長矛，一手奮力張開，傲然仰天咆哮：“我自橫掃天下，蔑視群雄又如何？”【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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