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合眾國的首都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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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合眾國的首都在海底！
希臘北部的某一段邊境。
一個色雷斯士卒慢慢地走出了寂靜的山林, 轉身大聲道：“沒有人，更沒有神靈！”
山林中陸續有數千色雷斯士卒走了出來，有人依然驚魂未定，死死地張望天空, 顫抖著問道：“真的沒有神靈？”
有人叉著腰大聲地笑：“看, 天上幹幹凈凈, 別說神靈了, 鳥兒都沒有一只！”
有人拍著身上的塵土，在山林中趴了至少一個小時, 身上都是塵土不說, 還冷。
一個披著紅色披風的色雷斯將領走出了山林，帶著鄙夷掃了一眼眾人, 傲然道：“我說過了，不用懼怕黃國人的神靈。”
“黃國人有神靈又怎麽樣？”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神靈在與普通人的戰鬥中根本沒用！”
數千色雷斯士卒睜大了眼睛, 胡說八道。
那色雷斯將領看著四周不服氣的士卒們, 大聲問道：“戰神阿瑞斯能夠一個人打贏一支軍隊嗎？”
數千色雷斯士卒皺眉，希臘神話多如牛毛，這個問題真得認真思索才有答案啊。
那色雷斯將領根本不給士卒們思索和回憶的時間, 大聲道：“沒有！”
“沒有一個傳說中戰神阿瑞斯一個人打贏了一支軍隊。”
“戰神阿瑞斯只能偽裝成勇士，與其他士卒面對面廝殺，好幾次都沒能打贏真正的勇士。”
數千色雷斯士卒略微茫然，好像確實沒有戰神阿瑞斯一個人單挑一支凡人軍隊的例子。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雅典娜厲害吧？”
數千色雷斯士卒一齊點頭。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雅典娜有一個人摧毀一座城池，或者殺死一個英雄的傳說嗎？”
“沒有！”
“雅典娜只有釋放迷霧, 讓勇士找不到自己的武器！”
數千色雷斯士卒飛快點頭，雅典娜制造迷霧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好像真沒有她與凡人作戰的傳說。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阿瑞斯，雅典娜, 或者宙斯，誰曾經一個人殺死一支軍隊了？”
“沒有！就是沒有！”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一顆心開始活潑潑地跳，可能神靈真的不怎麽可怕。
那色雷斯將領威嚴地環顧四周的士卒，大聲道：“神靈並不可怕！”
“神靈不能殺死一支軍隊。”
“神靈不能攻陷城池。”
“神靈只是比普通勇士多一些力量，多一些卑鄙的小法術而已。”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我們都是色雷斯的勇士，我們會在戰鬥中使用卑鄙的小手段嗎？我們會在戰鬥中向對手撒沙子嗎？”
“我們絕不會做這些卑鄙的手段！”
“我們是勇敢的色雷斯人！”
“我們為什麽要懼怕只會使用卑鄙手段的神靈？”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這點毋庸置疑，自己從來沒有在廝殺中向對手撒沙子，自己實在是太高尚了。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來自黃國的胡輕侯為什麽能夠成為羅馬帝國的皇帝？”
“一定是她利用黃國神靈的力量迷惑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的心智！”
數千色雷斯士t卒用力點頭，想想雅典娜宙斯等人對迷惑人心智的小花招最熟悉了，沒道理黃國神靈就不會這種卑鄙的小花招。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來自東方的胡輕侯用小法術篡奪了羅馬帝國皇帝權柄！”
“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
“羅馬人怎麽可以容忍一個黃國人用卑鄙的手段篡奪羅馬皇帝的權柄？”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道：“不能！”
“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口口聲聲要統一羅馬帝國。”
“地中海沿岸有幾萬個獨立王國，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為什麽沒有進攻任何一個？”
“色雷斯與希臘近在咫尺，為什麽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沒有進攻色雷斯？”
在數千色雷斯士卒的困惑中，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因為黃國人的神靈只會在天上飛，不會降下暴雨，不會降下閃電，不會地震！”
“黃國人的神靈只會一下迷惑人的小手段。”
“假如黃國人的神靈厲害無比，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就會跟在黃國人的神靈身後占領色雷斯！”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只覺這個說法太有說服力了。
假如自己的背後有一個神靈，自己早就利用神靈統一全世界了。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既然黃國人的神靈並不能消滅一支軍隊，那麽，我們為什麽要怕黃國人的神靈？”
“就因為祂在天上飛？”
“鳥兒也在天上飛，我們會怕鳥兒嗎？”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誰會怕一只鳥兒？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黃國人有神靈，羅馬帝國沒有神靈嗎？色雷斯沒有神靈嗎？”
“只要我們與黃國人作戰，色雷斯的神靈一定會隱身站在我們的背後，為我們擋住所有的箭矢和刀劍。”
“我們一定可以殺了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奪取希臘，奪取雅典，奪取黃國人的糧食！”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叫嚷：“沒錯，殺了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奪取希臘，奪取雅典，奪取黃國人的糧食！”
那色雷斯將領看著興奮的士卒們，大聲道：“黃國人在雅典囤積了像山一樣高的小麥，足夠整個色雷斯的人吃一百年！”
數千色雷斯士卒臉上滿是羨慕和驚嘆，小山般的小麥啊，所有色雷斯人吃一百年的小麥啊！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只要占領了雅典，我允許你們搶劫雅典三天！”
“所有搶到的東西都歸你們自己所有！”
“另外，每個人可以再分足夠吃一年的小麥！”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歡呼：“色雷斯萬歲！”
“占領雅典！”
……
希臘某個城池中，所有人都聽說了色雷斯人殺入希臘的消息。
一個希臘人臉色慘白，道：“聽說色雷斯人殺光了城內的所有人，搶走了所有金幣，糧食，還有女人。”
附近的希臘女子渾身發抖。
另一個希臘人叫道：“我們的衛兵呢？多瑙河軍團呢？近衛軍呢？”
一群希臘人跟著叫嚷：“衛兵！衛兵在哪裏？衛兵去殺了色雷斯人啊！”
一群難民後悔極了，以為逃到了希臘就安全了，可色雷斯人竟然殺過來了。
一個難民顫抖著道：“偉大的黃國，不，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會保護我們的。”
另一個難民虔誠地祈禱：“偉大的神靈啊，請拯救你的信徒吧。”
附近的難民和希臘人的眼中都是淚水，每次需要神靈救命的時候神靈就裝死絕不出現，求神靈有時候還不如求一個收保護費的人來的靠譜。
無數希臘人擠在市政廳外大聲叫嚷和扔石頭。
一個希臘婦人怒吼：“城主必須派軍隊保護我們！”
一個希臘男子目眥欲裂：“我們都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市政廳必須保護我們的安全！”
一個希臘少女聲嘶力竭地哭喊：“為什麽不保護我們？我不要死！”
羅馬帝國幾乎每一年都在打仗，但是戰爭與普通公民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這個城市的人們第一次發現戰爭與自己是如此之近，以及如此的可怕。
城主躲在市政廳內，臉色同樣慘白極了，他只有十幾個衛兵而已！
那城主死死地抓住一個官員，大聲問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回信了嗎？”
那官員被幾分鐘一次的詢問惹煩了，直接甩手，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到了，我們已經是屍體了！”
那城主淒厲地慘叫，絲毫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父親是城主，他爺爺是城主，他的家族幾百年來都是城主，他生下來就註定了要成為城主，他除了吃喝玩樂，哪裏需要懂得軍事，懂得怎麽面對突然進攻的敵人？
那城主聲嘶力竭地喊叫，除了喊叫他什麽都不會。
忽然，市政廳外爆發了巨大的無比的尖叫聲。
那城主渾身一抖，難道色雷斯人殺進城了？
然後，市政廳外的尖叫聲變成了歡呼聲：“偉大的神靈啊！我是你最虔誠的奴仆！”
那城主靈光一閃，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腿也不抖了，腰也筆直了，臉色也有了紅暈，發瘋般沖向市政廳外，哪怕半路上將前來報信的官員撞倒在地，他依然看都不看，只是瘋狂地沖出了市政廳。
市政廳的建築的頭頂上，一個小山般的懸浮物飛在空中。
無數希臘人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偉大的神靈啊！請拯救你虔誠的信徒。”
一個難民發狂般地叫嚷：“神靈真的來了！神靈聽到我的祈求真的來了！神靈真的來了！”
無數人秒懂，然後以更加虔誠一萬倍的態度跪在地上，大聲祈禱：“偉大的神靈啊……”
遠處一聲號角聲的聲音劃破天空。
無數希臘人轉頭望去，卻見幾十騎飛馳進了城池。
有希臘人看到了那幾十騎的旗幟，大聲歡呼：“是偉大的黃國人！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派人來拯救我們了！”
無數希臘人再次大聲歡呼：“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妘鶴帶著幾十騎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到了市政廳前。
城主極力擠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地：“偉大的黃國的將領啊，神靈讚美你的勇敢！”
在無數人歡呼聲中，妘鶴大聲道：“我是黃國驍騎將軍妘鶴。”
“我將帶領你們擊破來犯的色雷斯人。”
無數希臘人大聲歡呼：“妘鶴將軍萬歲！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妘鶴大聲道：“現在，全城所有人不分男女，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盡數從軍，跟隨我殺光色雷斯人！”
歡呼聲不絕的現場陡然安靜了。
遠處依然有歡呼聲，然後也漸漸安靜。
市政廳前落針可聞。
一個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的男子慢慢地問道：“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盡數從軍……”
“偉大的妘鶴將軍……我是不是聽錯了？”
無數希臘人用力點頭，怎麽都不信會聽到這麽殘忍和不講理的言語。
妘鶴大聲道：“羅馬帝國最近的軍隊至少要三天才能趕到，而明天色雷斯人的軍隊就會到了。”
“等羅馬帝國的軍隊趕到，你們已經都是死人了。”
一個英俊的希臘男子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不會戰鬥啊，你會保護我們的，對不對？妘鶴將軍。”
無數希臘男女大聲附和：“我們是平民，打仗是軍隊的事情，我們怎麽可能與敵人廝殺？”
“我們忠於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你當然必須保護我們！”
“世上沒有讓平民打仗的道理！”
妘鶴平靜地看著四周的希臘人，冷冷地道：“不是出生在羅馬就是羅馬公民的。”
“不是有一張羅馬公民身份證明的羊皮卷就是羅馬公民的。”
“只有具有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精神的人才是真正的羅馬公民！”
“偉大的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只拯救真正的羅馬公民！”
“那些混入羅馬帝國，假冒羅馬公民的人全部去死好了！”
她指著頭頂的齊柏林飛艇，大聲道：“只要為羅馬帝國而戰，神靈就會站在TA的身邊，為TA而戰！”
四周安靜片刻，猛然間喧鬧無比。
有人怒吼：“憑什麽要我與色雷斯人廝殺？”
有人看著天空的飛艇，大聲道：“偉大的神靈啊，既然你降臨了，為什麽不保護自己的信徒？”
有人惡狠狠地看著妘鶴，低聲道：“果然只有自己人才會把自己人當人！”
好些人重重點頭，本地人治理本地，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這才是永恒的真理。
妘鶴冷冷地看著四周洶湧的希臘人，轉頭對城主t道：“聚集願意出戰的人，然後強行征兵，凡是抗拒的人現場殺了。”
她看著臉色慘白的城主，道：“相信我，只要殺了幾百個人，其餘人就老實了。”
那城主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
殺了幾百個人？
這該死的城市裏也就幾千個人！
妘鶴冷冷地盯著城主，道：“假如你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看著天空中的齊柏林飛艇，笑了：“那麽，你就會被燒成灰燼。”
那城主渾身上下都是汗水，猛然挺直了腰板，厲聲道：“來人！聚集願意從軍的人！”
妘鶴看著鬧騰的城池，帶人進了市政廳，厲聲道：“來人，拿地圖來！”
市政廳外有慘叫聲，有求饒聲，有嘶吼聲。
聲音漸漸傳到整個城池，然後又漸漸安靜。
天黑的時候，城內已經完成了強行征兵，大約千餘人或發抖，或驚恐，或帶著憎恨組成了一支軍隊。
妘鶴無視千餘士卒神情各異，以及身上的鮮血，大聲道：“雖然你們此刻只有菜刀和柴火棍，但是只要你們與神靈一起並肩作戰，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是你的對手。”
千餘士卒中只有百餘人大聲歡呼，其餘人勉強附和，大多數人只是動了動嘴唇。
……
千餘希臘士卒跟在妘鶴身後在某個曠野中等待色雷斯士卒。
一個希臘士卒渾身發抖，手中的柴火棍被他手心的汗水染濕了，他不時擦著手心。
另一個希臘士卒眼睛發直，哪怕有人推他，他也感覺不到。
一個希臘士卒大聲道：“保衛羅馬帝國！保衛希臘！我們不能後退，我們的背後是家鄉父老！”
一群希臘士卒大聲附和：“絕不後退！”
無數希臘士卒看著那些真正勇敢的人，只覺恨極了。
假如不是這些人認定了不肯從軍就是懦夫膽小鬼敗類，必須殺了以謝國人，他們怎麽會在刀劍的威脅下從軍？
他們又怎麽會殺了其他不願意從軍的希臘人？
遠處，數千色雷斯人出現在地平線上。
無數希臘士卒瞬間驚慌了。
一個希臘士卒紅著眼睛低聲咒罵：“王八蛋！色雷斯人比我們多了好幾倍！”
另一個希臘士卒顫抖著道：“他們有盔甲，有短劍，有盾牌！我們只有柴火棍！”
一個希臘士卒眼中滿是淚水，低聲喃喃地道：“我……我……我不想死……”
好些希臘士卒瞬間淚崩，誰想死了？
另一個希臘士卒低聲安慰道：“我們不會死的，我們的運氣非常好。”
他看著四周的希臘士卒，低聲道：“千萬不要逃跑，一定會被殺的。”
黃國人的騎兵就在身後壓陣，誰敢逃跑，一定立刻殺了誰的。
四周的希臘士卒重重點頭，他們能夠在征兵的時候活下來，純粹是因為判斷力超強，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妘鶴厲聲道：“列陣！”
千餘希臘人飛快地組成了一個密集的方陣。
同一時間，遠處的色雷斯士卒同樣組成了幾個方陣。
妘鶴大聲道：“為了保衛羅馬帝國！”
千餘希臘人稀稀落落地叫嚷：“為了保衛羅馬帝國……”
妘鶴再一次大叫：“神靈就在我們身邊！”
千餘希臘人情不自禁擡頭看天，沒看到神靈：“神靈就在我們身邊……”
一個希臘人握緊了柴火棍，身為羅馬帝國的公民看多了密集的方陣，但是從來不知道站在密集的方陣的第一排竟然如此恐怖。
另一個希臘人不斷地大聲呼吸，力圖讓激烈蹦跶的心臟能夠略微平緩。
一個希臘人喃喃地道：“偉大的雅典娜，我讚美你！”
附近的希臘人紛紛低聲祈禱：“偉大的阿瑞斯……”
“偉大的阿爾忒彌斯……”
“偉大的阿佛洛狄忒……”
就沒有一個人對著黃國的神靈祈禱。
兩支軍隊的距離飛快縮短，很快只有不到一百米。
雙方的面目清楚可見。
一個希臘人看著猙獰的色雷斯人，再一次真誠祈禱：“偉大的阿瑞斯啊，請……咦！黃國神靈！黃國神靈來了！”
千餘希臘人一齊歡呼。
只見小山般的黃國神靈從雲層從飛快下降，懸浮在色雷斯軍隊的頭頂。
無數色雷斯士卒註意到了希臘人的異常，停止了前進，四處張望。
那色雷斯將領仔細看四周，沒有看到希臘伏兵，忍不住笑了：“怎麽，以為笑幾聲就能嚇跑了我們？”
忽然，一個色雷斯士卒指著天空道：“神靈！黃國的神靈！”
數千色雷斯士卒一齊擡頭，瞬間嚇尿。
有色雷斯士卒慘叫著倒地。
有色雷斯士卒轉身就逃。
有色雷斯士卒對著天空怒吼，可是雙手顫抖個不停。
有色雷斯士卒呆呆地看著天空，心神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
有色雷斯士卒飛快跪下：“偉大的神靈啊，請寬恕我的愚蠢。”
那色雷斯將軍大聲道：“不要怕！”
“神靈沒有什麽好怕的！”
“神靈只會一些迷惑人的小手段，我們色雷斯人不怕小手段！”
一些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大聲叫著：“不要怕神靈！神靈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天空中落向了某個混亂的色雷斯士卒的方陣。
無數色雷斯人好奇又驚訝，那是什麽？
有色雷斯人眼中精光閃爍：“一定是神靈賜予的金子！”
另一個色雷斯人大叫：“是神靈降下的神諭！”
無數色雷斯士卒拼命擠向那物品的落點。
“轟！”
那個混亂的色雷斯方陣中陡然傳來了爆炸聲，然後熊熊火焰四起。
那個色雷斯士卒方陣中數百人有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的渾身都是火焰，淒厲慘叫，有的站在原地淒厲大叫。
天空中又是幾個奇怪的東西落下，地面的火焰陡然竄起老高，將幾十個色雷斯士卒卷入火焰之中。
只是片刻間，那數百人的方陣中至少一半人在火焰之中，而剩下的人玩命地奔逃。
其他色雷斯方陣中的士卒淒厲慘叫，同樣轉身就逃。
那色雷斯將領呆呆地看著火焰和屍體，一動不動。
一個色雷斯士卒用力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不是說黃國的神靈無法消滅一支軍隊嗎？”
那色雷斯將領嘴唇微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另一個色雷斯士卒怒吼：“還楞著幹什麽，快逃啊！”
數千色雷斯士卒發瘋般四散奔逃。
有色雷斯士卒邊逃邊哭邊罵：“人怎麽可以對抗神靈？”
有色雷斯士卒惡狠狠地咒罵：“騙子！老爺們都是騙子！”
有色雷斯士卒喘著粗氣，邊跑邊叫：“偉大的神靈啊，我知道錯了，我決定成為你的信徒！我絕不會背叛你的！請不要燒死我！”
百米外，千餘希臘人死死地看著前方的火焰，看著一個個色雷斯士卒帶著火焰在地上打滾，只覺自己的心被莫名的東西填滿。
妘鶴厲聲道：“偉大的神靈站在我們這一邊！”
千餘希臘人用這輩子最大、最虔誠、最幸福的聲音怒吼：“偉大的神靈站在我們這一邊！”
妘鶴厲聲下令道：“殺！追上去，殺光他們！”
千餘希臘人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厲聲叫嚷：“殺光他們！”
“神靈在我們在一邊！”
潰逃的色雷斯人穿著盔甲，拿著短劍，自己只有柴火棍？誰怕了！
潰逃的色雷斯人有幾千人，比己方人多？誰在乎！
是役，色雷斯軍隊全軍覆沒，唯有幾百人逃回了色雷斯。
妘鶴厲聲下令：“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和盾牌，我們要反攻色雷斯！”
“命令一百公裏內的希臘城池內所有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男女盡數從軍攻打色雷斯，不從者殺無赦！”
千餘希臘士卒大聲應著，臉上神采飛揚，只覺理所當然極了。
一個希臘士卒大聲道：“只有敢於保衛羅馬帝國的人才是羅馬公民，懦夫全部去死！”
無數希臘士卒用力點頭，對那些不願從軍而被殺的老鄉再無一絲的憐憫，唯有深深地鄙夷。
不敢保衛羅馬帝國的人個個都是賣國賊！
另一個希臘士卒將繳獲的短劍插在地上，單膝跪下，虔誠祈禱：“偉大的黃國神靈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最虔誠的奴仆，永遠跟隨你的腳步！”
無數希臘士卒跪下，神情嚴肅又虔誠。
世上只有一個真神，那就是黃國神靈！
什麽宙斯，什麽雅典娜，什麽阿瑞斯，個個都是偽神，誰敢信仰偽神就是異端，必須立刻打死了。
一個月後，妘鶴帶領七千餘希臘士卒殺入色雷斯地區，所過之處，所有敢於抵抗的城池盡數燒毀，城內的色雷斯人十抽一殺築京觀，三抽一挖礦。
又過十幾天，色雷斯王國亡國t。
消息傳開，希臘附近數個蠢蠢欲動的王國立刻安靜了。
某個國王慢慢地道：“神靈啊，我被榮華富貴迷了眼睛！”
“我竟然以為黃國人是弱雞，我竟然忘記了黃國是曾經全殲羅馬帝國近衛軍的強大軍事國家了。”
一群官員神情淒慘極了，黃國人為什麽一直不曾進攻地中海西面和北面的王國，或許有一千個理由，但是絕不會是因為黃國人不善於戰爭。
哪怕黃國人不善於戰爭，這在戰場廝殺的是羅馬人啊！
另一個王國中，國王怒不可遏，厲聲道：“誰說黃國人的神靈是假的？誰說黃國人的神靈只會飛？”
“把他抓起來，吊死了！”
自己就是信了黃國人的神靈是假的，差一點點也要起兵攻打希臘了，假如不殺了那個造謠的人，差點被殺的恐懼如何宣洩？
……
色雷斯王國被滅國，疆域重新回到羅馬帝國懷抱的消息傳開，一群正在準備攻打夾雜在王國之中的星星點點的“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城池”的王國立刻冷靜了。
一個國王眼中滿是淚水：“作為從羅馬帝國之中分裂出來的王國，為什麽就一定要進攻羅馬帝國的城池呢？難道我們不能和平的分手，互相祝福嗎？”
另一個國王嚴肅無比：“雖然我們與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我們之間的血脈是相同的，我們之間的語言是相通的，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之間為什麽必須用刀劍堅決正義，而不是和談呢？”
另一個國王仰天長嘆：“大家都是為了羅馬帝國的未來，為什麽就不能求同存異，共同發展呢？”
一轉身，一群獨立王國立刻進攻其他王國。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城池”萬萬不能碰，偉大的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有神靈，有糧食，有人口，有軍隊，腦子有病與她翻臉呢。
但是其他王國就不同了，打下來一個是一個，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是對抗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的唯一辦法。
……
太平十七年的春天。
原羅馬帝國土地上分裂而出的三千餘個獨立王國核對黃國皇帝胡輕侯控制的羅馬帝國的局面，震驚無比。
還以為只剩下希臘、色雷斯、奧斯洛尼、埃及，以及奧斯洛尼行省以南，埃及行省以東的幾個小行省的羅馬帝國會飛快在巨大的難民潮面前崩潰，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奇跡。
在黃國皇帝胡輕侯控制下的羅馬帝國在政治、經濟、糧食、治安、民心、軍事等等各個方面一齊渡過了危險期，並且越來越平穩。
百萬級別的難民不曾在小小的希臘造反還算在預料之內。
畢竟在餓死的威脅下，高貴的羅馬人能夠忍受的苦難的極限飛快增長，三千個獨立王國中哪個王國的嬌貴羅馬公民不是吃野菜、樹皮、泥土活了下來？
但百萬級別的難民不曾摧毀了羅馬帝國的糧食安全，三千個獨立王國得到了不敢置信的結論：安息帝國或者黃國有大量的糧食！
這個結論簡直令人恐懼。
有足夠的糧食，有百萬級的難民的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會不會集結十幾萬大軍開始武力平叛？
羅馬帝國可以武力平定色雷斯，憑什麽不能武力平定其餘獨立王國？
三千個獨立王國不安極了，迅速達成共識，派遣代表在意大利王國的羅馬城進行公開會談。
會議的主題只有兩個。
其一，組成羅馬帝國合眾國，共同對抗羅馬帝國。
其二，與羅馬帝國和談。
兩個會議主題似乎有部分產生了矛盾，但是那只是普通公民的理解力不夠，兩個主題高度融合，毫無矛盾。
意大利王國對能夠舉辦這次影響巨大，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重大會議得意無比。
羅馬帝國的核心應該是羅馬城，而不是雅典城！
只有那粗魯的，不得人心的，不懂帝國歷史的莽夫塞維魯才會把雅典當做羅馬帝國的核心。
這次重大的會議意味著羅馬帝國正統的回歸！
雖然意大利王國對這次會議重視無比，但是會議地點只能安排在某個大型的角鬥場內。
三千餘個國家的代表加上隨從和護衛，分分鐘人數就超過三萬了，那個會議室能夠容納三萬人開會？
角鬥場內，三萬餘個代表看著四周，深深地感受到了國家眾多的缺點，想要說話溝通竟然要靠吼。
高盧王國的代表站起身，嚴肅無比地道：“諸位，在開會之前，我代表高盧王國提出第一個建議。”
四周至少幾百個來自各個王國的代表好心的一齊怒吼，將高盧王國的代表的發言傳了出去。
然後遠處又有好心人再次怒吼，巨大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幾十次，高盧王國的代表站得腿都酸了，翻譯聲終於傳遍了三萬餘人。
角鬥場中央，意大利國王驕傲回答：“我允許。”
上千個大嗓門的意大利士卒同聲傳播。
高盧王國的代表大聲道：“組成合眾國對抗羅馬帝國的大事我們幾十個大國決定就行了，沒有必要召集其餘小國參與。”
“羅馬合眾國”是個“古老的建議”了，具體內部原則都早已定下了，若不是有奸細洩密，此刻早已成功建國。
今天老調重彈翻出來建立一個沒有羅馬帝國的羅馬合眾國幾乎不需要費心討論，直接延續上一次的內容就行。
如此簡單的事情由一群能夠決定區域安穩的地區大國閉門討論就夠了，何必把一群菜雞王國卷進來？
以為三萬人的會議很好玩嗎？三萬人的菜市場你還覺得好玩嗎？
三千個小國瞬間大怒。
一個小國的代表站起來大聲反駁道：“國家有大小，尊嚴無大小！”
“我們都代表一個王國，憑什麽聽你的？”
無數小國代表大聲附和支持，論身份，我們都是王子和公主，你撐死就是一個外交大臣，你配與我們說話嗎？不要給臉不要臉！
那高盧王國的代表冷笑：“不過是一個村子或者一個城池的小王國，你們竟然好意思自稱公主和王子？”
這句話太傷人，高盧王國代表附近的幾百個小國公主王子大臣第一將軍第一元帥堅決反對同步傳聲。
你丫看不起我們，我們連讓別人聽見你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意大利國王對高盧王國的代表的言語同樣不支持。
站在角鬥場中間，在三千個王國和三萬個代表面前說話，那種睥睨天下，“我才是世界中心”的感覺令人陶醉。
幾十個地區大國的代表閉門會議撐死就是一個小宴會，有P個感覺？
意大利國王板著臉，嚴肅無比：“羅馬合眾國內的所有加盟國都是平等的，不論它是一個村，還是一個城，或者一個行省，它都是合眾國的一份子。”
三萬人掌聲雷動，意大利國王傲然對著四周微微鞠躬，行動優雅極了。
高盧王國代表冷笑，虛偽！
三萬人的菜市場若是能夠談出結果，豬都能飛上天。
意大利國王臉上帶著莊嚴，慢慢地道：“現在，我宣布，進行本次會議的第一項決議，建立一個包含所有從羅馬帝國內獨立出來的王國的合眾國。”
角鬥場內歡呼聲四起。
意大利國王微笑著舉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慢悠悠地講了許久的取消王國，取消王子、公主等等名號，改為州長，以及各個加盟州的權力等等。
三萬個代表大聲歡呼，只要權力不變，換個名字有什麽關系，王子公主的名號本來就覺得有些太古老了，換個新名字更能夠緊隨時代腳步。
意大利國王聽著歡呼聲，有些飄飄然，他微笑著繼續道：“我們有太多的語言了，互相溝通不變。”
“合眾國必須統一語言，所有人使用意大利語，這才是一個緊密的合眾國。”
角鬥場內靜悄悄地，原本以為的山呼海嘯的掌聲不見蹤影。
高盧王國代表站起來大聲提問：“本地人治理本地是我們不可動搖的根本原則，采用外地語言還是本地人治理本地嗎？”
附近的幾百個小國代表極其給面子的同聲傳遞高盧王國的代表的言語。
“……本地人能夠聽懂外地語言嗎？”
“一群農奴要多久才能學會外地語言？十年？還是一輩子？”
三萬個代表用力點頭，堅決反對統一語言。
好些人冷冷看意大利國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要用意大利語言成為合眾國的官方語言，然後進一步擴大意大利的影響嗎？
狼子野心，誰人不知？
一個王國公主站了起來，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憤怒，大聲質問道：“我們建立合眾國就是想要一個互相尊重的、包容一切分歧的t、本地人治理本地，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的國家。”
“假如最基礎的各個王國的語言都不能獲得尊重，那麽對各個王國的文化和權力怎麽可能尊重？”
“一個不能尊重各個王國，包容各個王國的不同和分歧的合眾國，我們加入合眾國還有什麽意義？”
另一個王國的王子站起來怒吼：“語言是文明的最主要的組成部分，每一種語言都有悠久的歷史，統一語言就是消滅每個王國的歷史！”
他指著意大利國王罵道：“羅馬帝國都不曾要求統一語言，你憑什麽要求統一語言？”
三萬個代表大聲附和，統一語言是絕對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老子學雅典話和漢語都白了無數頭發，再要老子學意大利語，老子寧可砍死了意大利人。
意大利國王滿臉通紅，羅馬帝國核心在意大利，意大利核心在羅馬，以羅馬語言作為羅馬合眾國的語言有什麽問題？
他深呼吸，決定跳過分歧，先通過下一個話題。
“羅馬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建設在羅馬城……”
三萬個代表的反對聲更加巨大了：“憑什麽！”
一個王國的代表站起來，大聲道：“語言要用意大利語，皇宮和元老院將在意大利……”
“我們是建立羅馬合眾國，不是建立意大利合眾國，更不是建立意大利國！”
另一個王國的代表大聲道：“鑒於意大利國王的不謹慎的、不合適的言辭為這次會議制造了陰影，我建議剝奪意大利國王主持會議的權力！”
無數王國代表舉起右手，大拇指向下，使勁搖晃：“剝奪權力！”
意大利國王看著密密麻麻的向下的大拇指，臉色鐵青。
假如不是意志力強大，他就要下令殺光了這些敢對他倒豎大拇指的王八蛋。
一個王國代表大聲道：“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應該建在合眾國的中心。”
他大聲地道：“我建議建在科西嘉王國。”
看看地圖就知道了，科西嘉島雖然小，但是極其符合“合眾國中心”的理念，大家應該都沒意見。
三萬個代表冷冷地看著那個代表，意見大了去了！
一個王國代表大聲道：“科西嘉島上不適合建立皇宮和元老院，一個大點的海嘯就淹沒了科西嘉島，難道我們要在海裏尋找皇宮和元老院？”
一大群王國代表點頭支持，雖然誇張了些，但是道理非常明確，一群海盜都能占領的小島怎麽可以成為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所在？
假如一群海盜襲擊了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那真是地獄笑話了。
好幾個王國代表神情悲憤：“科西嘉島怎麽會是羅馬合眾國的中心？”
“羅馬合眾國只有意大利以西的王國嗎？”
“我們小亞細亞半道上的兩三百個王國就不是羅馬合眾國的一份子了嗎？”
兩三百個小亞細亞半道上的王國悲憤無比，我們簡直是深入敵後的典型！
西面是希臘；南面是奧斯洛尼行省；東面是游牧部落；北面是黑海。
我們是孤懸海外的赤子！
講羅馬合眾國的核心的時候竟然不考慮我們！
色雷斯北面的幾百個王國同樣憤怒無比，我們也沒被放在地圖之內考慮！
意大利國王看著喧鬧的會場，臉色鐵青，狗屎！
一個村級王國的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幹脆抽簽！”
“三千個王國人人都有機會成為合眾國的核心。”
意大利國王眼珠子都要掉了，抽簽？你丫腦子有病啊！
另一個村級王國的公主站了起來，大聲道：“誰成為合眾國的皇帝陛下？本國絕不接受大國的國王成為合眾國的皇帝陛下，本國絕不接受大國的霸淩！”
“本國建議合眾國的皇帝陛下也進行抽簽！”
三千個王國的三萬代表舉起右手，大拇指向上，大聲歡呼：“讚同！”
意大利國王和高盧王國代表憤怒極了，讚同你個頭！
意大利國王冷冷地道：“羅馬合眾國的中心在地中海裏，不如找一條船作為羅馬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
三萬個代表大聲叫嚷：“讚同！”
意大利國王冷冷看三萬個代表，你們不該在這裏，你們該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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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北部的某一段邊境。
一個色雷斯士卒慢慢地走出了寂靜的山林, 轉身大聲道：“沒有人，更沒有神靈！”
山林中陸續有數千色雷斯士卒走了出來，有人依然驚魂未定，死死地張望天空, 顫抖著問道：“真的沒有神靈？”
有人叉著腰大聲地笑：“看, 天上幹幹凈凈, 別說神靈了, 鳥兒都沒有一只！”
有人拍著身上的塵土，在山林中趴了至少一個小時, 身上都是塵土不說, 還冷。
一個披著紅色披風的色雷斯將領走出了山林，帶著鄙夷掃了一眼眾人, 傲然道：“我說過了，不用懼怕黃國人的神靈。”
“黃國人有神靈又怎麽樣？”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神靈在與普通人的戰鬥中根本沒用！”
數千色雷斯士卒睜大了眼睛, 胡說八道。
那色雷斯將領看著四周不服氣的士卒們, 大聲問道：“戰神阿瑞斯能夠一個人打贏一支軍隊嗎？”
數千色雷斯士卒皺眉，希臘神話多如牛毛，這個問題真得認真思索才有答案啊。
那色雷斯將領根本不給士卒們思索和回憶的時間, 大聲道：“沒有！”
“沒有一個傳說中戰神阿瑞斯一個人打贏了一支軍隊。”
“戰神阿瑞斯只能偽裝成勇士，與其他士卒面對面廝殺，好幾次都沒能打贏真正的勇士。”
數千色雷斯士卒略微茫然，好像確實沒有戰神阿瑞斯一個人單挑一支凡人軍隊的例子。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雅典娜厲害吧？”
數千色雷斯士卒一齊點頭。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雅典娜有一個人摧毀一座城池，或者殺死一個英雄的傳說嗎？”
“沒有！”
“雅典娜只有釋放迷霧, 讓勇士找不到自己的武器！”
數千色雷斯士卒飛快點頭，雅典娜制造迷霧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好像真沒有她與凡人作戰的傳說。
那色雷斯將領繼續道：“阿瑞斯，雅典娜, 或者宙斯，誰曾經一個人殺死一支軍隊了？”
“沒有！就是沒有！”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一顆心開始活潑潑地跳，可能神靈真的不怎麽可怕。
那色雷斯將領威嚴地環顧四周的士卒，大聲道：“神靈並不可怕！”
“神靈不能殺死一支軍隊。”
“神靈不能攻陷城池。”
“神靈只是比普通勇士多一些力量，多一些卑鄙的小法術而已。”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我們都是色雷斯的勇士，我們會在戰鬥中使用卑鄙的小手段嗎？我們會在戰鬥中向對手撒沙子嗎？”
“我們絕不會做這些卑鄙的手段！”
“我們是勇敢的色雷斯人！”
“我們為什麽要懼怕只會使用卑鄙手段的神靈？”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這點毋庸置疑，自己從來沒有在廝殺中向對手撒沙子，自己實在是太高尚了。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來自黃國的胡輕侯為什麽能夠成為羅馬帝國的皇帝？”
“一定是她利用黃國神靈的力量迷惑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的心智！”
數千色雷斯士t卒用力點頭，想想雅典娜宙斯等人對迷惑人心智的小花招最熟悉了，沒道理黃國神靈就不會這種卑鄙的小花招。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來自東方的胡輕侯用小法術篡奪了羅馬帝國皇帝權柄！”
“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
“羅馬人怎麽可以容忍一個黃國人用卑鄙的手段篡奪羅馬皇帝的權柄？”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道：“不能！”
“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口口聲聲要統一羅馬帝國。”
“地中海沿岸有幾萬個獨立王國，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為什麽沒有進攻任何一個？”
“色雷斯與希臘近在咫尺，為什麽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沒有進攻色雷斯？”
在數千色雷斯士卒的困惑中，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因為黃國人的神靈只會在天上飛，不會降下暴雨，不會降下閃電，不會地震！”
“黃國人的神靈只會一下迷惑人的小手段。”
“假如黃國人的神靈厲害無比，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就會跟在黃國人的神靈身後占領色雷斯！”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只覺這個說法太有說服力了。
假如自己的背後有一個神靈，自己早就利用神靈統一全世界了。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既然黃國人的神靈並不能消滅一支軍隊，那麽，我們為什麽要怕黃國人的神靈？”
“就因為祂在天上飛？”
“鳥兒也在天上飛，我們會怕鳥兒嗎？”
數千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誰會怕一只鳥兒？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黃國人有神靈，羅馬帝國沒有神靈嗎？色雷斯沒有神靈嗎？”
“只要我們與黃國人作戰，色雷斯的神靈一定會隱身站在我們的背後，為我們擋住所有的箭矢和刀劍。”
“我們一定可以殺了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奪取希臘，奪取雅典，奪取黃國人的糧食！”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叫嚷：“沒錯，殺了卑鄙的黃國人胡輕侯，奪取希臘，奪取雅典，奪取黃國人的糧食！”
那色雷斯將領看著興奮的士卒們，大聲道：“黃國人在雅典囤積了像山一樣高的小麥，足夠整個色雷斯的人吃一百年！”
數千色雷斯士卒臉上滿是羨慕和驚嘆，小山般的小麥啊，所有色雷斯人吃一百年的小麥啊！
那色雷斯將領大聲道：“只要占領了雅典，我允許你們搶劫雅典三天！”
“所有搶到的東西都歸你們自己所有！”
“另外，每個人可以再分足夠吃一年的小麥！”
數千色雷斯士卒大聲歡呼：“色雷斯萬歲！”
“占領雅典！”
……
希臘某個城池中，所有人都聽說了色雷斯人殺入希臘的消息。
一個希臘人臉色慘白，道：“聽說色雷斯人殺光了城內的所有人，搶走了所有金幣，糧食，還有女人。”
附近的希臘女子渾身發抖。
另一個希臘人叫道：“我們的衛兵呢？多瑙河軍團呢？近衛軍呢？”
一群希臘人跟著叫嚷：“衛兵！衛兵在哪裏？衛兵去殺了色雷斯人啊！”
一群難民後悔極了，以為逃到了希臘就安全了，可色雷斯人竟然殺過來了。
一個難民顫抖著道：“偉大的黃國，不，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會保護我們的。”
另一個難民虔誠地祈禱：“偉大的神靈啊，請拯救你的信徒吧。”
附近的難民和希臘人的眼中都是淚水，每次需要神靈救命的時候神靈就裝死絕不出現，求神靈有時候還不如求一個收保護費的人來的靠譜。
無數希臘人擠在市政廳外大聲叫嚷和扔石頭。
一個希臘婦人怒吼：“城主必須派軍隊保護我們！”
一個希臘男子目眥欲裂：“我們都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市政廳必須保護我們的安全！”
一個希臘少女聲嘶力竭地哭喊：“為什麽不保護我們？我不要死！”
羅馬帝國幾乎每一年都在打仗，但是戰爭與普通公民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這個城市的人們第一次發現戰爭與自己是如此之近，以及如此的可怕。
城主躲在市政廳內，臉色同樣慘白極了，他只有十幾個衛兵而已！
那城主死死地抓住一個官員，大聲問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回信了嗎？”
那官員被幾分鐘一次的詢問惹煩了，直接甩手，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到了，我們已經是屍體了！”
那城主淒厲地慘叫，絲毫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父親是城主，他爺爺是城主，他的家族幾百年來都是城主，他生下來就註定了要成為城主，他除了吃喝玩樂，哪裏需要懂得軍事，懂得怎麽面對突然進攻的敵人？
那城主聲嘶力竭地喊叫，除了喊叫他什麽都不會。
忽然，市政廳外爆發了巨大的無比的尖叫聲。
那城主渾身一抖，難道色雷斯人殺進城了？
然後，市政廳外的尖叫聲變成了歡呼聲：“偉大的神靈啊！我是你最虔誠的奴仆！”
那城主靈光一閃，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腿也不抖了，腰也筆直了，臉色也有了紅暈，發瘋般沖向市政廳外，哪怕半路上將前來報信的官員撞倒在地，他依然看都不看，只是瘋狂地沖出了市政廳。
市政廳的建築的頭頂上，一個小山般的懸浮物飛在空中。
無數希臘人跪在地上，虔誠地祈禱：“偉大的神靈啊！請拯救你虔誠的信徒。”
一個難民發狂般地叫嚷：“神靈真的來了！神靈聽到我的祈求真的來了！神靈真的來了！”
無數人秒懂，然後以更加虔誠一萬倍的態度跪在地上，大聲祈禱：“偉大的神靈啊……”
遠處一聲號角聲的聲音劃破天空。
無數希臘人轉頭望去，卻見幾十騎飛馳進了城池。
有希臘人看到了那幾十騎的旗幟，大聲歡呼：“是偉大的黃國人！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派人來拯救我們了！”
無數希臘人再次大聲歡呼：“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妘鶴帶著幾十騎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到了市政廳前。
城主極力擠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地：“偉大的黃國的將領啊，神靈讚美你的勇敢！”
在無數人歡呼聲中，妘鶴大聲道：“我是黃國驍騎將軍妘鶴。”
“我將帶領你們擊破來犯的色雷斯人。”
無數希臘人大聲歡呼：“妘鶴將軍萬歲！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妘鶴大聲道：“現在，全城所有人不分男女，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盡數從軍，跟隨我殺光色雷斯人！”
歡呼聲不絕的現場陡然安靜了。
遠處依然有歡呼聲，然後也漸漸安靜。
市政廳前落針可聞。
一個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的男子慢慢地問道：“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盡數從軍……”
“偉大的妘鶴將軍……我是不是聽錯了？”
無數希臘人用力點頭，怎麽都不信會聽到這麽殘忍和不講理的言語。
妘鶴大聲道：“羅馬帝國最近的軍隊至少要三天才能趕到，而明天色雷斯人的軍隊就會到了。”
“等羅馬帝國的軍隊趕到，你們已經都是死人了。”
一個英俊的希臘男子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不會戰鬥啊，你會保護我們的，對不對？妘鶴將軍。”
無數希臘男女大聲附和：“我們是平民，打仗是軍隊的事情，我們怎麽可能與敵人廝殺？”
“我們忠於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你當然必須保護我們！”
“世上沒有讓平民打仗的道理！”
妘鶴平靜地看著四周的希臘人，冷冷地道：“不是出生在羅馬就是羅馬公民的。”
“不是有一張羅馬公民身份證明的羊皮卷就是羅馬公民的。”
“只有具有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精神的人才是真正的羅馬公民！”
“偉大的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只拯救真正的羅馬公民！”
“那些混入羅馬帝國，假冒羅馬公民的人全部去死好了！”
她指著頭頂的齊柏林飛艇，大聲道：“只要為羅馬帝國而戰，神靈就會站在TA的身邊，為TA而戰！”
四周安靜片刻，猛然間喧鬧無比。
有人怒吼：“憑什麽要我與色雷斯人廝殺？”
有人看著天空的飛艇，大聲道：“偉大的神靈啊，既然你降臨了，為什麽不保護自己的信徒？”
有人惡狠狠地看著妘鶴，低聲道：“果然只有自己人才會把自己人當人！”
好些人重重點頭，本地人治理本地，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這才是永恒的真理。
妘鶴冷冷地看著四周洶湧的希臘人，轉頭對城主t道：“聚集願意出戰的人，然後強行征兵，凡是抗拒的人現場殺了。”
她看著臉色慘白的城主，道：“相信我，只要殺了幾百個人，其餘人就老實了。”
那城主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
殺了幾百個人？
這該死的城市裏也就幾千個人！
妘鶴冷冷地盯著城主，道：“假如你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看著天空中的齊柏林飛艇，笑了：“那麽，你就會被燒成灰燼。”
那城主渾身上下都是汗水，猛然挺直了腰板，厲聲道：“來人！聚集願意從軍的人！”
妘鶴看著鬧騰的城池，帶人進了市政廳，厲聲道：“來人，拿地圖來！”
市政廳外有慘叫聲，有求饒聲，有嘶吼聲。
聲音漸漸傳到整個城池，然後又漸漸安靜。
天黑的時候，城內已經完成了強行征兵，大約千餘人或發抖，或驚恐，或帶著憎恨組成了一支軍隊。
妘鶴無視千餘士卒神情各異，以及身上的鮮血，大聲道：“雖然你們此刻只有菜刀和柴火棍，但是只要你們與神靈一起並肩作戰，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是你的對手。”
千餘士卒中只有百餘人大聲歡呼，其餘人勉強附和，大多數人只是動了動嘴唇。
……
千餘希臘士卒跟在妘鶴身後在某個曠野中等待色雷斯士卒。
一個希臘士卒渾身發抖，手中的柴火棍被他手心的汗水染濕了，他不時擦著手心。
另一個希臘士卒眼睛發直，哪怕有人推他，他也感覺不到。
一個希臘士卒大聲道：“保衛羅馬帝國！保衛希臘！我們不能後退，我們的背後是家鄉父老！”
一群希臘士卒大聲附和：“絕不後退！”
無數希臘士卒看著那些真正勇敢的人，只覺恨極了。
假如不是這些人認定了不肯從軍就是懦夫膽小鬼敗類，必須殺了以謝國人，他們怎麽會在刀劍的威脅下從軍？
他們又怎麽會殺了其他不願意從軍的希臘人？
遠處，數千色雷斯人出現在地平線上。
無數希臘士卒瞬間驚慌了。
一個希臘士卒紅著眼睛低聲咒罵：“王八蛋！色雷斯人比我們多了好幾倍！”
另一個希臘士卒顫抖著道：“他們有盔甲，有短劍，有盾牌！我們只有柴火棍！”
一個希臘士卒眼中滿是淚水，低聲喃喃地道：“我……我……我不想死……”
好些希臘士卒瞬間淚崩，誰想死了？
另一個希臘士卒低聲安慰道：“我們不會死的，我們的運氣非常好。”
他看著四周的希臘士卒，低聲道：“千萬不要逃跑，一定會被殺的。”
黃國人的騎兵就在身後壓陣，誰敢逃跑，一定立刻殺了誰的。
四周的希臘士卒重重點頭，他們能夠在征兵的時候活下來，純粹是因為判斷力超強，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妘鶴厲聲道：“列陣！”
千餘希臘人飛快地組成了一個密集的方陣。
同一時間，遠處的色雷斯士卒同樣組成了幾個方陣。
妘鶴大聲道：“為了保衛羅馬帝國！”
千餘希臘人稀稀落落地叫嚷：“為了保衛羅馬帝國……”
妘鶴再一次大叫：“神靈就在我們身邊！”
千餘希臘人情不自禁擡頭看天，沒看到神靈：“神靈就在我們身邊……”
一個希臘人握緊了柴火棍，身為羅馬帝國的公民看多了密集的方陣，但是從來不知道站在密集的方陣的第一排竟然如此恐怖。
另一個希臘人不斷地大聲呼吸，力圖讓激烈蹦跶的心臟能夠略微平緩。
一個希臘人喃喃地道：“偉大的雅典娜，我讚美你！”
附近的希臘人紛紛低聲祈禱：“偉大的阿瑞斯……”
“偉大的阿爾忒彌斯……”
“偉大的阿佛洛狄忒……”
就沒有一個人對著黃國的神靈祈禱。
兩支軍隊的距離飛快縮短，很快只有不到一百米。
雙方的面目清楚可見。
一個希臘人看著猙獰的色雷斯人，再一次真誠祈禱：“偉大的阿瑞斯啊，請……咦！黃國神靈！黃國神靈來了！”
千餘希臘人一齊歡呼。
只見小山般的黃國神靈從雲層從飛快下降，懸浮在色雷斯軍隊的頭頂。
無數色雷斯士卒註意到了希臘人的異常，停止了前進，四處張望。
那色雷斯將領仔細看四周，沒有看到希臘伏兵，忍不住笑了：“怎麽，以為笑幾聲就能嚇跑了我們？”
忽然，一個色雷斯士卒指著天空道：“神靈！黃國的神靈！”
數千色雷斯士卒一齊擡頭，瞬間嚇尿。
有色雷斯士卒慘叫著倒地。
有色雷斯士卒轉身就逃。
有色雷斯士卒對著天空怒吼，可是雙手顫抖個不停。
有色雷斯士卒呆呆地看著天空，心神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
有色雷斯士卒飛快跪下：“偉大的神靈啊，請寬恕我的愚蠢。”
那色雷斯將軍大聲道：“不要怕！”
“神靈沒有什麽好怕的！”
“神靈只會一些迷惑人的小手段，我們色雷斯人不怕小手段！”
一些色雷斯士卒用力點頭，大聲叫著：“不要怕神靈！神靈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天空中落向了某個混亂的色雷斯士卒的方陣。
無數色雷斯人好奇又驚訝，那是什麽？
有色雷斯人眼中精光閃爍：“一定是神靈賜予的金子！”
另一個色雷斯人大叫：“是神靈降下的神諭！”
無數色雷斯士卒拼命擠向那物品的落點。
“轟！”
那個混亂的色雷斯方陣中陡然傳來了爆炸聲，然後熊熊火焰四起。
那個色雷斯士卒方陣中數百人有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的渾身都是火焰，淒厲慘叫，有的站在原地淒厲大叫。
天空中又是幾個奇怪的東西落下，地面的火焰陡然竄起老高，將幾十個色雷斯士卒卷入火焰之中。
只是片刻間，那數百人的方陣中至少一半人在火焰之中，而剩下的人玩命地奔逃。
其他色雷斯方陣中的士卒淒厲慘叫，同樣轉身就逃。
那色雷斯將領呆呆地看著火焰和屍體，一動不動。
一個色雷斯士卒用力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不是說黃國的神靈無法消滅一支軍隊嗎？”
那色雷斯將領嘴唇微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另一個色雷斯士卒怒吼：“還楞著幹什麽，快逃啊！”
數千色雷斯士卒發瘋般四散奔逃。
有色雷斯士卒邊逃邊哭邊罵：“人怎麽可以對抗神靈？”
有色雷斯士卒惡狠狠地咒罵：“騙子！老爺們都是騙子！”
有色雷斯士卒喘著粗氣，邊跑邊叫：“偉大的神靈啊，我知道錯了，我決定成為你的信徒！我絕不會背叛你的！請不要燒死我！”
百米外，千餘希臘人死死地看著前方的火焰，看著一個個色雷斯士卒帶著火焰在地上打滾，只覺自己的心被莫名的東西填滿。
妘鶴厲聲道：“偉大的神靈站在我們這一邊！”
千餘希臘人用這輩子最大、最虔誠、最幸福的聲音怒吼：“偉大的神靈站在我們這一邊！”
妘鶴厲聲下令道：“殺！追上去，殺光他們！”
千餘希臘人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厲聲叫嚷：“殺光他們！”
“神靈在我們在一邊！”
潰逃的色雷斯人穿著盔甲，拿著短劍，自己只有柴火棍？誰怕了！
潰逃的色雷斯人有幾千人，比己方人多？誰在乎！
是役，色雷斯軍隊全軍覆沒，唯有幾百人逃回了色雷斯。
妘鶴厲聲下令：“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和盾牌，我們要反攻色雷斯！”
“命令一百公裏內的希臘城池內所有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男女盡數從軍攻打色雷斯，不從者殺無赦！”
千餘希臘士卒大聲應著，臉上神采飛揚，只覺理所當然極了。
一個希臘士卒大聲道：“只有敢於保衛羅馬帝國的人才是羅馬公民，懦夫全部去死！”
無數希臘士卒用力點頭，對那些不願從軍而被殺的老鄉再無一絲的憐憫，唯有深深地鄙夷。
不敢保衛羅馬帝國的人個個都是賣國賊！
另一個希臘士卒將繳獲的短劍插在地上，單膝跪下，虔誠祈禱：“偉大的黃國神靈啊，從今天起我就是你最虔誠的奴仆，永遠跟隨你的腳步！”
無數希臘士卒跪下，神情嚴肅又虔誠。
世上只有一個真神，那就是黃國神靈！
什麽宙斯，什麽雅典娜，什麽阿瑞斯，個個都是偽神，誰敢信仰偽神就是異端，必須立刻打死了。
一個月後，妘鶴帶領七千餘希臘士卒殺入色雷斯地區，所過之處，所有敢於抵抗的城池盡數燒毀，城內的色雷斯人十抽一殺築京觀，三抽一挖礦。
又過十幾天，色雷斯王國亡國t。
消息傳開，希臘附近數個蠢蠢欲動的王國立刻安靜了。
某個國王慢慢地道：“神靈啊，我被榮華富貴迷了眼睛！”
“我竟然以為黃國人是弱雞，我竟然忘記了黃國是曾經全殲羅馬帝國近衛軍的強大軍事國家了。”
一群官員神情淒慘極了，黃國人為什麽一直不曾進攻地中海西面和北面的王國，或許有一千個理由，但是絕不會是因為黃國人不善於戰爭。
哪怕黃國人不善於戰爭，這在戰場廝殺的是羅馬人啊！
另一個王國中，國王怒不可遏，厲聲道：“誰說黃國人的神靈是假的？誰說黃國人的神靈只會飛？”
“把他抓起來，吊死了！”
自己就是信了黃國人的神靈是假的，差一點點也要起兵攻打希臘了，假如不殺了那個造謠的人，差點被殺的恐懼如何宣洩？
……
色雷斯王國被滅國，疆域重新回到羅馬帝國懷抱的消息傳開，一群正在準備攻打夾雜在王國之中的星星點點的“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城池”的王國立刻冷靜了。
一個國王眼中滿是淚水：“作為從羅馬帝國之中分裂出來的王國，為什麽就一定要進攻羅馬帝國的城池呢？難道我們不能和平的分手，互相祝福嗎？”
另一個國王嚴肅無比：“雖然我們與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我們之間的血脈是相同的，我們之間的語言是相通的，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之間為什麽必須用刀劍堅決正義，而不是和談呢？”
另一個國王仰天長嘆：“大家都是為了羅馬帝國的未來，為什麽就不能求同存異，共同發展呢？”
一轉身，一群獨立王國立刻進攻其他王國。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城池”萬萬不能碰，偉大的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有神靈，有糧食，有人口，有軍隊，腦子有病與她翻臉呢。
但是其他王國就不同了，打下來一個是一個，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是對抗羅馬皇帝胡輕侯陛下的唯一辦法。
……
太平十七年的春天。
原羅馬帝國土地上分裂而出的三千餘個獨立王國核對黃國皇帝胡輕侯控制的羅馬帝國的局面，震驚無比。
還以為只剩下希臘、色雷斯、奧斯洛尼、埃及，以及奧斯洛尼行省以南，埃及行省以東的幾個小行省的羅馬帝國會飛快在巨大的難民潮面前崩潰，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奇跡。
在黃國皇帝胡輕侯控制下的羅馬帝國在政治、經濟、糧食、治安、民心、軍事等等各個方面一齊渡過了危險期，並且越來越平穩。
百萬級別的難民不曾在小小的希臘造反還算在預料之內。
畢竟在餓死的威脅下，高貴的羅馬人能夠忍受的苦難的極限飛快增長，三千個獨立王國中哪個王國的嬌貴羅馬公民不是吃野菜、樹皮、泥土活了下來？
但百萬級別的難民不曾摧毀了羅馬帝國的糧食安全，三千個獨立王國得到了不敢置信的結論：安息帝國或者黃國有大量的糧食！
這個結論簡直令人恐懼。
有足夠的糧食，有百萬級的難民的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胡輕侯陛下會不會集結十幾萬大軍開始武力平叛？
羅馬帝國可以武力平定色雷斯，憑什麽不能武力平定其餘獨立王國？
三千個獨立王國不安極了，迅速達成共識，派遣代表在意大利王國的羅馬城進行公開會談。
會議的主題只有兩個。
其一，組成羅馬帝國合眾國，共同對抗羅馬帝國。
其二，與羅馬帝國和談。
兩個會議主題似乎有部分產生了矛盾，但是那只是普通公民的理解力不夠，兩個主題高度融合，毫無矛盾。
意大利王國對能夠舉辦這次影響巨大，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重大會議得意無比。
羅馬帝國的核心應該是羅馬城，而不是雅典城！
只有那粗魯的，不得人心的，不懂帝國歷史的莽夫塞維魯才會把雅典當做羅馬帝國的核心。
這次重大的會議意味著羅馬帝國正統的回歸！
雖然意大利王國對這次會議重視無比，但是會議地點只能安排在某個大型的角鬥場內。
三千餘個國家的代表加上隨從和護衛，分分鐘人數就超過三萬了，那個會議室能夠容納三萬人開會？
角鬥場內，三萬餘個代表看著四周，深深地感受到了國家眾多的缺點，想要說話溝通竟然要靠吼。
高盧王國的代表站起身，嚴肅無比地道：“諸位，在開會之前，我代表高盧王國提出第一個建議。”
四周至少幾百個來自各個王國的代表好心的一齊怒吼，將高盧王國的代表的發言傳了出去。
然後遠處又有好心人再次怒吼，巨大的怒吼聲此起彼伏幾十次，高盧王國的代表站得腿都酸了，翻譯聲終於傳遍了三萬餘人。
角鬥場中央，意大利國王驕傲回答：“我允許。”
上千個大嗓門的意大利士卒同聲傳播。
高盧王國的代表大聲道：“組成合眾國對抗羅馬帝國的大事我們幾十個大國決定就行了，沒有必要召集其餘小國參與。”
“羅馬合眾國”是個“古老的建議”了，具體內部原則都早已定下了，若不是有奸細洩密，此刻早已成功建國。
今天老調重彈翻出來建立一個沒有羅馬帝國的羅馬合眾國幾乎不需要費心討論，直接延續上一次的內容就行。
如此簡單的事情由一群能夠決定區域安穩的地區大國閉門討論就夠了，何必把一群菜雞王國卷進來？
以為三萬人的會議很好玩嗎？三萬人的菜市場你還覺得好玩嗎？
三千個小國瞬間大怒。
一個小國的代表站起來大聲反駁道：“國家有大小，尊嚴無大小！”
“我們都代表一個王國，憑什麽聽你的？”
無數小國代表大聲附和支持，論身份，我們都是王子和公主，你撐死就是一個外交大臣，你配與我們說話嗎？不要給臉不要臉！
那高盧王國的代表冷笑：“不過是一個村子或者一個城池的小王國，你們竟然好意思自稱公主和王子？”
這句話太傷人，高盧王國代表附近的幾百個小國公主王子大臣第一將軍第一元帥堅決反對同步傳聲。
你丫看不起我們，我們連讓別人聽見你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意大利國王對高盧王國的代表的言語同樣不支持。
站在角鬥場中間，在三千個王國和三萬個代表面前說話，那種睥睨天下，“我才是世界中心”的感覺令人陶醉。
幾十個地區大國的代表閉門會議撐死就是一個小宴會，有P個感覺？
意大利國王板著臉，嚴肅無比：“羅馬合眾國內的所有加盟國都是平等的，不論它是一個村，還是一個城，或者一個行省，它都是合眾國的一份子。”
三萬人掌聲雷動，意大利國王傲然對著四周微微鞠躬，行動優雅極了。
高盧王國代表冷笑，虛偽！
三萬人的菜市場若是能夠談出結果，豬都能飛上天。
意大利國王臉上帶著莊嚴，慢慢地道：“現在，我宣布，進行本次會議的第一項決議，建立一個包含所有從羅馬帝國內獨立出來的王國的合眾國。”
角鬥場內歡呼聲四起。
意大利國王微笑著舉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慢悠悠地講了許久的取消王國，取消王子、公主等等名號，改為州長，以及各個加盟州的權力等等。
三萬個代表大聲歡呼，只要權力不變，換個名字有什麽關系，王子公主的名號本來就覺得有些太古老了，換個新名字更能夠緊隨時代腳步。
意大利國王聽著歡呼聲，有些飄飄然，他微笑著繼續道：“我們有太多的語言了，互相溝通不變。”
“合眾國必須統一語言，所有人使用意大利語，這才是一個緊密的合眾國。”
角鬥場內靜悄悄地，原本以為的山呼海嘯的掌聲不見蹤影。
高盧王國代表站起來大聲提問：“本地人治理本地是我們不可動搖的根本原則，采用外地語言還是本地人治理本地嗎？”
附近的幾百個小國代表極其給面子的同聲傳遞高盧王國的代表的言語。
“……本地人能夠聽懂外地語言嗎？”
“一群農奴要多久才能學會外地語言？十年？還是一輩子？”
三萬個代表用力點頭，堅決反對統一語言。
好些人冷冷看意大利國王，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要用意大利語言成為合眾國的官方語言，然後進一步擴大意大利的影響嗎？
狼子野心，誰人不知？
一個王國公主站了起來，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憤怒，大聲質問道：“我們建立合眾國就是想要一個互相尊重的、包容一切分歧的t、本地人治理本地，羅馬人治理羅馬帝國的國家。”
“假如最基礎的各個王國的語言都不能獲得尊重，那麽對各個王國的文化和權力怎麽可能尊重？”
“一個不能尊重各個王國，包容各個王國的不同和分歧的合眾國，我們加入合眾國還有什麽意義？”
另一個王國的王子站起來怒吼：“語言是文明的最主要的組成部分，每一種語言都有悠久的歷史，統一語言就是消滅每個王國的歷史！”
他指著意大利國王罵道：“羅馬帝國都不曾要求統一語言，你憑什麽要求統一語言？”
三萬個代表大聲附和，統一語言是絕對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老子學雅典話和漢語都白了無數頭發，再要老子學意大利語，老子寧可砍死了意大利人。
意大利國王滿臉通紅，羅馬帝國核心在意大利，意大利核心在羅馬，以羅馬語言作為羅馬合眾國的語言有什麽問題？
他深呼吸，決定跳過分歧，先通過下一個話題。
“羅馬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建設在羅馬城……”
三萬個代表的反對聲更加巨大了：“憑什麽！”
一個王國的代表站起來，大聲道：“語言要用意大利語，皇宮和元老院將在意大利……”
“我們是建立羅馬合眾國，不是建立意大利合眾國，更不是建立意大利國！”
另一個王國的代表大聲道：“鑒於意大利國王的不謹慎的、不合適的言辭為這次會議制造了陰影，我建議剝奪意大利國王主持會議的權力！”
無數王國代表舉起右手，大拇指向下，使勁搖晃：“剝奪權力！”
意大利國王看著密密麻麻的向下的大拇指，臉色鐵青。
假如不是意志力強大，他就要下令殺光了這些敢對他倒豎大拇指的王八蛋。
一個王國代表大聲道：“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應該建在合眾國的中心。”
他大聲地道：“我建議建在科西嘉王國。”
看看地圖就知道了，科西嘉島雖然小，但是極其符合“合眾國中心”的理念，大家應該都沒意見。
三萬個代表冷冷地看著那個代表，意見大了去了！
一個王國代表大聲道：“科西嘉島上不適合建立皇宮和元老院，一個大點的海嘯就淹沒了科西嘉島，難道我們要在海裏尋找皇宮和元老院？”
一大群王國代表點頭支持，雖然誇張了些，但是道理非常明確，一群海盜都能占領的小島怎麽可以成為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所在？
假如一群海盜襲擊了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那真是地獄笑話了。
好幾個王國代表神情悲憤：“科西嘉島怎麽會是羅馬合眾國的中心？”
“羅馬合眾國只有意大利以西的王國嗎？”
“我們小亞細亞半道上的兩三百個王國就不是羅馬合眾國的一份子了嗎？”
兩三百個小亞細亞半道上的王國悲憤無比，我們簡直是深入敵後的典型！
西面是希臘；南面是奧斯洛尼行省；東面是游牧部落；北面是黑海。
我們是孤懸海外的赤子！
講羅馬合眾國的核心的時候竟然不考慮我們！
色雷斯北面的幾百個王國同樣憤怒無比，我們也沒被放在地圖之內考慮！
意大利國王看著喧鬧的會場，臉色鐵青，狗屎！
一個村級王國的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幹脆抽簽！”
“三千個王國人人都有機會成為合眾國的核心。”
意大利國王眼珠子都要掉了，抽簽？你丫腦子有病啊！
另一個村級王國的公主站了起來，大聲道：“誰成為合眾國的皇帝陛下？本國絕不接受大國的國王成為合眾國的皇帝陛下，本國絕不接受大國的霸淩！”
“本國建議合眾國的皇帝陛下也進行抽簽！”
三千個王國的三萬代表舉起右手，大拇指向上，大聲歡呼：“讚同！”
意大利國王和高盧王國代表憤怒極了，讚同你個頭！
意大利國王冷冷地道：“羅馬合眾國的中心在地中海裏，不如找一條船作為羅馬合眾國的皇宮和元老院。”
三萬個代表大聲叫嚷：“讚同！”
意大利國王冷冷看三萬個代表，你們不該在這裏，你們該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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