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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國長公主太不懂國際政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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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國長公主太不懂國際政治了!

黃國長公主胡輕渝殿下順利出訪羅馬帝國之後, 將乘坐鐵甲船沿幼發拉底河南下回查拉塞尼城,整個路程至少有一半在“敵國”安息帝國的境內。

這個消息在安息帝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黃國在摧毀了安息帝國的王城之後,若無其事,肆無忌憚地沿著幼發拉底河北上南下, 這是沒把安息帝國放在眼中嗎?

安息帝國舉國上下憤怒無比, 黃國人太忒麽的不把安息帝國放在眼中了!

某個遠離底格裏斯河和幼發拉底河, 被定為安息帝國的新王城內, 無數年輕的安息百姓走上街頭游(行)抗議。

一個安息年輕人舉起手臂怒吼:“敵對國家肆意進出安息帝國,安息帝國的尊嚴何在?主權何在?”

隊伍中無數安息年輕人怒吼:“尊嚴何在, 主權何在?”

另一個安息年輕人眼中滿是憤怒, 大聲叫嚷:“有關部門為何任由摧毀舊王城的黃國人自由出入安息國境?有關部門是不是叛國?”

隊伍中無數安息年輕人怒吼:“追查到底,嚴懲賣國賊!”

一個安息年輕人眼中滿是淚水, 大聲呼喊:“舊王城十幾萬安息人的鮮血未幹,數萬安息士卒的屍骨未寒, 有關部門就對黃國人的罪行視若無睹, 這是赤(裸)裸的勾結敵國!”

隊伍中無數安息年輕人悲憤怒吼:“嚴懲勾結敵國的叛徒!”

另一個安息年輕人怒吼:“安息帝國與黃國誓不兩立!”

隊伍中無數安息年輕人怒吼:“安息帝國與黃國誓不兩立!”

然後四處張望,光是喊口號太過無聊和缺乏說服力,唯一能夠證明他們的決心的事情就是砸了出售黃國產品的商店, 燒了黃國的產品。

可是一瞅街道四周,所有店鋪都關了門,好些店鋪的大門更是釘了厚厚的木板,厚實了好幾倍。

一群憤怒的安息青年不屑極了,以為我們是零元購的垃圾?我們不幹這種事!

一個退休的前安息帝國官員站在某個高處, 大聲道:“我代表安息帝國的所有百姓提醒黃國人。”

“黃國與安息帝國從來沒有就安息帝國王城的屠殺達成任何協議,更不曾宣布戰爭結束。”

“黃國與安息帝國依然處在戰爭之中, 戰爭從不曾結束!”

“假如黃國長公主進入安息帝國,那就是黃國對安息帝國的入侵, 安息帝國將會集中一切力量,采取一切手段還擊侵略者!”

四周無數安息人大聲歡呼:“只要黃國長公主敢來安息帝國,安息帝國就燒了黃國長公主的戰船,砍下黃國長公主的腦袋!”

那退休的前官員大聲道:“黃國人聽見了嗎?這是安息帝國的呼聲,這是安息人民的呼聲!”

四周無數安息人再次歡呼:“燒了黃國長公主的戰船!砍下黃國長公主的腦袋!”

安息百姓的大聲叫嚷聲中,安息帝國的官員紛紛出現。

一個安息帝國的貴族宣布:“黃國長公主但凡敢進入安息帝國,我們就讓黃國知道我們覆仇的決心!”

一個安息帝國的官員大聲宣布:“我已經向查拉塞尼遞交了國書,假如黃國無視對安息帝國的侵略,不肯交出燒毀舊王城的兇手,安息帝國就向黃國宣戰!”

一個安息帝國的水軍將領率領幾十艘戰船在幼發拉底河上航行,所有水軍士卒站在船舷邊,挺起胸膛,傲然高呼:“安息帝國的主權不可侵犯!”

“犯我安息帝國者,必將成為幼發拉底河底的屍體!”

安息帝國幼發拉底河沿岸各個城池內,無數安息士卒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弓上弦,刀出鞘,目光犀利,鬥志昂揚。

安息帝國遠離幼發拉底河的城池內,無數安息百姓搶購糧食,要是殺了黃國的長公主,黃國一定會報覆。

這次只怕不是摧毀一兩個城市了,搞不好要血洗整個安息帝國,糧價必然暴漲,普通百姓只能早早囤積一些糧食,不然吃樹葉都未必有機會。

……

安息帝國國內聲勢浩大的反黃國(游)行,以及各種聲討分分鐘就通過與黃國做生意的安息商人傳到了劉星的耳中。

劉星早有防備,下令鐵甲船一旦進入安息帝國境內,立刻全速前進,日夜不停,全船士卒高度戒備。

幼發拉底河上誰敢擋住鐵甲船的去路,一律毫不留情的摧毀。

她大聲對鐵甲船上的黃國士卒道:“我黃國的鐵甲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看著黃國士卒們自信地歡呼,劉星其實一點點底氣都沒有。

安息帝國的王城被黃國燒成了灰燼,百姓死傷無數,面子裏子都丟得幹幹凈凈。

作為世界三大國家之一的安息帝國憑什麽忍下這口氣?

黃國長公主胡輕渝殿下回查拉塞尼城簡直是白送給安息帝國報覆的機會,安息帝國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不是聖人就是千年烏龜。

而從軍事上而言,穿越敵國的河道簡直是必死的任務。

之前沿著幼發拉底河北上羅馬帝國的時候,安息帝國不曾想到黃國如此瘋狂,措手不及,來不及做好圍攻準備。

如今沿著幼發拉底河南下回查拉塞尼,安息帝國一定準備了無數陷阱,就等鐵甲船自投羅網,搞不好有十幾萬大軍等著鐵甲船。

劉星面對如此惡劣的局勢,怎麽可能有底氣和信心?

鐵甲船沿著幼發拉底河終於進入了安息帝國境內。

劉星冷冷地望著安息帝國的城池以及碼頭,馬上就要開始大戰了。

安息帝國邊境的城池靜悄悄地,一個人都沒有出現,任由黃國的鐵甲船經過。

劉星冷笑,誘敵深入?看誰怕誰。

她淡定地站在船頭拿著望遠鏡四處張望,稍有風吹草動立刻下令發石車準備攻擊。

一日下來,鐵甲船中時刻準備作戰的黃國士卒疲憊無比。

劉星很清楚高度戒備太折磨人的精神,多少精銳軍隊就是在這種氛圍下被逼的炸營的?

但劉星毫無辦法,頂多就是下令士卒分批值勤,絲毫不敢大意。

她認真向胡輕侯匯報:“沿途已經設下了無數斥候,但凡安息帝國有所動靜,立刻就會有號角示警。”

“若是敵人勢大,陛下勿需為我等擔心,只管突圍,查拉塞尼城自然會有援軍接應陛下。”

“張獠將軍必然已經帶著鐵甲騎兵在接應陛下的路上了。”

鐵甲船遠攻有發石車,近戰可以憑借鐵甲直接撞擊敵船,看似魔物雙修,威風凜凜。

但從劉星的角度看,鐵甲船根本不適合內河水戰。

高大而吃水深的鐵甲船能夠在幼發拉底河航行其實是花了大力氣t測量水文後的結果,不然隨時擱淺。

鐵甲船是為了危險遼闊的大海而生,在內河航道只能欺負不知道鐵甲船底細的菜鳥。

假如安息帝國吃錯了藥,在幼發拉底河中拋灑漁網,鐵甲船的螺旋槳被漁網纏住,無法動彈,那麽鐵甲船就不過是一個不會移動的小堡壘,分分鐘就被螞蟻般的安息帝國的士卒攻克。

胡輕侯淡淡地道:“安息帝國撐死就是鐵鏈鎖河,朕的鐵甲船還怕了這個?”

劉星用力點頭,對胡輕侯盲目自信鄙視無比,然後堅決繼續高度戒備。

誰知道與安息帝國的水戰中,會不會有個安息士兵無聊地將漁網扔到河水中?

等回到了查拉塞尼,說什麽都不許胡輕侯親自出馬了,自己的小心臟實在是受不了刺激。

幼發拉底河兩岸靜悄悄的,別說幾十萬安息大軍了,安息人都沒看到幾個,完全不像是要爆發大戰的模樣。

胡輕渝眼睛睜得大大的:“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定有幾百萬大軍埋伏著,等著雷霆一擊。”

胡輕侯摸下巴:“難道是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胡輕渝興奮了:“旌旗招展,幾十萬大軍圍攻的場面我還沒有經歷過呢。”

劉星看著胡家兩個神經病,肝疼極了,烏鴉嘴,快呸呸呸!

忽然,岸邊的草叢中人影晃動。

胡輕渝大喜:“埋伏來了!”

鐵甲船上四臺發石車中的兩臺發石車,船舷邊百餘黃國士卒手中的蹶張(弩),一齊瞄準了草叢。

劉星眼中精光四射,“進攻”的口令就在喉嚨打轉。

岸邊草叢中,一個安息士卒站直了身體,一眨不眨地盯著鐵甲船。

鐵甲船上,劉星惡狠狠盯著那個安息士卒。

那安息士卒沒穿甲胄,也沒拿著刀槍,手裏只有一個哨子。

劉星冷笑,傳令兵?

胡輕渝眼睛放光:“姐姐,馬上要一支穿雲箭了!這次看我殺光百萬敵人!”

無數黃國將士的矚目中,那個安息士卒死死地盯著鐵甲船,在船頭與他處於同一直線的那一刻,猛然吹響了哨子。

胡輕渝臉上的嬉笑消失不見,握緊了劍柄,擋在姐姐身前,冷冷地看著岸邊,敵人在哪裏?管他呢,來多少殺多少。

那安息士卒吹響了哨子,立刻拔腿就沿著河岸飛奔。

鐵甲船上,黃國將士冷冷地看著那拼命奔跑的安息士卒,這家夥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麽與鐵甲船同一個方向跑?

不該是遠離鐵甲船嗎?

還有,伏兵在哪裏?

胡輕渝趴在船頭用力盯著河水:“難道真的是鐵索橫江?不像啊。”

胡輕侯用力吸鼻子:“也不是火燒連環船。”

劉星冷冷看著兩個烏鴉嘴,要是被說中了,我就吐你們一身口水。

岸上,那安息士卒終於跑不動了,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鐵甲船上無數將士呆呆地看著那安息士卒,沒了?我褲子都脫了,就讓我看這個?

鐵甲船順流而下又前進裏許,岸邊的草叢中再次冒出一個安息士卒,用力吹響了哨子,然後再一次跟著鐵甲船奔跑。

胡輕渝張大了嘴:“安息人這麽喜歡賽跑?”

“安息人不會以為跑贏了鐵甲船,鐵甲船就會沈了吧?”

船上一群黃國將士瞅瞅岸上拼命奔跑的安息士卒,竟然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然不太好解釋沒看到伏兵千萬,只看到安息士卒吐著舌頭狂奔。

胡輕侯笑了:“安息帝國在測算鐵甲船的航速?”

又是吹哨子,又是賽跑,這是落後的安息人從直觀和客觀兩個角度比較和測算鐵甲船的速度。

劉星一怔,眺望幼發拉底河兩岸:“要是始終不出現伏兵,還真有可能在測算鐵甲船的速度,這是為了以後的大戰提前收集資料嗎?”

胡輕侯冷笑:“收集鐵甲船的資料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擋住朕的鐵甲船?”

“擋住了鐵甲船,就能擋住朕的大軍?”

“不是朕看不起安息帝國,百年之內安息帝國或者羅馬帝國絕不可能在正面作戰擊敗朕的大軍。”

她冷笑著,不論是蒸汽機鐵甲船,還是配重式發石車,都是超越時代跳躍式發展的科技,只要黃國對科技嚴格保密,安息帝國和羅馬帝國只能抓瞎。

胡輕侯眺望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淡淡地道:“若不是本座缺乏人口,早就奪取了這塊沖積平原了。”

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是安息帝國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產糧區,誰控制了美索不達米亞平原,誰就控制了安息帝國。

胡輕侯微微嘆息,五十年後黃國人口翻了幾倍,獲許才有能力考慮吞並貴霜王朝和安息帝國,想要吞並羅馬帝國只怕還要再等人口翻一倍。

她認真看著小輕渝道:“本座終於知道為什麽全世界沒有一個民族統一全世界的真相了,就是人口不占優勢。”

“順便說一下,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要老是掛在我的脖子上,幼稚!”

小輕渝眨眼,一秒擠出虛弱無力的模樣,咳嗽幾聲,有氣無力地道:“姐姐,我剛才太緊張,走火入魔了,我都吐血了,救我,救我……”

胡輕侯怒視小輕渝,使勁晃動身體。

小輕渝抱得緊緊地,繼續慘叫:“啊,我體內真氣游走,馬上就要築基了,誰有築基丹?”

岸邊,黃國的號角聲傳了過來。

劉星松了口氣,笑道:“是張獠將軍的精銳鐵騎到了。”

哪怕安息帝國真的出動幾十萬大軍圍攻,有張獠的鐵騎配合,就不信不能殺出一條道路。

……

鐵甲船一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查拉塞尼,沿途只看見跟著船只狂奔測量航速的安息士卒,不曾遇到一支安息大軍進攻。

劉星張大了嘴,震驚無比:“難道安息帝國的皇帝真的是縮頭烏龜?”

安息帝國已經全民喊話要砍下黃國長公主的腦袋了,難道還能慫了?

覃文靜也驚呆了,安息帝國鬧騰得沸沸揚揚,結果一個安息士卒都沒看到,哦,不對,是一個安息士卒都不曾向黃國鐵甲船動手,搞什麽啊。

張獠大笑,捋須,道:“吾料安息帝國必不會進攻長公主殿下。”

“其一,本朝與羅馬帝國結盟,安息帝國若是敢進攻本朝,立刻就被本朝與羅馬帝國南北夾擊。”

“以安息帝國的國力,對付單獨一路大軍已經力有未逮,若是南北夾擊,安息帝國必亡。”

“其二,本朝以鐵甲船大破安息帝國王城,安息帝國上下對鐵甲船畏之如虎,豈敢冒然圍攻鐵甲船?”

“就不怕安息帝國圍攻鐵甲船的戰船再次被鐵甲船盡數擊破,本朝再次摧毀安息帝國的一個大城?”

“其三,安息帝國不知道本朝陛下就在鐵甲船上。”

“在安息帝國眼中,縱然傾盡一切攻破鐵甲船,不過是殺了一個長公主殿下,除了惹得本朝的瘋狂報覆,在軍事上和政治上又有什麽意義?”

胡輕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獠。

張獠認真看胡輕渝:“是安息帝國沒把你當回事,我就是站在安息帝國的角度分析安息帝國的心態,你不會這就生氣了吧?”

使勁看胡輕侯,要是胡輕渝打我,你可以要罩著我。

胡輕渝認真問道:“你什麽時候養了胡子?”

張獠立刻得意了,繼續捋胡子,一直覺得作為成熟男人捋胡子的動作帥氣極了。

尤其是身為大佬指點江山的時候,這捋胡子的動作將智慧、定力、嚴肅、自信等等充分發揮了出來,帥得一塌糊塗。

他板著臉,道:“張某的胡子還短了些,等再過半年,張某的胡子就能有一尺長。”

想想一手捋一尺長的胡子,一手拿著兵書,挑燈夜讀,看到精彩處捋須長嘆;

或者一刀砍下敵人的腦袋,然後捋著一尺長的胡子淡淡地道,‘今日殺了你,二十年後,張某去哪裏尋找對手?”

簡直是帥出新高度!

胡輕渝認真問道:“你每天洗胡子嗎?”

“吃飯的時候胡子會不會掉到碗裏?”

“胡子上會不會有飯粒?”

“喝湯的時候會不會浸到湯裏?”

“你用什麽洗胡子?”

“最重要地是,打架的時候被人揪住胡子怎麽辦?”

“你是不是腦殘了?”

張獠冷冷地看胡輕渝,小時候多可愛啊,越大越像個熊孩子。

水胡歪著腦袋,道:“哪怕安息皇帝怕了我們,好歹派幾百個士卒裝模作樣啊,好歹能夠向百姓交代。”

眾人一齊點頭,安息皇帝一點點政治都不懂嗎?

胡輕侯皺眉深思,安息帝國的皇帝和官員會不懂政治?一定是有重大原因。

……

一艘小船到t了查拉塞尼,一個安息帝國的商人嚴肅地對黃國士卒道:“我有緊急軍情告訴長公主殿下。”

一炷香後,查拉塞尼的所有黃國官員和將領都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安息帝國要研究鐵甲船!”

胡輕侯眨眼睛,啊?哦!

……

安息帝國。

新王城內。

一群官員眼中滿是淚水,聲勢浩大的反黃國大浪怎麽就沒有嚇住黃國長公主?

這讓調門起得高高的安息帝國的官員如何下臺?

黃國長公主太不會做人了,好歹拖延幾天再入境啊!

安息皇帝笑了,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

一日後,安息皇帝站在高臺上,面對腳下密密麻麻的安息百姓,大聲道:“安息帝國的舊王城被黃國摧毀,是安息帝國的恥辱!”

無數安息百姓大聲叫嚷。

一個年輕的安息百姓滿臉通紅,眼中滿是憤怒和恥辱,用力揮舞手臂叫嚷:“黃國人摧毀我們的王城,我安息帝國必須對黃國宣戰!”

另一個年輕的安息百姓握緊了拳頭:“我安息帝國愛好和平,但是敵人殺到了面前,我們安息人絕不會退縮和膽怯,安息人要與黃國戰鬥到最後一滴血!”

一個年輕的安息百姓望著高臺上站得筆直的安息皇帝,眼中滿是淚水,道:“我還以為皇帝陛下阻止我們出城進攻黃國長公主是因為他慫了,原來不是這樣的。”

無數年輕的安息百姓大聲叫嚷,群情激奮。

一個年長的安息百姓嘴唇上下微動,看似大聲叫嚷,其實一點點聲音都沒有。

什麽安息帝國的恥辱,什麽安息帝國的榮耀,這是年輕人才會相信的東西,恥辱和榮耀能夠讓安息帝國的百姓吃得好,還是穿得好?

恥辱和榮耀只是安息帝國的官老爺嘴裏的東西,最後只會苦一苦平民百姓,安息帝國的官老爺們只會在恥辱和榮耀中發大財。

好幾個年長的安息百姓看著身邊激動的年輕人,沒有熱血和激動,唯有麻木和嘆息。

孩子們啊,要是安息帝國真的想要反攻黃國,為何舊王城被摧毀都有小半年了,也不見安息帝國大軍殺向查拉塞尼?

為何會阻止安息百姓自發進攻黃國長公主的大船?

高臺上,安息帝國皇帝舉起手臂,四周漸漸安靜。

他大聲地道:“安息帝國為什麽輸了?”

“舊王城為什麽被燒了?”

“幾萬近衛軍士兵為什麽盡數被殺,血流成河,卻不曾傷得黃國人一根毫毛?”

四周微微騷動,然後更加安靜,所有安息人一齊看著安息皇帝。

安息皇帝威嚴地看著四周的安息百姓,大聲道:“黃國人不會魔法,天空降落的摧毀舊王城的火球是黃國人的發石車拋射的。”

“安息帝國難道沒有發石車嗎?”

“為什麽安息帝國的發石車沒有反擊?”

四周的安息百姓用力點頭,各種喧嘩聲響起,然後又在安息皇帝的手勢中恢覆安靜。

安息皇帝大聲道:“你們以為是安息帝國的發石車士卒臨陣脫逃,不曾反擊?”

四周無數安息百姓用力點頭。

安息皇帝大聲道:“不!不是這樣的!”

“舊王城的安息軍發石車士卒推著發石車反擊了!”

“但是,所有安息軍的發石車發射的石頭都沒能擊中黃國的大船。”

“因為黃國的發石車的射程是安息帝國的發石車的數倍。”

四周無數安息百姓又是一陣騷動。

安息皇帝大聲道:“為何黃國的大船在底格裏斯河上肆意進攻舊王城而沒有受到安息帝國的戰船的進攻?”

安息皇帝看著四周的安息百姓,大聲道:“不!安息帝國的水軍進攻了黃國的大船。”

“但是,安息帝國的水軍全軍覆沒了。”

四周無數安息百姓猜到了結果,有人哭泣,有人嘆息,有人無動於衷。

安息皇帝大聲道:“為什麽我們的發石車的射程沒有黃國的發石車遠?”

“為什麽我們的戰船沒有黃國的戰船大?”

“因為我們的工匠技術落後了!”

四周的安息百姓又是一陣嘆息和怒罵聲。

安息皇帝大聲道:“黃國長公主殿下沿著幼發拉底河回查拉塞尼城,有人認為這是最好的報覆黃國的機會,只要殺死了黃國長公主,就能報黃國屠戮舊王城的血仇。”

四周的安息百姓的喧嘩聲頓時響了起來。

一個安息年輕人大聲叫道:“沒錯!血債血償!”

另一個安息年輕人叫嚷道:“殺了黃國長公主,黃國才會知道痛!”

又一個安息年輕人憤怒道:“殺了黃國長公主,砍下她的腦袋,才能安慰舊王城十幾萬人在天之靈!”

一個安息年輕人怒吼:“為什麽不殺了黃國長公主,你是不是怕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本來是不敢說的,但是此刻人多,而且氣氛到了,說話就不管不顧了。

安息皇帝待四周的安息百姓安靜了些,大聲道:“安息帝國的士卒是勇敢的,可是,舊王城碼頭邊堆積如山的屍體證明了僅僅勇敢是無法擊敗黃國人的。”

“安息帝國的水軍有大量的戰船,可是,舊王城外河水漂浮的屍體和戰船殘骸證明了安息帝國的戰船再多,也無法摧毀黃國的大船。”

“假如我們在幼發拉底河伏擊黃國長公主,我們不論去多少勇士,只會再一次失敗。”

“幼發拉底河上將會到處是安息帝國的戰船的碎片,幼發拉底河兩岸將會到處是安息帝國的勇士們燃燒著的屍體。”

“而黃國長公主不會受到一絲的損傷,只會在那裏嘲笑我們的鮮血、屍體和失敗。”

安息皇帝大聲道:“我們為什麽要讓我們的勇士的鮮血白白地流淌?”

“安息帝國的勇士的鮮血必須流淌在最重要的戰鬥中!”

四周的安息百姓的喧嘩聲再次大作。

一個安息年輕人大叫:“舊王城的戰敗是因為我們沒有準備,只要我們做好了準備,黃國人一定打不過我們!”

另一個安息年輕人叫道:“黃國人的發石車再厲害,大船再厲害,我們有安息神靈庇護,一定可以戰勝黃國人!”

又一個安息年輕人怒吼:“只要我們都不怕死,我就不信十幾萬人打不過黃國長公主!”

一個安息年輕人不屑地叫著:“戰爭不能只靠武器,重要的是意志!”

無數安息人大聲附和,只要意志堅定,就不可能失敗。

安息皇帝眼中滿是淚水和堅毅,大聲道:“戰爭靠的是鋒利的刀劍,堅固的甲胄,射得更遠的發石車,更大更堅固,速度更快的戰船。”

“假如有堅定的意志就能贏得勝利,安息帝國為什麽沒有擊敗羅馬帝國?”

“假如有堅定的意志就能贏得勝利,我們怎麽知道黃國士兵沒有堅定的意志?”

四周的安息人大部分都安靜了下來,口號好聽,但是現實擺在眼前,意志堅定的安息人幾十年沒能搞定羅馬帝國,還被壓著打,眼看就要被打崩潰了。

而一些年輕的安息人依然大聲鬧騰,堅決地認為只要意志堅定就能戰勝一切超級武器。

安息皇帝大聲道:“我們與黃國有血海深仇,我們一定要擊敗黃國。”

“所以,我們要保存我們的力量。”

“所以,我們要了解我們的敵人。”

安息皇帝大聲道:“黃國有一句諺語,‘了解敵人,才能一百次戰勝敵人。’”

“我們要從敵人的優點中學習我們沒有的東西,我們要超越敵人的優點,戰勝敵人的優點。”

四周無數安息百姓緩緩點頭,安息皇帝陛下說得好有道理。

安息皇帝伸手從身邊的侍從手中接過一個羊皮卷,緩緩舉過頭頂,大聲道:“我們沒有殺死黃國長公主,但是我們得到了比殺死黃國長公主更重要的東西!”

無數安息百姓熱切地看著安息皇帝手中的羊皮卷,難道是魔法?

安息皇帝大聲道:“我們得到了黃國的大船的全部數據!”

“黃國的大船有多高,多長,能航行多快,船上有幾個人,有幾個風帆,我們全部都掌握了!”

“只要我們也建造出一樣的大船,黃國就再也休想戰勝我們!”

“只要我們建造出了更大的船,我們就能將黃國碾碎!”

四周無數安息百姓大聲歡呼。

安息皇帝繼續道:“黃國人有一句話,‘貴族報仇,哪怕用了十年也不算晚。’”

“我們安息帝國也要花十年的時間去報仇!”

“我們要加大與黃國的交流,從黃國學習怎麽建造大船,怎麽建造射程更遠的發石車,學習技術,學習我們不會的東西。”

“然後我們就站在黃國人的屍體上宣布我們的報仇!”

無數安息人大聲t呼喊:“學習黃國的技術,戰勝黃國,殺光黃國人!”

安息皇帝看著激動和興奮的安息百姓,終於松了口氣,然後看著安息百姓們的目光冰涼。

為什麽不報覆黃國?

為什麽不殺了黃國長公主?

安息百姓懂什麽戰爭與國家大事!

安息帝國的王城被摧毀,最大的受害人是誰?

是他這個安息皇帝!

可是他不能像那些蠢貨一樣大聲喊著報仇什麽的。

報仇需要力量,需要金錢,需要內部的團結,需要外部的平穩。

他有什麽?他一個都沒有!

安息皇帝心中後悔極了,該死的黃國人一點點國際政治觀念都沒有!

安息帝國內部各種勢力湧動,波斯人時不時造反,他鎮壓內部已經用盡了全力,哪有力量對抗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要借道偷襲查拉塞尼,他敢不答應嗎?

假如他不答應,就不怕羅馬帝國進攻安息帝國嗎?

就不怕他在幼發拉底河與羅馬帝國血戰,而波斯人奪去了安息帝國東部的疆土嗎?就不怕波斯人在背後捅他一刀嗎?

為了安息帝國的穩定,安息皇帝認為他沒有做錯,唯有默許羅馬帝國的近衛軍偷襲查拉塞尼。

反正查拉塞尼不是黃國的本土,就算查拉塞尼被羅馬帝國燒成了灰燼,黃國也不算受到多大的損失。

同樣,為了安息帝國的穩定,安息皇帝認為他不能圍攻從羅馬帝國歸來的黃國長公主。

黃國已經與羅馬帝國結盟,戰鬥力又彪悍無比,假如安息帝國圍攻黃國長公主,簡直是給羅馬帝國進攻安息帝國的借口。

安息皇帝冷冷地看著四周大聲歡呼的安息百姓們。

他必須從全盤的角度考慮國家大事,這些P民懂什麽,只會搗亂。

安息帝國的經濟、政治都在崩潰的邊緣,唯有盡量穩住國內和國際的環境,才是安息帝國唯一的生機。

安息皇帝回到了皇宮,立刻召見工匠。

他冷冷地下令道:“我要更大的戰船,射程更遠的發石車!”

一群工匠壯著膽子回答:“偉大的陛下,我們建造不出更大的戰船和射程更遠的發石車。”

安息帝國的工匠們早就仔細研究過黃國的戰船和發石車留下的痕跡了。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黃國的戰船多半用了鐵,不然沒道理可以將安息帝國的戰船盡數撞碎,而發石頭車全無頭緒。

安息皇帝冷冷地看著一群工匠,緩緩地向他們傾身,猛然厲聲道:“我當然知道你們造不出來!”

“要不是你們這些廢物、蠢貨、垃圾、爛菜葉!我會躲在遠離幼發拉底河的新王城?”

“這個小小的城池也配做王城?”

安息皇帝眼睛血紅,惡狠狠看著一群工匠,厲聲道:“去買!去向黃國人買大船,買發石車!”

一群工匠尷尬地看著安息皇帝,用P股想也知道不論是黃國人的大船,還是黃國人的發石車,都是黃國人的最高機密,怎麽都不會賣的。

安息皇帝再次怒吼:“要是黃國人不賣,就收買他們的工匠!一百個金幣不夠,就兩百個金幣!世上沒有錢搞不定的人!”

“要是黃國工匠依然不肯交出秘密,就抓黃國工匠的孩子!孩子是所有人的軟肋,就不信黃國工匠不怕!”

看著安息皇帝猙獰的面龐,一群安息工匠用力點頭,一個字都不敢多說,能不能抓住黃國工匠的軟肋不知道,但是他們的軟肋全在安息皇帝的手中。

……

查拉塞尼的安息商人陡然多了數倍。

某個角落,一個安息商人低聲對一個沙漠裔黃國士卒道:“只要你能夠搞到發石車和戰船的圖紙……”

安息商人取出一個錢袋,輕輕搖晃,道:“這些錢都是你的。”

他的聲音帶著惡魔般的誘惑,道:“這裏的錢足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只要你搞到發石車和戰船的圖紙……”

那沙漠裔黃國士卒貪婪地看著錢袋,用力點頭,道:“等我的消息。”

安息商人微笑點頭。

那沙漠裔黃國士卒進了查拉塞尼的皇宮,許久不曾出來。

安息商人等得都心焦了,那沙漠裔黃國士卒帶著一個人貼著皇宮的墻壁走了出來。

那沙漠裔黃國士卒低聲對那安息商人道:“這個人是黃國負責發石車的士卒,她有圖紙。”

那安息商人大喜過望,熱切地看著眼前的黃國女士卒。

那黃國女士卒扯著那安息商人的手臂又走遠了些,這才道:“你出多少錢?”

那安息商人微笑著取出錢袋,被那黃國女士卒一把奪過,打開了看了一眼,又扔回給了那安息商人。

在那安息商人莫名其妙中,那黃國女士卒冷冷地道:“就這點錢也想要發石車的機密?做夢!”

那安息商人暗暗嘆氣,該死的,遇到一個識貨的。

然後又歡喜,這是接上了線了?

他認真地問道:“你要多少錢?”

那黃國女士卒直接道:“五百個金幣,少一個子兒都休想得到黃國發石車的圖紙。”

那安息商人到抽一口涼氣:“五百個金幣?就算安息貴族都沒有這麽多錢!”

那黃國女士卒冷哼一聲,道:“這是關系到安息帝國和黃國的戰爭的機密圖紙!”

“知道安息帝國的王城損失了多少錢?是五百個金幣的一萬倍,一百萬倍,還是一千萬倍?”

那安息商人抹汗,道:“可是這個價格也太高了……”

那黃國女士卒冷冷地道:“你做不了主,那就換個能做主的來,沒有五百個金幣,我絕對不會將發石車的圖紙給你。”

“你想清楚了,就在這個角落畫個圓圈,第二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會在這裏等你。”

“記住,時間很緊迫,黃國不是永遠都放松警惕的。”

那安息商人飛快聯系其餘安息細作,眾人一致認為事情的關鍵不是五百個金幣,而是圖紙的真假。

那安息商人再次聯系到了那黃國女士卒,單刀直入:“價格沒問題,但是我要驗貨。”

那黃國女士卒睜大了眼睛:“驗貨?怎麽驗貨?難道我偷一臺黃國的發石車出來?神靈啊,你怎麽會想出這麽愚蠢的主意?”

那安息商人微笑道:“我要看一眼圖紙。”

那黃國女士卒認真道:“做夢!要是你記住了圖紙,不給錢,我怎麽辦?”

那安息商人微笑,正要繼續說話,忽然一群黃國士卒飛奔過來,大聲叫嚷:“抓住他們!”

那黃國女士卒大驚失色:“你出賣我!”

那安息商人淚水都出來了,怎麽可能是我?

“嗖!嗖!嗖!”

幾只箭矢激射而至,那黃國女士卒中箭倒下,淒厲慘叫:“啊!我要死了!”

她伸手入懷,取出一張羊皮卷,對著那安息商人叫道:“這是黃國發石車的圖紙……”慢慢倒在了地上。

那安息商人已經跑出了十幾步,聽說有圖紙,瞬間猶豫了,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黃國士卒們,咬牙跑回了那黃國女士卒身前,一把抓住了羊皮卷。

那黃國女士卒猛然擡起了頭,惡狠狠看著那安息商人,大聲道:“你一定要造出發石車,摧毀查拉塞尼,為我報仇!報仇!報仇!”

那安息商人用力扯被那黃國女士卒緊緊抓著的羊皮卷,可是怎麽都扯不出來。

那黃國女士卒猶自大叫:“報仇!報仇!”

那安息商人用盡全力奮力拉扯。

“嘶!”

裂帛聲中,堅固的羊皮卷盡然斷成了兩截。

那安息商人想要再拿另半截,卻看見黃國士卒已經在十幾步外,更有好幾個士卒正在彎弓搭箭,再也不敢停留,瘋狂向遠處逃跑。

幾個黃國士卒大呼小叫,箭矢亂飛,終於被那安息商人跑了。

一個黃國士卒走到地上的黃國女士卒的屍體前,鄙夷極了:“爛演技!”

地上的屍體翻身而起:“輕渝,你就是妒忌我!”

胡輕渝不屑地吐舌頭:“水胡就是爛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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