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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學習兵法就是滅亡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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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賊學習兵法就是滅亡的開始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下令羅馬帝國境內停止一切政治追殺和迫害;

所有因為政治追殺和迫害入獄的人盡數釋放, 羅馬帝國的政治紛爭必須用羅馬帝國的傳統方式“辯論和演講”解決。

這條命令受到了整個羅馬帝國的公民的熱烈響應。

“偉大的羅馬帝皇的皇帝塞維魯陛下萬歲!”

“不能用誣陷毀滅政治意見不同的對手!”

雅典城內無數羅馬公民自發游(行),歡呼聲響徹天空。

所有貴族都坐牢自然是一件值得吃雞的大好事,但是只要看街上越來越少人敢隨便走動,以及時不時就有人莫名其妙地被抓走, 哪怕是最底層的羅馬公民都知道局面失控了。

羅馬帝國的貴族能夠因為誣告而坐牢, 普通羅馬公民就不會因為誣告而坐牢?誣告這麽好用的招數怎麽可能只有羅馬貴族會用?

已經有不少普通羅馬公民同樣被誣告而坐牢了。

一個羅馬公民抹著臉上的淚水, 哽咽著道:“我大哥就被誣告進去了!”

另一個羅馬公民冷冷地道:“那是因為你大哥先誣告別人!”

兩個人怒目而視, 四周的羅馬公民勸著:“算了,都算了,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

心裏對那“大哥”全家警惕萬分, 隨隨便t便就誣告他人的家夥必須遠離一些,打雷的時候更是不能走在他們身邊。

皇宮外,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著:“偉大的羅馬帝國萬歲!”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萬歲!”

“偉大的黃國萬歲”

塞維魯站在皇宮的陽臺上,看著皇宮外無數羅馬公民自發地歡呼, 如在夢中。

當年他率領大軍進入雅典, 沒有殺死一個無辜的羅馬公民,他不曾聽到羅馬公民真心的歡呼;

當年他打敗高盧總督阿爾拜努斯,帶領大軍凱旋, 雅典城內人人穿著象征忠誠的毛線衣,他不曾聽到羅馬公民真心的歡呼。

如今他只是下了一個簡單的停止誣告的命令,卻有無數羅馬公民真心的為他歡呼。

這世界是不是瘋了?

胡輕渝站在塞維魯身邊,淡淡地道:“寒冷的北風不能吹走人身上的衣服,而和煦的太陽卻可以讓人自願脫下衣服。”

“刀劍不能殺出一個忠誠於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的羅馬帝國, 寬容卻可以讓羅馬帝國成為皇帝陛下的私有物。”

塞維魯深深記住,認真思索, 從結果看,他確實沒能用刀子得到雅典, 卻因為寬容而得到了。

胡輕渝繼續道:“經歷了無恥的誣告和黑暗骯臟的監獄,羅馬貴族們的心中只有對不同意見者的深入骨髓的仇恨,他們將會用一生的時間彼此攻訐。”

“再也不會有人關註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的言行,想著如何扳倒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

“相反,只要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掌握好平衡,時不時幫助弱勢的一方打擊強勢的一方,整個羅馬帝國的一切都會在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的控制中。”

“當儒學徹底貫徹,深入每個羅馬帝國的公民的血液中,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永遠都會是塞維魯陛下的子孫後代。”

塞維魯重重點頭,想著自己在兩派羅馬貴族中間左右逢源,不時打擊一方,不斷得到更多的權力,直到羅馬帝國成為私有之物,忍不住大笑。

他舉起手臂對著皇宮外的無數羅馬公民大叫:“唯有儒學可以拯救羅馬帝國!”

皇宮外歡呼聲更加響亮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萬歲!”

胡輕渝轉頭看姐姐,眼神交換,確定塞維魯徹底墜入了陷阱。

當一個暴力獲取皇位的人放棄暴力清除對手,想著用協商、挑撥對手內訌等等溫柔手段處理問題的時候,他最大的優勢就消失了。

無組織無紀律的山賊難以剿滅,學習了兵法,建立了軍規的山賊分分鐘就會成為官兵刀下的亡靈。

胡輕侯平靜微笑,羅馬帝國將會徹底進入黨爭時代,再無往日的桀驁不馴。

……

雅典的監獄的大門大開,無數衣衫華麗的人等候在門口。

一個衣衫華麗卻滿是汙跡的貴族從監獄中走了出來,強烈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在黑暗的牢獄中待久了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擋住陽光。

“老爺!老爺!”監獄外的人群中有人大聲叫嚷,然後沖了過來攙扶住了那個貴族。

那仆役歡喜地叫著:“老爺,已經沒事了,大家都沒事了,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下令停止了一切政治追殺,以後大家都用辯論解決爭議。”

那貴族被釋放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只是淡淡地道:“真是美妙的世界啊。”

一直以為卑鄙無恥的篡位者塞維魯竟然是有節操的,而那些同樣是貴族,時不時就在宴會中相遇打招呼聊天的貴族卻是下限低得令人發指。

越來越多的貴族從監獄中出來,家人和仆役的叫嚷聲喧鬧極了。

一個老年貴族被人攙扶著行走,臉色不太好,但嗓門卻大極了:“不要碰我的黃色三角形!這事情還沒完!我這一生都要與那些該死的紅色領巾鬥爭到底!”

四周好些佩戴著黃色三角形的貴族用力鼓掌,眼神倨傲又自豪。

自己是為了偉大的正義而受到了屈辱,這黃色三角形和這一身滿是汙漬和褶皺,甚至還沾染著屎尿的衣服就是見證。

一個佩戴著黃色三角形的貴族大聲道:“這一身衣服不許扔掉,不許洗!這是我的榮耀!”

四周無數佩戴著黃色三角形的貴族大聲的稱讚,看四周系著紅色領巾的貴族的眼神不善到了極點。

一群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冷笑一聲,嚴肅地整理脖子上的紅色領巾,傲然地瞪回去,以為我們就好欺負?這事情確實沒完!

尼奧緩緩走出了大牢,四周無數人尖叫。

有的聲音中滿是歡喜:“是尼奧!”

有的聲音中帶著憎恨:“是尼奧!”

無論是歡喜還是憎恨,誰都將尼奧看成了這次鬥爭中的一面旗幟。

一群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快步走到了尼奧面前,大聲安慰著:“尼奧閣下,你受苦了!”

“尼奧閣下,我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尼奧看著同樣臉上身上滿是汙跡的羅馬貴族們,重重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他一字一句地道:“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覆興!”

四周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一齊點頭,嚴肅無比:“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覆興。”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同樣傲然道:“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覆興!”

以前可能就是隨便說了評論了一句黃國的棉布,或者就是與某個貴族有些嫌隙,心裏完全沒有考慮過“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覆興”,或者“只有儒學可以拯救羅馬帝國”。

更不曾覺得用構陷的手段解決政敵是體面的手段。

但從被扔進骯臟、黑暗、潮濕,老鼠和蟑螂到處亂爬的狗屎般的監獄的那一刻起,立場陡然堅定無比。

胸口的黃色三角形或者脖子上的紅色領巾已經滲入了骨髓,絕不會因為離開了監獄而取下,更不會因為皇帝的命令而忘記了仇恨。

……

第二天。

雅典的某個豪宅中,一群貴族溫和地笑著,隨意地聊著各種八卦,胸口的黃色三角形在陽光下仿佛閃著光。

“……哦,親愛的卡朋特,你完全無法想象我從監獄出來後吃到牛肉時的歡喜,我仿佛從來沒有吃過牛肉,為舌尖上的美味歡呼和流淚……”

“……法庭判決我賠償三千金幣,我怎麽可能答應?我拒絕了。然後反手買了一塊價值五千金幣的土地。我就是讓法庭和那個混賬知道,我有錢,可是我就是不賠償……”

“……相信我,她的肌膚比牛奶還要潔白嬌嫩……”

一晚時間,雅典已經恢覆了平靜,羅馬貴族們再次恢覆了宴會與彬彬有禮,只是宴會的賓客受到了嚴格的審查,但凡是立場不同的貴族,哪怕以前是最好的朋友,此後也絕不往來。

一個貴族揉著肩膀,雖然已經從潮濕的監獄出來,但是他的肩膀仿佛依然有蟑螂爬過,時不時就會失禮的揉幾下。

另一個貴族笑著道:“雖然那些人放出來了,但是,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再進去。”

一群貴族點頭,塞維魯可以禁止他們誣告,但是不能禁止他們行使合法的權力。

那些系紅色領巾的王八蛋將會受到他們最嚴格的審查,以前的罪行將會被一一找出來,然後合理合法地送他們進大牢。

一個貴族冷笑道:“哪怕吹牛也犯法!”

一群貴族用力點頭,哪怕遇到一個品德高尚無比的系紅色領巾的貴族也不怕,只要一個人說過三句話,寫過三行字,就一定觸犯了法律。

“碰!”豪宅的大門被踢開,發出巨大的聲音。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皺眉轉頭,是誰如此粗魯?

一個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走進了大廳,微笑著環顧四周佩戴黃色三角形的貴族,道:“啊,你們都在啊,真是太好了。”

大廳內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冷冷地看著來人,來人是支持儒學、最早被誣告入獄的人之一維爾福。

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冷冷地看著維爾福,不屑地道:“塞維魯皇帝的走狗。”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輕聲地笑,按照羅馬貴族之間的禮儀,這種輕笑已經是極其強烈的鄙夷和打臉了,被嘲笑者立刻原地社死。

維爾福平靜地看著眾人,絲毫沒有滿臉通紅,抱頭鼠竄的意思。

豪宅的主人冷冷地道:“維爾福先生,我記得沒有給你發請帖。這裏不歡迎你,請你立刻離開這裏t。”

大廳內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低聲嗤笑,玩味地看著維爾福,沒有收到請帖就擅自闖入他人的宴會,這種無禮到了極點的事情足以讓祖宗蒙羞。

一個佩戴著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看著維爾福,淡淡地道:“難道你們因為輸了,就忘記了貴族的禮儀?或者你們其實心中根本沒有禮儀?神靈啊,寬恕這些不懂禮儀的賤人吧。”

大廳內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再次嗤笑,這次政治大追殺亂得一塌糊塗,誰算得輕勝負輸贏?

但是作為旗幟的尼奧第一個入獄,那麽必須是支持變革的王八蛋們輸了。

另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悠悠道:“難道可憐的愚蠢的維爾福先生輸紅了眼睛,想要來一場平民之間的鬥毆?神靈啊,饒恕可憐的維爾福先生吧,他這輩子沒有遭遇過如此嚴重的失敗。”

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女貴族拿羽毛扇遮住半張臉,故作驚訝道:“貴族禮儀難道不該是深入骨髓的嗎?為什麽他身上找不到一絲貴族的禮儀?”

另一個羅馬貴族飛快配合,道:“親愛的,那是因為他只是一個低賤的暴發戶。”

四周一群羅馬貴族再次低聲笑著,鄙夷地望著維爾福,雖然從監獄出來了,但是心中的憤怒和恥辱依然滿滿的,正好有個白癡送上門被羞辱,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維爾福平靜地看著嘲笑他的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們,輕輕鼓掌。

大廳外猛然沖進來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羅馬士兵,手中的鋒利短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豪宅的主人臉色大變,厲聲道:“維爾福,你瘋了!你要是敢殺死貴族,你會付出巨大無比的代價的!”

另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臉色慘白,看著維爾福大聲道:“我以為你是一個理智的人。”

維爾福微笑著道:“是啊,我是一個理智的人,所以,我就該老老實實待著,與你們辯論,然後被你們冠上各種罪名,比如強(奸)一條狗,褻(瀆)了神靈,賣國。”

“最後……”

維爾福猛然提高了聲音,厲聲道:“……最後身敗名裂,死在骯臟的牢獄中,或者被滿是血腥的繩子絞死,死得比一條狗都不如?”

另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挺身而出,厲聲道:“事情已經結束了!這裏所有人都在陰暗潮濕的監獄待過,誰也不比誰受的屈辱少!”

又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大聲道:“皇帝陛下已經下令停止一切迫害,你想違抗皇帝陛下的命令嗎?你想掀起一場血腥的、史無前例的仇殺嗎?”

“一切政治鬥爭都不能用(肉)體毀滅的手段!”

無數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用力點頭,這是做人的底線!

維爾福看著大廳內驚慌和憤怒的佩戴黃色三角形的貴族們,笑了:“諸位,感謝偉大的理智之神吧。”

他微笑著:“我只要保羅的腦袋。”

大廳內無數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瞬間鎮定了,私人恩怨!那就沒關系了。

好些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轉頭看保羅,是你誣陷的維爾福,他現在一定要找你報仇,我們雖然同情你和支持你,但是我們只能提供除了幫助之外的一切幫助。

保羅臉色慘白,拿著酒杯的手輕輕顫抖,對著維爾福大聲道:“我……我……我要求與你決鬥!”

維爾福笑了:“來人,殺了他!砍下他的腦袋!”

幾十個羅馬士兵獰笑著走向保羅,大廳內佩戴黃色三角形的貴族默契地紛紛讓開道路,嘴裏大聲叫著:“維爾福,冷靜!”

“你不能這樣!”

“至少給保羅一個決鬥的機會!”

維護保羅的態度必須有,否則不好交代,但是言語要克制,不能把單純的私人恩怨變成大屠殺。

保羅臉色慘白到了極點,驚恐地後退,大聲叫著:“你不能這樣!啊啊啊啊啊!”

保羅絕望和恐懼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血腥氣彌漫整個大廳。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看著維爾福帶著士兵們離開,這才開始罵人:“維爾福竟然不敢公平的決鬥,懦夫!膽小鬼!”

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厲聲道:“來人,立刻進皇宮告訴塞維魯,為什麽明明已經下令停戰了,維爾福卻作出了更過分的事情,塞維魯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用力點頭,塞維魯必須給一個交代!

人群中,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心中冷笑,沒想到維爾福竟然毫無城府,稍微受了一點屈辱就要殺人報仇,完全沒有想過其他手段。

這種蠢貨分分鐘就會被塞維魯砍下腦袋平息眾人的憤怒的。

他心中淡淡地想著,又是一個有悠久歷史的羅馬貴族家族滅亡了。

……

另一條街上的某個豪宅中,老婦人安吉拉驚恐地看著尼奧。

她厲聲道:“你想做什麽?”

尼奧平靜地看著她,淡淡地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卑鄙無恥的人。”

安吉拉知道尼奧指什麽,她挺直了身體,臉上的懼色消失,一股濃烈到了極點的驕傲占據了整個臉龐。

安吉拉大聲道:“外來文明(玷)汙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文明,我有權利也必須用一切手段摧毀外來文明以及它的擁護者!”

“我的所作所為是偉大和高尚的,哪怕我見到了神靈,我也能挺起胸膛,驕傲而無所畏懼。”

尼奧平靜地看著安吉拉,眼神深邃。

他拔出匕首,慢慢地走向安吉拉,溫和地道:“親愛的安吉拉,你不可能見到你信仰的神靈的。”

“你的神靈覺不可能接受一個卑鄙的說謊者的靈魂。”

“你的靈魂會墜入地獄,成為撒旦的玩物。”

安吉拉看著逼近的尼奧,笑了:“尼奧,你以為這些語言會動搖我的信仰?不!我信仰的神靈會為我的謊言而驕傲。”

“因為我的謊言是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未來。”

她張開手臂,傲然看著尼奧,大聲道:“來吧,刺殺我吧,我絕不會後退一步!偉大的神靈啊,你虔誠的信徒馬上就要回歸你的懷……啊啊啊啊啊啊!”

尼奧的匕首不斷的刺入,有不斷的拔出,鮮血伴隨著安吉拉的慘叫四處飛濺。

尼奧的衣服上,花白的頭發上,很快滿是紅色。

安吉拉的宅子外,幾個男子披著鬥篷遮掩著容貌,但脖子上的紅色領巾分外醒目。

……

某個豪宅中,“尼奧強(奸)安吉拉案”的法官諾蘭厲聲呵斥面前的幾個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

“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貴族!我是法官!”

“你們若是敢傷害我,整個羅馬帝國的貴族都不會犯過你們!”

諾蘭傲然看著幾個手持刀劍卻手腳顫抖的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心中沒有一絲畏懼。

自從他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身為貴族的他就高高淩駕在普通羅馬公民之上,是才華橫溢的學者也好,是劍術高超的勇士也好,沒有任何一個普通羅馬公民敢不低著頭與他說話。

當他成為了羅馬帝國的法官,更沒有一個普通羅馬公民能夠在他面前不顫抖的。

他的一句話就能讓普通羅馬公民的人生和全家的未來發生巨大的改變,而且是向地獄墜落的改變。

諾蘭冷冷看著幾個驚恐不安的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心中已經想好了對這些賤人的處罰。

絞死?活埋?不,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敢於冒犯他的普通羅馬公民必須受到更嚴厲的懲罰。

他將會將這些愚蠢又低賤的普通羅馬公民的全家都送去埃及接受苦役,然後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送給非洲的食人族當午餐。

一個拿著刀劍卻渾身發抖的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看著威嚴的諾蘭,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問道:“若是放過了你,你會放過我們嗎?”

“你會控告我三十幾年前強(奸)嗎?”

那諾蘭厲聲道:“沒有人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我會依法做出判決!”

“尼奧確實強(奸)了安吉拉,不僅僅我這麽想,陪審團以及法庭旁聽的羅馬公民個個這麽想!”

幾個渾身發抖的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聽著“沒有人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惶恐的眼神漸漸堅定,慢慢逼近諾蘭。

雖然他們越走近諾蘭,手腳顫抖著越厲害。

但那不是恐懼,而是興奮和堅定。t

一個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幾乎貼著驚恐呵斥的諾蘭,用吟唱讚美詩的聲調大聲道:“偉大的正義女神啊,請睜開眼睛,我們為你歌唱!”

一把鋒利的匕首猛然刺入了諾蘭的肚子。

諾蘭渾身一震,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死死地抓住了那手持匕首的羅馬公民的手臂,大聲道:“你竟然敢殺我?你竟然敢殺我?”

又是幾把匕首刺入公平公正的法官諾蘭的身體,鮮血四濺。

……

另一條街上。

幾個年青的羅馬公民被幾個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士兵圍住。

一個羅馬公民顫抖著道:“不……你們不能這樣……我們無罪……”

另一個羅馬公民手腳發抖,哀求道:“我們不反對儒學,看我們的衣服,我們沒有貼著黃色三角形。”

一個羅馬公民厲聲道:“你們殺害善良無辜的羅馬公民,你們會受到最嚴厲的審判,你們會被絞死!”

一個羅馬士兵惡狠狠地看著眾人,厲聲道:“你們不是要搞臭搞死所有支持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的人嗎?”

“來啊,搞臭搞死我們啊!”

“我父親就因為你們的誣告,死在了大牢中,有本事也讓我死在大牢中啊!”

幾個年青的羅馬公民大聲否認:“誤會啊,我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的父親,我們從來沒有說過反對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塞維魯陛下的話!”

一個羅馬公民仰天怒吼:“一定是有人誣陷我們,我們願意與對方當庭對質!”

另一個羅馬公民一臉悲傷和委屈:“我們對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忠心耿耿,你看,我們穿著毛線衣呢,這就是我們忠於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的證據!”

其餘幾個羅馬公民舉起手臂高呼:“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塞維魯陛下萬歲!”

那哭泣的羅馬士兵惡狠狠看著他們,就是這幾個人誣告他的父親強(奸)了一頭豬,然後他父親就在大牢中自殺了。

“去死!”那哭泣的羅馬士兵一劍殺了一個羅馬公民。

其餘幾個羅馬士兵只是拿著短劍圍住那幾個誣告的羅馬公民,任由那哭泣的羅馬公民一一斬殺報仇。

四周的街道上,無數房門關得緊緊地,房門後偶爾傳出壓抑的尖叫聲。

待幾個誣告的羅馬公民盡數被殺,那個哭泣的羅馬士兵大聲嚎哭,然後對幾個同袍道:“你們快走,我會向法庭自首。”

幾個羅馬士兵扯著他的手臂就跑:“別傻了!為了幾個人渣不值得!”

一個羅馬士兵眼中放光,道:“我們離開羅馬帝國,我們去黃國!”

……

塞維魯對尼奧等支持變革的貴族和公民的血腥覆仇憤怒無比,毫不猶豫地下令逮捕他們,處以極刑。

“這是對羅馬帝國的法律的挑釁!”塞維魯大聲呵斥著,心裏還想補充一句,這是對“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的挑釁!”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下令停止政治追殺,一群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和公民立刻殺人,這真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大聲疾呼嚴懲兇手,心裏對塞維魯支持處死兇手一萬分的滿意。

雖然包括尼奧在內的兇手大部分消失無蹤,但是重要的是態度,不是報仇。

誰有空為幾個死人報仇?

只要塞維魯認為那些系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沒把他放在眼中,轉而支持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臉上滿是憤怒,心中都是盤算。

得到塞維魯的支持,第一步就是混入塞維魯的核心決策圈,以後是儒學當道,是變革,是保守,都無所謂,難道塞維魯皇帝陛下的核心決策圈的人的利益會受到影響?

第二步就是幹掉那些系紅色領巾的羅馬貴族,不然這些時間的大牢豈不是白坐了?

塞維魯很快註意到一群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的態度,心中大喜,黃國導師說得沒錯,政治就是平衡和挑起對手內訌。

瞧這些羅馬貴族的模樣,只要能夠幹掉對手全家,塞維魯就是立刻宣布羅馬帝國改為塞維魯帝國,這些羅馬貴族說不定都會支持。

塞維魯仰頭看天,這才是君王的樂趣啊。

……

元老院。

幾百個元老盡數到場,至少有一半元老圍在從大牢出來的達達尼昂元老身邊噓寒問暖。

史無前例的元老入獄事件讓所有元老憤怒和惶恐,哪怕動亂的二十年都不曾有元老入獄,如今竟然被一群羅馬公民誣告,還進了大牢,這像什麽話?

一個元老大聲道:“平民就是平民,缺乏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能擔當重要官職!”

一群元老大聲附和。

幾個元老微笑著看著,人類的立場真是微妙啊,這幾個大聲否認平民分辨是非的能力的元老們其實都是平民出身,更曾今強烈地要求增加元老院中平民元老的數量。

另一個角落,幾個元老低聲說著話,尼奧等人報覆殺人,然後逃之夭夭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但是這在元老們看來根本不算事情。

任何人被誣陷坐牢,被判決四五十年徒刑,差點死在大牢中,都會憤怒無比,然後拿刀子砍人的。

純粹的個人的私仇與羅馬帝國的大局有什麽關系?

幾個元老只是認真討論羅馬帝國未來的局勢。

儒學對塞維魯有好處,但是對貴族和元老們也有好處,只有看不清利益的白癡才會反對儒學。

一個元老低聲道:“我們必須讓那些蠢貨清醒點,貴族是一體的,自己人之間的鬥爭只會讓塞維魯高興。”

另一個元老低聲道:“黃國的商品讓一些貴族受到了經濟損失,但是那是微小和暫時的,我們要盯著更大的更長遠的利益。”

其餘元老重重點頭,還以為元老和貴族都是聰明人,可以看穿儒學對貴族的維護,沒想到竟然有半數貴族和元老看不出來,與一群蠢貨談政治真是令人揪心啊。

……

雅典。

某個演講場所。

一個羅馬男子大聲道:“儒學沒用!”

四周有人鼓掌,有人噓他。

那羅馬男子毫不在意,繼續大聲道:“儒學從頭到尾講的都是道德,難道靠道德就能打敗敵人,就能讓地裏的糧食豐收嗎?”

“而我們羅馬帝國的傳統文明就不同了,我們有無數偉大的學者,他們研究世界的基礎組成,利用世界的力量,讓羅馬帝國更加強大!”

立刻有人大聲反駁:“世界是神靈創造的,想要了解世界就該了解神靈,遵從神靈的指示!”

一群信仰各種神靈的羅馬公民大聲附和,無神論者是所有宗教信徒的敵人。

那演講者毫不在意,誰有空與一群宗教狂討論神靈是否存在。

他繼續道:“儒學對偉大的羅馬帝國根本沒用……”

一個羅馬公民打斷道:“你胡說什麽,你根本不了解儒學。”

他揮舞著手裏的羊皮卷,大聲道:“這是最新的黃國儒學的經典理論。”

那羅馬男子大聲朗讀著羊皮卷中的文字:“……天道至高無上,掌管著人類的世界……”

“……天道使用‘雷電、水、火、土、木、空間’六大元素組成了世界……”

“……唯有響應天道,符合天道的要求,才能獲得幸福。”

那羅馬男子擡頭對著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聽見了嗎?儒學對世界有明確的認識,儒學鼓勵所有人按照天道的旨意做事。”

“這是不是與羅馬帝國傳統的學術有相同的地方?”

“羅馬帝國的學者研究的幾何、數學、建築學都在天道之中,只是換了稱呼,你就不認識了嗎?”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目瞪口呆,他只看了一本《論語》,沒看到有這些內容啊。

那朗讀羊皮卷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儒學是一個系統的,完整的,巨大的學說,我們目前只看到其中的一部分,還有跟多的驚喜等著我們挖掘和學習。”

他繼續埋頭朗讀道:“……人類的(欲)望無窮無盡,每一種(欲)望都會毀滅人的理智,為害人間……”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七宗罪毀滅人類……”

“……唯有‘存天理,滅人欲’,人世間才會有美好t和幸福。”

四周好些圍觀的羅馬公民忍不住重重點頭,仔細想想,好像人與人之間的紛爭都是從七宗罪而來。

一個羅馬公民喃喃地道:“存天理,滅人欲。”

那朗讀羊皮卷地羅馬公民大聲道:“‘存天理,滅人欲’就是按照天道的規則,做善事,做好事,不做壞事;拋棄心中的七種(欲)望,不為了滿足個人的(欲)望而做壞事。”

那朗讀羊皮卷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假如羅馬帝國的公民能夠做到存天理,滅人欲,一個月前哪裏會有這麽多誣告。”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瞬間引起了共鳴,那些隨意誣告的人就是被傲慢、妒忌、暴怒等等掌控了心靈啊。

……

數日後,塞維魯宣布,羅馬帝國將會在半年後開科舉,內容定為黃國儒學的《論語》。

“這是儒學的基礎的基礎,是為人最基本的道德修養。”

“假如一個人連這些都不懂,那麽這個人是缺乏最基本的道德的,沒有道德,這個人怎麽可能管理好國家。”

這些話有些空洞無物,且有自己畫靶子的嫌疑,卻飛快引起了無數羅馬公民的支持。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那些胡亂誣告的貴族就是沒有道德底線,假如他們學過《論語》,考過科舉,他們就做不出誣陷他人的事情。”

無數羅馬公民附和,哪怕是吃瓜看熱鬧也覺得那些率先誣告的人的道德實在是太低了,簡直是人渣。

一個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公民大怒:“誰說安吉拉是誣告的?假如安吉拉誣告,尼奧為什麽要殺了安吉拉?尼奧就是強(奸)了安吉拉,然後殺人滅口!”

立刻有系著紅色領巾的羅馬公民反駁道:“有罪沒罪,由證據和事實說話!一個沒有確切時間、沒有證人、沒有證據,不讓被告說話的控告不是誣告是什麽?”

他指著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公民大聲道:“你們黃色三角形就是沒有道德的人渣!”

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公民憤怒地撲上去廝打。

周圍有人哄笑,有人加入,有人勸架,熱鬧無比。

一個角落,幾個羅馬公民低聲討論著:“科舉對我們有利,我們平民是不可能被推選當官的。”

“沒錯,整個羅馬帝國的歷史中有幾個平民被推舉當官?”

“只有科舉最公平!”

一個羅馬公民低聲道:“只靠羊皮卷上的文字,我們是學不會《論語》的,聽說黃國人開設了儒學學校,我們不如去報名。”

幾個羅馬公民重重點頭,只知道考《論語》,完全不知道怎麽個考法,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難度極大,但是正因為難度大,才會有更大的僥幸和機會。

某個豪宅中,十幾個年輕的貴族圍著一個中年貴族,眼中滿是期盼。

塞維魯當皇帝後的第一次公開大規模選擇官員,雖然身為貴族可以走傳統的“辯論、演講、推舉”道路,但是假如能夠得知一些內幕消息顯然把握更大。

那中年貴族笑道:“內幕消息就是……”

他微笑著環顧四周的年輕貴族們,道:“……就是你們最好也去學《論語》。”

一個年輕貴族驚訝問道:“為什麽?難道要我們與一群平民在同一個考場考試?”

想到自己與一群汙穢的低賤的平民呼吸同一片空氣已經讓人渾身不舒服了,何況是在同一個考場考試?

假如觸手可及的地方坐著一個平民,這輩子都會做噩夢的。

那中年貴族微笑道:“這一次參與‘演講、辯論、推舉’的貴族的數量將會前所未有的多,沒有人有把握一定會成功。”

一群年輕貴族點頭,這是隱晦的說法,真相其實是大家都猜到這一次推舉中將會遇到敵對派系的瘋狂狙擊。

不論是系紅色領巾還是佩戴黃色三角形,誰不希望自己的派系的官員更多,權力更大?

假如當日所有法庭的法官都是系紅色領巾的,佩戴黃色三角形的羅馬貴族早就都死光了。

那中年貴族微笑道:“你們識字,不需要勞動,有充足的時間學習,還能找有才華的學者指導,你們的才華必定會超過平民。”

“科舉當官也好,推舉當官也好,哪一個不是當官?”

“回避被對手狙擊的推舉,從相對公平的科舉中獲勝當官,才是最符合我們的利益的選擇。”

一群年輕的貴族用力點頭,想想那可怕的監獄體驗,與平民坐在一起考試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

無數羅馬貴族苦讀《論語》的消息飛快走漏,無數羅馬平民又是憤怒,又是激動。

一個羅馬公民握緊了拳頭,大聲嘶吼:“果然科舉是一件好事情!”

活了幾十年領悟一個深刻的真理,凡是羅馬帝國的貴族們不曾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壞事情;凡是羅馬帝國的貴族們搶著做、偷偷做的,全部都是好事情。

另一個羅馬公民看著天空冷冷地笑,科舉再無血統和身份的區別,全靠自己的實力,就不信那些含著金湯匙出身的貴族還能贏過自己。

羅馬帝國光速進入全民苦讀《論語》時代。

塞維魯大笑:“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一群黃國官員看著塞維魯大笑,羅馬帝國盡入吾彀中矣。

就不信只有苦讀《論語》才能當官的羅馬帝國還會出現各種學者,科技還會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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