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皇帝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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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皇帝的導師
查拉塞尼西面的沙漠邊緣, 數百騎兵對峙的中間竟然有世界上最強大的三個國家之二的皇帝。
翻譯忍不住仔細看四周的風景，沒看到金光萬道，紅光沖天，就這平平無奇毫無特色的沙漠一角的風水好到爆棚, 兩個皇帝在這裏意外相遇了？
翻譯仔細看腳下的金黃色的沙子, 一定是自己眼拙, 這看似普普通通的沙子一定沾染著了不得的龍氣, 只是，這黃國皇帝是怎麽識破羅馬皇帝的？
翻譯仔細打量羅馬皇帝的衣衫, 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羅馬軍團長。
羅馬帝國皇帝塞維魯平靜地看著黃國皇帝胡輕侯, 絲毫不奇怪被胡輕侯一眼揭穿了身份。
身為皇帝身上就是透著完全不同的氣質，是中年油膩男也好, 是年輕女子也好，是穿著破爛也好, 是嬉笑的神經病也好, 身上那帝皇獨有的氣質可以騙過其他人，卻絕對不可能騙過同類。
塞維魯自己不就一眼看穿了眼前的黃國女將領就是黃國女皇帝？
塞維魯以面對另一個大國的標準禮儀和態度對待眼前的年輕的黃國女皇帝陛下。
胡輕侯淡淡地道：“真是意外之喜啊，朕還以為只能與一群不能做出決定的廢物浪費時間了, 沒想到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親自來了。”
塞維魯微笑行禮：“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親自前來查拉塞尼，同樣讓我感受到了無比的歡喜。”
胡輕侯揮手，道：“外交禮儀就到此為止了，我們之間沒有必要玩虛頭巴腦的事情。”
又不是霓虹的動漫，身為LV99級的超級高手竟然要對一群小垃圾畢恭畢敬, 講究小垃圾的規矩。
只有弱者才講規則，身為至高的皇帝陛下的胡輕侯腦子有病才浪費時間說官話套話空話, 皇帝就是不講禮儀不講客套話，誰敢不滿就砍下誰的腦袋。
塞維魯深深讚同, 客套話和禮儀再多再恭謹有個P用，皇帝的每一秒鐘都寶貴無比。
胡輕侯道：“羅馬帝國必須向黃國賠款道歉，開放幼發拉底河沿岸的商業，否則黃國只能出兵攻打羅馬帝國。”
塞維魯笑了：“黃國進攻羅馬帝國？不是我看不起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羅馬帝國就是綁著一只手，黃國也覺不可能占領羅馬帝國。”
他冷冷地道：“黃國在查拉塞尼的軍隊超出我的估計，可能有五千人。”
“黃國也能從本土繼續派遣大軍，我毫不懷疑黃國可以調遣十萬大軍到達查拉塞尼。”
塞維魯平靜地道：“可是，從遙遠的東方到查拉塞尼需要多久？每次能夠運輸多少人？運輸十萬人需要多久？十萬人需要的糧食、軍械又需要多少嗎？需要準備多久？”
“黃國有這麽強大的運輸能力嗎？”
塞維魯微笑道：“羅馬帝國就不同了。”
“羅馬帝國是防守方，兵力調動方便又快捷，別說十萬大軍了，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調集五十萬大軍在戴爾祖爾與黃國作戰。”
他盯著胡輕侯的眼睛，道：“黃國的後勤無法承受巨大的兵力調動，黃國能夠在查拉塞尼聚集的士兵人數絕不會超過一萬人。”
“區區一萬人的軍隊，羅馬帝國就會怕了？”
塞維魯微笑著，優雅行禮，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不如我們就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在羅馬帝國的國土上進行一場帶著賭註的戰鬥。”
“誰輸了，誰就稱為對方的屬國。”
塞維魯微笑著，黃國的軍事能力和皇帝的氣魄果決等等都超出了羅馬帝國所有智者的判斷，是個了不起的對手。
但是，黃國距離羅馬帝國實在是太遠了，遠到都不存在發生大規模的戰爭的可能。
所以，哪怕黃國皇帝當面叫囂要進攻羅馬帝國，塞維魯依然不以為然。
胡輕侯平靜地看著塞維魯，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你說得非常對，黃國不可能調集大軍到達查拉塞尼，更不可能在羅馬帝國的國土上戰勝羅馬帝國。”
塞維魯微微鞠躬，優雅而自信。
胡輕侯淡淡地道：“那黃國就留在查拉塞尼，哪裏也不去，等候偉大的羅馬帝國陛下率領大t軍殺入查拉塞尼。”
塞維魯微笑，狗屎！
胡輕侯冷冷地道：“然後，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只怕就要換人了。”
塞維魯繼續微笑，一切訛詐和虛張聲勢在一個了解自己底細的人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輕輕地嘆氣，道：“是啊，假如我不能擊破查拉塞尼挽回面子，羅馬皇帝就要換人了。”
塞維魯擡頭看著天空，慢慢地道：“可是，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是不是也會換人呢？”
黃國的觸手伸到了查拉塞尼，羅馬帝國的各種情況自然早就被黃國皇帝了如指掌，看穿他的危險環境毫不稀奇。
他沒有這麽強大的情報網，對遙遠的東方帝國的情況一無所知。
但是塞維魯認為他根本沒有必要花力氣調查黃國皇帝陛下的處境。
一個國家的至尊至高的皇帝陛下不得不隱藏身份，甘冒大險遠渡重洋到達萬裏之外親自做生意和指揮作戰，這已經足以將這個可憐的皇帝陛下的處境透露得清清楚楚。
塞維魯同情地看著胡輕侯，假如胡輕侯不是也有皇帝換人的風險，她腦子有病承擔巨大的風險跑到萬裏之外刷功勞呢。
胡輕侯悠悠嘆氣，許久，道：“身為皇帝，果然只有其他皇帝才理解皇帝的艱難啊。”
塞維魯苦笑，心中生出無限的認同和知己感。
身為羅馬帝國的行省總督的時候，以為羅馬帝國的皇帝就是廢物或者人形橡皮圖章，所有的事務都有人負責處理，每日除了與美女親密接觸，就是與元老院的元老喝酒聊天。
世上再也沒有比皇帝更輕松的工作了。
但當了皇帝才知道身為皇帝，尤其是靠武力奪取天下的皇帝的壓力巨大無比。
塞維魯以有限的情報就能猜到剛剛用武力顛覆了銅馬朝的黃國皇帝同樣有巨大的壓力。
胡輕侯認真道：“你我都無力作戰，希望能夠和平地處理羅馬帝國與黃國的戰爭，但是，你我都身不由己。”
塞維魯重重點頭，雖然事情的起因是他誤判了局勢，但是追究責任是官員和菜鳥才做的事情，作為人類最巔峰的皇帝陛下只看到未來。
胡輕侯慢慢地道：“假如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不能挽回戰敗的影響，羅馬帝國將會出現幾十個反賊。”
塞維魯心中苦笑，他的底牌果然被黃國看得清清楚楚。
他淡淡地道：“假如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戰敗了，新建立的黃國將會重新成為銅馬國。”
塞維魯看著沈默的黃國皇帝胡輕侯，確定自己蒙對了，舊朝覆辟一直是新朝最大的隱患。
他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放聲大笑：“世上只有三個強大的國家，羅馬帝國、安息帝國和黃國，然而三個皇帝的情況都極其不妙，這真是有趣啊。”
這個狗屎的世界是不是瘋了，最強大的三個帝國的皇帝都有換人的危險，小國家的皇帝反而太太平平，一家人其樂融融。
胡輕侯也是大笑：“不要提安息皇帝，這個蠢貨沒有資格與我們相提並論。”
塞維魯點頭，靠血緣繼承皇位的廢物有什麽資格與他們並列？
胡輕侯笑容陡然消失，嚴肅地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我們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們都需要想辦法維持我們的權力。”
塞維魯點頭：“不錯。”身為皇帝的第一目標就是維持自己的權力，什麽國家利益，什麽百姓的權力，誰信誰白癡。
胡輕侯繼續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需要一場對外戰爭的勝利維護皇位的穩定，但選錯了目標，皇位反而更加危險了。”
塞維魯坦然點頭，飛快尋思，難道黃國女皇帝有解決的辦法？是什麽？
胡輕侯繼續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親自率領大軍擊敗黃國……”
她的臉上露出微笑，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勇猛無比，敢於冒險，但是很顯然，哪怕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親自冒險穿過沙漠，也不可能輕易擊敗黃國。”
塞維魯毫不掩飾的承認他親自到達查拉塞尼的原因。
除了羅馬皇帝陛下親自率兵血洗查拉塞尼，還有什麽辦法挽回第一次戰敗的恥辱，穩定搖晃的羅馬帝國皇帝的位置？
他平靜地道：“羅馬帝國可能擊敗偉大的黃國，可能失敗。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你的士卒太少了，這是你致命的弱點。”
胡輕侯微笑點頭：“沒錯，朕的兵力不足。”
“偉大的羅馬帝國至少有一半的幾率擊敗朕，嗯，或許稍微多一些，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奪取查拉塞尼。”
她平靜地看著塞維魯，道：“但是，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必須付出巨大的損失，大到無法承受的損失。”
塞維魯微笑點頭，要不是因為黃國人的“發火球車密集攻擊戰術”過於逆天，他怎麽可能親自出面談判？
胡輕侯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勝利，而是一場偉大的勝利，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毛病，足以炫耀幾百年的偉大勝利。”
塞維魯繼續飛快尋思，輕輕點頭，道：“沒錯，我需要一場巨大的，毫無瑕疵的勝利。”到底黃國女皇帝想要做什麽？
胡輕侯嚴肅地道：“而朕需要的是金錢、鐵和牛羊，大量的金錢、鐵和牛羊。”
塞維魯微笑點頭，看到黃國皇帝出現在查拉塞尼就猜到黃國目前的經濟和□□處於崩潰的邊緣，否則無法解釋皇帝親自出國做生意。
胡輕侯輕輕嘆息，道：“人民以為皇帝是世上最有錢的人，這輩子不知道錢有什麽用，每天睜開眼睛就有無數的金子掉到皇帝的口袋裏。”
“可真實情況恰恰相反。”
“朕每天睜開眼睛就需要面對錢、錢、錢！朕哪怕做夢都在想著錢。”
塞維魯又一次感同身受，能夠與同行聊天真是太能夠共鳴了。
平定了高盧總督阿爾拜努斯的反叛後，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一天，就面對著一份份請求撥款的羊皮卷。
要撥款獎勵有功的將士；
要撥款撫恤戰死的將士；
要撥款治療受傷的將士；
要撥款維修和新建損壞的刀劍軍械以及要塞和城池；
要撥款給因為戰火而失去了產業，不得不在市政廳領免費的食物的羅馬公民買面包；
要撥款重建被摧毀的水利、碼頭、市政廳、道路等等公共設施；
要撥款購買大量的藥材，避免屍體過多，引起瘟疫；
要撥款買入大量的糧食穩定糧食價格；
要撥款與羅馬帝國的各個暫時保持中立的行省總督和元老院的元老搞好關系；
要撥款給抵禦北面日耳曼人的軍團購買武器、糧食、酒水；
要撥款在羅馬帝國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拉攏人心……
這些錢塞維魯都認了，哪一個是能夠省下來的？
可是，那些羅馬商人憑什麽抱怨生意不好，要求羅馬皇帝降低稅率？
那些羅馬公民憑什麽抱怨地裏收成不好，要求羅馬皇帝免去農業稅？
那些羅馬貴族憑什麽抱怨經濟不景氣，要求羅馬皇帝加大政府購買？
那些羅馬帝國各個行省的總督憑什麽要求今年不繳稅？
不知道羅馬皇帝照樣沒錢嗎？不知道羅馬皇帝的錢就是從這些該死的稅收中而來的嗎？
塞維魯深深地看著胡輕侯，對黃國皇帝陛下張口閉口都是錢理解極了。
外人以為帝國最有錢，最不缺錢的皇帝陛下其實窮得叮當響，每天盼著天上掉錢的窘迫除了另一個皇帝陛下，誰還能真正理解？
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塞維魯皇帝真想與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大醉一場，哭訴皇一代的艱難。
胡輕侯著塞維魯，繼續道：“我們的目標並不沖突，為什麽不能合作？”
塞維魯認真地看著同行，而且是處境相同的可憐同行，真誠地問道：“怎麽合作？”
胡輕侯嚴肅地道：“黃國有句諺語，政治就是上位者胡說八道，下位者以為真理。”
塞維魯點頭，句句真理。
胡輕侯繼續道：“國際政治就是兩個皇帝胡說八道，而其餘國家和下位者以為真理。”
……
十幾日後，羅馬帝國埃及行省。
一群埃及公民站在城門口，期盼地望著東面。
一個埃及公民大聲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一定會獲得勝利，擊敗黃國人！”
四周無數埃及公民大聲叫嚷：“沒錯！塞維魯陛下一定會擊敗黃國人！”
前幾日街上有謠言，偉大的羅馬皇帝、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埃及行省的希望之光、尼羅河的太陽、塞維魯陛下親自率領八千羅馬精銳士兵穿過茫茫的沙t漠，進攻卑鄙的黃國人的所在地查拉塞尼。
無數埃及公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塞維魯陛下可一定不能輸啊。
一個埃及公民搖頭嘆氣，道：“穿越沙漠啊，這可不容易。”
誰不知道沙漠的可怕，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竟然親自率軍穿越沙漠，有些冒險了。
另一個埃及公民憤憤不平地道：“還不是那些元老們逼的！”
雅典的元老院不希望一個埃及人當羅馬帝國的皇帝，這簡直是地域歧視！
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塞維魯皇帝陛下為了埃及人民爭口氣，這才親自冒險出擊。
一群埃及公民每天焦慮地望著東方，假如塞維魯皇帝陛下獲勝，勝利的消息將會從東方出現，只是這人人期盼的美好消息卻不曾插著翅膀從東方飛來。
眼看這一天的太陽又要落在地平線以下，一群埃及公民嘆著氣準備回家。
忽然，一個埃及公民驚訝地指著東方，叫道：“咦，那是什麽？”
眾人一齊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只見東方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個黑點緩緩變大。
一群埃及公民仔細望去，驚呼道：“是個人！是個奔跑的人！一定是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派來傳遞勝利消息的傳信兵！”
有埃及公民興奮地對著城內大叫：“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的傳信兵來了！”
無數埃及公民從城內蜂擁而出，熱切地望著遠處的傳信兵。
有埃及公民叫著：“是贏了還是輸了？”
一群埃及公民怒吼：“當然是贏了！埃及人民的好兒子怎麽會輸？”
有心急的埃及公民望著遠處緩緩靠近，明顯筋疲力盡的傳信兵，撒腿就向傳信兵跑去，無數埃及公民大呼小叫，紛紛追了上去。
片刻後，無數埃及公民圍住了傳信兵，大聲問著：“偉大的塞維魯陛下贏了嗎？”
那傳信兵從懷裏取出一個羊皮卷，高高舉過頭頂，僅僅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他身上的汗水就像雨點般落下。
那傳信兵大聲叫道：“大勝！大勝！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大勝！”
無數埃及公民大聲歡呼：“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萬歲！”
……
雅典。
一個羅馬男子站在街頭演講處，面對四周的羅馬公民眉飛色舞，大聲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進入沙漠的第三天就斷了水源，口渴極了……”
一群羅馬公民明知道最後塞維魯皇帝贏了，依然大呼小叫，沙漠中沒有水啊，這簡直是地獄般的遭遇。
“……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跪在沙漠中，眼中含淚，對著天空道，‘偉大的神靈啊，我塞維魯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譽而出征查拉塞尼，我是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未來！”
“假如神靈支持偉大的羅馬帝國，請降下雨水吧！”
“話音剛落，永恒的晴朗和酷熱的沙漠的天空中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落下……”
一群羅馬公民歡喜的驚呼：“啊！沙漠下雨了！這是神靈的力量啊！”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內冒出三萬黃國人，黃國將領大聲嘲笑著，‘羅馬人，你們上當了！我們早就知道你們會進攻查拉塞尼，你們誰都休想活著回去！’”
一群羅馬公民再次驚呼：“黃國人有三萬大軍？該死的，上當了！”
“怪不得黃國人殺死了近衛軍團的兩千人，面對三萬大軍，誰能夠不輸？”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北面出現了五萬安息人！”
一群羅馬公民大聲驚呼：“什麽？安息人？五萬安息人？為什麽會有安息人？安息人不是與黃國人在激戰嗎？安息人的王城不是北黃國人燒毀了嗎？”
驚呼聲中，那羅馬男子繼續道：“那安息將領大聲叫著，‘愚蠢的羅馬人，你們沒有想到吧？我們其實與黃國人聯手了，一切都是我們的陰謀！”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咒罵：“卑鄙的安息人！”“卑鄙的黃國人！”
打死沒想到安息人與黃國人血戰的消息是假的，更沒想到安息人與黃國人聯手對付羅馬人。
有羅馬公民怒吼：“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一個安息人！”
無數羅馬公民重重點頭，安息人嘴裏的一個字都不能信。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幾個羅馬軍團大隊長勸塞維魯皇帝陛下，‘我們中了陷阱，敵人有好幾萬，是我們的十倍，我們必須撤退。敵眾我寡，撤退不丟人。’”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面對十倍的敵人撤退不叫逃跑，叫作智慧。
那羅馬男子環顧四周，大聲道：“……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見一群大隊長都想要撤退，摘下頭盔，用力扔在地上，大聲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士兵只有戰死的，沒有逃跑而被敵人從背後砍死的！’”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勇士們，拿起刀劍，跟隨我殺死敵人！’”
“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率先拿著短劍沖向查拉塞尼城，無數羅馬軍團的士兵歡呼著跟在塞維魯皇帝陛下身後奮勇沖向查拉塞尼城！”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用力鼓掌，大聲歡呼，塞維魯皇帝陛下果然勇猛過人。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城中黃國人很快被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的大軍擊敗，無數黃國人被殺，屍體堆積如山，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土地，整個查拉塞尼城陷入大火！”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一舉殺光了三萬黃國人，又率領羅馬軍團進攻五萬安息士兵，只是半個小時就將五萬安息士兵擊潰。”
“無數安息士兵哭喊著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萬歲！”
羅馬皇帝塞維魯親自率領大軍一舉擊破查拉塞尼城，殺光黃國人，又擊敗了羅馬帝國的宿敵安息人，這場勝利真是完美極了。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叫道：“只有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才能帶領羅馬帝國覆興！”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只有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才能帶領羅馬帝國覆興！”
歡呼的人群中，一個羅馬公民大聲反對：“不要上當！這是塞維魯的狗腿子造謠！”
他傲然看著四周愕然停止歡呼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安息人不可能與黃國人聯盟，安息帝國的王城泰西封真的被黃國人燒了，安息人怎麽會與燒了王城的黃國人聯盟？”
四周一群羅馬公民竊竊私語。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繼續道：“黃國人有無數遠程‘發火球車’，射程比羅馬帝國的發石車遠了好幾倍，為什麽黃國人在查拉塞尼沒有使用‘發火球車’？”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大家千萬不要相信塞維魯的狗腿子的謠言，塞維魯一定戰敗了！”
“塞維魯只會內（戰），根本不懂得外戰，不然兩千近衛軍士兵怎麽會全軍覆沒？”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驕傲地環顧四周，不屑地盯著那演講的羅馬男子，這麽爛的謊言也敢說，真是毫無腦子。”
那演講的羅馬男子臉色鐵青，舉起了手臂，大聲道：“舉報！我要舉報！”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愕然看著他。
他指著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大聲道：“這個男子收了安息人的錢！這個男子是安息間諜！”
人群中好幾個強壯的羅馬男子大聲附和：“沒錯！這個男子就是安息間諜，抓住他！”
一群人奮力沖了上去毆打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落荒而逃，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打死安息間諜！打死他！”
拋開真相不談，誰敢說羅馬帝國打不過黃國打不過安息，那就是妥妥的間諜！
……
元老院中，一群元老臉色鐵青。
一個元老厲聲道：“塞維魯是個騙子！”
這個指責正確無比，只要稍有智慧，誰看不穿所謂的“查拉塞尼城大捷”的謊言？
但是塞維魯連編個邏輯完美的謊言都不屑，分明是不怕被人看穿。
另一個元老冷冷地道：“很明顯，塞維魯勾結了黃國人。”
一群元老憤怒又無奈地點頭。
這個謠言最大的破綻是黃國人，最重要的核心也是黃國人。
不論羅馬帝國的聰明人怎麽從傳言中找到破綻，最後需要證明的環節必然是找黃國人作證。
假如塞維魯勾結了黃國人，“查拉塞尼大捷”的謊言分分鐘就變成了真相。
一個元老不服，大聲道：“殺死的三萬黃國人的屍體在哪裏？羅馬軍團的傳統就是將敵人的屍體吊在樹上，連綿上百公裏！”
另一個元老嘆了口t氣，道：“新來的黃國援軍收了屍體。”
那不服的元老一怔，繼續問道：“那燒毀的查拉塞尼城呢？難道你要說黃國援軍重建了查拉塞尼城？”
那嘆氣的元老溫和地看著那不服的元老，道：“我親愛的朋友，為什麽不能說是黃國援軍重建了查拉塞尼城呢？”
那不服的元老又是一怔，繼續道：“那麽被殺的五萬安息人呢？安息人不可能配合塞維魯造謠，只要安息人站出來作證，塞維魯的謊言就沒人會信。”
那嘆氣的元老苦笑道：“我親愛的朋友，羅馬帝國內哪個羅馬公民會信安息人的證言？”
那不服的元老呆呆地看著四周的元老們，悲憤了：“所以，我們都知道塞維魯是個騙子，卻只能看著他欺騙羅馬公民？”
一群元老無奈地看著他，重點其實不是塞維魯有沒有勾結黃國，有沒有騙人，而是塞維魯麾下精銳的“多瑙河軍團”有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失，以及埃及行省、潘諾亞行省是不是支持他。
一個元老慢慢地道：“羅馬公民都是蠢貨，喜歡相信好聽話，喜歡先入為主。”
“這一次我們太大意了，所以塞維魯贏了。”
“但是，我們有的是機會。”
一群元老傲慢地點頭，羅馬帝國最近二十年的狗屎般的歷史的本質其實是羅馬帝國的經濟衰退。
假如不能找到解決經濟衰退的辦法，塞維魯就是每天造10000個謠言都沒用，羅馬公民一定會推翻塞維魯的統治。
一個元老嘆氣道：“可惜，我們其實不該鼓動塞維魯進攻黃國，而該拉攏黃國的。”
好幾個元老點頭，愚蠢的塞維魯以為進攻黃國是撿軟柿子捏，借助國際戰爭的大勝穩定國內民心，卻不知道元老們的目的是摧毀奧斯洛尼行省因為黃國人的產品而覆蘇的經濟。
只要羅馬帝國沒錢，就沒有人可以坐穩羅馬皇帝的位置。
……
十幾日前。
查拉塞尼城外的沙漠中，塞維魯皺眉看著胡輕侯，雖然有黃國的皇帝的配合，但是“查拉塞尼大捷”會不會太假了一些？
一旦被揭穿，分分鐘就聲望掃地。
胡輕侯大驚：“這有何難？”
“朕可以安排羅馬商會的人在四處傳播黃國大敗的具體過程，什麽十戰十捷，什麽屢敗屢戰，終於翻盤，什麽黃國統帥看到羅馬多瑙河軍團就渾身發抖，長嘆‘撼山易，撼多瑙河軍團難’。”
“你想要什麽樣的就有什麽樣的，絕對讓你滿意。”
塞維魯悲傷地看著胡輕侯，重點是有人信啊。
胡輕侯更加震驚了：“有羅馬商會的人親自傳播，哪個敢不信？”
“羅馬商會的聲音簡直就是黃國的官方聲音，官方承認戰敗，還有人能不信？”
“誰要是不信，誰就是行走的1450，誰就是安息奸細，誰就是公知！”
“查他水表！送他快遞！”
“不，查他繳稅，送他來查拉塞尼！”
“朕分分鐘讓他知道挖礦是什麽滋味！”
胡輕侯看塞維魯的眼神鄙視極了，一群韭菜都搞不定，這皇帝真是太無趣了。
塞維魯瞅瞅身後不遠處的多瑙河軍團的將領們，尷尬無比。
這麽多將士盯著呢，這麽多張嘴會說話，這“查拉塞尼大捷”能不能忽悠羅馬帝國的公民不知道，但是崇尚勇敢的多瑙河軍團將士的軍心盡失只怕是必然的。
胡輕侯更加震驚了：“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朕至少見過七八個皇帝，你是其中最善良，以及對軍隊和公民最缺乏掌控力的一個。”
胡輕侯用力拍馬鞍，大聲道：“你怎麽會認為軍隊需要有自己的意見？”
“軍隊是皇帝的軍隊，軍隊不需要任何主見，軍隊只需要服從皇帝的命令！”
“任何一個士兵都是沒有‘心’的，任何一個士兵唯一的念頭就是按照皇帝陛下的命令做事！”
“哪怕皇帝陛下叫士兵從一百層樓的樓頂跳下去，士兵也必須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胡輕侯傲然看著神情覆雜的塞維魯，道：“朕的每一個士卒都絕對服從朕的命令，絕不會有一點點自我主見。”
她嚴肅地看著塞維魯，道：“身為皇帝者，需要的是絕對的統治！”
“皇帝不想要民主！”
塞維魯平靜地看著胡輕侯，心中其實波濤洶湧。
該死的！這違背羅馬帝國民主自由的言語為什麽這麽令他心動？
為什麽黃國皇帝比他年輕多了，卻比他更有統治手段？
塞維魯忽然理解了為什麽東方大國黃國的皇帝是個年輕的女人。
這個“胡輕侯皇帝陛下”一定是東方大國擁有幾百年貴族傳承的子女，所以懂得這麽多神奇的帝皇之術。
塞維魯心中有些悲傷，身為騎士的兒子，這家學淵源實在是淺薄了一些，完全不懂怎麽糊弄臣民啊。
胡輕侯輕輕搖頭，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既然是朕的盟友，朕自然要解決盟友的難題。”
她微笑著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每一個多瑙河軍團的士兵。”
塞維魯一怔，告訴每一個多瑙河軍團的士兵？告訴他們什麽？告訴他們自己弄虛作假，虛報，不，是虛構大捷？
胡輕侯微笑道：“偉大的羅馬皇帝為了挽救墮落的羅馬帝國，不惜犧牲名譽和尊嚴，不惜身入地獄，也要下一盤大棋。”
“只要那些羅馬士兵相信了‘下大棋’三個字，任何失敗、腐敗、吹牛、弄虛作假、腦殘、愚蠢、愚昧、違法、毫無人性、禍害國家都是‘下大棋’的一部分。”
“根本不需要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花力氣解釋，自然會有一堆人用‘下大棋’，‘你不懂’等等理由解釋任何失敗和錯誤。”
“所有攻擊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的失敗的言語和行為都會被羅馬公民鄙視和嘲笑，一群看不懂‘下大棋’的蠢貨也配討論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的計謀？”
胡輕侯嚴肅無比：“只要聽了‘下大棋’三個字，‘將信將疑’就深深地種在心裏，再也不會簡單直接地攻擊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
塞維魯死死地盯著胡輕侯，東方人沒事就在研究怎麽騙人嗎？東方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黃國與羅馬帝國之間隔著一個大海，不然黃國就是羅馬帝國最可怕的敵人。
塞維魯微笑道：“我可以為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提供大量的金錢和鐵礦作為酬勞。”
“當然，我也會為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開放整個羅馬帝國的市場，保證黃國商品在羅馬帝國暢通無阻。”
雖然羅馬帝國經濟同樣困難，但是很明顯，“查拉塞尼大捷”必須有黃國皇帝配合，能夠花些錢就坐穩羅馬帝國的皇位，簡直是物美價廉。
至於鐵礦，羅馬帝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奴隸挖鐵礦。
胡輕侯盯著塞維魯的眼睛，認真道：“朕必須提醒你，‘查拉塞尼大捷’只能解決你眼前的問題，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塞維魯忍不住輕輕嘆息：“我知道啊。”
該死的元老院，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各個行省的總督們，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們，個個死死盯著他呢。
想要做個羅馬帝國皇帝真是太難了！
胡輕侯嚴肅地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的困境，來源於皇權的分散。”
塞維魯重重點頭，一針見血。
羅馬帝國的皇帝有元老院牽制；
羅馬帝國的各個行省有自主權，只要按時向帝國繳稅就行；
羅馬帝國的公民個個以為自己是國家的主人，對任何國家政令都要說三道四，時不時還要上街（游）行示威。
這羅馬皇帝手中真是沒多少權力啊，不然前幾年怎麽會爆發近衛軍拍賣皇位的醜聞？
胡輕侯嚴肅地道：“從朕的利益出發，朕希望羅馬皇位能夠世世代代在塞維魯陛下的子孫後代中傳遞，如此朕才能與羅馬帝國有穩定的貿易。”
塞維魯輕輕點頭，誰不想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子孫，可是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制度不允許啊。
胡輕侯憐憫地看著塞維魯皇帝，道：“東方的皇位是父親傳兒子，一代代傳下去的，從來沒有聽說要由大臣決定國家的賢達繼承皇位。”
塞維魯無奈苦笑，東方真是好啊。
胡輕侯揭開今日所有談判的底牌，認真地對塞維魯建議道：“朕有一套可以讓塞維魯陛下子子孫孫坐穩皇位，且沒有人敢反叛的治國方式，塞維魯陛下要不要試試看？”
塞維魯問道：“有這樣的治國方式？”
胡輕侯嚴肅無比，道：“有。”
“那就是東方t儒學。”
“朕有完整的全套的儒學治國方式，保證塞維魯陛下可以從各個角度完美的拉攏各方勢力，集中所有權力治理羅馬帝國。”
塞維魯的心怦怦跳，問道：“我該怎麽做？”
心態要平穩，不能因為對方年紀比自己小就看不起對方，只要是有用的知識就該認真請教。
黃國有句諺語叫什麽來著？哦，三個人一起行走，一定有一個人可以稱為我的老師。
胡輕侯嚴肅地道：“步驟有許多，但是千頭萬緒只有一句話，那就是……”
“廢棄民主，獨尊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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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塞尼西面的沙漠邊緣, 數百騎兵對峙的中間竟然有世界上最強大的三個國家之二的皇帝。
翻譯忍不住仔細看四周的風景，沒看到金光萬道，紅光沖天，就這平平無奇毫無特色的沙漠一角的風水好到爆棚, 兩個皇帝在這裏意外相遇了？
翻譯仔細看腳下的金黃色的沙子, 一定是自己眼拙, 這看似普普通通的沙子一定沾染著了不得的龍氣, 只是，這黃國皇帝是怎麽識破羅馬皇帝的？
翻譯仔細打量羅馬皇帝的衣衫, 怎麽看都是一個普通的羅馬軍團長。
羅馬帝國皇帝塞維魯平靜地看著黃國皇帝胡輕侯, 絲毫不奇怪被胡輕侯一眼揭穿了身份。
身為皇帝身上就是透著完全不同的氣質，是中年油膩男也好, 是年輕女子也好，是穿著破爛也好, 是嬉笑的神經病也好, 身上那帝皇獨有的氣質可以騙過其他人，卻絕對不可能騙過同類。
塞維魯自己不就一眼看穿了眼前的黃國女將領就是黃國女皇帝？
塞維魯以面對另一個大國的標準禮儀和態度對待眼前的年輕的黃國女皇帝陛下。
胡輕侯淡淡地道：“真是意外之喜啊，朕還以為只能與一群不能做出決定的廢物浪費時間了, 沒想到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親自來了。”
塞維魯微笑行禮：“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親自前來查拉塞尼，同樣讓我感受到了無比的歡喜。”
胡輕侯揮手，道：“外交禮儀就到此為止了，我們之間沒有必要玩虛頭巴腦的事情。”
又不是霓虹的動漫，身為LV99級的超級高手竟然要對一群小垃圾畢恭畢敬, 講究小垃圾的規矩。
只有弱者才講規則，身為至高的皇帝陛下的胡輕侯腦子有病才浪費時間說官話套話空話, 皇帝就是不講禮儀不講客套話，誰敢不滿就砍下誰的腦袋。
塞維魯深深讚同, 客套話和禮儀再多再恭謹有個P用，皇帝的每一秒鐘都寶貴無比。
胡輕侯道：“羅馬帝國必須向黃國賠款道歉，開放幼發拉底河沿岸的商業，否則黃國只能出兵攻打羅馬帝國。”
塞維魯笑了：“黃國進攻羅馬帝國？不是我看不起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羅馬帝國就是綁著一只手，黃國也覺不可能占領羅馬帝國。”
他冷冷地道：“黃國在查拉塞尼的軍隊超出我的估計，可能有五千人。”
“黃國也能從本土繼續派遣大軍，我毫不懷疑黃國可以調遣十萬大軍到達查拉塞尼。”
塞維魯平靜地道：“可是，從遙遠的東方到查拉塞尼需要多久？每次能夠運輸多少人？運輸十萬人需要多久？十萬人需要的糧食、軍械又需要多少嗎？需要準備多久？”
“黃國有這麽強大的運輸能力嗎？”
塞維魯微笑道：“羅馬帝國就不同了。”
“羅馬帝國是防守方，兵力調動方便又快捷，別說十萬大軍了，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調集五十萬大軍在戴爾祖爾與黃國作戰。”
他盯著胡輕侯的眼睛，道：“黃國的後勤無法承受巨大的兵力調動，黃國能夠在查拉塞尼聚集的士兵人數絕不會超過一萬人。”
“區區一萬人的軍隊，羅馬帝國就會怕了？”
塞維魯微笑著，優雅行禮，道：“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不如我們就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在羅馬帝國的國土上進行一場帶著賭註的戰鬥。”
“誰輸了，誰就稱為對方的屬國。”
塞維魯微笑著，黃國的軍事能力和皇帝的氣魄果決等等都超出了羅馬帝國所有智者的判斷，是個了不起的對手。
但是，黃國距離羅馬帝國實在是太遠了，遠到都不存在發生大規模的戰爭的可能。
所以，哪怕黃國皇帝當面叫囂要進攻羅馬帝國，塞維魯依然不以為然。
胡輕侯平靜地看著塞維魯，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你說得非常對，黃國不可能調集大軍到達查拉塞尼，更不可能在羅馬帝國的國土上戰勝羅馬帝國。”
塞維魯微微鞠躬，優雅而自信。
胡輕侯淡淡地道：“那黃國就留在查拉塞尼，哪裏也不去，等候偉大的羅馬帝國陛下率領大t軍殺入查拉塞尼。”
塞維魯微笑，狗屎！
胡輕侯冷冷地道：“然後，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只怕就要換人了。”
塞維魯繼續微笑，一切訛詐和虛張聲勢在一個了解自己底細的人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輕輕地嘆氣，道：“是啊，假如我不能擊破查拉塞尼挽回面子，羅馬皇帝就要換人了。”
塞維魯擡頭看著天空，慢慢地道：“可是，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是不是也會換人呢？”
黃國的觸手伸到了查拉塞尼，羅馬帝國的各種情況自然早就被黃國皇帝了如指掌，看穿他的危險環境毫不稀奇。
他沒有這麽強大的情報網，對遙遠的東方帝國的情況一無所知。
但是塞維魯認為他根本沒有必要花力氣調查黃國皇帝陛下的處境。
一個國家的至尊至高的皇帝陛下不得不隱藏身份，甘冒大險遠渡重洋到達萬裏之外親自做生意和指揮作戰，這已經足以將這個可憐的皇帝陛下的處境透露得清清楚楚。
塞維魯同情地看著胡輕侯，假如胡輕侯不是也有皇帝換人的風險，她腦子有病承擔巨大的風險跑到萬裏之外刷功勞呢。
胡輕侯悠悠嘆氣，許久，道：“身為皇帝，果然只有其他皇帝才理解皇帝的艱難啊。”
塞維魯苦笑，心中生出無限的認同和知己感。
身為羅馬帝國的行省總督的時候，以為羅馬帝國的皇帝就是廢物或者人形橡皮圖章，所有的事務都有人負責處理，每日除了與美女親密接觸，就是與元老院的元老喝酒聊天。
世上再也沒有比皇帝更輕松的工作了。
但當了皇帝才知道身為皇帝，尤其是靠武力奪取天下的皇帝的壓力巨大無比。
塞維魯以有限的情報就能猜到剛剛用武力顛覆了銅馬朝的黃國皇帝同樣有巨大的壓力。
胡輕侯認真道：“你我都無力作戰，希望能夠和平地處理羅馬帝國與黃國的戰爭，但是，你我都身不由己。”
塞維魯重重點頭，雖然事情的起因是他誤判了局勢，但是追究責任是官員和菜鳥才做的事情，作為人類最巔峰的皇帝陛下只看到未來。
胡輕侯慢慢地道：“假如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不能挽回戰敗的影響，羅馬帝國將會出現幾十個反賊。”
塞維魯心中苦笑，他的底牌果然被黃國看得清清楚楚。
他淡淡地道：“假如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戰敗了，新建立的黃國將會重新成為銅馬國。”
塞維魯看著沈默的黃國皇帝胡輕侯，確定自己蒙對了，舊朝覆辟一直是新朝最大的隱患。
他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放聲大笑：“世上只有三個強大的國家，羅馬帝國、安息帝國和黃國，然而三個皇帝的情況都極其不妙，這真是有趣啊。”
這個狗屎的世界是不是瘋了，最強大的三個帝國的皇帝都有換人的危險，小國家的皇帝反而太太平平，一家人其樂融融。
胡輕侯也是大笑：“不要提安息皇帝，這個蠢貨沒有資格與我們相提並論。”
塞維魯點頭，靠血緣繼承皇位的廢物有什麽資格與他們並列？
胡輕侯笑容陡然消失，嚴肅地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我們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
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們都需要想辦法維持我們的權力。”
塞維魯點頭：“不錯。”身為皇帝的第一目標就是維持自己的權力，什麽國家利益，什麽百姓的權力，誰信誰白癡。
胡輕侯繼續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需要一場對外戰爭的勝利維護皇位的穩定，但選錯了目標，皇位反而更加危險了。”
塞維魯坦然點頭，飛快尋思，難道黃國女皇帝有解決的辦法？是什麽？
胡輕侯繼續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親自率領大軍擊敗黃國……”
她的臉上露出微笑，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勇猛無比，敢於冒險，但是很顯然，哪怕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親自冒險穿過沙漠，也不可能輕易擊敗黃國。”
塞維魯毫不掩飾的承認他親自到達查拉塞尼的原因。
除了羅馬皇帝陛下親自率兵血洗查拉塞尼，還有什麽辦法挽回第一次戰敗的恥辱，穩定搖晃的羅馬帝國皇帝的位置？
他平靜地道：“羅馬帝國可能擊敗偉大的黃國，可能失敗。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你的士卒太少了，這是你致命的弱點。”
胡輕侯微笑點頭：“沒錯，朕的兵力不足。”
“偉大的羅馬帝國至少有一半的幾率擊敗朕，嗯，或許稍微多一些，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奪取查拉塞尼。”
她平靜地看著塞維魯，道：“但是，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必須付出巨大的損失，大到無法承受的損失。”
塞維魯微笑點頭，要不是因為黃國人的“發火球車密集攻擊戰術”過於逆天，他怎麽可能親自出面談判？
胡輕侯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需要的不是普通的勝利，而是一場偉大的勝利，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絲毛病，足以炫耀幾百年的偉大勝利。”
塞維魯繼續飛快尋思，輕輕點頭，道：“沒錯，我需要一場巨大的，毫無瑕疵的勝利。”到底黃國女皇帝想要做什麽？
胡輕侯嚴肅地道：“而朕需要的是金錢、鐵和牛羊，大量的金錢、鐵和牛羊。”
塞維魯微笑點頭，看到黃國皇帝出現在查拉塞尼就猜到黃國目前的經濟和□□處於崩潰的邊緣，否則無法解釋皇帝親自出國做生意。
胡輕侯輕輕嘆息，道：“人民以為皇帝是世上最有錢的人，這輩子不知道錢有什麽用，每天睜開眼睛就有無數的金子掉到皇帝的口袋裏。”
“可真實情況恰恰相反。”
“朕每天睜開眼睛就需要面對錢、錢、錢！朕哪怕做夢都在想著錢。”
塞維魯又一次感同身受，能夠與同行聊天真是太能夠共鳴了。
平定了高盧總督阿爾拜努斯的反叛後，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一天，就面對著一份份請求撥款的羊皮卷。
要撥款獎勵有功的將士；
要撥款撫恤戰死的將士；
要撥款治療受傷的將士；
要撥款維修和新建損壞的刀劍軍械以及要塞和城池；
要撥款給因為戰火而失去了產業，不得不在市政廳領免費的食物的羅馬公民買面包；
要撥款重建被摧毀的水利、碼頭、市政廳、道路等等公共設施；
要撥款購買大量的藥材，避免屍體過多，引起瘟疫；
要撥款買入大量的糧食穩定糧食價格；
要撥款與羅馬帝國的各個暫時保持中立的行省總督和元老院的元老搞好關系；
要撥款給抵禦北面日耳曼人的軍團購買武器、糧食、酒水；
要撥款在羅馬帝國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拉攏人心……
這些錢塞維魯都認了，哪一個是能夠省下來的？
可是，那些羅馬商人憑什麽抱怨生意不好，要求羅馬皇帝降低稅率？
那些羅馬公民憑什麽抱怨地裏收成不好，要求羅馬皇帝免去農業稅？
那些羅馬貴族憑什麽抱怨經濟不景氣，要求羅馬皇帝加大政府購買？
那些羅馬帝國各個行省的總督憑什麽要求今年不繳稅？
不知道羅馬皇帝照樣沒錢嗎？不知道羅馬皇帝的錢就是從這些該死的稅收中而來的嗎？
塞維魯深深地看著胡輕侯，對黃國皇帝陛下張口閉口都是錢理解極了。
外人以為帝國最有錢，最不缺錢的皇帝陛下其實窮得叮當響，每天盼著天上掉錢的窘迫除了另一個皇帝陛下，誰還能真正理解？
要不是環境不允許，塞維魯皇帝真想與黃國皇帝胡輕侯陛下大醉一場，哭訴皇一代的艱難。
胡輕侯著塞維魯，繼續道：“我們的目標並不沖突，為什麽不能合作？”
塞維魯認真地看著同行，而且是處境相同的可憐同行，真誠地問道：“怎麽合作？”
胡輕侯嚴肅地道：“黃國有句諺語，政治就是上位者胡說八道，下位者以為真理。”
塞維魯點頭，句句真理。
胡輕侯繼續道：“國際政治就是兩個皇帝胡說八道，而其餘國家和下位者以為真理。”
……
十幾日後，羅馬帝國埃及行省。
一群埃及公民站在城門口，期盼地望著東面。
一個埃及公民大聲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一定會獲得勝利，擊敗黃國人！”
四周無數埃及公民大聲叫嚷：“沒錯！塞維魯陛下一定會擊敗黃國人！”
前幾日街上有謠言，偉大的羅馬皇帝、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埃及行省的希望之光、尼羅河的太陽、塞維魯陛下親自率領八千羅馬精銳士兵穿過茫茫的沙t漠，進攻卑鄙的黃國人的所在地查拉塞尼。
無數埃及公民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塞維魯陛下可一定不能輸啊。
一個埃及公民搖頭嘆氣，道：“穿越沙漠啊，這可不容易。”
誰不知道沙漠的可怕，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竟然親自率軍穿越沙漠，有些冒險了。
另一個埃及公民憤憤不平地道：“還不是那些元老們逼的！”
雅典的元老院不希望一個埃及人當羅馬帝國的皇帝，這簡直是地域歧視！
埃及人民的好兒子塞維魯皇帝陛下為了埃及人民爭口氣，這才親自冒險出擊。
一群埃及公民每天焦慮地望著東方，假如塞維魯皇帝陛下獲勝，勝利的消息將會從東方出現，只是這人人期盼的美好消息卻不曾插著翅膀從東方飛來。
眼看這一天的太陽又要落在地平線以下，一群埃及公民嘆著氣準備回家。
忽然，一個埃及公民驚訝地指著東方，叫道：“咦，那是什麽？”
眾人一齊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只見東方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個黑點緩緩變大。
一群埃及公民仔細望去，驚呼道：“是個人！是個奔跑的人！一定是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派來傳遞勝利消息的傳信兵！”
有埃及公民興奮地對著城內大叫：“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的傳信兵來了！”
無數埃及公民從城內蜂擁而出，熱切地望著遠處的傳信兵。
有埃及公民叫著：“是贏了還是輸了？”
一群埃及公民怒吼：“當然是贏了！埃及人民的好兒子怎麽會輸？”
有心急的埃及公民望著遠處緩緩靠近，明顯筋疲力盡的傳信兵，撒腿就向傳信兵跑去，無數埃及公民大呼小叫，紛紛追了上去。
片刻後，無數埃及公民圍住了傳信兵，大聲問著：“偉大的塞維魯陛下贏了嗎？”
那傳信兵從懷裏取出一個羊皮卷，高高舉過頭頂，僅僅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他身上的汗水就像雨點般落下。
那傳信兵大聲叫道：“大勝！大勝！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大勝！”
無數埃及公民大聲歡呼：“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萬歲！”
……
雅典。
一個羅馬男子站在街頭演講處，面對四周的羅馬公民眉飛色舞，大聲道：“……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進入沙漠的第三天就斷了水源，口渴極了……”
一群羅馬公民明知道最後塞維魯皇帝贏了，依然大呼小叫，沙漠中沒有水啊，這簡直是地獄般的遭遇。
“……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跪在沙漠中，眼中含淚，對著天空道，‘偉大的神靈啊，我塞維魯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譽而出征查拉塞尼，我是為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未來！”
“假如神靈支持偉大的羅馬帝國，請降下雨水吧！”
“話音剛落，永恒的晴朗和酷熱的沙漠的天空中烏雲密布，豆大的雨點落下……”
一群羅馬公民歡喜的驚呼：“啊！沙漠下雨了！這是神靈的力量啊！”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內冒出三萬黃國人，黃國將領大聲嘲笑著，‘羅馬人，你們上當了！我們早就知道你們會進攻查拉塞尼，你們誰都休想活著回去！’”
一群羅馬公民再次驚呼：“黃國人有三萬大軍？該死的，上當了！”
“怪不得黃國人殺死了近衛軍團的兩千人，面對三萬大軍，誰能夠不輸？”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北面出現了五萬安息人！”
一群羅馬公民大聲驚呼：“什麽？安息人？五萬安息人？為什麽會有安息人？安息人不是與黃國人在激戰嗎？安息人的王城不是北黃國人燒毀了嗎？”
驚呼聲中，那羅馬男子繼續道：“那安息將領大聲叫著，‘愚蠢的羅馬人，你們沒有想到吧？我們其實與黃國人聯手了，一切都是我們的陰謀！”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咒罵：“卑鄙的安息人！”“卑鄙的黃國人！”
打死沒想到安息人與黃國人血戰的消息是假的，更沒想到安息人與黃國人聯手對付羅馬人。
有羅馬公民怒吼：“絕對不能相信任何一個安息人！”
無數羅馬公民重重點頭，安息人嘴裏的一個字都不能信。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幾個羅馬軍團大隊長勸塞維魯皇帝陛下，‘我們中了陷阱，敵人有好幾萬，是我們的十倍，我們必須撤退。敵眾我寡，撤退不丟人。’”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面對十倍的敵人撤退不叫逃跑，叫作智慧。
那羅馬男子環顧四周，大聲道：“……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見一群大隊長都想要撤退，摘下頭盔，用力扔在地上，大聲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士兵只有戰死的，沒有逃跑而被敵人從背後砍死的！’”
“‘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勇士們，拿起刀劍，跟隨我殺死敵人！’”
“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率先拿著短劍沖向查拉塞尼城，無數羅馬軍團的士兵歡呼著跟在塞維魯皇帝陛下身後奮勇沖向查拉塞尼城！”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用力鼓掌，大聲歡呼，塞維魯皇帝陛下果然勇猛過人。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查拉塞尼城中黃國人很快被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的大軍擊敗，無數黃國人被殺，屍體堆積如山，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土地，整個查拉塞尼城陷入大火！”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
那羅馬男子繼續道：“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一舉殺光了三萬黃國人，又率領羅馬軍團進攻五萬安息士兵，只是半個小時就將五萬安息士兵擊潰。”
“無數安息士兵哭喊著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萬歲！”
羅馬皇帝塞維魯親自率領大軍一舉擊破查拉塞尼城，殺光黃國人，又擊敗了羅馬帝國的宿敵安息人，這場勝利真是完美極了。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叫道：“只有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才能帶領羅馬帝國覆興！”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只有偉大的塞維魯皇帝陛下才能帶領羅馬帝國覆興！”
歡呼的人群中，一個羅馬公民大聲反對：“不要上當！這是塞維魯的狗腿子造謠！”
他傲然看著四周愕然停止歡呼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安息人不可能與黃國人聯盟，安息帝國的王城泰西封真的被黃國人燒了，安息人怎麽會與燒了王城的黃國人聯盟？”
四周一群羅馬公民竊竊私語。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繼續道：“黃國人有無數遠程‘發火球車’，射程比羅馬帝國的發石車遠了好幾倍，為什麽黃國人在查拉塞尼沒有使用‘發火球車’？”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大家千萬不要相信塞維魯的狗腿子的謠言，塞維魯一定戰敗了！”
“塞維魯只會內（戰），根本不懂得外戰，不然兩千近衛軍士兵怎麽會全軍覆沒？”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驕傲地環顧四周，不屑地盯著那演講的羅馬男子，這麽爛的謊言也敢說，真是毫無腦子。”
那演講的羅馬男子臉色鐵青，舉起了手臂，大聲道：“舉報！我要舉報！”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愕然看著他。
他指著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大聲道：“這個男子收了安息人的錢！這個男子是安息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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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奮力沖了上去毆打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
那看穿真相的羅馬公民落荒而逃，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大聲叫嚷：“打死安息間諜！打死他！”
拋開真相不談，誰敢說羅馬帝國打不過黃國打不過安息，那就是妥妥的間諜！
……
元老院中，一群元老臉色鐵青。
一個元老厲聲道：“塞維魯是個騙子！”
這個指責正確無比，只要稍有智慧，誰看不穿所謂的“查拉塞尼城大捷”的謊言？
但是塞維魯連編個邏輯完美的謊言都不屑，分明是不怕被人看穿。
另一個元老冷冷地道：“很明顯，塞維魯勾結了黃國人。”
一群元老憤怒又無奈地點頭。
這個謠言最大的破綻是黃國人，最重要的核心也是黃國人。
不論羅馬帝國的聰明人怎麽從傳言中找到破綻，最後需要證明的環節必然是找黃國人作證。
假如塞維魯勾結了黃國人，“查拉塞尼大捷”的謊言分分鐘就變成了真相。
一個元老不服，大聲道：“殺死的三萬黃國人的屍體在哪裏？羅馬軍團的傳統就是將敵人的屍體吊在樹上，連綿上百公裏！”
另一個元老嘆了口t氣，道：“新來的黃國援軍收了屍體。”
那不服的元老一怔，繼續問道：“那燒毀的查拉塞尼城呢？難道你要說黃國援軍重建了查拉塞尼城？”
那嘆氣的元老溫和地看著那不服的元老，道：“我親愛的朋友，為什麽不能說是黃國援軍重建了查拉塞尼城呢？”
那不服的元老又是一怔，繼續道：“那麽被殺的五萬安息人呢？安息人不可能配合塞維魯造謠，只要安息人站出來作證，塞維魯的謊言就沒人會信。”
那嘆氣的元老苦笑道：“我親愛的朋友，羅馬帝國內哪個羅馬公民會信安息人的證言？”
那不服的元老呆呆地看著四周的元老們，悲憤了：“所以，我們都知道塞維魯是個騙子，卻只能看著他欺騙羅馬公民？”
一群元老無奈地看著他，重點其實不是塞維魯有沒有勾結黃國，有沒有騙人，而是塞維魯麾下精銳的“多瑙河軍團”有沒有受到嚴重的損失，以及埃及行省、潘諾亞行省是不是支持他。
一個元老慢慢地道：“羅馬公民都是蠢貨，喜歡相信好聽話，喜歡先入為主。”
“這一次我們太大意了，所以塞維魯贏了。”
“但是，我們有的是機會。”
一群元老傲慢地點頭，羅馬帝國最近二十年的狗屎般的歷史的本質其實是羅馬帝國的經濟衰退。
假如不能找到解決經濟衰退的辦法，塞維魯就是每天造10000個謠言都沒用，羅馬公民一定會推翻塞維魯的統治。
一個元老嘆氣道：“可惜，我們其實不該鼓動塞維魯進攻黃國，而該拉攏黃國的。”
好幾個元老點頭，愚蠢的塞維魯以為進攻黃國是撿軟柿子捏，借助國際戰爭的大勝穩定國內民心，卻不知道元老們的目的是摧毀奧斯洛尼行省因為黃國人的產品而覆蘇的經濟。
只要羅馬帝國沒錢，就沒有人可以坐穩羅馬皇帝的位置。
……
十幾日前。
查拉塞尼城外的沙漠中，塞維魯皺眉看著胡輕侯，雖然有黃國的皇帝的配合，但是“查拉塞尼大捷”會不會太假了一些？
一旦被揭穿，分分鐘就聲望掃地。
胡輕侯大驚：“這有何難？”
“朕可以安排羅馬商會的人在四處傳播黃國大敗的具體過程，什麽十戰十捷，什麽屢敗屢戰，終於翻盤，什麽黃國統帥看到羅馬多瑙河軍團就渾身發抖，長嘆‘撼山易，撼多瑙河軍團難’。”
“你想要什麽樣的就有什麽樣的，絕對讓你滿意。”
塞維魯悲傷地看著胡輕侯，重點是有人信啊。
胡輕侯更加震驚了：“有羅馬商會的人親自傳播，哪個敢不信？”
“羅馬商會的聲音簡直就是黃國的官方聲音，官方承認戰敗，還有人能不信？”
“誰要是不信，誰就是行走的1450，誰就是安息奸細，誰就是公知！”
“查他水表！送他快遞！”
“不，查他繳稅，送他來查拉塞尼！”
“朕分分鐘讓他知道挖礦是什麽滋味！”
胡輕侯看塞維魯的眼神鄙視極了，一群韭菜都搞不定，這皇帝真是太無趣了。
塞維魯瞅瞅身後不遠處的多瑙河軍團的將領們，尷尬無比。
這麽多將士盯著呢，這麽多張嘴會說話，這“查拉塞尼大捷”能不能忽悠羅馬帝國的公民不知道，但是崇尚勇敢的多瑙河軍團將士的軍心盡失只怕是必然的。
胡輕侯更加震驚了：“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朕至少見過七八個皇帝，你是其中最善良，以及對軍隊和公民最缺乏掌控力的一個。”
胡輕侯用力拍馬鞍，大聲道：“你怎麽會認為軍隊需要有自己的意見？”
“軍隊是皇帝的軍隊，軍隊不需要任何主見，軍隊只需要服從皇帝的命令！”
“任何一個士兵都是沒有‘心’的，任何一個士兵唯一的念頭就是按照皇帝陛下的命令做事！”
“哪怕皇帝陛下叫士兵從一百層樓的樓頂跳下去，士兵也必須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胡輕侯傲然看著神情覆雜的塞維魯，道：“朕的每一個士卒都絕對服從朕的命令，絕不會有一點點自我主見。”
她嚴肅地看著塞維魯，道：“身為皇帝者，需要的是絕對的統治！”
“皇帝不想要民主！”
塞維魯平靜地看著胡輕侯，心中其實波濤洶湧。
該死的！這違背羅馬帝國民主自由的言語為什麽這麽令他心動？
為什麽黃國皇帝比他年輕多了，卻比他更有統治手段？
塞維魯忽然理解了為什麽東方大國黃國的皇帝是個年輕的女人。
這個“胡輕侯皇帝陛下”一定是東方大國擁有幾百年貴族傳承的子女，所以懂得這麽多神奇的帝皇之術。
塞維魯心中有些悲傷，身為騎士的兒子，這家學淵源實在是淺薄了一些，完全不懂怎麽糊弄臣民啊。
胡輕侯輕輕搖頭，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既然是朕的盟友，朕自然要解決盟友的難題。”
她微笑著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可以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每一個多瑙河軍團的士兵。”
塞維魯一怔，告訴每一個多瑙河軍團的士兵？告訴他們什麽？告訴他們自己弄虛作假，虛報，不，是虛構大捷？
胡輕侯微笑道：“偉大的羅馬皇帝為了挽救墮落的羅馬帝國，不惜犧牲名譽和尊嚴，不惜身入地獄，也要下一盤大棋。”
“只要那些羅馬士兵相信了‘下大棋’三個字，任何失敗、腐敗、吹牛、弄虛作假、腦殘、愚蠢、愚昧、違法、毫無人性、禍害國家都是‘下大棋’的一部分。”
“根本不需要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花力氣解釋，自然會有一堆人用‘下大棋’，‘你不懂’等等理由解釋任何失敗和錯誤。”
“所有攻擊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的失敗的言語和行為都會被羅馬公民鄙視和嘲笑，一群看不懂‘下大棋’的蠢貨也配討論偉大的羅馬帝國皇帝陛下的計謀？”
胡輕侯嚴肅無比：“只要聽了‘下大棋’三個字，‘將信將疑’就深深地種在心裏，再也不會簡單直接地攻擊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
塞維魯死死地盯著胡輕侯，東方人沒事就在研究怎麽騙人嗎？東方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黃國與羅馬帝國之間隔著一個大海，不然黃國就是羅馬帝國最可怕的敵人。
塞維魯微笑道：“我可以為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提供大量的金錢和鐵礦作為酬勞。”
“當然，我也會為偉大的黃國皇帝陛下開放整個羅馬帝國的市場，保證黃國商品在羅馬帝國暢通無阻。”
雖然羅馬帝國經濟同樣困難，但是很明顯，“查拉塞尼大捷”必須有黃國皇帝配合，能夠花些錢就坐穩羅馬帝國的皇位，簡直是物美價廉。
至於鐵礦，羅馬帝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奴隸挖鐵礦。
胡輕侯盯著塞維魯的眼睛，認真道：“朕必須提醒你，‘查拉塞尼大捷’只能解決你眼前的問題，而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塞維魯忍不住輕輕嘆息：“我知道啊。”
該死的元老院，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各個行省的總督們，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公民們，個個死死盯著他呢。
想要做個羅馬帝國皇帝真是太難了！
胡輕侯嚴肅地道：“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的困境，來源於皇權的分散。”
塞維魯重重點頭，一針見血。
羅馬帝國的皇帝有元老院牽制；
羅馬帝國的各個行省有自主權，只要按時向帝國繳稅就行；
羅馬帝國的公民個個以為自己是國家的主人，對任何國家政令都要說三道四，時不時還要上街（游）行示威。
這羅馬皇帝手中真是沒多少權力啊，不然前幾年怎麽會爆發近衛軍拍賣皇位的醜聞？
胡輕侯嚴肅地道：“從朕的利益出發，朕希望羅馬皇位能夠世世代代在塞維魯陛下的子孫後代中傳遞，如此朕才能與羅馬帝國有穩定的貿易。”
塞維魯輕輕點頭，誰不想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子孫，可是該死的羅馬帝國的制度不允許啊。
胡輕侯憐憫地看著塞維魯皇帝，道：“東方的皇位是父親傳兒子，一代代傳下去的，從來沒有聽說要由大臣決定國家的賢達繼承皇位。”
塞維魯無奈苦笑，東方真是好啊。
胡輕侯揭開今日所有談判的底牌，認真地對塞維魯建議道：“朕有一套可以讓塞維魯陛下子子孫孫坐穩皇位，且沒有人敢反叛的治國方式，塞維魯陛下要不要試試看？”
塞維魯問道：“有這樣的治國方式？”
胡輕侯嚴肅無比，道：“有。”
“那就是東方t儒學。”
“朕有完整的全套的儒學治國方式，保證塞維魯陛下可以從各個角度完美的拉攏各方勢力，集中所有權力治理羅馬帝國。”
塞維魯的心怦怦跳，問道：“我該怎麽做？”
心態要平穩，不能因為對方年紀比自己小就看不起對方，只要是有用的知識就該認真請教。
黃國有句諺語叫什麽來著？哦，三個人一起行走，一定有一個人可以稱為我的老師。
胡輕侯嚴肅地道：“步驟有許多，但是千頭萬緒只有一句話，那就是……”
“廢棄民主，獨尊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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