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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羅馬皇帝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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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羅馬皇帝的決斷

如今的幼發拉底河是一條繁忙的河流, 每日有無數的船只北上南下,不時有商船的水手喊著口號,用力劃船,飛快前進。

商人的每一秒鐘都是錢, 幼發拉底河沿岸的商人們在經歷了“冰淇淋號角”之後更是深刻領會了時間的重要性, 每一艘商船都在竭盡全力的與時間賽跑。

幾十條客船慢悠悠地在幼發拉底河中緩緩前進, 客船缺乏趕時間的動力, 任由乘客站在船頭悠然看著兩岸的風景。

領頭的一艘客船的船頭,一個中年男子望著遠處, 笑道:“還有多久可以到達查拉塞尼城?”

水手急忙回答道:“明天中午前就能到達查拉塞尼城了。”

那中年男子笑了, 溫和的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血腥和猙獰。

另一個男子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將軍,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那中年男子微笑點頭,東方來的黃國人就是一群只會賣冰淇淋的爬蟲, 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羅馬震撼”。

忽然, 遠處有一聲尖銳的哨聲傳了過來。

那中年男子一怔,厲聲下令道:“靠岸!立刻靠岸!所有人登陸!”

幾十艘船飛快靠岸,一個個穿著羅馬近衛軍的盔甲, 拿著盾牌和短劍的羅馬士兵跳上了岸,然後在軍官的呵斥中飛快列陣。

河岸上,一個安息人看著羅馬士兵上岸,目瞪口呆,使勁揉眼睛, 這裏可是安息帝國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腹地,不, 已經不是腹地了,根本是“屁股地”了!

這裏怎麽會出現羅馬士兵, 一定是看錯了。

但那盔甲、盾牌、短劍可能看錯,羅馬士兵標志性的紅色披風怎麽會看錯?

那安息人淒厲又絕望地慘叫:“羅馬人殺進來了!羅馬人殺進來了!”

四周無數安息人聞聲望去,看著兩千羅馬紅披風跳上岸,嚇得小魚幹都掉了。

有安息人淒厲慘叫:“快逃啊!”

有安息人手軟腳軟,癱倒在地:“救命,救命!”

有安息人一邊逃跑,一邊怒吼:“軍隊在哪裏?邊防軍在吃屎嗎?怎麽把羅馬軍隊放進來了?老子砍死他全家!”

有安息人看著羅馬人的客船,憤怒無比:“羅馬人竟然墮落了!羅馬人竟然不敢堂堂正正作戰,竟然卑鄙的用客船偷襲!”

河中,數條船只見前方的客船上盡數都是羅馬士兵,嚇得臉都白了,有人叫著:“靠岸!靠岸!混賬!老子叫你向對岸靠岸,你靠近羅馬人幹什麽?”

有人紅著眼睛叫道:“調頭!快調頭!”

可是幼發拉底河雖然不算湍急,但熱門航線上船只眾多,哪裏可能說調頭就調頭?

有人厲聲喝道:“加速!快點從羅馬人船邊經過!羅馬人的船靠岸了,去了下流就安全了!”

船上的人恍然大悟,瞬間冷靜了,只要不靠岸就能遠離羅馬人,保住自己的小命。

幼發拉底河上無數船上的人瘋狂劃船,有船槳的雙手揮舞得像風車,沒船槳的趴在船舷邊奮力拿手掌劃水。

有人看著一個發狂劃船的水手,厲聲喝道:“你是不是沒有吃飯,動作這麽慢?滾開,我來!”

有人死死地盯著岸邊幾十艘羅馬人的船只,但凡羅馬人的船只有一絲一毫地追擊商船的行為,他就下令把船上滿滿的鐵礦盡數扔到了河裏,錢再好也沒有命好。

岸上,兩千羅馬士兵無視安息人的慘叫和逃竄,飛快組成了四個嚴謹的方陣。

陽光下,盾牌閃t著光芒,短劍散發著殺氣,一件件紅色披風隨分飄蕩,軍事強國羅馬帝國的精銳士兵的氣勢讓四周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十度。

那中年男子非常滿意軍隊的反應速度,不愧是最精銳的羅馬帝國近衛軍。

他傲然望著遠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騎疾馳而至,馬上的騎士遠遠地就大叫:“三千黃國人在前方十公裏外列陣。”【註1】

那中年男子冷笑了:“原來黃國人不算太蠢。”

另一個男子笑道:“羅馬帝國的精銳軍隊面前,黃國人再聰明又有什麽用,難道智慧還能戰勝力量嗎?”

附近一群軍官和士兵聽見了,一齊大笑,好些人自豪地鼓起手臂的肌肉。

再有智慧的人遇到了強大的軍隊都只能被砍下頭顱。

那中年男子大聲下令道:“立刻就餐,吃飽後緩緩前進,準備與有錢的黃國人決戰!”

兩千羅馬士兵大聲歡呼,絲毫沒有將黃國人放在眼中,羅馬士兵橫掃天下,什麽時候怕過敵人了?

一個羅馬軍官大聲鼓舞方陣中的羅馬士兵:“只要占領了查拉塞尼,所有人可以肆意搶奪一天!”

無數羅馬士兵大聲歡呼,黃國人有錢的形象早就隨著絲綢、香料和毛線衣深入人心。

一個羅馬士兵大聲叫嚷:“查拉塞尼一定到處都是金幣,大家夥兒一定要準備一個大點的袋子,不然不夠裝。”

另一個羅馬士兵歡笑著:“我妻子要一匹絲綢,我母親和姐姐也要一匹絲綢,還要給我妻子的父親準備一些香料,我想要吃冰淇淋,都說冰淇淋好吃,我還沒有吃過呢。”

一個羅馬士兵自信地笑著,輕輕撫摸劍鋒,能夠被選中進攻查拉塞尼真是太幸運了,發家致富就在眼前。

南面十公裏外,千餘黃國士卒站在一道泥土高墻之上,嚴陣以待。

身後,數千人正在奮力挖掘第四道泥土高墻。

胡輕侯站在第一道泥土高墻之上,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羅馬人的將領是個老手啊。

她轉身看身邊的黃國士卒。

雖然穿著黃國士卒的軍服,身上更有蓬松的紙甲,但那一張張臉一看就知道是沙漠裔黃國人。

那些沙漠裔黃國人站得筆直,毫無畏懼地看著前方。

胡輕侯轉過頭,沙漠裔黃國人必須用鮮血證明他們的價值。

泥土高墻的另一頭,覃文靜帶著人巡邏,每走幾步就厲聲呵斥:“誰敢逃跑,我就砍下他的腦袋!”

一群沙漠裔黃國人傲然平視前方,沙漠白袍人沒錢沒糧食沒知識,但是就是有不怕死的勇氣。

一個沙漠裔黃國人低聲道:“我一定要砍下三個敵人的腦袋,然後我就能升官了!”他興奮無比,只要有軍功就能升官,然後待遇嗖嗖嗖地上漲。

另一個沙漠裔黃國人用力點頭,微微曲臂,感受著身上的力量,家人進了集體農莊後,可以憑借勞動吃飽飯,他第一次可以不用將口糧分給家人,吃完了屬於自己的口糧。

吃飽飯後,身體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他一定可以砍殺敵人,獲取更高級別的待遇。

第一道泥土高墻之後,劉星反覆檢查發石車,厲聲叮囑:“若是有差錯,劉某就軍法從事!”

一群工匠淡定微笑:“劉將軍你只管放心!”

劉星其實心裏很放心,發石車的工藝成熟極了,換個菜鳥也能按圖索驥,何況一群老工匠?

她大聲呵斥道:“休要大意,再小心也不為過。”

……

北面十幾裏外,一支安息帝國的大軍警惕地觀察著局勢,雖然得到了羅馬帝國的通知,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是詭計,決不能有絲毫的大意。

一個將領望著泥土高墻方向,嘴角滿是冷笑和憤怒。

雖然安息帝國允許羅馬帝國借道進攻查拉塞尼確實有些卑鄙和背盟了,但是黃國人也不是好鳥,二話不說將交戰陣地設在安息帝國境內。

羅馬人與黃國人狗咬狗,誰死了都是好事,他只想回家吃雞。

幼發拉底河上,一些船只聽說前方出現羅馬人的軍隊,羅馬人馬上就要與黃國人開戰,震驚到了極點。

一個安息人眼中滿是疑問:“這是安息帝國的土地,還是羅馬帝國的土地,為什麽羅馬人的軍隊可以到達安息帝國內部而沒有受到一絲的阻礙?”

一群安息人用力點頭,難道幼發拉底河沿岸的各個安息城主和將軍賣國?

一艘船上,一群羅馬人不可思議地聽著噩夢般的消息,羅馬帝國與黃國開戰?該死的羅馬帝國塞維魯皇帝是不是瘋了?

一個羅馬女公民緊緊抓住了船舷,眼睛通紅,厲聲道:“去查拉塞尼!哪怕查拉塞尼被塞維魯的狗腿子占領了,我也要踩上查拉塞尼的土地!”

四周好幾個羅馬公民使勁地勸,千萬不能魔怔,此刻去查拉塞尼就是作死,羅馬人和黃國人都會砍死了你。

幼發拉底河沿岸,到處都有人向交戰區域靠近。

一個安息人一邊趕路,一邊摸著小心臟:“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羅馬人要進攻我們了。”

羅馬人覬覦美索不達米亞平原日久,兩國時不時就發生戰爭,聽說羅馬人到了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還以為羅馬人又殺過來了。

另一個安息人驚訝地問道:“羅馬人進攻黃國人?羅馬人是不是瘋了?黃國人的冰淇淋哪裏惹到羅馬人了?為了黃國人的錢?這才幾個錢?”

誰都知道黃國人有錢,但這“有錢”的評價是從商人角度評價,或者從大富豪的角度評價。

若是從一個國家的角度評價,區區一些冰淇淋或者香料、絲綢、陶瓷的生意哪裏值得一個國家註意?

若是絲綢和陶瓷的利潤真的值得羅馬帝國在意,以羅馬帝國的習性,早就殺到東方去了。

既然羅馬人既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仇恨,更不是為了土地,為什麽就盯上了查拉塞尼?

一群安息人莫名其妙極了,羅馬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

數日前,雅典。

羅馬皇帝的官邸內,塞維魯皇帝面對著幾個心腹官員同樣的提問。

“為什麽要進攻黃國人,而不是安息帝國?”

塞維魯淡淡地笑,心中充滿了智商上的優越感,以及對手下愚蠢無比的安全感。

在這個時不時冒出近衛軍殺死羅馬皇帝,拍賣皇位的狗屎時代,當羅馬皇帝最重要的不是手下多能打,而是手下多愚蠢。

沒有了他在背後支持,一群愚蠢的手下憑什麽身居高位?這群蠢貨唯有對他忠心耿耿才能保住榮華富貴。

塞維魯皇帝微笑著看著一群蠢到唯有忠心才行的官員,嚴肅地到:“你們覺得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一群蠢貨沒有蠢到家,一秒就給出了答案:“坐穩皇位!”

塞維魯點頭,繼續問道:“可是,怎麽才能坐穩皇帝?”

一群蠢貨尷尬地互相打量,這個問題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能回答。

塞維魯淡淡地道:“奧斯洛尼行省和高盧行省的總督都被我殺了,羅馬帝國之內再無一個總督敢於自立稱帝。”

“但是,我的皇位依然不夠穩定。”

一群蠢貨理解極了,然後滿臉茫然。

通過(內)戰勝利得到羅馬帝國的皇位的塞維魯皇帝想要坐穩皇位,必須用對外戰爭的勝利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羅馬帝國的皇帝,而不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塞維魯果然道:“我需要一次巨大的對外戰爭的勝利。”

一群蠢貨真心不解了,想要對外戰爭的勝利,當然是打安息帝國啊,對羅馬皇帝而言,吃飯睡覺打安息帝國這不是日常任務嗎?

塞維魯眼中精光四射,道:“安息帝國雖然是羅馬帝國各種意義上的敵人,但是進攻安息帝國並不符合我的最大利益。”

他微微嘆氣。

他消滅了羅馬帝國內的競爭對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羅馬帝國之內就沒有人覬覦他的皇位了。

巨大的羅馬帝國有一堆行省總督,塞維魯得到了幾個總督的支持?

嚴格而言一個都沒有!

安息帝國有強大的軍力,假如他在與安息帝國的作戰中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那些行省總督會老實嗎?

他可以憑借一個行省的兵力奪取羅馬帝國的皇位,其他行省總督為什麽不能模仿他?

塞維魯微笑著道:“我非常喜歡黃國,假如黃國沒有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唯一的選擇就是進攻安息帝國。”

然後時刻擔心被其餘行省的總t督暗算。

塞維魯燦爛的笑著:“現在,我若是擊敗了強大的黃國,誰敢不服?”

塞維魯傲然看著四周恍然大悟的手下們,確定他們什麽都沒有“悟”。

他任由黃國人的毛線衣風靡羅馬帝國;

任由黃國人在奧斯洛尼行省賣冰淇淋,鼓動戴爾祖爾城建立“黃國特色旅游城”;

任由整個羅馬帝國的人都在討論黃國的文化和習俗;

任由不少羅馬公民對黃國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他為的就是在羅馬公民心中塑造一個黃國強大無比的形象。

攻打安息帝國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考慮;打敗一只菜雞沒有絲毫的功勞。

那麽,就讓黃國成為一只兇猛的老虎啊!

只要他擊敗了羅馬公民心中強大無比的老虎黃國,他對外的戰績自然光輝燦爛,還有誰能不服?

塞維魯看著一群蠢貨手下,還需要他們具體執行他的偉大計劃,必須仔仔細細地對這群蠢貨解釋清楚。

他道:“只要擊敗了黃國人,劫掠了查拉塞尼城的財物,我就命令近衛軍撤退回國。”

塞維魯從來沒有想過奪取一塊在安息帝國背後的飛地,一個城市的飛地有個P用?

塞維魯看著一群愚蠢的手下,道:“我不是隨意選擇黃國的。”

“我考慮過黃國會不會暴怒,會不會對羅馬帝國宣戰。”

塞維魯取出一個羊皮卷,慢慢展開,道:

“這是經過數個對東方黃國有所了解的羅馬商人、奧斯洛尼行省總督和官員們、以及部分支持我的元老院的元老和軍中的精銳將領們聯合制作的絕密文件《黃國情勢判斷》。

塞維魯微笑著道:“第一,黃國的物力很龐大,但極度缺乏鐵礦。”

一群手下用力點頭,黃國有無數奇妙的商品,卻到處瘋狂購買鐵礦。

“第二,黃國極度缺乏人力。黃國的女人都成了官員和將領,人口之少,只怕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一群手下微笑點頭,一群羅馬女公民瘋狂鼓吹黃國的公平在羅馬帝國的官員們眼中可笑極了,黃國使用女將女官的唯一原因只能是黃國缺乏人口,不然誰會讓女人當官上戰場?

“第三,假如黃國陷入與羅馬帝國的總體戰,黃國通過商業繁榮而確定的政治社會結構的摩擦和矛盾將不可控制。”

一群手下大聲讚嘆,戰爭必然會有人員死傷,極度缺乏人口,缺乏武器,不得不四處收購鐵礦,以及女子承擔男子的責任的黃國在面對大量年輕男女的死亡,以及鐵器損失後,內部必然會爆發巨大的矛盾。

“第四,黃國的商業將會徹底斷絕,再也無法購買鐵礦等戰爭物資。”

一群手下點頭,羅馬帝國與黃國的全面戰爭必然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屆時切斷幼發拉底河,黃國購買鐵礦的生意瞬間崩潰。

“第五,黃國在羅馬帝國的良好口碑將會隨著戰敗而逆轉。”

一群手下微笑,羅馬公民好戰,尊重強者,鄙視弱者,只要打贏了黃國,羅馬帝國內一切讚美黃國的聲音都會消失。

“第六,黃國的戰爭能力依存於海上運輸能力,而黃國距離查拉塞尼實在是太遠了,黃國的海上運輸能力絕對做不到跨海決戰。”

一群手下重重點頭,不僅僅黃國,世界上不存在具備跨越大海擊敗另一個強大軍事國家的國家,羅馬帝國也不行。

“第七,安息帝國不可能敢於介入羅馬帝國與黃國的戰爭。”

一群手下思索片刻,緩緩點頭,羅馬帝國沒有攻打安息帝國,安息帝國就該偷笑,站在一邊看熱鬧是安息帝國唯一的選擇。

沒有安息帝國支持,黃國的軍事力量至少減弱一倍,黃國必須跨越大海運輸一只雞,這還怎麽打得贏?

“第八,黃國國民生活水準很高,降低生活水準將是不可忍受的痛苦,持續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戰爭會導致社會不安,士氣下降。”

一群手下認真點頭,黃國有這麽多神奇的、世界唯一的商品,黃國的國民生活水平一定很高,一旦打仗,國家機器向戰爭傾斜,哪裏還會有冰淇淋和毛線衣?

黃國人一定無法忍受生活中不僅沒有了冰淇淋,各種食物、衣服和享受也紛紛消失。

塞維魯微笑著道:“我是做過全面的評估的。我與黃國開戰絕不會導致任何影響羅馬帝國以及我們的利益的風險。”

一群手下對最後幾個字心領神會,只要塞維魯坐穩皇帝的位置,每個人都有美好的未來。

一個手下大聲道:“隔著大海跑來查拉塞尼做生意的黃國有什麽能力與羅馬帝國決戰?”

另一個手下微笑道:“黃國毫無反擊的力量。”

一個機靈的手下大聲道:“偉大的皇帝陛下擊敗了強大的黃國,就能向所有羅馬公民證明具有戰勝強敵,維護羅馬帝國的能力和信心,所有羅馬公民都會擁護偉大的皇帝陛下。”

另一個手下反應極快,大聲道:“忠於偉大的羅馬皇帝塞維魯陛下的兩千近衛軍打敗了來自東方的強大的神秘的黃國的一萬大軍!”

反正羅馬公民距離查拉塞尼有一千公裏,哪裏可能知道真相,只要官方渠道這麽宣傳,他們還能不信嗎?

一群手下佩服地看著塞維魯皇帝,輕而易舉坐穩了皇位,真是了不起!

塞維魯微笑,這些蠢貨沒有蠢到家,黃國人是泥土做的老虎,但是必須只有他們知道。

塞維魯認真地道:“最重要的是讓羅馬公民認為帝國進攻黃國是必須的,是沒有選擇的,是英勇的反擊!”

一群手下用力點頭,瞬間就有了好主意。

一個手下板著臉,嚴肅地道:“黃國人勾結商人,密謀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

塞維魯皇帝大笑,這些手下還是很機靈的嘛。

雅典街頭,一個羅馬公民站在幾個木箱子上,悲憤地大叫:“羅馬公民們,我要向大家揭發一個邪惡組織!”

無數羅馬公民好奇地圍攏傾聽。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神情嚴肅,大聲道:“我們都知道羅馬商會吧?”

無數羅馬公民點頭,誰不知道屢屢出現爆款產品的羅馬商會?

一個羅馬公民讚嘆道:“我不得不說,羅馬商會的貨物真是好啊。”

一群羅馬公民點頭,冰塊、冰淇淋、毛線衫哪一個不是好東西?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悲聲道:“我們上當了!羅馬商會不是我們想象的買賣商品的商會!”

他看著四周好奇的羅馬公民,大聲道:“羅馬商會其實是一個有幾百年傳承的邪惡組織!”

無數羅馬公民噓聲四起,簡直是瞎扯淡。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悲傷地叫道:“我以前也不信的,可是上帝在上,我竟然發現了羅馬商會的真相!”

他嚴肅地道:“你們知道羅馬商會不是每個羅馬商人都能加入的嗎?”

無數羅馬公民使勁點頭。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商會的作用是規範商人的價格和質量,抵制惡劣商人,性質如此簡單的商會為什麽會拒絕其他商人加入?”

無數羅馬公民眨眼,有點道理啊。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羅馬商會就是一個披著商會皮的秘密的邪惡的組織!”

“羅馬商會不吸收正經的羅馬商人加入,因為羅馬商會的核心生意是暗殺、下(毒)、顛覆帝國!”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驚呼出聲,興奮極了。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繼續道:“羅馬商會由四十九個元老決定商會的事宜。”

“所有羅馬商會的商人都必須在每個月完成一次以上的暗殺任務,完成了任務就會得到一個刻著天平秤圖案的金幣。”

“這枚金幣可以在羅馬商會中購買普通人無法得到的任何東西。”

“鋒利的武器,強大的勇士,美麗的處女,……”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對此不屑一顧,這些東西太普通了,奴隸市場上也能買到。

“……大片的莊園,整座海島……”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幾乎要打哈欠了,有錢誰買不到大片的莊園和整座的海島?

“……帝國的內部消息……”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對含糊不清的“帝國的內部消息”心生向往,但是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完全不知道“內部消息”到底能夠產生多大的影響。

“……元老推薦的城主位置……t”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驚呼出聲,元老推薦的城主位置?狗屎!元老院的元老也被牽連在內?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沒有任何東西不能使用羅馬商會的金幣買到!”

無數羅馬公民羨慕讚嘆,終於對羅馬商會的力量有了一絲真切的感受,能夠花錢買到“元老推薦的城主位置”的組織確實有能量顛覆帝國。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假如沒有完成規定的任務,失敗者就會被羅馬商會的秘密執法者殺死。”

“羅馬商會的秘密執法者各個都是精通暗殺的勇士,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脫執法者的追殺。”

“一個執法者可以擊殺十個羅馬帝國的軍隊的勇士,十個執法者可以擊殺一百個羅馬帝國的軍隊的勇士!”

無數圍觀的羅馬帝國的公民興奮極了,大聲驚呼,平靜的生活好像有了大筆的談資。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悲傷地道:“我通過絕密的可靠的渠道,得知羅馬商會最近收到了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委托!”

無數圍觀的羅馬公民大聲尖叫。

那演講的羅馬公民悲傷地道:“這不是邪惡地羅馬商會第一次接到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委托了。”

“上一次接到任務的時候,羅馬皇帝被暗殺了!”

雖然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含糊其辭,但是誰都知道那“上一次”是什麽時候,近二十年來,羅馬皇帝被暗殺的屈辱事件只有那該死的近衛軍殺死羅馬皇帝一事。

好幾個羅馬公民有些半信半疑,有真相,有歷史,有內幕,難道“邪惡的羅馬商會”不是街邊胡說八道,而是真的?

在無數羅馬公民的嘀咕聲中,那演講的羅馬公民大聲道:“這一次委托邪惡的羅馬商會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就是……”

無數羅馬公民震驚又興奮地盯著他。

他環顧四周,大聲道:“……就是來自東方的神秘國家黃國!”

四周無數羅馬公民尖叫,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壓根不信,有的就是湊個熱鬧,有的就是喜歡傳謠言。

另一條街上,一個羅馬公民興奮地扯住一個熟人,大聲道:“聽說了嗎?羅馬商會其實是殺手組織!賣毛線衫的黃國想要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

熟人大驚失色:“真的?”聽完了謠言,興奮地回家,來不及關上門就大聲叫嚷:“最新消息,黃國想要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

一天之內,雅典城內人人都知道了黃國陰謀顛覆偉大的羅馬帝國。

街上出現了要求出兵黃國的呼聲,黃國的產品再好,羅馬帝國再腐朽,偉大的羅馬帝國也不是黃國可以顛覆的,必須要讓黃國付出血的代價!

也有人大聲為黃國辯護,隨便一個謠言就信了,有腦子沒有?

次日,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塞維魯陛下宣布,黃國收買邪惡組織的罪行是真實的,羅馬帝國絕不姑息敵人,已經派出大軍進攻查拉塞尼。

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

塞維魯站在官邸的陽臺上俯視歡呼的羅馬公民們,想著此時此刻兩千最精銳的近衛軍應該已經進入了安息帝國。

他知道雅典城中有不少喜歡黃國的產品和文化的羅馬公民,這些人說不定會成為叛徒向黃國洩密。

但是……

塞維魯微笑著,這些愚蠢的羅馬叛徒永遠不會知道他宣布戰爭前就派出了軍隊。

黃國人註定了在得到叛徒的消息前就遭到了致命的偷襲。

兩千羅馬近衛軍足夠消滅毫無防備且人數稀少,沒有後援的黃國人了,而區區兩千羅馬近衛軍也會讓安息帝國的皇帝不用擔心羅馬帝國借機進攻安息帝國,容忍羅馬軍隊進入安息帝國。

塞維魯握緊了拳頭:“我只需要一場勝利!”

……

幼發拉底河的西岸邊,兩千羅馬帝國精銳近衛軍士兵與黃國士卒隔了兩公裏,互相打量。

更遠處以及幼發拉底河的東岸,無數安息人以及羅馬商人緊張地註視著羅馬帝國與來自東方的黃國的詭異沖突。

有人喃喃地道:“我若是搞懂了塞維魯的心思,就請撒旦收了我。”

有人眼神中滿是無奈和惋惜,黃國人太有錢了,得罪了貪婪的羅馬人。

有人慢慢地道:“以後再也吃不到美味的冰淇淋了。”

羅馬近衛軍的軍團長望著遠處的黃國人的簡陋的泥土堆,淡淡地笑了:“黃國人果然只會做生意,不會打仗。”

幾個近衛軍大隊長微笑附和,黃國人以為站在泥土堆上就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了?真是幼稚得可笑。

一個大隊長努力板著臉,道:“這能怪黃國人嗎?要怪就怪我們來的太突然,他們來不及找一座山頭防禦。”

一群羅馬將領大笑,黃國人真是愚蠢又可憐。

一個大隊長盯著黃國士卒手中的長矛和身上古怪蓬松的衣服,笑道:“與那些黑人的戰鬥力相同。”

一群羅馬將領又是大笑,卻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

沒有堅固的鐵甲,沒有來去如風的騎兵,沒有高大的盾牌,沒有鋒利的短劍,只有一根長矛的黃國人與裹著樹葉的黑人的戰鬥力有什麽區別?

一個大隊長望著遠處的泥土高墻,建議道:“我們的目標是查拉塞尼,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強攻。”

“我們可以繞過這些黃國士兵,然後等他們出了泥土堆後再殺了他們。”

軍團長緩緩搖頭,道:“我們的目標不是查拉塞尼,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正面擊潰強大的東方國家黃國。”

幾個大隊長順著軍團長的目光望向四周,輕輕點頭。

有這麽多安息人甚至羅馬帝國的公民在場,強大的羅馬帝國的近衛軍盡然不敢正面進攻敵人,還有P的威風?

軍團長大聲道:“我們的敵人是三千不會打仗的土著,難道強大的羅馬帝國的近衛軍怕了嗎?”

兩千羅馬近衛軍士兵齊聲叫嚷:“絕不!”

一個羅馬大隊長大聲叫道:“我們很快就能殺光了他們!”

無數羅馬士兵舉起了手裏的短劍,大聲歡呼。

由於是坐船偷襲,所以近衛軍的配置並不完整,缺少騎兵,但是黃國人顯然也沒有騎兵,那還怕什麽?

至於區區一千人的人數差距,在戰鬥力和裝備的差距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羅馬近衛軍的小號聲在戰場中飄揚,兩千羅馬士兵組成四個大方陣,緩緩前進,隊形整齊,腳步劃一,每個人肩並肩,在盾牌的掩護下幾乎沒有一絲的破綻。

幼發拉底河對岸,瓦朗蒂娜的心怦怦跳,她很清楚四處出擊的強大軍事帝國羅馬帝國的近衛軍士兵的可怕。

那披著紅色披風、拿著盾牌和標槍、佩著短劍、穿著半生甲的羅馬士兵就是殺人機器。

黃國人真的能夠擋住這些殺人機器嗎?

瓦朗蒂娜緊緊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憤怒又痛苦,唯一安慰她的是羅馬帝國的騎兵大隊沒有出現,偉大的公平的黃國的將領們至少可以順利逃跑。

只要逃到了海上,羅馬帝國的近衛軍就沒有絲毫辦法了。

瓦朗蒂娜對著河對岸的黃國士卒大聲叫嚷:“黃國有句諺語,只要青山還在,就有燒不完柴。快逃走吧!”

逃跑可恥但有用!

泥土高墻上,覃文靜忍不住轉頭看胡輕侯,這支羅馬軍隊真的與黃國士卒很像啊,黃國的士卒也有如此整齊的隊形。

胡輕侯平靜地望著羅馬近衛軍士兵的靠近,驕傲不會導致滅亡,無知才會。

羅馬近衛軍不斷靠近,眼看只有二三十米距離,雙方的面孔清晰可見。

泥土高墻上,覃文靜厲聲大叫:“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無數沙漠裔黃國士卒大聲叫嚷:“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羅馬近衛軍中小號再次響起,數個方陣內,幾個大隊長大聲下令:“標槍!投擲!”

兩千羅馬士兵猛然將盾牌放在地上,奮力投擲標槍,天空中瞬間漆黑一片。

無數羅馬士兵望著泥土高墻上的黃國士卒,嘴角露出獰笑,這些傻乎乎站在高處的人正是標槍最喜歡打擊的目標,這些黃國士卒死定了!

泥土高墻上,一群將領齊聲下令:“退後三步,趴下!”

沙漠裔黃國士卒嫻熟地退後三步,然後臥倒。

泥土高墻下,無數羅馬士兵臉上猙獰的笑容陡然僵硬了,原本站在土堆上的黃國人怎麽趴下得這麽熟練?

一個大隊長冷冷地笑,毫不在意黃國人趴下躲避標槍。

標槍若是這麽容易躲,哪裏t還會是羅馬帝國步兵的標配?趴在土堆上的黃國人一定會被標槍紮中,等著聽慘叫聲吧。

泥土高墻上,沙漠裔黃國士卒緊緊貼在泥土斜坡中,臉都幾乎埋在土裏了,一支支標槍從他們的頭頂掠過,落在了斜坡之下。

好些黃國士卒驚喜萬分,這標槍看著可怕,其實就是一坨屎嘛。

胡輕侯站在泥土高墻上,隨手格擋幾只投向她的標槍,冷冷地俯視全場。

幾十步外,水胡、輕渝、覃文靜、劉星同樣傲然站在泥土高墻之上,隨手格擋標槍,神情淡定平靜,絲毫不曾有一絲的驚慌或者狼狽。

羅馬近衛軍的方陣中,軍團長和幾個大隊長死死地盯著站在泥土高墻上任由標槍投擲而毫發無傷的數個黃國女將,有種極其強烈的不安的感覺。

河對岸,無數圍觀的安息人、羅馬人大聲叫嚷,怎麽都沒有想到第一波標槍攻擊盡然會是這個結果。

人群中,瓦朗蒂娜死死地看著站在長長的泥土堆上,沒有三米身高,沒有魁梧的肩膀,沒有劍聖的光環,孤零零的,卻又傲視兩千羅馬士兵,宛如世界的支柱的幾個黃國女將,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來自東方的導師!

這就是來自東方的導師!

身體力行的導師!

瓦朗蒂娜慢慢地跪下,堅定地道:“我的導師,不論生存,還是毀滅,我將跟隨你的腳步前進。”

黃國人戰勝羅馬近衛軍也好,被羅馬近衛軍盡數屠戮也好,不論什麽結果都休想改變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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