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羅馬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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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羅馬帝國
羅馬帝國某城。
一群摩羯陀奴隸興奮地聚集在一起, 盯著不遠處的某個羅馬奴隸。
那羅馬奴隸莫名其妙極了，仔細看身上衣衫，沒有看到衣服穿反了，也沒有看到汙漬, 為什麽那些摩羯陀人這麽興奮地看著他？
那羅馬奴隸聳聳肩, 或許那些摩羯陀人從來沒有見到過羅馬人。
他隨意地吃光了盤子了最後一口食物, 舒舒服服地躺在太陽下, 享受秋日的陽光，對一群摩羯陀奴隸叫嚷聲充耳不聞。
一群摩羯陀奴隸興奮地叫著：“看, 那家夥只吃了一盤野菜！”
雖然看不清是什麽野菜, 但是綠油油的蔬菜絕不會因為長得不同就能夠令人更加容易吃飽肚子。
一個摩羯陀人憐憫地看著那個羅馬奴隸，道：“真是可憐啊, 一天只有兩碗野菜和一點點豆子，這怎麽吃得飽。”
觀察那個羅馬奴隸吃飯已經一整天了, 只看到那個羅馬奴隸吃蔬菜和一點點豆子, 其餘什麽都沒有，這怎麽吃得飽？
另一個摩羯陀人帶著居高臨下，傲然道：“那一碗野菜和豆子頂多就是半碗野菜糊糊！”
好幾個摩羯陀人尖叫：“真是一點點豆子啊, 隨便數數就能數清楚，這點豆子又有什麽用？”
一群摩羯陀人得意無比，看著別人比自己過得慘，好像忽然自己就幸福了。
一個摩羯陀人大聲道：“同樣是奴隸，黃國人真是善良啊。”
一群摩羯陀人重重點頭, 那些逃走的摩羯陀奴隸個個都是白癡，在黃國老爺手下做奴隸才是最幸福的, 比羅馬奴隸多吃了六個野菜饅頭呢！
一個摩羯陀奴隸深深後悔道：“若是我能攔住那個逃走的笨蛋就好了。”
雖然被送上船之前彼此都不認識，但是怎麽說都是摩羯陀人, 多少都是自己人，看著自己人做了最愚蠢的選擇，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啊。
更多的摩羯陀奴隸毫不在意，逃走的人都是活該！
秋風吹過，一個摩羯陀奴隸裹緊了身上的單薄衣服，喃喃地道：“我想要回集體農莊了。”
若是在集體農莊，此刻是不是已經可以聞著稻花香入睡了？是不是半夜忽有風雨聲？
至少在恒河流域絲毫不覺得冷。
一群摩羯陀奴隸唉聲嘆氣，在貴霜老爺手下只怕回不去了。
一個摩羯陀奴隸低聲唱歌：“他帶著一顆沈重的心來到你的身邊……陛下啊，你的意願照耀著世人……”
一群摩羯陀奴隸跟著唱，人人沒有熱情起舞的心情，只有濃濃的思鄉之情。
貴霜商人走了過來，喝道：“收拾行禮，我們明天回黃國。”
一群摩羯陀奴隸一怔，大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個摩羯陀奴隸大聲歌唱：“他帶著一顆沈重的心來到你的身邊……陛下啊，你的意願照耀著世人……”
同樣的歌聲，此刻卻充滿了歡喜和希望。
一群摩羯陀奴隸飛開站成了一排，用盡全身的力量熱情歌舞。
附近好些羅馬奴隸驚喜地看著摩羯陀人的歌舞，沒想到身為奴隸也能看到來自東方的歌舞，老實說很有些震撼啊。
那貴霜商人帶著一群摩羯陀奴隸緩緩向南，很快到了安息帝國的境內。
一個安息商人帶人迎接，布置下了酒宴。
那安息商人笑著道：“你這次可賺了不少啊。”
那貴霜商人搖頭道：“哪有？”
他認真道：“我也不瞞你，我看似賺了很多錢，其實要分給黃國人一半的。”
那安息商人大笑：“你身邊有黃國人監督嗎？黃國人能夠看到千裏之外的事情嗎？”
商人賺了多少錢都是秘密，黃國人竟然蠢得事後分成，恐怕一個銅板都得不到。
那貴霜商人再次嘆息，道：“我倒是希望有個黃國人在我身邊監督。”
黃國人找他帶摩羯陀人歌舞團四處游歷的時候說得清清楚楚。
摩羯陀歌舞團以及黃國故事會是個全新的商業模式，不會要求參與這個模式的商人承擔風險，因此一個銅板的款項都不用預付。
但是，假如看好這個模式，還想繼續合作，就要拿出真金白銀了。
那貴霜商人以前覺得黃國人簡直是白癡，他賺了就就跑，憑什麽還要與黃國人分成？
但是他如今已經發現了這個商業模式的狗屎之處。
不論是安息帝國還是羅馬帝國的貴族都承認摩羯陀奴隸的歌舞很好看，願意掏錢看歌舞，聽故事。
但是摩羯陀奴隸一共只會三首歌舞，反覆唱跳得次數多了，再好奇或者喜歡的貴族也會感到厭煩，老三篇可不行。
最近邀請摩羯陀奴隸歌舞團表演的貴族幾乎已經絕跡了。
更糟糕的是不少貴族自己組建了歌舞團，飛快學會了摩羯陀奴隸的歌舞，雖然沒有摩羯陀人跳得好，但是有了自己的歌舞團，誰會花錢看別人的歌舞？
貴霜商人無奈極了，這生意想要繼續下去，唯有老老實實跳進黃國人的商業模式，為每一次“歌舞更新”掏錢，誰知道黃國人到底開價多少呢？
他已經做好了掏出一半利潤的決心，可是就怕黃國人高估了他的利潤啊。
那安息商人聽了大笑，道：“你知足吧，你只是帶著一群奴隸唱歌跳舞就有錢賺，還有各地的貴族設宴款待，毫無風險，賺一半已經很不錯了。”
那貴霜商人看著安息商人，低聲道：“我這次去羅馬帝國還是有收獲的，認識了不少貴族，若是能夠得到大量的香料和絲綢……”
那安息商人打斷他，道：“香料聯盟的貨物控制嚴格無比，我若是敢將香料賣給你，我的腦袋就要落地。”
他看著失望的貴霜商人，道：“其實香料沒你想得賺錢，又容易被人搶劫，還是歌舞團安全。”
那貴霜商人苦笑，黃國人的生意真是雞肋啊，不做沒錢賺，做了沒大錢賺。
……
摩羯陀人歌舞團的人員逃跑情況遠遠比預料得要好。
一萬個摩羯陀奴隸只有兩百餘人逃跑，平均每個百人團隊只有兩個人逃跑，這個數字令黃國所有官員震驚。
換成華夏人被當做奴隸，又遠在異國他鄉，缺乏監督，估計不但盡數跑了，還會砍了貴霜商人，搶了貴霜商人的錢財。
由此可見摩羯陀奴隸的奴性之重，超越全世界。
覃文靜驕傲地道：“終究只有我黃國人才是人類文明的巔峰。”
胡輕侯瞅覃文靜，單純真是好啊。
印度半島t的棉花終於豐收了，產量巨大到了胡輕侯都不敢相信。
“真有這麽多？”
雖然她將德幹高原的半數用來種棉花，但是絲毫沒有指望種植棉花的當年就能獲得豐收。
印度半島上的文明奇葩到了極點，一點點農業設施都找不到，水車這類高級貨才發明，印度半島自然是不會有的，但是挖條水渠引水總會吧？
偏偏這印度半島連水渠都沒有，全部要重新開挖。
胡輕侯完全不理解阿三們的思維。
一群奴隸不願意幹活可以理解，但奴隸主們就沒想過修建一些農業設施嗎？
搞定了水利才有農業，有了農業才能吃飽飯和發大財！
可印度半島的奴隸主就沒有一個把水利當回事的，種地全靠老天爺給面子。
就這毫無農業基礎的鬼地方，胡輕侯的預計中至少要花兩三年才能搞定水利，然後可能還要再花兩三年培養懂得種棉花的人。
老天爺在水稻上給了阿三們面子，天生天養都沒有餓死他們，難道還能在棉花上給面子，天生天養一大堆棉花？
楊素雲的美目中波光流轉，輕笑道：“老天爺就是對百乘人特別好，土地非常適合種棉花，隨便種就會獲得豐收。”
中原的棉花是從朱崖洲引進的，而朱崖洲的棉花是從百乘王朝引進的，這百乘王朝是天下棉花的源頭之一，棉花就是德幹高原的“野草”，德幹高原怎麽會不適合種植棉花呢？
德幹高原的水利設施再差，百乘奴隸們的工作積極性再爛，這棉花就是在天生天養之下瘋狂生長。
胡輕侯擡頭看天，華夏要什麽沒什麽，被逼成為了“世上最勤勞的人”，而要耕地有耕地，要棉花有棉花的阿三們就成了世上最懶的人之一。
楊素雲的目光在胡輕侯身上肆無忌憚地掃來掃去，能夠如此近距離看到輕侯的機會不多，決不能錯過了。
小輕渝和小水胡板著臉，同樣肆無忌憚地盯著楊素雲，然後幽怨地看姐姐，姐姐真是不解風情啊。
楊素雲刻意放滿了語速，悠悠道：“工部對德幹高原的棉花產量也估計不足，只運輸了一百臺蒸汽機織布機。”
她從懷裏取出一個奏本輕輕放在胡輕侯的手裏，強忍住順便摸一下胡輕侯小手的沖動，道：“工部正在猶豫。”
小輕渝握緊了拳頭，膽小鬼，摸一下有什麽大不了的，難道姐姐還會揍你嗎？
楊素雲道：“從棉布的產量上看，必須大力增加蒸汽機織布機，再制作多少臺都無妨。”
“但是從最大化利用蒸汽機而言，制作太多的織布機只會造成浪費。畢竟棉花一年才豐收一次，織布機會有大量的時間空餘。”
小輕渝怒視楊素雲，沒話找話，就為了多看姐姐一會，為何不敢更直接一些？
小水胡用力點頭，眼中滿是對楊素雲的不屑，附耳小水胡，低聲道：“楊素雲太不懂得怎麽撩撥姐姐了，應該深情地、直直地盯著姐姐的眼睛，然後一言不發。”
“直到姐姐呼吸急促了，這才開口說，‘你真漂亮’，然後伸手握住姐姐的手不放。”
“保證姐姐面紅耳赤，嬌喘聲聲，眼中秋波泛濫，然後軟倒在椅子上。”
小輕渝鄙夷地看小水胡：“你看得是哪個版本的話本？哪裏還有握手的？早升級了！現在都是直接攬住腰，然後就吻下去的。”
小水胡大驚失色：“更新這麽快？我落伍了！”
胡輕侯完全不知道兩個熊孩子的心思，搖頭道：“以為蒸汽機不要錢啊，制作這麽多織布機幹什麽？只要能夠在下一季棉花豐收前完成織布就夠了。”
楊素雲緩緩點頭：“陛下說得是。”
小輕渝趴在小水胡肩膀上，低聲道：“楊素雲此刻應該忽然面紅耳赤，低頭看腳尖，然後我姐姐就會驚訝，伸手挑起楊素雲的下巴，‘你的臉怎麽紅了？’”
小水胡用力點頭，楊素雲真是太單純了，一點點手段都沒有，一定不看話本。
胡輕侯認真思索，既然提前幾年就有了大量的棉花，那要不要提前開始下一步？左右不會吃苦，不妨試試看。
楊素雲看著沈思的胡輕侯，心中平靜又甜蜜，輕侯就是皺眉都這麽帥。
胡輕侯下令道：“來人，傳令！”
“命令祂迷立刻到西早城來。”
……
十幾條船從查拉塞尼進入了幼發拉底河。
一群查拉塞尼人看著大船上的旗幟，毫不在意。
有人笑道：“是東方人的船，船上一定都是摩羯陀人。”
誰不知道東方人的船上沒有絲綢，沒有陶瓷，只有一個個會跳舞的摩羯陀人？
這種沒有威脅和油水的船，別說官員了，就是強盜都懶得理會。
另一個查拉塞尼人意味深長地道：“從北面回來的東方人的船只才有錢！”
一群查拉塞尼人用力點頭，東方人不賣商品，跳跳舞，講講故事就能賺錢，空船北上，滿船的金幣銀幣南下，真是令人羨慕。
幼發拉底河上，輕渝興奮地看著河道兩邊，風景與黃國完全不同，明明是適合種地的平原，一眼望去竟然都是黃色的土地，真是奇怪。
王朗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道：“長公主殿下，風大，小心著涼。”
輕渝隨意點頭，忽然飛快轉頭看王朗，眨眼，道：“聽說你劍術很不錯，接了姐姐一劍都沒死。”
王朗尷尬地看著輕渝，這讓他怎麽回答？只能唯唯諾諾：“那是陛下手下留情……”
輕渝兩眼放光，道：“不如我砍你一劍，看看你能不能接下不死。”
王朗汗流浹背，鬼使神差問道：“若是我死了呢？”
輕渝興奮了：“那就是我比姐姐厲害了！”
王朗肝疼極了，紈絝子弟！熊孩子！巨嬰！
輕渝熱切地道：“拔劍吧，看我砍死了你！”
王朗轉身就逃：“陛下！陛下救我！”
輕渝在背後追殺：“讓我砍一劍！就一劍，保證不砍死了你。”
船頭，胡輕侯揚聲道：“過來，不許胡鬧！”
輕渝扁嘴，放過王朗，跑到了姐姐身邊，掛在她的脖子上，道：“好無聊啊。”
胡輕侯輕輕拍她的手，道：“姐姐教你一個真理，人生的九成九都是無聊。”
輕渝堅決反對：“才不要呢，我的人生必須時刻有驚喜，時刻有意外！”
胡輕侯笑了：“怎麽可能，一個人的人生……”
前方的河面上忽然有幾十艘小船湧了出來，各種哨子聲亂響，更有無數人大聲叫嚷。
翻譯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道：“那些人是強盜，說交出摩羯陀人，不然就殺了我們。”
胡輕侯一怔，道：“你再說一遍？”
不搶錢，搶人？是不是翻譯錯誤？
河面上，百十個強盜興奮地看著黃國的船隊，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一個英俊的強盜站在一艘船的船頭，大聲叫道：“搶劫沒有出路的，搶劫能夠搶幾個錢？”
無數強盜用力點頭，搶船就是拼命，遇到有護衛的船只搞不好會死好多人的。
那英俊的強盜大聲道：“時代在不斷地變化，搶劫也要緊跟時代！”
“現在已經不流行打打殺殺了，流行歌舞團！”
“組建歌舞團又有錢又安全，貴族見了我們也會打招呼！”
無數強盜用力點頭，歌舞團才是時代的洪流，無論如何要站在風口！
那英俊的強盜指著前方的黃國船隊，大聲道：“只要搶到了摩羯陀人，我們就可以組建歌舞團，以後有花不完的錢！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洗白做貴族！”
無數強盜大聲歡呼：“搶摩羯陀人！建立歌舞團！洗白做貴族！”
那英俊的強盜傲然看著越來越近的黃國船隊，他已經計劃了好了美好的未來！
用歌舞團賺錢，然後與貴族建立穩定的聯系，再然後做生意，再再然後與某個女貴族結婚，徹底成為人生贏家。
當然，被人知道搶劫了黃國船隊肯定會有巨大的影響，所以在適當的時候必須殺光所有知道他底細的人。
那英俊的強盜看著黃國船隊，一切美好的未來都從今日開始！
他大聲叫著：“交出摩羯陀人！”
無數強盜大聲叫嚷：“交出摩羯陀人！”
一個強盜一邊奮力劃船，一邊熱切地看著黃國船隊，渾身激動得發抖。
另一個強盜拿著弓箭，瞄準黃國船隊，黃國人可以隨便殺，但是摩羯陀人一個都不能殺，不然誰跳舞唱歌？
鐵甲船上，一道人影t陡然從船上越下，落到了一艘強盜船上。
一道劍光橫掃，船上七八個強盜盡數呆立不動。
小輕渝保持著屈膝，長劍橫斬的姿勢，淡淡地道：“爬蟲也敢冒犯本劍神？”
“噗！”七八個強盜攔腰折斷，鮮血狂噴。
附近的強盜們大聲慘叫，完全不敢相信看到了什麽。
小輕渝滿意極了，極力不轉頭看姐姐，這個時候姿勢要冷酷，要帥！
她平靜地看著腳下的屍體，淡淡地道：“今日本劍神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是恐怖。”
黃國船隊的船頭，王朗看著小輕渝的劍法，原本只是不敢與長公主較量的心狂喜又冰涼，若是他方才略微有一絲與長公主一爭長短的心思，此刻已經被砍死了！
王朗淡定地解下腰間的長劍，以後王某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除了之乎者也什麽都不會。
比劍？劍是什麽？能吃嗎？
河面上，一個強盜陡然大叫：“魔鬼！那是魔鬼！”只有魔鬼才這樣戰鬥！
那英俊的強盜怒吼：“什麽魔鬼，那是黃國人的猛將！大家不要怕，沖上去殺了黃國人，搶奪摩羯陀人！”
一個強盜惡狠狠地叫道：“放箭！快放箭！”
數支箭矢激射。
小輕渝人影一閃，又到了另一條強盜船上，又是一道劍光閃爍，鮮血狂噴。
幼發拉底河的另一頭，數艘強盜船飛快向黃國船隊靠近。
一個強盜奮力劃船，看都不看另一頭被殺戮的同伴們，他大聲叫道：“上船！搶人！”
其餘強盜大聲叫著，為了錢才幹黑活，誰管同伴死活。
忽然，數條黃國船只的船舷邊整整齊齊地出現了一群士卒。
一個強盜大聲叫道：“殺了他們！”
一群強盜大叫：“殺了……”
“嗡嗡嗡！”
“啊啊啊啊啊！”
一條條靠近黃國船隊的強盜船上滿是被（弩）矢射穿的屍體。
另一頭，胡輕渝繼續肆意屠戮強盜，沒有一個強盜能夠阻攔她一分一毫。
那英俊的強盜看著劍光不斷殺光整條船的強盜，飛快向自己的座船靠近，心中驚恐無比，又滿是信心。
“我註定是不平凡的人！”那英俊的強盜傲然道，英俊的他怎麽可能會平凡？他一定會成為貴族！
那英俊的強盜握緊了手裏的長刀，看著一道劍光卷著人影飛快向自己靠近，大口的呼吸。
身後幾個強盜驚恐地看著劍光，咬牙握緊了刀子：“一定可以殺了黃國人，然後發大財，做貴族！”
毗鄰的一條強盜船上，一個強壯的強盜猛然沖向了從空中飛向他的人影，厲聲叫道：“去死！”
手裏粗大的長矛惡狠狠刺向了那道人影。
那英俊的強盜忍不住叫道：“幹的好！”
那強壯的強盜力大無比，而那個黃國人再武勇，在空中既不能發力，也不能躲避，這一矛一定可以刺殺了那武勇的黃國人。
劍光一閃！
那強壯的強盜連人帶長矛斷成了四截，鮮血如噴泉般直沖天空。
好幾個跟在那強壯的強盜身後的人宛如看到魔鬼一般淒厲大叫！
那英俊的強盜幾乎驚呆了，這怎麽可能！那強壯的強盜是所有人中最勇猛的，一個可以打十幾個！
那人影又是一劍，毗鄰的船上巨大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小船上瞬間血紅一片。
看著劍光卷著人影飛向自己的座船，那英俊的強盜確定自己絕對不是那黃國勇士的對手，但是他還有底牌！
那英俊的強盜用光速舉起一面旗幟，使勁搖晃，然後用不標準的貴霜語言大聲叫嚷：“住手！我們是查拉塞尼軍人！我們是查拉塞尼的城防軍！”
那英俊的強盜身後的所有強盜齊聲大叫：“住手！我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
一道劍光陡然在空中凝滯，現出小輕渝的身形，以及距離那英俊的強盜的咽喉只有一寸的長劍。
那英俊的強盜感受著咽喉上的冰涼和毛骨悚然，來不及感慨為何那殺了許多人的黃國猛將是個女子，只想到自己的英俊外表和魅力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
小輕渝的長劍指著那英俊的強盜的咽喉，皺眉用白袍人通用語言問道：“你說什麽？”
那英俊的強盜大喜，急忙換了白袍人通用語言，叫道：“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
他唯恐眼前的黃國女人聽不懂，一字一句大聲的、清楚的、慢慢地說著。
那英俊的強盜溫和地盯著小輕渝，眼神中瞬間滿是深情，嘴角滿是愛慕，慢慢地，真誠地道：“這是誤會，我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我是城防軍第一分隊隊長莫雷爾，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
莫雷爾嚴肅、認真，且滿是自信和真誠。
因為他，以及其餘小船上的所有人都是貨真價實的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他手中的旗幟更是貨真價實的查拉塞尼城防軍的旗幟。
胡輕渝冷冷地道：“查拉塞尼城防軍？”
莫雷爾看著眼前的黃國女子，一秒就確定自己迷倒了無數貴婦的英俊容貌絲毫不曾打動了眼前的黃國女子。
該死的！黃國女人太不識貨了！他是超級帥哥！
莫雷爾飛快改變戰術，嚴肅地道：“我們是例行公事，前來檢查過往船只是不是走（私）的……”
莫雷爾的聲音越說越大，終於厲聲呵斥道：“你們為何抗拒檢查，為何殺我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你們的船上難道有走（私）違法物品嗎？”
“你是要與我查拉塞尼開戰嗎？”
“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小船上其餘幾個查拉塞尼城防軍士卒厲聲叫道：“想要與我查拉塞尼宣戰嗎？還不把刀子放下！”
莫雷爾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黃國女子，百分之一百確定這套質問能夠讓這個黃國女子驚慌失措。
別說這黃國女子看上去很年輕，哪怕是來個四五十歲的經驗豐富的殺人逃犯或者貴族，依然會因為他的言語而驚慌失措。
殺強盜是一回事，殺奴仆是一回事，殺路人甲是一回事，殺士兵又是一回事！
殺士兵就是與國家力量作對！
知道國家力量有多強大嗎？
再小的國家的力量都不是個人可以抗衡的。
莫雷爾嚴肅地盯著眼前的黃國女子，一把匕首緩緩地從手臂中滑向掌心。
小船上其餘幾個城防軍士兵同樣悄悄地向胡輕渝靠近。
只要這個黃國女猛將略微遲疑和慌亂，他們就立刻殺了這個女猛將。
莫雷爾和幾個城防軍士卒充滿了自信，不知道有多少個勇猛的護衛就是因此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莫雷爾厲聲質問著：“黃國到查拉塞尼來是想要與查拉塞尼宣戰嗎？你作為一個商人保鏢引起了兩國沖突，你承擔得起嗎？你會被黃國的皇帝殺了嗎？”
他嘴上呵斥和質問，心裏已經開始想著怎麽尋找和殺光岸上的目擊者了。
若不是為了隱瞞身份，他何苦假裝強盜？凡是聽到他承認自己是城防軍隊長的人今天都要死。
莫雷爾眼角看到幾個城防軍士卒就位，猛然道：“你就不怕……”手裏猛然握住了匕首，惡狠狠向黃國女猛將刺去。
“噗！”
一道劍光閃過。
莫雷爾呆呆地站著，手掌松開，匕首落在船上，發出沈悶的聲響。
他不敢置信地慢慢地道：“你……為什……麽敢……殺城防軍……”
而小輕渝早已到了另一條小船上，劍光閃爍。
莫雷爾僵立不動，脖頸處一道血線越來越濃。
船只在河中晃蕩，莫雷爾與幾個城防軍士卒的人頭一齊落地。
黃國船隊中，一個翻譯低聲對胡輕侯道：“他們是查拉塞尼的城防軍，得罪了他們不太好，不如給些錢……”
然後看到小輕渝已經殺了莫雷爾。
那翻譯臉色慘白，再也說不下去了。
胡輕侯微笑著看著小輕渝殺戮城防軍士卒，淡淡地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幼發拉底河上，（弩）矢的嗡嗡聲陡然大作，然後又一片寂靜。
岸邊，無數偶然看到了全部過程的查拉塞尼人驚恐萬分。
一個查拉塞尼人跪在地上，顫抖著道：“真的有巫術……”
那些黃國人有神靈相助的傳聞竟然是真的，不然怎麽可能出現一道劍光殺死一條船的人的事情？
另一個查拉塞尼人死死地盯著幼發拉底河中的屍體和鮮血，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屍體，以及河水也會被染紅。
一個查拉塞尼人滿頭大t汗，城防軍假裝強盜搶劫是大事，城防軍被殺也是大事，自己怎麽盡攤上了大事了？不，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什麽都沒有看到！
……
一天後，查拉塞尼城內到處都是城防軍搶劫黃國商船，然後被黃國人的巫術殺了的傳言。
“真的這麽厲害？”
“哇！好厲害！”
聽到傳言的查拉塞尼人興奮無比，還以為黃國人只能給自己無聊的生活帶來歌舞和故事，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進入故事之中啊。
無數查拉塞尼人激動無比！
城中某個商鋪前，一個查拉塞尼男子熱情地拉住一個人，道：“你聽說了嗎？黃國人會巫術，殺光了想要搶劫他們的城防軍。”
“我當時就在現場，我全看見了！”
城中某個住宅前，一個查拉塞尼婦人大聲地對幾個鄰居道：“我正好去洗衣服，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黃國人穿著白袍，披頭散發，手裏的木杖對準了城防軍士卒，大聲念咒語！”
“我向神靈發誓，那咒語邪惡無比，我渾身的骨頭都軟了！”
另一個住宅前，一個查拉塞尼少年傲然對一群男女同伴道：“……一道黑煙從木杖中飛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人形，然後黑煙散去，出現一個肚子很大，頭上只有一根頭發的人。”
“那人沒有腳，腰部以下只有一道煙霧，他飄在空中，環保雙臂，大聲道，‘我是阿拉丁，誰打攪了我的睡眠？’”
一群少男少女鄙夷地看著那說故事的少年，大聲道：“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們就在現場，我們都看到了！”
“黃國人打開了一個箱子，箱子裏飛出了一個沒有鼻子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棍，指著城防軍士兵道，‘阿瓦達索命！’”
三天後，查拉塞尼王也聽說了，問道：“我們有城防軍被巫術殺了？”
被問的城防軍將領皺眉道：“我派人去查一下。”
五天後，城防軍將領嚴肅稟告查拉塞尼王，道：“是有一個分隊，總共五十個城防軍士兵失蹤了，有可能確實是被殺了，我還在調查中。”
查拉塞尼王憤怒無比：“黃國商人敢殺我們查拉塞尼的城防軍士卒？黃國商人必須賠錢！”
……
羅馬帝國奧斯洛尼行省的代爾祖爾城碼頭。
無數代爾祖爾城人擠在碼頭邊，熱切地向南面的水域張望，大家都聽說黃國的公主將會拜訪羅馬帝國，而且將會在今天中午前到達代爾祖爾城。
一個羅馬公民興奮地道：“黃國公主將代爾祖爾城作為拜訪羅馬帝國的第一個城池，這是我們代爾祖爾的榮幸！”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不選其他城池而選代爾祖爾，足以證明代爾祖爾城的分量。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大家千萬不要失禮，事關羅馬帝國的尊嚴！”
一群羅馬公民又是嚴肅，又是悲傷的重重點頭，最近幾年羅馬帝國倒了大黴了，顏面掃地都不足以形容，好不容易有東方大國拜訪，萬萬不能再丟臉了。
另一個羅馬公民笑著道：“我早就聽說東方有個強大的國家，我們羅馬還派人去聯系了，沒想到隔了幾十年終於可以見到黃國人了。”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不知道東方的大國是什麽樣的！”
一群羅馬公民毫無惡意地大聲歡笑，羅馬帝國與東方大國之間隔了太多的國家，兩國幾乎不可能發生接壤，更不可能有戰爭，運氣好說不定反而能夠成為外援。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歡笑道：“黃國人是不是個個都會跳舞？”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一定是！”
碼頭的另一個角落，一個羅馬公民笑著道：“那些貴霜商人的言語真是不可信，戰場與女人無關。”
好幾個羅馬公民點頭，商人只會吹牛和騙人，這次見到了真正的黃國人必須問個清楚。
另一個羅馬公民認真道：“神靈的事情也值得懷疑。”
神靈不該都在強大的羅馬帝國嗎？東方人真的有神靈？
碼頭的另一個角落停著幾輛馬車。
幾個羅馬女公民本來想要擠上前去歡迎來自東方的黃國人的，但是碼頭邊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們放棄了計劃，老老實實待在馬車內。
一個羅馬女公民皺眉問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知道黃國公主來了？”
她不好奇這麽多人會來看熱鬧，她只是好奇為什麽有這麽多人得到了黃國公主準確到達的時間。
其餘羅馬女公民毫不在意，一個女公民笑著道：“總有一些喜歡到處亂說的人，也總有一些耳朵特別靈的人。”
那最先提起質疑的羅馬女公民看著一群朋友，問道：“我是從城主府的軍官那裏聽說的消息，你們是從那裏聽說的？”
其餘幾個羅馬女公民板著臉看她，柔聲道：“梅爾塞苔絲，我們知道你與唐泰斯關系很密切，但是，你不用處處炫耀……”
梅爾塞苔絲看著一群好朋友暧昧的眼神，瞬間就臉紅了：“不……不是的……我……不……”
馬車內瞬間滿是女子清脆的笑鬧聲。
百餘步外，唐泰斯穿著整齊的軍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梅爾塞苔絲的馬車，心愛的人一定就在車上，可惜他有公務在身，不然一定飛奔過去。
太陽漸漸攀爬到了頂點，碼頭邊無數人緊張又焦急地望著幼發拉底河南面的水域。
有羅馬公民焦急地道：“黃國公主怎麽還沒來？”
有羅馬公民隨口答道：“快了，快了！”
忽然，有羅馬公民大聲道：“來了！來了！黃國公主來了！”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望去，卻見幼發拉底河河水的盡頭出現了一支船隊。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歡呼：“黃國人來了！黃國人來了！”
船隊越來越近，漸漸清晰可見。
一個羅馬公民盯著比羅馬戰船大了好幾倍的黃國鐵甲船，震驚無比：“我還以為我們羅馬帝國的戰船是世上最大的……”
哪怕是最大的戰船與眼前的鐵甲船相比都是小弟弟了，只怕唯有傳說中的希臘英雄們那可以乘坐四五百人的超級大船才能與眼前的黃國船只相比。
另一個羅馬公民興奮地道：“這就是來自東方的黃國？他們的絲綢真不錯，就是太貴了，不知道直接找黃國人購買能便宜多少？”
一個羅馬公民看著四周，大聲地叫道：“這些船真的是黃國人的船，不是摩羯陀或者貴霜的船？”
實在不敢相信遠方的黃國有與羅馬帝國抗衡的國力，寧可這些船是弱小的摩羯陀人或者貴霜人的。
一個羅馬公民盯著巨大的鐵甲船，忽然驚叫道：“真的是女人！真的是女人！”
無數羅馬公民盯著鐵甲船頭，雖然黃國人的服裝以及服飾與羅馬人差異巨大，但是女人的身形與男人差距大到了極點，一眼就能看出站在船頭的黃國人是女人。
十幾個士兵簇擁著一個羅馬官員走近黃國船隊。
那官員看了一眼巨大的鐵甲船，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又挺起了胸膛，大聲地道：“我代表代爾祖爾城城主歡迎來自東方的朋友！”
輕渝披著紅色的披風，站到了鐵甲船的船舷邊，俯視代爾祖爾碼頭數萬羅馬公民，大聲道：“我是黃國長公主胡輕渝，我帶著和平和善意而來。”
碼頭上，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黃國！羅馬！黃國！羅馬！”
梅爾塞苔絲遠遠望著黃國長公主的風采，心中癡了，為何自己不能也如此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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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某城。
一群摩羯陀奴隸興奮地聚集在一起, 盯著不遠處的某個羅馬奴隸。
那羅馬奴隸莫名其妙極了，仔細看身上衣衫，沒有看到衣服穿反了，也沒有看到汙漬, 為什麽那些摩羯陀人這麽興奮地看著他？
那羅馬奴隸聳聳肩, 或許那些摩羯陀人從來沒有見到過羅馬人。
他隨意地吃光了盤子了最後一口食物, 舒舒服服地躺在太陽下, 享受秋日的陽光，對一群摩羯陀奴隸叫嚷聲充耳不聞。
一群摩羯陀奴隸興奮地叫著：“看, 那家夥只吃了一盤野菜！”
雖然看不清是什麽野菜, 但是綠油油的蔬菜絕不會因為長得不同就能夠令人更加容易吃飽肚子。
一個摩羯陀人憐憫地看著那個羅馬奴隸，道：“真是可憐啊, 一天只有兩碗野菜和一點點豆子，這怎麽吃得飽。”
觀察那個羅馬奴隸吃飯已經一整天了, 只看到那個羅馬奴隸吃蔬菜和一點點豆子, 其餘什麽都沒有，這怎麽吃得飽？
另一個摩羯陀人帶著居高臨下，傲然道：“那一碗野菜和豆子頂多就是半碗野菜糊糊！”
好幾個摩羯陀人尖叫：“真是一點點豆子啊, 隨便數數就能數清楚，這點豆子又有什麽用？”
一群摩羯陀人得意無比，看著別人比自己過得慘，好像忽然自己就幸福了。
一個摩羯陀人大聲道：“同樣是奴隸，黃國人真是善良啊。”
一群摩羯陀人重重點頭, 那些逃走的摩羯陀奴隸個個都是白癡，在黃國老爺手下做奴隸才是最幸福的, 比羅馬奴隸多吃了六個野菜饅頭呢！
一個摩羯陀奴隸深深後悔道：“若是我能攔住那個逃走的笨蛋就好了。”
雖然被送上船之前彼此都不認識，但是怎麽說都是摩羯陀人, 多少都是自己人，看著自己人做了最愚蠢的選擇，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啊。
更多的摩羯陀奴隸毫不在意，逃走的人都是活該！
秋風吹過，一個摩羯陀奴隸裹緊了身上的單薄衣服，喃喃地道：“我想要回集體農莊了。”
若是在集體農莊，此刻是不是已經可以聞著稻花香入睡了？是不是半夜忽有風雨聲？
至少在恒河流域絲毫不覺得冷。
一群摩羯陀奴隸唉聲嘆氣，在貴霜老爺手下只怕回不去了。
一個摩羯陀奴隸低聲唱歌：“他帶著一顆沈重的心來到你的身邊……陛下啊，你的意願照耀著世人……”
一群摩羯陀奴隸跟著唱，人人沒有熱情起舞的心情，只有濃濃的思鄉之情。
貴霜商人走了過來，喝道：“收拾行禮，我們明天回黃國。”
一群摩羯陀奴隸一怔，大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個摩羯陀奴隸大聲歌唱：“他帶著一顆沈重的心來到你的身邊……陛下啊，你的意願照耀著世人……”
同樣的歌聲，此刻卻充滿了歡喜和希望。
一群摩羯陀奴隸飛開站成了一排，用盡全身的力量熱情歌舞。
附近好些羅馬奴隸驚喜地看著摩羯陀人的歌舞，沒想到身為奴隸也能看到來自東方的歌舞，老實說很有些震撼啊。
那貴霜商人帶著一群摩羯陀奴隸緩緩向南，很快到了安息帝國的境內。
一個安息商人帶人迎接，布置下了酒宴。
那安息商人笑著道：“你這次可賺了不少啊。”
那貴霜商人搖頭道：“哪有？”
他認真道：“我也不瞞你，我看似賺了很多錢，其實要分給黃國人一半的。”
那安息商人大笑：“你身邊有黃國人監督嗎？黃國人能夠看到千裏之外的事情嗎？”
商人賺了多少錢都是秘密，黃國人竟然蠢得事後分成，恐怕一個銅板都得不到。
那貴霜商人再次嘆息，道：“我倒是希望有個黃國人在我身邊監督。”
黃國人找他帶摩羯陀人歌舞團四處游歷的時候說得清清楚楚。
摩羯陀歌舞團以及黃國故事會是個全新的商業模式，不會要求參與這個模式的商人承擔風險，因此一個銅板的款項都不用預付。
但是，假如看好這個模式，還想繼續合作，就要拿出真金白銀了。
那貴霜商人以前覺得黃國人簡直是白癡，他賺了就就跑，憑什麽還要與黃國人分成？
但是他如今已經發現了這個商業模式的狗屎之處。
不論是安息帝國還是羅馬帝國的貴族都承認摩羯陀奴隸的歌舞很好看，願意掏錢看歌舞，聽故事。
但是摩羯陀奴隸一共只會三首歌舞，反覆唱跳得次數多了，再好奇或者喜歡的貴族也會感到厭煩，老三篇可不行。
最近邀請摩羯陀奴隸歌舞團表演的貴族幾乎已經絕跡了。
更糟糕的是不少貴族自己組建了歌舞團，飛快學會了摩羯陀奴隸的歌舞，雖然沒有摩羯陀人跳得好，但是有了自己的歌舞團，誰會花錢看別人的歌舞？
貴霜商人無奈極了，這生意想要繼續下去，唯有老老實實跳進黃國人的商業模式，為每一次“歌舞更新”掏錢，誰知道黃國人到底開價多少呢？
他已經做好了掏出一半利潤的決心，可是就怕黃國人高估了他的利潤啊。
那安息商人聽了大笑，道：“你知足吧，你只是帶著一群奴隸唱歌跳舞就有錢賺，還有各地的貴族設宴款待，毫無風險，賺一半已經很不錯了。”
那貴霜商人看著安息商人，低聲道：“我這次去羅馬帝國還是有收獲的，認識了不少貴族，若是能夠得到大量的香料和絲綢……”
那安息商人打斷他，道：“香料聯盟的貨物控制嚴格無比，我若是敢將香料賣給你，我的腦袋就要落地。”
他看著失望的貴霜商人，道：“其實香料沒你想得賺錢，又容易被人搶劫，還是歌舞團安全。”
那貴霜商人苦笑，黃國人的生意真是雞肋啊，不做沒錢賺，做了沒大錢賺。
……
摩羯陀人歌舞團的人員逃跑情況遠遠比預料得要好。
一萬個摩羯陀奴隸只有兩百餘人逃跑，平均每個百人團隊只有兩個人逃跑，這個數字令黃國所有官員震驚。
換成華夏人被當做奴隸，又遠在異國他鄉，缺乏監督，估計不但盡數跑了，還會砍了貴霜商人，搶了貴霜商人的錢財。
由此可見摩羯陀奴隸的奴性之重，超越全世界。
覃文靜驕傲地道：“終究只有我黃國人才是人類文明的巔峰。”
胡輕侯瞅覃文靜，單純真是好啊。
印度半島t的棉花終於豐收了，產量巨大到了胡輕侯都不敢相信。
“真有這麽多？”
雖然她將德幹高原的半數用來種棉花，但是絲毫沒有指望種植棉花的當年就能獲得豐收。
印度半島上的文明奇葩到了極點，一點點農業設施都找不到，水車這類高級貨才發明，印度半島自然是不會有的，但是挖條水渠引水總會吧？
偏偏這印度半島連水渠都沒有，全部要重新開挖。
胡輕侯完全不理解阿三們的思維。
一群奴隸不願意幹活可以理解，但奴隸主們就沒想過修建一些農業設施嗎？
搞定了水利才有農業，有了農業才能吃飽飯和發大財！
可印度半島的奴隸主就沒有一個把水利當回事的，種地全靠老天爺給面子。
就這毫無農業基礎的鬼地方，胡輕侯的預計中至少要花兩三年才能搞定水利，然後可能還要再花兩三年培養懂得種棉花的人。
老天爺在水稻上給了阿三們面子，天生天養都沒有餓死他們，難道還能在棉花上給面子，天生天養一大堆棉花？
楊素雲的美目中波光流轉，輕笑道：“老天爺就是對百乘人特別好，土地非常適合種棉花，隨便種就會獲得豐收。”
中原的棉花是從朱崖洲引進的，而朱崖洲的棉花是從百乘王朝引進的，這百乘王朝是天下棉花的源頭之一，棉花就是德幹高原的“野草”，德幹高原怎麽會不適合種植棉花呢？
德幹高原的水利設施再差，百乘奴隸們的工作積極性再爛，這棉花就是在天生天養之下瘋狂生長。
胡輕侯擡頭看天，華夏要什麽沒什麽，被逼成為了“世上最勤勞的人”，而要耕地有耕地，要棉花有棉花的阿三們就成了世上最懶的人之一。
楊素雲的目光在胡輕侯身上肆無忌憚地掃來掃去，能夠如此近距離看到輕侯的機會不多，決不能錯過了。
小輕渝和小水胡板著臉，同樣肆無忌憚地盯著楊素雲，然後幽怨地看姐姐，姐姐真是不解風情啊。
楊素雲刻意放滿了語速，悠悠道：“工部對德幹高原的棉花產量也估計不足，只運輸了一百臺蒸汽機織布機。”
她從懷裏取出一個奏本輕輕放在胡輕侯的手裏，強忍住順便摸一下胡輕侯小手的沖動，道：“工部正在猶豫。”
小輕渝握緊了拳頭，膽小鬼，摸一下有什麽大不了的，難道姐姐還會揍你嗎？
楊素雲道：“從棉布的產量上看，必須大力增加蒸汽機織布機，再制作多少臺都無妨。”
“但是從最大化利用蒸汽機而言，制作太多的織布機只會造成浪費。畢竟棉花一年才豐收一次，織布機會有大量的時間空餘。”
小輕渝怒視楊素雲，沒話找話，就為了多看姐姐一會，為何不敢更直接一些？
小水胡用力點頭，眼中滿是對楊素雲的不屑，附耳小水胡，低聲道：“楊素雲太不懂得怎麽撩撥姐姐了，應該深情地、直直地盯著姐姐的眼睛，然後一言不發。”
“直到姐姐呼吸急促了，這才開口說，‘你真漂亮’，然後伸手握住姐姐的手不放。”
“保證姐姐面紅耳赤，嬌喘聲聲，眼中秋波泛濫，然後軟倒在椅子上。”
小輕渝鄙夷地看小水胡：“你看得是哪個版本的話本？哪裏還有握手的？早升級了！現在都是直接攬住腰，然後就吻下去的。”
小水胡大驚失色：“更新這麽快？我落伍了！”
胡輕侯完全不知道兩個熊孩子的心思，搖頭道：“以為蒸汽機不要錢啊，制作這麽多織布機幹什麽？只要能夠在下一季棉花豐收前完成織布就夠了。”
楊素雲緩緩點頭：“陛下說得是。”
小輕渝趴在小水胡肩膀上，低聲道：“楊素雲此刻應該忽然面紅耳赤，低頭看腳尖，然後我姐姐就會驚訝，伸手挑起楊素雲的下巴，‘你的臉怎麽紅了？’”
小水胡用力點頭，楊素雲真是太單純了，一點點手段都沒有，一定不看話本。
胡輕侯認真思索，既然提前幾年就有了大量的棉花，那要不要提前開始下一步？左右不會吃苦，不妨試試看。
楊素雲看著沈思的胡輕侯，心中平靜又甜蜜，輕侯就是皺眉都這麽帥。
胡輕侯下令道：“來人，傳令！”
“命令祂迷立刻到西早城來。”
……
十幾條船從查拉塞尼進入了幼發拉底河。
一群查拉塞尼人看著大船上的旗幟，毫不在意。
有人笑道：“是東方人的船，船上一定都是摩羯陀人。”
誰不知道東方人的船上沒有絲綢，沒有陶瓷，只有一個個會跳舞的摩羯陀人？
這種沒有威脅和油水的船，別說官員了，就是強盜都懶得理會。
另一個查拉塞尼人意味深長地道：“從北面回來的東方人的船只才有錢！”
一群查拉塞尼人用力點頭，東方人不賣商品，跳跳舞，講講故事就能賺錢，空船北上，滿船的金幣銀幣南下，真是令人羨慕。
幼發拉底河上，輕渝興奮地看著河道兩邊，風景與黃國完全不同，明明是適合種地的平原，一眼望去竟然都是黃色的土地，真是奇怪。
王朗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道：“長公主殿下，風大，小心著涼。”
輕渝隨意點頭，忽然飛快轉頭看王朗，眨眼，道：“聽說你劍術很不錯，接了姐姐一劍都沒死。”
王朗尷尬地看著輕渝，這讓他怎麽回答？只能唯唯諾諾：“那是陛下手下留情……”
輕渝兩眼放光，道：“不如我砍你一劍，看看你能不能接下不死。”
王朗汗流浹背，鬼使神差問道：“若是我死了呢？”
輕渝興奮了：“那就是我比姐姐厲害了！”
王朗肝疼極了，紈絝子弟！熊孩子！巨嬰！
輕渝熱切地道：“拔劍吧，看我砍死了你！”
王朗轉身就逃：“陛下！陛下救我！”
輕渝在背後追殺：“讓我砍一劍！就一劍，保證不砍死了你。”
船頭，胡輕侯揚聲道：“過來，不許胡鬧！”
輕渝扁嘴，放過王朗，跑到了姐姐身邊，掛在她的脖子上，道：“好無聊啊。”
胡輕侯輕輕拍她的手，道：“姐姐教你一個真理，人生的九成九都是無聊。”
輕渝堅決反對：“才不要呢，我的人生必須時刻有驚喜，時刻有意外！”
胡輕侯笑了：“怎麽可能，一個人的人生……”
前方的河面上忽然有幾十艘小船湧了出來，各種哨子聲亂響，更有無數人大聲叫嚷。
翻譯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道：“那些人是強盜，說交出摩羯陀人，不然就殺了我們。”
胡輕侯一怔，道：“你再說一遍？”
不搶錢，搶人？是不是翻譯錯誤？
河面上，百十個強盜興奮地看著黃國的船隊，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一個英俊的強盜站在一艘船的船頭，大聲叫道：“搶劫沒有出路的，搶劫能夠搶幾個錢？”
無數強盜用力點頭，搶船就是拼命，遇到有護衛的船只搞不好會死好多人的。
那英俊的強盜大聲道：“時代在不斷地變化，搶劫也要緊跟時代！”
“現在已經不流行打打殺殺了，流行歌舞團！”
“組建歌舞團又有錢又安全，貴族見了我們也會打招呼！”
無數強盜用力點頭，歌舞團才是時代的洪流，無論如何要站在風口！
那英俊的強盜指著前方的黃國船隊，大聲道：“只要搶到了摩羯陀人，我們就可以組建歌舞團，以後有花不完的錢！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地洗白做貴族！”
無數強盜大聲歡呼：“搶摩羯陀人！建立歌舞團！洗白做貴族！”
那英俊的強盜傲然看著越來越近的黃國船隊，他已經計劃了好了美好的未來！
用歌舞團賺錢，然後與貴族建立穩定的聯系，再然後做生意，再再然後與某個女貴族結婚，徹底成為人生贏家。
當然，被人知道搶劫了黃國船隊肯定會有巨大的影響，所以在適當的時候必須殺光所有知道他底細的人。
那英俊的強盜看著黃國船隊，一切美好的未來都從今日開始！
他大聲叫著：“交出摩羯陀人！”
無數強盜大聲叫嚷：“交出摩羯陀人！”
一個強盜一邊奮力劃船，一邊熱切地看著黃國船隊，渾身激動得發抖。
另一個強盜拿著弓箭，瞄準黃國船隊，黃國人可以隨便殺，但是摩羯陀人一個都不能殺，不然誰跳舞唱歌？
鐵甲船上，一道人影t陡然從船上越下，落到了一艘強盜船上。
一道劍光橫掃，船上七八個強盜盡數呆立不動。
小輕渝保持著屈膝，長劍橫斬的姿勢，淡淡地道：“爬蟲也敢冒犯本劍神？”
“噗！”七八個強盜攔腰折斷，鮮血狂噴。
附近的強盜們大聲慘叫，完全不敢相信看到了什麽。
小輕渝滿意極了，極力不轉頭看姐姐，這個時候姿勢要冷酷，要帥！
她平靜地看著腳下的屍體，淡淡地道：“今日本劍神就讓你們知道什麽是恐怖。”
黃國船隊的船頭，王朗看著小輕渝的劍法，原本只是不敢與長公主較量的心狂喜又冰涼，若是他方才略微有一絲與長公主一爭長短的心思，此刻已經被砍死了！
王朗淡定地解下腰間的長劍，以後王某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除了之乎者也什麽都不會。
比劍？劍是什麽？能吃嗎？
河面上，一個強盜陡然大叫：“魔鬼！那是魔鬼！”只有魔鬼才這樣戰鬥！
那英俊的強盜怒吼：“什麽魔鬼，那是黃國人的猛將！大家不要怕，沖上去殺了黃國人，搶奪摩羯陀人！”
一個強盜惡狠狠地叫道：“放箭！快放箭！”
數支箭矢激射。
小輕渝人影一閃，又到了另一條強盜船上，又是一道劍光閃爍，鮮血狂噴。
幼發拉底河的另一頭，數艘強盜船飛快向黃國船隊靠近。
一個強盜奮力劃船，看都不看另一頭被殺戮的同伴們，他大聲叫道：“上船！搶人！”
其餘強盜大聲叫著，為了錢才幹黑活，誰管同伴死活。
忽然，數條黃國船只的船舷邊整整齊齊地出現了一群士卒。
一個強盜大聲叫道：“殺了他們！”
一群強盜大叫：“殺了……”
“嗡嗡嗡！”
“啊啊啊啊啊！”
一條條靠近黃國船隊的強盜船上滿是被（弩）矢射穿的屍體。
另一頭，胡輕渝繼續肆意屠戮強盜，沒有一個強盜能夠阻攔她一分一毫。
那英俊的強盜看著劍光不斷殺光整條船的強盜，飛快向自己的座船靠近，心中驚恐無比，又滿是信心。
“我註定是不平凡的人！”那英俊的強盜傲然道，英俊的他怎麽可能會平凡？他一定會成為貴族！
那英俊的強盜握緊了手裏的長刀，看著一道劍光卷著人影飛快向自己靠近，大口的呼吸。
身後幾個強盜驚恐地看著劍光，咬牙握緊了刀子：“一定可以殺了黃國人，然後發大財，做貴族！”
毗鄰的一條強盜船上，一個強壯的強盜猛然沖向了從空中飛向他的人影，厲聲叫道：“去死！”
手裏粗大的長矛惡狠狠刺向了那道人影。
那英俊的強盜忍不住叫道：“幹的好！”
那強壯的強盜力大無比，而那個黃國人再武勇，在空中既不能發力，也不能躲避，這一矛一定可以刺殺了那武勇的黃國人。
劍光一閃！
那強壯的強盜連人帶長矛斷成了四截，鮮血如噴泉般直沖天空。
好幾個跟在那強壯的強盜身後的人宛如看到魔鬼一般淒厲大叫！
那英俊的強盜幾乎驚呆了，這怎麽可能！那強壯的強盜是所有人中最勇猛的，一個可以打十幾個！
那人影又是一劍，毗鄰的船上巨大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小船上瞬間血紅一片。
看著劍光卷著人影飛向自己的座船，那英俊的強盜確定自己絕對不是那黃國勇士的對手，但是他還有底牌！
那英俊的強盜用光速舉起一面旗幟，使勁搖晃，然後用不標準的貴霜語言大聲叫嚷：“住手！我們是查拉塞尼軍人！我們是查拉塞尼的城防軍！”
那英俊的強盜身後的所有強盜齊聲大叫：“住手！我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
一道劍光陡然在空中凝滯，現出小輕渝的身形，以及距離那英俊的強盜的咽喉只有一寸的長劍。
那英俊的強盜感受著咽喉上的冰涼和毛骨悚然，來不及感慨為何那殺了許多人的黃國猛將是個女子，只想到自己的英俊外表和魅力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
小輕渝的長劍指著那英俊的強盜的咽喉，皺眉用白袍人通用語言問道：“你說什麽？”
那英俊的強盜大喜，急忙換了白袍人通用語言，叫道：“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
他唯恐眼前的黃國女人聽不懂，一字一句大聲的、清楚的、慢慢地說著。
那英俊的強盜溫和地盯著小輕渝，眼神中瞬間滿是深情，嘴角滿是愛慕，慢慢地，真誠地道：“這是誤會，我們是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我是城防軍第一分隊隊長莫雷爾，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
莫雷爾嚴肅、認真，且滿是自信和真誠。
因為他，以及其餘小船上的所有人都是貨真價實的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他手中的旗幟更是貨真價實的查拉塞尼城防軍的旗幟。
胡輕渝冷冷地道：“查拉塞尼城防軍？”
莫雷爾看著眼前的黃國女子，一秒就確定自己迷倒了無數貴婦的英俊容貌絲毫不曾打動了眼前的黃國女子。
該死的！黃國女人太不識貨了！他是超級帥哥！
莫雷爾飛快改變戰術，嚴肅地道：“我們是例行公事，前來檢查過往船只是不是走（私）的……”
莫雷爾的聲音越說越大，終於厲聲呵斥道：“你們為何抗拒檢查，為何殺我查拉塞尼城防軍的士兵？”
“你們的船上難道有走（私）違法物品嗎？”
“你是要與我查拉塞尼開戰嗎？”
“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小船上其餘幾個查拉塞尼城防軍士卒厲聲叫道：“想要與我查拉塞尼宣戰嗎？還不把刀子放下！”
莫雷爾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黃國女子，百分之一百確定這套質問能夠讓這個黃國女子驚慌失措。
別說這黃國女子看上去很年輕，哪怕是來個四五十歲的經驗豐富的殺人逃犯或者貴族，依然會因為他的言語而驚慌失措。
殺強盜是一回事，殺奴仆是一回事，殺路人甲是一回事，殺士兵又是一回事！
殺士兵就是與國家力量作對！
知道國家力量有多強大嗎？
再小的國家的力量都不是個人可以抗衡的。
莫雷爾嚴肅地盯著眼前的黃國女子，一把匕首緩緩地從手臂中滑向掌心。
小船上其餘幾個城防軍士兵同樣悄悄地向胡輕渝靠近。
只要這個黃國女猛將略微遲疑和慌亂，他們就立刻殺了這個女猛將。
莫雷爾和幾個城防軍士卒充滿了自信，不知道有多少個勇猛的護衛就是因此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莫雷爾厲聲質問著：“黃國到查拉塞尼來是想要與查拉塞尼宣戰嗎？你作為一個商人保鏢引起了兩國沖突，你承擔得起嗎？你會被黃國的皇帝殺了嗎？”
他嘴上呵斥和質問，心裏已經開始想著怎麽尋找和殺光岸上的目擊者了。
若不是為了隱瞞身份，他何苦假裝強盜？凡是聽到他承認自己是城防軍隊長的人今天都要死。
莫雷爾眼角看到幾個城防軍士卒就位，猛然道：“你就不怕……”手裏猛然握住了匕首，惡狠狠向黃國女猛將刺去。
“噗！”
一道劍光閃過。
莫雷爾呆呆地站著，手掌松開，匕首落在船上，發出沈悶的聲響。
他不敢置信地慢慢地道：“你……為什……麽敢……殺城防軍……”
而小輕渝早已到了另一條小船上，劍光閃爍。
莫雷爾僵立不動，脖頸處一道血線越來越濃。
船只在河中晃蕩，莫雷爾與幾個城防軍士卒的人頭一齊落地。
黃國船隊中，一個翻譯低聲對胡輕侯道：“他們是查拉塞尼的城防軍，得罪了他們不太好，不如給些錢……”
然後看到小輕渝已經殺了莫雷爾。
那翻譯臉色慘白，再也說不下去了。
胡輕侯微笑著看著小輕渝殺戮城防軍士卒，淡淡地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幼發拉底河上，（弩）矢的嗡嗡聲陡然大作，然後又一片寂靜。
岸邊，無數偶然看到了全部過程的查拉塞尼人驚恐萬分。
一個查拉塞尼人跪在地上，顫抖著道：“真的有巫術……”
那些黃國人有神靈相助的傳聞竟然是真的，不然怎麽可能出現一道劍光殺死一條船的人的事情？
另一個查拉塞尼人死死地盯著幼發拉底河中的屍體和鮮血，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屍體，以及河水也會被染紅。
一個查拉塞尼人滿頭大t汗，城防軍假裝強盜搶劫是大事，城防軍被殺也是大事，自己怎麽盡攤上了大事了？不，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什麽都沒有看到！
……
一天後，查拉塞尼城內到處都是城防軍搶劫黃國商船，然後被黃國人的巫術殺了的傳言。
“真的這麽厲害？”
“哇！好厲害！”
聽到傳言的查拉塞尼人興奮無比，還以為黃國人只能給自己無聊的生活帶來歌舞和故事，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進入故事之中啊。
無數查拉塞尼人激動無比！
城中某個商鋪前，一個查拉塞尼男子熱情地拉住一個人，道：“你聽說了嗎？黃國人會巫術，殺光了想要搶劫他們的城防軍。”
“我當時就在現場，我全看見了！”
城中某個住宅前，一個查拉塞尼婦人大聲地對幾個鄰居道：“我正好去洗衣服，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黃國人穿著白袍，披頭散發，手裏的木杖對準了城防軍士卒，大聲念咒語！”
“我向神靈發誓，那咒語邪惡無比，我渾身的骨頭都軟了！”
另一個住宅前，一個查拉塞尼少年傲然對一群男女同伴道：“……一道黑煙從木杖中飛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人形，然後黑煙散去，出現一個肚子很大，頭上只有一根頭發的人。”
“那人沒有腳，腰部以下只有一道煙霧，他飄在空中，環保雙臂，大聲道，‘我是阿拉丁，誰打攪了我的睡眠？’”
一群少男少女鄙夷地看著那說故事的少年，大聲道：“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們就在現場，我們都看到了！”
“黃國人打開了一個箱子，箱子裏飛出了一個沒有鼻子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棍，指著城防軍士兵道，‘阿瓦達索命！’”
三天後，查拉塞尼王也聽說了，問道：“我們有城防軍被巫術殺了？”
被問的城防軍將領皺眉道：“我派人去查一下。”
五天後，城防軍將領嚴肅稟告查拉塞尼王，道：“是有一個分隊，總共五十個城防軍士兵失蹤了，有可能確實是被殺了，我還在調查中。”
查拉塞尼王憤怒無比：“黃國商人敢殺我們查拉塞尼的城防軍士卒？黃國商人必須賠錢！”
……
羅馬帝國奧斯洛尼行省的代爾祖爾城碼頭。
無數代爾祖爾城人擠在碼頭邊，熱切地向南面的水域張望，大家都聽說黃國的公主將會拜訪羅馬帝國，而且將會在今天中午前到達代爾祖爾城。
一個羅馬公民興奮地道：“黃國公主將代爾祖爾城作為拜訪羅馬帝國的第一個城池，這是我們代爾祖爾的榮幸！”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不選其他城池而選代爾祖爾，足以證明代爾祖爾城的分量。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大家千萬不要失禮，事關羅馬帝國的尊嚴！”
一群羅馬公民又是嚴肅，又是悲傷的重重點頭，最近幾年羅馬帝國倒了大黴了，顏面掃地都不足以形容，好不容易有東方大國拜訪，萬萬不能再丟臉了。
另一個羅馬公民笑著道：“我早就聽說東方有個強大的國家，我們羅馬還派人去聯系了，沒想到隔了幾十年終於可以見到黃國人了。”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道：“不知道東方的大國是什麽樣的！”
一群羅馬公民毫無惡意地大聲歡笑，羅馬帝國與東方大國之間隔了太多的國家，兩國幾乎不可能發生接壤，更不可能有戰爭，運氣好說不定反而能夠成為外援。
一個羅馬公民大聲歡笑道：“黃國人是不是個個都會跳舞？”
一群羅馬公民用力點頭：“一定是！”
碼頭的另一個角落，一個羅馬公民笑著道：“那些貴霜商人的言語真是不可信，戰場與女人無關。”
好幾個羅馬公民點頭，商人只會吹牛和騙人，這次見到了真正的黃國人必須問個清楚。
另一個羅馬公民認真道：“神靈的事情也值得懷疑。”
神靈不該都在強大的羅馬帝國嗎？東方人真的有神靈？
碼頭的另一個角落停著幾輛馬車。
幾個羅馬女公民本來想要擠上前去歡迎來自東方的黃國人的，但是碼頭邊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們放棄了計劃，老老實實待在馬車內。
一個羅馬女公民皺眉問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人知道黃國公主來了？”
她不好奇這麽多人會來看熱鬧，她只是好奇為什麽有這麽多人得到了黃國公主準確到達的時間。
其餘羅馬女公民毫不在意，一個女公民笑著道：“總有一些喜歡到處亂說的人，也總有一些耳朵特別靈的人。”
那最先提起質疑的羅馬女公民看著一群朋友，問道：“我是從城主府的軍官那裏聽說的消息，你們是從那裏聽說的？”
其餘幾個羅馬女公民板著臉看她，柔聲道：“梅爾塞苔絲，我們知道你與唐泰斯關系很密切，但是，你不用處處炫耀……”
梅爾塞苔絲看著一群好朋友暧昧的眼神，瞬間就臉紅了：“不……不是的……我……不……”
馬車內瞬間滿是女子清脆的笑鬧聲。
百餘步外，唐泰斯穿著整齊的軍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梅爾塞苔絲的馬車，心愛的人一定就在車上，可惜他有公務在身，不然一定飛奔過去。
太陽漸漸攀爬到了頂點，碼頭邊無數人緊張又焦急地望著幼發拉底河南面的水域。
有羅馬公民焦急地道：“黃國公主怎麽還沒來？”
有羅馬公民隨口答道：“快了，快了！”
忽然，有羅馬公民大聲道：“來了！來了！黃國公主來了！”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望去，卻見幼發拉底河河水的盡頭出現了一支船隊。
無數羅馬公民一齊歡呼：“黃國人來了！黃國人來了！”
船隊越來越近，漸漸清晰可見。
一個羅馬公民盯著比羅馬戰船大了好幾倍的黃國鐵甲船，震驚無比：“我還以為我們羅馬帝國的戰船是世上最大的……”
哪怕是最大的戰船與眼前的鐵甲船相比都是小弟弟了，只怕唯有傳說中的希臘英雄們那可以乘坐四五百人的超級大船才能與眼前的黃國船只相比。
另一個羅馬公民興奮地道：“這就是來自東方的黃國？他們的絲綢真不錯，就是太貴了，不知道直接找黃國人購買能便宜多少？”
一個羅馬公民看著四周，大聲地叫道：“這些船真的是黃國人的船，不是摩羯陀或者貴霜的船？”
實在不敢相信遠方的黃國有與羅馬帝國抗衡的國力，寧可這些船是弱小的摩羯陀人或者貴霜人的。
一個羅馬公民盯著巨大的鐵甲船，忽然驚叫道：“真的是女人！真的是女人！”
無數羅馬公民盯著鐵甲船頭，雖然黃國人的服裝以及服飾與羅馬人差異巨大，但是女人的身形與男人差距大到了極點，一眼就能看出站在船頭的黃國人是女人。
十幾個士兵簇擁著一個羅馬官員走近黃國船隊。
那官員看了一眼巨大的鐵甲船，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又挺起了胸膛，大聲地道：“我代表代爾祖爾城城主歡迎來自東方的朋友！”
輕渝披著紅色的披風，站到了鐵甲船的船舷邊，俯視代爾祖爾碼頭數萬羅馬公民，大聲道：“我是黃國長公主胡輕渝，我帶著和平和善意而來。”
碼頭上，無數羅馬公民大聲歡呼：“黃國！羅馬！黃國！羅馬！”
梅爾塞苔絲遠遠望著黃國長公主的風采，心中癡了，為何自己不能也如此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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