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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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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對王!

尖銳的哨聲劃破歡呼聲, 數百個襄平城的士卒瘋狂沖向近在咫尺的胡輕侯。

一個襄平城士卒想起袍澤兄弟被巨石砸成肉醬,眼睛在瞬間變得通紅,厲聲叫道:“狗賊!殺了你!”

另一個襄平城士卒奮力躍起,手中的長矛惡狠狠刺向胡輕侯, 剎那間, 他胳膊肘似乎感覺到了發燒病死的兄弟的體溫。

跪在地上的襄平百姓中, 一個百姓瞬間取出弓箭, 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胡輕侯,只要殺了這個女人, 她就會是憲國的大將軍, 從今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另一個襄平百姓從懷裏取出匕首,惡狠狠地盯著胡輕侯, 哪怕趙恒和祂迷就在胡輕侯身邊,他的眼中卻只有胡輕侯, 再無其他人。

百十步外, 管寧混在人群中,繼續大聲歡呼著,刺殺仿佛與他無關, 他只是那無數不明真相的群眾之一。

可事實上,管寧的眼中閃爍著精光。

能夠殺了胡輕侯嗎?

一定可以!

胡輕侯此刻以為一舉擊潰了憲國的大軍,奪取了遼東最大最堅固的城池,刀琰如喪家之犬般逃竄,必然志得意滿, 精神松懈,絕不會想到有人行刺。

而這些行刺的憲國士卒有的與胡輕侯仇深似海, 有的眼中唯有刀琰許諾的高官厚祿,有的心中只想著殺了胡輕侯之後娶一百個美嬌娘, 定然竭盡全力擊殺胡輕侯。

管寧嘴裏依然歡呼著“萬歲,萬萬歲”,仿佛對剎那間發生的刺殺完全視而不見,或者反應不過來,心裏其實已經在想著如何逃避黃國士卒的報覆屠戮。

黃國皇帝被殺,黃國將士豈會不瘋狂報覆?

管寧知道這裏很危險,他應該學刀琰,躲在十裏外的高墻上等待結果。

可是他更想親眼看到胡輕侯被殺。

廢禮!棄儒!殺戮孔聖後人!屠戮魯國幾十萬禮教百姓!

一輩子都在學禮的管寧對胡輕侯恨之入骨!

哪怕有極大的可能會被胡輕侯的將士報覆屠戮,他也要待在官道邊,親眼看到胡輕侯被殺,看到胡輕侯的鮮血四濺,看到胡輕侯的腦袋落地,肚子被切開。

管寧心中充滿了自豪與興奮,對儒教不敬者,雖遠必誅!

胡輕侯身前,一個襄平縣士卒奮力躍起,厲聲道:“妖女,去……”

陡然刀光一閃。

那襄平縣士卒的身體在空中攔腰斬斷,內臟和鮮血從空中灑落。

一柄丈許長的長刀餘勢未衰,繼續斬落,瞬間又化作橫砍,數個襄平縣士卒被刀光卷入,斷成兩截。

一個襄平縣士卒從另一個方向挺矛刺向胡輕侯,胡輕侯嘴中猶自笑著道:“……我胡漢三打回來了……”

手中劍光一閃,那襄平縣士卒額頭一抹鮮紅,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

身邊數個襄平縣士卒猛然掠過那人,連人帶矛奮力撞向胡輕侯:“還我兄弟性命!”

劍光又是一閃,那數個襄平縣士卒眉心或眼紅出現一個紅點,身體陡然僵硬。

不等那數個襄平縣士卒倒下,又是十餘個襄平縣士卒瘋狂撲到了胡輕侯的面前。

“殺了她!”一個襄平縣士卒紅著眼睛,所有的仇恨都在這一刻迸發。

刺殺胡輕侯不論成還是不成,必死!但是那有怎麽樣?

無論如何要殺了胡輕侯!

十餘個襄平縣士卒瘋狂沖向胡輕侯,前面被殺的同伴,奇怪僵立不動的同伴,統統沒有進入他們的眼中和心中一秒,他們只想著如何殺了胡輕侯。

沖向胡輕侯的十幾個襄平縣士卒只覺眼前一花,胡輕侯已經不見了身形,然後一道道劍光掠過,或人頭飛起,或心口劇痛。

“殺!”其餘襄平縣士卒繼續瘋狂沖向胡輕侯。

襄平縣士卒瘋狂沖殺的晃動身形中,一支箭矢穿過縫隙,就像一條躲在黑暗處的毒蛇,無聲無息地激射胡輕侯的心臟。

遠處,管寧看著那偷襲的箭矢,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胡輕侯縱然武功高強,混戰之中,如何能夠發現這一偷襲的一箭?

胡輕侯必死!

數十步外,太史慈眼中精光四射,絲毫沒有因為射出了致命的箭矢而松懈。

“連珠箭!”太史慈吐氣開聲,一輩子的苦練盡數在此刻發揮出來。

他左手穩穩地抓著強弓,右手手指間同時夾住了四支箭矢,僅僅一個彈指間,四支箭矢盡數射向胡輕侯。

“中!”太史慈幾乎可以看到空中幾乎連成一條線射向胡輕侯的箭矢,充滿了自信。

“噗!”胡輕侯一劍斬殺了一個襄平縣士卒,仿佛沒有看到背後射來的箭矢。

太史慈握緊了因為用力過猛而顫抖的手掌,死死地盯著胡輕侯以及那支箭矢,中!必須中!

劍光一閃,胡輕侯仿佛隨意地向著身後刺出了一劍,劍尖精準地刺在了箭矢之上。

那支箭矢精鐵打造的箭頭瞬間凹陷,一股巨力繼續向後傳遞,箭頭之後堅硬的箭桿陡然從與箭頭接觸處開始爆裂,並且向後飛快延伸。

剎那間,那支箭矢的堅硬箭桿盡數爆裂。

下一剎那,又是四支箭矢接二連三的到了胡輕侯面前。

胡輕侯一劍斬殺一個沖向她的襄平縣士卒,反手一劍,刺在第一支箭矢的箭頭上,看都不看結果,一腳踢在了另一個襄平縣士卒的肚子上。

劍光一閃,另一個方向的一個襄平縣士卒的長矛斷折,不等矛尖落地,胡輕侯一腳踢在矛尖桿身上,矛尖倒飛,沒入數步外一個襄平縣士卒的面門。

下一瞬間,胡輕侯再次反手一劍,刺中第二支箭矢,而後劍光橫掃,一個襄平縣士卒人頭飛起。

另一個襄平縣士卒躍起撲向胡輕侯,劍光一閃,腰部瞬間出現一道血痕。

胡輕侯再次反手一劍,刺中第三支箭矢。

一塊巨石帶著呼嘯聲到了胡輕侯面前。

一道閃亮的劍光陡然劃過那塊巨石,巨石硬生生凝立在了空中。

胡輕侯再次反手一劍,刺在了第四支箭矢上。

“噗!噗!噗!噗!”清脆的爆裂聲中,四支箭矢盡數成了碎片。

“噗!”凝立在空中的巨石粉碎。

“噗噗噗噗噗噗!”數個襄平縣士卒或倒地,或倒飛,或前撲。

一連串的身形閃動,箭矢巨石亂飛,呼喊聲怒吼聲咬牙聲爆裂聲在短短的一兩秒鐘內接連爆發,匯合成一聲混亂無比的巨大聲響。

然後胡輕侯身前陡然清空了一圈。

太史慈死死地盯著胡輕侯,不敢置信看到了什麽。

“世上竟然有這麽快的劍!”

他死死地盯著胡輕侯,沒人可以在電光火石中完成這一連竄的行動。

時間仿佛凝固,四周再無歡呼聲嘶吼聲喊殺聲,太史慈清清楚楚地看到胡輕侯轉頭看了他一眼。

穿過無數紛亂的人群,亂飛的箭矢,在凝固的時間中,胡輕侯清清楚楚地看了他一眼。

太史慈清楚地看到了胡輕侯嘴角不屑的微笑。

下一秒,凝固的時間繼續前進,歡呼聲喊殺聲震耳欲聾,人影閃動,混亂無比。

又是十幾個襄平縣士卒瘋狂沖向了胡輕侯,同一時間,四周至少有幾十支箭矢向胡輕侯激射。

太史慈的心重重地下沈,再也不信能夠刺殺成功,也不信胡輕侯是個人類。

“妖女……”太史慈輕輕地道,不帶絲毫咒罵、呵斥、不屑,唯有百分之一百的確定。

胡輕侯就是真正的妖女。

“噗!”數個眉心或咽喉一點紅的襄平縣士卒這時才倒在了地上。眉心或咽喉淡淡的紅色不曾擴大一分,可這些人卻沒了呼吸。

官道邊,管寧眼睛陡然睜得巨大無比,胡輕侯!這也沒能殺了胡輕侯!

胡輕侯的左側,一道人影閃現在瘋狂沖向胡輕侯的襄平縣士卒中,長矛隨著人影的轉動車輪般旋轉,所有被卷入車輪的襄平縣士卒盡數被打飛了出去。

車輪陡然停住,現出趙恒的身影。

他傲然看著四周,眼神如電:“這就是我趙恒趙回涼的縱橫天下無敵世界的九大絕招中的……”

“……南鬥空舞燕離斬!”

下一秒,一群襄平縣士卒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沖向趙恒。

趙恒大驚失色:“不是吧?一個都沒死?長矛就是沒用啊!下次我換雙頭大砍刀!”

數十個襄平縣士卒瘋狂沖向趙恒:“殺!”

趙恒手t中長矛刺出,瞬間就殺了一個,他獰笑著:“趙某沒了南鬥空舞燕離斬,殺你們還是如殺一雞!”

一個襄平百姓猛然拎起兩個瘦弱的女子扔向了胡輕侯的方向,兩個瘦弱的女子在空中淒厲慘叫。

附近數十個襄平百姓驚恐地看著那刺客以及天空中慘叫的兩個瘦弱女孩子,為何刺客如此殘忍,以人為石?

有襄平百姓握拳:“救她們!救她們!”

另一個襄平百姓幾乎要大叫:“快接住她們!”

毫無人性的刺客利用百姓阻擋和傷害正義的俠客,正義的俠客除了救人,還有什麽選擇?

一群襄平百姓盯著胡輕侯,身為皇帝,必須救下這兩個無辜的瘦弱女子,這才能顯示皇帝的仁慈和愛心。

更有襄平百姓在這混亂和驚恐的時刻,竟然還有心情嘆息,若是一個男皇帝,此刻就是兩個美人入懷了。

人影一閃,胡輕侯出現在飛在空中的兩個瘦弱女子身前,左手伸手去接兩個瘦弱女子。

四周無數襄平百姓毫不意外。

空中,兩個尖叫的瘦弱女子陡然露出了獰笑,手腕一翻,一把石灰撒向了胡輕侯,空中瞬間出現了一片煙塵。

胡輕侯冷冷擡頭看著兩個瘦弱女子,嘴角帶著笑。

同一時間,路邊的人群中一道人影陡然沖向胡輕侯,人未至,一柄巨大的鐵錘呼嘯著破空而至,沒入了石灰揚起的煙塵之中。

官道邊,數十個襄平百姓彎弓搭箭,瘋狂向石灰煙塵中亂射,不求射中,只求用最快的速度將箭矢射出去,亂箭之中一定會有一支箭射中了胡輕侯。

管寧冷笑,以為集中了憲國全部力量的刺殺是如此簡單的嗎?天真!

他歡喜地盯著無數箭矢射穿石灰煙塵,目不見物的胡輕侯一定被射中了!

石灰煙塵中,劍光陡然一閃,縱然是漫天的石灰亦然擋不住那一道劍光。

一柄鐵錘打著轉飛向了天空!

無數紅色的血霧裹挾著白色的煙塵飛向了數丈高的空中。

漫天的石灰煙塵陡然消失不見。

胡輕侯閉目站在原地,身上沒有一絲石灰的痕跡。

她緩緩睜開,眼中精光四射,冷冷地笑:“就這點手段也想讓朕上當?”

無數人死死地盯著胡輕侯,為何會這樣?妖怪!

胡輕侯緩緩踏出幾步,身後無數紅色的血滴和屍骨從天空落下,打得地面劈啪作響。

她隨手一劍,一個沖向她的襄平士卒的人頭飛起:“垃圾!”

官道邊,熊錚握著兩把斧頭,一步就跨出了七八尺,幾步之間就到了胡輕侯的面前,厲聲道:“胡輕侯!去死!”

一支方天畫戟陡然出現在熊錚的面前,一個穿著普通士卒衣衫的男子傲然看著他,冷冷地道:“無名小卒!”

熊錚睜大了眼睛,厲聲道:“呂布!”

另一個方向,一道刀光砍向熊錚,熊錚奮力格擋,倒退數步。

他看著眼前丈許高的小巨人,只覺手臂發麻。

祂迷冷笑著:“是個高手啊,竟然有許褚典韋之猛。”

呂布傲然看著熊錚:“許褚典韋之猛?還不是排在呂某身後。”

兩邊的人群中,無數人齊聲怒吼:“胡輕侯!”

一個跪著的襄平百姓猛然站起,拿著長刀,沖向胡輕侯。凡是擋在他身前的真正的襄平百姓盡數被撞得飛了出去。

另一個跪著的襄平百姓伸手向地上一抓,厚厚的一片塵土竟然被他抓在空中,而後神奇的筆直豎立,被那襄平百姓頂著撞向胡輕侯。

隨著那襄平百姓的腳步,詭異豎立的扁平塵土飛散,露出鐵盾的一角。

“當!”一塊盾牌落地,那持盾沖鋒的襄平百姓背後出現了胡輕侯的身影。

下一瞬間,那持盾沖鋒的襄平百姓整個肩膀帶著脖頸和腦袋,從身體上斜斜滑落。

人群中的太史慈如夢初醒,扔下弓箭,撿起長矛,猛然沖了過去:“胡輕侯!”

胡輕侯猛然轉頭,冷冷地看著太史慈:“背叛袍澤的叛徒,你也有臉見朕!”

太史慈想起管亥,百感交集,心神換恍惚,手立刻就軟了幾分。

“嗡嗡嗡!”天空中陡然出現一片(弩)矢。

太史慈大驚,手中長矛旋轉,奮力擋住了所有的(弩)矢。

一道人影陡然出現在了太史慈的頭頂,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太史慈厲聲道:“來得好!”手中長矛奮力向上刺去。

一道比陽光更加燦爛的劍光閃過!

遮住太陽的人影一劍輕輕點在太史慈上刺的長矛桿身上,向後翻滾著遠去,落在地上單膝屈膝,長劍拄地。

太史慈盯著那道人影,緩緩地道:“胡輕侯!”嘴角無數鮮血瘋狂流淌而出。

他慢慢地道:“為何不敢與我單挑?”

胡輕侯站直了身體,冷冷地道:“背主,殺害袍澤,屠戮兄弟,你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朕為人光明磊落,為何要與你這種垃圾單挑?”

太史慈怒目圓睜:“我……”

“噗噗噗!”數十支(弩)矢激射而至,將太史慈射成了刺猬。

太史慈緩緩倒地,咽喉處出現了一道紅色,越來越濃。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彎弓的襄平百姓陡然胸口一疼,莫名其妙地低頭一看,卻見一支(弩)矢射穿了身體。

“為什麽……”那襄平百姓呆呆地看著(弩)矢的尾部,緩緩倒地。

幾步外,一個沖向胡輕侯的襄平百姓身上中了數支(弩)矢,蜷縮著倒在了地上。

“噗!”一支長矛從身後刺穿了一個襄平縣士卒的身體。

“噗噗噗!”數個襄平縣士卒被殺。

一群胡輕侯的士卒或手持長矛,或飛快地給蹶張(弩)上弦,冷笑著:“怎麽?以為我等不存在?”

“殺!”妘鶴厲聲下令道。

數千黃國士卒鎮定的殺向四周的刺客。

四周歡呼的聲音猶在回響,無數襄平百姓臉上猶自掛著笑容,絕大部分人甚至沒有從電光火石間爆發的事情中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萬歲,萬歲,萬萬歲!”有百姓依然在大叫,雖然眼睛看到了突變,大腦卻沒有反應過來。

有數個黃國士卒圍住了一個手持長矛的襄平士卒,一齊刺出長矛。

一群黃國士卒沖向了人群中彎弓搭箭的襄平百姓,無數真正的百姓淒厲慘叫,有黃國士卒厲聲道:“是百姓就跪下不許動,誰動就殺了誰!”

只是片刻間,無數此刻就被黃國士卒一一斬殺。

妘鶴厲聲下令:“搜查每一個人,若有嫌疑,殺了!若有人逃走,殺了!”

她惡狠狠地盯著官道兩邊的襄平百姓,若不是胡老大生性多疑,這一次真是栽了大跟頭。

數百黃國士卒飛快到了胡輕侯身邊,無數長矛死死地對準了四周,幾十面盾牌將胡輕侯護得密不透風。

胡輕侯淡定無比:“不要擋住朕的視線,朕要看看那個敢拿鐵錘砸朕的混蛋怎麽死。”

呂布和祂迷聯手圍攻熊錚,熊錚不斷怒吼:“卑鄙!天下第一為何不敢與我單挑?”

呂布絲毫沒有單挑的自覺,又不是比武,單挑個頭啊,當年若是有圍毆的覺悟,至於在並州被一個女將死死擋住了多日,被人恥笑嗎?

呂布一邊激戰,一邊道:“祂迷將軍,下一招我砍殺此賊的左側,你砍殺此賊的右側!”

胡輕侯用力鼓掌:“奉先吾兒終於知道什麽是打仗了,單挑就是蠢貨所為,朕老懷身慰。”

熊錚厲聲怒吼,奮力沖向呂布,祂迷猛然出現在熊錚身後,一刀橫砍,熊錚不得不閃身避開,卻被呂布趁機刺了一戟。

鮮血四濺中,熊錚腳步向後移動。

呂布大笑:“小心別被他逃了!”

祂迷冷笑:“逃?往哪裏逃?”

熊錚手身上的鮮血不斷滴落,猛然手中斧頭脫手飛向呂布和祂迷。

兩人側身避開,熊錚不退反進,猛然沖向不遠處的胡輕侯。

“胡輕侯!胡輕侯!”熊錚怒吼,哪怕手中沒有兵刃,哪怕胡輕侯身前有數百長矛手和盾牌兵,哪怕胡輕侯本身武藝高強,他全然不在乎。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熊錚靠近。

“噗!”一支(弩)矢從熊錚身後直透胸前。

熊錚渾身一震,猶要走向胡輕侯。

妘鶴扔下手中的(弩)弓,搶過一桿長矛,奮力投擲而出。

“噗!”長矛將熊錚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熊錚身上的鮮血瘋狂地順著長矛滴落,他艱難的擡頭看著胡輕侯,嘶吼道:“胡輕侯!”

妘鶴大步走近,一刀砍下了熊錚的人頭,然後惡狠狠盯著幾個斥候和黃瑛都部的騎兵:“老實待著,等著審查!”

那幾人臉色慘白如紙,緩緩點頭,對刺客恨到了極點。

人群中,管寧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發抖。

原本以為萬t無一失,高手盡出的刺殺,為何在短短剎那間就結束了。

他看著地面,怎麽都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胡輕侯惡狠狠地看著四周的襄平百姓,大笑:“我胡漢三又打回來了!”笑聲中盡是桀驁不馴和瘋狂。

四周的襄平百姓看著瘋癲的胡輕侯,只是渾身發抖和哀嚎。

胡輕侯厲聲道:“來人,將太史慈和這個家夥的腦袋砍下來,朕要當球踢!”

管寧抖得更厲害了,可是卻還有一絲希望。

數百蹶張(弩)士卒平端(弩)矢,惡狠狠看著四周的襄平百姓,誰敢逃走,立刻射殺了。

有襄平百姓在人群中哭喊著:“不要殺我,與我無關!”

有襄平百姓直接暈了過去,刺殺皇帝啊,一定會殺光這裏所有人的。

有襄平百姓想要逃走,可是看看身邊中了(弩)矢而死的刺客的屍體,怎麽都鼓不起勇氣,唯有嚎啕大哭。

管寧身邊,一個襄平百姓淒厲哭喊:“我真不該來的,我真不該來的!”

管寧盯著地面,不用擡頭就知道身邊有無數黃國士卒正在徹底的檢查地面和搜查每一個襄平百姓。

但凡找出武器,不需要問,不需要審,直接殺了。

管寧的手指幾乎插入了泥地之中,他渾身發抖,胡輕侯的士卒大部分在檢查襄平百姓。

胡輕侯一定以為刺殺已經結束了,一定滿心的得意和驕狂,一定毫無戒備,這就是今日刺殺最後的機會!

他不敢擡頭看樹林,心中卻在狂喊:“張煌言!張煌言!張煌言!縱然是死,你也要殺了胡輕侯!”

胡輕侯環顧四周,厲聲道:“長矛兵,弓(弩)兵,對準了官道兩邊的樹林!”

管寧一怔,臉色大變,忍不住擡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胡輕侯。

為何胡輕侯知道會有騎兵從樹林中殺出?

胡輕侯悠悠道:“刀琰一直以有一支精銳騎兵自豪,今日刺殺朕,怎麽可能不精銳盡出?”

她冷笑著:“朕絕不信刀琰會藏著這一支精銳騎兵過年,這支精銳騎兵一定會從樹林中殺出來,因為這是朕唯一可能想不到騎兵出現的地方。”

呂布用力點頭,想到兩次與張煌言交手不曾分出勝負,心中立刻生出了殺氣,認真叮囑一群(弩)兵:“瞄準了刀逆的騎兵女將領,一定要射死了她。”

人群中,管寧臉色慘白,一支偷襲的騎兵被識破,哪裏還有活路?

他渾身發抖,今日輸得一敗塗地。

不過片刻,遠處的樹林上空隱約有鳥雀驚飛。

胡輕侯冷笑:“果然!”

呂布大喜:“來了!”

胡輕侯回頭呵斥一群哭嚎的襄平百姓:“都閉嘴!若是被刺客聽見了哭聲,朕就砍下你們的腦袋!”

數萬襄平百姓奮力捂住了嘴,無聲的哭泣,淚水滴落塵土。

一群長矛兵和弓(弩)兵死死地盯著樹林,就等一群騎兵傻乎乎地出來撞在長矛陣中。

樹林中,張煌言握緊了手裏的火把,若是再遇到胡輕侯的拖拉機,就讓拖拉機成為遼東最美的火炬!

數百騎戰馬踩在松軟的樹林泥土中,馬蹄聲低沈。

張煌言聽著馬蹄聲,忽然一怔,厲聲道:“停步!”

數百騎戰馬急忙停下,一齊看著張煌言。

張煌言側耳細聽,臉色大變,厲聲道:“撤退!撤退!”

太安靜了!不對頭!

此刻應該是廝殺聲,哭嚎聲,尖叫聲大作才對!絕對不可能安靜無比!

張煌言惡狠狠看了一眼前方的官道,厲聲道:“撤退!我們輸了!”

她撥轉馬頭,心中淚如雨下,這一次刺殺失敗,意味著無數袍澤戰死,意味著刀琰的最後的希望的破碎。

數百騎在密林中向遠處而去,張煌言心中一陣悲涼,大勢之下,個人的武勇和反抗宛如螳臂當車。

胡輕侯等了許久,不見刀琰的騎兵出現,終於醒悟了:“該死的,這裏太安靜了,白癡才會不知道這裏有埋伏!”

她後悔極了,早知道讓這些百姓就嚎哭,說不定刀琰的騎兵就沖出來送死了。

胡輕侯望著十裏外的襄平城方向,厲聲道:“來人,跟隨朕去斬殺刀琰!”刀琰一定在襄平城等著結果,決不能被她跑了。

數百騎大聲叫嚷:“殺刀琰!”

馬蹄聲中,數百騎跟隨著胡輕侯疾馳而去。

管寧看著胡輕侯率領呂布、祂迷疾馳而去,眼神中滿是絕望,若是被胡輕侯斬殺了刀琰,世上還有誰能殺得了胡輕侯?

趙恒厲聲下令:“妘鶴,本將率三千人前去接應陛下,這裏交給你!”

妘鶴點頭,不屑地看著四周的數萬襄平百姓,就這些人還能做出什麽事情?

她提醒趙恒道:“小心刀琰向東去高句麗!”

趙恒用力點頭,這一次決不能讓刀琰跑了。

襄平城頭,陽儀望著遠處,驚疑不定,刺殺到底成功了還是沒有成功?

刀琰冷冷地道:“失敗了,想不到胡輕侯竟然早有提防。”

她輕輕嘆息:“沒有襄平百姓逃回襄平城,說明刺殺在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就結束了,襄平百姓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胡輕侯的大軍控制住了。”

陽儀臉色頓時白了,道:“陛下,我們快走!”

刀琰冷笑道:“還有時間,我們放火燒了襄平的糧草,朕辛苦囤積的糧食為什麽要留給胡輕侯?”

陽儀頓足,刀琰是不是瘋了?

他有心再勸,可是看到刀琰的神情立刻就安靜了,再多說一定會被刀琰殺了。

陽儀大聲道:“微臣願意率兵攻打糧倉!”

打下糧倉不容易,燒了糧倉卻容易極了,只要大軍包圍糧倉,守衛糧倉的黃瑛都部騎兵就會主動燒了糧倉。

陽儀帶著千餘人飛快地向糧倉而去,刀琰回望城外,胡輕侯就在十裏外,能來得及嗎?

她冷笑著,一定來得及!

……

胡輕侯帶著數百騎疾馳,很快到了襄平城前,襄平城的城門沒有關閉,也不見人守衛。

她厲聲道:“沖進去!”

數百騎疾馳而入,襄平城門內靜悄悄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遠處某個方向喊殺聲震天。

帶路的斥候臉色慘白,道:“陛下,是糧倉!”

胡輕侯笑了:“糧倉?哦,朕知道了。”

糧倉前,千餘憲國士卒奮力沖殺,卻被幾十個黃瑛都部士卒利用地形死死攔住。

“殺!”陽儀厲聲叫著,心急如火。

可是打仗不是嗓門大,心中焦急就能成功的,千餘憲國士卒楞是沖不進幾十個人把守的糧倉。

“廢物!一群廢物!”陽儀大聲罵著,心中其實很清楚沒人願意在大敗的局面下送死,誰都想逃回高句麗的山區,好好地活下去。

陽儀轉頭對刀琰大聲叫道:“陛下,胡輕侯馬上就到,你先走!”只要刀琰撤退,他立刻也撤退。

刀琰冷冷地道:“不燒了糧倉,朕絕對不走!”

陽儀臉色慘白,最恨這種輸了之後心態崩潰的垃圾了!

他有心逃走,可是四周的士卒都不是他的嫡系,他若是敢逃立刻就會被殺了,只能厲聲叫著:“沖進糧倉!扔火把!”

寂靜的長街之上傳來了馬蹄聲,陽儀臉色大變:“胡輕侯殺到了。”

刀琰同樣神情大變,一臉的不可置信:“來了!胡輕侯真的趕到了!”

她眼中陡然精光四射,厲聲道:“撤退,去那個宅院!朕要在那個宅院與胡輕侯決一死戰!”

陽儀淚如泉湧,死守個頭啊!你想死,不要拉著我啊!

但他只能大聲下令:“撤退,都撤退,去那個宅院!”

刀琰帶著千餘人還沒有逃到那宅院門前,胡輕侯的數百騎已經殺到,騎兵一沖,立刻將千餘人沖成了兩截。

“殺!”胡輕侯長劍揮舞,數個人頭飛起。

她仰天大叫:“刀琰!刀琰!洗幹凈你的狗頭!朕要砍下來當球踢!”

無數憲國士卒驚恐到了極點,唯有慘叫:“快逃啊!”

數百騎在憲國士卒中沖殺,鮮血人頭亂飛。

淒厲的慘叫聲中,刀琰帶著數十人終於沖進了那宅院中。

胡輕侯看到了刀琰,大笑道:“刀琰,朕終於抓到你了!”

只是片刻間,宅院外千餘憲國士卒盡數被殺。

數百騎將小小的宅院死死圍住,量刀琰也沒有辦法殺出重圍。

宅院中,刀琰握緊了手裏的長劍,厲聲叫道:“朕是憲國之主,胡輕侯,朕就在這裏等你,來啊,看是朕張殺了你,還是你斬殺了朕!”

陽儀冷冷地看著刀琰,若不是知道刀琰的武藝比自己高,他此刻就拿下了刀琰作為投名狀。

宅院外,呂布笑道:“娘親,孩兒願意砍下刀琰的腦袋,獻給娘親當球踢。”

胡輕侯笑道:“不用,你們都退開,朕要與刀琰單挑t。”

呂布毫不在意地微笑,對祂迷打眼色,若是胡輕侯打不過刀琰,我們就一擁而上。

祂迷睜大了眼睛看著呂布,刀琰怎麽可能打得過胡輕侯?

當然,若是刀琰真的比胡輕侯厲害,這裏這麽多人分分鐘斬殺了刀琰,誰腦子有病讓兩個皇帝單挑?

胡輕侯跳下戰馬,揚聲道:“刀琰,可敢與朕單挑?”

刀琰大聲狂笑:“胡輕侯啊胡輕侯,你能夠奪取天下就是比朕運氣好而已!”

“論權謀,論武藝,論兵法,論籠絡人心,論才華,你哪一樣比朕強?”

“朕不是輸給了你,朕是誰給了時間和運氣!”

“來人,打開了門,讓胡輕侯進來,朕要在這裏與胡輕侯單挑!”

“朕要讓胡輕侯死得心服口服!”

陽儀悄悄對幾個士卒打眼色,幾個士卒會意,立刻開始埋伏。

刀琰冷笑著,微微點頭。

宅子的大門打開,胡輕侯緩緩站到了門口,打量著宅院內。

刀琰端坐在大堂的案幾後,緩緩站起,整理衣衫,冷冷地對胡輕侯道:“胡輕侯,你不過是一個平民賤人,祖宗十八代都是平民賤人,怎麽敢與朕比?”

她眼睛中閃爍著光芒,厲聲道:“朕的家族源自前朝漢朝,朕的祖上是前漢朝的太守。”

“你一個賤人,就是做我家的奴仆,我家都不會要你。”

“你何德何能,竟然敢覬覦天下,竟然敢站在朕的頭上?”

刀琰厲聲道:“你這個賤人!你這個低賤的平民!見了朕為何還不跪下!”

胡輕侯四處張望,嘴裏問道:“朕的官員中有人勾結你,是誰?”

刀琰大笑:“朕絕不會告訴你他是誰!朕要你睡不安寢!”

胡輕侯淡淡地道:“胡說八道,區區一個叛徒就能讓朕睡不安寢?”

刀琰冷冷地看著胡輕侯,嘲笑道:“為何不敢進來與朕廝殺?怎麽?怕朕的埋伏?”

“你不是號稱有萬夫不敵之勇嗎?”

“你不是有《太平經》仙術,可以刀槍不入嗎?”

“你不是敢於弒君嗎?”

“你不是天下第一人嗎?”

“來啊,與朕單挑啊!”

刀琰聲嘶力竭的怒吼,一腳踢飛了案幾,握著劍,站在大堂中,惡狠狠地道:“胡輕侯,朕的武功一直比你強,朕三招就能殺了你!”

宅院外,呂布祂迷等人仰天大笑,刀琰真是瘋了,竟然敢羞辱胡輕侯。

呂布認真道:“娘親,千萬不要因為憤怒殺了刀琰,不能給她痛快,孩兒可以將她淩遲三日三夜的。”

祂迷道:“老大,小心刀琰還有高手藏著。”雖然那跟隨刀琰逃跑的幾十個士卒怎麽看都不像是高手,但是誰知道呢,萬事小心為妙。

胡輕侯仰天大笑:“朕會怕了刀琰?”一閃身就進了宅院,下一瞬間一道劍光陡然砍向了刀琰。

刀琰怒吼,瞬間後退,身上點點鮮血四濺。

十幾個憲國士卒從大堂內兩側的通道殺出,厲聲叫道:“殺!”奮力擋住胡輕侯的去路。

刀琰順勢向後堂逃去。

宅院外,呂布大笑:“菜雞!”

胡輕侯一劍就砍中了刀琰,刀琰的武功真是垃圾中的垃圾,而這些士卒更是一眼就知道都是民夫,殺他們不用第二刀。

胡輕侯陡然向後急退,嘴裏厲聲道:“撤退!快撤退!”

呂布一怔,卻老老實實地叫道:“撤退!”向後急退。

祂迷握緊了長刀,一邊後退,一邊不解的看著胡輕侯,不明白胡輕侯為何如此緊張。

胡輕侯一瞬間退出了宅院,腳下不停,繼續遠離宅院。

宅院中,刀琰臉色陡然慘白:“不!不!為什麽!”

大堂的一角,陽儀呆呆地看著逃跑的胡輕侯,真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刀琰武功蓋世?被砍了一劍後竟然可以反殺胡輕侯?”

數息後,宅院猛然劇烈爆炸!

煙塵四起,磚石和血肉亂飛!

百十步外,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幾乎成為廢墟的宅院,淡淡地道:“不過如此。”

呂布死死地看著塵土中的廢墟,看著廢除十餘步的碎木,以及數塊殘肢,渾身發冷。

若是他在宅院之內,這些殘肢是不是他的?

縱然他自詡武功天下第一,也絕對不可能在這古怪的爆炸中活下來。

祂迷握緊了長刀,只覺眼前的一幕雖然不曾見過,但是意外的有種熟悉感。

她猛然叫道:“舒靜圓!道門!煉丹!死傷無數!”

隨著道門子弟加入黃國,舒靜圓煉丹失敗,炸毀了大半個宗門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各個衙署,人人都知道舒靜圓是個被趕出師門的災星。

眼前這一幕與傳說中的舒靜圓的情況何等相似?

胡輕侯淡淡地道:“不錯,就是炸(藥)。”

她冷笑了:“原來這就是刀琰的底牌,不過如此。”

胡輕侯臉色一正,厲聲道:“來人,挖開廢墟!廢墟內一定有秘密通道!”

“刀琰絕不可能與朕同歸於盡,她一定逃走了!”

胡輕侯冷笑著,不過刀琰活不長的,刀琰以身為餌,以為可以用炸(藥)炸死了她,可是刀琰低估了她的劍法,哪怕刀琰穿了數層軟甲,照樣被她一劍傷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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