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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胡三策之拖死游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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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胡三策之拖死游牧民族!

幽州, 右北平郡。

烏桓單於汗魯王烏延惡狠狠地看著一群烏桓人,將手裏的雞腿骨頭砸在了一個烏桓人的身上。

那烏桓人急忙跪下,惶恐地看著地面。

烏延環顧四周,魁梧的身體顯示著力量和威嚴, 他大聲道:“漢人欺人太甚!”

“我們烏桓人一輩子都在馬背上, 喝馬奶, 吃奶酪, 憑什麽要拿起鋤頭種地?”

他舉起手對著眾人,大聲道:“我們烏桓人的手是用來拿馬鞭, 拿弓箭, 那刀子的,為什麽要拿鋤頭?”

“我們烏桓人是天生的勇士!”

四周的烏桓人大聲歡呼:“烏桓!烏桓!烏桓!”

前幾日有消息傳來, 草原鮮卑單於柯比能要聚集百萬大軍南下攻打黃國,更有前幽州牧劉虞幾十萬人一齊南下, 如此雷霆般的攻擊之下, 黃國必然滅亡,右北平的烏桓人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烏延傲然看著四周的烏桓人, 大聲叫嚷:“我們烏桓人是無敵的!我們烏桓騎兵一個可以打十個漢人!”

無數烏桓人大聲歡呼:“烏桓!烏桓!”

人群中,有烏桓人咬牙切齒:“我不過是睡了一覺,沒有殺人,沒有放火,地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少, 為什麽就要克扣我的口糧?漢人就是刁難我們!”

其餘烏桓人用力點頭,若是放牧的時候睡覺, 牛羊走失了,被狼吃了, 自然是該受到懲罰,任何一個游牧部落都是這個規矩。

但是種地的時候睡覺,地裏有什麽損失嗎?地裏什麽都沒有,哪來的損失?這種地的時候睡覺竟然要克扣口糧實在是太不講理了。

另一個烏桓人大聲道:“我以前每天有羊奶喝的,現在我多久沒有喝過羊奶了?”

一群烏桓人用力點頭,眼角含淚。

草原游牧部落都有大量的牛羊,但是其實游牧部落是不會每天殺了牛羊吃肉的,牛羊才多少只,誰腦子有病每日吃牛羊?

草原游牧部落的主食其實是牛羊奶,以及牛羊奶酪,偶爾遇到了根莖可以食用的野菜也會吃上一些。

雖然每日吃的有些少,部落中產奶的牛羊數量也不多的,很多人一天只有一小碗牛羊奶,但是饑腸轆轆之下喝一碗牛羊奶,那醇香的味道足夠回味一整天了。

哪像進了集體農莊之後,每端飯只有三個野菜饅頭和一碗野菜糊糊?

肚子倒是比以前吃得飽了,可是那帶著游牧部落精髓的牛羊奶在哪裏?

那餓了一整天,只能喝一碗牛羊奶的美妙滋味在哪裏?

一個烏桓人感嘆道:“真是想念那一碗牛羊奶啊。”

一群烏桓人含淚點頭,野菜饅頭雖能吃飽肚子,哪裏有牛羊奶好。

烏延大聲道:“寧在草原餓死,不要漢人的野菜饅頭!”

他眼中帶著淚,大聲道:“草原人不能丟了草原魂,我們的圖騰是狼,我們要像狼一樣勇敢,堅強,永不放棄,永不服輸!”

“草原雄鷹的子孫絕不會屈服在漢人的野菜饅頭之下!”

無數烏桓人用力點頭,什麽都能丟,但是民族魂不能丟。

烏延看著激動的烏桓人,仰天高喊:“自由!”

無數烏桓人齊聲叫嚷:“自由!”

每個烏桓人看著天空的眼睛都帶著淚,烏桓人就是天上的雄鷹,就該展翅飛翔,不受任何限制。

烏延大聲道:“拿起刀劍,向漢人討回公道!”

無數烏桓人大聲叫嚷:“討回公道!”

“為了牛羊奶!”

“我們是勇敢的烏桓人!”

“我們是草原雄鷹!”

“長生天會保佑我們的!”

無數烏桓人興奮極了,一日之內掀翻右北平郡,十日之內占領幽州,一年之內占領中原!

遠處,數個烏桓人瘋狂地向這裏奔跑,遠遠地就大聲叫著:“單於!單於!出大事了!”

烏延淡定地看著幾個烏桓人,心裏憤怒極了,老子剛鼓動烏桓人造反,你告訴老子出大事了?

“說。”烏延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若不是這裏有無數烏桓人盯著,他早就一巴掌打在這幾個不識趣的人的臉上了。

那幾個烏桓人大聲道:“代郡烏桓單於蹋頓率十萬眾起兵造反……”

烏延大喜,嗔怒地瞪幾個菜鳥,原來是好消息,早點說啊!

好消息必須與所有人分享,他大聲地叫道:“最新消息,代郡烏桓單於蹋頓率十萬眾起兵造反!”

無數烏桓人大聲歡呼,有其餘烏桓人造反,好像膽氣就更壯了。

有烏桓人惋惜極了,若是右北平郡第一個起兵造反,一定有巨大的聲勢,如今被代郡的烏桓人搶先,真是不服氣啊。

幾個報信的烏桓人眼神古怪地看著烏延,欲言又止。

烏延秒懂,還有更好的消息呢,比如另一個烏桓單於難峭王蘇仆延也起兵十萬造反了之類。

那蘇仆延在遼東屬國,十萬人口肯定是沒有的,但是四五萬應該有。

烏延看著幾個報信的烏桓人欲言又止的表情,大聲道:“你們猶豫什麽,就大聲說出來,讓所有烏桓人知道我們烏桓人的力量!”

幾個報信的烏桓人憂傷地看著烏延:“這個……不太好……”

烏延冷冷地看著幾個報信的烏桓人,淡淡地道:“怎麽,我說的話不頂用嗎?”

幾個報信的烏桓人見了烏延的神色,無奈對著四周的烏桓人大聲叫道:“黃國派遣一千士卒,百餘騎兵,與蹋頓單於的兩萬人,三千騎兵戰於桑幹縣外……”

無數烏桓人大聲歡呼:“烏桓!烏桓!烏桓!”

雖然兩萬人,三千騎兵對付一千人,百餘騎兵有些獅子搏兔的味道,但是贏了就是贏了,好歹打擊了漢人的囂張氣焰。

一個烏桓人用力吐唾沫:“呸!老子最瞧不起漢人了,有本事與老子比騎馬啊!”

另一烏桓人大聲笑著:“雖然只殺了千餘漢人,但是今日殺千餘,明日殺千餘,殺個幾年,漢人也就殺滅絕了。”

又是一個烏桓人羨慕妒忌恨:“怎麽好事都讓代郡的烏桓部落遇到了?”

眾人的喧鬧聲中,那幾個報信的烏桓人繼續大聲叫道:“……蹋頓單於兩萬餘人大敗……”

四周喧鬧聲漸漸安靜,是不是聽錯了?兩萬人打不過一千人?蹋頓是不是吃狗屎長大的?

烏延眼珠子都要掉了,什麽?什麽!

他看幾個報信的烏桓人的眼神哀傷無比,如此重要的消息你們怎麽可以當眾說出來?你們應該先悄悄告訴我!

鴉雀無聲中,那幾個報信的烏桓人完全沒有註意到烏延的憂傷眼神,繼續道:“蹋頓單於被淩遲處死,黃國大軍屠殺代郡,十萬烏桓人盡數被殺,築京觀。代郡再無人煙。”

烏延死死地看著幾個報信的烏桓人,我是不是在做夢?

那幾個報信的烏桓人繼續道:“黃國正在調遣大軍進入幽州各郡,若有烏桓人造反,盡數殺了,一城造反殺一城,一郡造反殺一郡。”

四周無數烏桓人死一般沈寂,淩遲……屠代郡……十萬烏桓人盡數被殺……代郡再無人煙……大軍進入幽州各郡……城造反殺一城,一郡造反殺一郡……

每一個詞語都讓人渾身發冷。

人群中,有烏桓人大聲叫道:“你是不是胡說八道?漢人怎麽會殺光代郡的人?漢人怎麽會殺烏桓人?”

無數烏桓人附和:“對!漢人怎麽敢殺我們烏桓人?漢人籠絡我們烏桓人還來不及呢!”

有烏桓人傲然道:“假消息!殺光代郡十萬人,漢人官員怎麽可能這麽沒有人性?不怕被罷官嗎?”

一群烏桓人大聲附和,漢人官員最重要的就是名譽,殺光一個代郡十萬人足夠千夫所指,分分鐘被漢人朝廷砍下腦袋都不稀奇。

那幾個報信的烏桓人大聲叫著:“這是漢人官府的公文!豈能有假?”

一個報信的烏桓人冷笑著道:“漢人官府不敢屠城?誰告訴你們的?漢人官府僅僅在豫州魯國就屠城殺了幾十萬人呢!”

另一個百姓的烏桓人嗤笑著:“漢人皇帝是妖怪,吃飯就是殺人吸收陽氣,你們不知道?”

無數烏桓百姓臉色慘白,誰沒有聽過漢t人皇帝是妖怪的謠言?

喧鬧的場地再次變得寂靜,寂靜得讓人絕望。

人人都想到了一個問題,若是漢人朝廷知道他們造反,會不會殺光了右北平郡的烏桓人?

好些人渾身發抖,眼中淚水長流,漢人如此殘忍,如何是好?

有烏桓人用力捶胸頓足:“這些漢人怎麽不講理,我們又不是真心造反,我們就是喊幾聲,漢人只要給好處,我們就不造反了,怎麽可以全部殺了呢?”

一群烏桓人抱頭痛哭,漢人真是太不講理了!

烏延深情地看著幾個報信的烏桓人,眼神如水,水滿溢到了地上,你們為何不早點來?早點來我會帶人造反嗎?現在你讓我怎麽辦?淩遲嗎?

狗屎!王八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淩遲了你們!

四周的烏桓人哭聲大作,人人都覺得自己的腦袋保不住了。

千餘漢人擊敗了代郡兩萬烏桓人,三千烏桓鐵騎,右北平郡能夠聚集兩萬烏桓人和三千鐵騎嗎?

若是五千漢人是不是就能擊敗十萬烏桓人和一萬五千烏桓鐵騎?

右北平郡有這麽多烏桓人和騎兵嗎?

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

有烏桓人跪在地上大哭:“我不想死啊!”漢人沒人性的,一定會殺光了所有烏桓人。

有烏桓人雙眼發直:“逃!快逃!向草原逃!逃到漢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

有烏桓人大罵道:“我們沒有牛羊,逃到草原餓死凍死嗎?”

哭聲中,烏延陡然微笑了。

他舉起了手臂,大聲道:“都靜一靜,聽我說。”

四周漸漸安靜。

烏延帶著自信地微笑,環顧四周哭泣的烏桓人,大聲道:“我們沒有造反啊!”

一群烏桓人怔怔地看著烏延,耍賴?為了腦袋不要臉倒是無所謂,可是這麽多烏桓人聚集在一起,漢人官府會不知道?

烏延微笑著道:“我們在這裏聚會是為了……嗯,狗屎般的鮮卑人要打過來,我們在這裏聚會討論怎麽為了黃國出力打敗鮮卑人呢。”

一群烏桓人看著烏延,這也可以?

烏延溫和溫順地道:“我們右北平郡的烏桓人沒有任何理由要造反幫助鮮卑人。”

“我們是黃國的子民,黃國給我們吃喝,比我們草原生活好很多,我們為什麽要造反?”

烏延看著一群烏桓人,深情地道:“我們在草原一天只能喝一碗牛羊奶,偶爾有一些野菜,每天餓得厲害,胃裏抽搐著疼。”

“到了黃國,我們有偉大的集體農莊了,我們一天三頓飯啊!三頓飯!在草原敢想三頓飯嗎?牛羊都吃光了都達不到三頓飯!”

烏延眼中滿滿的對黃國的集體農莊的愛慕,大聲道:“而且每頓飯有一碗野菜糊糊,三個野菜饅頭啊,我們這輩子有吃得這麽飽過嗎?”

一群烏桓人呆呆地看著烏延,轉折這麽大,有些跟不上啊。

有聰明的烏桓人大聲叫道:“沒有!從來沒有吃得這麽飽過!”

烏延大聲道:“人活著,難道不是為了吃飽飯嗎?”

“不管是草原,還是集體農莊,難道最重要的不是吃飽飯,不餓死嗎?”

那聰明的烏桓人繼續大叫:“對!做人最要緊的就是吃飽肚子!”

烏延看著四周一聲不吭的愚蠢烏桓人,繼續道:“我們在草原的時候,有多少嬰兒孩子餓死凍死?到了冬天,又有多少部落一夜寒潮之後所有人凍死?”

“進了集體農莊之後,我們有房子住,不管天氣多麽惡劣,我們都有溫暖的飯菜吃,這麽幸福的生活仿佛就在夢裏啊。”

一群烏桓人終於反應過來了,有人淚流滿面,哽咽著道:“其實,我最喜歡野菜饅頭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喝羊奶。”

另一個烏桓人臉上滿是幸福,大聲道:“一天有三碗野菜糊糊和九個野菜饅頭啊,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食物啊!”

又一個烏桓人嚎啕大哭:“一天只有一碗羊奶,喝完之後半個時辰就餓了,一天三碗野菜糊糊九個野菜饅頭,我一整天都不會餓。”

一群烏桓人含淚點頭,羊奶有個P的好喝的,哪有野菜饅頭實在。

又是一個烏桓人對代郡烏桓人的腦袋佩服極了:“幽州在去年冬天就開始了集體農莊,若是在去年冬天或者今年春天造反,我還理解代郡烏桓人無法適應集體農莊生活,吃不慣野菜饅頭。”

“如今馬上就要秋收了,聽說每過十日就有饢餅吃,為什麽還要造反?”

一群烏桓人用力點頭,同樣不理解代郡烏桓人的腦回路,去年幽州的糧食被劉虞劉表帶走了不少,集體農莊只能以野菜饅頭為主。

今年馬上就要有充足的糧食了,從來沒有吃過的饢餅都能吃到了,造反個頭啊!

一個烏桓人大聲道:“我聽管事說了,到了明年的秋天,我們就能頓頓吃饢餅了!”

無數烏桓人對這個老掉牙的消息爆發出第一次聽到般的歡呼。

一個烏桓人振臂高呼:“集體農莊的生活最好了,我們愛集體農莊!”

無數烏桓人回應:“我們絕不會造反!”

“集體農莊萬歲!黃國萬歲!漢人萬歲!”

烏延看著終於領悟了的愚蠢烏桓人後,大聲道:“召集所有右北平郡的烏桓人,我們要游(行)!”

“我們要讓右北平郡的所有人聽到我們的聲音!”

烏延舉起手臂,神采飛揚,忠心耿耿,大聲叫道:“黃國萬歲!陛下萬歲!黃國沒有烏桓人,只有黃國人!”

無數烏桓人大聲歡呼,就不信如此忠心耿耿還會被盡數殺了。

半個時辰後,右北平郡的某個縣城萬餘烏桓人爆發了聲勢浩大的游(行),無數烏桓人舉著旗幟,大聲高呼:“黃國沒有烏桓人,只有黃國人!”

“集體農莊萬歲!黃國陛下萬歲!黃國萬歲!”

“抵抗鮮卑侵略者,匹夫有責!”

一日後,右北平郡全郡都是烏桓人熱烈地歡呼聲:“集體農莊萬歲!黃國萬歲!”

右北平郡的官吏欣慰無比:“本郡烏桓人個個機靈無比。”

右北平郡的鮮卑人、匈奴人呆呆地看著烏桓人的表演,深深覺得玄幻了,一群草原民族忽然之間對黃國忠心耿耿了,元芳,你怎麽看?

某個縣城內,一個匈奴人皺眉苦思良久,陡然懂了。

他大聲道:“漢人這麽多,烏桓人才多少?僅僅憑借烏桓人怎麽可能打敗漢人?”

一群匈奴人點頭,這個道理非常清楚,不然就不是漢人統治烏桓人,而是烏桓人統治漢人了。

那聰明人繼續道:“鮮卑和我們匈奴人多勢眾,若是聯合我們,烏桓人倒是可以與漢人鬥一鬥,但是烏桓人為什麽要投靠鮮卑和我們匈奴?”

那聰明人深深地看著四周的匈奴人,大聲道:“若是鮮卑或者我們匈奴奪取了漢人江山,會分給烏桓人嗎?”

一群匈奴人毫不猶豫地搖頭,草原人講究的是實力,實力強,吞並其他部落;實力弱,被其他部落吞並。

若是鮮卑和匈奴擊敗了漢人奪取了中原江山,不吞並烏桓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好想分好處?簡直做夢。

那聰明的匈奴人大聲道:“既然沒有好處,那麽烏桓人為什麽要協助鮮卑人?代郡烏桓人被殺光了,右北平郡的烏桓人活得不耐煩嗎?”

一群匈奴人重重點頭,猶如醍醐灌頂。

沒好處,只有風險的事情絕對不能做!

烏桓人不願意冒著被殺光的風險支持鮮卑人南下攻打幽州,在幽州的匈奴人腦子有病才支持鮮卑人南下呢。

一個匈奴人漲紅了臉,厲聲道:“差點上了鮮卑人的大當!”

其餘匈奴人用力點頭,若是他們冒然附和鮮卑人造反,黃國的大軍分分鐘就殺光了他們,他們憑什麽拿自己的人頭替鮮卑人開路?

一個匈奴人認真地道:“其實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不錯的……”

好些匈奴人真心點頭,幽州的烏桓人也好,匈奴人、鮮卑人也好,其實至少有七八成人進入漢人土地百餘年了,游牧民族的習性已經少了很多,種地有什麽不可以的?

又是一個匈奴人道:“其實集體農莊幹活雖然多,但是很公平……”

睡懶覺的只能吃保底的口糧,認真幹活的就能吃更多更好的口糧,草原中有這麽公平的方式嗎?

一群匈奴人點頭,種地也沒有什麽委屈的,漢人難道不種地嗎?大家都種地,那就是公平。

一個匈奴人道:“若是我們真的回到了草原,我們連哪裏有寒流,哪裏有牧場都不知道,過不了幾天就會全部凍死餓死的。”

一群匈奴人打了t寒顫,必須好好冷水洗把臉清醒清醒,好好的集體農莊的生活不過,非要與漢人廝殺,或者去草原凍死?

大家都是為了吃口飯,沒飯吃造反是理所當然的,有飯吃還造反,腦子進水啊!

嫌命長就去單挑東北虎啊,不要拖累所有人。

一個匈奴人部落頭領站了起來,大聲道:“烏桓人可以是黃國人,我們也可以是黃國人!”

半個時辰後,右北平郡某縣城的千餘匈奴人上街游(行),口號聲響徹縣城的每一寸土地:“入華夏者華夏,我們是黃國人!”

“黃國沒有匈奴人,我們都是黃國人!”

“保衛黃國,從我開始!”

當地的鮮卑人悲傷無比,是等著草原的鮮卑單於殺入幽州,大家一起享受花花江山,還是背棄鮮卑祖宗,叛國投敵?

鮮卑部落頭領破口大罵:“鮮卑是一個個部落組成,哪有鮮卑祖宗?”

“若是柯比能南下,我們部落只有被柯比能吞並一條路,我們憑什麽要被柯比能吞並?”

“再說了,我們部落當年若不是被草原的鮮卑部落逼迫,沒有生路,會投靠漢人嗎?”

那鮮卑部落頭領大聲道:“我們與草原鮮卑不共戴天,漢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一炷香後,數百鮮卑人上街游(行):“草原鮮卑與黃國人不共戴天!”“我們是黃國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右北平郡的烏桓人、匈奴人、鮮卑人的“忠心”飛快擴散,幽州數個郡的異族胡人一齊發聲:“唯有戰死的黃國人,沒有造反的草原人!”

更有異族胡人在衙門門口靜坐示(威),悲憤無比:“我等在幽州住了百餘年,說著漢人言語,住著漢人房屋,穿著漢人衣衫,過著漢人節日,為何我們依然是異族胡人而不是漢人?”

“這是官府對我們的歧視!”

“我們是漢人!漢人!漢人!”

……

黃瑛都收到幽州諸郡胡人熱血游(行)的報告,隨手扔開。

“屠刀之下,誰不忠心?”

她對這種只存在口頭上的忠心沒有一絲的歡喜和信任感。

她冷冷地道:“忠心不忠心,不看口號,看行動。”

“來人,命令幽州各郡胡人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不分男女,三抽一從軍,不服者盡數殺了。”

“胡人士卒盡數安排在第一道泥土高墻之上。”

一群將領點頭,這些胡人若是見了南下的草原鮮卑大軍就投降,那麽幽州不過損失了一道泥土高墻防線。

黃瑛都對胡輕侯親自殺入代郡屠滅叛賊絲毫沒有被搶功勞的感覺,殺一群菜雞胡人算什麽功勞?

若是殺菜雞胡人也有功勞,還有幾十萬上百萬的胡人正準備南下呢。

黃瑛都很高興胡輕侯親自幹掉代郡的叛賊們,精銳的禁衛軍以千餘人就殺光了十萬叛賊,轟動天下,幽州諸郡內原本蠢蠢欲動的胡人立刻老實了。

她就有了更多的人力物力精力處理即將殺到幽州的草原胡人。

黃瑛都看著地圖,皺眉道:“最麻煩的是劉虞,還有刀琰。”

一群拿著骨刀骨箭的草原胡人有什麽可怕的?幽州士卒有紙甲在,站著讓草原胡人殺都沒事。

但劉虞和刀琰就不同了,不但戰鬥力高,更深深地了解幽州的地理,這才是心腹大患。

張合、朱靈等人重重點頭,仔細盯著地圖,揣測著劉虞和刀琰的行動。

史思明看似仔細盯著地圖,心中對代郡烏桓人的戰鬥力憤怒到了極點,胡輕侯帶著兩個長公主以及千餘人殺入代郡啊。

知道這種機會是如何的難得嗎?

知道若是胡輕侯和長公主同時戰死,黃國會有多大的震動嗎?

十萬烏桓人竟然沒能殺了她們!廢物!王八蛋!狗屎!

史思明悄悄看了一眼黃瑛都,黃瑛都也是愚蠢,竟然沒有想過胡輕侯和兩個長公主在代郡遇難的可能,不知道她能夠保住腦袋全靠代郡烏桓人垃圾嗎?

史思明忽然心中一動,難道黃瑛都想要借刀殺人?她心怦怦跳,很有可能啊。

張合掃了一眼史思明,笑道:“你在懷疑黃將軍借刀殺人?”

史思明臉色大變。

黃瑛都和其餘將領一齊轉頭看著史思明,似笑非笑。

張合笑道:“我知道你對陛下忠心耿耿,自然會有懷疑。不過,下次不要了。”

張合忍住笑,古怪地看著史思明,道:“因為你不知道陛下的武功,也不知道禁衛軍的厲害。”

黃瑛都和幾個將領大笑,胡輕侯會怕烏桓人?萬裏挑一、武裝到牙齒的禁衛軍會怕烏桓人?

也就只有沒有見過胡輕侯的人才會這麽想。

史思明看著四周將領們戲謔的笑容,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勉強擠出笑容卻難看到了極點。

黃瑛都和其餘將領又是大笑,對史思明的古怪笑容理解極了,以為發現上級是逆賊,結果被上級猜到了心思,臉色怎麽會好看?

朱靈笑道:“諸位別笑了,史將軍此刻一定還在懷疑這是不是窩案。”

眾人又是大笑。

史思明努力微笑,你們笑個頭!我才是真正的反賊!繼續笑吧,胡輕侯的狗腿子們,我遲早砍下你們的腦袋!

黃瑛都指著地圖,道:“刀逆所在之處路途不便,我們過去不方便,刀逆過來也不方便,黃某覺得刀逆不會出兵幽州。”

“但是兵者詭道也,卻也不能不妨刀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黃瑛都看了一眼陸驚塵,道:“你率領千餘人駐紮臨渝。”

遼西郡只有五個縣城,除了陽樂縣遠在寒冷的白山黑水間,其餘是個縣城盡在長城之內,而臨渝縣則卡在從東面進入幽州的咽喉上。

陸驚塵重重點頭:“是!”

臨渝縣北面是連綿的群山,南面是大海,守住臨渝,刀琰縱然有千軍萬馬也休想踏入幽州西部郡縣。

她大聲道:“將軍,我要在那裏另外建一座關隘!以後誰想從遼東進入幽州,要麽就攻克關隘,要麽就拋棄輜重走山路。”

黃瑛都笑道:“你只管去建,只是能夠調動的人力物力只有遼西郡四個縣城。”

陸驚塵點頭,關隘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山海關。

黃瑛都擡頭問朱靈:“我部紙甲到了多少?”

朱靈道:“只有不到三萬套。”

大部分紙甲還是去年進攻劉虞的時候征集準備的,此後因為戰略的調整,黃瑛都部沒有計劃繼續進攻,這紙甲的征集就開始放緩了,畢竟一兩萬套紙甲足夠對付毫無鬥志的劉虞部士卒了。

黃瑛都嘆了口氣,還是經驗不足,紙甲怎麽可以少呢?要一直大量儲備才是。

她道:“我寫公文給煒千,盡量多要點。”

黃瑛都想著燕山長長的山脈,無數缺口,無數長城,幾萬士卒扔進去防守真是像扔到了海裏。

她皺眉道:“這鮮卑人會進攻哪裏?”

張合與朱靈一齊皺眉,他們哪裏知道?唯有等鮮卑人出動之後才能知道大致方向了。

……

胡輕侯率領禁衛軍從代郡回轉涿郡,一看黃瑛都的防守戰略,搖頭道:“只有千日做賊,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據胡某所知,縱然以長城之堅固,單純防守也不曾能夠擋住胡人的入侵。”

“老劉只知道‘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結果子孫後代屢屢被胡人侵入邊境。”

“前車可鑒,一味防守就是狗屎,胡某要反過來。”

她淡淡地道:“胡某要進攻!胡某要殺入鮮卑人的老巢!胡某要砍下鮮卑單於的腦袋當球踢!”

胡輕侯盯著黃瑛都,大聲道:“胡某要與你率領三千人殺入鮮卑人的老巢,你可敢嗎?”

看著惡狠狠的胡輕侯,黃瑛都熱血沸騰,大笑道:“老大,我們就率領三千人殺入鮮卑人的老巢!”

胡輕侯很清楚若是按照防守的策略,草原游牧民族與中原的戰爭延續千餘年,並且多次殺入中原,顛覆漢人社稷。

作為軍盲、文盲、農業盲、地理盲的胡輕侯咬牙切齒,與其人打我,不如我打人!

什麽被人打了才能還手,什麽禮儀之邦,什麽安撫胡人,統統去死!

胡輕侯厲聲道:“胡某知道草原巨大無比,游牧民族以部落為根,殺了一個單於還有千萬個單於,打殘了匈奴有鮮卑,打殘了鮮卑還會有其他草原部落統一草原。”

“草原部落就像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僅僅靠屠殺是殺不完草原人的,也殺不出中原的安定祥和。”

胡輕侯眼睛兇光四溢,像餓狼多於像人。

她厲聲道t:“胡某有平胡三策,第一策就是游擊戰!”

“誰說只有胡人進攻我中原可以拖死我中原的?”

“胡人不種地,胡人就不需要水源草場了?”

“胡人逐草而居,胡人就沒有居住點了?”

“胡人以部落為單位,胡人部落之間就沒有仇恨了?”

“胡某要摧毀胡人的根基!胡某要燒毀草場!胡某要摧毀水源!胡某要一年入侵草原三百六十次!”

“草原游牧民族不讓中原安寧種地,胡某就不讓胡人安寧牧馬放羊!”

“胡某要在軍事上拖死胡人!”

“胡某要為子孫後代開辟千年的安寧!”

黃瑛都用力點頭,看其餘將領的眼神滿是與有榮焉,這是我的老大!

……

數日之後。

右北平郡治所土垠縣的縣衙外建起了高臺,土垠縣附近的集體農莊所有人匆匆趕到。

趕往臨渝縣,路過土垠縣的陸驚塵站在高臺上,俯視著一張張惶恐卻又努力擠出忠誠的胡人臉龐,冷笑幾聲,大聲道:“聖旨到!”

萬餘百姓倉惶跪下,齊聲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些烏桓人、鮮卑人、匈奴人渾身發抖,雖然已經竭盡全力表達了對黃國的忠誠,但是黃國陛下光速般的下達了聖旨,顯然是對代郡烏桓人造反一萬分的重視。

有烏桓人臉色慘白,低聲道:“漢人喜歡株連九族,他們不會以為我們與代郡烏桓人是九族之內的吧?”

一群烏桓人悲傷無比,草原游牧民族有個P的九族的關系!

一個烏桓人淚水長流:“現在與陛下說,烏桓是地名,烏桓人與幽州人是一個道理,還來得及嗎?”

另一個烏桓人惡狠狠道:“閉嘴!我們都是漢人!這裏沒有烏桓人!”

一群烏桓人用力點頭,若是朝廷抓人,必須咬死了自己是漢人,不是狗屎的烏桓人。

附近的匈奴人惡狠狠盯著一群烏桓人,若是只追究烏桓人的罪責就太美妙了,就怕朝廷以為所有草原人都是同源同根,看到烏桓人和鮮卑人作亂就把匈奴人也牽連在內。

一個匈奴人的聲音中滿是殺意:“若是朝廷要殺我們匈奴人,我就先殺了烏桓人!”

一群匈奴人用力點頭,還要鮮卑人,通通殺了!

一群鮮卑人悲憤無比,我們與草原鮮卑人是死仇,憑什麽牽連我們?

高臺上,陸驚塵大聲道:“陛下說……”

數百大嗓門士卒同聲傳播:“陛下說……”

陸驚塵繼續道:“陛下說,‘代郡十萬人造反,有烏桓人,有漢人。’”

“‘他們殺了朕派去的官吏,殺了朕的子民。’”

“‘在他們的眼中,烏桓人來自草原,不擅長種地,命令他們在集體農莊就是欺負了他們。’”

“‘烏桓人受到了欺負就可以報仇殺了官員,殺了集體農莊的管事,殺了所有漢人。’”

“‘烏桓人以為這種報覆天經地義,因為十萬烏桓人這麽說,只要大家都這麽說,這就是道理。’”

“‘法不責眾!’”

“‘但是,朕不這麽想。’”

“‘朕殺光了代郡十萬人,不管是烏桓人,還是漢人,只要造反,朕就殺了。’”

“‘朕才不管有多少人說造反是對的,殺漢人是對的,殺官員是對的。’”

“‘朕的眼中沒有胡人,沒有漢人,只有朕的子民,誰敢犯法,朕就殺誰。’”

“‘一個人犯法,殺一個人;一群人犯法,殺一群人;一個族犯法,殺一個族;一個郡犯法,殺一個郡。’”

“‘朕從來不吝殺戮。’”

“‘朕給了你們公平的待遇,你們卻嫌棄,想要特權,朕只有殺了你們。’”

“‘若是誰不服,誰想要特權,誰想要造反,只管站出來,看朕的劍利不利!’”

高臺下萬餘人顫抖著聽著陸驚塵轉述的皇帝的言語,只覺殺氣爆表,從來沒有想過只會之乎者也講道理的漢人皇帝這麽不講理……不,這麽公平公正公開。

臺下,烏延深呼吸,大聲叫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無數人跟著叫嚷:“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驚塵看著諂媚的胡人們,淡淡地道:“陛下的言語只有這些。”

“接下來,是本將軍的言語。”

陸驚塵看著惶恐的萬餘人,大聲道:“幽州百姓竟然不知道陛下的厲害?幽州的消息竟然如此落後?代郡烏桓人以為自己人多就想造反?”

她大聲笑著:“你們知道陛下是什麽人?”

“陛下是神仙啊!”

“陛下深呼吸一口氣,賊人就會魂飛魄散!”

“陛下一張嘴,賊人就會血肉分離!”

“陛下每日都要枕著賊人的頭顱才能睡覺!”

陸驚塵擠出最兇狠最變態的眼神,惡狠狠盯著萬餘人,大聲道:“代郡的蠢貨竟然敢造反,這不是讓陛下吃飽肚子嗎?”

臺下萬餘人面無血色,以前都是謠傳,這是官方公然承認黃朝皇帝陛下吸收陽氣,吃人魂魄,吃人血肉,頓頓都要吃人嗎?

陸驚塵厲聲道:“別看草原鮮卑號稱聚集百萬進攻我黃國,陛下已經到了涿郡,隨時吃光了他們!哈哈哈哈!”

她看著臺下發抖的萬餘人,真心覺得動不動就“哈哈哈”實在是有些尷尬,腳趾都要扣出三室一廳了,可是這是胡輕侯親口囑咐的,她無論如何要堅持到底。

高臺下,好些人渾身發軟,倒在地上根本不能動彈,人怎麽可以與妖怪,不,神仙對抗?

有人大汗淋漓,眼中卻滿是歡喜,聽女將軍的意思,朝廷沒有想要追究他們?

烏延恭敬地看著高臺上的陸驚塵,大聲道:“陛下仁慈啊!”

萬餘人齊聲叫嚷:“陛下仁慈啊!”

聲音浩大而整齊,以及滿滿的誠意和真心。

陸驚塵心中大定,溫柔善良的淑女果然只適合在宅院中,面對刁民就是需要神經病一般的狂笑。

她再次哈哈大笑:“來人!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烏桓人、鮮卑人、匈奴人,三抽一從軍,若有不服,立刻殺了築京觀!”

萬餘人再次齊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驚塵收斂了笑容,這裏至少可以抽兩千人,她將盡數帶去臨渝築山海關,這些人放在鮮卑人面前終究有些靠不住,放在刀琰面前就可以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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