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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兇殘妹妹的笨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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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兇殘妹妹的笨蛋姐姐

黃國皇帝陛下、著名妖女、受百姓廟宇祭祀的胡輕侯竟然不願意為幹旱的司隸地區降雨, 立刻激起了各地百姓的議論。

關中。

一群頭裹黃巾的百姓帶著自豪,有人大聲道:“就不該給他們下雨!憑什麽給一群對陛下不忠心的人下雨?”

有人道:“陛下下雨是要消耗法力的,憑什麽為了一群外人消耗法力?”

四周無數頭裹黃巾的百姓用力點頭,那些司隸的百姓只是運氣好, 沒有開打就投靠了偉大的教主陛下, 不然憑司隸百姓的忠心度也配呼喊陛下?

冀州。

一個社員不屑地扯動嘴角:“司隸大旱?”

那社員驕傲地轉頭看一條條溝渠, 大聲地道:“一定是司隸人偷懶, 不肯挖溝渠!”

一群社員大聲附和,以前在冬天拿著鋤頭在比石頭還要堅硬的泥土上挖溝渠的痛苦和堅信瞬間化作美好的悲壯的回憶, 溫暖了心頭。

一群社員大聲叫著:“要想吃飽飯, 就要多挖溝渠!多開新田!”

無數社員附和,莊稼最公平了, 投入多少,產出多少, 絕不忽悠人。

兗州。

有社員冷笑著:“竟然有人以為可以砸了陛下的皇宮威脅陛下下雨?”

周圍的社員一齊冷笑, 只覺司隸人真是祖墳冒煙,完全不知道陛下的兇殘。

這個世界只聽說欺負好人,威脅好人, 什麽時候聽說欺負身上紋身的壞人的?更有誰聽說欺負殺人狂的?

兗州的門閥士人的鮮血教會了所有兗州人該如何面對胡輕侯。

若是換成了兗州大旱,所有人只會老老實實繼續按照集體農莊的要求幹活,P都不會都放一個。

揚州江北。

一群社員在地裏賣力幹活,雖然拖拉機可以耕地,也可以撒種子, 但是除草依然要人力完成,如今田畝數多了, 這農活依然累死人。

一個社員直起身,抹掉額頭的汗水, 眺望遠處的空地,那裏有數百人正在軍訓。

“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巨大的叫嚷聲一直傳到了農田中。

另一個社員道:“別看了,遲早輪到我們的。”集體農莊的軍訓是輪流的,所有人都必須參與。

一群社員又看了一眼軍訓的社員們,唉聲嘆氣,只覺那些逃兵社員害死人,又要幹農活,又要軍訓,這身體受得了嗎?

一個社員道:“若只是出操,自然是比幹農活輕松,只是……”

他悄悄地道:“好些人就因為沒有‘殺’後退的前排,被打得鼻青眼腫。”

一群社員咧嘴笑,只覺那些人真是蠢透了,有人叫道:“若是我,前排後退,老子立馬就打破了前排的頭!”

一群社員大聲笑著,沒有“殺”前排而被官老爺痛打,這也忒狗屎了,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殺”前排了,誰讓前排後退了呢?

司隸大旱,陛下不肯下雨的消息?

揚州江北的社員對這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青州。

食堂內,一群社員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一個社員唾沫橫飛:“這司隸的百姓是不是傻啊?竟然威脅神仙?”

“我只聽說過遇到了狐仙,急忙買了祭品供奉的,沒聽說過威脅狐仙要拆房子的。”

其餘社員笑瞇瞇地點頭,司隸百姓真是愚蠢得可愛,竟然想得出威脅神仙的奇葩招數。

一個社員道:“這些司隸人家中鬧鬼,是不是威脅鬼不能出來,不然就燒了房子啊?”

眾人大笑,司隸人只會欺負老實巴交的龍王,有本事欺負妖魔鬼怪啊,給他們十八個膽子都不敢。

有社員長嘆道:“唉,龍王老爺真是好人啊。”華夏大地只有龍王廟被砸,龍王神像被推倒的,何時聽說狐仙、瘟神什麽的廟宇被砸?

一群社員紛紛點頭,好人不長命,好神仙也不長命,胡神仙一定長命百歲,壽與天齊。

洛陽。

一群官員仔細察看各地的公文,沒看到百姓對胡神仙不肯下雨有什麽激烈的反對,欣慰極了,百姓果然都是識大體的。

珞璐璐拍桌子:“司隸就是殺得少了!”

青春靚麗的少女說出如此兇殘的言語,四周的官僚卻沒有一絲異常。

好些人一齊點頭,只覺說得太對了,百姓就是畏威而不懷德。

連今道:“冀州有血戰有屠殺,兗州有屠殺,豫州、徐州、揚州等地的屠殺就不用說了,唯有司隸不曾見血,所以全天下就只有司隸人敢對陛下不恭敬。”

一群官員紛紛點頭,雖然屠殺慘無人道,但是屠殺的效果杠杠的,沒有見血的郡縣就是不知道帝皇和律法的威嚴。

賈詡微笑道:“此刻殺一些也不晚。”

一群官員重重點頭,立刻發文司隸各縣城,但凡有對陛下不敬的,殺了,築京觀。

數日間,一群叫囂著砸了胡神仙廟的社員被抓了出來。

“十抽一殺了,築京觀。”各縣官員冷冷地道,唯有鮮血才能豎立朝廷的權威。

慘叫和哭喊聲中,無數百姓跪下,恭敬又虔誠地大叫:“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心t中沒有絲毫對皇帝和朝廷的痛恨,唯有對自己頭上長角觸犯朝廷的悔恨。

……

皇宮中,小輕渝和小水胡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只梅花鹿,梅花鹿有些驚慌,跑開幾步。

“哎呀!”兩個小女孩叫著,一臉的興奮,慢慢地再次靠近。

胡輕侯盯著兩個小女孩一眨不眨,仿佛看著世上最大的敵人。

葵吹雪看不下去了,嘲笑道:“現在後悔了?”

胡輕侯苦著臉:“好像……有那麽一點點……”

不知不覺之間,小輕渝和小水胡好像覺得天下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殺殺殺解決,遇到司隸百姓求雨,竟然第一反應就殺殺殺殺。

這實在不是好事。

兩個小女孩子五六歲的時候滿嘴殺殺殺可愛極了,十歲了繼續滿嘴殺殺殺就讓人擔心了。

“物極必反!”葵吹雪冷冷地道。

胡輕侯想要兩個妹妹敢於殺戮,不受“道德仁義”限制,看穿人世間的真相,可惜兩個小女孩子明顯不能領會如此深刻又覆雜的人生道理,只學會了殺殺殺。

胡輕侯只能用小動物“溫暖”兩個妹妹的殺心,好歹知道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

看著胡輕侯憂心忡忡,葵吹雪心中暗暗好笑:“其實事情沒有你想得這麽嚴重。”

“小輕渝和小水胡雖然動不動就喊著殺殺殺,其實心地善良,從來沒有打罵宮女宦官,更沒有打死對她們不敬的人。”

“兩個小公主學得是你,你是什麽模樣,她們未來就是什麽模樣。”

胡輕侯瞅瞅放心無比的葵吹雪,眼神更加悲哀了:“我就是不想她們與我一樣啊!殺殺殺有什麽好的?我只想她們知道世上的邪惡,不受邪惡的欺騙,沒想她們變成一個變態瘋子。”

葵吹雪忍住笑,你也知道你是變態瘋子?

胡輕侯認真思索,幼年的陰影影響一生的,以後一定要多陪陪兩個小女孩子,多帶她們看看世上的美好事物,老胡家有一個瘋子就夠了,小孩子不能也變成瘋子。

葵吹雪看破了胡輕侯的心思,淡淡地道:“你覺得你能做完所有事情,她們只需要躺贏?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真的能夠接你的帝皇之位?”

胡輕侯不覺得被葵吹雪看破了心思有什麽不妥,看穿她的念頭的人太多了,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她認真地道:“朕若是現在死了,難道她們兩個就不能穩定大局?”

胡輕侯淡淡地笑著,每一秒鐘她都在等候位面的排斥或者殺戮,她做好了隨時與天鬥,粉身碎骨的準備,怎麽會沒有考慮過未來。

“這黃國的大勢已成,朕又謹小慎微,不敢有一絲大意,將一切隱患盡數扼殺。”

“哪怕朕此刻死了,輕渝和水胡也能在諸君的輔助下一統天下,開創黃朝三百年偉業。”

葵吹雪微笑點頭,胡輕侯果然知道一些不屬於人間的事情,這世界真是奇妙啊。

胡輕侯看著葵吹雪的笑容,忽然道:“放心,胡某雖然有些奇妙,可是胡某不會這麽快死的。”

她漸漸地笑了:“征服世界的大業不過是冰山一角呢。”

胡輕侯想到世界之大,靠交通靠走,通訊靠吼怎麽成?

只是普及格物道或者說普及識字率沒有想象的容易,學習太過艱苦了,在工作閑暇還要努力學習更沒有幾個人做得到。

當初歡歡喜喜擠破掃盲班的大門的百姓隨著熱情的消逝,一批又一批的尋找借口退出了掃盲班,寧可在家裏躺著睡覺也不願意繼續學習。

胡輕侯微微嘆氣,這怪不得百姓,學習其實是需要時間和體力的,集體農莊的百姓既沒有時間也沒有體力。

想要掃盲只能靠強制小孩子進學堂,然後等上幾代人,或者降低集體農莊的工作量,創造社員學習的時間和條件?

胡輕侯只要看看全國粟米平均畝產280斤,豆子畝產260斤,再看看司隸的大旱,立刻就清醒了。

“朕必須讓所有百姓為了糧食久久六!”

司隸大旱就將清空司隸數年來的庫存糧食,明年依然大旱,或者蔓延到其他地方,黃國的百姓是不是又要開始吃草根吃觀音土?

在倉庫沒有五年以上的屯糧前,胡輕侯決不同意讓集體農莊降低工作量。

但不降低工作量,又怎麽讓百姓願意學習?

胡輕侯沈默片刻,眼中精光四射,仰天大叫:“唯有坑蒙拐騙!”

遠處,小鹿受驚,再次跑出了幾步。

小水胡委屈地轉頭望著姐姐:“姐姐不要大聲叫嚷!小鹿都被你嚇壞了。”

小輕渝用力點頭,剛才都能抱著梅花鹿的脖子了,被姐姐一喊,梅花鹿又跑了。

“追!”小輕渝歡笑著,扯著小水胡追趕梅花鹿。

跑到遠處,小輕渝與小水胡湊在一起耳語:“姐姐好像被我們嚇住了。”

“是啊,是啊,好好玩!”

“下次再嚇唬她!”

“好啊,好啊!”

兩個小女孩子得意地悄悄乜遠處的姐姐,隨便說幾句殺殺殺就嚇住了她了,真是笨蛋!

……

黃國某個郡縣,某個縣令召集了一群太平道信徒,嚴肅地道:“諸位可在認真學習格物道?”

一群頭裹黃巾的太平道信徒堅定地點頭,陛下傳授的格物道必然是最好的,一直都在學,可惜格物道實在是天書,就沒幾個人看懂的。

縣令環顧四周,嚴肅地道:“陛下親口說,格物道只要學到了極致,呼風喚雨等閑事爾。”

一群太平道信徒用力點頭,堅信不疑。

大堂內的仆役用心記下縣令的言語,轉身就告訴了家人:“陛下親口說的,學會了格物道就能呼風喚雨,這個秘密只告訴了太平道的信徒,我家必須好好學格物道。”

家人一轉身就告訴了親友,不過一日,全縣都知道了大秘密。

一個社員眼睛通紅,厲聲道:“我就知道格物道是天書!”若沒有格物道,胡輕侯怎麽會妖術?

另一個社員握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齒,只怪自己不長眼睛。

《格物道》中到處是看不懂的符號,這是普通符號嗎?這是“符箓”!這是得道高人學會了就能騰雲駕霧,捉鬼除妖的符箓!

真正的天書放在自己眼前,自己竟然沒有認出來!

一個社員放聲大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陛下廣傳《格物道》是想要為仙門尋找傳人啊!”

“求師難,求弟子也難啊!”

“多少絕招因為找不到有天賦的弟子而失傳?仙門華山派自然也有類似的問題,不然為何幾百年來只有一個陛下入世?”

“打鐵師父,木匠師父找不到好徒弟,導致絕技失傳,那是因為能夠選擇的徒弟範圍太小,也就在一個村一個縣。”

“陛下貴為人間帝王,可以從全國尋找天賦異稟的徒弟……”

四周無數人聽到這裏已經懂了,淚流滿面,原來這到處都可以找到的《格物道》其實是陛下尋求弟子的測試啊。

又是一個社員渾身發抖:“怪不得陛下開科舉,以格物道內容為主!”

一群社員用力點頭,這不僅僅是為國家取士,也是為了陛下選弟子啊。

一個社員臉色鐵青,厲聲道:“我要學格物道!我這輩子都要學格物道!生命不止,學習不止!”

一群社員用力點頭,然後互相問著:“你識字嗎?教我識字好不好?”

各地原本已經冷冷清清的掃盲班再次擠滿了人,有孩子的社員直接向孩子請教,沒有孩子的社員再一次擠滿了夜間的學堂。

某個郡縣的學堂內。

一個夫子認真地看著《格物道》。

另一個夫子冷冷地道:“想不到崔閥的十二公子竟然向胡輕侯低頭了。”

他大聲冷笑,門閥旁支子弟也是門閥子弟,說好了大家都要有骨氣,寧可餓死也不會學《格物道》,更不會科舉為胡輕侯效力,沒想到崔公子竟然這麽快就改變了志向,真是卑鄙下流啊。

崔公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另一個夫子,道:“你竟然還沒想明白?那些不識字的泥腿子都想明白了,你還沒有想明白了?”

那夫子冷笑著看著崔公子,任由你花言巧語,也無法遮掩你低劣的節操和品德。

崔公子低聲呵斥道:“蠢貨!”

“這《格物道》中記載t的是妖術啊!若是我等學會了格物道,有了神通,是不是就能與胡輕侯抗衡?”

那夫子一怔。

崔公子繼續呵斥道:“縱然這《格物道》是胡妖女刪減過的,未有記載精深法術,可師傅帶進門,修行在個人。”

“我等既然懂得了妖術,孰說我等不能從一推演到百,由淺推演到深?”

崔公子看著神情大變的夫子,繼續道:“胡輕侯血統低賤,學過幾年孔孟,認識多少字,能夠學會幾成妖術?”

“我等家學淵博,博覽群書,天資勝過胡輕侯百倍,又滿懷仇恨,為何不能勤學苦練,日夜不休,最終超過了胡輕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十年後以格物道誅殺胡輕侯,這是天道不爽。”

那夫子不由自主地點頭,躬身道:“崔公子大才,小生受教了。”

學堂外,好些社員努力覆習文字:“甲乙丙,一二三……”

好些人心裏懷著一顆自立自強的心,學會了妖術就逃離黃國,天下這麽大,肯定有胡輕侯找不到的地方,然後憑借一身妖法,呼風喚雨,吃香喝辣,開枝散葉,豈不快哉?

無數人握拳給自己鼓勁:“努力!為了成為人生贏家!認字!學《格物道》!”

胡輕侯收到天下再次掀起掃盲的高(潮),真心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得真累。

“新東方也沒有胡某偉大!”新東方才有多少學子,她有多少學子?

做皇帝做到與新東方相比,真是太憋屈了。

“胡某要的不多,就是一萬個技術工人!等胡某掀起了工業革命,管別人愛學不學!胡某不是他們的爹娘,不負責他們的前途。”

……

徐州。

趙恒看著沿海的鹽堿地,真心覺得在這裏種農作物純屬浪費時間。

“就沒有聽說在鹽堿地裏可以種出東西的。”他喃喃地道。

趙家雖然是鐵匠,但是作為底層百姓的一員,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些種地的事情,何況這麽多年集體農莊下來,他能對農業一竅不通並?

這鹽堿地不能種莊稼幾乎是鐵律了,哪個農民若是不信邪,花錢買了鹽堿地,保證全家上吊。

只是,這既然是胡輕侯親自下令的,趙恒一定嚴格執行。

他大聲下令:“都按照標準執行!誰敢偷懶就砍下誰的腦袋!”

一群社員大聲應著,老老實實在鹽堿地上折騰。

“第103號田地種子的深度是……”

“第205號田地種子的密度是……”

“第301號田地施肥次數是……”

胡輕侯雖然拿到了朱崖洲的種棉花的具體方式,種子深度、施肥、光照、澆水……所有細節都在金錢的魔力之下得到了詳細的資料。

但對農業一竅不通的胡輕侯知道一件事情,南橘北枳!

水土、光照的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結果,朱崖洲的種植經驗怎麽可以照搬到了徐州揚州?

胡輕侯再次祭出無敵的“正交法”,對所有細節進行修改和嘗試,務必找到真正適合本地的種植方式。

“若是運氣好,今年冬天就有真正的棉襖穿了。”胡輕侯埋頭畫著“棉紡機”,等到所有百姓人手兩件棉襖之後就能開始制作棉布了,只是不知道這需要多少年之後。

胡輕侯歪著腦袋看著圖紙,一切的問題依然是土地和人口的問題,不能搞定土地的產出,衣食住行乃至星辰大海都是空話套話。

……

暮雲看著圖紙,竟然有些憤怒。

“這種簡單的東西也要找我?”她大聲叫著。

拖拉機供不應求,偏偏又故障嚴重,她將精力全部集中在如何解決拖拉機的故障率上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處理這些小玩意兒?

一群同僚無奈地看著暮雲,打造兵刃的任務不交給工部交給誰?

暮雲這才想起如今六部分工明確,這打造兵刃就是工部的基本工作。

她深呼吸許久,這才大聲道:“隨便來個人去搞定,我哪裏有空?”

某個道門子弟官員接過圖紙,同樣對陛下新出爐的《彎刀》圖紙不屑一顧,但他資歷不如暮雲,這事情自然只能他接手。

“彎刀?”那道門子弟只看了一眼就看穿了彎刀的作用,圓潤的弧度明顯更有利於用刀刃切割目標。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被這簡單有效的設計擊節稱嘆,但是見過了拖拉機之後,這彎刀簡直是就是毫無技術含量的兒童玩具。

……

幽州。

燕山某處。

山峰上的劉虞軍的士卒望著山腰上的某處,那裏一群黃瑛都軍的士卒正在烤肉。

一個劉軍士卒望著燒烤的青煙,雖然距離遠了,根本不可能聞到肉香,依然用力吸鼻子。

另一個劉軍士卒喃喃地道:“一定很好吃。”

一個劉軍將領大聲道:“不要看!不要聞!有毒!”

一群劉軍士卒勉強轉開了頭,可是過不了一會又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山腰上的篝火以及烤肉。

劉軍將領再次厲聲道:“不要看!我們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冬天,難道現在反而要投降嗎?”

劉虞帶領大量百姓進了草原,而留下軍隊駐守燕山各地,狙擊黃瑛都的追擊,在去年冬天取得了極好的效果。

黃瑛都看看處處積雪的燕山,果斷放棄了追擊。

劉軍歡喜無比,認為取得了大勝利,打破了黃國士卒不可戰勝的神話。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超出了劉軍士卒的預料。

劉虞帶著小姨子,不,帶著百姓跑了,留給了燕山中的軍隊多少糧食?

劉虞很清楚放棄中原進入草原的艱難,糧食、兵刃、人口是他在草原立足的三大法寶,他怎麽可能將糧食留給註定了會被黃瑛都的軍隊殺死的士卒?

留守燕山的劉軍士卒都是炮灰,劉虞怎麽會考慮炮灰的口糧?

劉虞的計劃中,這些炮灰阻止了黃瑛都在秋冬季追殺他,那就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至於是凍死在燕山上,是被黃瑛都殺死,那都是可以接受的損失。

燕山山脈中的炮灰很快就面臨著沒有糧食的悲慘處境。

黃瑛都敏銳地察覺了劉軍缺糧,果斷放棄了在冬天強行進攻,而是執行了“烤肉戰”。

在寒冷的西風中,一個個烤肉以比弓箭更加犀利的方式向劉軍士卒發起了進攻。

無數饑寒交迫的劉軍士卒就為了那烤肉而投降了黃瑛都。

眼看劉軍根本無法抵擋“烤肉戰”,又有大量的幽州百姓從燕山中回到幽州,黃瑛都將重心轉移到了安置和處理幽州百姓之上,開墾荒地,春耕等等事情上,只在燕山中慢悠悠地繼續“烤肉戰”。

到了四月,燕山中大部分劉軍士卒以及幽州百姓已經下山投降,只剩下了最後的頑固分子。

黃瑛都看著山峰上吞咽口水的劉軍士卒,淡淡地下令:“進攻!”

數百黃國士卒大聲叫嚷著:“必勝!必勝!必勝!”“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大步前進。

山峰上,那劉軍將領看著數百黃國士卒進攻,再看看身邊幾十個倉惶的士卒,厲聲道:“必勝!必勝!必勝!”

幾十個劉軍士卒悲傷地看著將領,己方全靠野菜支撐,沒有餓死已經是奇跡了,哪有可能以少敵多,何況是十倍的敵人?

一個劉軍士卒期盼地看著將領,小心翼翼地道:“不如……投降吧?”

一群劉軍士卒用力點頭,沒有糧食,孤軍守衛,敵人十倍於己,投降了不丟人。

一個劉軍士卒飛快地勸解道:“我部奉命堅守燕山,阻止黃瑛都部大軍追殺主力,我部已經完美的完成了任務,哪怕我部投降也對得起劉州牧,是投降的時候了。”

一群劉軍士卒用力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幾十人阻止了幾萬黃瑛都部士卒七八個月,說到天邊去都不丟人。

好幾個劉軍士卒互相打著眼色,嘴角露出獰笑,若是將領不同意投降,立馬就殺了他作為投名狀。

那劉軍將領看著一群蠢蠢欲動的士卒,冷笑道:“蠢貨!”

“若是我等此刻投降,我等堅守了許久的功績豈不是都沒了?”

那劉軍將領看著一群茫然地士卒,大聲道:“世上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忠義!”

“我等堅守燕山,孤軍奮戰,死戰不休,這是什麽?這是足以名揚天下的忠義!”

“黃瑛都以及胡輕侯此刻定然對我等佩服極了,如此忠義堅毅的士卒是世上最英勇的人!”

“我等若是能夠堅持到最後一t刻被俘,別說黃瑛都會眼神中滿是敬佩地看著我們,就是胡輕侯也會親自接見我們,讚嘆我們的忠義和英勇。”

“然後……”

那劉軍將領臉上閃著光,眼神灼熱。

“……然後,胡輕侯就會問我們,願不願意投降?”

“我們只要在喊幾句忠臣不伺二主,只有砍頭的某某,沒有投降的某某。”

“那麽,你們猜,胡輕侯會怎麽做?”

一群劉軍士卒眼中精光四射:“當然是立刻親自給我們解綁,任命我們作為大將!”

所有的故事、傳說都是這麽寫的!

那些堅守到最後的士卒會受到敵我雙方的敬仰,然後被敵人當做英雄崇拜,只要願意投降,那就是高官厚祿,豪宅美酒,佳人美婢,一生幸福。

那劉軍將領不屑地看著一群激動的士卒,道:“若是此刻主動投降……”

他厲聲道:“誰忒麽的對一群軟骨頭感興趣?”

幾十個劉軍士卒用力點頭,太對了!無論如何不能主動投降!

一個劉軍士卒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大聲道:“那麽,我們該怎麽辦呢?”

一群劉軍士卒熱切地看著那將領。

那劉軍將領胸有成竹,大聲道:“我等不可以與黃國士卒作戰,不論是砍死了他們,還是被他們砍死,我等都不願意。”

一群劉軍士卒用力點頭,說到了心裏去了,這個時候怎麽可以與黃國士卒廝殺?

那劉軍將領微笑著道:“放心,我全部都想好了,跟著我吃香喝辣吧!”

一炷香之後,數百黃國士卒從數條小路前後包圍住了這幾十個劉軍士卒。

幾十個劉軍士卒簇擁著劉軍將領,擠成一團,雖然手裏拿著刀劍長矛,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廝殺。

一個黃國將領厲聲道:“你們被包圍了,放下兵刃,立刻投降!”

那劉軍將領看著周圍數百黃國士卒,大聲長嘆道:“我軍英勇無敵,苦守燕山八個月,糧食已盡,卻沒有援軍……”

那劉軍將領拔劍架在了脖子上,眼神中滿是悲傷和無奈:“劉州牧,非我負你,而是你負我啊!”

幾十個劉軍士卒臉上同樣滿是悲傷和無奈,齊聲道:“我等不負劉州牧,劉州牧負我!”

一個劉軍士卒握緊了拳頭,淚流滿面:“為了幽州百萬百姓,我才加入了劉州牧的麾下,舍生忘死……”

另一個劉軍士卒扔下了長矛,跪在地上大哭:“我以為劉州牧是個仁義之人,心中有天下百姓,這才願意為劉州牧死戰,不想劉州牧竟然假仁假義,拋棄了我等!”

又是一個劉軍士卒握緊了長刀,嚎啕大哭:“我為了父母能夠順利的撤離幽州,這才拋棄妻子在這裏死戰。餓了,吃一口泥土,渴了,吃一口積雪,為何劉州牧卻視我等為棄子?”

幾十個劉軍士卒放聲大哭,這個時候哭得越悲慘,越是體現忠義,以及被劉虞拋棄的委屈,這才能夠順利被胡輕侯拉攏。

那劉軍將領看著四周的黃國士卒,眼中含淚,極其自然地放下了脖頸上的長劍,大聲道:“諸位還記得家中的父老嗎?諸位還記得幽州的壯麗河山嗎?”

幾十個劉軍士卒用力點頭,握緊了手裏的刀劍,聚集在一起一齊南望,齊聲歌唱,幽州民歌飄蕩在山川之中。

眾人望著遠處的太陽和藍天,眼中滿是堅毅和深情,按照劇本,這個時候就該有一個黃國將領站出來感嘆,“好一群忠義之士啊,殺之不祥。你們投降吧。”

然後,自然就是他們目眥欲裂,厲聲叫嚷,“住口!我等豈是會投降之人?”再然後,拍著脖頸或胸膛,厲聲道:“且往這裏砍!”

再再然後,自然是一群黃國士卒感其忠烈,將他們捆了,交給黃瑛都處理。

再再再然後,自然是在黃瑛都面前重覆一遍絕不投降的戲碼,被送到了洛陽見胡輕侯。

再再再再然後,自然是被胡輕侯招降,成為黃國的大官,嬌妻美妾,良田萬頃,成為人生贏家。

幾十個劉軍將士望著遠處的太陽、藍天、山川和大地,眼神深邃,神情悲壯,就等一句“好一群忠義之士啊,殺之不祥。你們投降吧。”

幾百個黃國士卒果然猶豫了,人群分開,黃瑛都慢慢走了出來。

只是看黃瑛都的服飾,幾十個劉軍將士立馬就判斷出這個女將就是黃瑛都。

幾十個劉軍將士心中狂喜,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美好的未來正在招手。所有劉軍將士用盡全力在臉上擠出悲壯和肅穆,唱民歌的聲音更加的鏗鏘有力。

黃瑛都看著幾十個劉軍將士,長嘆道:“想不到劉虞竟然有如此忠烈的勇士……”

幾十個劉軍將士眼神深邃,歌聲悲愴,悄悄深呼吸,馬上就是呵斥黃瑛都,只有戰死的某某,沒有投降的某某的環節了。

黃瑛都長嘆道:“……都殺了吧。”

幾十個劉軍將士到了喉嚨邊的言語被堵了回去,死死地看著黃瑛都,什麽?你怎麽不按照劇本?

“噗噗噗!”弩(矢)激射,幾十個劉軍將士瞬間倒在了血泊中。

幾十個黃國士卒出列補刀。

黃瑛都看著一群臉上神情覆雜無比的劉軍將士屍體,長嘆道:“能夠堅持到現在還不投降的果然都是劉虞的死士,這些人萬萬不能留,必須全部殺了。”

好幾個劉軍將士還沒有斷氣,喉嚨咳咳作響,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噗!”補刀之下,幾十個劉軍士卒全軍覆沒。

……

黃瑛都打通了燕山道路,立於長城之上,居高臨下俯視北方,入目盡是蒼茫大地。

她心中歡喜,守住了燕山就不懼怕北方鮮卑和匈奴人南下,可以安心種地了。

她大聲道:“整頓兵馬,準備向東砍下刀琰的腦袋!”

無數士卒大聲叫嚷:“必勝!必勝!必勝!”

史思明嘴裏大聲叫著,臉上滿是激動,心中淒苦無比。

劉虞這個廢物為什麽不扼守燕山?為何不學西涼羌人,利用燕山消耗胡輕侯的實力,將冀州男丁盡數變成白骨?

史思明惡狠狠地看著遠方,劉虞,劉表,統統都是廢物!

她看著就在幾步外,對她毫無防備的黃瑛都,必須忍耐,必須找到最好的機會一舉顛覆了胡輕侯的天下!

……

吳郡。

一艘大船出了港口,向南而去。

碼頭處,張昭帶著一群人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直到大船消失在水平線上,這才直起了腰。

“出發,去會稽。”張昭臉上微笑著,轉身就走。

一群江東士人跟在張昭身後,臉上同樣帶著謙卑溫和的笑容。

其實心中人人對白亓憤怒無比。

白亓算老幾?

這裏的江東士人哪一個的門閥不比白亓高?哪一個江東士人的名氣不比白亓大?

他們肯投靠白亓,白亓就該赤腳向迎,恭敬行禮,滿懷感激!

但白亓隨意的打發他們跟隨黃蓋從陸路進攻會稽,打通大軍和百姓南下的道路,自己卻跳上了戰船南下了。

這哪裏是把江東士人當做了貴賓,分明是當做了雜草!

一群江東士人憤怒無比。

虞翻眼睛平時前方,淡淡地道:“忍!必須忍!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一群江東士人緩緩點頭,心中的悲憤化作了無奈。

曹躁大敗,曹躁、荀彧、沮守、魯肅消失在亂軍之中,生死不知;曹軍諸將突圍向荊州而去。

只有張昭和一群江東文人因為落在最東邊的句容,來不及向荊州突圍,被困在了江東。

張昭等人原本打算投降胡輕侯的。

哪怕原本再怎麽看不起胡輕侯,再怎麽痛恨胡輕侯斷絕了儒家的未來,再怎麽覺得士人不該向平民低頭,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情。

可是該死的胡輕侯處死了潁川名士司馬徽!

那可是主動投降胡輕侯的潁川名士司馬徽啊!

胡輕侯可以喪心病狂地殺了主動投降的司馬徽,為什麽不能殺了他們?

張昭等人瞬間就明白自己的名士地位在胡輕侯面前一文不值,從靈魂深處理解了曹躁、袁述為什麽從來沒有考慮過投降胡輕侯,而選擇血戰到底。

胡輕侯根本不給士人活路!

嚴格來說,不是胡輕侯不給士人活路,而是胡輕侯不接受戰敗的士人投降。

那些早早就投降胡輕侯的士人入陳群、蔣幹、袁渙之流,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

但戰敗後就休想了。

張昭與江東士人們對胡輕侯的胸襟狹小憤怒無比,為什麽就不接受打敗仗投降了?格局要大,怎麽可以盯著這麽一點小事情?

曹躁失蹤,欲去荊州t而無路,欲投降而無門,留給張昭和江東士人們的選擇只能是投降轉眼就要滅亡的白亓了。

一群江東士人努力擠出平和的微笑,仿佛絲毫不在意白亓無視他們。

此時此刻,這正在緩緩滅亡的吳國是江東士人唯一的茍且求生的道路,萬萬不能得罪了白亓。

張昭和一群江東士人微笑著前行,只要能夠借白亓之手逃離了胡輕侯的控制,誰忒麽的理會白亓!

大船之上,白亓淡淡地望著吳郡四大門閥顧氏、陸氏、朱氏、張氏的子弟,道:“張昭名氣雖大,但是腦子不怎麽聰明,現在進退兩難,想要利用朕躲避胡輕侯的追殺。”

顧氏、陸氏、朱氏、張氏的子弟看著白亓,默不作聲。

胡輕侯什麽時候放過門閥子弟了?

況且吳郡的家產雖然不能與中原大門閥相比,卻也是四大門閥數百年的積累,若是被胡輕侯沒收變成了集體農莊,還要向胡輕侯磕頭叩拜,滿口明公,這口氣怎麽咽得下去?

吳郡陸氏的陸紆微笑著道:“陛下,我等與陛下休戚與共,切勿多疑。”

白亓微笑,不疑我就是白癡了,但是量你們沒兵沒將也鬧不出花樣。

她微笑著道:“朕需要諸位聯手開創新的天地!”

吳郡四大門閥子弟一齊道:“吾等對陛下忠心耿耿,願為陛下效勞。”

六歲的陸遜在大船的一角,興奮地看著祖父、父親以及一群叔叔伯伯向白亓行禮,這個女人是誰,好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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