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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史上第一次競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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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史上第一次競選

長街上, 一群人賣力地敲鑼打鼓在前面開道。

有人大聲叫著:“汝南袁氏袁基公子來了!”

袁基白衣如雪,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傲然向四周百姓示意。

“在下袁基,乃汝南袁氏的子弟。”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 四代人有五六個人位列三公, 其他九卿者車載鬥量。”

“袁某繼承了家中治理天下的經驗, 從小熟讀詩書, 曉禮儀,通六藝, 知廉恥, 勵志為百姓謀取福利……”

幾十個人用力敲鑼打鼓:“當當當!汝南袁氏袁基公子不為兗州牧,誰為兗州牧?”

“當當當!大家都選汝南袁氏袁基公子!”

一群百姓羨慕地看著袁基, 那就是汝南袁氏的公子,果然英俊非凡, 器宇軒昂。

有百姓便叫道:“汝南袁氏子弟當為兗州牧, 我一定投你一票!”

無數人歡喜鼓掌:“投你一票!”

一群袁氏的仆役賣力敲鑼:“當當當!投汝南袁氏袁基公子一票!”

田豐在一邊微笑,大公子果然優雅過人,很有名士風範。

……

另一條街上, 有人使勁地吹著嗩吶,百十人揮舞著旗幟開道。

曹躁騎在馬上,傲然看著四周,大聲道:“天下奸臣當道,魚肉百姓, 百姓何辜,為何要受煎熬?”

曹躁淚水濕潤了眼眶:“權貴橫行不法, 欺壓良民,百姓卻無處伸冤, 唯有在家中哭泣,世道何以如此?”

百十個仆役齊聲嚎哭:“何以如此?老天沒眼啊!”

一群百姓有些激動了,說得太對了,蒼天已死!

曹躁大聲道:“這世界需要一個不畏豪強,為民伸冤的好官,力挽狂瀾,為天地立心,為百姓立命!”

一群百姓點頭,對,世界需要青天大老爺。

曹躁大聲叫道:“洛陽百姓可還記得蹇碩的叔父違禁夜行?”

“洛陽官員拿他如何?可有執法?”

百十個仆役悲鳴:“官官相護!視百姓如草芥!”

一群t百姓早已忘記了十幾年前的事情,但是只要聽到蹇碩二字基本就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不就是權貴親戚把王法當做擦屁股的竹籌嗎?

曹躁舉手高呼:“唯有曹某將他拿下,以五色棒打死了!”

百十個太尉府仆役齊聲大叫:““天下不畏豪強者,舍曹躁其誰?”

一群百姓用力點頭,若是真的,這曹躁真是不錯的人啊。

曹躁大聲叫道:“有曹某在,定然讓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男耕女織,安靜寧和。”

一群百姓微笑,若是如此就太好了。

百餘揮舞旗幟的人齊聲大叫:“太尉府公子曹躁!太尉府公子曹躁!記住這個名字,大家都選他!太尉府公子曹躁!”

田豐大驚失色,宣傳效果比儒雅的袁基強大了幾十倍!儒雅名士之風在拉選票上完全是負面效果!

“來人,立刻通知大公子立刻學曹躁,一定要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什麽儒雅君子,見鬼去吧。

……

另一條街上。

數百人簇擁著一輛馬車,馬車上立著楊休。

數百人齊聲大叫:“弘農楊氏,有大功與國,前太尉楊賜批覆了五百六十一件大案,罪大惡極者,皆斬!情有可原者皆恕。”

“楊太尉期間,國泰民安,洛陽寧和,不曾有賊人造反謀逆。”

“楊太尉罷黜之後,妖孽橫生,黃巾亂起,京城蒙難,而後弘農楊氏起義兵救百姓與水火,若無弘農楊氏,何來今日之京城?”

四周百姓想起去年的大難,劫後餘生,心有戚戚。

有百姓道:“不錯,當年楊賜做太尉的時候,京城最熱鬧的也就是《楊賜與秦香蓮》,生活多安逸啊。”

其餘百姓用力點頭,京城一向富足,何時經歷過兵難?這楊賜一下臺就立馬冒出黃巾賊火燒皇宮的狗屎事情,果然楊賜不該下臺的。

有百姓皺眉,一年過去了,竟然想不起當日第一個起義兵的是誰?是楊家嗎?竟然不太確定。不過無所謂,反正楊家確實有些治國的水平的。

數百楊府仆役大聲叫道:“弘農楊氏天才神童楊休楊德祖,其才華遠超乃祖,若為兗州牧,定然會讓一方百姓天下太平,十年後為新太尉,定然讓京城百姓人人幸福!”

一群百姓點頭,想起《楊賜與秦香蓮》以及水漫太尉府的幸福時刻,人人懷念楊賜楊太尉,果然是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啊。

有百姓大叫道:“我們就選楊太尉的孫子了!”

無數百姓附和:“對,我們就選楊太尉的孫子了!”

田豐再次氣得臉色發紅,這是赤(裸)裸的拼爹了?以為汝南袁氏沒有好爹嗎?

“來人,通知大公子立刻拼爹!使勁拼!用力拼!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必須拿出來宣傳一個時辰!”

……

一條街上,汝南袁氏、太尉府、弘農楊氏三群人狹路相逢。

三群仆役互相瞅瞅,然後一齊看自家老大,遇到搶票的對手了,是打是罵,是血流變地還是唾沫成河?

三個老大微笑,心中大怒,當然是砍死那些與我搶奪兗州牧的人!嘴裏微笑道:“天下士人是一家,必須禮讓三分。”

全洛陽的門閥士人都盯著呢,這個時候沒有風度一定會被罵死,搞不好名聲臭不可聞,說什麽都要展示君子風度。

曹躁首先表態:“太尉府的人都退後,讓他們先去宣傳,我太尉府在最後就好。”

楊休笑道:“兩位都是我楊休的兄長,長幼有序,楊某自當最後。”

袁基微笑,心裏大罵,你們讓老子先來是應該的!嘴裏急忙道:“汝南袁氏豈有奪人之愛之心?不如二位先去,袁某最後。”

三群手下看著老大們客氣謙讓,抓緊時間喝水潤嗓子,又是敲鑼打鼓又是大聲吆喝,手臂不酸疼,嗓子眼也冒煙了。

一角,田豐沮守飛快商量,到底該怎麽修改拉票口號,僅僅跟隨在曹躁和楊休的策略之後是沒用的,奇思妙想也沒用,因為曹躁和楊休一定也會山寨,必須想出一個對方無法山寨的偉大優勢。

“四世三公!除此之外再無優勢!”沮守厲聲道。

以後必須每日反覆炒作四世三公,炒到洛陽人睜開眼睛就想到四世三公,炒到洛陽人對四世三公如數家珍,那麽袁基必然當選。

郭圖冷冷看田豐和沮守,兩個蠢貨。

他直接對著一群仆役下令:“來人,去召集府中所有人手,分成幾十隊,在洛陽城中各處敲鑼打鼓,宣揚汝南袁氏大公子袁基的仁德。”

半個時辰後。

洛陽城內各處響起了敲鑼打鼓聲,無數人叫嚷著:“……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知道什麽是四世三公嗎?那就是……”

“……汝南袁氏大公子袁基生性仁慈,溫柔如太陽,守禮如月亮……”

曹躁和楊休大怒:“你家有數百仆役,我家沒有嗎?”

又半個時辰後,洛陽城內各處冒出了無數敲鑼打鼓聲:“……太尉府曹躁秉公執法,天下之幸!”

“……弘農楊氏有大恩與天下百姓……”

洛陽城內數百參選士人目瞪口呆,悲憤無比,這就是競選?這就是宣傳?這忒麽的是比誰家仆役多啊!

不少士人大怒:“我家也有仆役!我家也能敲鑼打鼓!”

然後士人們淚水長流,誰能夠與汝南袁氏、弘農楊氏、太尉府比仆役多少?人家是頂級門閥或當朝新貴!

有士人認真詢問另一個參選士人:“不如你家的仆役盡數借給我,我若是當選了兗州牧,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另一個參選士人破口大罵:“為何不是你家的仆役盡數借給我,然後我當選了,絕不會虧待了你?”誰忒麽的信得過你這種信口開河的人!

有參選士人反向思維,身為小門閥士人被貪婪迷了眼睛,沒想清楚競選原來是拼錢拼人手的,自家小門閥怎麽可能贏得過大門閥?現在投靠大門閥是不是有“從龍之功”?

“但是,投靠誰呢?”一群士人憂傷了,汝南袁氏袁基,弘農楊氏楊休,太尉府曹躁三人個個有錢有勢,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若是下錯了籌碼很容易被打擊報覆的。

一個士人匆匆趕到:“諸位不用猶豫了,新的王者出現了!”

街頭,幾十個仆役大聲叫道:“拯救天下,平定反賊,還天下朗朗乾坤,舍我汝南袁氏袁述袁公路,還有何人?”

無數洛陽百姓眨眼,雖然誇張了些,京城內有胡輕侯和朱雋在,哪裏輪到袁述誇耀平定黃巾的功績,但是這胡輕侯和朱雋不是沒有出來選嗎,矮子裏面選高個子,好像也沒錯。

幾十個仆役繼續敲鑼打鼓:“當當當!黃巾賊人禍害京城百姓,天下門閥不敢吭聲,唯有袁述袁公路拔劍殺賊!”

有百姓大聲附和:“有理!黃巾賊差點殺光了京城人,袁基在哪裏?曹躁在哪裏?楊休在哪裏?”

有百姓叫道:“若是袁述袁公子在,黃巾賊一定不敢肆虐京城!”

一群百姓附和,這個假設毫無道理,純粹是看其餘在京城卻毫無作為的門閥公子不順眼。

幾十個仆役大聲叫著:“口號愛國誰不會,口號愛民誰不知?除了袁述袁公路,誰真的持刀上馬,與黃巾賊廝殺?”

無數百姓熱烈鼓掌:“袁述袁公路!”

幾十個仆役大叫:“袁述袁公路在兗州殺賊無數!”

無數百姓高呼:“袁述袁公路!”

幾十個仆役大叫:“兗州牧不選袁述袁公路,兗州人不服!”

無數百姓大叫:“兗州人不服,洛陽人也不服!”

幾十個仆役大叫:“世上喊口號的人無數,唯有袁述袁公路是實幹派。”

無數百姓大叫:“唯有袁述袁公路!”

幾十個仆役死命的敲鑼:“當當當!”

無數百姓大叫:“選袁述袁公路!選袁述袁公路!不選不是洛陽人!”

一群參選士人面如土色,袁述一出,天下無敵了,還選個P啊。

“趁現在還來得及,立刻投靠袁述!”一群士人堅定無比,什麽“袁基、曹躁、楊休勢弱,得我等必喜”,喜你個頭!

袁述足夠碾壓其餘三人了,這競選毫無懸念。

……

夜晚,汝南袁氏府邸。

袁基微笑著道:“想不到二弟竟然回到了洛陽。”

一群袁氏子弟點頭,袁述不是在追殺黃巾賊嗎,怎麽說回來就回來了。

袁述冷冷地笑:“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

為什麽回來了?因為何苗搶功勞搶得太過分!

雖然t袁述早就與何井商量好了,追殺黃巾賊的功勞要分給何苗一部分,但是你丫的也不能坐在遠離戰場三百裏的地方,然後卻要奪走九成的功勞。

你要功勞當兗州牧,我們也要功勞當官的!

袁述皇甫高一齊大怒,何苗又不出錢,又不出糧,又不出兵,更不出命,只出了一張臉,分分鐘就要拿走九成功勞,你丫臉是不是比天還要大?

關翼更是幾次想要砍死了何苗,要不是袁述死死攔住,何苗人頭早落地了。

袁述不得不帶著和何苗星夜趕回洛陽與何井重新談判,你丫究竟是合作還是搶功勞,給個明確的說法,不帶什麽都不出,卻什麽都想要的。

結果袁述還在與何井扯皮,就冒出了“競選兗州牧”。

袁述冷眼看了兩三日,對袁基痛恨無比,對著外人滿嘴“我等四人最後決勝負”,結果宣傳的時候哪有宣傳他袁述了?

袁隗見袁述言語態度不太對,大有與袁基撕破臉的味道,只能站出來打圓場:“公路有平定黃巾的大功在身,朝廷定會嘉獎,不失州郡,這次讓袁基去兗州牧也無妨。”

袁述冷冷地看袁隗:“讓尼瑪頭!”

平定黃巾的大功有個P用,胡輕侯和朱雋都老實在京城待著混日子,什麽時候輪到袁述“不失州郡”?

再說了“不失州郡”裏面還有個“郡”字呢,郡守能夠和州牧相比嗎?

袁述堅決不會放棄眼前看得見摸得著的兗州牧,而去等待畫餅般的“不失州郡”,落袋為安,浮盈不是盈,拿到手的兗州牧才是真州牧。

袁隗惡狠狠指著袁述:“你敢對老夫不敬?”

袁述打哈欠,老子現在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要名將有名將,還忒麽的靠你?

一群袁氏子弟堅決看腳尖,袁隗偏向袁基當然不對,袁述呵斥長輩也不對,大家都有錯。

最重要的是袁述明顯是汝南袁氏新一輩中風頭最強勁的那個,誰知道以後是不是整個汝南袁氏要以袁述為核心,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得罪了袁述。

袁基微笑著看著親弟弟,既然撕破了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次日。

長街上有人叫著:“……袁述袁公路在兗州殺賊無數……”

一群百姓大聲歡呼:“袁述袁公路!袁述袁公路!”

一個大胡子百姓大聲嘲笑:“不要被人胡說八道給騙了!”

那大胡子百姓一臉的世人皆醉我獨醒,道:“我與你們說說袁述袁公路的真相……”

“……兗州黃巾賊圍著袁述打,袁述都嚇得尿褲子了……”

一群洛陽百姓驚訝地問道:“真的?真的?”

那大胡子百姓道:“當然是真的,我當時就在兗州,我親眼看見的。”

一群洛陽百姓用力點頭,那就不會錯了。

那大胡子百姓繼續道:“……一個黃巾猛將大怒,‘袁述,爾敢與我單挑否!’袁述直接掉下了馬,被幾十個人心腹奮力救回……”

“……袁述摸著腦袋,臉色慘白,問道,‘我的腦袋還在嗎?’”

一群百姓點頭,細節太真實了,果然是親眼看到過的人才能說出來的秘密。

另一條街上,一個藍衣服百姓冷笑道:“……兗州黃巾賊將袁述和皇甫高圍在城內水洩不通,袁述和皇甫高已經開始寫絕命詩了。”

“……黃巾賊聽說胡輕侯打敗了張角和趙雲,已經到了豫州,嚇得連夜撤圍……”

“……袁述卻說這是他和皇甫高的功勞……真是無恥!”

另一條街上,一個黃衣服男子笑著道:“……你們知道為什麽胡輕侯和朱雋都受了嘉獎,哪怕戰死的盧植,朝廷都沒有忘記嘉獎他,卻對皇甫高不屑一顧?”

“那是因為皇甫高根本沒有功勞啊!”

“跟著皇甫高混的袁述又哪有功勞?”

無數洛陽百姓用力點頭,原來內(幕)是這樣啊,果然真相就藏在無數細節之中。

有百姓大怒:“虧我還這麽信任袁述,我絕對不會選他了!”

一群百姓重重點頭,誰再選袁述誰就是孫子!

有袁述的仆役大聲抗辯:“不要聽他們胡說!我家袁述袁公子在兗州與黃巾賊血戰數百場,居功至偉!”

一群百姓根本不信,朝廷都不承認的謠言,我們為什麽要信,一切以官方消息為準,誰敢傳謠就抓誰。

……

“……有大公子的人,有曹躁的人,有楊休的人……”一群仆役緊張地稟告造謠者的來歷。

袁述差點把案幾拍爛了,這是三打一啊!

“袁某身為英雄豪傑,怎麽會輸給你們三個爬蟲!”

許褚用力點頭:“主公,不如我去砍了他們!”

袁述臉色鐵青:“不用!”以為只有你們可以造謠,袁某就不會?

……

長街上,有人敲鑼打鼓:“汝南袁氏的袁基其實是個廢物,根本不識字!”

“……袁基三歲偷看女人洗澡,八歲打碎了隔壁家的瓦片,九歲在仆役頭頂拉屎……”

“……袁基對手下(人)妻有特殊愛好,但凡見到手下妻女微有姿色,必然接到府中暫住,每日……”

“……袁基欠了一千萬文賭債不肯歸還,躺在地上大叫,‘有本事打死我’!”

“……袁基當面說人是英雄豪傑文采風流,背後就說人壞話……曾經在背後取笑家族長輩……”

“……袁基與黃巾賊有勾結,血洗洛陽是袁基主使的……”

洛陽百姓大驚失色,袁基原來是這種垃圾?

有百姓面紅耳赤:“袁基血洗洛陽?老子絕對不會支持袁基!”

有百姓認真思索:“那日我看到袁基對我笑,他回去後是不是在背後罵我?”

袁基很快收到報告,胡編亂造誹謗他的人明顯不僅僅是袁述的仆役。

“除了楊休和曹躁還能是誰?”

袁基臉色鐵青,大家都別好過!

……

洛陽街頭越來越熱鬧了。

“當當當!太尉府曹躁是‘贅閹遺醜’!他家不要臉,拜閹人為父!”

“……曹躁見到路上有美女,搶回了家……美女的丈夫出來阻止,被曹躁派人打死了……”

“……曹躁沒有打死蹇碩的叔父……曹躁跪下來舔蹇碩叔父的鞋子,蹇碩叔父因為路滑摔死了……”

“……曹躁見到黃巾賊,怕得要死,從冀州逃回來了……”

“……楊休的祖父楊賜不是好官,是大貪官……是他逼反了張角……”

“……楊賜曾在家中說,洛陽城內百姓都是白癡,殺光了才好……”

“……楊賜遺棄秦香蓮,忘恩負義,路人皆知!”

某個街頭,袁述、袁基、曹躁、楊休的宣傳隊伍再次相遇。

四支隊伍互相瞅了瞅,死命地敲鑼:“楊休是個王八蛋!”

“曹躁不得好死!”

“袁基不是人!”

“袁述是頭豬!”

喊了許久,有人大怒:“打他們啊!”

四支隊伍擠在一起廝打。

越來越多的宣傳隊伍聞訊靠近,互相詢問:“你們是誰的人?”

“問什麽問,只要不是自己人就是敵人,給我打!”

“為了楊公子!沖啊!”“為了楊公子……咦,自己人啊!你打個頭啊!”

弘農楊氏的人反應極快:“凡是楊休公子的人都撕掉左手衣袖!不要打錯了!”

其餘人立馬學會了:“凡是太尉府的人都撕掉右手衣袖!”

“凡是袁基公子的人都頭上綁紅帶子!”

“凡是袁述公子的人都赤膊!”

敵我清楚,毆打目標都更加有力了。

“打得就是你們袁基的人!”

四周圍觀百姓大喜,誰輸誰贏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賣瓜子,兩文錢一袋。”

“賣綠豆湯,一文錢一碗。”

洛陽群眾喜聞樂見之中,胡輕侯出場了:“誰敢打架,全家挖礦!”

街上立刻清凈了。

一群袁述的人悲傷無比,怎麽現在才出來,他們所有人都打我們,我們都要被打死了。

其餘三方人馬攤手,誰讓你們赤膊,最容易看清不是自己人,不打你們打誰?

袁述悲憤無比,果然是三打一!

“許褚,明日你上!把他們都打死了!”

許褚眨眼:“主公……朝廷已經下令……”

袁述更悲憤了,早知道一開始就讓許褚出手的!斯文人果然吃虧。

……

入夜,胡輕侯的府邸中來了客人。

“我與胡左中郎將沒有絲毫恩怨,反而同仇敵愾。”

袁述認真無比,別以為大家族就只有一條心,袁某與袁韶袁基都不是自己人。

“胡左中郎將殺了袁韶,袁某歡喜無比。”袁述認真道,“追殺胡左中郎將是袁基下令,袁某一直不支持的。”

袁述的眼神真誠無比,就憑我敢只帶了一個隨從就上門拜訪汝南袁氏的仇人胡輕侯,你就該相信我的t誠意,以及我與汝南袁氏已經一刀兩斷,劃清界限。

胡輕侯看看袁述帶來的禮物,用力點頭:“不錯,胡某與袁公路毫無恩怨。”

“不過……要是想要胡某拉偏架,這點禮物是不夠的。”

袁述大喜,就是說只要誠意加倍就能得到胡輕侯的幫助?果然與喜歡錢的人談生意就是爽快。

“三倍!”袁述幹脆無比。

“另外,袁某在京城有三家商鋪,一處別院,全部贈給胡左中郎將。”

胡輕侯仰天看月亮:“被三個人圍攻啊……果然大熱必死。”

袁述用力點頭,秒懂“大熱必死”四個字,熱淚盈眶,蒼天無眼啊。

胡輕侯沈吟道:“造謠對你殺傷力最大,別人本來就沒有威名,無所謂的。”

“同樣造謠反擊對你而言很吃虧。”

袁述眼角含淚,作為原本最可能成為兗州牧的人選如今聲名被毀得一塌糊塗,優勢蕩然無存。

胡輕侯慢慢地道:“何以解憂?”

袁述熱淚打轉:“何以解憂?”

胡輕侯眼中精光四射,斬釘截鐵:“唯有拿錢砸!”

……

次日。

長街上一支隊伍正在敲鑼打鼓:“……曹公子乃當世英雄,圍剿黃巾賊……”

洛陽百姓看都不看他們,每日敲鑼打鼓,老子的耳朵都在響,做夢都在“當當當”!你丫鬧夠了沒有?

百十人的隊伍走進了長街,那高高舉起的“袁述”二字的旗幟一看就知道是誰的人馬。

曹躁的人更加用力地敲鑼打鼓:“……曹公子殺黃巾賊無數……”

袁述的人多又怎麽樣,胡左中郎將下了最嚴厲的命令,誰敢再打架鬥毆,直接全家挖礦,就不信袁述的人敢動手。

袁述的人冷冷地看著前方敲鑼打鼓的曹躁的人,領頭的人大聲叫道:“一,二,三!”

百十人陡然身高高了一倍。

無數路人甲一齊揉眼睛,這才發現這百十人踩著高蹺。

高蹺隊開始邊走邊喊:“汝南袁述袁公路,大家支持袁公路!”

有高蹺隊員開始甩水袖,長長地水袖引起無數路人的驚叫:“哇,好看!”

一群曹躁的仆役呆呆地看著高蹺隊,搞毛啊?

高蹺隊悠悠前行,又有一支隊伍站了出來,亮出各種樂器,吹拉彈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幾個舞姬就在大街上旋轉跳躍。

無數路人大聲叫好,這可是門閥士人才有錢看得高級歌舞啊!

一群舞姬嬌聲道:“大家支持袁述袁公路!”

無數路人聽著嬌柔的聲音,渾身骨頭都軟了:“好,我一定支持袁述袁公路!”

歌舞隊過去,又是百十人列隊。

“一,二,三!”口令聲中,百十人忽然開始行動,有人扔盤子,有人口吐火焰,有人車輪翻滾,有人稭稈頂著盤子旋轉,有人慢慢倒仰,腦袋到了腳邊。

無數路人大聲歡呼:“好!好!”

一群人揮舞“袁述”旗幟,大聲叫道:“袁述袁公路!袁述袁公路!”

無數路人極其配合,跟著大叫:“袁述袁公路!袁述袁公路!”

別的參選人天天敲鑼打鼓,老子睡覺都睡不安穩,還是袁述好,讓大家看歌舞雜耍,就沖這點支持袁述不虧。

……

袁基臉色鐵青,想不到袁述還有這手。

一群袁氏子弟板著臉,果然袁述足智多謀,妙計疊出,瞧瞧袁基明顯腦子轉得不夠快,幾個謀士也都是三流貨色,一點點好主意都沒有。

田豐沮守臉色鐵青,這種事情是他們這些大謀士做得嗎?

郭圖冷笑,看田豐沮守倒黴,比什麽都開心。

……

曹躁想都不想:“袁述可跳舞雜耍,我也可以跳舞雜耍!”山寨多省力啊,能不能贏不知道,反正不讓你丫的一個人吃獨食。

曹仁尷尬極了:“可是……京城所有的雜耍漢子都被袁述帶走了……”

各個門閥都有歌舞姬,可是雜耍這類市井低級玩意兒幾乎不會有,袁述一口氣將京城內所有市井雜耍藝人盡數收luo幹凈,想要照抄幾乎不可能。

曹躁目瞪口呆,竟然防盜?那怎麽辦?

……

楊彪皺眉,雜耍藝人不可能馬上變出來,怎麽辦?若是看著袁述用一群雜耍藝人橫掃洛陽,得了兗州牧的位置,他是不是該吐出一口鮮血?

楊休皺眉想了想,立馬有了辦法。

“小事情。”楊休微笑。

……

次日。

百十個人大頭娃娃在街上跳舞,憨態可掬。

無數洛陽百姓牽著小孩子的手歡笑,過年咯!

幾個真人不倒翁在街上旋轉,引起無數人驚呼:“啊啊啊!”

一個美女不倒翁輕輕揮舞著手裏的扇子,道:“楊休楊德祖!楊休楊德祖!大家支持楊休楊德祖!”

無數百姓看著美女吹彈可破的肌膚:“好,我支持楊德祖……”

另一條街上,數量馬車組成的車隊緩緩經過。

馬車的車棚被拆掉了,只剩下一個底盤,四個少女在馬車上,動作劃一的向四周搖動腰肢,揮動小手:“袁基,袁基,袁基!”

袁述大罵,這群王八蛋反應這麽快,立馬就有了新花招?但是好像沒看到曹躁的人馬,看來曹躁已經認輸了,山寨都不會了。

入夜,忽然爆竹聲響個不停。

一群人點了火把,在街上魚貫而過。

“國泰民安,唯我曹躁!國泰民安,唯我曹躁!”

袁述氣得臉都青了,死曹躁!

袁基、楊休眼中精光四射,這是要開啟夜戰996模式嗎?卷王沒有好下場的!

“來人,我們也去火把游街!”

無數洛陽百姓叫苦不疊,這群王八蛋白天也鬧,晚上也鬧,讓不讓人活了?

……

胡輕侯的破爛宅子裏,又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冒了出來。

胡輕侯皺眉:“你的兗州牧位置快沒了,你不去找你大哥,找我這裏幹什麽?”不知道你的兗州牧位置是我幹掉的?

來人認真道:“我當然知道這競選州牧是輕侯提出來的,可是……”

來人委屈無比:“可是我是自己人啊,輕侯怎麽可以壞了我的好事?”

胡輕侯瞅來人,眼神詭異:“自己人?”

來人指天發誓:“我何苗一直都是十常侍的人!”

來人正是大將軍何井的弟弟何苗,他微笑著看著額胡輕侯:“所以,我們當然是自己人。”

孫璋緩緩點頭:“不錯,何苗將軍是我們自己人。”

自己人個頭!誰信何苗會是自己人?但是何苗向十常侍示好,這是打入何家的大好機會,沒道理就這麽錯過了。

胡輕侯被十常侍的操作驚呆了,你們多大年紀了,竟然還這麽幼稚,玩無間道這一套?

何苗嘆氣:“我妹妹是靠十常侍才當了皇後的,我怎麽可能忘記十常侍的恩情?而且這士人階級哪裏是我家能夠擠進去的。”

何苗一直不理解何井為什麽要與士人勾勾搭搭,努力將自家劃入士人一圈。

身為外戚怎麽可能與士人是一個圈子的?外戚與宦官聯手才是最佳選擇。

何況……一個屠夫家庭也想成為士人?簡直可笑。

何苗認真無比:“若是我成了兗州牧,必然支持十常侍,十常侍聲勢必然大振!”

胡輕侯瞅孫璋,所以,重點是要支持何苗參選,然後讓他一定選不上?

孫璋平靜地看著胡輕侯,新一代奸臣名不虛傳。

胡輕侯對著何苗和藹地微笑:“早說是自己人啊,胡某差點誤傷友軍!”

何苗用力點頭,我是友軍!

胡輕侯笑道:“現在局面雖然惡劣,袁基、袁述、曹躁、楊休已經占據了天榜四大高手的位置,但是,想要殺入天榜還是有機會的。”

孫璋和何苗完全不懂什麽是天榜,淡然無視,認真地問:“該如何扭轉局面?”

胡輕侯瞅何苗:“你有什麽賣點?”

何苗瞅自己雙手。

出身?屠夫的兒子。文采?勉強認識幾個字。才華?可以吃三斤肉算不算?功績?這不是還沒刷出來嘛。

我到底有什麽賣點?

胡輕侯轉頭看孫璋,一個智力30,武力5,體力10,沒有一點點能力的廢物也想當州牧?

孫璋板著臉,又不是要你助他選上,抱怨什麽?

胡輕侯冷冷看何苗,認真無比:“老實說,其實就算沒有胡某搗亂,你也絕不可能成為兗州牧的。”

何苗的心劇烈跳動:“為什麽?”

胡輕侯笑了:“你是外戚也好,你是十常侍一夥的也好,陛下和士人會允許你成為兗州牧?別做夢了。”

“若是你參與圍剿一群黃巾餘孽都能成為兗州牧,皇甫高t的功績怎麽算?朱雋呢?最重要的是胡某呢?”

“若是你都能成為兗州牧,胡某豈不是要成為大將軍或者太尉了?”

何苗沈默不語,其實他早就想過這一點,不然怎麽會拼命的搶奪皇甫高和袁述的功勞?

胡輕侯道:“現在競選兗州牧,你反而有了一絲機會。”

她微笑著:“整個銅馬朝都在看著這一次競選,這次競選之重,超出你的想象。”

何苗完全不理解,又不敢問,只是看著胡輕侯:“那我……要怎麽做……”

他也知道自己條件差,起步又晚,只怕難以在競選中獲勝,但是不搏一搏就是不甘心。

胡輕侯眼睛精光四射:“胡某的手中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何苗緊張地看著胡輕侯。

胡輕侯瞅小輕渝,小輕渝眨眼,懂了,急忙搖晃姐姐的衣擺。

小水胡賣力地吹氣。

胡輕侯身上一道黑光沖天而起,月光瞬間消失,星光盡數淹沒,一股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了天地。

小輕渝柔柔地道:“這就是來自地獄的力量……”

小水胡的表演比小輕渝好多了,捂住了嘴,奶聲奶氣地驚呼道:“哎呀,這是閻羅王的力量!不,這是比閻羅王更加純粹的黑暗力量!”

孫璋瞅胡輕侯,你瘋了?

胡輕侯怒視孫璋。

孫璋沒辦法,只能嚎啕大哭:“天啊,我竟然見到了來自亙古的最原始的神力!這難道是盤古的力量?”

何苗瞅孫璋,孫璋冷冷看他;瞅小輕渝小水胡,小輕渝小水胡歡喜無比;瞅胡輕侯,只瞅到了兩道比餓虎還要兇狠的目光,瞬間開竅了。

他驚喜地捂住臉尖叫:“不!這是女媧的力量!我絕不會認錯,這是女媧的力量!”

胡輕侯滿意了,孺子可教也。

她看著何苗,厲聲道:“沒有才能,沒有背景,沒有血統,沒有功績,統統不重要!”

一股狂風急轉,房屋內的燭火搖晃了一下熄滅了,房屋內一片漆黑,唯有胡輕侯的眼睛放著光。

“因為胡某還有一個絕招,那就是……”

天空中一道霹靂落下,遮掩了胡輕侯的聲音。

電光中,孫璋臉色大變:“何以如此!”

何苗如見鬼魅:“不!你不能這樣!”

胡輕侯冷冷地道:“已經太遲了!”

小輕渝和小水胡努力模仿閃電聲音:“又是一道閃電!記住哦,又是一道!現在是打雷,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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