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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關張趙都是我的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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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關張趙都是我的死仇?

校尉鄒靖在傍晚的時候帶著最新戰況到了涿縣, 在城外遇到了劉各。

他看著劉各,低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有才華,兩個兄弟都是萬人敵, 以後前途無量。”

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關翼和張非的肩膀, 道:“你們莫要氣餒, 你二人都是天下豪傑, 定然會鵬程萬裏。”

劉各苦笑,看來他兵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鄒靖耳朵裏了。

關翼傲然點頭, 校尉鄒靖果然有眼光, 他和大哥三弟都是當世豪傑,一定會天下無敵的。

鄒靖帶著三人匆匆進了縣衙, 通報最新戰況。

“幽州刺史郭勳與廣陽郡太守劉衛為黃巾軍所殺……”

“……聽說,黃巾賊人約有五萬餘人……”

鄒靖的聲音有些低沈, 幽州刺史郭勳是他的頂頭上司, 不可謂不熟悉,而廣陽郡太守劉衛也曾見過幾面,不想黃巾賊起, 兩個熟人就殉國了。

更不知道幽州還有多少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遇難。

胡輕侯大搖大擺地坐在大堂上,涿縣縣令殷勤地給她打扇子,涿縣六月初的天氣並不炎熱,但打扇子是態度, 不如此,不顯示縣令對偉大的救命恩人胡左中郎將的仰慕之情。

關翼立刻臉色就變了, 校尉鄒靖都覺得他兄弟三人是英雄豪傑,禮遇有加, 你一個女子竟然假裝看不見我?

劉元起捧著托盤大步進來,臉上帶著喜色:“左中郎將,冰鎮紅豆湯來了!”

關翼心中更是大怒,這是一碗紅豆湯的事情嗎?這是尊榮!

為何一個女子可以享受尊榮,而他身為當時豪傑,他大哥身為堂堂中山靖王之後,卻只能站著,莫說紅豆湯了,水都沒有一杯?

他氣得發抖,就要發作。

張非輕輕扯關翼衣衫,以目示意,忍住!為了大哥的前程,忍住!

關翼默默點頭,冷冷看胡輕侯,今日之羞辱,以後定然會十倍報之。

小輕渝和小水胡立刻興奮了,眼巴巴地看著胡輕侯。

胡輕侯看了一眼黃瑛都,黃瑛都輕輕點頭,紅豆湯的制作過程中一直有安排人盯著,絕無問題。

胡輕侯這才笑著對小輕渝和小水胡道:“可以吃,但是,要吃慢點。”

小輕渝和小水胡用力點頭,歡喜地笑,取了紅豆湯,乖乖地坐在邊上不說話。

胡輕侯臉上笑著,心裏莫名其妙,為什麽關翼剛才看她的眼神陡然冰冷,仿佛看著殺父仇人?是不是看錯了?

鄒靖心中有些悲傷和憤怒,幽州的官員死了,胡輕侯沒有一絲傷感,就顧著給小孩子吃喝嗎?這是什麽垃圾官員!

胡輕侯心中存著古怪,看都不看鄒靖,轉頭問涿縣縣令:“命令你招募的鄉勇有多少人了?”

涿縣縣令手中扇子不停,恭恭敬敬地道:“半個時辰前已有三千餘人,衙役已經去涿郡其餘地方招募鄉勇,十日內定然可以再召集五六千人。”

本來是招募不到這許多人的,黃巾賊殺到涿縣,縣令和劉各用盡了辦法,也就招募了幾百鄉勇而已,其中大部分都是跟隨劉各的任俠豪傑。

但胡輕侯以兩千人大破黃巾賊萬餘人,涿縣百姓瞬間勇氣爆棚,報名者蜂擁而至。

劉各微微變色,又覆正常,堂堂中山靖王之後竟然沒有一個女子有號召力。

關翼看著劉各,心中悲涼,大哥在這個女子眼前真是受盡了屈(辱)。

胡輕侯點頭道:“若是如此,本將軍就有萬餘人了。”

涿縣縣令微笑道:“左中郎將有萬餘大軍,破賊人定然勢如破竹。”

鄒靖想要說話,一群拿著鋤頭竹竿的鄉勇有什麽用?賊人一到,只怕就會盡數逃走。

但胡輕侯官職比他高了不知道幾級,他縱然覺得不對,也不敢掃了胡輕侯的興致,唯有沈默。他想要如涿縣縣令般諂媚討好幾句,可幽州同僚的殉難堵在心口,他又實在擠不出笑容。

胡輕侯搖頭道:“一群烏合之眾有什麽用?只是浪費軍糧。”

胡輕侯露出八顆牙齒,溫和地笑:“幸好,黃巾賊也是烏合之眾。”

劉元起大聲道:“在胡左中郎將面前,所有賊人都只有死和投降兩個選擇。”

四周一大群鄉紳用力點頭,大聲讚美胡輕侯:“胡左中郎將乃我朝第一大將!”“胡左中郎將天下無敵!”“有胡左中郎將在,賊人必死無疑。”

胡輕侯轉頭看鄒靖,淡淡地道:“你派人去到處宣揚,朝廷胡左中郎將已到涿縣,不日將殺光黃巾賊人。”

“那些黃巾賊人此刻新勝,自以為天下無敵,定然會大罵胡某,然後率領數萬人殺向涿縣。”

“本將軍就在涿縣外與黃巾賊決一死戰。”

鄒靖盯著胡輕侯,道:“賊人勢大,若是決戰,只怕與我軍不力。”

己方撐死只有萬餘人,就算黃巾賊不曾裹挾其餘百姓,也有五萬餘人,這個數量哪裏是好對付的。

劉元起大聲道:“鄒校尉,這叫以逸待勞之計,賊人原來疲憊,我軍體力充沛,必然大敗賊人。”

涿縣縣令笑道:“不錯,兵法曰,‘百裏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裏而趣利者軍半至。’”

“賊人遠來,若是我軍半道擊之,賊人必敗,雖有五萬而不堪作戰。”

伺立在一邊的劉各關翼張非用力點頭,就是這個道理,五萬賊人迤邐而來,前面都被殺光了,後面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呢。

胡輕侯大笑:“兵法怎麽可以死記硬背?那些賊人定然是五萬人慢悠悠前來,日行二三十裏,哪裏會疲憊?”

鄒靖松了口氣,胡輕侯可能是真的打過仗的。

他勸道:“左中郎將何必急著與賊人交鋒?且訓練士卒數月,公孫瓚公孫校尉手中有兩千騎,此刻定然也在回轉幽州,待匯合之後與賊人會戰廣陽郡,定可必勝。”

一群鄉勇懂P個軍法,打贏了一擁而上,死了幾個人就會逃跑,不好好訓練,P用都沒有。

鄒靖更想著等冀州和其他州郡的官兵前來救援,胡左中郎將能夠從冀州殺到幽州,冀州一定平定了,自然能夠抽出手來支援更多的士卒,屆時才有把握正面擊潰數萬黃巾賊。

胡輕侯笑了:“胡某也想訓練數月,可是,胡某不敢。”

一群人一齊看著胡輕侯,不知何意。

胡輕侯冷冷地道:“如今已經是六月了,此刻種黍米都已經遲了幾日,若是在六月底之前不能擊潰黃巾賊,夏種大豆的機會也錯過了。”

鄒靖和涿縣縣令陡然臉色大變,一群鄉紳楞了一下,同樣臉色大變。

胡輕侯盯著鄒靖道:“沒了黍米,也沒了大豆,涿縣和幽州百姓到了秋天吃什麽?”

她轉頭看四周的鄉紳,道:“你們會拿出糧食救災嗎?能夠拿出多少糧食救災?夠用嗎?”

“指望朝廷救災?”

“中原諸州盡數在鬧黃巾賊,自己都沒糧食,能顧得了你們?”

胡輕侯盯著涿縣t縣令,道:“若是沒了吃食,幽州百萬人沒了活路,你等猜,是黃巾再起,還是冒出什麽青巾紅巾?”

涿縣縣令和鄒靖臉色慘白。

胡輕侯陡然提高了嗓門,厲聲道:“無論如何,本將軍必須在六月底前擊破黃巾賊,幽州百姓必須搶種大豆,不然大家就要一起死!”

鄒靖重重點頭,終於知道了別無選擇:“是,我立刻派人去廣陽郡散播消息。”

胡輕侯道:“不妨再加一些胡某是女人,女人怎麽可以騎在男人頭上,幽州的黃巾賊是不是男人什麽的。”

關翼暗暗冷笑,你也知道女人怎麽可以騎到男人頭上?

胡輕侯笑著道:“不用考慮本將軍的感受,本將軍肚量大得很,從不與死人計較,哈哈哈哈!”

鄒靖和眾人看著仰天大笑的胡輕侯,唯有額頭見汗。

胡輕侯屈指計算,道:“涿縣到廣陽郡不過百五十裏,你速速派人去,兩日也就到了,又兩日散播謠言,賊人大怒起兵,以賊人腳程,這每日也就三十裏,五日即到。”

“前後不過九日。”

胡輕侯冷冷地笑:“胡某要在九日內練出一支鐵軍是絕對做不到的,練出一支能打敗黃巾賊的軍隊倒是輕而易舉。”

鄒靖看著胡輕侯,心中沒有絲毫小覷之心,認真勸道:“中郎將萬萬要小心!”

別看鄉勇個個自告奮勇,其實那是熱血加持,一旦進入枯燥又刻苦,軍法森嚴的訓練之中,熱血就會消失,唯有麻木和憤怒,以及見到敵人就腿軟,想要逃走。

劉各踏出一步,躬身道:“不如告訴鄉勇實情,若是不能戰敗敵人,今年秋天就會挨餓,鄉勇定然會為了自己而奮力廝殺。”

胡輕侯笑道:“菜鳥,鄉勇怎麽會為了秋天不餓死而廝殺?誰知道秋天到底有沒有朝廷救濟?再說了,哪怕秋天會餓死,那也是秋天的事情,何必現在著急?”

劉各愕然,怔怔地看著胡輕侯。

他十五歲之後就錦衣駿馬,再也沒有被人當眾數落過,更何曾被一個女子當眾數落過?

關翼勃然大怒,紅臉更加紅了,再也忍耐不住,厲聲道:“你縱然是朝廷大官,也休想羞辱我兄長!”

他掙開張非扯他的手臂,厲聲道:“我兄長是中山靖王之後,你是什麽東西,敢無視皇室血脈?”

“我大哥是堂堂男兒,天下敬仰,豪傑來投,你一個女子也敢對男子無禮?你可知道羞恥?可知道禮儀?”

“你立刻向我兄長道歉,不然關某……”

胡輕侯猛然身形一晃,到了關翼面前,一劍砍下。

關翼大驚,可惜身邊沒有兵刃,唯有後退。

身側人影一晃,黃瑛都到了關翼附近,一刀砍向關翼的腦袋。

張非猛然出現在關翼身邊,斜刺裏伸手抓向黃瑛都的手腕。

黃瑛都手腕一翻已經砍向張非手臂,張非急忙側身避開。

胡輕侯長劍掠過關翼頭頂,右腳用力,騰空而起,下一瞬間猛然翻身,右腳惡狠狠如刀般劈向張非。

張非倉促間雙手交叉在頭頂硬接。

“嘭!”張非只覺手臂上一股巨力襲來,壓得他不由自主屈膝跪下。

胡輕侯借反震之力陡然退開,同一時間黃瑛都也退到了胡輕侯的身邊。

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周圍好些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住手!”劉各大聲叫道。

一片頭發從空中跌落,卻是關翼的腦袋上禿了一片。

大堂外搶進幾十個士卒,刀劍對準了劉關張。

大堂之內眾人盡數變色,鄒靖、涿縣縣令、劉元起以及一群鄉紳憤怒地看著關翼和劉各。

涿縣縣令對劉各又怒又鄙夷,胡左中郎將隨口說你一句“菜鳥”算是羞辱嗎?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你丫應該立刻跪下喊“多謝胡左中郎將賜名,以後劉各就改名劉菜鳥了。”

劉元起憤怒地看著劉各,早就叫你不要結識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逃犯是可以隨意結交的嗎?這回可完蛋了,叔父罩不住你。

鄒靖臉色鐵青,深深後悔不該讓關翼出現在大堂中,早就知道這個紅臉的關翼囂張跋扈只會惹事!

但劉各關翼張非都是跟隨他鎮壓黃巾的義勇,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見死不救。

鄒靖只能賠笑道:“誤會,誤會!”

然後轉頭厲聲呵斥關翼:“大膽!左中郎將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還不快跪下向左中郎將道歉!”

關翼眼中殺氣畢露,厲聲道:“跪下?關某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會向一個女……”

劉各一把扯住關翼,單膝跪下,大聲地道:“劉各不知禮儀,得罪了左中郎將,請左中郎將恕罪。”

關翼看著結義兄長跪下,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憤怒,舍不得劉各受辱,急忙也單膝跪下道歉:“左中郎將,是關翼不識禮儀,請左中郎將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張非同樣跟著跪下道歉:“請左中郎將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小人一回。”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大名鼎鼎的劉關張,百分之一百確定今日為了小小的一句話往死裏得罪了三國頂尖戰鬥力之一關翼。

為什麽?

她想起歷史上對關翼的評價,“傲上而不欺下”,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關翼此人出身卑微,被士人欺壓和輕賤,由此產生了對權貴或者說一切比他地位高的人的極度反感。

在關翼眼中,比他地位高的人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對他客客氣氣恭恭敬敬低三下四,食同桌,睡同寢,當做神一樣供著,唯恐招待不周。

這種人在關翼眼中叫做“尊重他”,“看出了他與眾不同的才華和實力”,是伯樂,是待他如國士,他定然以國士報之。

比如劉各和曹躁。

另一種是看不起他,拿地位、權力、家產、血統、官職、才華等等蔑視他,無視他,嘲笑他。

這種人就是罪該萬死的欺壓老百姓的王八蛋!有機會就要殺了這些王八蛋!

比如孫權,董卓。

胡輕侯是關翼眼中標標準準的第二種人,仗著官職和權力“蔑視”他。關翼怎麽會對胡輕侯不討厭不憤怒不憎恨?

胡輕侯不僅僅是關翼眼中最痛恨的看不起他的權貴,更有其他兩個作死之處。

那就是身為女人,以及嘲笑劉各。

重男輕女,男尊女卑是銅馬朝世俗,尤其是需要男子作為壯勞力和保護家庭的平民們之中更是如此。

關翼出身平民,從小被哄著長大,受環境影響,看不起女人何足為奇?

這銅馬朝又有幾人不在意胡輕侯是個女子?關翼只是無數個看不起女人的普通人中的一個。

或許關翼對“蔑視”他的權貴胡輕侯,騎在男人頭頂拉屎的女人胡輕侯還要咬牙隱忍,但胡輕侯嘲笑劉各就摧毀了關翼最後的底線。

對關翼而言,劉各就是他的偶像,就是他的神靈!世上再無一人比劉各在他心中更重要,更不容褻(瀆)。

胡輕侯就算殺了關翼全家,都沒有羞(辱)劉各令關翼憤怒和痛恨。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劉各、關翼、張非,只覺造化弄人,此刻她竟然成了關翼心中的死敵。

她雖然沒想抱劉關張的大腿,但是對仁義的劉各還是有些好感的。

在這不拿人當人的時代,劉各的仁義簡直是這世上的一道光。

所以,她此刻該如何做?

若是她眼中含淚,跪下磕頭賠禮道歉,猛打自己耳光,老老實實說出真相:“我從來沒有想過羞辱閣下,‘菜鳥’一詞只是我的習慣。”

那麽,能不能百分之一百化解與關翼的“仇恨”有些不好說,至少有七八成的幾率。

胡輕侯默默地看屋頂,一直覺得穿越到了三國第一時間殺了劉老板曹老板孫老板的人腦子有病,一直覺得穿越到了三國,第一時間就抱劉各大腿,被劉關張百般羞辱和敵對,都口口聲聲劉關張絕對不能死的穿越者有些賤得沒話說。

她今日要成為哪一種?

大堂內眾人一齊看著沈默的胡輕侯,是化幹戈為玉帛,是痛打劉關張,就在胡輕侯一言之間。

胡輕侯忽然狂笑:“胡某到這個世上所求就是暢快,憑什麽要委曲求全?”

“胡某就是被天打雷劈,也絕不會做舔狗!”

她無視四周莫名其妙的眾人,惡狠狠地看著劉關張。

“胡某是堂堂t朝廷左中郎將,說你們是菜鳥,又怎麽樣?”

“胡某說你們是菜鳥,你們不是菜鳥也是菜鳥,是菜鳥更是菜鳥中的菜鳥!”

胡輕侯負手而立,傲然擡頭看屋頂,用眼角餘光乜視劉關張。

“胡某比你們高十七八級,你們在胡某面前算什麽東西?”

“在胡某面前你們就是菜鳥!就是爬蟲!”

“胡某可以因為別人得罪了胡某就打人,憑什麽要對你們網開一面?”

“來人,對這三個敢對本將軍不敬的人掌嘴三十!”

“若是他們敢反抗,那就是造反,直接殺了!誅滅九族!”

胡輕侯惡狠狠地笑著,為了一句“菜鳥”,以後與劉關張就是死仇,值得嗎?不值得。

但是那又如何?

她可以肆意毆打斬殺羞辱她的山賊,可以肆意毆打與她作對的光祿勳的同僚,可以肆意斬殺羞辱她的袁韶,為什麽就要對劉關張網開一面?

就因為對方是劉關張,所以被關翼鄙視,她也要跪舔嗎?

胡某寧被人恨,寧被千夫所指,絕不會成為一個賤人。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劉關張,看著劉各平靜隱忍的眼神,看著關翼殺氣隱隱,看著張非強行抑制暴怒,平靜地道:“胡某囂張跋扈,胡某肆意妄為,胡某不在乎與你們結了死仇。”

“但是,胡某願意像個白癡一樣放過你們的性命,以後有本事再來尋胡某報仇。”

“記住,胡某的名字是胡輕侯!”

鄒靖、涿縣縣令、劉元起和一群鄉紳大喜,紛紛道:“中郎將真是氣量恢弘啊。”

“三個混賬,還不立刻跪下掌嘴!”

“還不謝過中郎將大度!”

關翼大怒,劉各再次按住了他,道:“謝過左中郎將大度。”

胡輕侯傲然大笑,有她和十常侍在,劉關張這輩子都休想在朝廷出頭了,什麽蜀地,什麽荊州,做夢去吧。

幾個士卒走到了劉關張面前,惡狠狠地看著他們:“敢得罪中郎將?”

高高揚起了手掌。

劉各閉上眼睛,準備挨打。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劉各,縱然你是一代仁主,在胡某面前就要老實地挨打,因為胡某才是真正的大佬,有一座山這麽大的大佬!

那揚起的手掌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劉各的臉上,關翼猛然一拳打飛了士卒,厲聲叫道:“兄長!如此酷吏理他作甚?大丈夫豈能受婦人羞辱?”

張非猶豫了一秒,大聲叫道:“從內堂離開!”扯著劉各沖向大堂之內。

四周驚呼聲四起。

關翼伸手去奪一個士卒的長刀,忽然劍光一閃!

關翼大驚,根本來不及發力,匆匆一刀格擋。

“噗!”關翼右手落地,鮮血四濺。

劍光一轉,再次砍向關翼的脖子。

一張案幾裹挾著風聲砸向劍光,劍光一斂,然後暴漲,案幾粉碎。

張非搶過一桿長矛,四下揮舞,護著劉各和關翼,厲聲叫道:“快走!”

劉元起大叫:“玄德!現在還來得及!”

劉各掃了劉元起一眼,咬牙攙扶起關翼,叫道:“三弟,快走!”

劍光一閃!

同一時間張非手掌長矛寒光暴漲!

兵刃相觸聲中,胡輕侯向後飛退。

張非長矛回轉,又逼退了黃瑛都,見劉各與關翼走遠,這才厲聲道:“狗官!我張翼德會來尋你的!”

槍花四顫,逼退了眾人,閃入內堂消失不見。

鄒靖和涿縣縣令呆呆地看著,明明是眾志成城,共抗黃巾賊,為何忽然成了內訌?

鄒靖忍不住破口大罵:“關翼,你個王八蛋!”以為你能打,驕傲,所以所有人都要順著你嗎?

這次遇到一個脾氣同樣暴躁,同樣能打的人,吃屎了吧!

劉元起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搭上了左中郎將的線,從此可以榮華富貴,不想竟然要倒黴了!

胡輕侯想要殺入內堂,頓了頓,厲聲道:“吹響號角,殺了他們!”反身將兩個小不點背在了背上。

警號聲四起,一群任俠少年護著劉關張上馬,奪路而逃。

大批的士卒圍住了他們,一群任俠少年悲憤大叫:“公子快走!”奮力與士卒廝殺。

但百餘少年被十倍的士卒圍攻,根本沒有還擊之力,只見一個個慘叫倒下。

劉各心中不忍,但看了一眼懷中鮮血淋漓,閉著眼睛,猶自單臂握著大刀的關翼,他揮舞著手裏的長劍,厲聲道:“三弟,走!”

張非大聲應著,長矛揮舞,殺出一條血路,縱馬疾馳。

“殺!”一支士卒攔住劉關張的去路。

張非怒吼:“去死!”率先縱馬而去,隨手一矛刺向攔路的士卒。

那士卒手中長矛陡然刺出,寒光閃爍!

張非大驚失色,急忙躲避,身上卻已經挨了一矛。

另一騎上,關翼陡然睜開眼睛,單臂一刀砍下:“去死!”

那士卒怡然不懼,長矛爆起,擋住了關翼的一刀,退後了幾步。

劉各借此機會縱馬一沖,已經沖破了包圍。

身後張非忍著痛跟上。

一群士卒無馬,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各關翼張非突圍而去。

胡輕侯和黃瑛都趕到,胡輕侯厲聲大罵:“劉各,有膽子與胡某單挑!”

劉各眼中淚光閃爍,低聲道:“胡輕侯!胡輕侯!胡輕侯!”

胡輕侯怒視黃瑛都,厲聲道:“你快追上去!一定要砍了這三個家夥!”留下了張非和關翼的性命,睡覺都不安穩。

黃瑛都尷尬地看著劉各關翼張非的背影消失不見,喃喃地道:“我不會騎馬!”

胡輕侯大怒:“身為大將,你竟然不會騎馬?”

黃瑛都憂傷地看著胡輕侯:“老大,我以前就是一個殺魚的,哪有資格騎馬……要不,你騎馬帶上我?”

胡輕侯大怒:“胡某騎在馬背上走路還能湊合,馬一跑胡某就要墜馬!”

黃瑛都幹巴巴地看著胡輕侯,兩個步兵……

胡輕侯深呼吸,好消息是關翼斷了手,張非受了傷,半年之內不用考慮劉關張鐵三角的報覆,壞消息是從此走上了與仁義無雙的劉關張的敵對道路,千秋萬代被人唾罵。

胡輕侯憂傷極了,不經意之間,劉關張趙已經盡數是她的死仇。

她面無表情地道:“叮咚!獲得作死小能手稱號!”做人過於猖狂和暴躁了,以後一定要收斂……個頭!

黃瑛都瞅她,什麽意思?

“算了,笑一笑,胡某今日砍下了關翼一條手臂,香港無數小混混一定恨胡某要死。”

胡輕侯整理心情,必須認清定位,她此刻是超級大佬,搞不好要做冀州牧的,劉關張趙算老幾?

身為大佬,何必在意小爬蟲的仇恨?

胡輕侯轉身打量刺了張非一矛的士卒,道:“不錯,你槍法極好,叫什麽名字?”

胡輕侯麾下的兩千士卒有一千人是在黃瑛都在河間郡招募的義勇,她不認得這個士卒。

張非刺出那一矛有些漫不經心,對付一個小士卒沒有必要浪費體力,還有無數廝殺呢。關翼那單臂一刀同樣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可能夠擋住張非和關翼的人的武功依然非同小可。

那士卒恭恭敬敬地道:“回稟中郎將,小人是河間鄚縣張合。”

胡輕侯微笑道:“不錯,以你的功夫可以為將了。”然後與黃瑛都回轉縣衙。

走出幾步,胡輕侯忽然回頭看張合:“河間張合?”

張合莫名其妙,諂媚地笑:“是。”

胡輕侯死死地看了他幾眼,仰天大笑:“真是走了狗屎運!”

張合急忙賠笑:“是,是。”

……

胡輕侯回到縣衙,第一時間下令抓劉各和張非的家眷,已經用穿越者歷史上最狗屎的方式得罪了劉關張,何必留手?

要麽不做,做就做絕。

鄒靖和涿縣縣令面色不變,理所當然。

劉元起跪在地上,大汗淋漓。

胡輕侯冷冷道:“本將軍抓劉各和張非的家眷,不是為了斬草除根……”

一群鄉紳板著臉看腳尖,斬草除根的詞語都出來了,會有好事?

“……本將軍是擔憂劉各等人投靠黃巾賊,我涿縣的內情,劉各等人盡數知曉,若是通賊,我軍死無葬身之地。”

鄒靖小心地道:“中郎將所慮即是。”

他心中不以為然,劉各雖然得罪了胡左中郎將,有老師盧植在,有同學公孫瓚在,未必沒有說和的餘地,若是投賊,那就真的是滿門抄斬了。

胡輕侯看著劉元起,淡淡地道:“老劉啊,你只管放心,你族侄得罪了本將軍,本將軍不會遷怒你的。”

劉元起大喜,急忙道:t“小人願意獻出全部家產為中郎將壓驚!”

胡輕侯大怒:“你這是認為本將軍貪財了?”

劉元起大驚失色:“得罪了人,賠錢道歉不是應該的嗎?”

涿縣縣令和鄉紳一齊賠笑道:“不錯,我們涿縣規矩如此。”

胡輕侯長嘆道:“既然如此,胡某也不好壞了規矩,就只能笑納了。”

劉元起這才完全放心,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回轉劉府,立刻招呼人整理錢財糧食給胡輕侯送去,一邊不住地喝罵:“劉各!你個王八蛋!白眼狼!老子若是見了你,一定要將你砍成十八段!”

劉氏族人已經得知了消息,痛罵劉各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

劉各的親叔父劉子敬淡然道:“劉各小時候指著桑樹說,‘我將來一定會乘坐這樣的羽葆蓋車’,我當時就說了,這個小子會讓我們一家遭滅門之罪,你們偏不信!”

他冷笑著:“你們也不想想,一個終日不肯讀書,花著族叔的錢學孟嘗君招攬亡命之徒的人有好結果的嗎?”

今日雖然破財,但好歹不曾滅門滅族,知足吧。”

一群劉氏族人用力點頭,當日見劉各招攬逃犯就該知道劉各是個紈絝孽子,早早斷了往來的。

劉元起厲聲道:“來人,將劉各逐出我劉氏族譜!”

劉氏族人大力支持,劉各得罪了左中郎將,不早早逐出族譜,一定會連累全族。

……

涿縣外的曠野中,首批三千餘涿縣鄉勇興奮地聚在一起,有人笑道:“聽說朝廷大官是個女的,很厲害的!”

有人眉飛色舞:“當然!我親眼看到中郎將率領兩千餘人就大破了萬餘黃巾賊呢!”

三千餘鄉勇對前途充滿了信心,跟著如此厲害的朝廷大官,一定可以打敗黃巾賊。

胡輕侯揮手,百餘大嗓門士卒大聲叫道:“中郎將在此!肅靜!”

又有百餘士卒拿著藤條沖進人群中一陣亂打:“叫你閉嘴!聽見沒有!”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三千餘鄉勇驚恐和憤怒的眼神,厲聲道:“本將軍不是涿郡人,不是幽州人,涿郡人和幽州人的死活關本將軍P事?”

三千餘鄉勇死死地看著胡輕侯,當官的果然沒有一個好人。

胡輕侯厲聲道:“本將軍實話告訴你們,九日後,五萬黃巾賊人就要殺到涿郡。”

“你們逃回家躲起來也沒用,因為黃巾賊會燒了你們的家,你們只會被燒死。”

“你們求饒也沒用,因為黃巾賊不會放過你們,他們只想殺了你們。”

“黃巾賊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雞犬不留!”

胡輕侯看著三千餘涿郡鄉勇,猙獰地叫著:“涿郡所有男人都會被殺了,砍成肉醬,做成肉脯。”

“涿郡所有年輕女人都會被賊人搶走!”

“涿郡所有小孩子都被會煮成肉羹!”

四周鴉雀無聲,憤怒的眼神此刻已經變成了恐懼。

胡輕侯厲聲道:“本將軍不是涿郡人,不是幽州人,本將軍打不過黃巾賊,本將軍拍拍屁股就走,涿郡是不是只剩下白骨,幽州是不是沒有活人,關本將軍P事?”

四周無數人死死地盯著胡輕侯。

胡輕侯盯著三千餘鄉勇,冷冷地道:“可是你們就不同了。”

“你們的妻子會被黃巾賊人搶走奸(淫),你們就算死了,白骨的頭頂也是綠的。”

“你們的子女會被黃巾賊人殺了吃了,你們就算死了,也沒有後代子孫祭祀你們。”

“你們就是做鬼,也是綠帽鬼和斷子絕孫的可憐鬼。”

“你們的屍體沒人收殮和下葬,你們的白骨會堆在地上,老鼠蟲豸會在你們的白骨中鉆來鉆去。”

“你們將會成為孤魂野鬼,不得投胎轉世。”

三千餘鄉勇驚恐地看著胡輕侯,渾身發抖。

胡輕侯厲聲道:“不想死,不想妻女被賊人搶走奸(淫),不想成為孤魂野鬼,就拿起刀劍,聽本將軍號令,殺了那些狗屎的賊人!”

三千餘鄉勇大聲叫道:“殺了狗屎的賊人!”

胡輕侯厲聲叫道:“大聲點,本將軍聽不見!”

三千餘鄉勇用盡全身力氣怒吼:“殺了狗屎的賊人!”叫嚷聲傳出數裏之地。

胡輕侯揮手:“胡某練兵,只有兩條規定。”

“不聽號令者殺!”

“後退者,殺!”

三千餘鄉勇用力點頭,這兩條命令雖然殘酷,但是軍中向來如此,毫不稀奇。

胡輕侯厲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三千餘鄉勇厲聲叫著:“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兩千士卒手把手教著眾人怎麽列隊,怎麽刺殺,怎麽後排殺前排。

只是片刻間三千餘鄉勇就有模有樣,列成方陣,厲聲叫嚷:“殺!殺!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三千餘鄉勇心中誰也不信什麽後排殺前排,都是自己人,怎麽可能就因為退縮一步就殺了呢?口號隨便喊,打仗時不用當真。

有鄉勇在操練中慢了一步,立刻被後隊一棍打在了身上:“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那鄉勇大怒:“我就慢了一些,你敢打我?”奮力廝打。

幾個士卒過去,二話不說,亂刀砍下,那遲了一步的鄉勇立刻被砍殺。

胡輕侯大聲道:“幹得好!”

四周無數鄉勇心中發抖,再也不懷疑“後排殺前排”。

鄒靖和一群鄉紳在一邊看著,對胡輕侯恐嚇鄉勇的方式一萬分滿意。

有鄉紳不屑地道:“這群人就是不肯老實聽話,不嚇唬怎麽行。”年輕男子就找不出幾個聽話的。

另一個鄉紳道:“有左中郎將在,我縣無憂矣。”

鄒靖點頭,心中想著“後退者殺”有什麽稀奇的,不過普通將領不敢使用而已,畢竟名聲臭了,前途無“亮”,這個胡左中郎將果然家裏有礦,不然決不能如此肆無忌憚。

數日後,一群新的義勇到了涿縣,見前方數千人動作整齊,殺氣沖天,立刻就感受到了大戰的激動。

有義勇眼睛放光:“生當為豪傑!我能夠為了保護家鄉而與敵廝殺,定然不負人生!”

有義勇到處張望:“咦,劉各呢?關翼呢?張非呢?我見過劉各的,真是個好人啊,他見了我,對我笑呢。”

好些義勇點頭,早就聽說過劉各的大名,有錢人家公子,仗義疏財,待人謙和溫柔,是個了不起的好人。

有人不惜地道:“新來的,告訴你們兩件潑天大事!”

一群新來的義勇熱切的看著那人。

那人大聲道:“第一件事,有五萬黃巾賊人要血洗涿郡,所有老人男人都殺了,小孩子都吃了,所有女人都奸(淫)了!”

一群義勇大驚失色,黃巾賊人這麽沒人性的嗎?

那人鄙夷地道:“你們不懂了吧,我聽村裏的巫醫說了,黃巾賊人殺光男人老人小孩,這叫做血祭!用活人的性命祭祀神靈,便能獲得偌大法力,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無所不能。”

有新來的義勇驚呼道:“血祭!我好像聽說過!”

無數新來的義勇渾身發抖,好殘忍,好可怕!

那人大聲道:“中郎將說了,凡是被血祭的人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無數新來的義勇驚恐極了,萬萬不能被血祭了。

那人大聲道:“不想死,不想魂魄被黃巾賊人血祭,不想家人都被殺了,妻女被奸(淫)了,老老實實拿起刀劍聽中郎將的指揮,與賊人血戰到底!”

無數新來的義勇用力點頭,毫不為難,本來參與義勇就是為了與賊人廝殺,血祭只是多了一個不能退的理由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人繼續道:“第二件大事,那就是劉各刺殺中郎將,被朝廷通緝了。”

無數新來的義勇莫名其妙,有義勇驚呼道:“劉各不是好人嗎?為什麽要刺殺中郎將?”

那人道:“我哪知道?聽說劉各其實家裏是賣草鞋的,他的錢都是他族叔的,他族叔的親兒子窮得在吃野菜糊糊,劉各卻穿著綾羅綢緞,吃著雞鴨魚肉。”

無數義勇怒了,竟然有如此惡劣的事情?

那人道:“所以,劉氏一族將劉各趕出宗族了。”

無數義勇理解極了,如此垃圾必須趕出宗族。

有見過劉各的義勇依然不敢置信:“劉各真是好人啊……”

……

又數日後。

五萬黃巾賊人殺到了涿縣。

前方數千官兵和義t勇早已列陣等待。

一個黃巾渠帥傲然看著數千官兵和義勇,絲毫不覺得有威脅。

自從在幽州舉事以來,官兵和義勇見過不少,誰不是一開始列著整整齊齊的隊伍,看上去威風無比又精銳無比,然後在黃巾眾人的沖鋒下迅速潰敗逃跑?

他當日可如此勝了幽州刺史,廣平郡太守,砍下兩個狗官的腦袋,今日就能砍下那個女中郎將的腦袋!

那黃巾渠帥舉起手裏的刀子,厲聲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五萬黃巾賊人齊聲怒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蒼涼悲壯的聲音傳遍曠野。

黃巾渠帥長刀一指,厲聲叫道:“殺!”率向沖了出去。

五萬黃巾賊人大聲叫嚷:“殺!”跟著沖鋒。

遠處,胡輕侯背著兩個小不點,站在軍陣的最前方,舉起了右手。

數千官兵和義勇齊聲呼喊:“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長矛兵大步向前,走過胡輕侯的身邊,對著黃巾賊人舉起了長矛,數千支長矛層層疊疊地架在一起,宛如一支刺猬。

黃巾渠帥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長矛,心中微微恐懼,以前遇到的官兵可沒有這麽整齊和恐懼的長矛陣。

他硬著頭皮叫道:“殺!”

無數黃巾賊人厲聲叫著:“殺!”

有義勇看到黑壓壓的一片黃巾如海浪般撲過來,心裏的豪情壯志盡數不見,手腳發顫,哭泣道:“我好怕,我想回家……”

有義勇提醒道:“千萬不能逃,逃了會被殺的!”

有義勇叫道:“賊人會殺光所有人,會奸(淫)所有女子的!”想到心愛的女子會被賊人奸(淫)蹂(躪),他就心如刀割,無論如何要血戰到底。

有義勇看著前方瘋狂撲過來的黃巾賊人猙獰的神情,散發著寒光的刀劍,慘叫一聲,轉身就逃。

“噗!”那義勇的人頭飛起。

胡輕侯厲聲呵斥第二排義勇,道:“為何不殺前排?”

那義勇喃喃地說不出話,第一次打仗,手腳都軟了,哪裏記得?

“噗!”那第二排義勇人頭飛起。

胡輕侯厲聲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無數人跟著淒厲地叫嚷:“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兩支隊伍很快相遇,血肉飛濺,慘叫四起,一個個黃巾賊人被長矛陣刺穿了身體,屍體在地上越堆越高。

有黃巾賊人看著地上一具具頭裹黃巾的屍體,腳下踩在血泊中,心中害怕極了,一聲不吭,轉身就逃。

附近的黃巾賊人被帶動著後退,只是一瞬間,原本瘋狂前進的黃巾隊伍崩潰了。

“快逃啊!”

無數黃巾賊四處亂跑。

數千官兵和義勇大聲歡呼:“必勝!必勝!必勝!”殺氣陡然暴漲。

胡輕侯死死地看著逃跑的黃巾賊人,不過死了千餘人就跑了?胡某的伏兵還沒出呢!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

她下令道:“吹響號角!”

蒼涼的號角聲中,黃瑛都和張合各率一軍,從兩個方向殺了出來,將逃跑的黃巾賊隊伍攔腰截斷。

黃巾賊人哭喊聲更加響亮了,有人投降:“我也是幽州人,不要殺我!”

有人拼命地逃,誰擋住他的路就殺誰,哪怕是自己人也不管。

“噗!”前方擋路的人被奪路而奔的砍了一刀。

那人淒厲地慘叫,回頭怒吼:“我是渠帥!”

誰忒麽的管你是誰!

砍人的黃巾賊怒吼:“不要擋路!”亂刀砍下。

黃巾渠帥奮力反殺。

兩人身上的鮮血不斷飛濺,最終一齊倒在了地上不在動彈。

幽州五萬黃巾主力覆滅,幽州平。

……

遠處的荒野中,劉各溫和地與一個少年道:“你回去吧,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見過我。”

那少年淚流滿面,道:“是,保重。”

劉各揮手告別。

被通緝了,這在預料之中。家人被抓了,這稍微超出了一些預料。不過官府明說是唯恐他投靠黃巾賊,只要他不投賊,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劉各冷笑,他怎麽會投靠黃巾賊?

他是銅馬朝皇室宗親!

劉各停下腳步,又回頭看了故鄉一眼,以後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去投靠恩師!”劉各大步前進。

同門公孫瓚依舊沒有回轉,暫時靠不上,而且公孫瓚的官位太低,只能抱住他和張非的家眷,不能取消他的通緝,唯有去投靠老師盧植。

以盧植的地位一定可以為他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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