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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侯不啰嗦,一心要《太平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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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侯不啰嗦,一心要《太平經》

胡輕侯率千餘人敗退, 張角有心追殺,但是看看自己的數千信眾只是原地叫喊口號,知道追殺只是夢想。

“大雨!大風!大雨!大風!”數千信眾依然大聲歡呼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瘋狂和驕傲。

張角慢慢收起張開的手臂, 臉上依然帶著溝通天地的蒼涼表情, 心中其實只有無奈。

這數千信眾其實是太平道中的真正精銳, 各個年輕力壯, 可就是這些“精銳”在真正的官兵和猛將面前依然不堪一擊。

張角看著信眾臉上的瘋狂,很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個個都在演戲。

真正虔誠和瘋狂的信徒會因為胡輕侯等人戰鬥力彪悍而站在原地喊口號?

張角心中憤怒, 他精心策劃十幾年, 當然有真正的狂信徒,對他滿懷虔誠, 願意為他去死。但這些人太珍貴,他只能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而不是用來消耗。

田野之上到處都是屍體, 一頂頂黃巾格外的矚目。

張角再一次遺憾,若是胡輕侯能夠投靠他該多好,他就有了一支能打的軍隊。

濛濛細雨越來越小, 終於消失不見。

張角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向附近的農莊房舍走去,待整頓了農莊內胡輕侯的殘部,他就去真定縣城,然後帶著所有的真定縣男女老少攻打其餘州郡。

張角傲然看著天空,他有幾十萬信徒, 但是這不夠,他很清楚自己和朝廷差距, 所以他要一舉將太平道擴大到百萬,千萬!

他要太平道所到之處的所有人都變成他的士卒, 唯有如此才能一舉擊潰t朝廷。

張角進了房舍,有太平道信徒已經做好了飯菜。他取過一份,隨口問道:“胡輕侯到了哪裏?”

門外忽然響起了喊聲:“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張角大驚,有心腹信徒推門而入,道:“是胡輕侯!胡輕侯又殺來了!”

張角皺眉:“胡輕侯又來了?”胡輕侯不是呆呆地看著他,已經被他震撼了嗎,為什麽又來了,而且怎麽這麽快?

心腹信徒也莫名其妙,從沒見過嚇呆後這麽快恢覆過來的。

遠處,胡輕侯帶領兩三百個護院和強壯社員,奮力廝殺。數千黃巾精銳抵擋不住,不斷後退。

不時有黃巾精銳慘叫:“擋住!擋住!”

有黃巾精銳聽過幾回說書,叫道:“兩翼包抄!十面埋伏!”

可惜幾千人的平原大戰什麽兩翼包抄十面埋伏統統用不上,唯有一窩蜂的亂打,前面人與敵人打得火熱,後面的人猶自墊高了腳找敵人在哪裏。

有黃巾精銳在後方搖旗吶喊,堅決不前進。

身邊有其他黃巾精銳低聲問道:“張老三,你怎麽不上前廝殺?”

那張老三低聲道:“李老四,千萬不要發傻,那胡輕侯可不好對付,我親眼看到她一劍砍下一個人腦袋的。就這能耐,你想去送死嗎?”

胳膊上可以跑馬的劊子手都未必可以一刀砍下人的腦袋,胡輕侯在亂軍中隨手砍下人的腦袋,那力量那技巧那勇氣是真正的猛將啊,普通人怎麽能夠與猛將打,那不是送人頭嗎?

李老四用力點頭,同樣揮刀呼喊,敵人多得是,何必與硬點子拼命,找個軟柿子捏不香嗎?

有黃巾精銳卻絲毫沒把胡輕侯放在眼中:“敗軍之將!”“菜雞!”之前才被打得逃跑,現在再來有什麽用,還不是再打跑一次。

“沖上去,殺了他們!”黃巾勇士氣勢高昂,力量倍增。

有黃巾精銳面對農莊社員的悍勇,毫不畏懼:“我們有教主的神通在,受了傷喝碗符水就會沒事,死了也會被教主的法力救活,我們什麽都不怕!”奮力與農莊社員廝殺。

喊殺聲中,曹仁沖在最前面,手裏的長矛舞動得像風車一樣,黃金精銳根本無法靠近他身邊一丈。

“殺!”他大聲叫著,興奮之餘又覺得有些詭異,好像就在不久前他還是跟在別人背後的,怎麽忽然就打頭了?

曹仁百忙中抓住機會瞅身後,立馬看到胡輕侯長劍都在腰裏,優哉游哉地在眾人中間閑庭信步,四處張望。

曹仁委屈了:“胡縣尉,你怎麽不動手?”老子手臂酸得不行,你就在這裏看風景?

要不是就在上次戰鬥中與胡輕侯並肩作戰,看著胡輕侯瘋狂殺入千軍萬馬之中,曹仁真的要以為胡輕侯就是個膽小鬼了,文官都不帶這麽悠閑自在的。

曹仁怒視胡輕侯,只有鍍金的人才會武器都不拿,到處散步看風景。

胡輕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地道:“胡某在養精蓄銳!”

她握拳,眼神堅定:“胡某今日的所有殺氣都是屬於張角的!”

曹仁仔細打量胡輕侯,認真問:“你是被張角嚇住了,然後發狂了嗎?”

四周好幾個人一齊點頭,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

胡輕侯聲嘶力竭的“我是自己人”的呼喊聲猶在耳邊,結果剛退出黃巾賊人的視線立馬下令集結精銳再次進攻,怎麽看都不同尋常。

煒千的眼神理解極了,這叫做知恥而後勇!

胡輕侯完全不在意一群菜雞的猜疑,努力跳腳:“殺!殺光這些黃巾賊,活捉張角!”

數百人奮力廝殺,可是數千黃巾賊人再怎麽缺乏勇氣和戰鬥力,人數上實在是太多了,一眼看去到處都是人。

胡輕侯看著一群黃巾賊人悲憤了:“一個時辰前你們不是像兔子一樣逃了嗎?為什麽現在不逃了?沒看見胡某又來了嗎?你們快逃啊!”

一群黃巾賊人堅定無比:“長矛!木棍!打死這些人!教主會庇護我們的!”

有黃巾賊再次大叫:“大雨!大風!大雨!大風!”

胡輕侯瞅瞅士氣高漲的黃巾賊人,狗屎啊,竟然沖不過去!

她無奈下令道:“撤退!”

農莊社員後隊變前隊,奮力轉身殺出包圍向南而去。

數千黃巾賊人大聲歡呼:“必勝!必勝!必勝!”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張角在房舍中聽見呼喊聲,嘴角露出了微笑,雖然這些精銳沒能成為真正的狂信徒,但是在他展示過呼風喚雨之後,再也沒有什麽人能夠擊潰他們。

“進攻不足,防守有餘。”張角對比胡輕侯的戰鬥力,對數千精銳有了準確的定位。

有太平道信眾在食堂內做了飯菜,送到了數千黃巾精銳處,數千黃巾精銳更是大聲歡呼,一輩子都在吃野菜糊糊,竟然吃到了黍米豆子飯。

有信眾大聲叫道:“這就是大賢良師賜予我們的食物!”

數千黃巾精銳大聲叫道:“大賢良師!大賢良師!”

有黃巾精銳一邊吃著難得的黍米豆子飯,一邊羨慕極了:“集體農莊能夠吃這個?怪不得他們身體這麽好!”

附近的黃巾精銳用力點頭,一碗野菜糊糊也就能讓他們堅持一會會,打了許久,早就沒力氣了,看胡輕侯的人依然活蹦亂跳,原來是吃黍米豆子飯長大的啊。

有黃巾精銳古怪地看某個潛入集體農莊的細作,問道:“你每日吃得這麽好,為何要……”

一群人非常理解沒有說完的話,一齊不解地看細作。

細作急忙道:“其實我們在去年冬天才有黍米豆子飯吃,今年過年後胡輕侯也沒糧食了,我們只能吃野菜糊糊和野菜饅頭的。”

一群黃巾精銳用力點頭,就是地主老爺家也不能每天吃得這麽好。

那細作看著眾人不再追問,心中忽然百感交集。

張角看著數千黃巾精銳歡呼吃飯,微笑著。為何太平道一呼百應,就是為了吃口飯啊。

他不再在意胡輕侯,胡輕侯若是機靈就該立刻逃走,若是再來與他廝殺只是死路一條。

他的重心應該在整個天下或者在銅馬朝。

張角從懷裏取出一張粗略的地圖,太平道三十六方渠帥有的有勇有謀,有的聲望極好,有的卻欠缺了些,尤其是在荊襄這一塊。

他看著地圖,不知道馬元義是不是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數萬信眾帶到了洛陽。

若是能夠一舉擊破洛陽,這天下就定了。

他看著地圖,細細尋思。

忽然,房舍外又一次有人大聲呼喊:“胡輕侯來了!胡輕侯來了!”

張角一怔,又來?

四周很快都是黃巾精銳歡喜地叫聲:“胡輕侯來了!殺了胡輕侯!”

某個方向,胡輕侯在隊伍中揮斥方遒:“曹仁曹躁,從西面包抄!”

“紫玉羅趙恒,從東面包抄!”

“黃瑛都,張明遠,保護本座,直沖張角中軍帳!”

黃巾精銳看著分成三路而來的農莊社員,大喜:“白癡!幾百人還要分兵?沖上去,砍了他們!”

數千黃巾精銳瘋狂沖向三路農莊社員,每一路才不過百來人,真是一個照面就砍死了他們。

不等黃巾精銳靠近,三路農莊社員一齊撤退,黃巾精銳更加歡喜了:“追啊!殺啊!”

“他們已經沒力氣了,殺了他們!”

“他們打不過我們,又跑了,大家追啊!”

三路農莊社員跑的賊快,黃巾精銳越追越遠,陡然有人醒悟,大聲叫道:“不好!這是誘敵深入!小心中了埋伏!”

無數黃巾士卒瞬間懂了,站住了腳步,對著農莊社員大罵:“卑鄙!”

“幸好老子聰明!”

“想要人多打人少,你們還能要點臉嗎?”

胡輕侯大吃一驚:“餵餵餵,我們沒有埋伏的,真的沒有!你們快來追殺啊,我們最容易追殺的了,看,我手軟腳軟,根本站不住了。”

數千黃巾士卒大聲嘲笑:“笨蛋!”“白癡!”

悠悠回轉房舍。

胡輕侯臉色鐵青,這詐敗誘敵,迂回偷襲敵方主帥,活捉張角的計謀好像不怎麽好使。

曹躁努力看腳尖,你這叫做詐敗?你是不是只知道這個詞語?

胡輕侯看著一群瀟灑往回走的黃巾精銳,大怒:“胡某有的是詭計!”

半個時辰之後,一支數百人的黃巾軍慢悠悠靠近張角所在的房舍。

數千黃巾精銳看著遠處數百人頭上的一片黃色,淡定無比,自己人。

有黃巾精銳卻仔細地盯著那數百人,忽然大叫:“是胡輕侯!胡輕侯來了!”

無數正在休息吃飯的黃巾精銳憤怒地一躍而起,又來?有完沒完啊?憤怒大吼:“殺胡輕侯t!殺胡輕侯!”

那數百靠近的黃巾賊人中,胡輕侯大聲叫道:“休要誤會!我們是自己人!”

她用力指著頭巾,叫道:“你們看清楚了嗎,黃頭巾,我們是自己人!”

揮手,數百人齊聲大叫:“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數千黃巾精銳有些信了,黃頭巾,口號也沒錯,應該是自己人。

有黃巾精銳罵道:“是誰說胡輕侯來了?老子正在吃飯,飯都掉地上了!”

有黃巾精銳環顧身邊:“誰叫的?站出來!老子鞋子都掉了一只!”

有黃巾精銳罵罵咧咧地往回走,吃口飯都不能安生,這都吃第二次了都沒吃上。

一個黃巾精銳卻厲聲叫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胡輕侯毫不猶豫:“兄弟是張渠帥的部下,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數千黃巾精銳信了,雖然不知道張渠帥是誰,太平道三十六方,姓張的渠帥多了去了,但是能夠說出“渠帥”,那一定是自己人。

一個黃巾精銳卻怎麽都不信,太平道的人的屍體到處都是,撿個黃頭巾實在是太容易了,厲聲叫道:“若是自己人,扔下武器!”

胡輕侯大怒:“這是信不過我們了?信不信張渠帥打死了你!”

那黃巾精銳瞅著越來越近的數百人,猛然大叫:“果然是胡輕侯!我認識她!兄弟們殺啊!”

數千黃巾精銳中不少人大叫:“胡輕侯來了!殺!”

胡輕侯絕對不信自己能夠被認出來,我都躲在人群中了,人影兒都看不到,你怎麽能夠認出我的?

她憤怒了:“一定是認錯人了!一定是瞎貓遇到死耗子!”

兩支隊伍再次廝殺,留下一片屍體後,胡輕侯依然打不破士氣爆棚的數千黃巾精銳,唯有再次退卻。

胡輕侯憤怒無比:“明明我們這裏個個都是精銳,為什麽就不能突破數千垃圾,然後斬將奪旗?”

曹躁已經確定胡輕侯就是個垃圾將領:“你丫不知道以少打多突破敵人大軍是因為抓住了縫隙嗎?幾千人密密麻麻地擠在房舍前,縫隙在哪裏?怎麽崩潰?怎麽突破?”

胡輕侯悲傷極了,以前看電影別說幾百人對幾千人了,就是幾個人在房間裏對幾百人都能迅速突破的。

胡輕侯看著一群黃巾賊咬牙切齒:“都怪他們不看電影!看到主角來了都不逃!”

兩個時辰之內,胡輕侯率領數百人進攻了數千黃巾精銳四五次,每次砍殺了幾十個黃巾精銳立刻退走,絕不戀戰,然後退出三四裏地,立馬休息。

數千黃巾精銳憤怒無比,這是打仗還是過家家?你丫不累我們都累了!

好些黃金精銳心中惶恐,最怕就是這種死纏爛打的王八蛋了。

有黃巾精銳惡狠狠地唾罵:“哪有這麽沒完沒了的!”

打輸了不該幹幹凈凈逃跑嗎,怎麽就是不肯罷休,非要打贏了才肯走嗎?

有黃巾精銳唉聲嘆氣:“這是要打到什麽時候?”

傳說中打了一場勝仗後敵人就跑了,己方就能好酒好菜享幾天福,沒聽說一天打幾十次的啊。

有黃巾精銳心中惶恐,大著嗓門怒吼:“這是要老子一輩子不安生嗎?”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胡輕侯輸了就跑,一旦贏了,他的腦袋是不是沒了?

有黃巾精銳一聲不吭,意氣消沈,胡輕侯每次來都砍殺幾十個太平道同伴,再這麽打下去遲早殺光了所有人,看張教主好像也沒有覆活神通,這還怎麽打?

胡輕侯又一次率領眾人殺過來,無數黃巾精銳憤怒又驚慌地叫:“胡輕侯來了!胡輕侯來了!”

眾人擠在一起,再也不願與突前作戰,看胡輕侯等人的眼神都變了,這群人個個都是鐵人嗎?為什麽沒有一絲疲倦的模樣?

老子都累得站不起來了!

數個自恃勇武的黃巾猛將擠到陣前,厲聲叫道:“胡輕侯,我與你單挑!”

四周無數黃巾精銳用力點頭,大聲叫嚷:“單挑!單挑!單挑!”瞬間退後,讓出一片空地。

一個黃巾猛將站在最前面,傲然看天空,手中幾十斤重的斧子襯托得他勇猛非凡:“胡輕侯,我與你單挑,過來受死!”

大將打仗就該單挑!單挑才是猛將的必經之路!單挑才是猛將的舞臺!

一群集體農莊的人瞅瞅黃巾精銳,一齊退後聚集在胡輕侯身邊,單挑啊,高級玩意,沒見過。

胡輕侯仰天大笑,揮手:“單挑個頭啊!一起上!”

一群集體農莊的人不動,幹巴巴地看胡輕侯:“老大,要是你不敢單挑,我來啊!”

趙恒躍躍欲試:“我很能打的,我來單挑!”

曹仁激動了:“胡縣尉,我來!”揮舞手裏的長矛,呼呼聲響。

趙恒怒視曹仁,為什麽你總是搶我風頭?

曹仁擡頭看天空,小屁孩一邊涼快去。

趙恒怒視曹仁,打完仗之後我們倆校門口見,不見不散!

數千黃巾賊人看著胡輕侯,大聲叫嚷:“單挑!單挑!單挑!”

數百集體農莊的人瞅胡輕侯,你就單挑吧,打贏了對方的大將,說不定這幾千人就一齊奔潰了,省了多大勁。

胡輕侯堅決不單挑:“胡某的所有內力法力魔力靈力鬥氣魔氣妖氣都是要留給張角的!”

那黃巾猛將高舉鐵斧,厲聲叫道:“膽小鬼,過來單挑啊!”

無數人齊聲大叫:“胡輕侯,單挑!胡輕侯,單挑!”

胡輕侯一轉念,大喜:“胡某與你單挑!”

無數人歡呼:“單挑!單挑!單挑!”

兩軍對圓,胡輕侯淡定走出隊伍,仔細打量黃巾軍,有些失望:“為什麽張角沒來?讓張角與我單挑啊!”

一群黃巾精銳起哄:“你也配!”

胡輕侯瞅瞅眾人:“胡某記住你們了!”

那黃巾猛將見胡輕侯出來,瞅瞅她瘦小的身軀,背後還背著兩個小不點,笑得嘴角都要裂開了。

“胡輕侯,過來受死!”大斧猛然砍向胡輕侯的腦袋。

胡輕侯只是一側身,瞬間就到了那黃巾猛將身邊,隨手一劍,然後冷冷地看著那黃巾猛將。

那黃巾猛將茫然地看著前方,保持著斧頭落空的姿勢,一動不動。

胡輕侯淡淡地道:“菜鳥,不是力氣大就是猛將的。”

那黃巾猛將的脖頸處,一道紅色的痕跡由無到有,由淺變深,然後血如泉湧,再然後整個頭顱掉在了地上,而屍體卻直立不倒。

數千黃巾精銳淒厲大叫:“啊啊啊啊啊!”

胡輕侯揮手:“殺!”

數百農莊社員奮力大叫:“殺!”

數千黃巾精銳中最少一半人想要逃走,然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張角張開手臂站在身後。

數百個黃巾賊人大聲叫道:“大雨!大風!大雨!大風!”

數千黃巾精銳心中叫苦,張教主正在施法,誰敢逃誰必死,唯有奮力迎戰。

喊殺聲再次大作。

胡輕侯死死地看著那數千黃巾賊,呂布單挑輸了都會導致大軍潰敗,你丫士氣怎麽毫無變化?你是不是開了鎖士氣掛?

又廝殺了片刻,胡輕侯唯有再次撤退。

數千黃巾精銳看著胡輕侯就在數裏外停下修整,心中煩躁極了,分兵包圍吧,打不過對方,聚集在一起吧,偏偏對方就是塊牛皮糖,這可怎麽搞?

張角陰冷地望著胡輕侯退卻的方向,為什麽胡輕侯明知道不能打敗他,卻接連不斷地進攻?

他心中一動,笑了:“老夫知道了,胡輕侯這叫作以攻為守。”

一群心腹信眾不解地看著張角。

張角捋須笑道:“胡輕侯人少,唯恐老夫派人圍剿她,所以唯有不斷地進攻騷(擾)老夫。”

一群心腹信眾恍然大悟,有人道:“不錯,胡輕侯只要不斷地進攻我們,我們就不會去圍剿學堂。”

有人笑道:“怪不得胡輕侯好幾次都是打了一下就撤退,完全不像死戰的模樣。”

有人反駁道:“死戰?胡輕侯哪裏敢死戰?見識了教主的神通之後,她怎麽敢與我們太平道死戰?她分明是用假裝勇敢進攻掩飾她的膽怯。”

眾人大笑,只覺胡輕侯一切不合理的行為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待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必破胡輕侯。”眾人信心爆棚,明日真定縣內所有的百姓都成了太平道信徒,幾萬人圍攻胡輕侯,胡輕侯就是有八只手也只有死路一條。

天色已黑,房舍周圍一個個篝火照亮了四周。

“可有安排人守夜?胡輕侯怕是會再來。”張角問道。

幾個心腹信眾點頭:t“已經安排了人手,若是胡輕侯趕來,定然教她來得回不得。”

張角點頭,他有些累了,雖然他很註意調養身體,但是上了年紀,終究受不得勞累。

“關鍵在洛陽……”張角昏昏沈沈地睡去,天意在他,他一定可以成功的。

半夜,忽然四處都有驚駭欲絕的叫喊聲:“胡輕侯來了!胡輕侯來了!”

張角猛然翻身而去,大罵道:“胡輕侯!”

火光中,胡輕侯率領數百人殺入了數千黃巾精銳之中,肆意砍殺迷迷糊糊的黃巾精銳。

一群黃巾精銳四處亂跑,有人憤怒地叫道:“守夜的人呢?為什麽沒有警報?”

好些人大罵:“一定是睡著了!”打了一整天,人人累得要死,守夜的一定是偷懶睡覺了。

守夜的眾人憤怒無比:“胡輕侯有妖術!我沒看見胡輕侯,她忽然就冒出來了!”

一群守夜的人真心沒有偷懶睡覺,可天色昏暗,視線不清,又有些夜盲,真的沒看見胡輕侯啊!

營地內慘叫聲,廝殺聲四起,數千黃巾精銳瘋狂逃跑。

胡輕侯大喜:“終於有點精銳打菜雞的感覺了!”

一群農莊社員大喜過望,原本要耗盡的體力盡數激發出來:“殺!”

黑暗中,一群心腹信眾簇擁著張角隨著敗軍逃離集體農莊。

胡輕侯在黑暗中大聲叫嚷:“張角!張角!我胡輕侯在這裏,你出來,我們談談!”

狗屎!打贏了竟然找不到張角!

“搜!仔細搜!一定要抓活的!”胡輕侯咬牙切齒,決不能讓張角跑了。

張角惡狠狠地看著黑暗深處,怎麽都不明白胡輕侯為什麽要不顧一切地死死糾纏他,不論從戰略戰術上看都不理智。

今夜他雖然敗了,但是那只是運氣不好。

“到了天明,老夫一定可以糾集大軍殺了胡輕侯。”張角眼睛通紅,親自出馬會一個小嘍啰,竟然大敗,若是不能找回顏面,這太平道奪取天下的大計只怕會有波折。

張角與一群心腹在黑夜中躲到天明,終於再次聚攏了千餘人,正在想著是不是該去真定縣與大軍匯合,有潛伏在學堂的太平道信眾趕到。

“教主!不要上當!胡輕侯一定要殺了你的!”那信眾大聲道。

張角皺眉,那信眾說話含含糊糊,顛三倒四,什麽叫做不要上當,什麽叫做一定要殺了我?

那信眾大聲道:“教主!胡輕侯是我們太平道自己人!”

張角死死地看著那信眾,你瘋了?

左右一群黃巾精銳呆呆地看著那信眾,忽然有人懂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就說為什麽胡輕侯也喊這句話,原來胡輕侯也是太平道中人,搞不好還是哪一方的渠帥。

那信眾用力搖頭,道:“不是的!”

他看張角的眼神覆雜極了:“胡輕侯與教主是同門!”

張角確信這個信眾瘋了。

……

一天前,胡輕侯被一群人捂著嘴拖回學堂。

她鐵青了臉,惡狠狠地看著張角方向,一動不動,忽然轉身下令道:“把好吃的全部拿出來!豬肉,羊肉!黍米!豆子!不要糊糊!”

“有傷口的抓緊處理!”

“拿水來!本座渴死了!”

又急急忙忙將兩個小不點從身上解下來,認真檢查有沒有受傷。

一群人楞楞地看著胡輕侯,不明白只會叫“我是自己人”的胡輕侯是不是瘋了。

胡輕侯見眾人沒有搭理她,愕然擡頭,見人人臉色古怪,懂了,笑道:“快吃飯,然後召集數百精銳跟隨胡某進攻張角,其餘人就地休息。”

一群人哀傷地看胡輕侯,胡老大一日之內從縣城敗退到農莊,又在眼看大勝的時候卻慘白於濛濛細雨,這心態一定崩了。

眾人一齊看煒千和紫玉羅,你們兩個是心腹,你們去問。

紫玉羅臉皮厚,果斷沒看懂,仰頭喝水,一碗水喝了許久都沒喝完。

煒千縮著腦袋,同樣想要假裝沒看懂,可是一個個人惡狠狠地看著她,張明遠幹脆蹲在她面前看她了,她只能老實地走向胡輕侯。

一群人一齊給張明遠點讚,幹得好。

張明遠莫名其妙,我系鞋帶呢,發生了什麽事?

煒千磨磨蹭蹭到了胡輕侯身前,咳嗽一聲,見胡輕侯轉頭看她,這才道:“老大,江湖規矩,逢林莫入,窮寇莫追……”

一群人死死地看煒千,你在說什麽?

煒千也知道自己滿嘴胡言亂語,可是她想不起該說什麽啊:“……依我看現在不是追殺張角的時候……”

黃瑛都擠開煒千,大聲道:“張角的數千人有了法術加持,不對,有了……反正此刻士氣爆棚,怎麽都不會崩潰的,我們區區幾百人絕對無法對抗幾千人的。”

一群人用力點頭,要理智!不要沖動!

胡輕侯厲聲道:“別擔心,胡某必然會擊破張角!”

她捏拳頭:“若是張角不肯教我,胡某就打得他教我!”

一群人悲憤了,你丫聽不懂人話嗎?一定是垂涎人家神通走火入魔了!

曹躁看著胡輕侯,小心翼翼地道:“胡縣尉莫看那張角呼風喚雨,其實一定是騙術,多半是巧合,或者會看天氣。”

眾人用力點頭,看胡輕侯的眼神小心翼翼又滿是關心,別饞了人家神通,別信那什麽道術天意!

用P股想就知道張角若是真有呼風喚雨的技能,哪裏還需要推翻銅馬朝,直接一個城市接一個城市的表演呼風喚雨,保證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拜見神仙,皇帝見了他也要跪下磕頭,還造反個P啊。

薛不膩小心地道:“說不定張角就是風濕關節痛,陰雨天渾身疼……”

一群人點頭,別看不起風濕關節疼,判斷陰雨天非常靈驗的,張角就是一個風濕比較嚴重的人而已。

曹躁繼續道:“曹某絲毫不信張角能夠呼風喚雨,但此刻其餘人都信,徒呼奈何?”

看看四周士氣低沈,惶恐不安的眾人,怎麽可能打仗?

一群人用力點頭,最恨這種莫名其妙有天意加持的人了!

當年銅馬帝劉秀被四十幾萬大軍包圍,分分鐘嗝屁了,忽然召喚隕石落在敵方營地,幾千人大破四十幾萬人,逆轉翻盤得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

如今胡輕侯眼看要擊殺張角了,張角竟然能呼風喚雨,胡輕侯自己都要瘋了,麾下千餘人哪裏還有鬥志?

曹仁用力點頭附和:“以少勝多其實是勝在士氣,對方崩潰,然後隨便砍殺潰兵。若是大家正面硬杠,人多者必勝,尤其是人數差距這麽大的。”

一群人怒視曹仁,何以說得這麽含糊?如今張角的士氣爆表,己方士氣跌到了腳底板,若是敢出擊,崩潰的一定是我們。

胡輕侯不理會:“放心,張角不通兵法,沒有練兵,那些人不堪一擊的。”

一群人絕望了,沒想到胡輕侯如此固執!該死的,一定是被“神通迷心竅”了!

張明遠小心地道:“胡老大是不是輸得不甘心……”

一群人哀傷地看著胡輕侯,若是因為打輸了想要找回面子,實在沒有必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整頓剩餘人手,找到一個有糧食有兵刃,距離黃巾賊有一點距離的安全地帶。

這農莊學堂實在太近了,不適合停留,反攻更是不合適。

趙縣令見眾人都在指責胡輕侯,不差他一個人了,踏出一步,道:“胡縣尉,你……”

聲音忽然小了,柔和溫和溫柔了:“胡縣尉,勝敗乃兵家常事,何須在意?不如且避敵鋒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胡輕侯終於驚愕地瞅眾人,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們以為胡某腦殘了?”

她看看四周沮喪地眾人,大笑:“你們是不知道真相啊。”

胡輕侯飛快轉念,確實是鬼迷心竅了,沒註意到千餘人都要崩潰了,必須重振士氣,說什麽好呢?

面對張角的神通,唯有以神通制神通了。

胡輕侯眼神深邃,慢慢地道:“張角能夠呼風喚雨,那是因為他有一本秘籍,名叫《太平經》。”

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不太記得了,反正差不多。

胡輕侯見眾人一齊看著她,嚴肅地道:“《太平經》共有上中下三卷。”

“上卷記載的是絕世武功、軍事、地理、政治、經濟、農業、格物。”

“中卷記載的是治病救人,延年益壽之法。”

“下卷記載的是得道永生之術。”

“上中下三卷中的每一卷除了那些主要內容,都會附帶一些細枝末節的法術,比如中卷就會有呼風喚雨之術。”

“下卷有點石成金之術。”

胡輕侯負手而立,眼神比星空還t要深邃,比大海更加叵測,比人心更加卑鄙。

“《太平經》三卷雖然各自獨立,修煉其中任何一卷都能有所成,但是集齊了三卷卻能得到《太平經》最大的秘密。”

胡輕侯厲聲道:“那就是縱橫天地,穿越亙古之法。”

一群人呆呆地看著胡輕侯,有人熱血沸騰,有人星馳目眩。

紫玉羅轉頭古怪地瞅煒千,為什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煒千板著臉,堅決不出聲,這故事不是我編的,我不負責。

胡輕侯慢慢地道:“那張角能夠呼風喚雨,就是他手中拿著《太平經》的中卷。”

一群人半信半疑,有道理,又好像胡扯。

忽然,姬梓涵道:“咦,我好像聽說過《太平經》。”

被姬梓涵提醒,曹躁也想起來了:“好像有人向朝廷提過《太平經》!”

該事有些含含糊糊,撲朔迷離,曹躁不是朝廷核心人物,不知道細節,但是這《太平經》確實是有的。

胡輕侯傲然看著眾人,這回就是張角親自來了都不會被揭穿了。

她慢慢地道:“這《太平經》原本是華山派鎮派至寶,不想三百年前華山派內訌,叛徒沖為了討好邪派少林派,殺戮同門,奪取《太平經》。”

“華山派弟子雖然奮力廝殺,終究事發突然,只奪回了《太平經》上卷,被受了重傷的叛徒沖帶著中卷和下卷逃離華山。”

“此後這《太平經》中卷和下卷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尋覓不見。”

眾人一齊嘆氣,如此神奇的經書竟然就消失了。

胡輕侯一字一句地道:“胡某今日見了張角,方知《太平經》中卷就在張角手中!”

眾人用力點頭,呼風喚雨,正是張角的絕技啊。

紫玉羅大聲問道:“縣尉怎麽知道得如此清楚?難道……”

眾人一齊盯著胡輕侯。

胡輕侯45°角看天,慢慢地道:“不錯!胡某就是華山派弟子。”

“胡某一身所學就是《太平經》上卷中的神通。”

眾人驚呼出聲:“啊啊啊啊!”

薛不膩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無數人反應過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怪不得胡輕侯和張角莫名其妙地都喊這麽一句口號,原來是《太平經》中的密語啊。

胡輕侯道:“不錯,《太平經》開篇第一句就是‘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第二句就是‘欲練神功,揮刀自……’”

她硬生生忍住了最後一個字,差點穿幫!

薛不膩喃喃地道:“果然是自己人!”

一群人用力點頭,還以為胡輕侯隨口胡說八道,原來她和張角真是自己人啊。

胡輕侯搖頭:“張角絕不是華山派的。”

“但他學了華山派的《太平經》中的內容,多少算是胡某同門。”

她慢慢地道:“胡某得遇華山派前輩,帶胡某進了無上空間,世上一日,胡某卻在空間之內如經歷了五百年,勉強有此成就,真是慚愧。”

一群人盯著胡輕侯,人人的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胡輕侯年紀輕輕,又能打,又能制作水車,又能當官,各種詭異的事情層出不窮,不像是一個小女孩子。

劉婕淑呆呆地看著胡輕侯,淚如泉湧,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驚嚇。

胡輕侯看著眾人,道:“胡某其實不怕張角。”

“原因有三。”

“其一,張角修煉《太平經》功力膚淺,道心不純。”

“這呼風喚雨是何等強大的能力,竟然只能呼喚濛濛細雨,能殺人否?弄濕人的衣衫都要一炷香的時間。”

一群人用力點頭,仔細想想,張角果然是功力不夠,這濛濛細雨有個P用。

“其二,胡某修煉的上卷之中也有秘法,胡某學的是金鐘罩,鐵布衫,刀槍不入之術。”

她冷笑道:“那叛徒當眾砍了胡某一刀,胡某可有受傷?”

一群人只要看看胡輕侯和兩個小不點身上鼓得完全不正常的衣衫就用力點頭,果然是刀槍不入啊。

“其三,排兵布陣,單打獨鬥,本就是上卷中的內容,張角習練的中卷本就不會這些,如今偏要與胡某沙場廝殺,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有以上三點,胡某何懼張角?”

“胡某遍尋《太平經》無果,不想今日卻撞見了,所以才會一時失態。”

眾人非常理解,別說胡輕侯了,換成別人知道了《太平經》,同樣是無法控制自己的。

胡輕侯厲聲道:“所以,今日胡某一定要生擒張角,拷問《太平經》中卷下落!”

胡輕侯殺氣凜然,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夠回家,她都絕不會放過。

一群護院眼睛放光,士氣爆表:“活捉張角!”

一群身強力壯的社員永遠報名:“縣尉,讓我為你效力吧!”

一群身體不怎麽樣的人挺身而出:“打一群賊子要什麽身強力壯,我就是一把老骨頭也能一個人打他們三個!”

《太平經》如此強大,要是被自己得到了會怎麽樣?說什麽都要搶在手裏!

胡輕侯厲聲道:“胡某若是奪回了《太平經》,今日所有人都可以抄錄一份,決不食言!”

無數人大喜過望,有人歡呼:“沒有胡縣尉就沒有我們,老天爺保佑胡縣尉長命百歲,我們可以為保護胡縣尉而死!”

有人仰天大叫:“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一群貴公子貴女熱切地看著胡輕侯,“所有人”也包括他們吧?必須包括,不然怎麽叫“所有人”?

曹躁臉上帶著笑,心中飛快轉念,是真是假?

幾個潛伏在人群中的太平道信眾心中焦慮萬分,怪不得張角親自來真定縣,怪不得胡輕侯崛起如有神助!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那牽動天機的《太平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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