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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錢買不了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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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錢買不了吃虧

某個青衣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在洛陽東街閑逛。好久沒來東街,為何今日街上這麽多人?

他沒有深究,眼睛四處亂瞄。

竹片上只有“東街胡輕侯”五個字,按理找人問一下就能知道了,但是“雇兇潑水”的事情不太見得了光,一旦當眾尋人,很容易暴露身份,被孔二十記恨就不怎麽美妙了。

那個青衣男子慢悠悠走著,反正東街也不長,一定可以找到的。

忽然,那青衣男子渾身一震,死死地看著長街某處,一根細細的竹竿挑著一幅布條:“東街胡輕侯”。

那青衣男子肝疼極了,竟然這麽囂張!轉念一想,是他過分緊張了,也就只有他知道“東街胡輕侯”五個字背後的含義,倒也不怕被外人知道。

他嘴角帶著微笑,不動聲色地四下張望,沒見人註意他。

他慢悠悠看著街上的貨物,緩緩向“東街胡輕侯”靠近。許久,他才磨磨蹭蹭地到了“東街胡輕侯”之下,卻見是一個小小的地攤。

一個少女帶著一個小不點坐在地攤之後玩耍。

那青衣男子看了許久,沒能認出這個少女是不是那個蒙面少女,也沒看到其他像是“胡輕侯”的人。

他擡頭看布條,確實是“東街胡輕侯”,心中微微嘆氣,那“胡輕侯”也知道得罪了孔二十定然會遭到報覆,因此不願意露面,這也是人之常情。

那青衣男子假裝打量地攤上的貨物,思索著該如何向那個少女透露自己的來意。

他是按照約定來付錢的,但街上人多,若是被他人知道就不怎麽美妙了。

那青衣男子暗暗嘆氣,他其實是朝廷官員,若不是被孔二十羞辱狠了,何至於在這裏見“東街胡輕侯”。

他定了定神,隨手拿起地攤上的一個物什,問道:“這東西怎麽賣啊?”

那少女瞅瞅青衣男子,擡頭看天,悠悠回答:“這裏所有物品都出自名家之手,蘊含著華夏璀璨的文明。”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如此珍品,人世間再難找到與它一樣的至寶。”

那青衣男子打死沒想到這個回答,急忙細細看手裏的物什,不過是一個細細長長的竹片而已,當得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珍寶至寶”的讚譽?

他再仔細看那竹片,竹片上似乎刻著什麽圖案,但他怎麽看都沒看明白刻著什麽。

四周有路人笑道:“就這麽一個竹片,一文錢都是給多了,竟然敢說這是至寶,你是窮瘋了吧,哈哈哈哈。”

好些路人t聽到笑聲圍了過來,一問究竟,也是大笑。

有路人嘲笑道:“竹片也是至寶,我家有一根晾衣桿,那就是有幾十片至寶了。”

有路人板著臉:“你們懂什麽,這片竹片是李耳出函谷關時候留下的,蘊藏著天地至理。”

眾人大笑,騙子年年有,這個小騙子竟然想要把一片竹片當做天地至寶,這是把洛陽人都當做傻子嗎?

那少女看都不看哄笑的路人們,一邊陪著小女孩玩耍,一邊淡淡地對那青衣男子道:“天才地寶,有緣者得之。你隨意估價,給個你覺得合適的價格,那就是了。”

那青衣男子第一次聽說還有買家自己定價隨便給錢的事情,啞然失笑:“你就不怕我只給一文錢?”

周圍的路人一齊哄笑,只覺這小騙子看騙術被識破了,只能假裝高調,不然哪有如此做生意的道理。

那少女頭都沒回,繼續與小不點“你拍一,我拍一”,一副雲淡風輕,仙風道骨,道:“有緣得知,無緣失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天意如此,何來懼怕?”

路人們哄笑,裝,繼續裝。

那青衣男子對這種生意態度也是佩服極了,就要放下竹片,附近人多了一些,不太好話入正題,或許該轉一圈後等沒人的時候再來。

忽然,他心中一動,陡然明白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少女,眼中精光四射。

那少女冷冷地看著他,終於明白了?機靈些。

那青衣男子看懂了眼神,終於知道自己的愚蠢,以及“東街胡輕侯”的謹慎,然後後悔極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打死你個白癡,人家把路都鋪好了,把吃食送到了嘴邊,你這白癡竟然不懂得張嘴!

那青衣男子對自己憤怒了到了極點,閉上眼睛,擡頭看天,眼角有淚光閃爍,好好的路被自己毀了,怎麽辦?

圍觀眾大驚,你仰頭看天幹嘛?流鼻血了嗎?

那青衣男子一咬牙,無論如何要按照這條完美的大道走下去!

他猛然拿著竹片湊到眼前,對著陽光,反覆地細看,不斷驚呼:“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那青衣男子驚喜地看著那少女,手都在顫抖:“我差點看走了眼!想不到在這小地攤中竟然能夠見到如此珍品,更難得的是平凡的我竟然有緣遇到了!”

那少女悲傷地看那青衣男子,餵餵餵,轉折得這麽生硬,你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那青衣男子堅決不理,世上就是有這種咆哮男,你管我啊,反正我就是看到了一個稀世珍寶。

一群路人甲驚訝地看著那青衣男子,真的假的?這不起眼的,丟在路邊沒人撿的竹片是“珍品”。

有人瞬間懂了,笑道:“這是要打臉呢。”

眾人醒悟,微笑等著看好戲,反轉打臉雖然俗套,但是就是喜歡看。

那少女瞅那青衣男子,聽見沒有?叫你用力過猛!

那青衣男子毫不在意,路人甲關我們P事,我們會在意路人甲嗎?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少女,道:“天意如此,不敢強求……”

一群路人甲緊緊盯著那青衣男子,是打算出一文錢打臉,還是直接放下轉身就走?

那青衣男子朗聲道:“……我願意出五千文。”看那少女,差不多了吧?

一群路人甲失聲驚呼:“什麽!”五千文買一個竹片?腦子有貴恙乎?

那少女認真地道:“這就是緣分,成交。”那青衣男子大喜:“好!”

眾目睽睽之下,那青衣男子將竹片小心地收入懷中,然後取出銀錢遞給了那少女,準備離開,轉身之際,忽然又問道:“不知道胡輕侯今日可在?”

那少女笑了:“本座就是胡輕侯。”臉上既不見得意,也不見矜持,唯有人淡如菊,視錢如命。

那青衣男子深深地看了胡輕侯許久,這回真是看走了眼,拱手離開。

一群路人甲驚呆了,五千文買了一個竹片?難道這竹片真的是李耳的遺寶?

眾人看著地攤上一堆堆大小不一,花紋不一的竹片,這其中會不會還有天地至寶?

某個路人男子反應極快,道:“好險,差點上當!”

眾人一齊看向那路人男子,那路人男子環顧四周,面對一張張茫然地臉,臉上滿是智者的光輝與驕傲,大聲道:“那個青衣男子是這個小騙子的托兒!”

眾人恍然大悟,托兒擡高價格,哄騙善良民眾購買一文不值得假藥假古董!

一群路人不屑地看著胡輕侯,有人冷笑道:“幾十年前的套路也想騙人?真以為別人都是傻瓜?”

有人假裝好心,道:“小姑娘,騙人是沒有前途的,早點收手吧。”

有人威脅著:“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報官!”

胡輕侯繼續淡定與小輕渝玩耍:“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坐馬車,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吃糕餅……”

一群路人見小騙子如此囂張,只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有人厲聲喝道:“小騙子,我……”

“我出十兩銀子。”一個聲音突兀地打斷了路人甲的言語。

一群路人猛然回頭,身後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從隔壁攤位走過來,挺直了身體,冷冷地看四周眾人。

眾人小心翼翼地退開,讓出一條道路。

那管家模樣的男子走到了地攤前,看胡輕侯,就是你?

胡輕侯冷冷看他,就是我。

那管家模樣的男子彎腰隨手取了一片竹片,瞅胡輕侯,就這麽交易?

胡輕侯毫無表情,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管家模樣男子臉上慢慢浮現看到秦始皇用過的碗的欣喜神情,讚嘆道:“果然是好手段,竟然找到了天才地寶。”

他取出十兩銀子遞給胡輕侯,拱手道:“我家主人最喜歡此物,今日得償所願,歡喜無比,多謝閣下割愛。”轉身離開。

一群路人盯著那管家的背影,難道這竹片真的是寶貝?

一個草鞋男子大聲道:“休要上當,這些竹片一文不值,這些人都是騙子的托兒!”

眾人點頭,有道理,現在騙子不會只找一個托兒的。

那草鞋男子叫道:“大家不要上當,只要我們不買,我們就不會被騙錢!”

一群路人紛紛附和:“只要我們不上當,就沒有騙子可以騙我們。”

一個華服公子在眾人身後喝道:“滾開!”幾個仆役拿著棍棒呵斥,一群路人急忙讓開。

那華服公子負手傲然到了胡輕侯面前,冷冷地道:“你就是胡輕侯?”

胡輕侯同樣傲然點頭:“我就是胡輕侯。”

一群路人家懂了,有人道:“這是被騙的人回來找騙子報仇了!”

有人眼尖,道:“那公子好像是張家三公子。”

路人們的臉上露出微笑,被騙的權貴怎麽可能放過騙子,有好戲看了。

那張公子冷冷俯視胡輕侯,忽然蹲下,撿起了一個竹片,一臉的讚嘆:“沒想到在這裏找到了《廣陵散》殘片!這裏是三十兩銀子,拿去。”歡歡喜喜離開。

一群路人甲看呆了,有人喃喃地道:“難道張三公子也是托兒?”

其餘路人堅決搖頭,張三公子有錢有勢有地位有房子有家族,怎麽可能做個小騙子的托兒呢?

又是一個華服男子從附近的攤位走到了小地毯前,深深看了胡輕侯一眼,道:“果然是天地至寶啊。這裏是二十兩銀子。”放下銀子,取了一塊竹片轉身就走。

一群路人甲震驚了,二十兩銀子買東西,你丫挑都不挑,,隨手拿了一塊竹片就走了?

胡輕侯怒視那個華服男子背影,你丫裝都懶得裝?

隔壁地攤前的綠衣男子,隔壁隔壁的地攤前的小胡子男子,隔壁隔壁隔壁地攤前的大胡子男子,以及半條街的顧客都擠到了胡輕侯的地攤前,一只只手瘋狂抓向地上的竹片,驚喜地尖叫。

有人使勁地捋胡子:“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秘籍?”

有人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沒想到我竟然在這裏找到了《春秋》原版!”

有人幸福地想要在地上打滾:“天啊,這是堯帝用過的馬桶刷!”

一堆堆銀子硬生生塞到了胡輕侯的手裏:“胡掌櫃,能夠買到這件寶物,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有人淚水長流:“多謝你!真的多謝你!今日我終於得償所願!”

有人什麽話都不說,拿了竹片,扔下銀錢,轉身就跑,仿佛生怕胡輕侯反悔。

有人戴著大帽子,遮擋臉部,似乎唯恐被人認出來。

圍觀路人們看著胡輕侯眼前的一堆堆的簡陋竹片變成了一堆堆的閃亮銀錢,眼睛都直了,到底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那些竹片真的是天地至寶,可為什麽每個人購買的人都說得不一樣?

有圍觀路人看到地攤上的大堆銀錢,眼睛發紅,心跳加速,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啊。

他猛然伸手抓了一大把,轉身就逃,量兩個小女孩子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拿他沒辦法。

另一個路人甲反應t極快,大聲道:“三妹,你怎麽把爹爹的傳家之寶偷出來賣了,爹爹氣暈過去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爹爹!”伸手一把將銀錢盡數攬在懷裏,更伸手去扯胡輕侯。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一動不動。

“噗!”那搶了銀錢逃跑的男子被一個壯漢一拳打在面門上,捂著臉慘叫著。

“噗!”那伸手卷了銀錢並想要去扯胡輕侯的男子後腦挨了一棍,倒在地上血流如註。

混亂的長街立刻安靜了。

胡輕侯淡淡地道:“打斷了他們的手腳,送去見官。”

瞬間湧出十幾個手拿刀劍棍棒的漢子,對著地上的兩個歹人亂砍亂打,只是眨眼工夫,那兩個歹人氣息奄奄。

胡輕侯悠悠看天,那十幾個漢子默不作聲,將兩人拖向遠處,更有人取了泥土遮掩了血跡,然後一聲不吭消失在街頭。

長街上寂靜無比,好些人渾身發抖,腿腳打顫,看胡輕侯的眼神頓時截然不同。

敢於在街上出售稀世珍寶的人,哪個不是手上沾滿了鮮血的?以為對方只是兩個小女孩,任由自己捏扁搓圓的,能活到現在全靠祖宗保佑。

胡輕侯淡定收好了銀錢,繼續一邊與小不點兒玩耍。

一群圍觀眾躲得遠遠地,震驚地看著胡輕侯姐妹,都見血了,還要繼續擺地攤?有路人甲長嘆道:“哪裏還會有人來啊。”

片刻間,空蕩蕩的地攤前又擠滿了人。

“啊!竟然是孔聖《論語》原著!”“我買了!我買了!”

一群圍觀眾驚呆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去搶購一片竹片?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胡輕侯面前再無一片竹片。

猶有無數人圍在地攤前,大聲叫嚷:“掌櫃,還有嗎?我要買!我誠心要買!”

好些沒有買到的人悲傷地看胡輕侯,你準備就這麽不充分嗎?怎麽做生意的?難道要等到明天,夜長夢多,我們未必有膽子明天再來。

胡輕侯淡定無比,仰天看天,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閃閃發亮。

她慢悠悠地舉起手臂,道:“來人,拿竹片來!”

街上冒出了四五個男子跑到了胡輕侯面前,將幾大包嶄新的竹片放在了胡輕侯面前。

胡輕侯傲然看著四周,道:“輕渝大師,靠你了!”

小輕渝用力點頭,拿出一把鈍鈍的小刻刀,在竹片上賣力地劃來劃去。

胡輕侯問道:“輕渝要畫什麽?”

小輕渝得意地道:“我要畫姐姐。”然後努力在竹片上亂劃,看不出一絲一毫人形。

胡輕侯歡喜地道:“好啊,一定要把姐姐畫的很漂亮。”小輕渝用力點頭,一絲一毫都不知道什麽是畫畫。

一群沒買到的人看著小輕渝呼哧呼哧地亂劃,肝疼極了。

大家都是為了完成交易而來,個個都是重合同守信用的誠實君子,可是時間有限,你不能這麽搞啊,等這個小不點兒做完,是不是要到過年後啊?

胡輕侯冷漠極了,沒看見胡輕渝大師正在努力制作?不懂藝術品是需要時間的嗎?

想要拿到偉大的胡輕渝大師的作品就老實等著,等不及就先回去,本座做生意全靠誠信,堅信所有人都是好人,相信你們在明年一定會來付錢的。

她溫和地對小輕渝道:“輕渝用力要輕,手要放在這裏,小心傷了手。”

小輕渝最聽話了,用力更加輕更加慢了,偉大作品的完成時間直接翻倍。

一群沒買到的人死死地盯著胡輕侯,何至於此!

一個沒買到的人眼中精光四射,忽然大叫:“啊!這就是《戰國策》殘篇!”伸手抓了一片嶄新的竹片收入懷中。

胡輕侯肝疼極了,餵餵餵,你不能拿一片竹片回去啊,好歹等小輕渝做好啊。

那人堅決不幹,我買的不是竹片,而是付錢的理由,隨手把一包銀錢遞到了胡輕侯的手裏,錢貨兩清,以後不要見面了。

其餘沒買到的人茅塞頓開,又不是真的來買什麽天下至寶的,只是要合情合理合法的給錢而已,誰在乎竹片是嶄新的,帶著露水的,還是有個小屁孩在上面亂劃過的。

無數沒買到的人歡呼大叫:“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我買了!”

有人甚至懶得拿竹片,在空中虛抓一把,假裝拿了物品塞入懷裏,取出銀錢遞給胡輕侯:“真是好寶貝啊!”

其餘人瞬間學壞,個個虛抓一把,然後歡歡喜喜掏錢,竹片而已,拿走也是悄悄扔掉,塞進懷裏還扯破了衣衫,白癡才拿呢。

一群圍觀路人呆呆地看著無數衣衫華麗之人在那裏瘋狂搶購竹片,深深震撼了,這麽多有錢的大老爺都在買,一定是真的!

有人大叫:“給我留一片!”

擠上去也要購買,反正掌櫃說錢多錢少都是緣分,我隨便給一文錢就是了,難道掌櫃還能耍賴反悔?這裏這麽多人可都聽見了,要是掌櫃反悔,咱們去衙門打官司!

“東街胡輕侯”布條之下密密麻麻擠了上千人,依然有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趕來。

有人邊走邊笑道:“你也去找東街胡輕侯?”

被問的人傲然回答:“當然!整個洛陽的人都聽說了,我當然也聽說了!”

“東街胡輕侯有天才地寶出世,正在找有緣之人,價格隨便給。我一文錢去博個機緣,說不定就買到了天才地寶呢。”

附近好些互不相識的人用力點頭,喜氣洋洋,一文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一文錢就能買個機緣何足道哉。

前來購買的“機緣竹片”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洛陽府不得不出動衙役維持秩序。

東街上其餘商販羨慕無比,我要有那炙熱的生意,我早就不擺攤了。

小輕渝擡頭看看有無數人排隊,眨眼睛:“哇,好多人啊!”繼續歡快地在竹片上劃道道。

胡輕侯心疼極了,我家小輕渝額頭都出汗了。

“煒千!過來幫忙。”煒千急急忙忙跑過去,拿了刻刀在竹片上亂劃。

胡輕侯輕輕給小輕渝的手吹氣:“輕渝,手酸了嗎?我們待會再玩,先吃一片肉脯。”

小輕渝歡笑:“好啊。”

排隊購買的人早已不知道第一片竹片是什麽模樣的,只知道給一文錢,拿一個劃了道道的竹片回去,誰劃還不一樣嗎?

胡輕侯認真提醒一群手下:“再去多砍一些毛竹!多來幾個人劃道道!”

一根毛竹三文錢,可以削一百五十餘片竹片,這簡直是暴利中的暴利,必須趁著火爆的時候一舉占領全城市場,錯過這個風口以後只有等著996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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