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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藍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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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藍蛇群

驟然被鎖住脖頸, 徐經綸的那只大手很有特色,骨架大而體脂低,因此手臂上青筋畢露。且他皮膚也是冷白, 略微透著淡灰,只要虎口稍微用力,藍血管浮動皮膚表面, 她在他用虎口磨蹭到高潮的時候已經見識過, 簡直像叢叢藍蛇盡化作快感鉆進體內。

藥效尚有餘震, 絲絲蕩漾。

巫染忍不住夾緊雙腿。

巫染憶起他的手確實有力, 無論是瓏驊甩出那三枚鋼釘,還是今夜宴會上他給絡雅的那三針飛鏢。指關節的爆發力異常恐怖。如果是被徐經綸的手掐住, 很快就會窒息。

巫染不是沒被掐過, 自打在德鎮橫行後就很少了。來京城之後也被方絡雅掐過, 但她手勁嬌弱的,盛怒之下也沒有多少力氣。

徐經綸不一樣, 領略到他那雙手的威力之後, 她就暗忖盡量不要和他起正面沖突。然而現在,還是被狠扼住咽喉, 無法動彈。

“什麽意思?”巫染擡眸冷掃他,和他下顎上那顆過分妖冶的黑痣。一夜糾纏前,她沒多想, 頂多覺得他有美而上乘的皮囊, 然而現在才發覺, 她對他的臉還有些感覺, 以後或許會包養一個下巴也長痣的小白臉。

“以後別讓我有機會弄到你。”徐經綸重覆, “染染也說了,現在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之間的感情很簡單的。哥哥喜歡你,就是想要和你做愛,想要艹到你破皮流血,想要頂到你的小肚子裏,幹到你尿個不停。你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今晚你招惹了我,所以,別想著那麽快就把自己給撇幹凈。”

“……那你要我怎麽辦?”喘不過氣。

“我要你見著我就躲得遠遠的,把自己的小屁股捂得緊緊的,別讓我有機會把你弄到手,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巫嘉的妹妹,還是鄧拙園的未婚妻。你是很自信,也把我勾成你的裙下之臣,讓我沒插進去就被你策反。今晚就當我給你的最後通牒,以後要麽你繞著我走,千萬別來招惹我,別讓我弄到和你共處一室的機會;要麽你就做好敞開腿被我幹的準備,把藥吃好,因為我不隨身帶。”

巫染艱難地呼吸著,徐經綸的鼻息撲灑在她的唇上,不知是想親吻她還是撕咬她,不過對她而言兩者都沒有區別。被摁在副駕的小家夥表情很冷靜,即使他對她說了那些駭人聽聞的話。徐經綸想,巫染的心理可比身體要堅韌不拔得多,完全兩個極端。就在這時,巫染卻做出更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揪住他的衣領,拉近。擡臉迎上。

她不能遠離他,那麽就使他更靠近她。

不就是想要這個麽?

她當然好心給予他。

與此同時,一個隱隱成形的猜想浮現在腦海裏。為了印證這個,她伸t出舌頭勾住他血色淡漠的薄唇,細細密密咂一圈,不著急深入,而是舔舐他下巴處那過度性感的痣。

巫染的主動讓徐經綸猝不及防,他扼住她的手被她輕易滑入,交握。粗重的喘息,化為纏綿悱惻的吮吸聲。小家夥親吻也不得章法,然而卻用些微的魔力撬開他的唇縫。

“……這麽生氣?真就這麽想要我?”

唇舌仍舊交錯,巫染微笑著問,不等他回答,又加深了這個吮吻,像要加深她賦予他的這個答案。不說喜歡,巫染對拙園下達的是愛的魔咒,對徐經綸這種情感缺失的人沒有任何用,他愛自己勝過愛任何人,所以她給自私的男人下達的咒語,僅僅是欲望。

驚艷剎那,恍神一瞬,心的輕顫。

欲望。極暫,短促而輕微動蕩裏。

他的靈魂像那顆被巫女捏在手心。

而被銀色飛鏢猝然擊中的。

紅蘋果。

她松開他,親吻下滑,流連在他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側頸上,齒痕還很猙獰殘忍,是她留下的痕跡。他方才,那樣聲色俱厲地警告她,然而,卻忘記了她也是同類的事實。

她總算找到了。

徐經綸的弱點。

“怎麽,很有感覺對不對?還真是被我說中了,徐經綸,你怎麽一點臉面都不要?明知我討厭你、暗算你、利用你,居然還對我動心了?你是不是現在就想把我摁在車上艹,艹到我下不了車,艹到你收不住精?”

“是。”徐經綸坦誠,“你能怎樣?”

“想弄到我,那還得看你誠意如何。”巫染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滑弄,卻突然頓住,“徐經綸,你是不是想聽到我這麽說?”

“你想多了。”她倒回靠椅裏,這下是真的放下心,勝券在握,“你的威脅,對我而言毫無用處。我上次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你敢艹我,我就敢去警局留證告你,我總有辦法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不喜歡我的時候都搞不定我,現在你把心留在我這兒……”

“你就更加搞不定我了。”

她歪著頭,平視前方急馳而過的夜車,冰涼蒼白的近光燈在精致惡毒的臉蛋輾轉。朦朧淺淡的霧眸無法被光束刺穿,然而卻吸引旅人走進其中,窺探真心。即便已經知道她根本沒有心那種東西,她是無情的魔女。

徐經綸深吸一口氣,淡哂一聲“是麽”然後給車點火,踩離合上路。殘留玫瑰香味的手指擡到中控臺,輕點,在音樂流淌起的前一秒,拂開了她側頰上潮濕依舊的鬢發,克制地收回手,“……那我們就走著瞧。”

“走著瞧吧。”她也再次闔上雙眼。

音樂響起,纏綿悱惻的煙嗓女聲。

旖旎浪漫的曲調,一首經典的《Toxic》

With the taste of your lips

你唇間的味道

I'm on a ride

讓我的心漂浮懸空

You're toxic,I'm slippin' under

你的舌尖,是有毒的蜜糖

With the taste of the poison paradise

我嘗到天堂裏甜美的毒素

I'm addicted to you

我不能對你自拔

Don't you know that you're toxic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危毒?

.

那荒唐的一夜過後。

巫染確實對徐經綸避之不及。

就連向來遲鈍的自家繼兄也發現端倪:“怎麽最近徐經綸一來咱們家,你就老是往自己的房間躲?怎麽了?你就那麽怕他?”

不止是怕他,巫染心說。

我是怕他幹我。

徐經綸那語氣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她也確實不想被他幹到屁股開花。破皮的地方沒好,走路總是被磨到,她幹脆在家待著,什麽活動都不出席。好在巫恒本來就寵她,又因為徐家老爺子生辰宴上那一遭,巫染在圈內名聲大噪,巫恒也因此愈發縱容著她。

巫染還等到鄧拙樂給她上門賠罪。

人多,也不方便跪著,鄧拙樂深知男兒膝下有黃金,因此帶來諸多賠禮。其中有些很合眼緣的東西,巫染就收下了,鄧拙園在一旁驚道:“哥,巫染是救了你的命嗎?”

其實也差不多了。

鄧拙樂讓拙園去二樓的書房找巫嘉玩,反正都是年輕人,打打電子游戲消磨時間。拙園知道自家哥哥有話要和對方講,然而不是自己能聽到的,上樓的時候還總是好奇地往客廳瞥,只見到自家未婚妻淡然自若啜飲一口伯爵紅茶,擱下了杜鵑歐式骨瓷茶杯,嘴角翹起說些什麽,然後掩著唇輕笑起來。

事實情況是:

鄧拙樂:“那杯酒,實在對不住,其實我是打算告訴你的,結果總是被打攪……”

巫染掩著唇輕笑起來,看似不大介懷,然而說出的話卻很寒涼:“你還知道對不住我?你能再晚一點告訴我嗎?這件事你既然打算做,就應該在徐老的生日宴之前和我通氣,你做都做了,再來玩先斬後奏的戲碼,呵呵,你這樣讓我沒辦法再合作下去。”

“我當時確實……”鄧拙樂不由自主為自己辯解,“我本來沒打算那麽做,但是在生日宴開場之前,聽到內部消息說徐老打算趁著這次,敲打一下徐經綸和絡薇的婚事。我怕絡薇徹底定下來了,那我不就……”

巫染見他聲色低落下去,不怒反笑。

“你不就什麽?不就得不到方絡薇了?拙樂哥,不是我說你,你未免太沒有定性了些,外面三言兩語就能動搖你,你忘了自己當初立下的覺悟了嗎?就是絡薇已為人婦,我都有辦法讓她乖乖到你身邊來,你不信我反倒去信那些流言蜚語,那我問你,徐老的生日宴最後,訂下了嗎?有說何時訂婚?”

鄧拙樂垂下眼眸,一張俊臉青紅交加,最後也是微嘆一口氣:“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心急了,下次我一定提前和你商量。”

“還想有下次?”巫染淩厲瞪他一眼,“這種事以後不要再做,你應該慶幸喝下那杯酒的人是我,如果是別人,我估計你沒辦法輕易走出徐家大院的門,絡雅流的是血,你家估計只能流白花花的銀子救你的命。”

鄧拙樂不得不順著她的話點頭,但當局者迷,即使過了一周時間,他仍然有疑惑:“你為什麽這麽確定徐老爺子不會宣布徐經綸和絡薇的婚事?他不是很滿意絡薇嗎?”

“他要是真滿意,早就逼著徐經綸和絡薇成親了,何苦讓絡薇一直焦躁不安?他要是真的很滿意絡薇。”巫染強調了“很”這個字,“他會給絡薇吃下定心丸的,再怎麽也不可能看不出人小姑娘的心思。然而絡薇和徐經綸都回京城三個多月了,你看有動靜麽?要麽就是徐占不做主他孫子的婚事,要麽就是老人家有了更滿意的人選,不過我們都不會知道。所以我說徐經綸吊著她呢,你一開始還不信,不信我的話,就會吃虧。”

“那你覺得他和方絡薇最後能成嗎?”

“我說能成。”巫染篤定地道。

“那——”鄧拙樂明顯有些慌了。

巫染重重放下杯碟,“我說不能成!”

“這到底是能成,還是不能成啊?”

“這和你有關系嗎?”巫染真是覺得他越活越回去,算了,起碼比起巫嘉還是聰明得多,“我早和你說過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你怎麽還總是盯著眼下這一千畝三分地?方絡薇和誰訂婚,甚至最後嫁給誰,和你有什麽關系?反正她最後都只會是你的人!你按照我給的路走下去,兢兢業業在公司壯大,將來什麽都有,還怕得不到一個方絡薇?”

“我只是怕……”

“怕什麽?怕等不及?拙樂哥,你那麽愛絡薇姐,就算她真的和別的男人過夜,恐怕你也心甘情願去樓下給她買套吧。你都能豁出這個地步了,這點小事都忍不了,你讓我怎麽說你?你簡直比拙園還要心浮氣躁。你想嘗,我能理解你,可動物園裏的老虎都知道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你就這麽一閉眼一下藥,徐經綸要是有意追究,拿著酒杯一取證,我保準你要吃上五年牢飯,到時候你才是真的後悔莫及!你要想嘗,不知道等三亞灣那一趟再嘗嗎?真是枉費我……”

巫染不想說了,擺擺手,疲憊至極。

“枉費什麽……”鄧拙樂神色驚t而喜。

癡情種,癡情種。

也不能全然怪他。

巫染這樣想著,還是強壓下不快,解釋道:“我同董氏的小潘總還有些交集,向他稍微透露了巫氏置業京城七街競標消息。”

“那塊地不是去徐經綸眼巴巴瞧著的嗎?都是囊中之物了,怎麽還……”鄧拙樂反應過來,“你是要讓小董總去攪局?董氏近年的產品定位是和徐氏有重合,這地盯的人又多,倒是有圍標和暗中壓價的可能,徐經綸怕是親自把關這次競標會才會放心。”

“嗯。”巫染說,“前前後後一堆事,再加董氏的這一件,小董總最喜歡動手腳和耍一些陰招。徐經綸要防著洩露標書數據和那些七七八八的,至少要在京城呆到招標會結束。我們就趁著這個時候飛去三亞灣。”

“確實……”鄧拙樂連連點頭,又問,“不過,你又是怎麽認識董氏的潘明?”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自然是兩個月前在瓏驊的那晚,雖然當時沒能詳談,但也打聽到聯絡方式,“你就靜候佳音吧。”

鄧拙樂才反應到,不知不覺聊到這兒,頓時歉意橫生,“我今天是來給你賠罪的,先不說這個,那天晚上你怎麽解決的?是自己……還是找別人?徐經綸沒為難你吧?”

巫染想起這個就頭疼,擡手扶住自己的太陽穴:“……唉,反正最後是解決了。”

“那就好,那就好。”男女有別,拙樂不便多問,“我其實特意讓拙園去找你了,我是想著,如果你需要,他會方便一點。”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拙樂哥?”

“別別別,我錯了,我真錯了。”

鄧拙樂覺得自己還是該跪下,謝個罪,好在巫染擡手制止了他,“唐管家還在。”

幾個年輕人聚著,就沒有在家裏吃飯,而是打算出去吃。鄧拙園和巫嘉早就商量好要吃和牛自助,驅車從逅儷花園去市中心。

鄧拙園和小未婚妻在後座,一周的時間沒見,看她也比之前順眼多了。好吧,自打徐爺爺的宴會之後,他對她總是敬仰更甚,也明白為何哥哥總叫他“多學多看”。

鄧拙園:“學校的考試你有覆習嗎?”

巫染:“有,但是SAT你有覆習嗎?至少在三月份的時候一次過吧,不然很麻煩的,還有,你英語在練嗎?我打算IELTS沖一下8.0,你別告訴我,你現在TOEFL……”

“過了過了,107!”鄧拙園簡直被拷打得繳械投降,“我錯了,我就不興問你。”

巫染笑了笑,手指從聊天框飛出去幾個文件:“這是我整理的京城歷年元調考題,地方出卷就是方便一些,你自己看看吧。”

巫嘉在前座聽歌,小聲嘀咕:“你是不知道她,除了吃飯和接水,她一天都能窩在房間裏念書,規律的很,天選學習聖體。”

“那你還不多學學。”鄧拙樂欣賞勤奮刻苦的精神,“人家可比你有天賦多了。”

“她當初就是裝!”巫嘉氣急敗壞罵,“再怎麽有天賦,也不可能從F班一下跳到A班,她明顯就是扮豬吃老虎,故意的唄!”

“那人家也有故意的資本。”鄧拙樂瞥他一眼,“現在咱們幾個裏面就你學歷最不光榮,C班生,還是在公司好好上班吧。”

“我他媽服了,你一個,徐經綸一個,把我逼得和還在念書的學生似的。”巫嘉“誒”了一聲,“要不咱晚點兒去喝酒吧,把徐經綸和絡薇叫上,正好大家都在嘛。”

鄧拙樂隔著後視鏡,朝巫染瞧了一眼,對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那行,到時候先讓拙園送染染回去,然後咱們去Orchid?”

鄧拙園知道巫染和徐經綸的一些過節,她不想去,他下意識就點頭:“嘉哥放心,我去年就學了駕照的,開過一萬公裏了。”

“別這樣呀……大家一起去玩嘛……”巫嘉拉長音調,“去呀去呀,咱妹,一天到晚就在家裏當尼姑,長了這麽一張漂亮小臉呢!我帶出去倍有面兒,讓那幫人瞧瞧我妹才不是村姑,那麽攢勁兒的一個小公主!”

這會兒該輪到鄧拙樂驚訝了,什麽時候巫染和巫嘉關系那麽好了?只有巫染自己知道,自從上次探院在他身邊睡著,並且醒來發現肩上多了一條毛毯後,巫嘉對她的態度就緩和多了,最起碼不會再在外人面前隨便給她難堪。即使是巫嘉也必須承認,巫染搬去補習班的半個月,他感覺家裏空蕩蕩的。

沒想到巫嘉就這麽接受了這個妹妹。

還是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

“哈哈,哥哥都這麽說了,那我當然要去呀。”巫染是巧笑倩兮,甜聲應下了。

事實上,只要不是單獨和徐經綸相處,大家都是要逢場作戲的,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一周時間也夠他從禽獸變成正常人了。

而且,巫染可謂是太了解男人。

年輕男人,唉,算了吧。

能有鄧拙樂這樣癡情的就已經很少了,饒是如此也偶爾使一些不幹不凈的小手段。

能指望這些個富家子弟有多長情呢?

八成徐經綸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

巫染剛才茶喝多了,是清火的薏仁茶,現在再吃這些葷腥的就白喝了,為了維持好吹彈可破的皮膚,維持好所謂“皮囊美”,她要做的還有很多,眼下的少食是其一。

很懷念以前在德鎮的日子,瀟灑恣意,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演戲也不用看人的臉色做事。巫染必須要坦誠,其實自己懷念的只是……德鎮的那些人。僅此而已。

“你怎麽吃這麽少,在減肥嗎?”拙園側身問她,“還是不喜歡我們點的菜?”又叫服務員拿菜單來,巫染回過神制止了他。

又問,“……不想見到徐經綸嗎?”

巫染下意識輕笑一聲:“你想多了。”

“還沒什麽人值得我不想見到。”

放下刀叉,她淡然自若抽紙擦著嘴角。那時候巫染還不會想到,徐經綸真的會變成她平生最不想見到的人……沒有之一。

飯後,一行人前往Orchid音樂酒吧。

巫染算是了然,原來這地方離財富廣場這麽近,也難怪她那天碰巧遇到徐經綸。

冥冥之中也是有一定緣分,很多事都講究緣分,陰差陽錯,造就良緣,也有孽緣。

就像她不知道今天方絡雅也來了,並且一伸手就潑了她一杯酒。彼時她正和早到的徐經綸和方絡薇打聲招呼,並且安然入座。

絡雅端兩杯酒從吧臺那兒過來,路過她正好松手。好在她那小動作太明顯了,巫染提前察覺到,饒是如此也被潑了半邊褲腳。

倒人胃口,為什麽不能變得聰明一些?

為什麽非得因為男人,樹立仇人呢?

巫染必須摁捺下心中的煩悶。盡管以前的她早該扯起絡雅的大波浪卷,伸手給對方兩個響亮耳光,但現在的巫染只是帶著歉意起身:“……沒關系,我去衛生間一趟。”

她實在不應該老是懷念德鎮。

那種生活,在棠悅死的時候。

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Orchid衛生間分男女,但試衣間不是。巫染找旁邊正抽煙的年輕男人要一根,含在嘴裏不說話,對方問:“美女要借火嗎?”

“過來。”巫染朝他勾勾手,男人知道她要做什麽,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巫染隔著一根煙的距離看他,淺褐纖長的睫毛像蝴蝶緩開緩合的翅膀,只怕一經觸碰即刻飛走。

登喜路牌薄荷爆珠。

口感醇香怡人。

焦油量太低,這是巫染根據自己的偏好得出的缺點。她期待的不是這種隔靴搔癢,但是,聊勝於無,“謝謝。”她低聲道。

“加個聯系方式唄。”對方掏出手機。

“……不用了。”巫染懶散勾唇一笑,像是知道他會這麽問,美麗的人對自己的美很有自知之明,無形讓她整個人更添魅力。

她擡手摘下束發用的天藍色編制發圈,“這個送你,謝謝你的煙,挺輕淡的。”

沒見過稚嫩的人露出與之相反的笑容。太離奇了,她把人吸進那水霧叢生的眼裏。

一種沒明碼標價、無法擁有的東西。

男人只能呆怔地瞧著手裏的發繩。

巫染嘴裏叼著煙,走過那一排試衣間,一間間推開看有沒有人。她就想一個人躲著抽支煙,然而,就在推開下個試衣間時。

一股大力將她拽進去。

煙被拿走,摁滅在墻。

巫染被抵在角落,掐她脖頸的手很大,力度也是。冷白的手臂上青筋畢露,皮膚略微透著煙灰色,藍靛血t管如搖曳妖魅的蛇游弋表面。他的手,冰冷,強勢,不遺餘力。

把她控在他高大漆黑的陰影裏。

“我說過,別讓我有機會弄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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