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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把門關上,走到陸逢森面前,Alpha垂著腦袋盯著地板。

“怎麽了?”Omega溫暖柔軟的雙手托住他的臉,讓他仰頭看向自己。陸逢森眼角泛著淚花,嘴巴緊抿,一臉委屈地搖搖頭。

裴念輕笑了下,“真的沒事?”

“嗯。”

“好吧。”裴念欣賞了一會alpha委屈巴巴的臉,故意逗他道:“沒事的話那我上去睡覺了,好困,晚安。”然後作勢轉身上樓。

手剛離開滾燙的臉頰,陸逢森立刻把他按住,“有事。”他一字一頓道。

“還有什麽事?”

問他又不說話了,只執著地拽著裴念。

除了兩人初夜時,陸逢森被藥物激發的易感期,其他時間裴念從沒有見過他真正易感期的樣子。沒想到陸逢森在易感期的時候會變得粘人,這讓他有些意外。

“不說我就走咯。”

沈默片刻,alpha悶聲道:“我已經打過針了。”

“所以?”

“我不會有什麽出格行為。”他重點強調出格兩個字,似乎很在意江黎說的話。

裴念正準備解釋江叔就那樣不用管他,但是還沒開口,就被alpha的話打斷。

“所以你不用上去睡。”

世界上有人會把我想和你睡說成你不用上去睡的嗎?裴念默默思考,估計是沒有的。

惻隱心作祟,正準備松口,但轉念一想,陸逢森讓他吃癟不少次,於是他改口道:“你之前易感期不是習慣一個人了嗎?”

攥著他的手收緊了些,陸逢森垂著頭,視線落在浴袍上。未幾,他懊惱地說:“我之前不知道你這麽香。”

“......”

如果換一個人說這句話,估計裴念會讓保鏢把人拖出去了。Alpha易感期前後對於Omega信息素高度敏感,所以他現在如此依賴裴念也情有可原。可是請求人留下的話語如此蒼白無力,怎麽也不像十分需要自己的樣子,裴念裝作冷酷:“所以呢?”

“我想抱著你。”

“不行。”

“哦,那你走吧。”話罷,陸逢森非常緩慢地松開手,自暴自棄地把自己埋進堆疊的被子裏。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耳朵卻警惕地豎起來聽著被子外面的聲音。拖鞋啪嗒啪嗒響,裴念先是走到門邊,噠關了主燈。然後啪嗒啪嗒,走到水吧旁,嘩啦啦倒了些水,咕嚕咕嚕喝了兩口。

最後,啪嗒啪嗒,踏上樓梯。

不過是小小的易感期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己都過了那麽多年了。現在還只是易感期來臨前的信息素波動而已,沒什麽熬不過去的。

閉上眼睛就好,已經打過針了,閉上眼睛一覺睡到第二天就好。

如此想著,陸逢森緊閉雙眼放空自己,遵循本能地把身上的浴袍脫下。然後把浴袍團成一團,把臉埋進去像個癮君子一樣猛吸,似乎打算用浴袍把自己悶死。

裴念站在樓梯上把alpha的動作盡收眼底,少頃,他躡手躡腳走到沙發旁。陸逢森還失神地沈浸在他的寶貝浴袍裏,裴念翻上去擠到他和沙發靠背中間。

“你......你不是上去睡嗎。”開口時因為過於激動甚至有些顫音。

“我怕某人把我的浴袍揉爛,真絲的。”裴念幽幽地說。

這麽一大棵人形薄荷在身前,誰還在乎那件真絲浴袍啊。陸逢森把礙事的浴袍和被子扔開,緊緊抱住裴念,像個大狗一樣埋頭在他頸窩,伸出舌頭去舔他的喉結。

裴念咽下一口口水,喉結隨之動了動。男性Omega的喉結並不十分明顯,只是感覺像玻璃珠滾了一下。陸逢森含著,很輕很輕地在上面磨了磨尖牙。

識別到他的意圖,裴念立刻擡手卡住他的臉再靠近自己。

“就這樣,只準抱著,不許做別的事情。”他冷酷地發布對易感期alpha而言最為嚴苛的命令。

Alpha非常焦躁地在他懷裏扭了扭身子,長腿纏上來,兩人如連體嬰一樣緊密不可分。

“那......那你摸摸我。”

“不要。”

“念念——”

“你不是打針了嗎,現在是幹嘛?身癢?”裴念端詳著alpha欲求不滿的神情。

兩人往常在床上占主導的都是陸逢森,或許是運動員的緣故,陸逢森的體力與耐力都強得嚇人,往往把裴念折騰得半死。之前以為是因為他聞不到信息素才會如此不加節制,現在知道這人就是純粹折騰他。

難得趕上陸逢森易感期,說什麽他也要讓對方也吃一下苦頭。

似乎為了回應他說自己身癢的話,陸逢森直戳戳在他身上蹭。

“再動一下我就上去了。”裴念冷冷威脅道。

“不要。”alpha立刻像沒電的玩具一樣停下了動作,“我不動了,你不要走。”說著緊緊握住他的手,像鐐銬一樣把裴念鎖住。

身體不舒服的緣故,陸逢森鬧了一會便沈沈睡過去。裴念靜靜地躺在他懷裏看了他一會,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翌日,裴念率先醒來,從外面傳來的聲音判斷出雨還沒有停。他拿出手機詢問下山公路的情況,由於昨天下了一晚雨,有山泥傾瀉,路被埋得更嚴實了。並且雨水還沒有停,隨時有二次滑坡的危險,今天也不能離開。

溫暖舒適的房間,和愛人擠在一張小小的沙發上,外面還下著雨,似乎沒有比這更放松的時刻了。

但是,這是扈平山,不是曌弋花園。

看完接下來幾天的天氣預報,屏幕上彈出來信提示。

媽媽:“來一下。”

裴念頭疼地捏了捏額角,輕手輕腳起身。陸逢森仍拽著他的睡衣,無奈只能把睡衣脫下,並把自己枕過的枕頭塞在他懷裏,然後洗漱出門。

剛一進門,許清雅劈頭蓋臉問:“陸逢森易感期來了?”

裴念撇了一眼正在切歐姆蛋的人,江黎聳了聳肩,“內務都是你媽媽管的,這次可不是我通風報信。”

裴念在剩下的空位坐下,接過傭人遞過來的橙汁抿了一口,施施然開口:“我打算陪他度過易感期。”

“你瘋了裴念。”

“別沖動,小念。”

兩人異口同聲,均不讚成他的決定。

“他有信息素免疫綜合征,陪他度過易感期能要了你的命!”

“他能聞到我的信息素。”

“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裴念優雅地用刀叉吃著三明治,比另外兩人要淡定得多。

“那你之前生殖腔痛是為什麽?他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要我跟你說我們平時喜歡用什麽姿勢嗎?”

“裴念,你看看你哪有個Omega的樣子,知不知羞的你說這樣的話。”許清雅稍微擡高音量以表達自己的不滿。幸而是在她的別院,不然其他人聽見如此失態的話語必然湊上來看熱鬧。

沒什麽胃口了,裴念扔下刀叉,“行了我心裏有數。”

“等等,讓江黎給你檢查一下腺體。”

“媽——”

“檢查完沒問題就讓你回去,去。”

裴念去年腺體受傷後被許清雅強制回家修養過一段時間,所以家裏有非常齊全的儀器。

他跟隨江黎往治療室去,驀然想到陸逢森可能差不多起床了,於是吩咐傭人送餐過去。

陸逢森被一陣紛舛的敲擊聲吵醒,下意識伸手捂住懷中人的耳朵,但是卻只摸到了松軟的枕頭。

“念念?”他喊了兩聲,沒人應。

敲門聲吵得他有些頭疼,只能先去開門。

“你是誰?”

“你好陸逢森,我是裴翎,你也可以叫我翎翎。”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像只高傲的孔雀,沒等他回答徑直走進屋子裏面,四處參觀打量。

身後的傭人捧著各式各樣精美餐食進來,一一擺好在水吧上。送完餐後,安靜退回門外。

陸逢森滿是疑惑:“裴念呢?”

“江叔叔在給他做檢查。”

“為什麽?他哪裏不舒服?”陸逢森起身開門時手上還拿著裴念的睡衣,他昨晚打了針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好像是裴念哄他睡的。

難道意識不清的時候咬了裴念?他不安地想著,跌跌撞撞地上樓換衣服打算去找他。

裴翎費勁地爬上水吧的高腳椅,拿起她的兒童塑料刀叉吃早餐。

“他等下就回來了,讓你先吃早餐。”

聽了她的話,穿鞋的動作頓了頓,他再次問道:“他哪裏不舒服,你知道嗎?”

“嗯——好像說什麽易感期,然後媽媽和江叔叔說給他檢查腺體。”

雖然說得七零八落,但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陸逢森把鞋子放回原處,洗了洗手坐到她對面。

“那你為什麽來這裏?”

裴翎咽下一塊草莓後回答道:“我來看你長什麽樣啊,裴念總是說你很帥。”她理所當然地說,直白得跟裴念如出一轍。

“你一直都是叫他名字的嗎?”

“嗯。”

“為什麽不叫哥哥?”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好朋友就是叫名字的。”

陸逢森輕笑了下,狀似無意道:“他總是跟你提起我嗎?”

“嗯......”裴翎雙手托著小圓臉思考。表情像是思考奧賽數學題。

或許是腦子裏面的知識太多,裴翎冥思苦想半天才想出裴念跟她說過的話:“去年他回家住了好久,我天天和他聊天。他每天都在看你比賽的視頻,然後我問他為什麽這麽喜歡看游泳,他說馬上要和那個冠軍結婚。”

“去年?”

“嗯,放寒假的時候。”

放寒假的時候就是兩人婚前那段時間,陸逢森忽而僵住,問:“他為什麽回來住這麽久?”

“生病了回家休息,江醫生每天都要給他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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