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湯毅的五次表白未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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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湯毅的五次表白未遂（二）
9. 論湯毅的五次表白未遂（二）
*
第三次表白未遂，過程如下。
周二一大早，因為昨晚和王雨的“約定”，張麗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一下就早早到了公司。
走到教室一看，謔，王雨來是來了，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呢~
張麗走近他，今天是晴天，陽光照在王雨的臉上，把他的頭發和眉毛照得有點泛金色，別說，這小子長得還不賴，除了皮膚略微黑點。
待會還得上直播大課，張麗沒太多空閑時間，於是她搖醒了王雨。
睜開睡眼，看到是張麗，王雨坐起身，看著還是迷迷瞪瞪的。
“吃了，醒醒神兒？”張麗掏出一顆糖遞給王雨。
王雨不接。
“非讓我塞你嘴裏？”張麗挑眉。
見識過張麗的“不走尋常路”，王雨只好接過來，剝開塞進了嘴裏。
然後下一秒，就趕緊吐了出來。
這是什麽糖？醋做的嗎？怎麽這麽酸？
看到王雨酸得咧嘴的樣子，張麗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種糖是她特意買的，專門給上課睡覺的學生吃。
“走吧，去我辦公室。”
張麗在前面走，王雨跟在後面，他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這個不變，就是不說話。
“坐吧！”張麗示意王雨坐她對面的位置。
王雨坐下，低頭。
“聽說你愛打游戲，還聽說你的級別挺高，什麽王者50星？”
王雨擡起了頭，不知道張麗從哪裏知道這些。
“聽說你那什麽，叫什麽魔的英雄，玩得很好啊！什麽魔來著？”
“牛魔~”王雨不由自主說了出來，說完發現好像自己中計了。
“厲害啊你，說明你想幹一件事兒是能幹得好的嘛！那你怎麽不去當專業的電競選手呢？”
王雨沒想到張麗會這麽說，他玩游戲也倒也不是完全喜歡它，更多原因是想打發無聊的時間。
“是不是因為也不是太喜歡？就是為了打發自己的時間？”
王雨沒想到張麗會猜中自己的心思，有點吃驚地看著她。
張麗笑了：“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不？”
王雨不說話。
“想知道的話，接下來就好好聽我說話，不準走神，不準低頭扣手，要直視我！”張麗說。
王雨擡起了頭。
“我呢，也不想勸你好好學習，這些話其他老師都說很多次了。今天我想跟你說說你父親~”
王雨眼睛掙得大了一些。
“你爸來找過袁總幾次，都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我們這些老師好好教你，希望你能考上公務員。”
王雨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聽說你爸白手起家，承包了個工程隊兒，幹得很不錯呢~我就佩服那些能吃苦能幹事兒的人！不過……”
王雨看向張麗。
“他打人肯定是不對的！”
王雨的目光又游移起來，不再看張麗。
“但是他們老一輩，特別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他們不覺得打孩子有什麽、更沒有關心孩子心理健康的意識，我媽就經常打我，現在說話說急了還拍我呢，可我知道她絕對是愛我的，絕對是為我好的，絕對是沒有惡意的！”
王雨還是不看張麗。
“以及，王雨同志，你爸打你你可以跑啊，你就站在讓他打啊！還有，你可以跟他說說你的想法嘛，你總是什麽都不說，你爸能知道嘛？”
王雨看向了張麗。
“我知道，你早早就……就只有你爸一個人照顧你，是，這確實很讓人傷心、無奈、壓抑，可事已至此，無法改變，你就得讓自己堅強起來，把生活過得暢快開心啊！我想你的親人肯定不希望你的生活過得稀裏糊塗、難過傷心吧！”
王雨眼裏有霧色，他看向張麗，只見她臉上滿是對自己的關心和期待。
“我看了你的個人情況，你大學念的是個三本學校的文科專業，如果讓你去幹什麽技術性或者什麽經濟類的工作也不是你擅長的，相比而言，公考對你而言是條不錯的路，你想想，以後考個好單位，你長得也不賴，單位裏的阿姨肯定爭相給你介紹對象，找個好媳婦兒，平靜舒服得生活，不是很好嗎？”
王雨看向張麗，眼神有些覆雜，張麗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麽、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
上完大直播課，張麗累得坐在椅子上喝著檸檬茶，突然想起來湯毅家裏為她準備的花茶還沒來得及看都有什麽茶呢，下次去了得仔細看看。
正想著，湯毅電話來了。
“下課了吧？中午怎麽吃飯呢？”湯毅打算中午約張麗吃飯，然後再繼續他的表白大計。
“我中午要去老區一趟，待會過去那兒的小吃街吃點擔擔面~”
張麗從袁總那兒要了王雨父親的聯系方式，和他約好中午一點去見他一面。王雨父親的公司在老區，離老區一條有名的小吃街不遠，張麗拒絕了王雨父親約飯的邀請，準備到小吃街吃個擔擔面。
“擔擔面？”湯毅問。
“對啊，天府小街你知道不？就在那兒！”張麗上完課有點餓了，這會兒說起吃的有點想流口水。
“我聽過，還真沒吃過。”
“好吧，很好吃的~怎了湯總，您是找我有事嗎？”張麗發現自己又叫了湯毅“湯總”，一時還真改不過來。
“沒什麽……太著急的事兒……你去老區是？”
“哦，我見個學生的家長，就是昨晚天上差點和那個大哥打起來的那小孩兒，你有印象吧？”
湯毅當然記得，就是他破壞了自己的表白計劃。
“你是去見他的家長？”
“對，我得給他爸談談。”張麗回答。
“那我……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去老區取個文件。”
“行啊，沒問題，你中午怎麽吃飯？要不我請你吃擔擔面？”
“好啊！那你待會能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咱們一起去。”湯毅聲音歡快。
……
到了老區，兩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然後步行了一段，才到擔擔面的店裏。
正是飯點兒，人不少。
排了會兒隊，就輪到湯毅和張麗了。
張麗要了兩大碗面，兩人各端一碗找了個桌子坐下。
“你先吃啊，我再去買個餅~”張麗說。
這附件還有家卷餅特別好吃，張麗每次來都要買。
買完餅回來，張麗遞給湯毅一個，發現他的面還沒吃。
“就這樣把料汁拌勻，然後就能大快朵頤啦~”張麗給湯毅示範，然後大口吃起來，嘴邊沾了好多醬。
湯毅笑著看張麗，發現每次跟她一起自己食欲都能變得很好。
湯毅挑了點兒面，果然很好吃。
“你吃口面，再吃口餅，特別棒！”說著，張麗咬了一大口餅。
湯毅嘗了嘗，確實好吃。
張麗只顧大口吃飯，沒發現湯毅一直在看著她笑……
……
和湯毅約好匯合的時間和地點，張麗就去找王雨的父親了。
湯毅沒有文件可取，只能開著車在附近瞎逛。
轉了幾圈，看時間差不多了，湯毅在約好地方等張麗。
遠遠看到張麗向自己的車走來，湯毅忍不住嘴角上揚，想象著他待會表白後她會是什麽反應，不管是什麽反應，起碼得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然後就像蔣波濤說的：長時間對她好，只對她一個人好，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同意……
“怎麽樣？順利嗎？”湯毅問。
“還行，我覺得我應該是把他說服了~”
“怎麽說服的？”湯毅不解，老師見見家長，需要說服家長什麽呢？
看出湯毅的疑惑，張麗解釋：“我那個學生的爸爸呢，教育孩子比較簡單粗暴，脾氣上來了還會上手，其實他肯定是很愛這個孩子的，就是不知道怎麽跟孩子交流。”
“哦~那你是怎麽說服他的呢？”湯毅彎唇，想知道張麗又出了什麽“奇招怪招”。
“當然就先給他講道理嘍，然後嘛~”張麗笑道：“我就把我準備的材料給他看。”
“什麽材料？”湯毅轉頭看張麗，發現她臉上雖然掛著笑，眼神卻有些暗淡。
“材料分兩部分，一半兒是長期被家暴的小孩最終走上極端的新聞報道，一半兒是怎麽跟孩子友好相處的一些方法~”
“可以，當你的學生真幸福，你是個好老師。”湯毅說。
“呵呵，哪有，只是盡本分嘛~”
張麗突然想起原來有類似的事兒時，韓博總是會說自己管的太多。
今天湯毅車裏的音樂都是張麗叫不上名字的鋼琴曲，不過有個共同點，就是很催眠。
張麗昨晚上為了給王雨爸爸準備“資料”，忙活了大半夜，今天又早早起來，上了直播大課，中午又跑老區，這會兒眼皮打架，睜都睜不開了……
湯毅決定等這首《卡農》放完他就開始說正事兒。
音樂完結，下一首曲子又緩緩響起。
鼓起勇氣，湯毅深呼吸。
“張麗啊，其實我……咱們小時候，你到我家的時候，就是那次我在房間你爬樹到二樓翻進我房間的時候……我……”
湯毅有點語無倫次了都。
“我，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我就像是被照亮了一樣……”
湯毅不敢看張麗。
“後來你回家了，我也去首都上高中了，咱們沒了聯系，但我一直在找你……”
有紅綠燈，湯毅停下了車，趁機扭頭看張麗，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卻看到，張麗微微歪著頭，睡著了。
睡著了……
湯毅苦笑，不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拿出手機，調成靜音，打開相機，把攝像頭調成前置模式，找好角度，給自己和張麗來了張合照……
……
*
第四次表白未遂，過程如下。
周五下午七時，洛市高鐵站。
看著從出站口出來的湯毅，蔣波濤大力地揮了揮手。
湯毅也擡了下手，示意波濤他已經看到他了。
周二到周五，湯毅一直在上海出差，一起陪同的是公司的幾個副總，蔣波濤沒去。
“湯總~”蔣波濤接過了湯毅的包，帶他坐進公司派來的車裏。
一坐進車裏，蔣波濤發現自家BOSS的臉色不太好，難道是公司的項目進展不順？
“湯總，咱們這次的項目已經敲定，接下來是不是該派專人去對接了？”和湯毅一起坐後座的公司吳副總說到。
項目已經敲定？那BOSS為什麽煩心呢？蔣波濤不太明白，轉念一想，估計只能是和感情的上事兒有關了，上次BOSS問自己如果他對某個女孩表白那個女孩是否會答應，難道是表白被拒……
不是表白被拒，而是壓根兒就沒機會表白！
周一那天中午張麗坐在車上睡著了，湯毅說心裏話兒的時候她沒聽到，湯毅不怪她，可後來湯毅去出差，周二那天湯毅發微信給張麗，她竟然沒回！
在湯毅看來更為過分的是，在王安然發的朋友圈裏，曬了一張她和張麗的默契聊天記錄，時間是在他給張麗發微信之後。
也就是說，張麗有時間回王安然微信，沒有空回自己的？
最大可能就是：張麗收到微信的時候忙，然後忙完就給忘了……
對，忘了。
自己就是那個在她心裏不重要的人。
湯毅得出以上結論，眉頭皺得那叫一個讓波濤心驚。
“你給折桂公考的張麗聯系一下，問她明天有沒有空，安排下上課時間。”湯毅聲音低沈。
“湯總，您不歇歇嗎？今天剛回來。”蔣波濤深深敬佩湯毅的“敏而好學”
“今晚睡一覺就好了。”即使湯毅有點生氣，但還是想見張麗。
“哦，對，張麗她們來不了。”蔣波濤說。
湯毅本來是背對著蔣波濤的，聽他這麽說，一下子轉過身來。
“她們公司明後兩天組織團建呢，去欒縣的滑雪場，安然跟我說的。”蔣波濤解釋。
“去滑雪？”
“對！”
“咱們也去吧！”湯毅脫口而出。
“啊？”
“好久沒去過了，你一提，突然想去放松一下。”湯毅解釋。
“那行啊，我去準備準備。”本來蔣波濤就舍不得王安然，可安然是跟著她們公司去的，蔣波濤覺得自己跟去的話不太好，這下好，湯毅要去，那正好！
先不給安然說，等明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個驚喜。蔣波濤心裏暗喜。
……
因為是周末，再加上剛入冬，大家的新鮮勁兒高，滑雪場的人很多。
蔣波濤和湯毅拿著裝備到滑道上，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王安然她們。
蔣波濤一心想給安然驚喜，不想給她打電話，所以堅持要再找找。
湯毅沒反駁他，因為他也想給張麗驚喜，想知道張麗突然看到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湯毅環顧周圍，人們大都戴著帽子眼鏡，還真不好找。
“哥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湯毅循聲看去。
竟是陳薇，她身後跟著陳楓和他的未婚妻魏潔。
“陳總好~”蔣波濤跟陳楓打招呼，又微笑著對魏潔和陳薇點了下頭。
“你們怎麽來了？”沒等陳薇開口，湯毅就先問到，語氣並不友好。
“怎麽，只能你來不能我們來啊！”陳楓笑著說。
湯毅看了陳楓和他身邊的魏潔一眼，用眼神詢問陳楓的解除婚約大計實施得怎麽樣了。
陳楓回了湯毅個“等會跟你說”的眼神。
“哥哥，好巧啊，在這兒也能碰到你。”陳薇笑得很甜。
巧？肯定是媽媽把自己來滑雪的事兒透露給陳薇的，湯毅想。
的確，昨晚湯毅媽媽讓他周六回家吃飯，湯毅說自己要去滑雪不能回去。媽媽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陳薇，還讓陳薇也去滑雪場。
陳薇怎麽會錯過這種機會，當即叫上哥哥和準嫂子，一起到了欒縣。陳楓想借機跟魏潔談談，也同意了過來。
“哥哥，你們住哪裏啊？”陳薇又甜甜地問。
“我們還沒定酒店呢~我這正要……”蔣波濤說還沒說完，手裏就被湯毅塞了他的滑雪板。
“我去下洗手間~”湯毅扭頭就走。
陳薇臉上訕訕的，魏潔看到陳薇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
湯毅郁悶地坐在滑雪場為游客們準備的休息場地。山裏冷，涼風吹得他臉頰紅紅的。
湯毅右手邊是一排低房子，是飯店、便利店、紀念品售賣處這些地方，左手邊稍遠一點是坐纜車的地方，排隊排了不少人。
環顧四周，湯毅想著要不要讓蔣波濤給王安然打個電話，那樣他就能知道張麗在哪兒了。
一抹熟悉的淡黃色在湯毅眼裏一閃而過，他看到了一個戴著淡黃色帽子的女孩正在和她旁邊的女孩說笑，估計是說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兒，兩個女孩都笑得前俯後仰。
湯毅心裏積郁的不快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他趕緊盯住那個帶黃帽子的女孩，拿出手機撥通了蔣波濤的電話……
……
蔣波濤拍一下王安然的右肩，然後迅速躲到左邊。
王安然先向右扭頭，後邊的人正低頭看手機，在向左邊看，蔣波濤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波濤？你怎麽來了？”安然叫道。
張麗也回頭看，只見蔣波濤和安然倆人興奮地抱在一起。
然後波濤旁邊站在一身黑衣的湯毅，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波濤？湯總？你們怎麽來了？”張麗也很意外。
“湯總去出差了幾天，想放松一下，就過來了~”波濤笑著解釋，目光不離安然。
“哦哦，湯總您這昨天剛回來吧！”張麗問。
“嗯~”湯毅點了點頭。
“哎呀，怎麽辦，我們得重新排隊了，他們倆不能插隊啊！”安然說到。
四人又重新走到隊伍後邊。
見了波濤，安然挽著他的胳膊嘰嘰喳喳跟說個不停。
於是張麗和湯毅只能站在倆人身後尬聊。
“湯總會滑雪嗎？”張麗問。
“會一點，也不是太熟練。你呢？”
“哈哈，我還真不會，所以選擇先來坐索道~會滑的同事們都去滑道了。”
“嗯，這兒索道的風景應該不錯。”湯毅故作鎮定掩蓋心裏的激動，因為他看到坐索道都是兩兩一個座椅，蔣波濤肯定和王安然坐一起，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和張麗一起坐？
“不錯，嗎？”張麗小聲咕噥，她看看兩邊光禿禿的山，沒下雪，山上只是一片片棕黃色的土色，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錯的。
周圍人聲有點吵，湯毅沒聽清張麗說什麽，只一心想著坐索道的事兒。
果然，輪到張麗他們的時候，安然趴在張麗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就和波濤一起坐上了一個座位。
張麗和湯毅都沒說話，倆人坐到了一起。
索道緩緩前進。
“安然！”張麗喊著。
安然回頭，倆人互相招手。
“剛才波濤女朋友給你說了什麽？”湯毅好奇。
安然說的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在冬天一起坐索道的話，就能白頭到老，所以她想和蔣波濤一起坐。
但張麗覺得把這話說給湯毅有點尷尬，畢竟現在他們兩個單身男女一起坐呢~
於是張麗說：“沒說什麽~對了湯總，你看索道這麽高，你怕不怕啊！”
張麗一臉壞笑。
湯毅想起小時候張麗去他家那次，在假裝離家出走的那幾天，他們倆在洛市到處玩。湯毅帶張麗去了一個公園，公園裏可以劃船。兩人穿上救生衣坐在船上，張麗就問湯毅怕不怕，還各種嚇唬湯毅說水裏有水怪，誰知一條魚突然蹦出水面，張麗一下子嚇得躲在湯毅懷裏……
想到這事兒，湯毅笑了。
“嗯？湯總笑什麽？”
“沒什麽~”
“肯定有什麽的~”張麗想知道。
“聽說索道因為離地面比較遠，半空中總是會飄著一些山裏的看不見的東西，所以呢，你怕不怕？”湯毅突然想逗逗張麗。
“山裏的、看不見的東西？哦~所以湯總是讓我怕氧氣呢？還是氫氣呢？還是負氧離子呢？”
兩人都笑了。
湯毅看張麗的臉頰泛粉，淡黃色的帽子更顯得她皮膚白皙、笑靨如花，他忍不住了。
“張麗，其實我，就是咱倆小時，你去我家的時候~”
張麗聽湯毅突然說起小時候，瞪大眼睛聽著。
“我爸媽吵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然後你翻進我的房間給我送吃的，還幫我假裝離家出走，教我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我都特別感謝~”
張麗心裏一緊：湯毅說的這些，她好像不太有印象了，腫麽辦？
“你真的是改變我生活和我處事方式的人。”
張麗只能尬笑，心想：我有那麽厲害嗎？
“對我而言，你真的就像陽光一樣照亮了我~”
“沒事的，不客氣，不用感謝的~我還要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家，我爸媽他們也不能在洛市立足，我們家也不容易有現在的好日子。”
張麗不知道湯毅為什麽深情款款地突然說這個，但對待誇讚，張麗一向善於反誇。
“感謝是一方面……”
“安然~張麗~”
有人叫張麗和安然的名字。
原來是索道對向來的張麗的同事們。
張麗揮手打招呼、隔空喊話。
除了安然和張麗，其他同事們像是集體來坐索道似的，一連差不多十個座位都是張麗他們公司的人。
於是打完招呼，湯毅和張麗的索道就到站了……
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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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表白未遂，過程如下。
周二一大早，因為昨晚和王雨的“約定”，張麗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一下就早早到了公司。
走到教室一看，謔，王雨來是來了，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呢~
張麗走近他，今天是晴天，陽光照在王雨的臉上，把他的頭發和眉毛照得有點泛金色，別說，這小子長得還不賴，除了皮膚略微黑點。
待會還得上直播大課，張麗沒太多空閑時間，於是她搖醒了王雨。
睜開睡眼，看到是張麗，王雨坐起身，看著還是迷迷瞪瞪的。
“吃了，醒醒神兒？”張麗掏出一顆糖遞給王雨。
王雨不接。
“非讓我塞你嘴裏？”張麗挑眉。
見識過張麗的“不走尋常路”，王雨只好接過來，剝開塞進了嘴裏。
然後下一秒，就趕緊吐了出來。
這是什麽糖？醋做的嗎？怎麽這麽酸？
看到王雨酸得咧嘴的樣子，張麗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種糖是她特意買的，專門給上課睡覺的學生吃。
“走吧，去我辦公室。”
張麗在前面走，王雨跟在後面，他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這個不變，就是不說話。
“坐吧！”張麗示意王雨坐她對面的位置。
王雨坐下，低頭。
“聽說你愛打游戲，還聽說你的級別挺高，什麽王者50星？”
王雨擡起了頭，不知道張麗從哪裏知道這些。
“聽說你那什麽，叫什麽魔的英雄，玩得很好啊！什麽魔來著？”
“牛魔~”王雨不由自主說了出來，說完發現好像自己中計了。
“厲害啊你，說明你想幹一件事兒是能幹得好的嘛！那你怎麽不去當專業的電競選手呢？”
王雨沒想到張麗會這麽說，他玩游戲也倒也不是完全喜歡它，更多原因是想打發無聊的時間。
“是不是因為也不是太喜歡？就是為了打發自己的時間？”
王雨沒想到張麗會猜中自己的心思，有點吃驚地看著她。
張麗笑了：“想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不？”
王雨不說話。
“想知道的話，接下來就好好聽我說話，不準走神，不準低頭扣手，要直視我！”張麗說。
王雨擡起了頭。
“我呢，也不想勸你好好學習，這些話其他老師都說很多次了。今天我想跟你說說你父親~”
王雨眼睛掙得大了一些。
“你爸來找過袁總幾次，都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我們這些老師好好教你，希望你能考上公務員。”
王雨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聽說你爸白手起家，承包了個工程隊兒，幹得很不錯呢~我就佩服那些能吃苦能幹事兒的人！不過……”
王雨看向張麗。
“他打人肯定是不對的！”
王雨的目光又游移起來，不再看張麗。
“但是他們老一輩，特別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他們不覺得打孩子有什麽、更沒有關心孩子心理健康的意識，我媽就經常打我，現在說話說急了還拍我呢，可我知道她絕對是愛我的，絕對是為我好的，絕對是沒有惡意的！”
王雨還是不看張麗。
“以及，王雨同志，你爸打你你可以跑啊，你就站在讓他打啊！還有，你可以跟他說說你的想法嘛，你總是什麽都不說，你爸能知道嘛？”
王雨看向了張麗。
“我知道，你早早就……就只有你爸一個人照顧你，是，這確實很讓人傷心、無奈、壓抑，可事已至此，無法改變，你就得讓自己堅強起來，把生活過得暢快開心啊！我想你的親人肯定不希望你的生活過得稀裏糊塗、難過傷心吧！”
王雨眼裏有霧色，他看向張麗，只見她臉上滿是對自己的關心和期待。
“我看了你的個人情況，你大學念的是個三本學校的文科專業，如果讓你去幹什麽技術性或者什麽經濟類的工作也不是你擅長的，相比而言，公考對你而言是條不錯的路，你想想，以後考個好單位，你長得也不賴，單位裏的阿姨肯定爭相給你介紹對象，找個好媳婦兒，平靜舒服得生活，不是很好嗎？”
王雨看向張麗，眼神有些覆雜，張麗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麽、自己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
……
上完大直播課，張麗累得坐在椅子上喝著檸檬茶，突然想起來湯毅家裏為她準備的花茶還沒來得及看都有什麽茶呢，下次去了得仔細看看。
正想著，湯毅電話來了。
“下課了吧？中午怎麽吃飯呢？”湯毅打算中午約張麗吃飯，然後再繼續他的表白大計。
“我中午要去老區一趟，待會過去那兒的小吃街吃點擔擔面~”
張麗從袁總那兒要了王雨父親的聯系方式，和他約好中午一點去見他一面。王雨父親的公司在老區，離老區一條有名的小吃街不遠，張麗拒絕了王雨父親約飯的邀請，準備到小吃街吃個擔擔面。
“擔擔面？”湯毅問。
“對啊，天府小街你知道不？就在那兒！”張麗上完課有點餓了，這會兒說起吃的有點想流口水。
“我聽過，還真沒吃過。”
“好吧，很好吃的~怎了湯總，您是找我有事嗎？”張麗發現自己又叫了湯毅“湯總”，一時還真改不過來。
“沒什麽……太著急的事兒……你去老區是？”
“哦，我見個學生的家長，就是昨晚天上差點和那個大哥打起來的那小孩兒，你有印象吧？”
湯毅當然記得，就是他破壞了自己的表白計劃。
“你是去見他的家長？”
“對，我得給他爸談談。”張麗回答。
“那我……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去老區取個文件。”
“行啊，沒問題，你中午怎麽吃飯？要不我請你吃擔擔面？”
“好啊！那你待會能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咱們一起去。”湯毅聲音歡快。
……
到了老區，兩人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然後步行了一段，才到擔擔面的店裏。
正是飯點兒，人不少。
排了會兒隊，就輪到湯毅和張麗了。
張麗要了兩大碗面，兩人各端一碗找了個桌子坐下。
“你先吃啊，我再去買個餅~”張麗說。
這附件還有家卷餅特別好吃，張麗每次來都要買。
買完餅回來，張麗遞給湯毅一個，發現他的面還沒吃。
“就這樣把料汁拌勻，然後就能大快朵頤啦~”張麗給湯毅示範，然後大口吃起來，嘴邊沾了好多醬。
湯毅笑著看張麗，發現每次跟她一起自己食欲都能變得很好。
湯毅挑了點兒面，果然很好吃。
“你吃口面，再吃口餅，特別棒！”說著，張麗咬了一大口餅。
湯毅嘗了嘗，確實好吃。
張麗只顧大口吃飯，沒發現湯毅一直在看著她笑……
……
和湯毅約好匯合的時間和地點，張麗就去找王雨的父親了。
湯毅沒有文件可取，只能開著車在附近瞎逛。
轉了幾圈，看時間差不多了，湯毅在約好地方等張麗。
遠遠看到張麗向自己的車走來，湯毅忍不住嘴角上揚，想象著他待會表白後她會是什麽反應，不管是什麽反應，起碼得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然後就像蔣波濤說的：長時間對她好，只對她一個人好，沒有哪個女人能不同意……
“怎麽樣？順利嗎？”湯毅問。
“還行，我覺得我應該是把他說服了~”
“怎麽說服的？”湯毅不解，老師見見家長，需要說服家長什麽呢？
看出湯毅的疑惑，張麗解釋：“我那個學生的爸爸呢，教育孩子比較簡單粗暴，脾氣上來了還會上手，其實他肯定是很愛這個孩子的，就是不知道怎麽跟孩子交流。”
“哦~那你是怎麽說服他的呢？”湯毅彎唇，想知道張麗又出了什麽“奇招怪招”。
“當然就先給他講道理嘍，然後嘛~”張麗笑道：“我就把我準備的材料給他看。”
“什麽材料？”湯毅轉頭看張麗，發現她臉上雖然掛著笑，眼神卻有些暗淡。
“材料分兩部分，一半兒是長期被家暴的小孩最終走上極端的新聞報道，一半兒是怎麽跟孩子友好相處的一些方法~”
“可以，當你的學生真幸福，你是個好老師。”湯毅說。
“呵呵，哪有，只是盡本分嘛~”
張麗突然想起原來有類似的事兒時，韓博總是會說自己管的太多。
今天湯毅車裏的音樂都是張麗叫不上名字的鋼琴曲，不過有個共同點，就是很催眠。
張麗昨晚上為了給王雨爸爸準備“資料”，忙活了大半夜，今天又早早起來，上了直播大課，中午又跑老區，這會兒眼皮打架，睜都睜不開了……
湯毅決定等這首《卡農》放完他就開始說正事兒。
音樂完結，下一首曲子又緩緩響起。
鼓起勇氣，湯毅深呼吸。
“張麗啊，其實我……咱們小時候，你到我家的時候，就是那次我在房間你爬樹到二樓翻進我房間的時候……我……”
湯毅有點語無倫次了都。
“我，我真的，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我就像是被照亮了一樣……”
湯毅不敢看張麗。
“後來你回家了，我也去首都上高中了，咱們沒了聯系，但我一直在找你……”
有紅綠燈，湯毅停下了車，趁機扭頭看張麗，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卻看到，張麗微微歪著頭，睡著了。
睡著了……
湯毅苦笑，不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拿出手機，調成靜音，打開相機，把攝像頭調成前置模式，找好角度，給自己和張麗來了張合照……
……
*
第四次表白未遂，過程如下。
周五下午七時，洛市高鐵站。
看著從出站口出來的湯毅，蔣波濤大力地揮了揮手。
湯毅也擡了下手，示意波濤他已經看到他了。
周二到周五，湯毅一直在上海出差，一起陪同的是公司的幾個副總，蔣波濤沒去。
“湯總~”蔣波濤接過了湯毅的包，帶他坐進公司派來的車裏。
一坐進車裏，蔣波濤發現自家BOSS的臉色不太好，難道是公司的項目進展不順？
“湯總，咱們這次的項目已經敲定，接下來是不是該派專人去對接了？”和湯毅一起坐後座的公司吳副總說到。
項目已經敲定？那BOSS為什麽煩心呢？蔣波濤不太明白，轉念一想，估計只能是和感情的上事兒有關了，上次BOSS問自己如果他對某個女孩表白那個女孩是否會答應，難道是表白被拒……
不是表白被拒，而是壓根兒就沒機會表白！
周一那天中午張麗坐在車上睡著了，湯毅說心裏話兒的時候她沒聽到，湯毅不怪她，可後來湯毅去出差，周二那天湯毅發微信給張麗，她竟然沒回！
在湯毅看來更為過分的是，在王安然發的朋友圈裏，曬了一張她和張麗的默契聊天記錄，時間是在他給張麗發微信之後。
也就是說，張麗有時間回王安然微信，沒有空回自己的？
最大可能就是：張麗收到微信的時候忙，然後忙完就給忘了……
對，忘了。
自己就是那個在她心裏不重要的人。
湯毅得出以上結論，眉頭皺得那叫一個讓波濤心驚。
“你給折桂公考的張麗聯系一下，問她明天有沒有空，安排下上課時間。”湯毅聲音低沈。
“湯總，您不歇歇嗎？今天剛回來。”蔣波濤深深敬佩湯毅的“敏而好學”
“今晚睡一覺就好了。”即使湯毅有點生氣，但還是想見張麗。
“哦，對，張麗她們來不了。”蔣波濤說。
湯毅本來是背對著蔣波濤的，聽他這麽說，一下子轉過身來。
“她們公司明後兩天組織團建呢，去欒縣的滑雪場，安然跟我說的。”蔣波濤解釋。
“去滑雪？”
“對！”
“咱們也去吧！”湯毅脫口而出。
“啊？”
“好久沒去過了，你一提，突然想去放松一下。”湯毅解釋。
“那行啊，我去準備準備。”本來蔣波濤就舍不得王安然，可安然是跟著她們公司去的，蔣波濤覺得自己跟去的話不太好，這下好，湯毅要去，那正好！
先不給安然說，等明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個驚喜。蔣波濤心裏暗喜。
……
因為是周末，再加上剛入冬，大家的新鮮勁兒高，滑雪場的人很多。
蔣波濤和湯毅拿著裝備到滑道上，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王安然她們。
蔣波濤一心想給安然驚喜，不想給她打電話，所以堅持要再找找。
湯毅沒反駁他，因為他也想給張麗驚喜，想知道張麗突然看到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湯毅環顧周圍，人們大都戴著帽子眼鏡，還真不好找。
“哥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湯毅循聲看去。
竟是陳薇，她身後跟著陳楓和他的未婚妻魏潔。
“陳總好~”蔣波濤跟陳楓打招呼，又微笑著對魏潔和陳薇點了下頭。
“你們怎麽來了？”沒等陳薇開口，湯毅就先問到，語氣並不友好。
“怎麽，只能你來不能我們來啊！”陳楓笑著說。
湯毅看了陳楓和他身邊的魏潔一眼，用眼神詢問陳楓的解除婚約大計實施得怎麽樣了。
陳楓回了湯毅個“等會跟你說”的眼神。
“哥哥，好巧啊，在這兒也能碰到你。”陳薇笑得很甜。
巧？肯定是媽媽把自己來滑雪的事兒透露給陳薇的，湯毅想。
的確，昨晚湯毅媽媽讓他周六回家吃飯，湯毅說自己要去滑雪不能回去。媽媽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陳薇，還讓陳薇也去滑雪場。
陳薇怎麽會錯過這種機會，當即叫上哥哥和準嫂子，一起到了欒縣。陳楓想借機跟魏潔談談，也同意了過來。
“哥哥，你們住哪裏啊？”陳薇又甜甜地問。
“我們還沒定酒店呢~我這正要……”蔣波濤說還沒說完，手裏就被湯毅塞了他的滑雪板。
“我去下洗手間~”湯毅扭頭就走。
陳薇臉上訕訕的，魏潔看到陳薇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
湯毅郁悶地坐在滑雪場為游客們準備的休息場地。山裏冷，涼風吹得他臉頰紅紅的。
湯毅右手邊是一排低房子，是飯店、便利店、紀念品售賣處這些地方，左手邊稍遠一點是坐纜車的地方，排隊排了不少人。
環顧四周，湯毅想著要不要讓蔣波濤給王安然打個電話，那樣他就能知道張麗在哪兒了。
一抹熟悉的淡黃色在湯毅眼裏一閃而過，他看到了一個戴著淡黃色帽子的女孩正在和她旁邊的女孩說笑，估計是說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兒，兩個女孩都笑得前俯後仰。
湯毅心裏積郁的不快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他趕緊盯住那個帶黃帽子的女孩，拿出手機撥通了蔣波濤的電話……
……
蔣波濤拍一下王安然的右肩，然後迅速躲到左邊。
王安然先向右扭頭，後邊的人正低頭看手機，在向左邊看，蔣波濤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波濤？你怎麽來了？”安然叫道。
張麗也回頭看，只見蔣波濤和安然倆人興奮地抱在一起。
然後波濤旁邊站在一身黑衣的湯毅，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波濤？湯總？你們怎麽來了？”張麗也很意外。
“湯總去出差了幾天，想放松一下，就過來了~”波濤笑著解釋，目光不離安然。
“哦哦，湯總您這昨天剛回來吧！”張麗問。
“嗯~”湯毅點了點頭。
“哎呀，怎麽辦，我們得重新排隊了，他們倆不能插隊啊！”安然說到。
四人又重新走到隊伍後邊。
見了波濤，安然挽著他的胳膊嘰嘰喳喳跟說個不停。
於是張麗和湯毅只能站在倆人身後尬聊。
“湯總會滑雪嗎？”張麗問。
“會一點，也不是太熟練。你呢？”
“哈哈，我還真不會，所以選擇先來坐索道~會滑的同事們都去滑道了。”
“嗯，這兒索道的風景應該不錯。”湯毅故作鎮定掩蓋心裏的激動，因為他看到坐索道都是兩兩一個座椅，蔣波濤肯定和王安然坐一起，那自己豈不是可以和張麗一起坐？
“不錯，嗎？”張麗小聲咕噥，她看看兩邊光禿禿的山，沒下雪，山上只是一片片棕黃色的土色，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錯的。
周圍人聲有點吵，湯毅沒聽清張麗說什麽，只一心想著坐索道的事兒。
果然，輪到張麗他們的時候，安然趴在張麗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就和波濤一起坐上了一個座位。
張麗和湯毅都沒說話，倆人坐到了一起。
索道緩緩前進。
“安然！”張麗喊著。
安然回頭，倆人互相招手。
“剛才波濤女朋友給你說了什麽？”湯毅好奇。
安然說的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在冬天一起坐索道的話，就能白頭到老，所以她想和蔣波濤一起坐。
但張麗覺得把這話說給湯毅有點尷尬，畢竟現在他們兩個單身男女一起坐呢~
於是張麗說：“沒說什麽~對了湯總，你看索道這麽高，你怕不怕啊！”
張麗一臉壞笑。
湯毅想起小時候張麗去他家那次，在假裝離家出走的那幾天，他們倆在洛市到處玩。湯毅帶張麗去了一個公園，公園裏可以劃船。兩人穿上救生衣坐在船上，張麗就問湯毅怕不怕，還各種嚇唬湯毅說水裏有水怪，誰知一條魚突然蹦出水面，張麗一下子嚇得躲在湯毅懷裏……
想到這事兒，湯毅笑了。
“嗯？湯總笑什麽？”
“沒什麽~”
“肯定有什麽的~”張麗想知道。
“聽說索道因為離地面比較遠，半空中總是會飄著一些山裏的看不見的東西，所以呢，你怕不怕？”湯毅突然想逗逗張麗。
“山裏的、看不見的東西？哦~所以湯總是讓我怕氧氣呢？還是氫氣呢？還是負氧離子呢？”
兩人都笑了。
湯毅看張麗的臉頰泛粉，淡黃色的帽子更顯得她皮膚白皙、笑靨如花，他忍不住了。
“張麗，其實我，就是咱倆小時，你去我家的時候~”
張麗聽湯毅突然說起小時候，瞪大眼睛聽著。
“我爸媽吵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然後你翻進我的房間給我送吃的，還幫我假裝離家出走，教我要讓自己變得強大，我都特別感謝~”
張麗心裏一緊：湯毅說的這些，她好像不太有印象了，腫麽辦？
“你真的是改變我生活和我處事方式的人。”
張麗只能尬笑，心想：我有那麽厲害嗎？
“對我而言，你真的就像陽光一樣照亮了我~”
“沒事的，不客氣，不用感謝的~我還要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家，我爸媽他們也不能在洛市立足，我們家也不容易有現在的好日子。”
張麗不知道湯毅為什麽深情款款地突然說這個，但對待誇讚，張麗一向善於反誇。
“感謝是一方面……”
“安然~張麗~”
有人叫張麗和安然的名字。
原來是索道對向來的張麗的同事們。
張麗揮手打招呼、隔空喊話。
除了安然和張麗，其他同事們像是集體來坐索道似的，一連差不多十個座位都是張麗他們公司的人。
於是打完招呼，湯毅和張麗的索道就到站了……
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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