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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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今年冬天的雪來的比較早。全國多個城市初雪下得紛紛揚揚。就連A城這樣很少見雪的城市也在傍晚開始飄起了小雪花。
晚高峰的車流因為下雪移動的更加緩慢。但是因為是下雪，堵車的心情又被極大的緩解了。
開到小區的時候，雪開始下大了，天氣預報顯示大雪要下一整晚。
餘音趴在窗戶前，看小區裏的綠植已經被雪覆蓋了一層白。“明天要是不用上班就好了。”
打工人對初雪許下的願望無比樸實。
臨近年底，法院是最忙的時候。餘音靜養結束後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上了法治新聞後，餘音在本市律師圈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加上和X司的官司不久前也下了判決——餘音打贏了。來找餘音咨詢的案子也越來越多。
獨立執業後，也算是熬到柳暗花明了。
梁帆在廚房裏準備晚飯，屋子裏很暖和。
A市是沒有暖氣供應的，只有部分新小區住戶會自己安裝。
梁帆在北方上了四年大學，離開之後最想念的就是無處不在的暖氣，裝修的時候特意裝的地暖。
餘音溜達到廚房，“需要我處理什麽食材嗎？”
今天下雪，在家吃火鍋，梁帆買了好多涮火鍋的食材。
綠油油的青菜已經被洗好放在盤子裏了。奈何廚房面積不大，梁帆一個人待著顯得游刃有餘，兩個人塞裏面反而挪不開身。
餘音吐槽，“這開發商設計的什麽破戶型，這麽大的房子，廚房搞這麽小。”
梁帆把小酥肉塞到餘音手裏，“你去餐廳等著吧，一會兒就可以吃了，餓了就先吃點兒這個墊墊。”
餘音在餐廳聞著火鍋底料誘人的香氣，沒話找話：“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啊。”
回來時雪還只下得將將蓋住綠化帶的頂，現在大如鵝毛的雪花紛紛揚揚，又急又密。
梁帆把電火鍋端到餐廳的桌子上，探頭看了一眼，小區裏的路都被雪覆蓋了。
“想出去玩嗎？”梁帆問。
“吃完飯去？”餘音的眼睛亮了一下。
即使兩個人，吃火鍋也吃了一個多小時。
雪還在下著，勢頭弱了很多。剛出樓道，風就卷著雪花撲到臉上了。兩個人都沒有打傘。
路兩邊潔白的像條剛織好的羊毛毯，還沒有一個腳印。
餘音把腳踩上去，聽到鞋底傳來雪花擠壓的“咯吱咯吱”響聲。
梁帆看著她的幼稚舉動，笑了，“我以為你不喜歡下雪天呢。”
“以前冬天的時候，班裏同學出去玩雪，你都在教室睡覺。”
他說的以前是高中的時候。
十多年前的冬天比現在冷，幾乎每年都下雪。
一到下雪的日子，班級裏的學生就坐不住了，一下課就沖到外面，打雪仗，團雪球，手套都弄濕了也不在乎。
但是，這些人不包括餘音，她從不參與這種活動，一個雪球都沒有團過。
餘音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團在手裏，“我喜歡下雪天的，只是上學的時候太困了，下課只想睡覺啊！”
頓了下，她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在睡覺，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偷偷看我？”
梁帆笑了，也蹲下來，看著她，“不是偷偷，我坐後面光明正大地看。”
他目光灼灼，餘音“哼”了聲，轉過頭繼續團著手中的雪球，“能娶到高中喜歡的女生，你這家夥也太幸運了吧！”
這句把兩個人都誇到的話把梁帆逗樂了，他笑出聲，問，“那這位太太，你幸運嗎？嫁給高中喜歡的男生。”
自從在醫院把前塵往事全都攤開後，隔膜消除後，這種調侃似的表白，梁帆也能脫口而出了。
餘音沒說話，雪球已經團的挺大，餘音雙手捧著，把它立在雪地裏。
她還想再團一個小一點的，梁帆已經把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團好的球放在大雪球上面，一個雪人的樣子初步出來了。
周圍也沒有什麽可以裝飾的，梁帆把她拉起來。把她冰涼涼的手踹進口袋裏回暖。
雪花落在肩頭和頭發上，像是忽然間白了頭。餘音回答了梁帆他剛剛的問題：
“是的，我很幸運。”
過年時餘音家裏著實熱鬧了一陣子，梁帆一家來拜年，商量兩人婚事。
餘音平時也不關註這些禮節的事兒，長輩商量時，她就在一旁安靜聽著。
兩邊家長對這樁既成的婚姻都很滿意，交談起來那架勢，餘音看著像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相見恨晚。
梁帆理直氣壯地在餘音家住下了。
餘音帶他回家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想讓他回自己家，梁帆故意裝著一副可憐的樣子，委屈巴巴的，餘音就心軟了。
大年初三，餘音和梁帆去他叔叔家拜年。
高中的時候梁帆周末就是寄住在這位叔叔家。後來上大學工作後偶爾回來也多是在這兒暫住。
叔叔嬸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叔叔看著梁帆，感慨道，“感覺你住在這兒上高中也沒過去多長時間，現在就娶媳婦了，真是長大了！”
當年，他心疼這個孤零零被扔在老家讀書的侄子，跟大哥提議讓他每周末來這兒住。
侄子也爭氣，順利考個好大學，每年逢年過節也會來探望他們。
嬸嬸從廚房出來，看到了堆在客廳的禮盒，“哎呀，來就行了，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啊！”
餘音第一次來，特意買的，買完才發現是有點兒多。好在，花的都是梁帆的錢。
寒暄了一陣後，嬸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梁帆，前幾天我收拾屋子，翻出來一堆你高中的東西，你看看還要不要？”
餘音聽了擡起頭看了梁帆一眼，梁帆心思一動，問，“嬸嬸，在哪兒呢？”
嬸嬸往一間房子指了指，“就在那屋櫃子裏，一摞呢。”
梁帆帶著餘音進了那間屋子，打開了櫃門。
當年高考後，大部分的書都幾毛錢一斤賣廢品了，還剩下這些漏網之魚。
餘音打量了一下周圍，似乎是個雜貨間，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梁帆蹲在櫃子那兒，一本本地翻著。
餘音也蹲下去，翻看起來。
泛黃的紙張上，是熟悉的知識點，和已經褪色的蒼勁字跡。
習題冊上的題目一瞬間讓她想起高中的題海日子。
又翻開一本，是摘抄本，翻過幾頁後，頁面上出現一個和前面截然不同的娟秀字跡。
有點兒眼熟。
那一頁的空白處畫了兩個很可愛的卡通小人，一個短頭發，一個長頭發。
餘音仔細辨認，不確定地想，那個短頭發小人好像是高中時的自己。
餘音捧著那本筆記看了有段時間了，連梁帆也好奇地靠過來，看她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
“這個卡通小人是？”餘音指著短頭發小人問。
“是你啊。後來你不理我了，我想你了，就畫你的畫像。”
“那這個長頭發的呢？”
餘音可不記得自己高中時留過長頭發。
梁帆摸了摸鼻子，“也是你。”
“就，男生的長發情結嘛，這個是我想象中你長頭發的樣子。”
“和你現在很像啊。”梁帆看了餘音一眼，笑著說，“我老婆一直都這麽漂亮。”
餘音看了看門口，轉過頭輕輕瞪了他一眼。
過完年春天結婚，這個年節就要開始忙起來了。
宴請賓客的名單要定下來，餘音在想要請哪些同學的時候，梁帆忽然來了句，“你說，我們要不要請老怪啊？”
“啊？”餘音搞不清狀況，別人結婚也請班主任嗎？
“哼，讓他看看當初拆散的苦命鴛鴦，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梁帆還在對當年班主任的處理耿耿於懷，“要不是因為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哦，是嗎？”餘音潑他涼水，“你有沒有聽過那首歌，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
餘音可不那麽認為，少年心動，可抵不過她當時以為的鵬程萬裏，早戀根本就沒有在她的人生計劃裏。
而也許正是這些年的分離和各自的人生磨煉，才讓他們的年少愛意在合適的時間讓他們走向圓滿的結局。
餘音看著梁帆，輕而堅定地說，“現在的相遇，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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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雪來的比較早。全國多個城市初雪下得紛紛揚揚。就連A城這樣很少見雪的城市也在傍晚開始飄起了小雪花。
晚高峰的車流因為下雪移動的更加緩慢。但是因為是下雪，堵車的心情又被極大的緩解了。
開到小區的時候，雪開始下大了，天氣預報顯示大雪要下一整晚。
餘音趴在窗戶前，看小區裏的綠植已經被雪覆蓋了一層白。“明天要是不用上班就好了。”
打工人對初雪許下的願望無比樸實。
臨近年底，法院是最忙的時候。餘音靜養結束後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上了法治新聞後，餘音在本市律師圈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加上和X司的官司不久前也下了判決——餘音打贏了。來找餘音咨詢的案子也越來越多。
獨立執業後，也算是熬到柳暗花明了。
梁帆在廚房裏準備晚飯，屋子裏很暖和。
A市是沒有暖氣供應的，只有部分新小區住戶會自己安裝。
梁帆在北方上了四年大學，離開之後最想念的就是無處不在的暖氣，裝修的時候特意裝的地暖。
餘音溜達到廚房，“需要我處理什麽食材嗎？”
今天下雪，在家吃火鍋，梁帆買了好多涮火鍋的食材。
綠油油的青菜已經被洗好放在盤子裏了。奈何廚房面積不大，梁帆一個人待著顯得游刃有餘，兩個人塞裏面反而挪不開身。
餘音吐槽，“這開發商設計的什麽破戶型，這麽大的房子，廚房搞這麽小。”
梁帆把小酥肉塞到餘音手裏，“你去餐廳等著吧，一會兒就可以吃了，餓了就先吃點兒這個墊墊。”
餘音在餐廳聞著火鍋底料誘人的香氣，沒話找話：“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啊。”
回來時雪還只下得將將蓋住綠化帶的頂，現在大如鵝毛的雪花紛紛揚揚，又急又密。
梁帆把電火鍋端到餐廳的桌子上，探頭看了一眼，小區裏的路都被雪覆蓋了。
“想出去玩嗎？”梁帆問。
“吃完飯去？”餘音的眼睛亮了一下。
即使兩個人，吃火鍋也吃了一個多小時。
雪還在下著，勢頭弱了很多。剛出樓道，風就卷著雪花撲到臉上了。兩個人都沒有打傘。
路兩邊潔白的像條剛織好的羊毛毯，還沒有一個腳印。
餘音把腳踩上去，聽到鞋底傳來雪花擠壓的“咯吱咯吱”響聲。
梁帆看著她的幼稚舉動，笑了，“我以為你不喜歡下雪天呢。”
“以前冬天的時候，班裏同學出去玩雪，你都在教室睡覺。”
他說的以前是高中的時候。
十多年前的冬天比現在冷，幾乎每年都下雪。
一到下雪的日子，班級裏的學生就坐不住了，一下課就沖到外面，打雪仗，團雪球，手套都弄濕了也不在乎。
但是，這些人不包括餘音，她從不參與這種活動，一個雪球都沒有團過。
餘音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團在手裏，“我喜歡下雪天的，只是上學的時候太困了，下課只想睡覺啊！”
頓了下，她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在睡覺，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偷偷看我？”
梁帆笑了，也蹲下來，看著她，“不是偷偷，我坐後面光明正大地看。”
他目光灼灼，餘音“哼”了聲，轉過頭繼續團著手中的雪球，“能娶到高中喜歡的女生，你這家夥也太幸運了吧！”
這句把兩個人都誇到的話把梁帆逗樂了，他笑出聲，問，“那這位太太，你幸運嗎？嫁給高中喜歡的男生。”
自從在醫院把前塵往事全都攤開後，隔膜消除後，這種調侃似的表白，梁帆也能脫口而出了。
餘音沒說話，雪球已經團的挺大，餘音雙手捧著，把它立在雪地裏。
她還想再團一個小一點的，梁帆已經把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團好的球放在大雪球上面，一個雪人的樣子初步出來了。
周圍也沒有什麽可以裝飾的，梁帆把她拉起來。把她冰涼涼的手踹進口袋裏回暖。
雪花落在肩頭和頭發上，像是忽然間白了頭。餘音回答了梁帆他剛剛的問題：
“是的，我很幸運。”
過年時餘音家裏著實熱鬧了一陣子，梁帆一家來拜年，商量兩人婚事。
餘音平時也不關註這些禮節的事兒，長輩商量時，她就在一旁安靜聽著。
兩邊家長對這樁既成的婚姻都很滿意，交談起來那架勢，餘音看著像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相見恨晚。
梁帆理直氣壯地在餘音家住下了。
餘音帶他回家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想讓他回自己家，梁帆故意裝著一副可憐的樣子，委屈巴巴的，餘音就心軟了。
大年初三，餘音和梁帆去他叔叔家拜年。
高中的時候梁帆周末就是寄住在這位叔叔家。後來上大學工作後偶爾回來也多是在這兒暫住。
叔叔嬸嬸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叔叔看著梁帆，感慨道，“感覺你住在這兒上高中也沒過去多長時間，現在就娶媳婦了，真是長大了！”
當年，他心疼這個孤零零被扔在老家讀書的侄子，跟大哥提議讓他每周末來這兒住。
侄子也爭氣，順利考個好大學，每年逢年過節也會來探望他們。
嬸嬸從廚房出來，看到了堆在客廳的禮盒，“哎呀，來就行了，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啊！”
餘音第一次來，特意買的，買完才發現是有點兒多。好在，花的都是梁帆的錢。
寒暄了一陣後，嬸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梁帆，前幾天我收拾屋子，翻出來一堆你高中的東西，你看看還要不要？”
餘音聽了擡起頭看了梁帆一眼，梁帆心思一動，問，“嬸嬸，在哪兒呢？”
嬸嬸往一間房子指了指，“就在那屋櫃子裏，一摞呢。”
梁帆帶著餘音進了那間屋子，打開了櫃門。
當年高考後，大部分的書都幾毛錢一斤賣廢品了，還剩下這些漏網之魚。
餘音打量了一下周圍，似乎是個雜貨間，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
梁帆蹲在櫃子那兒，一本本地翻著。
餘音也蹲下去，翻看起來。
泛黃的紙張上，是熟悉的知識點，和已經褪色的蒼勁字跡。
習題冊上的題目一瞬間讓她想起高中的題海日子。
又翻開一本，是摘抄本，翻過幾頁後，頁面上出現一個和前面截然不同的娟秀字跡。
有點兒眼熟。
那一頁的空白處畫了兩個很可愛的卡通小人，一個短頭發，一個長頭發。
餘音仔細辨認，不確定地想，那個短頭發小人好像是高中時的自己。
餘音捧著那本筆記看了有段時間了，連梁帆也好奇地靠過來，看她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
“這個卡通小人是？”餘音指著短頭發小人問。
“是你啊。後來你不理我了，我想你了，就畫你的畫像。”
“那這個長頭發的呢？”
餘音可不記得自己高中時留過長頭發。
梁帆摸了摸鼻子，“也是你。”
“就，男生的長發情結嘛，這個是我想象中你長頭發的樣子。”
“和你現在很像啊。”梁帆看了餘音一眼，笑著說，“我老婆一直都這麽漂亮。”
餘音看了看門口，轉過頭輕輕瞪了他一眼。
過完年春天結婚，這個年節就要開始忙起來了。
宴請賓客的名單要定下來，餘音在想要請哪些同學的時候，梁帆忽然來了句，“你說，我們要不要請老怪啊？”
“啊？”餘音搞不清狀況，別人結婚也請班主任嗎？
“哼，讓他看看當初拆散的苦命鴛鴦，現在有情人終成眷屬。”梁帆還在對當年班主任的處理耿耿於懷，“要不是因為他，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哦，是嗎？”餘音潑他涼水，“你有沒有聽過那首歌，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
餘音可不那麽認為，少年心動，可抵不過她當時以為的鵬程萬裏，早戀根本就沒有在她的人生計劃裏。
而也許正是這些年的分離和各自的人生磨煉，才讓他們的年少愛意在合適的時間讓他們走向圓滿的結局。
餘音看著梁帆，輕而堅定地說，“現在的相遇，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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