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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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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今天下班,餘音沒有磨蹭,麻利地收拾好,等梁帆來接她去吃飯,和他朋友一起。

如果只是單純的見對方朋友,餘音可能還沒有這麽積極。但是,這個朋友是帶著案子來的!

這頓飯之前,他只是梁帆的朋友,這頓飯之後,他可能就是餘音的當事人了!這個可能性讓餘音對這頓飯充滿了期待。

昨天她也從梁帆那了解了一點這個朋友的信息。

這個朋友是梁帆的大學室友。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參加各種比賽和創業活動,畢業後沒找工作,直接自己創業開了個公司,找了幾個合夥人做軟件開發。最近幾年公司已經小有規模。

前幾天梁帆看到他在朋友圈裏大罵盜版公司抄襲他們開發的軟件,一問才知道,他們公司的王牌產品被剽竊了。

不知道哪冒出來個公司,賣的產品和他們開發好幾年的產品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一致。

梁帆前不久才幫研究院打過軟件專利侵權案,當下就了解清楚了——這種情況得打官司了。

正好家裏就有一個律師,肥水不流外人田,況且,餘音正缺案源。這種牽線搭橋,借花獻佛的事情梁帆一合計,那必須得做啊。

當下就一個電話打到大學室友那兒,先是同病相憐地訴說了一番自己公司也被抄襲了,好在打官司告贏了,然後真切地說要給他介紹律師。室友被感動地直呼好哥兒們。

搞定了室友這邊,梁帆才和餘音通氣。餘音對案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態度,就由梁帆聯絡定下來今天這次見面。

餘音和梁帆到了餐廳一會兒,梁帆室友才風塵仆仆趕來。

梁帆朝餐廳大門的方向揮揮手:“這邊。”

餘音順著方向看去,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大步朝這邊走來。

快到桌邊時,餘音目測至少他至少有一米九,濃眉大眼,短寸頭,很典型的東北帥哥長相。

落座後開口:“哎嘛,這停車位老難找了。”

這口音,東北人無誤了。

又看向餘音:“這位就是律師朋友?”

梁帆在一旁介紹:“餘音,餘律師。”

“久仰久仰,在下姜遠山,梁帆大學室友。”姜遠山一邊自我介紹,一邊熱情地伸出右手來和餘音握手。

餘音回握,忍著笑意:“幸會幸會。”

“也是我老婆。”梁帆補充。

姜遠山握著的手一僵,很快抽回,尷尬地瞪了梁帆一眼,似乎在控訴“你小子,怎麽不早說”,又很快恢覆正常的表情,像是回憶起什麽一樣恍然大悟:“哦!你就是梁帆朋友圈裏官宣的結婚對象。”

姜遠山當老板多年,也是各種場面都見過。就楞了一會兒就恢覆如初,談笑風生:“哎呀,沒想到梁帆找了個這麽厲害的老婆。也就是當初拉他合夥沒成功,要不然現在就是給咱自個兒公司打官司了。”

“啊,還有這事兒呢?”餘音還真沒聽梁帆提過這事兒。

“對啊,剛開公司的時候,你說咱要技術有技術,要資金有資金,幾個人搭夥幹就完事兒唄,梁帆不來。”姜遠山說起從前,還有些遺憾的口氣,“後來我尋思著,人放著穩當工作不做,來這冒險創業也的確沒那必要,就也算了。”

“現在,我可後悔死了,姜總這事業發展讓人羨慕啊。”梁帆笑著捧場應和,可那語氣任誰聽都聽不出來一點兒後悔。

“公司總監位置隨時對你開放,你不知道,這年頭,找一個靠譜的人做事有多不容易啊!”姜遠山許下承諾,可看梁帆現在這幅對幸福生活滿意的不得了的樣子,也知道希望渺茫。

大學四年,姜遠山自詡也算了解梁帆這個好友。和梁帆有過接觸的人對他的評價大都是性格溫和,情緒穩定。只有深入了解的人才知道他平靜表面下的一潭死水。

他對人生似乎沒什麽追求,也可能以前有,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破滅了。

創業的時候,姜遠山邀請梁帆一起,用美好的前途和大把的鈔票吸引他。

結果他只是淡淡地:“掙那麽多錢,用來幹什麽呢?”

在人生最意氣風發的年紀,梁帆的眼裏是沒有光的。

他對未來沒有什麽熱烈的期待。

所以,後來他女朋友和他分手,完全不出乎姜遠山意料。

誰能長久忍受毫無波瀾的一潭死水呢。

可是,看梁帆現在這幅春心蕩漾的樣子,姜遠山又懷疑,可能這譚死水活過來了。

就因為結婚了?婚姻對男人的影響這麽大嗎?

還是說,單純因為這個人?

看梁帆殷勤地給旁邊的女人夾菜剝蝦,姜遠山又不確定了。

“你那個被盜的軟件具體是怎麽回事兒?”梁帆把剝好的蝦放在餘音盤子裏,開啟今天的正題。

“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說起這個,姜遠山就恨不能把搞盜版的人抓起來打一頓。

在姜遠山的講述下,餘音了解到這件事情的起因經過了。

時間回到兩年前,姜遠山和團隊員工耗時幾年研發的應用交付軟件到了收尾階段時,一個核心員工突然離職。

此時軟件基本開發完成,後續就等上線後改改bug就可以了。姜遠山也就只當是一件正常的員工流動事情,畢竟初創公司穩定性誰也不能保證。

後來軟件順利上線,主攻中小企業,銷路挺好,公司漸漸站穩腳跟。

但是前段時間,在一場招標活動中,姜遠山的員工發現另一家公司的產品,無論是從性能還是界面展示上,都和他們的產品幾乎是一模一樣。

多方打聽後,才知道當年那個離職的核心成員正是被高薪挖到這家公司。

這下,事情真相昭然若揭,姜遠山創業這些年,什麽坑沒遇到過,沒想到會栽在離職員工偷代碼搞盜版這個坑裏。

餘音從他充滿個人恩怨的描述裏大致理清了事情脈絡。

“你們開發的軟件申請了軟件著作權專利嗎?”餘音直接問她最關心的問題。

“申請了,當時開發完就申請了。”

“那就好,聽你的描述,對方侵權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餘音沈思了一下,又問起了其他問題。

梁帆在一旁看著進入工作狀態的餘音,目光炯炯地詢問好友。

餘音和人交流的時候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目光真誠,十足傾聽者的神態,會讓人不知不覺放下防備,說得更多。

高中的時候,他和餘音說話的時候,餘音也會這麽看著他,眼神像清澈幽靜的潭水,讓他忍不住什麽事兒都想和她說。

那時候的餘音似乎還更單純,情緒全然體現在臉上和眼神裏。

有時候,他故意說些誇張的過分的事情,餘音聽著聽著,眉頭就會皺起來,眼神裏都是疑惑:“真的嗎?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就故意露出真誠又溫柔的笑:“當然是真的啊!我怎麽可能騙你?”

餘音就知道自己被騙了,輕輕地瞪他一眼轉過身去不聽他胡說八道了。

過一會兒,他再敲敲餘音肩膀,問她題,她又會耐心地轉過身給他講,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只是,重逢後,就很難輕易從餘音的眼神裏看出她的情緒。偶爾,他捕捉到她望過來的眼神,總是含著一層他看不清搞不懂的覆雜情愫。

他們中間畢竟隔著十年的時間,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高中的時候能夠再……

能再怎樣呢?班主任那時的話還音猶在耳:“你自甘墮落也就算了,不要影響其他人的前途!”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十年後,他遇到了餘音,身邊沒有任何人的餘音。

這樣一想,他又感到無比幸運,只是十年,他可以用一輩子來填補,只要餘音給他這個機會。

餘音問完了想了解的信息後,總結道:“大概的信息我已經明白了,具體的我們還得根據你們掌握的材料來準備。這樣吧,你把剛剛我跟你說的材料整理出來,明天帶來我們律所詳談。”說著,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姜遠山。

姜遠山接過來,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放心了,勞駕餘律師多費心啊。”

兩人互加了微信,約定好第二天見面時間。這頓飯也到了尾聲。

回去的路上,餘音坐副駕駛,眉頭輕皺,梁帆看了她好幾眼,沒忍住問:“怎麽了,案子太難了?”

“也不是,”餘音頓了下,才接著說,“就是我以前沒有做過這樣的案子。你也知道,像你們這種軟件相關的所裏之前都是蘭姐他們做的。”

“回去我得和蘭姐取取經,還得查查相關案例,不能讓你朋友這個案子砸我手裏了。”

看著餘音認真的樣子,梁帆不禁輕聲笑了笑,忽然想起來第一次找餘音問題目時的場景。

雖然剛開學沒多久,但是學校裏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加上中考成績排名,班裏同學的成績很快就分出個三六九等。梁帆這才驚訝發現坐自己前面這個安安靜靜的女生竟然是個學霸。

上自習的時候,輔導書上最後那道數學題他已經奮戰了二十分鐘,還是沒有解出來。看著前面那個埋頭學習的身影,一個念頭忽然蹦出來,要不找她問問?當即用手中的筆輕輕地碰了一下前面女生的肩頭。

女生可能過於專註,竟被嚇了一跳,懵懵地轉過身來,他連忙小聲道歉,又拿出那道題目請教。

他貼著桌子,手舉著書本盡可能地往前伸,好讓轉過身來的女生能看的舒服點兒。

女生看了一會兒,輕輕皺起了眉頭:“我也不會。”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學霸也不是什麽都會的。

而且,有些人,並不樂意給別人講題。畢竟,浪費自己的時間教別人,在爭分奪秒的高中時代,可以算的上是一種做慈善的行為。

然後他聽到女生接著小聲說:“我研究研究。”就把書從他手中拿走,轉身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

梁帆楞了楞,筆在手中轉了幾圈,桌子上空蕩蕩的。

過了幾分鐘,前面的女生就再次轉過身,拿著草稿紙,跟他講解這道題目的解法,思路嚴謹,神情認真。

奧,原來輔助線畫錯了。

後來,就漸漸養成習慣,遇到實在不會的題目,他就敲一敲前面人的肩膀。也許是被敲的次數多了,後來餘音再也沒有被嚇到過了。

思緒回籠,梁帆寬慰他:“砸了也不用怕,大不了我去他公司打工就是了。”

餘音不樂意了:“嘿,怎麽能說這種話,你要堅信我能贏好嗎!”

她知道梁帆說這話是好意,可是如果非要做後盾的話,她希望梁帆是堅決支持她向前的那種。

梁帆結婚後給自己定的規矩就是聽老婆話,當即就改口:“我老婆那麽厲害,這種案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贏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對面就等著哭著求饒吧!”

……

餘音:也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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