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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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謝令蕎和唐至廷起得也不晚，叫了酒店送餐服務，兩個人吃過飯，才沒休息多久，兩道身影滾到床上，青天白日又做了兩次。
宋習倩是下午才敲門喊謝令蕎一道去游泳，好在這時謝令蕎已經緩過來，收拾一下便帶上泳衣和宋習倩出去，臨出門前，唐至廷叫住人，拿出謝令蕎忘拿的泳鏡，說她丟三落四，最後還得索一吻，才讓人離開。
宋習倩像只路過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腳的狗，沿途朝謝令蕎擠眉弄眼，說：“令蕎姐，你和至廷哥到底什麽時候結婚啊？我看你們都處成老夫老妻了。”
謝令蕎逗小孩的樣子，“這樣多好，只談戀愛不結婚。”
“雖然領略過老外的open，但你爸和唐叔莫姨他們能同意？不過也對，至廷哥這麽喜歡你，這輩子都得認定你了，晚點結也是結。”宋習倩先是瞪大眼睛，後又自顧說著。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謝令蕎捏了捏她的臉。
“令蕎姐，我哪是小孩子，葉旭東也這樣說。我爸媽都和他爸媽開始談訂婚的事了，但他還覺得我是那個只知道跟你們屁股後面跑的小孩。”
謝令蕎笑著說：“所以你是為我們拿你當小孩不高興，還是因為葉旭東拿你當小孩不高興？”
宋習倩嘴硬：“這有什麽區別。”
謝令蕎：“當然有區別，一個是友情，一個是愛情。”
宋習倩：“好吧。令蕎姐，連你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他，他還總氣我。”
良久，她又說，語氣沮喪：“我知道他不想和我結婚，尤其是這種看起來以利益為目的的聯姻。”
謝令蕎：“怎麽出去讀書還把腦子讀傻了呢，沒讓你把外國人那套學回來，看的東西總多吧。把男人看得太重可沒好下場。”
宋習倩：“姐，那難道你也不重視至廷哥嗎？”
謝令蕎：“說你的事呢，怎麽還扯到我身上了。”
“唉好難，還是不聊男的了。”
說著，兩人也差不多到了游泳池，此時罕見地沒幾個人。
謝令蕎換上泳衣，戴好泳鏡，先宋習倩一步下了泳池，適應水溫後才放開手腳游，來回一圈，身姿輕盈穿梭之間，仿若與水融為一體。
浸入水面之下的感覺讓謝令蕎松懈自如，隔絕外界的聲音，只有她一人。
她以前並不會游泳，是唐至廷教她的。
那時顧明芳剛進謝家，也是在她的助力下，讓謝令蕎本就和謝伯同不好看的關系雪上加霜，只差決裂這步了。
好多次爭吵後，十三四歲的謝令蕎都躲到游泳館去，那裏沒人，但有光，不至於很恐怖。無數次她都想一頭紮進水裏，事實是她確實如此做了，閉眼屏氣，感受前所未有的寧靜，但實在受不了又撤出來，她惜命得緊。
顧明芳都沒死，她當然不能死，更不能把平睦留給小三肚子裏的私生子，謝伯同用譚蓉的骨和血肉鑄造平睦，踩在譚蓉身上才擁有如今的成就，所以她才不會叫顧明芳得逞。
她有問過唐至廷哪裏學游泳比較好，唐至廷擰眉說讓謝伯同給她找個私教不就好了。
她不說話，唐至廷應該明白了，整個人叉腰神氣，說：“要學游泳不如跟我學，好歹我也是拿過獎的。”陰差陽錯地，唐至廷成了她的游泳教練。
放了暑假，唐至廷每天雷打不動地拿桿子敲她的窗子，不給她賴床的機會。他說要做好熱身運動，教她姿勢，帶她下水憋氣，她學得快，沒半個月學得七七八八。
後來有一天，游泳館裏只有他們，她在水裏，唐至廷在岸上看她，她卻心生一計，沒入水下，撲騰了幾次，水花濺起，動靜和抽筋溺水沒什麽兩樣。
撲通一聲，是唐至廷跳下水來了。唐至廷把她從水裏提起時，她開懷大笑，問他被騙到了吧，可唐至廷臉色陰沈。
“謝令蕎，這很好玩嗎？”
這是他們和好後至今，唐至廷為數不多地叫她全名。
“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呢，畢竟我游了這麽多次，也沒發生意外。”
“你怎麽不說以為我像你心那麽大？”
他這是真生氣了。謝令蕎臉上的笑收斂了。
唐至廷一身濕漉漉，他今天並沒打算下水，因為謝令蕎的捉弄，全都濕了。但他沒有立即游回岸邊，板著臉，好像是在等待謝令蕎做出知錯的模樣。
謝令蕎看著他，心思不在知不知錯上，而是關註眼前唐至廷濕身生氣的樣子，更好看了，那張唇微張，水漬鋪著，似乎很柔軟，像果凍。
她鬼使神差地拉著他的手，借力輕輕仰頭往上，親了上去，第一感覺是真的很軟。
唐至廷瞳孔放大，連生氣是什麽樣都忘了，被她這般蜻蜓點水，直至唇上恢覆空落一片，才意識到謝令蕎親了自己。
“謝令蕎，你在幹什麽？”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出全名，帶著憤怒，又有害羞，耳根霎時間紅了。
“這麽激動幹嘛，不就是親一下嗎？我也是初吻，誰都不吃虧。”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唐至廷轉身回到岸上，早已忘記方才為什麽生氣，只記得謝令蕎親了自己，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
謝令蕎游了有一會兒，不敢游久了，從水中探出來，沒看見宋習倩的影子，她也打算上去。不過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還沒游兩下，小腿的肌肉好像被人捏住抽起來，她一邊叫宋習倩一邊拍水吸引註意。
最終是關謨把她抱上去的。
關謨拿了一條嶄新的毛巾給她披上，低頭，看見女生鎖骨上方一處泛紅顯眼的痕跡，是吻痕，不得不回想昨晚的那些。
不然怎麽說天意弄人呢？他開的房間就在謝令蕎和唐至廷住的隔壁，他們是在屋外吧？可能就在他昨晚正坐著的位置。
他偶爾能聽見，女生有時壓抑不住的聲音。明明只是一聲，後來再也沒聽過，可他卻覺得耳邊聒噪，很吵，嬌媚的叫聲揮之不去，時時重覆著。
所以他選擇來游泳，得到片刻的安靜。
他斂目，要用白色的毛巾蓋上那個痕跡，刺眼的痕跡，象征他們昨晚有多激烈的痕跡。
做完一切，他坐在謝令蕎腳邊，“小腿抽筋嗎？”
“嗯。”
謝令蕎回覆，見關謨伸手要替自己按摩小腿，她往外偏了一下腿，說道：“不用。”
關謨的手頓在半空。
“你怎麽會來游泳？”也許氣氛凝滯，透出尷尬，謝令蕎找了話，好像也沒問的必要。
關謨說：“我聽見了。”他收回手。
“昨晚，很吵。”他補充。
他看向謝令蕎，好看的唇瓣翕動開闔，字句如勾：“所以來清醒。”
宋習倩回來了，關謨也走了。
二人正擦肩而過，宋習倩瞥了眼從身旁過去的男人，打量他的長相和身材，這才收回眼神，坐到謝令蕎身旁的椅子。
“令蕎姐，你看到剛剛過去那個男的了嗎？”
“怎麽了？”何止看到了。
“沒，我昨天下午在裏面也看到他了，還怪帥的，有腹肌呢，這樣一想葉旭東算什麽東西。”
謝令蕎轉移了話題：“你還要游嗎？”
宋習倩：“你不游了嗎？”
謝令蕎點了點那只腳：“剛剛小腿抽筋了。”
“啊！現在怎麽樣了？都怪我剛剛去拿手機。”
“有什麽的，沒事，你要游的話，我在這等你。”
宋習倩怎麽還會有心思游，等謝令蕎小腿緩過來後，就一同回去了。
謝令蕎回到房間時，沒見到唐至廷，換了身衣服，經過通往屋外的門時，又想起關謨的話。
她走出去，小心翼翼，仰頭四顧包圍這周圍的木色花窗，按下墻壁上的開關，四面的花窗自動逐漸收攏，露出天幕，右邊正是關謨住的地方。
所以他聽見了。
她做賊心虛般，再次按下開關。
今晚是跨年夜，葉旭東叫上關系還可以的一群人一起吃飯，昨晚都顧著喝酒玩游戲，正經的一頓飯還沒吃。謝令蕎進去，那邊唐至廷幾個在玩棋牌，她沒過去，被宋習倩拉去跟其他兩個女生聊天。
聊了沒多久就到了吃飯的時候。唐至廷那邊早結束，到這來牽著謝令蕎去坐下，問她幾時游完泳過來的。
“可能也有五點半了。”她猜測。
“怎麽也沒游多久？”
“沒什麽，腳抽了一下。”
“現在怎麽樣了？讓你做好熱身運動再下去，總是不聽我的。”
“唐至廷，你廢話好多哦。”謝令蕎不想和他搭話了。
唐至廷使壞說道：“現在說我廢話多，床上怎麽不說我廢話多。”
謝令蕎瞪了他一眼，又掃視一圈，想應該沒人聽到才放心。唐至廷捧寶貝似的把她手舉到嘴邊親了一下，沒辦法，生氣的謝令蕎，他也好喜歡。
葉旭東欠揍的聲音響起：“誒不是我說，那邊兩位請克制一下，公眾場合秀恩愛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
唐至廷：“不服氣你也秀唄。”
葉旭東佯裝氣急敗壞，“你這在激我啊，少跟我神氣，指不定你們得先喝我的喜酒了。”
在場眾人一片噓聲，鮮少有人會相信花花公子能收心老實結婚的，尤其是這葉旭東，一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德行。
“今天不把你們喝趴下，我今兒就不姓葉了。”葉旭東大放豪言，喜酒時間還久，不如現在喝酒來得實在，不能掉一點面子。
又是老劇情，喝酒玩游戲，賭註越來越大，葉旭東輸一次脫一件衣服，最後差點把前兩天剛落地800w的跑車輸掉，宋習倩在旁看得差點背過氣去，恨不得當場叫葉旭東戒賭吧。
謝令蕎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一點鐘了，喝了酒後的腦袋發脹，便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一會兒，最後還是出了門。
當她穿過那條回房間的長廊，看見關謨住的那間屋子開著門。她才回憶起今晚沒有在那邊看見關謨。
那扇門敞開，似乎在邀請誰。
她走到門前，本該繼續往前走兩步，打開屬於她與唐至廷的那間屋子，但她沒有，她轉頭，看向了那扇開著的門的裏面。
這間屋子內部與她住的那間布置不同，只是普通的單人套房。關謨在外面，坐在露營椅上，身前放了酒與杯。他擡頭，捕捉到謝令蕎的視線。
他似乎預料到她的回來與駐足，平靜地問：“要喝一杯嗎？”他的話與這扇敞開的門一樣，是邀約。
謝令蕎終究是走進去了。
他這間屋子外的擺放的桌椅是露營式的，連帶著一旁深入地下的遮陽傘，是午後曬太陽打發時間的好去處，而她那間，是情侶相愛用的。
所以，他昨晚就是在這聽見的嗎？
謝令蕎落座於關謨的對面，他替她倒了一杯酒。
她覺得割裂極了，明明不久前，她與他鬧得不好看，現在卻面對面坐著一同品酒。
他們酒杯相碰，清脆的一聲。謝令蕎將酒送入口中，莫名地看向關謨緊握酒杯的手，五指瘦削修長，青筋如虬，好看而有張力，她第一次註意到他的手。
她問：“想親我嗎？”
關謨說：“你喝醉了。”話冠冕堂皇，可眼神一寸又一寸地游離在她身上，剖析她的表情，剝開她的衣服，再深入。
“哦，那就是我喝醉了吧，酒喝完了，我先回去了。”謝令蕎起身。
如她所料，關謨追上來扼住她的手腕，等她說出那句不裝了嗎，便摘下眼鏡吻了上來。
謝令蕎有想過應該推開，但腦海中的天人交戰徹底塌陷，手持惡魔法杖的黑天使占據上風，她拋卻道德與理智，半推半就地，搭上他的肩膀。
從她沒有拒絕走進這扇門開始，她便再也拒絕不了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
謝令蕎發現關謨的手不僅好看，並且好用。即便有幾次魯莽沖撞，但沒關系，這只是瑕不掩瑜。
等到春潮淋漓，謝令蕎難以抑制地顫動。
她看著起身的關謨，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下巴，盡數沾染著屬於她的東西。
謝令蕎感覺自己要瘋了。
於是她說：“我幫你。”
他們從互幫互助開始，他們也從互幫互助開始。
十一點四十五分，謝令蕎與關謨分開。
今晚是跨年夜，在零點將燃放跨年煙花。
唐至廷說會和她一起看煙花，她要在那之前回到屬於他們的屋子去。
而她也需要在唐至廷找到她之前，迅速毀滅證據。
鏡子氤氳著水霧，看不清，謝令蕎擦開那層水霧，很快認清了事實——是的，她和男友的兄弟滾到一起了。
後悔嗎？並不。
她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一點小錯。
對唐至廷有愧疚嗎？也許吧。
喜歡關謨嗎？當然不是。
等她躺上那張今早才和唐至廷廝混過的床時，閉上眼睛，在零點前的三分鐘，門被推開，唐至廷回來了。
他說：“蕎蕎，快起來，我們去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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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蕎和唐至廷起得也不晚，叫了酒店送餐服務，兩個人吃過飯，才沒休息多久，兩道身影滾到床上，青天白日又做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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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習倩像只路過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腳的狗，沿途朝謝令蕎擠眉弄眼，說：“令蕎姐，你和至廷哥到底什麽時候結婚啊？我看你們都處成老夫老妻了。”
謝令蕎逗小孩的樣子，“這樣多好，只談戀愛不結婚。”
“雖然領略過老外的open，但你爸和唐叔莫姨他們能同意？不過也對，至廷哥這麽喜歡你，這輩子都得認定你了，晚點結也是結。”宋習倩先是瞪大眼睛，後又自顧說著。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謝令蕎捏了捏她的臉。
“令蕎姐，我哪是小孩子，葉旭東也這樣說。我爸媽都和他爸媽開始談訂婚的事了，但他還覺得我是那個只知道跟你們屁股後面跑的小孩。”
謝令蕎笑著說：“所以你是為我們拿你當小孩不高興，還是因為葉旭東拿你當小孩不高興？”
宋習倩嘴硬：“這有什麽區別。”
謝令蕎：“當然有區別，一個是友情，一個是愛情。”
宋習倩：“好吧。令蕎姐，連你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他，他還總氣我。”
良久，她又說，語氣沮喪：“我知道他不想和我結婚，尤其是這種看起來以利益為目的的聯姻。”
謝令蕎：“怎麽出去讀書還把腦子讀傻了呢，沒讓你把外國人那套學回來，看的東西總多吧。把男人看得太重可沒好下場。”
宋習倩：“姐，那難道你也不重視至廷哥嗎？”
謝令蕎：“說你的事呢，怎麽還扯到我身上了。”
“唉好難，還是不聊男的了。”
說著，兩人也差不多到了游泳池，此時罕見地沒幾個人。
謝令蕎換上泳衣，戴好泳鏡，先宋習倩一步下了泳池，適應水溫後才放開手腳游，來回一圈，身姿輕盈穿梭之間，仿若與水融為一體。
浸入水面之下的感覺讓謝令蕎松懈自如，隔絕外界的聲音，只有她一人。
她以前並不會游泳，是唐至廷教她的。
那時顧明芳剛進謝家，也是在她的助力下，讓謝令蕎本就和謝伯同不好看的關系雪上加霜，只差決裂這步了。
好多次爭吵後，十三四歲的謝令蕎都躲到游泳館去，那裏沒人，但有光，不至於很恐怖。無數次她都想一頭紮進水裏，事實是她確實如此做了，閉眼屏氣，感受前所未有的寧靜，但實在受不了又撤出來，她惜命得緊。
顧明芳都沒死，她當然不能死，更不能把平睦留給小三肚子裏的私生子，謝伯同用譚蓉的骨和血肉鑄造平睦，踩在譚蓉身上才擁有如今的成就，所以她才不會叫顧明芳得逞。
她有問過唐至廷哪裏學游泳比較好，唐至廷擰眉說讓謝伯同給她找個私教不就好了。
她不說話，唐至廷應該明白了，整個人叉腰神氣，說：“要學游泳不如跟我學，好歹我也是拿過獎的。”陰差陽錯地，唐至廷成了她的游泳教練。
放了暑假，唐至廷每天雷打不動地拿桿子敲她的窗子，不給她賴床的機會。他說要做好熱身運動，教她姿勢，帶她下水憋氣，她學得快，沒半個月學得七七八八。
後來有一天，游泳館裏只有他們，她在水裏，唐至廷在岸上看她，她卻心生一計，沒入水下，撲騰了幾次，水花濺起，動靜和抽筋溺水沒什麽兩樣。
撲通一聲，是唐至廷跳下水來了。唐至廷把她從水裏提起時，她開懷大笑，問他被騙到了吧，可唐至廷臉色陰沈。
“謝令蕎，這很好玩嗎？”
這是他們和好後至今，唐至廷為數不多地叫她全名。
“我以為你能看出來呢，畢竟我游了這麽多次，也沒發生意外。”
“你怎麽不說以為我像你心那麽大？”
他這是真生氣了。謝令蕎臉上的笑收斂了。
唐至廷一身濕漉漉，他今天並沒打算下水，因為謝令蕎的捉弄，全都濕了。但他沒有立即游回岸邊，板著臉，好像是在等待謝令蕎做出知錯的模樣。
謝令蕎看著他，心思不在知不知錯上，而是關註眼前唐至廷濕身生氣的樣子，更好看了，那張唇微張，水漬鋪著，似乎很柔軟，像果凍。
她鬼使神差地拉著他的手，借力輕輕仰頭往上，親了上去，第一感覺是真的很軟。
唐至廷瞳孔放大，連生氣是什麽樣都忘了，被她這般蜻蜓點水，直至唇上恢覆空落一片，才意識到謝令蕎親了自己。
“謝令蕎，你在幹什麽？”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喊出全名，帶著憤怒，又有害羞，耳根霎時間紅了。
“這麽激動幹嘛，不就是親一下嗎？我也是初吻，誰都不吃虧。”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唐至廷轉身回到岸上，早已忘記方才為什麽生氣，只記得謝令蕎親了自己，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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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蕎游了有一會兒，不敢游久了，從水中探出來，沒看見宋習倩的影子，她也打算上去。不過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她還沒游兩下，小腿的肌肉好像被人捏住抽起來，她一邊叫宋習倩一邊拍水吸引註意。
最終是關謨把她抱上去的。
關謨拿了一條嶄新的毛巾給她披上，低頭，看見女生鎖骨上方一處泛紅顯眼的痕跡，是吻痕，不得不回想昨晚的那些。
不然怎麽說天意弄人呢？他開的房間就在謝令蕎和唐至廷住的隔壁，他們是在屋外吧？可能就在他昨晚正坐著的位置。
他偶爾能聽見，女生有時壓抑不住的聲音。明明只是一聲，後來再也沒聽過，可他卻覺得耳邊聒噪，很吵，嬌媚的叫聲揮之不去，時時重覆著。
所以他選擇來游泳，得到片刻的安靜。
他斂目，要用白色的毛巾蓋上那個痕跡，刺眼的痕跡，象征他們昨晚有多激烈的痕跡。
做完一切，他坐在謝令蕎腳邊，“小腿抽筋嗎？”
“嗯。”
謝令蕎回覆，見關謨伸手要替自己按摩小腿，她往外偏了一下腿，說道：“不用。”
關謨的手頓在半空。
“你怎麽會來游泳？”也許氣氛凝滯，透出尷尬，謝令蕎找了話，好像也沒問的必要。
關謨說：“我聽見了。”他收回手。
“昨晚，很吵。”他補充。
他看向謝令蕎，好看的唇瓣翕動開闔，字句如勾：“所以來清醒。”
宋習倩回來了，關謨也走了。
二人正擦肩而過，宋習倩瞥了眼從身旁過去的男人，打量他的長相和身材，這才收回眼神，坐到謝令蕎身旁的椅子。
“令蕎姐，你看到剛剛過去那個男的了嗎？”
“怎麽了？”何止看到了。
“沒，我昨天下午在裏面也看到他了，還怪帥的，有腹肌呢，這樣一想葉旭東算什麽東西。”
謝令蕎轉移了話題：“你還要游嗎？”
宋習倩：“你不游了嗎？”
謝令蕎點了點那只腳：“剛剛小腿抽筋了。”
“啊！現在怎麽樣了？都怪我剛剛去拿手機。”
“有什麽的，沒事，你要游的話，我在這等你。”
宋習倩怎麽還會有心思游，等謝令蕎小腿緩過來後，就一同回去了。
謝令蕎回到房間時，沒見到唐至廷，換了身衣服，經過通往屋外的門時，又想起關謨的話。
她走出去，小心翼翼，仰頭四顧包圍這周圍的木色花窗，按下墻壁上的開關，四面的花窗自動逐漸收攏，露出天幕，右邊正是關謨住的地方。
所以他聽見了。
她做賊心虛般，再次按下開關。
今晚是跨年夜，葉旭東叫上關系還可以的一群人一起吃飯，昨晚都顧著喝酒玩游戲，正經的一頓飯還沒吃。謝令蕎進去，那邊唐至廷幾個在玩棋牌，她沒過去，被宋習倩拉去跟其他兩個女生聊天。
聊了沒多久就到了吃飯的時候。唐至廷那邊早結束，到這來牽著謝令蕎去坐下，問她幾時游完泳過來的。
“可能也有五點半了。”她猜測。
“怎麽也沒游多久？”
“沒什麽，腳抽了一下。”
“現在怎麽樣了？讓你做好熱身運動再下去，總是不聽我的。”
“唐至廷，你廢話好多哦。”謝令蕎不想和他搭話了。
唐至廷使壞說道：“現在說我廢話多，床上怎麽不說我廢話多。”
謝令蕎瞪了他一眼，又掃視一圈，想應該沒人聽到才放心。唐至廷捧寶貝似的把她手舉到嘴邊親了一下，沒辦法，生氣的謝令蕎，他也好喜歡。
葉旭東欠揍的聲音響起：“誒不是我說，那邊兩位請克制一下，公眾場合秀恩愛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
唐至廷：“不服氣你也秀唄。”
葉旭東佯裝氣急敗壞，“你這在激我啊，少跟我神氣，指不定你們得先喝我的喜酒了。”
在場眾人一片噓聲，鮮少有人會相信花花公子能收心老實結婚的，尤其是這葉旭東，一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德行。
“今天不把你們喝趴下，我今兒就不姓葉了。”葉旭東大放豪言，喜酒時間還久，不如現在喝酒來得實在，不能掉一點面子。
又是老劇情，喝酒玩游戲，賭註越來越大，葉旭東輸一次脫一件衣服，最後差點把前兩天剛落地800w的跑車輸掉，宋習倩在旁看得差點背過氣去，恨不得當場叫葉旭東戒賭吧。
謝令蕎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一點鐘了，喝了酒後的腦袋發脹，便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一會兒，最後還是出了門。
當她穿過那條回房間的長廊，看見關謨住的那間屋子開著門。她才回憶起今晚沒有在那邊看見關謨。
那扇門敞開，似乎在邀請誰。
她走到門前，本該繼續往前走兩步，打開屬於她與唐至廷的那間屋子，但她沒有，她轉頭，看向了那扇開著的門的裏面。
這間屋子內部與她住的那間布置不同，只是普通的單人套房。關謨在外面，坐在露營椅上，身前放了酒與杯。他擡頭，捕捉到謝令蕎的視線。
他似乎預料到她的回來與駐足，平靜地問：“要喝一杯嗎？”他的話與這扇敞開的門一樣，是邀約。
謝令蕎終究是走進去了。
他這間屋子外的擺放的桌椅是露營式的，連帶著一旁深入地下的遮陽傘，是午後曬太陽打發時間的好去處，而她那間，是情侶相愛用的。
所以，他昨晚就是在這聽見的嗎？
謝令蕎落座於關謨的對面，他替她倒了一杯酒。
她覺得割裂極了，明明不久前，她與他鬧得不好看，現在卻面對面坐著一同品酒。
他們酒杯相碰，清脆的一聲。謝令蕎將酒送入口中，莫名地看向關謨緊握酒杯的手，五指瘦削修長，青筋如虬，好看而有張力，她第一次註意到他的手。
她問：“想親我嗎？”
關謨說：“你喝醉了。”話冠冕堂皇，可眼神一寸又一寸地游離在她身上，剖析她的表情，剝開她的衣服，再深入。
“哦，那就是我喝醉了吧，酒喝完了，我先回去了。”謝令蕎起身。
如她所料，關謨追上來扼住她的手腕，等她說出那句不裝了嗎，便摘下眼鏡吻了上來。
謝令蕎有想過應該推開，但腦海中的天人交戰徹底塌陷，手持惡魔法杖的黑天使占據上風，她拋卻道德與理智，半推半就地，搭上他的肩膀。
從她沒有拒絕走進這扇門開始，她便再也拒絕不了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
謝令蕎發現關謨的手不僅好看，並且好用。即便有幾次魯莽沖撞，但沒關系，這只是瑕不掩瑜。
等到春潮淋漓，謝令蕎難以抑制地顫動。
她看著起身的關謨，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下巴，盡數沾染著屬於她的東西。
謝令蕎感覺自己要瘋了。
於是她說：“我幫你。”
他們從互幫互助開始，他們也從互幫互助開始。
十一點四十五分，謝令蕎與關謨分開。
今晚是跨年夜，在零點將燃放跨年煙花。
唐至廷說會和她一起看煙花，她要在那之前回到屬於他們的屋子去。
而她也需要在唐至廷找到她之前，迅速毀滅證據。
鏡子氤氳著水霧，看不清，謝令蕎擦開那層水霧，很快認清了事實——是的，她和男友的兄弟滾到一起了。
後悔嗎？並不。
她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一點小錯。
對唐至廷有愧疚嗎？也許吧。
喜歡關謨嗎？當然不是。
等她躺上那張今早才和唐至廷廝混過的床時，閉上眼睛，在零點前的三分鐘，門被推開，唐至廷回來了。
他說：“蕎蕎，快起來，我們去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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