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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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騰際周年慶辦得隆重，各界知名人士都露了臉。
趙青儀也出席了這場宴會。唐至廷甫一下臺，便被莫昭寧招去，而莫昭寧身旁正是趙青儀，兩人親密執手，後者長相沒多大變化，依然端莊大方，只是眉眼間多了兩分淩厲，多半是因為工作。
謝令蕎旁觀，自知沒必要過去，不過唐至廷偶爾將目光分過來，或是在擔心她生氣。
她偏轉過頭，逡巡一番場內，不少熟面孔，有幾個上來與她攀談的，都是因唐至廷而來，葉旭東也來了。
葉旭東帶著女伴，收斂了不少往常不著調的性子，正正經經穿身得體西服，還是看得過去。
宋習倩：“說了這領帶打上怪別扭的。”
葉旭東：“你給我選的，現在還怪打上不好看，真難將就。”
“難將就那我走。”女生作勢要走。
“祖宗請你給我留點面子。”葉旭東把人拉住帶回。
謝令蕎視線從他身上移到他身旁女伴身上，也是張熟面孔，宋家老二宋習倩，比她小兩歲，二人少時見過幾面，倒是互相對彼此印象挺深，後面宋習倩出國讀書，便不怎見過了。
宋習倩自小性格大咧，一見謝令蕎便登時松開葉旭東手臂，到了謝令蕎身旁，眼睛放光似的，“令蕎姐，你今天也太好看了。”
“你也不賴。”謝令蕎說。
葉旭東：“嫂子，怎麽一個人站這，我哥呢？”
謝令蕎朝唐至廷一行人那方輕揚了下巴，示意人在那。葉旭東順著看去，也看到了趙青儀，那邊唐至廷同她說笑著。
“不是吧姐，你就光看著？”宋習倩蹭地出聲。
葉旭東扶額，“宋習倩你少搗亂。”
葉旭東當然認識趙青儀，高中時起過追她的心思，但還沒將想法變為行動，人就轉學了，和她再見面是在大二那年秋天，那時跟著家裏一道去參加燕城趙家長女婚禮，結果哪知高中女神搖身一變成了趙家剛認回的三女。
趙青儀身份不算光彩，趙家對外宣稱她是流落在外多年的千金，不過是層趙家話事人的遮羞布，這個圈子誰能不知點豪門秘辛。
彼時趙青儀從那邊走來。
趙青儀淺笑舉杯，“謝小姐，好久不見。”
謝令蕎同樣回以笑，抿了口酒。葉旭東和宋習倩在旁沒摸清形式，無言地把目光來回流轉在兩人之間，最後葉旭東把還想湊熱鬧的宋習倩拉走。
趙青儀故作小心地問：“沒生氣吧？”
謝令蕎反問：“為什麽要生氣？”
趙青儀答非所問，“這裏面有點悶，你不覺得嗎？”
謝令蕎再坐下來，是和趙青儀一同到了觀景臺後，至少她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都想逃離那裏。趙青儀舉起方才送來的酒，倒進二人身前的杯子。
“你是想和我借酒消愁嗎？”謝令蕎打趣。
趙青儀：“難道你不愁？”
謝令蕎：“我愁什麽。”
“明明不喜歡，還要裝作喜歡，不該愁嗎？”趙青儀一語中的。
謝令蕎失笑，“你這樣顯得我很造作。”
趙青儀：“不說了，都在酒裏。”
“所以你和趙京衍現在什麽情況。”謝令蕎問，這是她存的壞心思。
意料之中，趙青儀動作微滯，爾後迅速調整恢覆，聽謝令蕎說出的話，恍若隔世，她確實很久沒聽過趙京衍的名字了。
沒人知道她和趙京衍的事，除了謝令蕎。
趙家長女的那場世紀婚禮占足了頭條版面，這場婚禮也是趙青儀回到趙家後出席的第二場規模較大的宴會。在婚禮上遇到唐至廷一行人，是趙青儀始料未及的，那時她正從化妝間出來。
唐至廷牽著謝令蕎走來，率先出聲，“京衍哥。”
趙京衍溫和笑笑，應了聲，恰好見趙青儀站在不遠，聲音不大不小，落入趙青儀耳中。
趙京衍：“青儀，過來。”
聲色溫潤，乍一聽，沒什麽不對。
趙青儀聽見了，渾身條件反射般想要走，每每趙京衍這般叫她，不會有好事。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待她佯裝未聽見，要轉身回去，那頭男人再次出聲。
趙京衍這次只叫名字：“青儀。”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這是他未說出的話。
趙青儀不得不過去，看見了唐至廷與謝令蕎，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思緒神游，卻很快被趙京衍的話打斷。
趙京衍：“青儀，認識一下兩位新朋友吧。”
趙青儀騎虎難下。
“趙小姐好，我是唐至廷，這是謝令蕎，我的女朋友。”唐至廷先開的口。
既然唐至廷開了頭，趙青儀只管順著走。趙京衍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不知她與唐至廷的關系，是故意要她難看罷了，不過算盤還是打錯了。
招呼打完，趙青儀只能坐在趙京衍身旁，唐至廷和謝令蕎落座他們旁邊那席。
趙青儀偶爾看向背身的二人，著實般配，沒想到唐至廷那時壯志豪言倒成真了，或許她的目光炙熱，唐至廷身旁的那道背影回身，正把她視線捉個正著。
謝令蕎竟對她笑了，而且笑得好看，沒有敵意。
趙青儀受寵若驚，這是女朋友對疑似情敵的態度嗎？
“在看什麽。”趙京衍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與此同時，男人桌下的手觸上她的手背，握著，又似有若無地捏著，像冰冷刺人的藤蔓，蔓延，纏繞她。
即便現下沒有幾人走動，可趙京衍卻也太過明目張膽，趙青儀難以置信地對上他的眼神，想要抽手，無濟於事，只看他薄唇做著嘴型——怕什麽。
趙青儀面紅耳赤。
她知不必與趙京衍做無謂爭辯。
婚禮拋手捧花的環節，謝令蕎沒去湊人頭，趙青儀更不可能。但唐至廷不知什麽時候竄到臺下，等新娘拋出捧花，箭步上前一躍，就把捧花抓住了，惹笑連連。
唐至廷把花送到了謝令蕎身前，謝令蕎沒有理由不收下。
婚禮結束，賓客盡散，唐至廷和謝令蕎算是較晚走的了。趙青儀明白謝令蕎為什麽會對自己笑了，在看到她親手把唐至廷為她搶來的捧花塞進垃圾袋時。
她好像知道了一個秘密，很快，謝令蕎也知道了她的秘密。
趙京衍善於偽裝，趙青儀甘拜下風。男人或許上一秒溫煦如風，待人走後，便能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無人之處，撕開那層溫潤如玉的皮囊。
如今便是。
這裏是酒店的一間小型收納室，門外偶有腳步聲來去。唐至廷與謝令蕎剛走，趙京衍把她帶到這裏，關上門，只有他們，將她禁錮在門與他身軀之間，不容抗拒地攫取她的一切。
男人收手，抱著她，喘息性感，還問：“今天開心嗎？”
趙青儀沒有回應。
她知道趙京衍是指唐至廷。
不知過了多久，趙京衍終於放她走。
趙青儀整理好衣服，一路匆忙離開，不想半道就遇見折返而來的謝令蕎，對方如炬目光落在她頸間，她看向一邊墻上反光玻璃才發現，趙京衍留下了痕跡。
而在她剛剛出來的那間房間，趙京衍也拉開門出來了。
謝令蕎知道了她的秘密。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趙青儀和謝令蕎是一樣的。謝令蕎在婚禮之後不久，得知趙青儀出國了，直至畢業也留在國外，不過沒在趙家海外子公司任職，憑自己闖出一番天地。
-
謝令蕎聳肩，“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一人一個秘密，剛好。”
趙青儀：“不過我有個問題。”
謝令蕎：“說，考慮一下回不回答。”
“在不知道我和趙京衍關系前，你真沒吃過我和唐至廷的醋嗎？”
謝令蕎沈默片刻，開口。
“你小時候有喜歡的玩具嗎？我有過一只兔子玩偶，是我媽親手做的，從我出生就陪在我的身邊了。我只有這一個玩具，或者說是玩伴，所以很珍惜，會給它縫小衣服，洗得白白凈凈的。”
“後來過年，我爸難得回家，還帶著幾個朋友，其中有個很胖的叔叔還帶了女兒，小女孩穿得很好看，超出我認知的好看。我媽說讓我帶她去房間玩，其實我房間沒什麽好玩的，又小又窄，所以她小手一指就要了我床頭的兔子玩偶，說它看著可愛，我不給，她就哭。”
“她把大人都哭來後，我爸大手一揮，將玩偶給了她，還說要我大方些。那一晚，她一直抱著那只玩偶在我面前晃，說要給它買新衣服，給它打扮，我其實不開心，因為那本來是我的東西呀。”
“後面我爸可能也覺得這樣做不厚道，那年做工程有點小錢，帶我上街買了好多新玩偶，我都喜歡。”
“後來也有鄰居家小孩到我家來，看我有這麽多不重樣的玩偶，向我要了一個，我第一反應是當然可以。”
謝令蕎說得斷斷續續，好長一段話，可能酒喝多了，說了好多。
“我慢慢才明白，那時會難過是因為我只有這個玩偶，但它有了新主人。”
謝令蕎又喝完一杯。
話說完，才靠在椅背上，如釋重負。
她透過透明玻璃，看今晚的月亮圓滿地掛在天邊，沒有雲層遮擋，絲毫不吝嗇地把月光落下。
趙青儀欲言又止，謝令蕎看出她的猶豫，知道她想問的，但不重要了。
趙青儀：“你好歹有媽媽縫的小兔子，我還沒見過我媽。”
謝令蕎：“打住，這是什麽比慘大會嗎？”
趙青儀：“或許你能從我慘痛中得到一絲慰藉。”
“少來。”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喝酒。謝令蕎再仰首，看見門邊的男人，笑意戛然而止，帶了幾分嚴肅，視線回挪到身前的趙青儀。
“你的'慘痛'好像在後面。”說著，謝令蕎示意女生回首。
趙青儀也止了笑意。
因為趙京衍就站在那道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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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際周年慶辦得隆重，各界知名人士都露了臉。
趙青儀也出席了這場宴會。唐至廷甫一下臺，便被莫昭寧招去，而莫昭寧身旁正是趙青儀，兩人親密執手，後者長相沒多大變化，依然端莊大方，只是眉眼間多了兩分淩厲，多半是因為工作。
謝令蕎旁觀，自知沒必要過去，不過唐至廷偶爾將目光分過來，或是在擔心她生氣。
她偏轉過頭，逡巡一番場內，不少熟面孔，有幾個上來與她攀談的，都是因唐至廷而來，葉旭東也來了。
葉旭東帶著女伴，收斂了不少往常不著調的性子，正正經經穿身得體西服，還是看得過去。
宋習倩：“說了這領帶打上怪別扭的。”
葉旭東：“你給我選的，現在還怪打上不好看，真難將就。”
“難將就那我走。”女生作勢要走。
“祖宗請你給我留點面子。”葉旭東把人拉住帶回。
謝令蕎視線從他身上移到他身旁女伴身上，也是張熟面孔，宋家老二宋習倩，比她小兩歲，二人少時見過幾面，倒是互相對彼此印象挺深，後面宋習倩出國讀書，便不怎見過了。
宋習倩自小性格大咧，一見謝令蕎便登時松開葉旭東手臂，到了謝令蕎身旁，眼睛放光似的，“令蕎姐，你今天也太好看了。”
“你也不賴。”謝令蕎說。
葉旭東：“嫂子，怎麽一個人站這，我哥呢？”
謝令蕎朝唐至廷一行人那方輕揚了下巴，示意人在那。葉旭東順著看去，也看到了趙青儀，那邊唐至廷同她說笑著。
“不是吧姐，你就光看著？”宋習倩蹭地出聲。
葉旭東扶額，“宋習倩你少搗亂。”
葉旭東當然認識趙青儀，高中時起過追她的心思，但還沒將想法變為行動，人就轉學了，和她再見面是在大二那年秋天，那時跟著家裏一道去參加燕城趙家長女婚禮，結果哪知高中女神搖身一變成了趙家剛認回的三女。
趙青儀身份不算光彩，趙家對外宣稱她是流落在外多年的千金，不過是層趙家話事人的遮羞布，這個圈子誰能不知點豪門秘辛。
彼時趙青儀從那邊走來。
趙青儀淺笑舉杯，“謝小姐，好久不見。”
謝令蕎同樣回以笑，抿了口酒。葉旭東和宋習倩在旁沒摸清形式，無言地把目光來回流轉在兩人之間，最後葉旭東把還想湊熱鬧的宋習倩拉走。
趙青儀故作小心地問：“沒生氣吧？”
謝令蕎反問：“為什麽要生氣？”
趙青儀答非所問，“這裏面有點悶，你不覺得嗎？”
謝令蕎再坐下來，是和趙青儀一同到了觀景臺後，至少她們有一點是相同的，都想逃離那裏。趙青儀舉起方才送來的酒，倒進二人身前的杯子。
“你是想和我借酒消愁嗎？”謝令蕎打趣。
趙青儀：“難道你不愁？”
謝令蕎：“我愁什麽。”
“明明不喜歡，還要裝作喜歡，不該愁嗎？”趙青儀一語中的。
謝令蕎失笑，“你這樣顯得我很造作。”
趙青儀：“不說了，都在酒裏。”
“所以你和趙京衍現在什麽情況。”謝令蕎問，這是她存的壞心思。
意料之中，趙青儀動作微滯，爾後迅速調整恢覆，聽謝令蕎說出的話，恍若隔世，她確實很久沒聽過趙京衍的名字了。
沒人知道她和趙京衍的事，除了謝令蕎。
趙家長女的那場世紀婚禮占足了頭條版面，這場婚禮也是趙青儀回到趙家後出席的第二場規模較大的宴會。在婚禮上遇到唐至廷一行人，是趙青儀始料未及的，那時她正從化妝間出來。
唐至廷牽著謝令蕎走來，率先出聲，“京衍哥。”
趙京衍溫和笑笑，應了聲，恰好見趙青儀站在不遠，聲音不大不小，落入趙青儀耳中。
趙京衍：“青儀，過來。”
聲色溫潤，乍一聽，沒什麽不對。
趙青儀聽見了，渾身條件反射般想要走，每每趙京衍這般叫她，不會有好事。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待她佯裝未聽見，要轉身回去，那頭男人再次出聲。
趙京衍這次只叫名字：“青儀。”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這是他未說出的話。
趙青儀不得不過去，看見了唐至廷與謝令蕎，眼底的訝異一閃而過，思緒神游，卻很快被趙京衍的話打斷。
趙京衍：“青儀，認識一下兩位新朋友吧。”
趙青儀騎虎難下。
“趙小姐好，我是唐至廷，這是謝令蕎，我的女朋友。”唐至廷先開的口。
既然唐至廷開了頭，趙青儀只管順著走。趙京衍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不知她與唐至廷的關系，是故意要她難看罷了，不過算盤還是打錯了。
招呼打完，趙青儀只能坐在趙京衍身旁，唐至廷和謝令蕎落座他們旁邊那席。
趙青儀偶爾看向背身的二人，著實般配，沒想到唐至廷那時壯志豪言倒成真了，或許她的目光炙熱，唐至廷身旁的那道背影回身，正把她視線捉個正著。
謝令蕎竟對她笑了，而且笑得好看，沒有敵意。
趙青儀受寵若驚，這是女朋友對疑似情敵的態度嗎？
“在看什麽。”趙京衍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與此同時，男人桌下的手觸上她的手背，握著，又似有若無地捏著，像冰冷刺人的藤蔓，蔓延，纏繞她。
即便現下沒有幾人走動，可趙京衍卻也太過明目張膽，趙青儀難以置信地對上他的眼神，想要抽手，無濟於事，只看他薄唇做著嘴型——怕什麽。
趙青儀面紅耳赤。
她知不必與趙京衍做無謂爭辯。
婚禮拋手捧花的環節，謝令蕎沒去湊人頭，趙青儀更不可能。但唐至廷不知什麽時候竄到臺下，等新娘拋出捧花，箭步上前一躍，就把捧花抓住了，惹笑連連。
唐至廷把花送到了謝令蕎身前，謝令蕎沒有理由不收下。
婚禮結束，賓客盡散，唐至廷和謝令蕎算是較晚走的了。趙青儀明白謝令蕎為什麽會對自己笑了，在看到她親手把唐至廷為她搶來的捧花塞進垃圾袋時。
她好像知道了一個秘密，很快，謝令蕎也知道了她的秘密。
趙京衍善於偽裝，趙青儀甘拜下風。男人或許上一秒溫煦如風，待人走後，便能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進無人之處，撕開那層溫潤如玉的皮囊。
如今便是。
這裏是酒店的一間小型收納室，門外偶有腳步聲來去。唐至廷與謝令蕎剛走，趙京衍把她帶到這裏，關上門，只有他們，將她禁錮在門與他身軀之間，不容抗拒地攫取她的一切。
男人收手，抱著她，喘息性感，還問：“今天開心嗎？”
趙青儀沒有回應。
她知道趙京衍是指唐至廷。
不知過了多久，趙京衍終於放她走。
趙青儀整理好衣服，一路匆忙離開，不想半道就遇見折返而來的謝令蕎，對方如炬目光落在她頸間，她看向一邊墻上反光玻璃才發現，趙京衍留下了痕跡。
而在她剛剛出來的那間房間，趙京衍也拉開門出來了。
謝令蕎知道了她的秘密。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趙青儀和謝令蕎是一樣的。謝令蕎在婚禮之後不久，得知趙青儀出國了，直至畢業也留在國外，不過沒在趙家海外子公司任職，憑自己闖出一番天地。
-
謝令蕎聳肩，“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一人一個秘密，剛好。”
趙青儀：“不過我有個問題。”
謝令蕎：“說，考慮一下回不回答。”
“在不知道我和趙京衍關系前，你真沒吃過我和唐至廷的醋嗎？”
謝令蕎沈默片刻，開口。
“你小時候有喜歡的玩具嗎？我有過一只兔子玩偶，是我媽親手做的，從我出生就陪在我的身邊了。我只有這一個玩具，或者說是玩伴，所以很珍惜，會給它縫小衣服，洗得白白凈凈的。”
“後來過年，我爸難得回家，還帶著幾個朋友，其中有個很胖的叔叔還帶了女兒，小女孩穿得很好看，超出我認知的好看。我媽說讓我帶她去房間玩，其實我房間沒什麽好玩的，又小又窄，所以她小手一指就要了我床頭的兔子玩偶，說它看著可愛，我不給，她就哭。”
“她把大人都哭來後，我爸大手一揮，將玩偶給了她，還說要我大方些。那一晚，她一直抱著那只玩偶在我面前晃，說要給它買新衣服，給它打扮，我其實不開心，因為那本來是我的東西呀。”
“後面我爸可能也覺得這樣做不厚道，那年做工程有點小錢，帶我上街買了好多新玩偶，我都喜歡。”
“後來也有鄰居家小孩到我家來，看我有這麽多不重樣的玩偶，向我要了一個，我第一反應是當然可以。”
謝令蕎說得斷斷續續，好長一段話，可能酒喝多了，說了好多。
“我慢慢才明白，那時會難過是因為我只有這個玩偶，但它有了新主人。”
謝令蕎又喝完一杯。
話說完，才靠在椅背上，如釋重負。
她透過透明玻璃，看今晚的月亮圓滿地掛在天邊，沒有雲層遮擋，絲毫不吝嗇地把月光落下。
趙青儀欲言又止，謝令蕎看出她的猶豫，知道她想問的，但不重要了。
趙青儀：“你好歹有媽媽縫的小兔子，我還沒見過我媽。”
謝令蕎：“打住，這是什麽比慘大會嗎？”
趙青儀：“或許你能從我慘痛中得到一絲慰藉。”
“少來。”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喝酒。謝令蕎再仰首，看見門邊的男人，笑意戛然而止，帶了幾分嚴肅，視線回挪到身前的趙青儀。
“你的'慘痛'好像在後面。”說著，謝令蕎示意女生回首。
趙青儀也止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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