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隔得有些久遠。

她想了好一會才開口道：“爸爸是個很嚴肅的人，很愛你的母親，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和你母親待在一起，他也不怎麽打電話，但是他很看重你，和一般的父親一樣，深愛著你。”

最後一句是她猜的，要是以前的白陌乾聽到這句話，肯定會說她撒謊，但是現在白陌乾不記得，也就以為她說的是事實，很認真的點點頭，總結了一句道：“就和一般家庭中的一樣。”

“嗯，可以這麽說。”她點點頭，借此機會將父子倆的關系增進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那我的母親呢？”白陌乾慢慢回味著她的話，又問道。

程若璃有點犯難了，是該說實話，其實他的親身母親已經死了，還是先瞞著，但是她還害怕白陌乾生氣，所以程若璃有些猶豫。

白陌乾等了半天，沒有聽到他的回頭，不由地偏頭看了過來，看到她面露難色，不由地蹙緊了眉，說道：“是不是我的家庭結構有些特殊？”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點頭，感覺好像說什麽都不對，索性她就動也不動，只是盯著白陌乾看。

白陌乾這下也明白了，看來是挺覆雜的，所以他決定給何青打電話，讓他把他自己的資料，家庭情況，家庭成員打印出來一份資料，這樣他就知道全部的內容了。

“資料一定要詳細，所有能查到的事，我都想知道。”他的確是打了電話給何青，而且是當著程若璃的面。

程若璃也不知道怎麽了，見他這麽較真，心裏有些忐忑，沈默良久之後，說道：“過去的事不用那麽計較。”她說的很認真，不知道白陌乾能不能聽懂話裏的意思，她就起身離開了。

才轉身，就被白陌乾握住了手腕，她低頭看向白陌乾，這種居高臨下的姿勢，能夠很好的看到白陌乾長而卷翹的睫毛正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依舊帥氣，保養得當。

“你準備什麽時候帶我重游故地，還是你覺得不用去了？”白陌乾忽然擡眼看向他，那個眼神太具有威懾力，程若璃有些心慌道：“我已經在計劃了，等小洛的事情結束，我們就去。”

像是得到了心目中的答案，白陌乾滿意地松開了手，微微上揚的唇角很快又消失了。

程若璃呼了一口氣，還好廚師將菜端上了桌，終於可以吃飯了，大家紛紛落座，也包括那兩個傭人和廚師。

“家裏沒有酒嗎？除夕夜，難道不應該喝點酒嗎？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啊！”南宮璟翹著那只左腿，環視了桌子桌子一圈，不滿地嚷嚷道。

傭人看向白陌乾，似乎是在等他發話，他想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傭人起身去拿酒，程若璃對南宮璟說道：“喝酒可以，但是你還有傷，不能貪杯，小洛也是，你剛生完孩子沒多久，也不能，不然晚上會聽不見布布的哭聲，會出事的。”

南宮璟和小洛都點了點頭，但是等到飯吃到一半時，程若璃就發現小洛和南宮璟簡直是攔不住，兩人喝了好幾瓶紅酒，飯菜倒是沒吃多少。

看著兩人還在拿著酒杯碰杯，程若璃也懶得管了，看來布布今晚要和她一起睡了。

沒有喝醉的白陌乾和程若璃一人負責一個，將兩個喝得爛醉的人扶到各自的房間裏。

小洛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麽，程若璃沒有聽清，忙著將她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放在一邊，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了小洛在哭很清晰喊了一個她很久之前才聽過的一個名字，她停下腳步。

抽出幾張紙巾，沿著床沿蹲下來，程若璃細細地給小洛擦拭著眼淚，看著小洛的眼淚不斷往外流，似乎止不住一樣，紙巾濕了一張又一張。

時間仿佛倒回了小洛的單身夜前夕，那個充滿酒氣和搖滾的酒吧，小洛喝醉了之後，也是這麽哭的，這是第二次，程若璃見小洛哭的這麽傷心的。

只是身邊只剩下她，再也不會有人在半夜裏帶小洛回去，尤其是當初最堅定婚姻的那一方，如今當了逃兵，之後的日子，兩個人還要對簿公堂，程若璃只能慶幸，孩子還小，不會吵不會鬧，也更會黏母親。

雖然小洛在做母親方面有些不合格，但是依舊在申請撫養權方面有很大的獲勝趨勢，一個單身母親，程若璃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小洛註定要走過一段很艱苦的時期。

用完最後一張餐巾紙，程若璃關上了燈，關上了小洛的房間，只有這個時候，小洛才會哭出來。

她回到房間，布布已經被程曉曉抱著放在床中間，此時正睡得正熟，她笑著走過去，在布布的臉上親了一口，有著淡淡的奶香，加上嬰兒的臉很柔軟，她不由地伸手捏了一下，這才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再走出來的時候，白陌乾還沒有回來，她等了一會，站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絢爛的煙火，隔得很遠，但是依舊奪目，現在很少有機會可以放煙花了，所以煙花的綻放經久不息，像是在滿足為一年只有一次觀賞機會而感到可惜的人們。

她看的有些入神，連白陌乾走到她身邊，都沒有察覺。

“你很喜歡煙花？”白陌乾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會，不禁問道。

程若璃楞了一下，這才看到就站在她旁邊的白陌乾，訝異過後，回答道：“還行吧，畢竟現在也就一年看一次。”

盯著白陌乾的側臉，她問出了疑問：“你怎麽現在才回來？阿璟在耍酒瘋？”

她只能想到這樣一個可能，而且按照南宮璟那個性格，完全做得出來。

白陌乾卻忽然轉過頭來看她，用著很認真的口吻問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麽現在才回來嗎？”

他的話問的很奇怪，但是程若璃還是堅持剛剛的想法，遲疑過後點點頭。

白陌乾她靠近一步，說道：“他應該算不上耍酒瘋，只不過說了些實話而已。”他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沈起來，他靠的越來越近，程若璃不由地往後倒退了一步，但是她退一步，白陌乾就跟上一步，邊跟邊說：“他說他喜歡你，一直到現在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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