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何青說道：“醫生說……說少爺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陌乾他會變成植物人?”程若璃看著白陌乾深陷進去的眼窩，和呼吸罩上面漸漸升騰起的霧氣，她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陌乾，你聽見了嗎？我是若璃啊，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程若璃湊近白陌乾的耳邊，無論說什麽，白陌乾還是一動不動，她握緊白陌乾插著針管的手，一向溫熱的大手，在這一刻卻冰涼的可怕。

南宮璟在一旁也看的有些淚目，他向天花板看了一眼，將眼淚逼了回去，上前拍了拍程若璃的肩膀道：“若璃，總會有辦法的，我們找最好的醫生，我就不信沒有辦法。”

程若璃趴在床頭，點點頭，沒有說話，就算是醫不好，她也不會離開白陌乾，哪怕一輩子都是這樣，她也願意陪在他身邊。

“夫人，你去吃點東西，身體最重要，你都已經兩天沒吃東西，光靠那些營養液是沒用的。”何青將買來的早餐擺在桌上，都是程若璃以前愛吃的，食物的香味在空氣裏飄蕩，卻絲毫沒有引起她的食欲。

見她沒有動，南宮璟也不禁勸道：“你吃點才能好好照顧陌乾，不吃身體怎麽能承受的住呢？”

程若璃從地上被南宮璟給拖拽著拉起來，她空洞地看著桌上的食物，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何青和南宮璟說的對，如果什麽都不吃，她哪有精力去照顧白陌乾，所以她慢慢地拿起粥和油條，食不知味。

吃完早飯，何青和南宮璟就退了出去，將病房留給兩人，她坐在窗前，拉著白陌乾的手說著兩人的過去，希望可以喚醒白陌乾。

白陌乾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泯沒進頭發裏，程若璃沒有發現這一切，她還在回憶著過去的一些事，往事如煙，現在回想起來，有甜蜜，也有感傷，從年少到而立之年，他們經歷過太多，一段感情路要比一般人的路長的多。

南宮璟隔著玻璃窗看著兩人，看著程若璃的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時不時還露出微笑，他看著有些癡了，忽然電話響了起來，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好，請問是南宮璟先生嗎？我們是A市公安局的，有一件事想請你配合我們調查一下。”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我這邊也有事情想要反應給你。”南宮璟看了一眼程若璃，匆匆離開了，他從來都不是好惹的人，一時的妥協是迫不得已，往後的反撲才是他的本性，他已經派人去跟蹤林雪媚了，為的就是將她們繩之於法。

“你好，我們是想問問秦陌的事，在前幾天的下午，有人說看見你跟著秦陌進了酒吧，還用碎酒瓶逼著他出去跟你談話，談話內容方便告訴我們嗎？”

南宮璟皺緊眉頭，簡單的將事情重覆了一遍，他的話還提到了山頂上的那間廢棄的工廠。

“那麻煩你帶我們去那個工廠看一下，或許會有更多的線索。”警察將筆錄收拾好，起身準備走出詢問室。

南宮璟喊住了他，說道：“我有另一件事要說，關於這件事你們一定要保密，所有的線索我改天會交給你們。”

“好，不過，我想南宮璟先生說要我們保密的事，應該是和秦陌的事有關的，你放心，早先就有人拜托我們調查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放心。”警察拿著筆錄，低頭笑了一下。

南宮璟微微蹙眉，疑惑地問道：“早就有人讓你們調查，是誰?”

“這我們就不能說了，不過我相信你們是認識的，等到結案的那一天，你自然會知道那是誰，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個工廠。”

他點點頭，扣上西裝的扣子，跟著走了出去，看來是白陌乾拜托，沒想到這小子在進醫院之前，還留了一手。

跟著警察取證錄口供，再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程若璃趴在床邊不知睡了多久，他輕輕走了進去，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不經意間看到兩人緊握的雙手，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白陌乾，你要是再不好，我就要把若璃給搶走了，人都這樣了，還在這秀恩愛。”他說的漫不經心，輕浮的口氣，卻讓白陌乾混沌的意識裏漸漸找到了清晰的出口。

他的眼睛猛的睜開來，就連心跳也在瞬間破了一百二十，南宮璟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叫來了醫生。

程若璃是被南宮璟拉開的，她睜開眼第一眼就是看見這樣的情景，白陌乾被一聲和護士圍在中間，對著他用著各種儀器，她很清晰地看見白陌乾微微睜開的眼睛，那眼睛會說話，它在說：“若璃，我好了。”

她捂住有些發紅的臉，和止不住湧出的淚水，她幸福的笑了，她等的人終於要醒了，雖然時間不長，於她而言，卻是像度過了好幾年一樣，許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和思念，白陌乾終於醒了過來。

“病人的意識總算是是恢覆了，不過身體的機能就沒有那麽好了，不過經過長時間的術後鍛煉，還是有可能恢覆直立行走的，不過這一定是跟以前有著很大的差別。”醫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謝謝！謝謝！”程若璃雙手合十向醫生鞠了一躬，白陌乾看著她，好半天才說道：“若璃……”

她立馬走上前伸出手拉住了白陌乾，笑道：“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沒事……沒事就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手術的後遺癥，他說話很不利索，但是現在他哪還顧得上那麽多，恢覆意識，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能夠看見程若璃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他很想伸手去摸一下程若璃的臉，但是手沈重地像是灌了鉛一樣，就是舉不起來，一旁正在換藥水的護士說道：“醫生說了，這得慢慢來，不要強求。”

白陌乾卻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舉手，剛擡高兩三厘米，就失去了力氣，他大口喘著氣，心跳也再次跳到了一百五十以上，光是一個擡手，就累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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