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璃想著既然程曉曉的親身父親知道他們住在這，以後肯定還會經常來，一次兩次發現了，可以阻止，但是程曉曉總歸要上學，她又懷了孕，總不可能天天跟著她，看著她。

只有搬家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她不想讓程曉曉知道往事，她還那麽小，知道喊了這麽多年的媽媽不是媽媽，她會怎麽想?突然出現個親身父親，她又會怎麽辦?在這些未知答案的問題面前，程若璃決定先躲開。

“搬家可以，但是你確認那個人不知道曉曉的學校在哪嗎？”白陌乾握住她的手，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這麽一問，讓程若璃楞了一下，這個她不知道，但是在一個城市花點時間，總歸是會知道的，她喃喃地開口道:“那我們回英國?”

“回去?”白陌乾發出了疑問，在他看來，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直視它，找出解決方法擊退它，但是他同樣也知道程若璃現在有些六神無主，只是想要簡單的保護程曉曉，給她最好的疼愛。

“那我們還能去哪？去哪都好，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我把曉曉養那麽大，好不容易淡化她對父親這個名詞的概念，你看我們現在不是也挺好的?為什麽他要出現?為什麽要打破這個平靜。”

她埋在白陌乾的肩頭，情緒有些崩潰，眼淚成串的掉落。

“若璃，你知道曉曉最想要的是什麽嗎？”白陌乾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程曉曉交流的場景，兩人也是從那次的談話中拉近距離的。

““她很想知道關於父親的消息，但是又害怕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所以她從來不在你的的面前提關於父親的事，她很懂事。””

“她想知道，為什麽……”程若璃擡起頭，滿臉都是未幹涸的淚水，眼裏泛著疑惑和震驚。

“為什麽她不去問你，而是選擇來問我?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太清楚，後來就明白了，她知道我是從這裏走出去的，她知道她的父親也在這裏，所以她會問我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她只是想知道一點點關於父親的消息。”

白陌乾放慢說話聲，躬下身，低聲說道:“也許你該讓曉曉自己選擇一次，不要什麽都擋在他們面前，你也不可能永遠擋在她面前，讓她去了解事情，未必是一件壞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盯著白陌乾的眼睛，又聽到樓下傳來鋼琴聲，那是程若璃今天才教她的曲目，程曉曉表現的很好，周圍圍著的小朋友都在為她鼓掌。

程若璃看著她含笑的雙眸，原來她一點也不了解程曉曉，連她心裏最想要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也許白陌乾說的對，她該有選擇的權利。

“那我該怎麽跟他說呢？”她看向白陌乾尋求意見，感受著他溫熱的指腹從她臉上滑過，帶走一片冰涼。

“你什麽都不要做，讓他們讓兩個人先見一面，我想她的父親，應該會跟她說清楚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白陌乾將程若璃摟進懷裏，輕聲安慰著，慢慢地撫著她的後背。

那一夜她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一直在黑暗中想了很久，手搭在小腹上在心裏問道:“如果是你，你也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吧？”

而那個還沒有成行的孩子在夢裏給了她肯定的回答，她在夢裏笑出了聲，那孩子很像白陌乾，尤其是那眉眼，就像和白陌乾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她坐在窗前，遠遠地就看見昨天的那個人，還是昨天的衣服，臉上卻比昨天看著還要臟，她看了一會，讓管家帶他下去洗個澡，換上幹凈的衣服。

她站在院子裏，一邊澆花，一邊等那個人的出現，梳洗完，看起來的確長的不錯，這麽看起來，程若璃倒是有三分像他。

“她叫程曉曉，隨我家姓，今年七歲，上小學，有先天性心臟病，一切游樂設施她都不能玩，她很喜歡畫畫，最喜歡吃冰淇淋，這些都是她的基本信息，我待會會安排你和她出去玩一會，你要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只是有幾點，第一，我不可能把孩子交給你，第二，不要提她的親身母親的事，第三，我還沒有告訴她，你就是她父親。”

程若璃看著對面有些唯唯諾諾的男人，見他點頭，這才帶他上車，從學校裏將程曉曉接了出來。

“這是給你的錢，想帶她做什麽就做什麽。”程若璃從錢包裏取出一沓紅色的鈔票塞進他的手裏面，那人也沒有扭捏，直接接了過來，說了一聲“謝謝”。

她點點頭，下了車，將程曉曉也領上車，耐心解釋道:“你待會和這個叔叔去玩，叔叔有話想跟你說，明白了嗎？”程若璃摸著她的頭發，壓低了聲音。

“媽媽……他是誰啊?”程曉曉往旁邊退了退，有些害怕。

“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想帶你去玩一玩，你想跟我去嗎？”那人沒有說實話，這倒出乎了程若璃的預料，程曉曉有些吃驚，睜大了眼睛問道:“是那個我沒有見過的爸爸嗎？”

見程曉曉這樣的反應，她才終於明白白陌乾昨天說的話，程曉曉真的很想知道關於他爸爸的小心，她不由地心疼起來，程曉曉為什麽會這麽懂事呢？寧願獨自想，也不會透露出來，不舍得讓她難過。

看著兩人漸漸離去的背影，程若璃讓司機悄悄跟著。

程曉曉和那人聊了很久，吃了很多東西，玩了很多地方，她看的出來，程曉曉很開心，是少有的很開心，發自肺腑的那種喜悅。

直到晚上九點，程曉曉才被他送回了家，那人走到車窗前，敲了敲車，程若璃猶豫了一下，才降下了車窗。

“我以後不會再見她了，我要走了，可能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拜托你好好照顧她，這是我剛辦的銀行卡，以後我會一個月往裏面打錢，就當是給曉曉的陪嫁，你替我幫她保存著，謝謝。”

那張銀行卡泛著特有的光澤，她接過來，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要出國，我要努力賺錢，好好的給曉曉準備一份結婚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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