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乾拉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一個手電筒出來，蹲下身子，和程若璃一起尋找，手電筒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書桌底下的黑暗，裏面有著細碎的絨毛，還有薄薄的一層灰塵，還有一圈盈盈的白光在裏面閃著光芒。

“那個就是戒指。”程若璃興奮地剛想要趴在地上，把戒指夠出來，剛跪下，就被白陌乾拉起身來，手電筒被塞到她的手裏，白陌乾蹲下身子，伸長手去夠。

白色的襯衫袖口輕輕的擦過地面，掃過幾道幹凈的痕跡，那個戒指就這樣被白陌乾拿了出來，他的臉上微微泛著汗意，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那顆戒指，問道：“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戒指?”

“怎麽了？你不喜歡?”程若璃有些忐忑，緊緊地盯著白陌乾的臉，看著他臉上泛著白光的汗珠，手心也開始冒汗。

“你就想用這個戒指打發我?”白陌乾將那個戒指放在掌心，眼底盛著笑意，語氣微微有些不滿。

“你求婚的時候，不也是送我一個戒指，而且這個戒指也是我設計的，雖然沒有你那麽名貴，但是也是我全部的心意好不好。”程若璃失落地撇了撇嘴，這難道還不夠嗎？

“可我記得我當時可不止送了你戒指，好像還說了點別的。”白陌乾拉起她的手，將那枚戒指放她的掌心裏面，低沈的聲音將程若璃帶回了那個夜晚。

當時的白陌乾單膝跪地，說了一堆告白的話，現在想起來，臉還有點紅，難道白陌乾希望她也這樣做一遍，她不確定地看向白陌乾，希望能從他那裏得到準確的答案。

白陌乾只是笑著，一直看著她，什麽也沒說，程若璃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電筒，舉起那枚戒指說道：“陌乾，雖然我忘了很多，但是這幾年的記憶也已經足夠，這些年，我逃避過，但是從來不敢忘記你，六年來，我害怕看見你，有害怕看不見你，每天都在這樣的煎熬中度過。”

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程若璃的思緒回到了那五年。

“我換了手機，但是你的號碼卻一直記在心裏，我有很多次想要打電話給你，想聽一聽你的聲音，但是我最後卻什麽都沒做，你不知道當我看見你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我多想上前抱抱你，好好的問一問你，為什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當年離開花掉了我所有的勇氣，所以不敢面對你，每一次看見你，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但是聽到你結婚的消息，內心又百感交集，時常會問自己，難道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另一面又覺得這樣很好，我就再也不用覺得愧對於你，終於有個人代替我好好地陪在你身邊，照顧你。”

程若璃一直說著，記憶翻滾在腦海，臉上已是一片冰涼。

“直到你今年你出現在我面前，宮利告訴我關於你消息，並且那還有我一部分原因，我就再也不想管別的因素，如果我們之間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要陪在你身邊，我還想過，如果你真的治不好，這一輩子我也不會再嫁給別人，因為我的心裏除了你，別人從來沒有進去過，我也不想將就。”

“所以，陌乾，原諒之前那個不懂事的我，你願意接受我的歉意，收下這枚戒指，和我一起度過餘生嗎？”

她擡起頭，眼底是一片朦朧，一只滾燙的指腹拂過她的臉，細細地將她滿臉的淚水都擦幹，笑道：“我願意。”說完將手伸到她面前。

程若璃笑了起來，用力擦掉眼角殘留的淚，將那枚戒指套進他的無名指。

白陌乾伸手握住她的手，兩枚戒指碰撞在一起，硌的關節有些發疼，但是程若璃卻不想抽開，緊緊地抱住了白陌乾。

她靠在白陌乾的胸口，盯著戒指發呆，心裏像是浸滿了蜜一樣，甜的冒泡。

“媽媽！媽媽！我睡不著。”門外響起來程曉曉叫喊的聲音，仔細聽還有濃濃地鼻音，她猛地推開白陌乾，沒註意正好將他推在書桌的拐角處，白陌乾悶哼了一聲，痛苦地皺緊了眉。

“你沒事吧？”程若璃糾結著眉，看著他擰在一處的眉，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不由自主地模仿著他的表情，她絲毫沒有察覺，白陌乾伸手拉過她，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說道：“這下算是扯平了。”

程若璃還沒回過神，白陌乾卻早已經放開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爸爸，你快來給我講故事！”程曉曉睜著迷離的雙眼，一把抱住了白陌乾的大腿，嘟著小嘴，一臉的不滿。

“好，爸爸媽媽給你講。”白陌乾俯下身，一把將程曉曉抱了起來，轉頭喊程若璃：“還不過來，幹什麽呢？”

程若璃看過去，白陌乾臉上是一片淡然，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在她心裏卻激起層層漣漪，到現在還是沒有習慣這樣的親昵。

再擡頭的時候，白陌乾已經消失在門口，她立馬跟了上去。

“最後小鯉魚和她的爸爸媽媽幸福生活在一起。”程若璃合上書，程曉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而白陌乾也靠在床頭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放下書，替白陌乾蓋好被子，看著身旁熟睡的兩個人，她不由地勾唇笑了起來。

就像書裏寫的一樣，幸福的模樣大概就是這樣，白陌乾的左手搭在被子外面，深處右手輕輕靠在一旁，兩枚戒指雖然不是同一個人設計，但是看起來倒是有一種出自同一個人的錯覺。

她拿出手機，照著一大一小的手，拍了一張，調好顏色，她決定將這張照片當做請柬的封面，想到這裏，她開始用電腦勾畫請柬的封面。

人生中的第一次婚禮，她想要一切都充滿了意義，每個地方都有兩人獨特的故事，所以即使已經是半夜三點，她還是不覺得累，反而很興奮。

隨著她的敲打，終於在淩晨三點的時候，完成了封面，電腦來不及關，她就靠在枕頭上，沈沈地進入了夢鄉。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請柬的後半部分也設計好了，裏面的寄語是：感謝是你，餘生都是你！

雖然只有九個字，但卻包含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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