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被部隊帶走，她被家裏的親戚接走，我從部隊裏出來之後，一直在尋找她，可是都沒有消息，後來才從同一個城市裏，再次遇見了她，當時的她已經好像忘了我，就像她現在不記得之前的一切一般。”

“可是，我倒是希望她永遠記不起來，這樣那些痛苦的記憶就不會讓她在深夜驚醒。”

唐淵看著他俊郎的側臉，有著不同於他的堅毅和歲月鐫刻的痕跡，這是他所不具有的，他忽然對面前的男人感到敬畏。

原來程若璃心底想碰又不能觸碰的人是他，唐淵感到挫敗，可又不甘心，低頭說道：“若璃在我們的生命裏都留下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痕跡，我不覺得我對她的愛比你少，我不想認輸。”

白陌乾楞了一下，腳步停留了一秒，才跟了上去。

“我已經等了十年，不怕再等多少年，就算她現在認定的是你，我也會等著她，不管是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我都會等，只要她和你分開，我就有機會。”

唐淵的語氣很堅定，不容質疑，白陌乾側頭看向他，那是他身上褪下去的勇氣，在和唐淵的同樣的年紀時，他也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隨著時間帶走歲月，還有年少的青春，他的勇氣正在一點點銳減。

他突然很羨慕他，用未來做賭註，去賭一個沒有把握的賭局。

談話的結果不言而喻，兩人都在停了下來，面對面，不說一句話，只是兩個人的嘴角都帶著笑意。

兩人的身上都落滿了白雪，頭發也沾染了很多的雪花，長長的睫毛上也裹挾著冬天裏的小精靈。

兩人的身後四深深淺淺的腳印，越往遠處看，腳印越來越淺，被雪掩蓋了痕跡，村子的紅墻黛瓦，也縮成一個個很小的點，兩人不知不覺間走了很遠，現在慢慢開始往回走。

走到路口的位置，唐淵將行李上的包拍了拍，打掉上面厚厚的積雪，將下面的行李箱往白陌乾的方向推了推道：“這都是我爺爺讓我帶給曉曉的，現在我也沒有理由去看她了，不過，我還是會追求程若璃的，只要你們沒結婚，我都是有機會的。”

他背起包，拍了拍白陌乾的肩道：“告訴若璃，我不怪她，好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唐淵轉身低頭撥打起電話，沒多久就放下了手中的手機，背著身揮了揮手。

白陌乾看著那褐色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他面前，唐淵上了車，他才松了一口氣，拉著行李箱往程媽家走。

程若璃看到只有他進了院子，手裏拎著唐淵帶過來的箱子，卻沒有看見唐淵的身影，不禁問道：“你們聊完了?他走了?”

“嗯，這是他爺爺帶給曉曉的東西，他說他今天就不過來了，還說他不怪你。”

程若璃走下臺階的步子一楞，一直陰郁的臉，現在像是如釋重負一般，恢覆了點生氣。

她點了點頭，幫著白陌乾將箱子拎進了屋裏，放在衣櫃裏，準備讓程曉曉去拆。

白陌乾回到他的屋裏，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梳理了一下頭上積的雪，他為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在雪地裏站了很久，連手腳都變得冰涼，碰到熱水才恢覆一點。

程若璃敲了敲未關的門，看到白陌乾看過來，她才走進來，問道：“醫生說你什麽時候回去來著？”

“後天就要住院，然後再等幾天就要進行第二次治療，所以我想明天就過去。”

“什麽時候的票，我跟你一起去。”她掏出手機，準備訂票。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你要是跟我去了，那曉曉怎麽辦？總不能把她丟在這裏，帶過去的話，會不會影響她的假期？”

白陌乾搖了搖頭，雖然他也很想讓程若璃一起去，但是她畢竟不是一個人，拎著包就能跟著他想去哪去哪。

“讓曉曉在程媽這裏待一段時間，等假期結束的時候，我再來接她，你放心，她和外婆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會好好跟她溝通。”

白陌乾看著她不容拒絕的神情，便也不再說話，勾唇一笑，在燈光下，分外惹人眼。

……

第二天和程媽，程曉曉告別之後，程若璃就和白陌乾一起乘著飛機飛往英國，在飛機上的時候，程若璃沈沈地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因為是頭等艙的緣故，兩個人的位置雖然緊臨著，可程若璃搖搖欲墜的頭就是沒有靠到白陌乾的肩上。

他放下手中的書，按耐不住的焦急的心，直接將程若璃的頭放在他的肩上，順便朝空姐要了毛毯蓋在她身上。

也許是很久沒有這樣和程若璃相處過，那依偎的角度，和近在耳畔的呼吸讓他覺得很是安心。

索性書也不看了，靠在程若璃的頭上，漸漸閉上了眼，不久他也進入了夢鄉，他夢見了程若璃，嘴角是忍不住上揚的弧度，不用問，也知道是個美夢。

身旁的人微微動了動，白陌乾就睜開了眼，只是身旁的人並沒有醒，只是換了更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肩頭。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張因為空調被吹的紅彤彤的小臉。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光潔的額頭，正好垂在她的眼瞼處，落下深深淺淺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尾處，閃耀著白光，讓白陌乾不禁伸手去碰了碰。

程若璃不由地狠狠地眨了幾下睫毛，睜開了眼睛，剛睡醒的眼眸裏滿是水汽，揉碎了光華。

她看了看白陌乾，又看了看周圍，這才從夢裏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在飛機上，沒睡好的她再次閉上眼，用著慵懶的口吻問道：“我睡了幾個小時了，還有幾個小時到啊？”

說話的期間，她還忍不住伸了伸懶腰，白陌乾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聽到笑聲，程若璃睡意被擊退了一半，她半瞇著眼睛，看向白陌乾，問道：“你笑什麽？”

他卻沒有說話，猛然間靠近，用手扣住了程若璃的後腦勺，湊了上去，沒有比這個時候的她還有韻味，他很想嘗嘗。

程若璃本來還有些迷糊，看著白陌乾突然間的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減成零，她的睡意也完全被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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