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動作引起了白陌乾的回憶，睡著之後的她經常這樣，也許她並不知道她有這個習慣，但是白陌乾卻熟悉的很。

睡熟的她像個小孩，總喜歡依靠著他，用著長發在他胸口磨蹭，似是在尋找依靠的點，又好像在尋找更舒服的地方。

白陌乾不知道的是，只有面對他，程若璃才有這個習慣，不自覺的動作間透露著程若璃對他的依賴，人可以說謊，但是習慣不會。

舉了一路的手，終於到了英國，他輕輕將程若璃的頭扶正，然後戴上墨鏡，先下了飛機。

等到空姐再把程若璃叫醒的時候，飛機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程若璃揉了揉眼睛，向四周張望，她夢見了白陌乾，夢見她躺在白陌乾的胸前，還是如之前的溫暖，只是夢醒來之後，他卻不在身邊。

她拿好東西，對著空姐道了謝，出了機場，就按照溫陽給的地址，打了車過去。

時間已經不多了，溫陽已經發過來好幾個信息，她拿著文件看著還有幾秒的紅綠燈，急匆匆地就要沖過去，正在看手機的她，沒有註意到向她疾馳過來的車。

人們都在驚訝的時候，有個人沖了過來，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抱住了程若璃，撲向路邊。

那輛車堪堪從兩人的腳邊擦過，程若璃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剛剛差一秒，那她肯定就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人了。

“白陌乾……”程若璃盯著他，看著他受傷的額頭，忍不住撫過去。

“啊！”她的手不經意間按住了白陌乾的胳膊，引得白陌乾一陣低叫，她趕緊移開了手，才發現為了保護她，他的胳膊在地上滑行了很久，有著很長的擦傷痕跡。

血淋淋的傷痕，上面還有道路上的石子顆粒，那幾道血痕，持續了一米遠的距離，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沒事吧，我陪你去醫院吧？”程若璃一邊流著淚，一邊從包裏拿紙幫著白陌乾止血。

周圍有著英國的紳士，遞出來的手帕，程若璃也來不及感謝，匆匆系在白陌乾的胳膊上。

就在她顫抖的時候，白陌乾按住了她的手，冷聲道：“你走路會不會看路?紅綠燈你看不見啊?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你是想找死嗎？”

他沒說一句，眼裏的淩厲就多一分，說到最後，已經逼迫著人說不出話來。

程若璃又怕又擔心，看著他受傷的臉和胳膊，壓抑不住地哭泣。

“那你為什麽要來救我?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危險，就算不是被車撞了，你的手還能要嗎？”

程若璃再次伸手摸他的胳膊，白陌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裏有異樣的液體要沖出來，他趕緊扭過了頭，故作漠然道：“我只是再盡一個前男友的責任，你不要太感動了。”

他站起身，準備獨自去醫院處理傷口，程若璃倔強地跟了上來，兩人在周圍人異樣地目光中往同一個方向行走。

“我一個人可以，你不用跟著我！”察覺到程若璃還在跟著他，他忍不住低吼起來，他不想讓她靠近，他怕他忍不住。

程若璃沒有退讓，高聲回道：“我不是在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著你，而是作為一個被你救的人，想要好好地陪你去醫院處理傷口而已，我沒有別的想法。”

白陌乾頓時間沈默了，他好像阻止不了她的靠近，先算了吧。

到醫院的時候，兩人一言不發，護士來回看了兩人好幾眼，白陌乾的臉上有著冰霜，程若璃一臉擔憂，但只是緊皺著眉不說話。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傷口要記得擦藥，紗布也要常常換，你知道了嗎？”雖然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但是護士猜測兩人只是剛吵了架的小情侶，將藥和紗布都遞給了程若璃。

“謝謝！”她接過藥，忙著追了上去。

出了醫院，她還是跟在白陌乾的後面，沒有註意到白陌乾停下來的身軀，埋頭苦跟的他，一頭撞在了白陌乾的後背上，鼻尖生生的疼，酸起了眼淚。

白陌乾回頭正好看見她捂著鼻子，淚眼婆娑的場景，左手神在半空中，想要去問她有沒有事，但是最終還是從她手裏將藥和紗布都拿了過來。

“你不用跟了，藥和紗布我自己會換，我們兩人不應該走的那麽近，今天的事你就當我是個陌生人，趕緊去做你的事。”轉身的一剎那，他不自覺地瞥向她手中的牛皮紙袋。

剛好前面是綠燈，他朝著街的對面走了過去。

“白陌乾！我們一定要做陌生人嗎？”程若璃站在路口，看著白陌乾決絕地背影，情不自禁地大喊道，眼中的淚簌簌而流，一定要這麽絕情嗎？

聽見喊話的白陌乾，腳步頓了頓，不是想做陌生人，而是如果做不了陌生人，兩人就註定再也見不了面了，他沒有回答，就裝作沒有聽見。

直至白陌乾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程若璃依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有人在旁邊叫她。

“女士，你在哭什麽?”那人遞出了紙巾，微微笑著。

程若璃將紙巾接了過來，隨口道了幾句謝，沒有心情去理會這樣的問題。

她急匆匆地朝著溫陽說的地點趕過去，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好在會議還沒有結束進會議室之前，她特意將臉洗了一遍，看上去沒有異樣，她才推門而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她朝著在場的人都鞠了一躬，然後坐到了溫陽的身邊。

她的頭發上還滴著水，溫陽壓低了聲音道：“出什麽事了嗎？”

他掏出紙巾從桌子底下遞了過去，示意她擦一擦。

程若璃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紙袋遞了過去，裝作沒發生什麽事的樣子，專註地聽著講解。

會議結束的時候，簽約方的總裁才露了面，程若璃有些想要從這會議室走出去，空氣太壓抑了，她有點難受。

就在她準備溜出去的時候，那個總裁開了口。

“那位女士，你還記得我嗎？”他說的是中文，有些生硬，但是將在場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身上，包括溫陽的。

她當然不記得，大腦裏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她茫然地搖了搖頭。

那人走了過來，笑道：“女士，我叫約翰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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