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逗留，他出門揉了揉發緊的眉心，準備駕車回C市。

剛坐上車，腹部就傳來一陣疼痛，他伸手按了按，疼痛卻沒有因此減緩，反而愈演愈烈。

白陌乾忍著疼痛在車上翻了翻，沒有找到止疼的藥，只好拿出電話打給了何青。

“少爺?”

“你給我把止疼的藥送下來。”他咬著牙，疼痛襲擊著他的腹部，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等何青帶著止疼藥下來的時候，看見白陌乾疼的快昏過去的架勢，忍不住提醒:“少爺，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我到C市我會自己去醫院。”白陌乾接過他的藥，從裏面扣出來兩粒，就著水就喝了下去。

將水扔給何青，就將車窗搖了上去，發動了車，朝著C市的方向開去。

他怎麽能去醫院，程若璃好不容易回來了，他要想辦法讓她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這麽想的時候，腳下用力，加快了速度但是當他趕到C市的時候，那個病房裏竟然沒有了程若璃個程曉曉的身影。

床鋪的整整齊齊的，連一條褶皺都沒有，幹凈地像是沒有人來過，一路上一直強撐著的白陌乾，一瞬間失去了力氣，“咣當”一聲，直接摔在了地上。

恍惚中能夠聽見有人在喊他，但是沒有他想要的聲音，眼皮很沈，睜不開，最後他還是沈沈地昏了過去。

白陌乾從病房裏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程若璃，他將輸液的針頭一把拽掉，不顧護士的阻攔，就要出院。

“先生，你是不是姓白?”迎面走來一個護士，擋住了他的去路。

“有事嗎？”白陌乾沒有回答，一只手已經開始解病服的扣子，剛解到一半的時候，那位護士就拿出了一份信。

“這是原來住在這裏的程女士讓我交給你的。”

白陌乾停下手裏的動作，將那份信接了過來，等到房間裏的護士都走出去之後，他才走到窗前，打開了信封。

信的內容如下:

陌乾，對不起，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我這次回來，一是想要給程曉曉治病，而是帶曉曉去見一個親人，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

陌乾，我和曉曉都很好，你承諾給曉曉的公園，我會帶她去，我們就這樣一別兩寬，各安天涯吧，如果再見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釋懷之前的感情，最後再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和不告而別。

白陌乾將信疊好，放進了信封，看著窗外盛開的花，輕聲道:“原諒?程若璃，你竟然要我原諒你?我的心都被你帶走了，我要怎麽釋懷?”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趕緊撥通了何青的電話。

“馬上把程若琪的地址給我找出來！立刻！”白陌乾狠狠地將手機捏緊，不經意間，手指關節都泛起了青白，一如他現在的臉色。

“程若璃！這輩子你逃到哪，都不要妄想從我手裏逃開！”他盯著窗外鮮艷欲滴的花朵，眼眸像是被沾染了顏色，紅的可怕。

白陌乾拿起手中的信件，目光一緊，手指微動，將信件給撕碎了，化成了雪花，隨風在窗外淩亂飛揚。

……

程若璃按照程媽給的地址找到了一處兩層樓房帶院子的住處，她確認了門牌號，按下了門鈴。

“媽！媽！”門鈴響了半天也沒有人來開門，程若璃忍不住拍了拍銹跡斑斑的鐵門，大聲朝裏喊著，偏頭往裏張望著。

剛做完手術的程曉曉依著程若璃，有些萎靡不振。

“誰呀?”一個略帶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程若璃看見了一個頭發花白，身材瘦削的老人。

如果不是因為她身上的衣服是五年前程媽穿的的，程若璃都快認不出來這個人是程媽了。

“媽！是我！我帶著曉曉回來了！”說著說著，程若璃就紅了眼，明明是六十歲的年紀，現在看來卻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怎麽能叫她不心疼。

“曉曉?”程媽一聽是程曉曉，立馬拄著拐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顫抖著雙手將鐵門給打開了。

她低頭看見了躲在程若璃身後有點害羞的程曉曉。

“曉曉，都長這麽大了，快讓外婆抱抱！”她伸出了長滿歲月斑痕的雙手，朝著程曉曉的方向。

一雙深陷在眼窩裏的眼睛，因為激動，老淚縱橫。

“去吧，去抱一抱外婆。”程若璃將程曉曉推至跟前，鼓勵著程曉曉去抱一抱這個孤獨的老人。

“外婆！”程曉曉看著程若璃鼓勵的眼神，鼓起勇氣，摟住了程媽的脖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哎！好孩子！”程媽因為這一句暖糯的喊聲，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程若璃抱住兩人，眼淚情不自禁地掉落下來，程曉曉看著兩人，睜大了眼睛。

她趕緊伸出小手湊近了程媽的臉，輕輕地擦拭著，呢喃著“外婆，不要哭，媽媽說只有傷心的心才會哭泣，外婆很傷心嗎？”

“外婆是高興，已經太久沒見過我的曉曉。”

一旁的程若璃也趕緊將臉上的淚水拭去，扶起程媽，笑道:“好了好了 趕緊進屋吧。”

她拉著行李箱走進了屋裏，將程曉曉交給程媽照顧後，她直接走向了二樓，這裏她從來沒有來過，但是卻很熟悉。

她收拾了一間朝南的房間，仔細地將床鋪好，她才開始打開行李箱，將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衣櫥。

迎著陽光的灰塵在空氣中亂舞，此刻的程若璃的內心覺得格外寧靜，如果之後沒有那個人的到來。

見程媽因為程曉曉的到來，歡喜莫名，她也沒有打擾，根據程媽的敘述，走進了廚房，就著現有的食材，張羅了一桌午飯。

“若璃，謝謝你！”程若璃還在忙著最後一道湯，背後就傳來了程媽的聲音，她一楞，回頭看她。

笑道：“媽，你怎麽進來了，曉曉呢？”她當然明白程媽說的謝謝是因為什麽，她不想計較那麽多。

“曉曉和鄰居家的小孩在玩，你放心，不是什麽激烈的游戲。”程媽也看出來她隱隱的擔憂，這對雖然不是母女，現在看起來卻像極了一家人。

程若璃看著鍋裏沸騰的湯水，關了火，將湯端上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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