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璃伸手撫上了臉，冰涼的手觸到滾燙的臉，兩種極端的感覺，像是火山落入冰河一般，她趕緊打開了浴缸裏的水龍頭。

等她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程曉曉還沒有睡著，而且精神頭很足，完全沒有困意。

她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白陌乾，白陌乾卻垂著眼，纖長的手指翻著故事書，面無表情。

“媽媽，你和叔叔表演給我看吧，一個人演一個人物，老師經常給我們這樣演，可好玩了。”程曉曉從被窩裏坐起身來，眼睛熠熠生輝。

她這話一出，程曉曉只覺得養個孩子真是不容易，雖然內心很拒絕，但嘴上還是說著“好啊，說什麽故事?”

程若璃坐在床的另一側，和白陌乾將程曉曉夾在床中間。

程曉曉從白陌乾的手中將故事書拿過來，指著上面給程若璃看：“演《白雪公主》”

“好，我演白雪公主是吧，那王後誰演?”程若璃情不自禁地看向白陌乾，好像候選者也只有他。

她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白陌乾別掉頭就走就不錯了，讓他演王後，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等白陌乾開口回絕，程若璃已經做出了決定：“要不女的都我來演，你演男的，七個小矮人，還有王子。”

白陌乾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前半段幾乎沒有她的事，他合上了眼。

只是程若璃一個人分飾兩角，聲音時高時低，讓白陌乾微微睜開眼看著他她表演，不由地扯動了嘴角。

終於到了最後一步，程若璃咬了一口蘋果，趴在地上，然後白陌乾走了過來，將她抱到了床上。

白陌乾的手很燙，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服，程若璃還是能感受到那塊皮膚猶如被火燙了一般，熱的不行。

“王子要吻白雪公主，這樣公主才能醒過來，叔叔你快親媽媽！”程曉曉一臉興奮地看著程若璃和白陌乾。

白陌乾站在原地沒有動，而程若璃連忙睜開了眼，想要把這最後一段給糊弄過去：“曉曉！已經十點了，該睡覺了。”

她故作嚴厲，但是程曉曉並沒有吃這一套，繼續瞪著她，不肯退讓。

程若璃還想開口說什麽，後腦勺一熱，臉情不自禁地轉了一個方向，被無限放大的是白陌乾的臉，她還來不及反應，白陌乾已經吻住了她。

好在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像是蜻蜓點水一般，白陌乾的唇擦過她的唇，但是程若璃還是沒有控制住，唇邊的火蔓延到臉頰。

要不是房間只開了床頭燈，光線不好，程曉曉肯定還會嘲笑她。

程曉曉已經躲在被子裏面，半掩著臉，然後偷偷地笑，沒有再吵鬧著講故事。

程若璃拍了拍程曉曉，不輕不重，咬著牙說道：“趕緊睡，不然明天就不能好好玩了。”

程曉曉乖巧地點著頭，閉上了眼睛，好不容易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程若璃才出門去找白陌乾。

走過寂靜的長廊，在酒店的露天廣場，她看見了正端著一杯紅酒坐在椅子上的白陌乾，外面的光線不是很足，看不清他臉上的心緒。

隨著她的靠近，白陌乾已經反手又倒了一杯一杯紅酒推放到對面的位置。

程若璃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過去，她坐下來，開始整理著措辭：“那個……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

她的手放在桌下，按著雙腿的膝蓋，有些不知所措，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麽。

“你別放在心上就好，只不過是一場戲而已。”白陌乾喝了一口手中的紅酒，撇開頭看向了暮色中的海邊。

“只不過是一場戲”回蕩在她耳邊，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有些失落地拿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海風夾雜著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

她自顧自地喝的有點多了，面前的那瓶紅酒已經見了底，直到瓶底最後一滴酒被倒在高腳杯中，她才搖晃著將酒瓶放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海風的緣故，還是酒喝的有點多了，臉頰紅了起來，她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

白陌乾舉著半杯酒，從她開始喝酒，就一直沒有在動過手中的酒。

見程若璃睡著，他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後走到另一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睡得很安穩，白陌乾將她的手環在脖子上，穩穩地拖住她的腰，向著酒店走去。

路上碰到了一對程曉曉同學的父母，很自來熟，看到白陌乾就開始打招呼：“曉曉的爸爸，她媽是喝醉了？”

白陌乾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講話，準備繞過去，但是對方睡得話，讓他陷入了沈思。

“你是不是特別忙，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什麽親子活動，家長會，接送小孩，一直都是若璃來，我還以為曉曉是單親家庭。”她的語氣有著淡淡的淒傷。

“不過這次看見你，才知道原來是我一直想錯了，以後你要經常回來看看曉曉，雖然說掙錢很重要，但是長時間不見孩子，等孩子越長越大，跟你的感情也會淡。”

“是啊，我以前就是這樣，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再出國了，留在孩子身邊就好。”她身旁的的男子開了口。

“我知道了。”白陌乾垂著眼眸，抱著程若璃的手緊了緊，走廊的燈光將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程若璃這一夜睡得很安穩，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才覺得頭疼欲裂，她伸手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

衛生間傳來了水聲，還有程曉曉低低地笑聲，門鈴聲適時地響了起來。

她剛掀開被子，衛生間的門就拉開了，程曉曉從裏面跑了出來，看了程若璃一眼，說道：“媽媽，我去開門。”

她程若璃擡眼看向了衛生間裏站的人，它正在刷牙，面上波瀾不驚，身上穿著白色短袖，愈發襯得他精神奕奕，她下意識地撥了撥頭發，低下了頭。

有人推車走了進來，原來是送早餐的，服務員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是你們點的早餐，還有醒酒湯。”

“謝謝。”程若璃還沒有開口，白陌乾走了出來，沖著服務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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